我是MC新手,最近由于好奇,一直往地下城与勇士官网挖,但挖到了这个,凿不开,请问这是啥

  小时候,村里一直流传着很多诡异的传说,尤其是村口曾经淹死过许多人的那条小河。  我原本对这一切并不在意,直到有一天,我无意间打破了村里的禁忌。于是,各种诡事接踵而至——钓鱼时莫名其妙的钓上了同村杨家女儿被泡胀的尸体;靠招魂谋生的仙婆婆的家成了一座恐怖的鬼宅;开过村口的大巴车明明空无一人,司机却说已经坐满了……渐渐的,我也开始发觉了村中“招魂扶乩”的禁忌隐秘……  更恐怖的是,新认识的女友,居然和从荒地上挖出的一具女尸一模一样。那女尸就被人草草掩埋在荒地中,而她,就是我女友的双胞胎姐姐。  听说双胞胎都会有心灵感应,那这具含冤而死的女尸,会不会通过她的妹妹带给我什么恐怖的事呢?我是不是会挂了?  想起五年前发生在我老家的那些诡异事,至今仍是心有余悸……
楼主发言:139次 发图:0张
  小李庄是一个典型的江南水乡小村落,四周都是河汊,简易的沙石路和密布的小桥以及随处停泊在村庄里的小船,便是人们出行的所有手段。  一条自东而西的小河从我们小李庄穿村而过,小河的北面人家都姓李,都是同宗同祖,是小鬼子犯我中华时从苏北逃亡过来的。我叫李沐,是李氏宗族逃亡到江南水乡后出生的第三代人。小河的南面,则零散分布着几户外来的杂姓人家。  离村西很远的地方,另一条小河由南至北与横穿村子的那条小河呈十字形交叉在一起。从我懂事起,那两条小河十字相交处,就成为最吸引我的一个地方,心中始终对这个神秘的地方充满了敬畏和好奇心。
  这个神秘的地方叫‘龙背’,也不知道它是不是传说中龙王爷的背。说是‘龙背’,其实就是两条小河相交叉处河中心的一块没有露出水面的暗地。它隐藏在水面下约摸尺许深的地方,看上去黑黝黝的若隐若现。每当有小船经过,缓缓的水流就会带动龙背上的水草柔柔地打着转,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没人知道这龙背的来历,连村子中的辈份最高的李太公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个神奇的地方,甚至连龙背的传说都说不上来。大人们只是告诉我们,这两条小河是天生就有而不是人工开凿的,龙背并不是人们开挖河道而遗留下来的土堆。
  据说当年小鬼子打到江南时,为了取乐,用三八大盖的刺刀扎进了李太公最小的兄弟的肚子上,看着他凄惨地哀嚎,肠子流了一地,直到咽气后,才把尸体抛在了这龙背之上。从此以后,这龙背在我们这一带人的心中就更显得阴森可怕了。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只记得村子中的人要到村西三里路外的集镇之上,唯一的交通工具便是小船。这龙背,恰恰就是人们摇橹驾着小船去集镇的必经之路。每次坐着小船赶集,快到龙背时,不论是大人还是我们小孩,都会屏息不语,惴惴不安地等到小船划过‘龙背’后,才会恢复欢声笑语。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关于龙背还有很多诡异离奇的传说,每次经过这里所有人都会想起这些耳濡目染的传说,所以人人心里都很害怕。
  没有一条船敢从龙背上划过,大人们摇着橹、撑着竹竿,拼命地挤向小河边,绕过河中央的龙背。大人们都说,谁的船要是从龙背上划过,那船上的人就会有血光之灾。  听说我还没出生前的六十年代,那时破四旧,不准人们宣扬迷信。曾经有两个年轻力壮的后生,与人打赌显示胆量,只穿着短裤,游泳到了龙背上。  他俩站在龙背上的水草中,嘻嘻哈哈地打闹了一阵子,突然脸色大变,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呼救,就从龙背上神秘地消失了。直到七天之后,他俩的尸体才浮上了离龙背三里多路外的集镇边的一座小桥下。  更为恐惧的是,那两个后生的手指都残缺不全,肚子都剖开了,肠子全拖在水底,像是他们在龙背神秘失踪时遇到了极其可怕的事,万分惊恐中用指甲剖开了自己的肚子。
  从此,这龙背有冤魂找替死鬼的传说越传越邪乎,甚至连这龙背四周都充满了诡异。这些我从小听说有关龙背的恐怖传说,都离不开龙背边上的一座小桥和一个神秘的人物。  那个神秘的人,就是住在我们小李庄村西的独门独户单身的仙婆婆。仙婆婆平时就靠给人招魂、‘关盲’为生。在我们江南这一带,‘关盲’就是招来逝去的亲人的魂魄和家人沟通的意思,从事这个行业的人,一般为年老的女性,俗称为‘仙婆婆’。  据说我出生时,母亲难产,在接生婆束手无策时,正是仙婆婆出手,挽救了母亲和她腹中的小生命。  仙婆婆告诉大家,产妇的房中,切忌不是直系亲属的人进入。如果有不相干的人进入产房,那么,便会有不干净的东西缠住他,从此厄运连连。
  据仙婆婆说,每个出生的孩子,其实就是地府中一个得到阎王允许前来投胎的鬼魂。许多冤死的不能再入轮回的孤魂野鬼,都想早日得脱苦海再入轮回,因此,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会守候在产房中,期待那些前来投胎的鬼魂误了时辰,它们好取而待之。  仙婆婆作法驱散了那些心存侥幸的孤魂野鬼,就这样,我才顺利地降生到了小李庄中。也不知怎么回事,出生后的我,整天大哭,偶尔也会笑个不停。  仙婆婆告诉我母亲,说是我虽然降生了,可仍是有些孤魂野鬼不死心,不肯离开我,还在等待机会,盼望我夭折以便取我而代之。
  胡编乱造、意淫、神经病发作。去写手版吧,那边可以胡言乱语。莲篷版已经失去过去真实的光辉
  仙婆婆说每个婴儿的头顶部有一个柔软的、有时能看到跳动的地方,那就是卤门。卤门就是阴阳相通的路,它没闭合前,婴儿就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如果看到恶鬼,那婴儿就会吓得啼哭不停;如果是善鬼在逗婴儿,那婴儿就会不停地笑。直到婴儿慢慢长大,这卤门闭合了,就再也看不见鬼,和普通人再也无异。  仙婆婆给我作法驱鬼后,又让我父母打造了一粒金花生挂在我胸口辟邪,这才保住了我的小命。
  仙婆婆为我又掐又算,据父母说,仙婆婆当时的神色极为诡异。她蹙着眉头告诉我父母,说是这孩子的命相很是奇特,明明是聪慧多福的命相,可又非富非贵,而且阴阳晦明,应是小灾小难经常缠身之相。  父母心中听了不悦,仙婆婆不知是安慰我父母还是故弄玄虚,又说我是属小难不断却又是大福之人,只是天授异相,她修为不够,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从我开始懂事起,就听说了关于龙背和仙婆婆的许多诡异传说,但除了对龙背和仙婆婆充满好奇和敬畏外,我根本不相信这些传说都是真的。  直到三年前大学毕业后,我亲身经历了一件可怕的事,才重新改变了我的看法,而那件事,也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
  那是一个弥漫着薄薄雾霭的清晨,虽然已经是初秋,可压根没感觉到什么凉意,周身仍是觉得十分闷热。  在大学里养成晨跑习惯的我,趁着天色还没放亮,村子中的大部分人在熟睡的时候,顶着薄雾,慢吞吞地沿着那条曲折的沙石路,一路小跑向村口而去。  快到村口时,本还有点睡意朦胧的我不禁心中一紧,在我面前不远处,薄雾中依稀有几个黑影在晃动着。  这农村之人,本就迷信,从我懂事起,就听村子里的人经常闲扯各种鬼怪什么的。这大清早的,农村的人一般都没起床,这村口怎么会有几条黑影?难道我真的遇到鬼了?  虽然我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可毕竟从小听到的鬼怪之事多了,而且这世上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太多了,所以,一直以无神论者自居的我,其实心中还是相信有鬼怪存在的,甚至对鬼怪充满了敬畏之心。
  头皮凉嗖嗖的直发麻,这不远处的黑影,让我一下子想到了龙背。  村口的沙石路,是人们出行到村西小镇上的唯一陆路通道。出了村口,一里路开外,有一座叫珍珠的小桥。它坐落在一条曲曲折折南北走向的小河上,在珍珠桥南面不到五十米处,便是与穿过小李庄东西走向的小河交叉在一起的‘龙背’。  很小的时候,珍珠桥便是我和小伙伴们最常去玩耍的地方。我和小伙伴们只是站在小桥上,玩着打弹珠的游戏,却不敢到桥下一步。不只是因为珍珠桥南面是可怕的龙背,而且它的四周长满了高大茂密的杂草,在疏疏落落的几株歪瓜裂枣的树下,几乎都有一个半人多高的坟头。
  这珍珠桥的名是好听,可我们小李庄的人对它几乎是用另一个名称:镇魂桥。听这名字就让人有些发怵,据大人们讲,这座镇魂桥是我出生那年李太公召集村民集资修建的,可建造过程一直很不顺利,最后还是仙婆婆用了镇魂术,才帮助村民造好了这座小桥。  除了玩耍外,我也时常一个人站在小桥上,呆呆地看着四周那些阴森可怕的景物。每次我都浮想联翩,可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心中越是害怕,越是会想探个究竟。只是大人们对龙背和镇魂桥都讳莫如深,除了警告孩子们不要在龙背那儿玩耍外,对龙背和镇魂桥的来历却是只字不提。  听大人们说过,要是路上遇到了鬼,只要你看见它了,你就没法避开。这时的我进退两难,只得放缓速度,硬着头皮慢吞吞地继续向前跑去。与其说是跑步,其实和原地踏步差不多,而且这还是在我不断地假装咳嗽给自己壮胆的情况下才坚持下来的。
  如果那几条黑影真的是鬼怎么办?会不会和大人们吓唬小孩子所说的那样,被那些鬼诱到龙背上出事呢?  我心中告诫自己,千万别紧张,如果真的遇到‘鬼迷’(我们江南一带的叫法,也就是北方所说的‘鬼打墙’,不妨试一下村民口口相传的辟邪办法。  据说人走夜路遭遇‘鬼迷’的情况后,会不断地在一个地方打转,无法走出这个怪圈。要破解这种可怕的‘鬼迷’,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不要心慌,停下来撒尿,把尿液涂在自己脸上,则眼前的幻象就会立即消失。  渐渐地离那几条黑影不远了,我能清楚地分辨出共有四条影子,而且听到了他们在悄声说话。就在我愈发紧张之时,忽然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小沐,这么早又起来跑步啦?”  哎,这时我的心才放了下来,哪有鬼怪呀,和我说话的人,分明就是村南的杨大婶。心情一下放松的我,赶紧小跑几步,来到了杨大婶面前。
  “杨大婶,您今天怎么这么早?”,话刚说完,我一下子就楞住了,因为我看到陪伴杨大婶的,不仅有杨大伯,还有他们的女婿陈思明以及陈思明的妹妹陈珊珊。他们怎么会在一起?不是听说前段时间他们关系闹僵了吗?  杨大婶的视线离开了我,焦虑不安又期盼地看向村外的路,小声说道:“小沐,你去跑步吧,大婶就不陪你说话了。今天杨慧回家,我们全家都在等她呢!”  杨大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盯着村口的路,就象压根没看到我似的,倒是他们的女婿陈思明和我点了一下头打了个招呼。  看这气氛有点尴尬,我也知趣地赶紧加快了脚步,向村外跑去。我边跑边想,心中充满了纳闷:奇怪,杨慧不是失踪了一年多么?怎么今天突然要回家了?
