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法国的欧柏洛汾好不谁可以别告诉我你懂ppt下?详细些更好。??

中世纪经济社会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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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世纪经济社会史(下) 
在城市形成以后,这些市场就越来越多,而它们的地位也比以前重要得多。在十二世纪,庞大的贸易刺激了市场的大量增加,以致我们看到有关市 场过多的怨言。然而,我们必须在某种程度上把这种不平之鸣打个折扣,因 为它们主要是从僧侣发出的,而僧侣本来是憎恶那由于市镇的兴起而产生的 商业活动上的俗人竞争的。关于这点,从教皇尤金三世写给英王亨利二世的 一封强硬的信里,可获得说明;教皇抗议说:巴叶主教的市场,由于英王所 批准的新的城市市场而陷于破产了。在十二世纪的复兴时期,意大利人—— 威尼斯人、伦巴人、热那亚人和比萨人——首先开始经营从一国到另一国的 “直达”贸易。但如上文所述,南欧的布罗温斯人与加达鲁尼亚人和北欧的 佛来铭人与德意志人不久加入了竞争。冯·柏洛指出:就德意志来说,文献 大多不能使我们划出批发商和零售商之间的一条正确的分界线。在一块地 方,批发商业是在外商手里,而他们力求获得市政当局的批准来做零售交易, 而在另一块地方,我们看到,这项活跃的批发交易,是由市民来经营的;其 实,这两类商人之间的差别,已经消逝。小商人参与并热衷于进口货批发, 正如大商人无论在城内或城外,随便用批发或零售方法来销售他们的货物那样。
市集与市场之间的三项主要区别是:(1)市集比起市场来,是在较高级 封建管辖权之下;(2)市集不是属于庄园范围的,而是为更广大的公众服务①
麦特兰:《土地调查簿及其他》,第 194 页。的(最大的市集在范围上是国际性的);(3)市集是按季举行的,而非按周 或按双周举行的。应该指出:对于前往市集的商人们,不仅给予特别安全状(安全状中规定:对侵犯商人的人身和货物的罪行,处以特重刑罚),而且 给予下列优待条件:减低关税和通行税、售货的便利、设立特种法院来解决 争执并协助收集债款。在英国,这种法院被称为“行商法院”,那是从诺曼 法文“pied de poudre”这个名词得来的。又市集的开幕日向来是一个隆重 的赛会日(feria),由此获得了“fair”(市集)这个名词。  每个国家和每个大封邑,各有它的市集。在亚德尔·蓝伯的《编年史》 里,有一段文字,记述基因·鲍尔文伯爵建立一处市集的经过;在那里清楚 地说明了市集与市场这两种制度的区别。他写道:
他〔基因·鲍尔文伯爵〕也把在他的前人时代原来在色刻伽的市场迁到奥尔得威坎去;那不是 为了什么特殊目的,而是出于偶然的。但他依循教会的劝告,未曾改变市场的日期;于是那些周围的 居民,纷纷来到那里居住,作为市民。基因伯爵,因为有大量商品从各地源源运到那里的缘故,为了 上帝的光荣,也为了对所有的人,即商人和其他的人的好事,还命令:在每年“圣灵降临”节隆重庆 祝时期,在那块地方上举行一次公开市集;而这项命令,他还宣誓确认。他以双重沟渠与堡垒来环绕 庄宅;在其中间,他建造市房与必要的房屋;又为了适合需要,他又在第一道围墙的入口处,辛勤而 诚心地建造了一所小礼拜堂来奉侍圣尼古拉(商人的护神),在那里,他指派一个教士,叫做史梯芬 者,充当牧师,并置备了充分的书籍和各种宗教饰品,使城市增光。  在这些市场上,外国商人和外地人参加当地贸易的竞争。所以,在巴黎 星期日,即“大”市场日,圣得尼斯、波未、喀姆布莱的布商多来出售他们 的布匹;他们在“交易广场”上,有一个特别房间;只有一项规定:所有这 些商人在打钟发出开市信号之前,不得作交易,而当打钟发出收市的信号后, 一切买卖必须停止,外国商人必须退出。常设的商业,就是每天做生意,是 属于当地商人的特权。在巴黎“大”市场日,凡是城内设有店铺的商人,必 须关闭店铺,而到市场上去做生意,违者处以四十个苏的罚金;每次续犯, 则加倍处罚。商人和手艺人被迫到国王市场上,禁止在自己的店铺内出售东 西。只有少数商人可获得在市场日子在自己铺内售东西的特权;但他们为了 这项特权每年须付四十个苏的费用给国王。但一般说,在市场上出售东西这 一项规定是坚持的。这些措施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财政的利益,使商人在市 场上缴付他们的捐税,比派人挨户收集它们,容易得多。在巴黎,市场是属 于王室的。在市场市房里,国王出租货摊地位;所以,他希望看到在市场日 子里市房内挤满了人。在法王圣路易时代,王室曾要求市场权利作为王家特 权的一部分。它曾坚持下列原则:非征得国王的同意,任何人不得在法兰西 王国境内任何地点上开设市场;市场如此,市集亦然。如果有人向国王申请 设立一所市场,国王派遣专员或管家去调查情况。如果调查结果认为不合条 件,这项申请将被拒绝。1265 年,王家法院曾决定取消一所由封建领主所建 立的市场。  在十二和十三世纪,商业和工业的勃兴,使市集大大增加起来,所以, 各国有着很多市集。当然,其中大部分是比较属于地方性的,但它们所服务 的范围,比旧有的市场已广阔得多。市镇很自然地成为市集的重要地点。意 大利最出名的市集,是在比萨、威尼斯、热那亚、巴费亚、摩德拿、巴土亚、 米兰、贝加摩、微特波、皮阿森扎、巴利、加菩亚、加厄大、撒列诺、满佛  里多尼亚和布林的西。值得注意,罗马城没有市集。在德意志的大市集,我 们看到:科伦、爱尔福特、瑙谟堡、布伦斯威克、来比锡、汉堡、马德堡、 累根斯堡、美因河畔法兰克福和奥得河畔法兰克福。在法兰德斯和低原国家 有:圣奥麦、布鲁日、库耳特累、里尔、图鲁特、杜厄、喀姆布莱、奥基斯、 伊泊尔、亚罗斯特、奥登堡、亚克塞尔、摩里内斯、波拍林厄、蒙斯、根特 和安特卫普各市集。法国有很多市集;其中最重要的,在诺曼底有:卢昂、 科德柏克、厄尔柏夫、阿夫勒、喀因、厄甫勒、蒙马丁-苏-米尔(科通腾)、 阿甫龙士、圣米雪尔山、库坦斯、加伦坦、瓦洛涅、柏纳;在布勒塔尼有: 圣马洛、勒内、彭托尔孙、罔功[guingamp“柳条花纹布”(gingbam)这个 名称由此得来]、特勒基尔、基姆卑尔、普卢斯卡特;在法兰西岛有:巴黎、 德勒、圣得尼斯、奥尔良、比伊苏、摩立尼、厄塔普尔、蒙特、蒙雷里、麦 郎、波未;在安如有:维格尔、波普罗、马立赖、布里萨克、索睦耳和翁热; 在法国中部有:布尔日、内维尔、波亚叠、翁谷雷谟、谷耳维尔、佩里革、 夏龙-绪-梭恩、第戎、奥舍耳、奥登、东涅尔、波佛雷、都尔、沙脱尔、沙 托·第·罗亚尔圣腾永、犀农;在英属领地有:波尔多、贝云、亚仁、沙提 永;在法国南部,最最出名的有:圣齐尔兹和波揆耳市集。在西班牙的重要 市集中有:麦地那·得·坎匹奥(最大的市集)、塞维尔、魁因卡、法拉多 利、塞哥维亚、托利多和布耳各斯。在英国,斯图尔桥和圣爱甫兹两市集, 是很出名的;其他市集是:切斯特、温彻斯特、波斯顿、斯坦福、朴次茅斯、亚平敦、诺坦普吞、柏立·圣爱德曼斯。  巴黎的圣得尼斯市集,确是最古老的市集;它的历史在中世纪时代无间 断地继续下去。这市集在 630 年是由达哥伯一世所建立的,在每年 10 月 3 日后,即纪念圣得尼斯的节日后,举行四周。所以,它本来是一个秋季市集。 但当商业与贸易约在十字军时期开始蓬勃发展的时候,当巴黎人口和政治地 位在卡佩朝诸王时代开始增长的时候,圣得尼斯寺院的僧侣们也要求建立一 个夏季市集因此,1124 年路易六世曾拨出蒙马特耳北面的一带地方作为一个 新的市集地点,叫做“伦第市集”①。这市集的举行,开始于 6 月的第二周星 期三,而终止于圣约翰节日(6 月 24 日)。在它开幕时,一向是举行宗教仪 式的,由巴黎主教对群众举行布道:他为了这项服务,从圣得尼斯寺院僧侣 领取十个巴黎镑。伦第市集受到巴黎、诺曼底和法兰德斯商人的欢迎。事实 上,它是北法商人的主要汇合所。那里出售的主要商品是:布匹、皮革、羊 皮纸、毛皮和马匹。圣得尼斯寺院的住持从出租店铺方面获得了进款,而对 市集秩序,也负责管理。然而,在十四世纪,王室开始侵犯寺院住持的特权 并把王室管辖权扩展到市集方面。伦第市集在歌曲中,几乎和香宾市集同样 出名,特别在下列歌曲中:《查理曼往耶路撒冷进香歌》、《暴汉歌》和《伦 第故事歌》。
我们有理由坚持说:在中世纪时代,大市集在商业、法律和文化方面是 起着作用的。大量商品——小麦、麻布、丝绸和棉织物、明矾和染料、武器 和金属器以及其他很多东西——促进了水陆两路的运输;大大越过了城市和 单纯市场经济范围。难道还须追述英国羊毛贸易的全国性甚至全世界性吗? 又难道还须追述这个时期在多斯加纳和法兰德斯布匹贸易扩张的广阔领域,①
“伦第”(Lendit )这个词从拉丁文“indictum”得来的,它原来指一个在固定(indictum,古法文 endit )时间的宗教集会;从这个意义引伸到市集或圣日也是假日。即它的范围与势力吗? 在中世纪欧洲,香宾诸市集,声誉远播,最为著名。那些位于巴黎之东和东南部的一批出名的封邑,几乎在三百年的大部时间中,都是在香宾伯爵 的统治之下;这一世系的统治者,在它的极盛时期,无论在力量、智慧、权 威或财富方面,都可与强有力的王室本身,分庭抗礼。这些有势力的领主, 统治着五个伯爵领,其中香宾和布里两个伯爵领占着最重要地位。在地势上, 它们连在一起,占据一片广大平原,从巴黎之东几哩的地点起,即从塞纳河 和瓦兹河盆地起延伸到德意志边境上。勃艮第大公爵领,在其南,嘿诺、不 拉奔和法兰德斯伯爵领,在其北。  只要一看地图,就足以使人相信香宾地区具有突出的自然优点。在法国 这一片广阔的肥沃平原上,布着一个世界上任何地方不易找到的极其出色的 河流系统,或可以说诸河流系统的汇合。