  正在疑惑间,突然脚下踩到了一样软绵绵的东西,差点让我摔倒。低头一看,不觉暗暗叫苦。太晦气了,我居然踩到了一堆香灰上,还踢碎了一个染得绯红的鸡蛋。  很小的时候就被大人们告知,要是在路上碰到这样的东西,赶紧绕着走,千万别沾上,不然这晦气就跟上了。虽然心中一直好奇,可是大人们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是脸上那种紧张的神秘感,让我也不禁感到有些寒意,再也不敢追问下去。  我心中直呼晦气,瞄了一眼另一个滚到了路边的红鸡蛋,赶紧弯腰拍了拍脚上的香灰,没命似的狂奔起来。  刚跑了几步,我就觉得后脊梁直发凉,总觉得在这淡雾中,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逼视着我。总觉得背后有人,而且一股寒意始终如影随形地尾随在我的后背。
  我壮起胆子,欲停下来看个究竟时,突然眼前一道暗红色的影子一闪而过。这一惊非同小可,措手不及的我一下子撞到了路边的一棵杨柳上。  “喂,你怎么了?嘻嘻,不会是近视眼吧?这么大的一棵树也看不见!”,一个好听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这时我才注意到,在我面前出现了一位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少女,在朦胧的雾色中显得格外迷人。我揉着被撞疼了的额头,打量着眼前这位婀娜多姿的少女,语无伦次地道:“你是谁呀?刚刚是不是你一直在我身后?”  那红衣少女睁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道:“帅哥,你是不是撞晕了头?我正在这树下晨读,没想到你一头撞了上来,差点撞到了我身上。”  晨读?我不由得认真打量起她来。虽然天色还没大亮,可依稀能看清周围两三米内的景物。她的手中还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看样子还真的是在这杨柳下晨读的,更主要的是,我注意到了她脚踩一双细高跟的白色凉鞋,那就足以说明,刚才紧随在我身后的决不会是她。
  我尴尬地一笑道:“真不好意思,刚才突然见到你,可把我着实吓了一大跳。”,那红衣少女大方地咯咯一笑道:“刚才你也把我吓了一大跳呢!”  晨曦薄雾中,那红衣少女的容貌显得犹如天仙下凡一样,令我不禁怦然心动。我搭讪道:“你怎么会在这儿看书呢?”  其实从她和我用普通话交谈中,我就大致知道了她的身份。由于我们这儿经济发展速度很快,因而来了许多外来务工人员。本地人好多在城里或镇子上买了房,原本乡下的老房子就闲置了下来。那些外来打工的,好多在镇子上的厂里上班,却到乡下租用老房居住,最大程度上节约开销。  她告诉我,她就借住在附近的村庄里。大学毕业后的她,来到我们这里打工,同时还准备考研,因此她总是很早就起床,趁着没上班前,来到路边这株小杨柳树下读书。
  “咦!”,红衣少女反问道:“你刚才说你天天晨跑,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呵呵,我平时没跑这么远。今天在村口遇到杨大婶,他们说在等杨慧回家,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赶紧想离开他们,不知不觉就跑到了这里。”,我微笑着向她解释道。  那红衣少女突然叹了口气缓缓地道:“你是小李庄上的人?哎,这杨大婶也真够命苦的,女儿失踪了这么久,今天终于要回家了。”  我一楞,好奇地道:“你知道她家的事?”,红衣少女奇怪地道:“你是小李庄的人,难道不知道这件事么?”  “知道呀,杨慧自从嫁到镇上后,好多人还羡慕她成了城里人呢。只是一年半前,她突然音信全无,把她家里人急死了,四处寻找,一直都没有消息。那时我还在外面读书,只知道有这回事,却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回家后,村子上的人也很少提起这件事,我也懒得过问。”
  红衣少女嘻嘻地道:“帅哥,鲁讯先生笔下的祥林嫂,受尽了苦难,开始人们都很同情她,可祥林嫂逢人便喋喋不休地诉苦,把认识的乡邻都惹得心烦了,再也没人关心她了。这杨大婶的事,也和这祥林嫂差不多,这四周的乡亲都听得厌烦了。”  我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很有道理,这杨慧失踪后,她丈夫陈思明疯了一样四处寻找,不但用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欠下了一大笔钱。而杨慧的父母也因为不见了爱女,四处寻找无果后,一度怀疑是女婿陈思明害死了女儿,甚至还报了警。为此,两家人反目成仇,没少在公开场合大吵过。  我叹了口气道:“刚才经过村口时,见到陈思明兄妹和杨大婶、杨大伯在一起,说是一起等候杨慧回家,我就直觉得纳闷,难道杨慧打电话告诉他们,今天她要回家了么?”  红衣少女咯咯笑道:“你呀,虽然是这里的本地人,可知道的情况还没我多呢?杨慧失踪一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是她母亲杨大婶三天前夜来一梦,梦到自己女儿告诉她三天后她就要回家了。对,算算日子就应该是今天。”
  我摇了摇头道:“这做梦之事也能当真?”,红衣少女道:“因为杨慧的事,两家人已经反目成仇,双方都快要绝望了。杨大婶梦到女儿说要回家了,开心得不得了,四处告诉别人。杨大伯和陈思明兄妹也拗不过她,不忍绝了她最后一丝希望,陪着她在村口等杨慧回家,这并不奇怪呀!”  红衣少女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神色,轻轻地道:“他们在村口怎么能等到杨慧?她今天可是从水路回家的呀!”  听到红衣少女的那一句话,我不禁心头一震,正待追问,却见那红衣少女笑眯眯地道:“时候不早啦,一会我就得上班去,再见!”  刚对这位貌若天仙的少女萌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却见她就要离开了,我不由得心中怅然若失,脱口问道:“小姐,怎么称呼你呀?”  红衣少女嫣然一笑道:“帅哥,萍水相逢,你就这么冒失地问我名字,是不是很没礼貌呀?”
  这世上最羞愧的事,莫过于被美女当面拒绝。我不由得脸上一红,支吾着说不出一句话。那红衣少女掩口笑道:“好啦,和你开个玩笑嘛。你叫我菲菲吧,只要不下雨,每天早上我都会来这儿晨读的。”  “菲菲……”,我念叨着这个好听的名字,还没缓过神来,就见到红衣少女如风摆杨柳一般,消失在雾色中。  一轮红日刺穿雾霭,我惊讶地发现,不知不觉中,我竟然跑到了小镇边上。前面不远处,就是陈思明的家。  这镇边的人家,好多是解放以前遗留下来的老房子,住在里面的人,大都开着各式各样的小店。陈思明家边有一个小小的早餐店,店里供应的油条和豆腐花还有豆浆,在小镇上相当有名气。  晨跑下来肚子确实也有点饿了,我不由自主地来到了小餐店中,刚点了一碗豆浆,就听到一个大嗓门响了起来:“老陈,来两碗豆腐花,再来三根油条。”
  店主老陈动作熟练地把豆腐花和油条摆放在油腻腻的小木桌上,那个大嗓门也跨入了店中。他抓起油条嚼了一口后,忽然看到了坐在店中的我,惊奇地道:“小沐,你今天特意赶来镇上吃早点啊?”  这时,跟在他身后的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也走入了店中,我满脸堆笑恭敬地道:“二叔、二婶,我习惯晨跑了,今天不是有雾嘛,我一不留神就跑到了镇子上。”  李二叔喝了一大口豆腐花,抹了一下嘴道:“小沐,那你一会得走回去了吧?哈哈,你不如坐二叔的船回家吧,还正好能帮我衬把手呢。”  这李二叔在我们小李庄上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除了种田外,他还弄了一艘小船,经常是傍晚时在各条小河中放下丝钩,第二天早上收线,捞些鱼虾到镇子上卖了以补贴家用。  大学毕业后,因为找工作高不成低不就赋闲在家的我,本来就心闷得慌,给李二叔这一说,立即回忆起了童年在小船上玩耍的乐趣,不假思索地一口答应了李二叔。
  我们边吃边聊,不知不觉中,阳光已经从小店门口投射到了我们的桌子上。李二叔一拍大腿道:“小沐,到时候啦,走,跟二叔收线去。”  李二婶慢慢摇着小船,二叔则不住地在船头收着丝钩。不多时,小船舱里已经收获颇丰。二叔脸上洋溢着喜悦道:“小沐,你们大学生,果然都是大富大贵之人。今天你在船上,二叔收的鱼虾比平日多啊!一会你拿几条鱼回家,还有最后一根线,收完我们就要回村了。”  二叔刚说完,突然惊喜地道:“小沐,快来帮忙,钓到大鱼了,二叔竟然收不动了。”  我沿着船帮口小心翼翼地摸到二叔边上,按照二叔的吩咐,双手拉住那根在阳光下亮晶晶的丝线。二叔兴奋地道:“小沐,你先帮我拉着,记得别用力,不能把线扯断了啊,叔去拿个鱼兜。”  我‘嗯’了一声,双手紧紧地抓住丝线,生怕下面的大鱼溜了。刚扯了一会,我感觉那根丝线似乎松动了,不由得手上紧了一下丝线。  水面开始浑浊起来,不断地向上冒着水泡。我既紧张又兴奋,想到那条大鱼即将浮出水面,不由得手上略略加了把劲。  我斜眼瞥了一下二叔道:“二叔,这条大鱼马上要浮上来了。”,二叔也紧张地道:“小沐,你可别松手啊,二叔这就过来。”,就在这转眼一瞥间,我忽然发现,刚才还是晴空万里,这时不知何时天边飘来一大片乌云盖住了太阳,整个小河汊中立即显得阴沉沉的。
  望着看不见底的小河中不断泛出的水泡,我的心中不由得害怕起来,双手却仍不由自主地收着丝线。  一团黑黑的水草从河底泛了上来,当我的手指抓到了那团水草时,突然吓得惊叫起来:“头……头发!”  我惊慌之中扭头一看,只见李二叔和二婶的脸都刷白了,二叔手中的鱼兜也一下子摔落在了小船的木头甲板上。  我被他们的表情吓坏了,看到他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前面的河面,下意识地一转头,立即吓得大叫一声,双手一松,一屁股跌坐在船舱中,差点栽入了小河中。  一张给水浸泡得如猪头般大小的惨白的脸,仰面朝天,飘浮在水面上,那长长的黑发随着小船的颠簸在水面上不住地飘荡……  我不记得是如何回到家中的了,母亲给我喝了两大碗姜汤后,我才稍稍缓过神来。母亲叹了口气道:“小沐,你可把妈吓坏了。派出所的人见你吓懵了,让我先把你接回家,等你情绪安定后,他们还要来向你询问今天早上的事。”  我恐惧地道:“妈,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真的抓到了小河中的尸体?”  母亲怜惜地看了我一眼道:“小沐别怕,有妈在呢,一会带你到仙婆婆那儿去看看,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地发麻,想到那尸体浮肿的已经看不清眉眼的脸,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口地呕吐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刚刚缓过神来的我,见到了两个警察坐到了我的床前。他们安慰了我一下,开始向我询问起今天早上发生的事。  从他们口中,我才知道,今天小河中泛起的女尸,从她还没完全烂掉的衣服上,已经有家属认领了。真的想不到,这具女尸竟然就是已经失踪了一年多的杨慧。  村子中突然响起了一阵鞭炮声,随即阵阵凄惨的嚎哭声传入了我耳朵。送走了警察的母亲红着眼圈叹气道:“这杨大婶可真够可怜的,梦到女儿今天回家,本是欢天喜地的,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女儿的死讯。”  我脱口道:“妈,这么说来,那是杨慧托梦给杨大婶了?唉,说今天回家,原来是尸体被发现了。”,话刚出口,我突然身子一颤。我想到了菲菲那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他们在村口怎么能等到杨慧?她今天可是从水路回家的呀!
  脑中立即开始嗡嗡嗡地响了起来,心中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听到窗外忽然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唢呐声,我腾地一下从床上滚落下来。母亲看到我手忙脚乱地系着鞋带,不安地问道:“小沐,你受了惊吓,不好好地躺在床上休息,这是要去哪呀?”  我害怕地道:“妈,你知道我从小就怕听见这种办丧事的唢呐声,今天又是我从河里摸出了杨慧的尸体,我心里害怕呀,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躲一躲。”  母亲叹了口气道:“那就随你吧,你身子还没恢复,不要到处乱跑。妈还得去杨大伯家帮忙呢!”  这农村之人,谁家有红白事,几乎全村人都会前去帮忙打理的。所以,我虽然受了惊吓昏迷了过去,只是因为所有人几乎都在杨大伯家操办杨慧的丧事,也只有母亲一个人倍伴在我身边照料着我。  我胡乱地答应了一下母亲,跌跌撞撞地向村外走去,迷迷糊糊间,来到了小河边一个清幽之处,在草地上坐下,茫然地看着鱼虾在清澈的河水中来回游动。  “李沐,你还不回家在这儿发什么呆?”,一个苍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在这个荒凉的水草茂密的地方,那个声音阴森得让我心里直发怵。我打了个战栗,一回头看到了仙婆婆正佝偻着背,拎了只竹篮子,正慢吞吞地向我走来。
  脑中立即开始嗡嗡嗡地响了起来,心中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听到窗外忽然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唢呐声,我腾地一下从床上滚落下来。母亲看到我手忙脚乱地系着鞋带,不安地问道:“小沐,你受了惊吓,不好好地躺在床上休息,这是要去哪呀?”  我害怕地道:“妈,你知道我从小就怕听见这种办丧事的唢呐声,今天又是我从河里摸出了杨慧的尸体,我心里害怕呀,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躲一躲。”  母亲叹了口气道:“那就随你吧,你身子还没恢复,不要到处乱跑。妈还得去杨大伯家帮忙呢!”  这农村之人,谁家有红白事,几乎全村人都会前去帮忙打理的。所以,我虽然受了惊吓昏迷了过去,只是因为所有人几乎都在杨大伯家操办杨慧的丧事,也只有母亲一个人倍伴在我身边照料着我。  我胡乱地答应了一下母亲,跌跌撞撞地向村外走去,迷迷糊糊间,来到了小河边一个清幽之处,在草地上坐下,茫然地看着鱼虾在清澈的河水中来回游动。  “李沐,你还不回家在这儿发什么呆?”,一个苍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在这个荒凉的水草茂密的地方,那个声音阴森得让我心里直发怵。我打了个战栗,一回头看到了仙婆婆正佝偻着背,拎了只竹篮子,正慢吞吞地向我走来。
  不知为什么,从小看到这位不苟言笑的仙婆婆,我心中就有一种害怕的感觉,或许,更多的是敬畏。至于她姓什么,几乎没人记得了,我们一帮一起长大的孩子,见到了她,远远地叫声‘婆婆’,却不敢像背地里那样在称呼前加上个‘仙’字。  “婆婆,今天早上发现杨慧尸体的事太可怕了!村子里现在正吹着唢呐,我听着心里直发瘆。看这儿环境幽静,就躲来这里了。”,我恭敬地回道仙婆婆。  仙婆婆停住了脚步,那混浊的目光扫视了一眼我一眼,然后直勾勾地盯着我说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杨慧这娃儿可惜了,唉,这都是她命中注定的。李沐,赶紧回家吧,龙背阴气太重,在这儿呆久了会惹上不干净的东西的。”  仙婆婆那混浊的目光中突然闪出一丝害怕的神色,掇了一下竹篮中喂兔的青草,一个扭身,快步向村子中走去。  我心中大惊,这才注意到,我坐的地方,眼前不远处就是那可怕的龙背。想到龙背那可怕的传说,更想起了今天早上我从水里抓到杨慧的头发带起了那张恐惧又恶心的腐烂的脸,不禁牙关咯咯地打起颤来。  我的视线再也不敢停留在龙背上,抬头看了看天边红通通的太阳,我心中不禁纳闷起来:仙婆婆不就是与鬼神打交道的人吗?为什么她也害怕这个地方?更何况现在太阳还没下山,用她平时的话来说,这个时候是不会出现鬼邪的呀!
  心中虽然害怕,可无形中似乎有一股力量,竟然使我鬼使神差般地再次凝视着眼前不远处的‘龙背’。虽然没有感觉到它有任何变化,仍是黑黝黝的一大片,却因为仙婆婆刚才的反应,让本就因为捞起浮尸而惊魂不定的我心中更是忐忑不安起来,阵阵寒意从脊梁背里冒了出来。  正在我呆呆地凝视着这龙背时,突然一种异样的感觉浮上了心头。虽然已是初秋,但阳光依然炽热,可一阵莫名的寒意却袭上了我的心头。回头望望那渐渐远去的仙婆婆,再瞅瞅那越发显得黝黑的龙背,一阵恐惧感让我顾不得放在草地上还没喝完的半瓶冰红茶,腾地站起身撒腿就往村子中跑……  “鬼拉腿!”,我的脑子一下子‘嗡’地一声炸了起来。刚跑出两步,突然脚踝上一紧,我一下子便摔倒在了杂草丛中。  我会不会死?这种可怕的念头迅速占据了我的大脑。小时候,和小伙伴们一起在小河边玩耍的时候,每次听到大人们说河中有‘水落鬼’,我们便经常吓得几天不敢下河,只是眼巴巴在在远处张望着。
  这‘水落鬼’,也就是俗称的水鬼。据大人们说,那水落鬼就是以前淹死在河中的冤魂,他们不能投胎,饱受折磨,总寻思着要寻找替身。因此,如果谁在河边或河中落了单,正好让水落鬼撞见,那么水落鬼便会拉住他的腿,往小河中拖。  这水落鬼在岸上尚不足惧,可只要一沾水,便力大无穷,不要说是小孩了,便是身强力壮的成人,也无法挣脱。  为什么仙婆婆刚才显得这么恐惧转身就走?想到刚刚看到的龙背上似乎隐隐冒出的黑影,顿时吓得我想哇哇大叫,可张大了口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来。  我拼命地挣扎想往前爬,可一切努力都是白费劲,我的脚被紧紧握住,丝毫不得动弹。绝望地挣扎了一会,我忽然觉得我并没有给传说中的水落鬼拉下水。咦,这是怎么回事?求生的欲望让我壮起胆子回头一瞧。
  今天就说这么多吧,要睡觉了。上面所说的事,并不是YY,龙背真的存在,到现在还是好好的,没人动,。至于小河里的女尸,那更是千真万确的事,死了的人,就离我家不到一百米远,而且还比我大了一个辈分呢!!要是想知道更多的,有兴趣的就帮忙顶下帖吧!
  胖叔……  
  无意中打开这个帖子,让我喜出望外的是竟然发现一片好文章,对南方的民间鬼事很好奇,楼主快点更新。
  很好看,快更
  继续继续~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这一眼望去,顿时令我轻松了不少。哎,真是人吓人吓死人,自己吓自己,尤其可怕。那根本不是水落鬼握住了我的脚踝,而是我刚才转身欲逃时,给长长的杂草绊住了脚踝。  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正想爬起身,突然眼睛瞪得溜圆。不知何时,我面前竟然出现了一本泛黄的书。这是谁的书?怎么会在这里?  不对,我早上来这里时,根本没发现有什么书呀,难道这是刚才仙婆婆转身离开时掉落的?  我怔怔地盯着这本薄薄的泛黄的老书,总觉得不大对头,因为仙婆婆不认识字,那她怎么可能带本书并遗失在我身边?  更诡异的是,那本残破的书封面上竟然画了一只可怕的鬼魂,虽然那画线条粗糙,可在这阴冷的龙背边上,还是把我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我哆嗦着想爬起身,可那长长的杂草仍是紧紧地裹着我的脚踝,浑身酸软,压根就动弹不得。我不敢看那本可怕的书,可眼睛却鬼使神差般地死死地盯在了书的封面上
  这回我可算看清楚了,书的封面上,在那个鬼魂的下面,还印着几个歪歪扭扭的黑字。虽然看不清上面的字,但从那破旧泛黄的纸质上,我再也不怀疑了,这肯定是仙婆婆掉下的书。  因为我们小李庄上李太公曾是满清末代秀才,珍藏着几本线装的老书。除他之外,没人会拥有这样一本老书,而李太公近年身体已经不太健朗,根本不可能来到这龙背边上。所以,这本发黄的破书,肯定是仙婆婆驱鬼画符用的书。  原来仙婆婆竟然识字,我心中惊讶极了。虽然我从小对她心中是既敬又畏,可她毕竟是我长辈,她靠神婆这职业为生,这本书就是她的吃饭家伙,我得赶紧捡起来把这本书还给仙婆婆。  脑中这念头刚一闪而过,忽然一阵微微的阴风掠过我的面门。我不禁打了个寒战,惊骇地发现,这阵风竟然把书页翻开了。  我不禁大骇,这明明是一本线装的古书,怎么突然变成了一沓薄薄的黄纸?而这黄纸,正是乡人做迷信或祭祖时常用之物。
  那阵阴风吹得我汗毛直竖,拼命地想闭上眼睛,可强烈的好奇心迫使我死死地盯着那一沓黄纸。咦,刚才是不是我眼花了?那根本不是什么黄纸,真的是一本泛黄的古书。  我心中骇然极了,来不及多想,赶紧想离开这里。我得得想法子挣脱这些杂草,这时怪事发生了,我这念头刚闪过,那本书竟然握在了我的掌心中。  这一异事吓得我魂飞魄散,撒开腿丫子就往村中跑。当我跑到村西口仙婆婆的家边时,惊魂未定的我才长长吐了口气。忽然一种阴冷感涌上了我心头,刚刚我被杂草绊住后,怎么也挣脱不开,为什么这本书莫名其妙到了我手中后,我竟然没感觉到杂草的羁绊,居然飞快地向村子中跑去?  经过刚才的惊魂一刻,好不容易回到了村口的我,回头望望即将西沉的太阳,偷瞄了一下龙背方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心中稍安的我刚转回头时,却一下子呆住了。  夕阳把我的影子投在了仙婆婆家边的墙上,我手中抓攥着的一长条黑影,告诉我刚才的一切并不是我的幻觉,那本可怕的书此刻正紧紧在攥在我的掌心中。
  “婆婆!在家吗?”,我能明显感觉我的声音在颤抖。屋子内一片死寂,没人回应我。  仙婆婆的家,是我们小李庄村西的第一户。不知是村民畏惧还是害怕沾上晦气,村子里其他屋子都盖得离她家远远的,村西口就孤零零地矗立着这么一间低矮的老屋。  虽然我从小就不敢跨入她家半步,但不知是为了把书还给仙婆婆以便能尽快离开这儿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我竟然壮着胆慢慢地捱进了那阴森的老屋。  可能是因为仙婆婆终日焚香,所以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檀香味。我壮着胆子连叫了几声‘婆婆’,正在我惴惴不安地四处张望时,窗户口一条黑影一闪而过……  我颤声叫道:“婆婆,是你吗?你的书掉了,我正好捡着给你送来了。”  屋子里死一般的沉寂,空无一人,可我总觉得有一双可怕的眼睛在冷冷地盯着我。
  啦啦啦啦啦,继续继续~
  我害怕极了,后悔踏进了这老宅,刚想退出去时,可我怎么也找不着这老宅的大门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明明是从大门进来的,可为什么进了这老宅,除了空荡荡的四壁,却不见有门呢?  正在我心悸之时,屋子内响起了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小沐,你是第一次来我家吧?看你满头大汗的样子,肯定是渴了吧?桌上有一杯凉茶,你喝了吧!”  虽然这声音特别瘆人,可我还是听出了和我说话的正是仙婆婆。我嗫嚅了一下道:“婆婆,你刚才在龙背那儿掉了一本书,我把它送来了。”  老宅里传来吱呀一声,我吃惊地发现,刚才这屋子里并不是没有人,而是我根本没留意到,仙婆婆那瘦削的身子,正背对着我倚在一张老式的宽大藤椅中。  “婆婆……”,我迟疑了一下,轻轻地叫了一声,可仙婆婆竟然毫不理会我。慌了神的我,下意识地端起桌子上的那碗茶,猛喝了两口。  忽然,我看到了窗户上那个影子又一晃而过,心中大惊,手中的茶杯差点摔落在地。我战栗着道:“婆婆,你看到窗外有人吗?”