上塞纳河,经过香宾流入诺曼底到 海峡沿岸出口;谬司河沿它的东疆由南到北经过低原国家,注入北海。在它 东南相距几哩的地方,摩塞耳河和梭恩河流过中世纪时代那叫做勃艮第公爵 领的领土;后一条河是罗尼河的主要支流,因而它成为地中海的,也是中世 纪整个商业世界的一个重要出口。在它西南几乎同样相近的地方,罗亚尔河 流过布腊伯爵领(在中世纪也属于香宾伯爵的一块领土),它是一条通法国 西岸海洋的水路。其他两条河流,即玛恩河和摩塞耳河,穿过玛恩缺口,提 供由东到西的几乎全部水上运输路线,因而它们使莱茵河和塞纳河的交通获 得联系。阿尔卑斯山路——大小圣伯尔拿、塞尼山、日内佛尔各山路——由 于有优良的河流系统来补充,使香宾和北意大利相连接。那些不经过阿尔卑 斯山路来的商人,如热那亚人、比萨人、塞亚那人也同样容易地上溯罗尼河 和梭恩河而达到香宾。香宾地区另有一个显著优点,就是它的中心地位。它是在一方面是北方低原国家的兴旺城市、英国的羊毛生产者、北海的渔业和另一方面是南方意 大利与郎基多克的银行家与进口商人之间的中途站,也是在它东方的德意志 与它西方和南方的全法兰西王国之间的中途站;所以毫不奇怪,香宾在十一 和十二世纪所揭开的新的工商业时代里,得成为各国商人的汇集地点。这样 看来,香宾是中欧贸易的焦点,所有由北至南和由东到西的商路,都在那里 辏集。而且,除了上面所述它在这种商业中间商与分配者的地位之外,香宾本身也是一块好地方。在好几百年中,这个灌溉好排水好的盆地,曾以盛产谷 物、葡萄、牲口、羊毛和牛乳产品而出名。在那里,气候温和,由于它自然 的肥沃土质和贤明的管理,香宾很早已成为一个人烟稠密的乐园。香宾诸伯 爵曾热心促进他们领土内的物质幸福。在史籍中,可看到很多关于他们测量 森林和河流、排干沼地和移民于人口稀薄地区之资料。他们对于扑灭狼祸, 还特别积极。这大量狼群的存在,可证明:在如今几乎连木材也没有的地区, 在十二和十三世纪,是有着很多森林地的。  关于建立著名的香宾地区市集之正确日期,现已失传。可能,从很早时 期起,当大陆上人民和货物开始流动的时候,在这一地点就出现了一个市场。 据罗马人的记载,在第五世纪,特啦已有一个市集。但在罗马市集与十二和 十三世纪的大香宾市集之间,我们找不出什么有机性的联系。在一首法国歌 曲中,把秃头查理作为香宾市集的建立人。但我们不能接受这项说法。据说 普罗文斯的市集,在第九世纪,已经兴起。又传说,由于害怕“北欧人”的  缘故,僧侣们曾把圣阿乌尔在圣柏纳·绪·罗亚尔的墓穴里的遗骸,迁到普 罗文斯去;在那里亚田伯爵为了圣阿乌尔教会的利益,让与并批准了一个市 集。最早的可能日期,是在 963 年,当时曾有人谈到过在夏龙·绪·玛恩的 一个市集。在 996 年,在拉尼·绪·玛恩,另有一个市集。在同一年凡尔登 的奴隶贩子出现于香宾市集上。巴耳·绪·奥布和特啦的市集出现于 1114 年。关于意大利商人在怎么早的时期出现在这些市集上,我们不知道。可是, 早在法王腓力一世的时代,教皇格列高里七世(死于 1085 年)已无根据地指 斥他劫夺了那些往香宾市集去的意大利商人们。  现在有着从十二世纪早期开始而注明正确日期的一整套官方案卷,它们 可以明确地证明:香宾市集在那个世纪的开端,已是一个固定而又繁荣的组 织。这些案卷包括各种类型的文件:伯爵赐给附近寺院或教堂对某种商品征 收税款状,赐给它们在全部进款中分享若干份额状或准许它们租给旅客宿舍 状。