  一直不吭声的仙婆婆竟然说道:“小沐,你眼花了吧?我这屋子压根就没有窗户。”  我心中吓了一跳,赶紧再瞅了瞅,虽然这屋子没有门,可那明明是有一扇窗户呀!仙婆婆阴森森地道:“小沐,那不是窗户,只是我的相框罢了。”  仙婆婆话音刚落,我瞪大眼睛再细看,果然那不是窗口,而是隐隐泛着淡淡白光的相框。相框的中央,居然镶嵌着仙婆婆放大了的黑白照片。  “小沐,刚才你一直看着我,为什么说是黑影呀!”,我的头皮一下子炸开了,因为我看到那声音居然是来自那张相片,而相片中的仙婆婆,居然对我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啪”,手中的茶碗一下子掉落在地。仙婆婆突然闷声道:“小沐呀,你怎么把我的茶碗打碎了?”  我胆战心惊地道:“婆婆,相片中的你怎么会说话?”  仙婆婆叹了口气道:“小沐,相片怎么会说话?你是不是发烧了?”  我壮了一下胆子,偷瞄了那一幅可怕的相片。奇怪,这相片中的仙婆婆怎么不是刚才的样子了?而且我也分辨出了,那说话声正来自于藤椅中的仙婆婆,确实不是这张相片发出来的。
  我惊恐地瞪大着眼,死死地注视着那张照片。仙婆婆忽然轻轻道:“小沐,这村子中的人呀,都不来看婆婆。你今天能来看看婆婆,婆婆很开心。”  由于仙婆婆的神秘身份,村子中的人,除非有什么事要求她来操办,平时倒真的很少和仙婆婆接触。我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脱口而出问道:“婆婆,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家吃晚饭了,可是你这儿怎么找不到门呢?”  仙婆婆突然阴阴地笑了一下道:“门?你看我这儿象什么啊?”  我觉得她这话有点莫名其妙,下意识地再次打量着她这老宅。真奇怪,我没进来前,看到的这青砖砌就的破破烂烂的老宅,怎么屋子里这么洁净?空气中的檀香味似乎还夹杂着一股烟灰味,四壁还散发出一阵阵油漆味道。  我的心一下子抽了起来,这方方正正的老宅,漆着油漆的木壁,还有中央唯一的框子中挂着的相片,难道这是……?  仙婆婆的口吻突然显得凄惨了起来,幽幽地道:“小沐呀,你心中想什么婆婆都知道,你是不是觉得这儿像是一只骨灰盒呀?没错,这正是婆婆的最后归宿。
  虽然我心中有了这个不祥的预感,可仙婆婆自己说出这句话来,还是让我觉得犹如五雷轰顶,一下子吓傻了。  一股腥臭味传入了我的鼻子中,我下意识地看向地上那只摔烂的茶碗,居然见到泼晒在地上的是一大滩黑乎乎的液体。我费力地举起自己双手,赫然发现,溅在我双手上的‘茶水’,居然是散发出阵阵恶臭的黑色的血浆。  我吓得哇地一声大叫了起来,仙婆婆的藤椅又吱呀吱呀地响了起来。刚才还缩在藤椅中的她,竟然身子慢慢变得高大起来,我能清楚地看到她露出藤椅的颈背。  没见仙婆婆回转身子,却见到她的头颅正缓缓地转向我。吓得双腿发颤的我,拼命地想闭上眼,却又鬼使神差地死死盯着仙婆婆。
  她的身子仍是纹丝不动,整个头颅却一百八十度地转了过来。仙婆婆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两只眼眶开始慢慢地凹陷下去,随着两道污黑的血水从她眼眶中渗出,更让我骇然的是,她那已经干瘪的嘴里,居然爬出了一条尺许长的黑色蜈蚣。  那一刻我几乎快要崩溃了,双腿一软,顿时吓趴在地上。仙婆婆的头颅竟然狞笑着飞离她的身子,张开一口枯黄的牙齿,迎面向我扑将而来……  或许是我求生的本能,这危急的一刻,我不知哪里来了一股气力,竟然奇迹般地从地上爬起,拼命地转身而逃。
  一道突然出现的亮光让我觉得眼睛一阵刺痛,难道我逃出来了?这怎么可能?刚才那个骨灰盒变成的房子明明没有大门啊!  当我下意识地一回头,看到夕阳下那座阴森可怕的老宅时,心中才稍稍松了口气。谢天谢地,我命不当绝,终于逃出了这个鬼屋。  “小沐,你在我屋子前发什么楞?”,身后传来那个让我肝胆俱裂的声音,仙婆婆那张可怕的脸再次印入了我的眼帘中。  我吓得哇哇狂叫,发疯似地向前狂奔。突然,一阵喇叭声传入了我的耳中,紧急着听到了一声紧急刹车的声音,我眼前一黑,甚至没感觉到什么疼痛,一下子昏迷了过去……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四周一片漆黑,我恐惧地打量着四周,努力想找出一些参照物,可一切都是徒劳,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我突然想起了刚才那可怕的一幕,吓得双腿一软,一下子坐了下来。
  虽然四周并没有一丝风,但我仍感觉阵阵寒意从脊梁骨里嗖嗖地冒出来。我努力想搞清自己在什么地方,可大脑一片空白。正在我茫然不知所措时,远处射来两道白光。  车灯,那是车灯,我心中不禁狂喜起来。这时,我才感觉得到四周并不是空无一物,那森森的灌木犹如憧憧鬼影,让我不寒而栗,脑子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拦下那辆车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远处驶来的这辆车子,正是我此刻唯一的希望。车灯越来越近,我举起左手略略遮挡一下,这才分辨出来,原来这是一辆大巴车。真没想到,在这个瘆人的荒野暗夜,竟然还有路过的班车。  我拖着软绵绵的身子对着那大巴拼命地挥着手,大巴司机似乎发现了我,车速开始慢了下来。当车子经过我身边时,看到车厢内柔和的灯光,我的心中也充满了温暖与希望。  “师傅,开门,快让我上车!”,我大声吼道,生怕司机听不见我说话,抑或是在给自己壮胆。  车门缓缓地打开了,司机却头也不回。我赶紧爬上了车子,喘了口气对司机道:“师傅,请问这是哪呀?这班车开到什么地方?”
  哟嗬!好贴顶起!
  好诡异!楼主继续呀!
  楼主被女鬼抓走了咩,~~~~(&_&)~~~~
  就在我说话时,眼睛迅速地扫了一眼车厢。真奇怪,为什么这辆车子上没一个乘客?正在我心中疑惑之时,那司机闷声说道:“年轻人,你下车吧,这车你不能坐。”  司机的声音怎么听着那么瘆人?阴森森的,让我不寒而栗。我死死地盯着那司机的背影颤声道:“师傅,为什么我不能坐这班车?”  那司机冷冰冰地道:“车上的乘客满了,没有你的位置,赶紧下车吧!现在还来及得!”,我心头不禁大骇,明明是一辆空车,怎么司机说乘客已经满了?  冷汗从我的额头慢慢沁了出来,我刚一回头,不禁啊地一声大叫起来。真没想到,刚才还空荡荡的车厢上,竟然真的坐满了‘乘客’。更为可怕的是,那些乘客,不是缺胳膊少腿,便是脸色苍白,甚至还吐着长长的舌头。  猛然间受到了惊吓,我发出惨叫的同时,一骨碌从尚未关上的车门口滚落下来。当我跌坐在地上时,丝毫没有感觉到半点疼痛,因为此刻我内心已经让恐惧全面占据了。  车门缓缓关上,车子又开始向前起动,那司机缓缓地回过头,我惊恐地发现,在他的鸭舌帽下,竟然是一个没有血肉的骷髅头。  我跌坐在地上,直到那车子远去,再也不见半点灯光,我才缓缓回过神来。就在这时,远处又照射过来两道雪白的灯光……
  我紧张得快要晕过去了,压根没想到这辆车会开得这么快,而且迅速地在我身边停了下来。一股酒气扑鼻而来,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传入了我耳中:“小兄弟,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那声音虽然粗犷,我却并没有感到害怕,相反心中倒多了一丝宽慰。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那强烈的灯光,我这才看清楚,车内坐着一个很帅气的哥们。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哥们突然对我笑了笑:“小兄弟,要不要捎你一段路?”  我喜出望外地连声感谢,拉开了车门,坐定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开车的帅哥慢条斯理地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啊?是不是小李庄的人?”  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我是小李庄的?我刚刚轻松下来的心情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嗫嚅着答道:“大哥,我叫李沐,你怎么知道我是小李庄的人?”
  继续继续~
  呼叫,呼叫楼主继续~
  扇子一只飘来,帮忙营造一下氛围~~
  那哥们嘿嘿一笑道:“呵呵,你觉得奇怪吗?这段路上,最近的村庄就是小李庄啊!”  我轻轻地吁了一口气道:“大哥,你怎么会开车来这里的?真奇怪,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怎么会在这里的,而且我根本不认得这条路。”  那哥们笑了笑,顿了一下说道:“我是来这儿接人的,见到你蹲在路边,估计是赶夜路的。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就想着捎你一程。”  那哥们说完后便不再言语,看着漆黑的四周和那两道明亮的灯光,我一时觉得无趣起来。这哥们的驾驶技术还真不是盖的,超赞,这车子开得四平八稳,一点没有颠簸的感觉。这份舒坦,让我开始觉得眼皮渐渐沉重起来,昏昏欲睡……  “小沐,你怎么会在这车上啊?”,一个慈祥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睁眼一瞧,我惊讶地发现,车子的后座上竟然多了一个女人。  “三婶,你什么时候上的车?”,我纳闷地问道。三婶慈爱地看了我一眼道:“小沐,他是来接我的。”  三婶用手一指一言不发正开着车的司机,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开车的哥们,是到我们小李庄来接三婶的。
  一种莫名的不安袭向我心头,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可一时又说不上来……  我正待与三婶说话,却又因为眼前的奇妙景象而张大了口说不出一句话来。奇怪,这是什么地方?四周不再是黑暗,我能清楚地看清四周的景物了。可不论我怎么看,都越来越觉得眼前的村庄就是我们小李庄。  可令我不解的是,我们进村的小路,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条宽敞的马路?马路极为规整,能清晰地看到马路上画着的白线,路的两旁还矗立着一盏盏明亮的路灯。  我疑惑地道:“三婶,这不会是我们小李庄吧?”,谁知三婶看了我一眼,又瞟了一眼那个司机,欲言又止。  那司机慢条斯理地说道:“这就是你们小李庄啊!好了,小兄弟,我捎你到家了,你也应该下车了,我还得把你三婶送回家呢!”  我还没作出什么反应,车门已经打开,那司机伸出大手,猛地推了我一把。这一掌上来,看似劲道十足,打在我身上却觉得软绵绵的。我居然就这么飘出了车外,身上不觉得一点痛,迷茫地看着车子继续向前行驶,更令我惊讶的是,那条马路和路灯的终止点,竟然是灯火通明的三婶的家门口……
  一阵断断续续的梵音传入我的耳中,闻着空气中弥散着的奇异的淡淡香味,我努力睁开了沉沉的眼皮。  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晰了起来,好奇怪,为什么父母和许多村人都围着我?见到我睁开了眼,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欣喜之色,可掩饰不了他们眉宇间的焦虑。  “好啦!小沐已经醒了,没什么大碍了。”,那个苍凉的声音让我心头大震。我这时才发觉我竟然躺在床上,而仙婆婆坐在我床榻边上,一只粗糙瘦骨嶙峋的手正搭在我的额头上。  “不要啊,不要啊,鬼、鬼……”,我语无伦次地抬起一只手指着仙婆婆狂叫道,拼命地想往床后缩去,可身子沉沉的,压根不听我使唤。  “小沐,你今天遇到了什么?快告诉婆婆!”,母亲眼里噙着泪水,焦虑不安地问着我。  见到了母亲那忧伤的脸庞,我一把抓住母亲的手,惊恐地叫道:“妈,仙婆婆是鬼,她的屋子是骨灰盒变得,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母亲叹了口气道:“小沐,别胡说八道,你到底怎么了?刚想叫你吃晚饭,没想到你失魂落魄地从村西跑过来,边喊边叫,村了上许多人问你话,你竟然跟没听见似的,还一头撞上了一棵大树,一下子昏了过去,还流了好多血,可把妈急死了!”
  什么?难道我刚才经历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吗?  我茫然地道:“我怎么了?我明明记得刚刚搭三婶的便车回到家了啊,怎么会躺在床上?”  听到我这句话,屋子里所有人都不禁身子一震,眼里流露出惊恐之色,不约而同地四处看了看。  仙婆婆沉吟道:“唉,看来小沐果然是撞邪了!小沐,有婆婆在,你不要害怕,你仔细想想,除了今天你从小河中摸到了杨慧的尸体,后来又坐在龙背边上发呆外,你还碰到了什么怪异事?”
  嘟嘟嘟嘟。。。。。
  还有吗?继续啊~
  我的头皮一下子炸了起来,难怪刚才的感觉怪怪的,肯定是我从龙背回家后昏迷了,做了一个怪异的恶梦。  我只觉得头痛欲裂,呆呆地想了好久,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吞吞吐吐地对仙婆婆道:“婆婆,今天早上我出门晨跑时,雾还很浓,在村口的路上,不小心踢碎了一个红鸡蛋。”  仙婆婆身子一震,急切地道:“小沐,是不是有两个红鸡蛋?而且那两个红鸡蛋是不是竖立放在一堆纸灰上,边上还撒着一些米?”  我点点头道:“婆婆,你是怎么知道的?对了,那堆灰烬上好象还有两枝没烧完的蜡烛。而且……而且那两个红鸡蛋上还都画着一个人脸!”  仙婆婆叹口气道:“唉,原来是这样啊!小沐他妈,你也别着急,小沐他是遇上不干净的晦气事了。等我念几句符咒,你把这些黄纸拿到村口那灰烬上烧了就没事了。”  母亲感激零涕地连连应声,仙婆婆得意地道:“这是懂法事的人做的,是有人家里不干净或是诸事不顺,沾染了晦气,于是请了懂行的人。那人教他们把家人的生辰八字写在黄纸上,拿到路中央烧了,再竖两个鸡蛋,插上蜡烛。如果有人恰巧经过,不小心踢到了那灰烬或是踩到了鸡蛋,那晦气就会转到这个人的身上。”
  “一般来说,做这事的不会是附近的人,肯定是别的村的人搞的鬼。可他们也不打听打听我是什么人?在这方圆百里之内,比我懂行的人还没出世呢!”  仙婆婆拿起一叠黄纸,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什么东西,过了一会把黄纸交给了我母亲,得意地道:“好啦,小沐他妈,你现在就去把黄纸烧了,这些晦气就不会上小沐的身了。”  母亲接过黄纸,对仙婆婆千恩万谢后赶紧跑出了家门。不多时,母亲再次回来了,摸了摸我的额头,关切地道:“小沐,怎么你额头还这么烫?感觉好多了吗?”  我含糊地‘嗯’了一声,仙婆婆在一边慢条斯理地道:“小沐他妈,你也不要太担心,我还有些话要问小沐呢!”  母亲‘嗯’了一声,闪在了一边,仙婆婆盯着我的额头看了好久,皱着眉头道:“小沐,你刚才说你和三婶坐了同一辆车?”  我不敢怠慢,立即把自己身处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让司机赶下了一辆大巴,却幸运地搭上了一辆来接三婶的小车的事说了一遍。  仙婆婆沉吟了半晌道:“小沐呀,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知道那辆大巴是什么车吗?人死了,这阳世间有灵车接送尸体到火葬场,这阴间呢,也有灵车来接鬼魂。只是一般人看不到这鬼车,唉,你摸到了杨慧的尸体,后来在龙背边又坐太久了,那儿阴气太重,你的阳气自然就削弱了,再加上你踢碎了那个鸡蛋,惹不干净的东西上身,这阳气不旺,自然就能看到阴间的灵车了。”
  我吓了一大跳,差点从床上滚了下来。仙婆婆见我害怕成这样,竟然露出难得的笑容道:“小沐,别害怕。你命大,阳寿未尽,那阴间的鬼司机也不敢带你上车,所以才会把你赶下车。唉,只是你后来遇到的小车也不是阳世的车,那开车的是鬼差,他是送你三婶回家的。”  我吓了一大跳,忙问道:“三婶怎么了?”,我母亲闻言叹了一口气道:“小沐,你发高烧把脑子烧糊涂了。你三婶早死了,今天是她的头七啊!”  冷汗从我的背心里直涌而出,窗外飘来的梵音和阵阵檀香,立即让我意识到这是三婶家正在做头七的法事。  仙婆婆闷声道:“小沐他妈,赶紧端一碗水来,再拿三只筷子,我帮小沐‘欧灵性’后就要赶到三婶家了,法事的时间快要到了。”  一听仙婆婆这话我顿时明白了,我撞了邪,竟然和回魂的三婶同乘了一辆鬼车,仙婆婆这是要帮我招来丢失的魂魄。  传说中,这人有三魂六魄。只有三魂六魄齐全的人,才会充满阳气而鬼邪不得近身。如果人沾染了晦气事或者受到了极度的惊吓,这三魂六魄如果弄丢了一两个,这人便会昏迷发高烧。仙婆婆在民间最常做的事,就是帮助那些丢失了魂魄的人把魂魄找回来,这在江南一带称作‘叫魂灵’或者‘欧灵性’,也就是俗称的‘招魂’。
  仙婆婆在碗里放半碗清水,然后接过母亲递上的三根红色的筷子。她手脚麻利地把其中一根筷子横至于碗口,第二只筷子直立于碗中并于横着的筷子交叉,最后一根立于横着的筷子只上。  仙婆婆此时开始口中念念有词地道:“拦了你的马路,撞了你的桥头,不管你的撞死的、吊死的、溺死的,烧死的……无意冲撞,不要见怪。既然找到我了,就献你点水饭,你放过我吧!”  奇迹发生了,当仙婆婆念完松开手后,那筷子竟然神奇地立于半碗清水之中,纹丝不动。仙婆婆点头轻声道:“唉,小沐果然是遇上灵界朋友了!”  我心中当然清楚,仙婆婆口中的‘灵界朋友’,其实就是我们所说的鬼。一时之间,我只觉得背心里一股冷汗冒出,汇成一股细流,慢慢地流淌下来。  仙婆婆看了一眼满头冷汗的我,对着那碗清水念道:“灵界朋友,你让小沐出了这么多冷汗,是不是想告诉我,你是淹死的?如果是这样,那筷子就竖着不要倒。”  仙婆婆取出筷子,重新插于清水中。筷子稍稍晃了一下,再次竖了起来。仙婆婆叹了口气,对我母亲道:“小沐他妈,你赶紧盛一碗饭来。”  母亲虽然不知道那饭有什么用,可这时对仙婆婆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母亲,就象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丝毫不敢怠慢,赶紧转到厨房中端来了一碗饭。
  仙婆婆再次从清水中拨出了筷子,默念了几句咒语后,仍是用右手扶着筷子,立于碗中,口中念念有词地道:“灵界朋友,如果你真是冤死的的,那你再立一次,让我明白的确是你!”  仙婆婆刚念完,筷子再次从清水中立了起来。仙婆婆叹了一声,抓起一把饭,倒在水碗中,同时口念:“娘家水饭,扫你到三千门外!”  众人都屏息看着,只见筷子稍稍摇晃了一会,再次立住。仙婆婆突然用一种发怒的口吻喝道:“灵界朋友,你可别不识抬举。你吃饱了水饭,还赖在这里不走么?”  仙婆婆突然离开了我的床榻,转身冲进厨房,拿起一把菜刀,再次折回我房间中,向四周乱挥,并大吼道:“灵界朋友,你若再不走,我就刀砍你,打散你魂魄,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仙婆婆刚挥舞了几下,那筷子立即应声而倒。仙婆婆定睛看了看,叹道:“唉,这筷子没倒向家门,说明她不是来要饭的饿鬼。也不知什么原因,这冤鬼没能入轮回。可怜可怜它,给它烧几张纸吧,它就会走了。”  仙婆婆口中念念有词,取出几张黄纸,在清水碗前烧化了。她抓起纸灰,撒向我家大门口,又用右手拿起那只水碗,端至左肩膀上,眼睛注视着我家大门,头也不回地将碗里的水从肩头处泼出。  仙婆婆泼完水后,如释重负地道:“好啦,这鬼魂已经送走了,应该不会再纠缠不清了。小沐,你如果还有遇到什么古怪的事,你可一定得老实告诉婆婆啊!不然的话,那只鬼可能还会再来纠缠你!”。
  我突然想到了早上遇到的那个神秘的菲菲,以及她那句莫名其妙说杨慧会从水路回家的话,正想告诉仙婆婆时,忽然脑子一转,立即改变了主意。  菲菲是那种令我一见就怦然心动的女孩子,如果我对仙婆婆说出了遇到菲菲的事,会有什么后果?  我们小李庄虽然是农村,可毕竟在沿海地区,这几年经济发展得也颇为不错。虽然对于读过大学的我来说,没有任何地区岐视,可我无法改变村人们对于外来打工人员的蔑视。  菲菲不是我们本地人,如果村人知道我和一个外来妹接触,他们肯定会觉得我鬼迷了心窍。在他们眼里,我是本村出来的秀才,是村子里的人的骄傲,如果我吐露出我与一个外来妹接触并十分有好感的事,他们会作何反应?  村民们,特别是我的父母,肯定会担心我爱上一个外来妹而阻止我不要再与她接触。更令我担心的是,因为我今天遇到了许多古怪事,又撞了邪,只怕仙婆婆会大做文章,如果她说菲菲是不祥之人,甚至说她是鬼,那我恐怕再也没机会与菲菲接触了。  我不会轻易放弃与菲菲再次相遇的机会,更不容许仙婆婆说出有辱我心中美丽女孩的形象的话。所以,我犹豫了一会,硬生生地把遇到菲菲的事咽回了肚子中。  我吞吞吐吐地道:“婆婆,今天不是杨慧家办丧事吗?怎么这么多人来我家了?”
  今天就这些了,睡觉
  仙婆婆面无表情地说道:“杨慧死于非命,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她的尸体现在还停在公安局呢!今天只是确定了杨慧的死讯,那丧事也是象征性的,真正的丧事得等她的尸体拉回家后才能操办。你三婶今天是头七,她家晚上要办法事。听说你撞邪昏迷了,你妈请我过来看看,乡亲们都关心你,所以好多人也跟着前来看看你。”  母亲这时用手一摸我额头,欣喜地道:“呀,小沐,你的额头真的不烫了。现在感觉好了吗?”  不用母亲告诉我,我早已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我点点头道:“妈,请放心吧,我已经不发烧了,头脑也清醒了。”  母亲正对仙婆婆千恩万谢时,村子上的李四叔急匆匆地从门外跑了进来,嚷道:“仙婆婆啊,你这儿好了没有?那一大帮人还正等着你领头念佛呢!”  仙婆婆瞪了一眼李四叔道:“嚷什么嚷?我心中有数的,现在这当儿过去,刚好是三婶回魂时。你让那帮人先念起佛来,我这就过来。”  仙婆婆转身欲出,那围着我的一帮人也都跟在她身后走出我房间。仙婆婆突然回转头道:“小沐,你也来一下。既然三婶回魂时遇到你,你就得到她灵前磕几个头。”  我‘嗯’了一声,从床上一骨碌翻身而起。说也奇怪,原来的不适经过仙婆婆这一番折腾后,竟然都消失了,我完全恢复了正常。
  刚走出家门,我就惊讶地看到,通向三婶家的路上,两旁都用石灰画好了白线,在白线上,每隔一丈就点着一枝蜡烛。我一下子明白了,这是用石灰给三婶的灵魂引路,难怪我昏迷中看到通向三婶家门的路变成了宽敞的画有白线的马路,而路旁的那些蜡烛,就是我看到的路灯。  我的心跳得厉害,不知这送三婶魂魄的鬼差怎么会让我上了他的车。唉,是福是祸,也只有天知道了。我硬着头皮来到了三婶家,只见屋子的大堂里挤满了人,好生热闹。  由于今天是三婶的头七回魂夜,已经没了三婶刚死时满屋子那种悲伤的哭喊,只有三婶的女儿在见到有人上门祭拜时才象征性地哭几句,更多的人,脸上见不到一丝悲伤,反而都嘻嘻哈哈地互相闲扯着。  见到仙婆婆进来,大伙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打量了一下三婶家的堂屋,居中的长桌上摆放着三婶的黑框遗照,两边各点着一枝红蜡烛,遗像的前方,香炉正袅袅地吐着轻烟。  仙婆婆坐到了早就为她准备好的一张太师椅上,念了几声后,瞄了一眼大伙道:“开始吧!”  这乡下人家操办白事,现在是越来越热闹,有时还真的怀疑这到底是白事还是喜事。甚至连那些前来帮助置办丧事的人,也分不清是佛是道。仙婆婆会招魂念咒,按理说应该是属道教一派的,可她又经常在别人家办白事时,带着一帮老妇念佛诵经。这世道,果然看不懂了,似乎各种宗教文化都大融合了。
  今天是三婶的魂魄在她死后回家的第一天,也称头七回魂夜,因此,仙婆婆特意准备了一个扶乩招魂仪式,以便让三婶和家人能沟通。  说起这扶乩,可能很多人不懂,但要是说到‘笔仙’,恐怕就无人不知了。其实,这扶乩才是正宗的招魂术,而笔仙,或者是蝶仙之类的,不过是扶乩的简化和变通罢了。  仙婆婆微微闭上了眼,嘴唇快速动着,念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东西。在她面前,有一张农村人平时用来晒稻米的大竹匾。只不过此刻竹匾中放的不是米,而是从河坡上挖来的很细的黄砂。  竹匾的上方,从大梁上垂下一根粗大的麻绳,恰巧垂在竹匾中央。麻绳上系着两根十字相交的扁担。村子上四个老汉,分别执扁担一端,站在竹匾四周。两根扁担的十字交叉处下方,绑着一根竹筷,在其下面的黄砂中,还插着一枝竹筷。  虽然我从小就不止一次见过这扶乩的场面,但因为这是请鬼神而心中永远充满了好奇与不安。以前听仙婆婆说过,这扶乩招魂的事,一般是乡间从事神婆职业的人所做,而且必须是年龄较大的神婆。
  神婆神婆。
  当时我还很好奇地问仙婆婆,为什么一定要选年龄大的神婆来主持扶乩,没想到被仙婆婆狠狠敲了一下脑壳,警告我不准多问。后来还是从其他大人嘴里才知道的,这请鬼神的事,千万不能遇上经期的女性。  据说这女性的经血为污秽之物,不但能让鬼魂飞魄散,就是仙佛遇上经血,也会五花聚顶而亡,端的是极为厉害。所以,做神婆的人,一般是绝了经期的老年女性。  仙婆婆念了一会咒语后,拿起身边的一迭黄纸,吩咐三叔拿到门口烧化,引三婶的魂魄进家。三叔按照吩咐烧化了纸后,大堂内立即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竹匾。  随着大门口烧着的黄纸火光熄灭,竹匾上下本来没对齐的两枝筷子,突然象磁铁一般笔直地对了起来。大伙心中都明白,这是三婶的魂魄回家了。  三叔和他女儿边抽泣着边问‘三婶’,在‘那边’过得好不好,还需要烧些什么。这时,乩笔开始慢慢地在沙盘上开始游动起来。  早就准备妥当的另一个老汉,赶紧拿起笔,在一张白纸上记录下砂盘上出现的字。不多时,仙婆婆突然眼睛一翻,身子一软,瘫坐在太师椅上,而那执掌扁担的四个人也停止了下来。  仙婆婆缓了口气,尖声道:“三婶已经走了,大伙磕头恭送她吧!”,仙婆婆话音刚落,顿时堂屋中悲声四起,众人轮流着跪倒在三婶的遗像前,一个个磕头送别三婶。
  我也随着众人磕了几个头,站在仙婆婆身边,战战兢兢地低声问道:“婆婆,刚才三婶回来时,你有没有帮我问问为什么我能上她的灵车?”  仙婆婆半晌不语,良久叹了口气道:“这事也真奇怪!以往扶乩时,如果鬼魂上了我的身,别人能看到我的动作,也能听到我说的话,但我自己是根本不知情的。这一次不知怎么回事,三婶上了我的身后,开始时我和平时一样,啥也不知道,可后来三婶临走时,离开我的身子时告诉了我几句话,却让我记得清清楚楚的。”  一屋子的人立即鸦雀无声,都眼巴巴地望着仙婆婆。仙婆婆端起身边的茶碗,啜了一口,缓缓地道:“小沐呀,我不知道你是有来历的人呢还是惹上了麻烦,反正这三婶临走时告诉我,这村子中的人,你有通灵的本领,只是你自己不懂得如何运用。”  她忽然叹了口气,似是还有什么话对我说,却又吞吞吐吐地不肯说出来。大家正疑惑间,杨大伯突然高声叫道:“仙婆婆啊,我那苦命的女儿死得好惨啊!仙婆婆,求求你扶乩请下我女儿的冤魂吧,我要知道是谁害了她,非把那狗日的碎尸万段不可!”  众人闻言一阵哗然,人群中一身素缟的杨大婶突然冲了出来,一通撕心裂肺嚎哭后,对着仙婆婆不住地磕着头,求她扶乩招魂寻出害死她女儿杨慧的凶手。  这杨大伯的女儿,比我大了几岁,在我们村子上那可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儿。前些年她嫁到了镇子上,成了村子中不少人羡慕的‘城里人’。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没想到一年半前的时候,杨大伯的女儿杨慧却突然神秘地失踪了。  杨慧的丈夫叫陈思明,在妻子杨慧失踪后,发了疯一般地四处寻找她的下落,可一切努力都没能换来任何回报,杨慧始终杳无音讯。
  陈思明这时上前,搀扶住二老,哽咽着道:“爸、妈,你俩身体不大好,也别太过伤心了。这扶乩招魂就算了吧,还是让警察查明案子还慧慧一个公道,这才能让她早些入土为安。”  杨大嫂忽然发了疯一般,揪住女婿陈思明的衣领,不住地大骂,痛恨自己把女儿嫁给了他,落得个冤死的下场。  人群的哄闹中,村子上德高望重的李太公咳了一声道:“杨大婶啊,你也别怪思明了,他心中也是难过极了。祸事既然已经发生了,不如就让仙婆婆给招招魂吧,说不定还真能招回慧慧这丫头的魂魄,告诉我们到底是谁害死了她呢?”  李太公发话,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杨大婶在众人不住的劝慰声中,抽泣了一会,点头同意李太公的建议。仙婆婆立即向杨大婶要来杨慧的生辰八字,写在黄纸上,命杨大伯拿到门口烧化。  不一会儿,众人的眼睛都瞪得溜圆,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只见砂盘中,那两只筷子又对在了一起。  仙婆婆忽然身子如筛糠一般抖动起来,嘴里开始发出呜呜的声音,大伙都紧张地看着她,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杨慧上身了!  突然,那两只对着的筷子突然‘啪’地一下折断了,仙婆婆闷叫一声,一下子从椅子上扑倒下来,伏倒在扶乩的砂盘中。
  啊啊?仙婆婆怎么了?好厉害的鬼!
  顶一顶,等更新~
  李太公大惊,他急忙召唤两个后生上前,扶起仙婆婆,把她安放在椅子中。仙婆婆的脸色一片惨白,眉毛和鼻孔边还沾着些许砂屑。  她双眼惊恐地看着天花板,嘴里喃喃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在我的记忆中,不知有多少次见到仙婆婆给人扶乩、关盲了,可从没见到过她象今天这般狼狈。大伙儿见到眼前这骇人诡异的一幕,想到了死于非命的杨慧,心中都不寒而栗,一个个都悄悄地离开了三婶家。  母亲也赶紧拉着我的手回到了家,一路上,我能感觉到她的手不住颤抖,手心中湿湿的,淌满了冷汗。  我不敢入睡,母亲紧紧地坐在我身边,平时木讷的父亲倒是流露出坚毅的眼神,不住地安慰我和母亲不要害怕。  父亲抽了一口烟,故作轻松地道:“你娘俩别怕,这仙婆婆神通广大着呢,有她在,我们村不会有什么事的。”  大门忽然吱呀一声,把我和母亲吓得差点摔下地,而一边的父亲,也顿时脸色苍白。父亲壮着胆,咳嗽了一声大声道:“谁呀?”。虽然他声音很大,可他的声音明显在颤抖。  没人回答,屋里屋外死一般的寂寞,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一个脚步声,渐行渐远。我们一家三口,大眼瞪小眼,眼睛都死死地盯住那扇红漆已经有些剥落的大门。
  我家的大门,还是那种农村最常见的老式房门,只不过不再是用铁栓和挂锁,而是改用了四百灵锁。  这时,更让我心惧的是那扇大门的来历。记得小时候,那时到处能见到土坟,如果有谁家挖到了棺材,那全村人都会去帮忙。自然,这棺材在谁家田地里,那棺材就归这户人家所有。  在那些专门帮人操办丧事的人的帮助下,惕除出棺材里的白骨和泥沙,另外找个空地随意埋了,而这副棺材则会被田地所有人带回家。  那要这棺材有什么用?摆在家中岂不要吓死人?乡下的人可没这么笨,他们会请木匠把棺材劈开,做成大门,余下的边角料,再做成小椅子这类的小家具。  可不要小瞧了这棺材做的大门,旧时在乡下人家,那可是比新木料做的大门要值钱得多。旧时倘有人过世,家人都会竭力寻找上好的木料来做棺材,因此,这棺材木做的大门,那是相当的牢靠。  除了棺材木质量上好之外,更让乡人看重的是棺材门的特殊的功能。且不说棺材有“升官、成材”的喜口,民间的神棍、仙婆都说棺材木做的大门还能辟邪。  他们认为,这世上的孤魂野鬼太多了,常在夜间阴气重时出来四处游荡。没人希望这些孤魂野鬼进自己的家,而这棺材做的门,则能让那些鬼魂误以为这户人家是坟墓,那是断然不会再进来的。
  虽然大人们都认为棺材门能辟邪,可孩子们对棺材却有一种天然的恐惧感。刚才这大门响了一下,让我立即联想到这大门原来是什么,不禁心中呯呯乱跳。  父亲叫了几声,见没有什么反应,看到我和母亲那害怕的神色,故作轻松地道:“不知是一阵风还是野猫碰到门了,我把门关关紧,你们也准备洗脚休息吧!”  父亲站起身,走到门边,手刚碰到门把,谁料那门再次吱呀一声响了起来。灯光中,我清清楚楚地看到父亲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可以想象此刻他内心的害怕并不亚于我。  “谁呀?”,父亲颤声问道。门缝里飘进一个阴沉苍老的声音:“根林,是我,你快开开门,我有事要和你们说。”  虽然这句回答等于没有,根本没说明门外那个人到底是谁,可我们全家人一听这声音,立即明白了,是仙婆婆。  父亲赶紧打开了门,仙婆婆闪身进来,径直坐到了桌子前。她脸色苍白,身子微微地颤抖,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把我看得心中直发慌。  母亲给仙婆婆倒了一杯水,柔声问道:“婆婆,这么晚了,你来我家还有什么事吗?”  仙婆婆却并不理会母亲,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问道:“小沐,晚饭时太忙了,有些事婆婆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撞了邪跑了家时,是不是说过在龙背那儿捡到过我的书?”
  我心头一怔,脱口而出道:“是呀,那是一本发黄了的线装书。我记得我拿在手上到你家去找你的,怎么,那书不见了吗?”  仙婆婆脸色煞白地道:“小沐,你是把书拿回家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一本?”  就在仙婆婆颤颤巍巍地从衣兜里掏书时,我注意到父母的脸色一下子也都变得苍白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听我把书拿回家会有这个反应。  仙婆婆从身上摸出一本发黄了的书,摊在我面前,神色紧张地道:“小沐,你看看,是不是这本书?”  我打量了几眼,很肯定地道:“婆婆,没错,就是这本书。”  仙婆婆叹了口气,缓缓地道:“小沐,婆婆要和你说几句话,你可别害怕。”  我点了点头,仙婆婆这才说道:“小沐,婆婆这本书可从来没拿出来让别人看过,连你的爸妈都不知道。”  我诡异地道:“婆婆,那你是不是把这书放在竹篮中,不小心掉在了龙背边上?”  仙婆婆摇头道:“没,这是我祖传的书,轻易不肯示人。婆婆傍晚时去割了点草准备喂兔子,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书放在草篮中呢?”  仙婆婆叹了口气,把来龙去脉告诉了我,直把我惊得满头冷汗。原来,今天村子中的人见我发了疯一般,边跑边叫,都觉得很奇怪。直到我一头撞上大树,昏迷了过去,村人才七手八脚把我抬回了家。
  母亲之所以去找仙婆婆,是因为我手中攥着的物事,实在让她太害怕了。谁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手心中紧紧抓着几张黄纸,这在乡人眼中,我抓着这种晦气的东西,行为又这么怪异,肯定是中了邪。  仙婆婆来到我家后,摸了摸我的额头,烧了一张符咒化在清水里让我喝下,我这才慢慢恢复苏醒。我手中的那几张黄纸,也让母亲按照仙婆婆的吩咐,拿到后门口烧化了。  仙婆婆把那本诡异的旧书塞进我手中,叹口气道:“小沐,这是天意啊,让婆婆把这本书交给你。你可要好好保管了,好好看看书上写的东西。”  我心中一沉,看了看那书的封面,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黑字‘扶乩招魂真传’。我吓了一跳,差点把那书掉在地上,结结巴巴地道:“婆……婆婆,我不要这样的书。”  母亲也骇然地道:“婆婆,我家小沐可是刚从大学毕业呀!难道你想收他为徒么?这可不行,现在哪有年轻人干这一行的。”  仙婆婆叹道:“小沐他妈,我也不想这样做啊,可这一切,都是天意。小沐在龙背上拿到的那几张黄纸,在他眼里幻化成这本书,这就是鬼神在暗示小沐要成为这本书的主人。”  不管仙婆婆如何说,我父母死活不肯答应。仙婆婆突然脸色一变,警告我们,说若是我不接这本书,恐怕要遭遇大劫难,能不能保住小命也不可得知。  最后,仙婆婆说出了一个惊天秘密,让我全家无可奈何地接受了她的要求。原来,这仙婆婆姓刘,她家祖上都是从事招魂之类的职业的。只是到了仙婆婆这一代,情况发生了变化。
  仙婆婆告诉我们,她的祖上,都是化灵师,能与鬼魂沟通。只是她祖上有一条家规,这化灵师之职,代代相传给家中的男丁。  仙婆婆的父母本来育有一子一女,只可惜因为战乱,儿子死于非命,只留下了仙婆婆。仙婆婆的父亲临终前,告诉了仙婆婆一个秘密。  她家祖传有两本书,一本是招魂术,另一本则是化灵大法。这本化灵大法,本来是由仙婆婆的哥哥随身修习的,只是他意外死于战乱,这书也就下落不明了。  仙婆婆的父亲把招魂书传给了仙婆婆,叹息着说自己违背了‘传子不传女’的祖训,必受天遣。他这么做,是因为夜得一梦,梦见祖师告诉他,这是他家的劫难,躲也躲不掉。  日后,自然会出现有缘之人,化解这场劫难。而这有缘之人,必是能亲眼目睹这本招魂书的人。因此,仙婆婆的父亲嘱咐她,学会了书上的招魂法后,可以此为职业谋生,为乡人驱鬼,守候在龙背附近,等候有缘人出现。  自然,这本书不得令外人得知,谁要是看到了,谁就是有缘之人。而这有缘之人出现后,必是仙婆婆阳寿将尽之时。  仙婆婆在扶乩请杨慧的魂魄时,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力,一下子把她击倒。她回过神后,忽然想到了我提到的捡到她的书的事,心生疑惑,便想来我家问个究竟。  仙婆婆推了一下我家的门,这就是我全家第一次听到大门吱呀一声的原因。后来她突然又改变了主意,折回家中,取出招魂书,再次敲开了我家的门。
  、  
  记号。。。
  我心中紧张,可手却不由自主地翻开了那本招魂书。奇怪,虽然说是书,可里面却没几个字,只是画着几幅画。那画面有的很眼熟,是仙婆婆给人招魂时的场面。  我一时也看不出什么名目来,轻轻合好书,战战兢兢地把书推回到仙婆婆的面前。仙婆婆告诉我,她的父亲虽然传了这本书给她,却仍是按照祖训,没把有关化灵师的祖传秘密告诉她。  仙婆婆的父亲只是告诉仙婆婆,她遇到有缘人之后,便是她阳寿当尽之时。仙婆婆的父亲和她的灵魂,都不能再世投胎,除非这个有缘人能悟出龙背的秘密,找到另一本化灵大法,成为一个真正的化灵师后,才能渡他们父女再世为人。  我好奇心大起,正想向仙婆婆问个究竟时,哪知道她突然大叫一声,一下子扑倒在桌子上昏迷不醒。  父母大惊,推了几下仙婆婆,见她根本没什么反应,赶紧大喊大叫,招来了几个村民后,把仙婆婆送回了她的家。  不多时,接到电话的医生也匆匆赶来,检查一了番后,也看不出是什么毛病。就在大家商量着准备把仙婆婆送到镇子上的医院时,我突然见到仙婆婆睁开眼,对我诡异地一笑。  这可把我吓坏了,一下子缩到了母亲的身后。那医生见到仙婆婆的身子一动,赶紧摇了摇她的身子。见到仙婆婆没什么反应,再把了一下她的脉,试了试口鼻,叹口气道:“谁是她的亲人?她已经过世了,节哀吧!”
  仙婆婆没有一个亲人,村子里的人商量了一下,在李太公的主持下,大家凑了一笔钱,把仙婆婆安葬了。  事后我才知道,镇上的医生检查后告诉大家,仙婆婆是因为年龄大了,气管中一口痰没能出来,窒息死的。  我躺在家中昏昏沉沉地睡了好几天,才慢慢恢复了精神。奇怪的是,我脑中始终盘旋着仙婆婆留给我的这本书的影子,而且更为诡异的是,我似乎完全看明白上面记载的是什么,就如我已经会招魂了一般。  我一下子神经质般从床上蹦了起来,着急地问母亲道:“妈,仙婆婆的那本书呢?”  母亲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在我的催问下,母亲才吞吞吐吐地告诉我,她和父亲都认为这本书太不吉利了,更不想让读过大学的我从此像仙婆婆一样生活,所以他们趁我昏沉沉熟睡之时,把那本招魂书烧了。  我默默地坐在椅子中,心中直嘀咕,不知道父母这样做,对我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经过了这么多事,我现在越来越相信这世上真有不可预知的力量了。仙婆婆把这书托付给我,却毁在了我手,我会不会惹怒鬼神招来惩罚?  唉,反正书也烧了,若真有什么可怕的后果,现在也是没办法的事了。我得调整自己的精神状态,不能一直让这些天发生的可怕事占据我的心头。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翻出了压在书桌下的积满灰尘的老书。看看席慕容、徐志摩的经典文集,忽然从‘雨巷’中‘那一位丁香般的姑娘’的文字中,想起了晨读的菲菲。  一夜辗转反复,幻想着和菲菲不期而遇的各种浪漫事,直到天色蒙蒙亮,我赶紧翻身起床,一溜烟地向村口奔去。  想到马上要见到菲菲了,内心的激动早已抑制住了早前的恐惧。一路小跑,来到那株杨柳下,果然再次见到了那个我心仪的红影子。  菲菲巧笑嫣然,和我打了个招呼。我假装平静地道:“菲菲,你真的坚持每天晨读啊?真不容易,依我看来,你考研完全不是问题了。”  菲菲掩口笑道:“谁知道呢!不管能不能考上,我付出自己的努力就行了。”,和菲菲搭讪了一会儿,再也寻不到话题的我,突然灵机一动问她道:“菲菲,你应该听说杨慧的事了吧?我很好奇,你那天怎么会提前知道她是从水路回家呢?咦,你怎么一点也不害怕,大清早的还一个人在这儿晨读?”
  菲菲狡黠地道:“你相信鬼神吗?如果不相信鬼神,怎么会害怕鬼神?”,她顿了一下又道:“你们这儿是江南水乡,到处是河道。那天说到杨慧的事,我觉得杨大婶仅凭一个梦,就兴师动众带领家人来村口等杨慧回家,是不是太可笑了?”  “她都失踪一年多了,要真的回家,还不会先往家里打个电话吗?所以嘛,我认为杨慧不会回家的。我开玩笑说她从水路回家,本来是调侃他们是不可能在村口路上等到杨慧的。哎,哪知道我一句戏言,还真说中了。”  我呵呵一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也是未卜先知的仙婆婆呢,哈哈,开个玩笑,你可别介意。”  气氛变得轻松起来,我和菲菲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从和她的交谈中,我知道了菲菲原来是浙江丽水人,家中父母年迈,家境比较差,因此,她只能出来边打工赚钱边准备考研。  了解到菲菲的困难,本就决心讨好她的我,灵机一动,笑道:“菲菲,你学英语,怎么也不准备一只复读机呢?”  菲菲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言语。我立即趁势说道:“菲菲,我送只复读机你怎么样?”  菲菲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冷冷地道:“谢谢,我不需要别人可怜。”,我连忙解释道:“菲菲,你可别误会,我不是那种施舍的意思。好吧,既然你不肯接受复读机,那我送一只淘汰的录音机你怎么样?”
  菲菲讶然道:“录音机?是用磁带的那种吗?”,我点了点头道:“是的,那还是我读初中时的生日礼物。现在这种录音机早淘汰了,我因为没舍得丢掉,就一直保存好了。这种录音机,现在没人要了,恐怕连收破烂的都不在乎。你要是不介意,我就把这个送给你怎么样?”  菲菲这才含笑点点头,抬头看了看天色,说到了上班时间,必须走了。我呆呆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树丛中,看看离集镇不远了,在肚子发出的咕咕声的召唤下,信步朝镇子上走去。  等我吃完早点,慢慢踱回村庄,不知不觉又来到龙背边上时,前几天那些可怕的场景再次涌上了我的脑海。  我站在小桥上,扶着栏杆,对着龙背那儿发着呆。突然,一个大嗓门响了起来,把我吓得双腿一软,一下子跌坐在小桥上。  脑门被栏杆撞了一下,疼得我呲牙咧嘴,回头看到是村上的二牛,不禁埋怨地道:“二牛,你就不能小声点啊?可把我吓坏了!”  二牛傻呵呵地道:“小沐,这大白天的,你还怕什么?好啦,不打扰你了,你就慢慢发呆吧,我还得到厂里上班呢!”  二牛骑上了自行车,刚踩出几步,突然回头哈哈大笑道:“小沐,你别只见龙背怕呀!你可别忘了,这桥可是仙婆婆用镇魂石才建起来的,说不定你脚下就有鬼魂呢!”  这该死的二牛,竟然还对我开这种玩笑!看到他骑车扬长而去,我狠狠地对着他背影吐了口唾沫。  悻悻地回头准备回家的我,眼光无意中一瞥,小桥下的两条黑影顿时吸引了我的目光。咦!两条大鱼!我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那清澈深邃的河面上,两条大青鱼正慢慢地向小镇方向游去。虽然从小就喜欢在小河里摸鱼虾,可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两条鱼。恰在此时,一条小木船慢慢摇了过来。  “李二叔,快,桥下有两条大鱼!”,我急切地连声呼叫。李二叔撑着小船很快便来到了桥下,他看了我一眼道:“小沐,哪有鱼啊?”  我指了一下方向,李二叔这才看到了那两条鱼,赶紧拿起鱼网,一下子就兜住了那两条大鱼。  坐着李二叔的小船回到了村中,李二叔提着两条鱼上了岸,招呼我今天不要回家吃饭了,就在他家吃。  二婶坐在井台边,乐滋滋地刮去了那两条大青鱼的鱼鳞。她边杀鱼边笑道:“小沐,二婶知道你吃喜欢大鱼的内脏,一会弄干净了,用大蒜炒上一盘子,让你解解馋。”  二婶话音未落,一刀下去,剖开了鱼肚,伸手从鱼肚里抓出一大把内脏。天色突然阴了下来,我抬头看了一眼,觉得好怪异,可又说不出哪儿不对。  当夜,我半躺在床上,闭着眼回忆菲菲那姣美的面容和娇柔的身姿时,突然想到了过世的仙婆婆和她那本神秘的招魂书。  招魂?我的头皮突然一炸,回想起二婶杀鱼时,那两条大鱼的鱼眼直直地瞪着我,还有那足足有两大碗的鱼肠,突然一个激灵:这鱼儿会不会和人一样,也有灵魂?  我害怕极了,不敢再想象下去,可是,脑中记得的那招魂书上的画面,开始在我脑中飞速地旋转起来。  我惊恐地睁开了眼,突然看到两个黑影直挺挺地站在我的床前。他俩全身散发出恶臭,脸就如那被开水浸泡过半天的馒头似的,惨白得令人恶心。更可怕的是,他俩脸上的腐肉,还在一丝丝地往下掉。
  人在受到惊吓时,往往会大叫一声;可是,如果他看到的事物实在太恐怖了,反而会吓得叫不出来。现在的我,就是这种状态。  看到那两具骇人的尸体上不住在冒出黑血、掉下腐肉,那破烂的衣服上还在滴滴嗒嗒地往下滴着水,我几乎快要崩溃了,双眼圆睁,死死地盯住这两具尸体。  就在我的心跳快要停止时,忽然见到那两具尸体倒了下去。尸体不见了,地下的一滩血水中,只有两条大鱼在痛苦地挣扎。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那两条大鱼,不正是今天上午我在小桥下看到的那两条吗?  大鱼的肚子一下子裂开了,一肚子鱼肠喷着腥臭汩汩地冒出鱼肚外。那些流出鱼肚的肠子,有如缓缓蠕动的蚯蚓,在地上慢慢延伸。  我一下子想到了午饭时吃的鱼肠,胃时顿时翻江倒海,忍不住一口秽物喷了出去。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我刚抬起头时,突然见到地上的鱼肠飞了起来,塞进了我的口中。  腥臭味逼得我几乎透不过气来,眼前一黑,快要晕厥过去时,忽然见到地上的那两条鱼,又直勾勾地竖立了起来,又变成了那两具可怕的尸体。  尸体突然露出狞笑之色,伸出已经成为白骨的双手,缓缓地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一下子撕裂开来,肠子顿时混着血水直往外涌。  惊惧之下,我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拨出塞在嘴里的鱼肠。那些鱼肠却如活物一般,死死地缠绕在我手上,怎么也甩不开。
  就在那两具尸体对我伸直了双手,作势欲扑过来之时,忽然一道黑气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围住那两具尸体,急速地旋转着。  尸体在黑气的缠绕中,不停地扭曲着,最终被那黑气裹胁着一下子飞出窗外。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一片死寂之中,我终于听到了自己发出的喘气声。  我没死?谢天谢地!还没缓过神来,我突然感觉头上一阵巨痛。  “小沐,快醒醒。你看看你,枕头边放着这么一个脏东西,居然还睡得这么甜。”,那是母亲熟悉的声音。  难道我刚才睡着了?刚才那恐怖的一切仅仅是个恶梦?我茫然地抬起头,看到母亲用炉灶里的火钳,正夹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往门外走。  “妈,那是什么?”,我闻到了恶臭正来自于那个黑乎乎的东西,脱口问道。母亲笑了一下:“傻孩子,好好的你翻书柜干什么?居然还睡着了,书柜中掉下的死老鼠就在你枕头上,你竟然还不知道。”  怪不得我梦中见到那些令人作呕的鱼肠,原来是这只死老鼠在作祟。我抬头看了一眼吊在床顶上的书柜,里面早已给我翻得一团乱,一本厚厚的字典掉了下来,估计就是我刚才觉得头被砸痛的原因。  全身觉得软绵绵的好不自在,我试着动了一下胳膊,赫然发笑。什么鱼肠缠在我手臂上啊,明明是我从书柜中找录音机时,翻出的磁带的带芯拖了出来,缠绕在我的手上了。
使用“←”“→”快捷翻页
请遵守言论规则,不得违反国家法律法规同时转发到微博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地下城与勇士官网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