教皇教谕、宗教当局的各种特许状以及赐给世俗领主的赠与证,也谈到 市集和市集的重要性。1114 年特啦的休伯爵的特许状,以征收巴耳市集上出 售马匹及其他野兽的税款之权,赐给蒙蒂伦·德尔寺院;同一年的另一特许 状以类似的恩惠,赐给特啦的圣皮尔·得·策勒寺院。1137 年及以后的特许 状都表明:普罗文斯的市集建设得不差。1157 年香宾的亨利伯爵赐给圣亚田 教会的一张特许状,证明拉尼市集的存在,并表明了它们的组织和保护已是 一件相当发展而又悠久的事情。从 1157 年起,给香宾和布里市集的特许状, 是很频繁的。到了十二世纪中期,这些市集已在高度组织的状态下,又在十 二世纪结束前好久,它们已享有国际声誉而它们的活动和庞大财富已成为普 遍羡慕的对象。香宾市集,实际上是一系列市集;至少在后来的时期,在数目上有着日益增加的趋势。可是,从开始起,就有几个特别著名的中心,在那里所举行 的市集是具有国际性的。在这个或那个时期,香宾有五十多个市场,其中有 六个市集特别出名,而以“香宾市集”著称。在这些市集中,有一个市集在 巴耳,一个在拉尼,而在普罗文斯和特啦每年各有两个市集。尽管其他市集 也在这些地点上举行,并在后来年代里虽一再地准许在香宾的其他城市里设 立市集和市场,但这六个市集依然保持着它们的领导地位。至于小地方上的 最重要市集是:厄拍内、维特里、诺戎和夏龙。一旦这些市集地点表现了它 们的自然优点以后,伯爵以特殊的立法、管理和安全保证,来把它们划为特 殊区域;因此,所有外界的注意也都集中在那里了。其他市集可能在地方上 的交换商品方面,是具有重要性的,但没有一个能够赢得了国际地位。  起初,市集的时间是比较短的,但由于一再的特许和核准,它们得延长 下去,直到每个市集可连续开放约六周多的时间;所以除了为安排事务和移 到下次售物摊所需的间断时间之外,上说的六个市集使香宾几乎全年中一直 有市。1160 年,巴耳·绪·奥布的市集,只继续十五天,但到 1250 年,它 历时约五周之久,后来它还延长更长的时间。在普罗文斯、特啦和拉尼,出 现了差不多同样的过程,但还早得多。在市集的全盛时代,拉尼市集开始于1 月 2 日;巴耳市集在忏悔星期二①开市;在普罗文斯的“5 月市集”开始于4 月底或 5 月初,要看巴耳市集的情况来决定,因为后者遵守教会所排定的①
忏悔星期二(ShroveTnesday )是灰的星期三(Ash Wednesday )前之星期二,例子是日举行忏悔,作为四句斋的准备。——译者日历的。圣约翰市集或所谓特啦“热”市集在圣约翰诞辰(6 月 24 日)两周 后的星期二开市;无论如何,须在 7 月的开始两周之内开市,而继续到 9 月14 日为止。普罗文斯的圣阿乌尔市集,开始于“十字架高升节”(9 月 14 日),继续到万圣节(11 月 1 日)。这市集在上城举行,而在同一城内的 5 月市集,在下城举行。最后,圣勒米市集或特啦“冷”市集,开始于 11 月 2 日;实际上它结束这一年头,继续到圣诞节前两周为止。{ewc MVIMAGE,MVIMAGE, !4_1.bmp} 香宾地区市集  在这些市集中,拉尼市集属于圣比耳·得·拉尼寺院的僧侣;从秋市集 或普罗文斯圣阿乌尔市集开始七天所得的收入,作为圣阿乌尔寺院僧侣们的 犒赏金。其余的收入则全部属于香宾伯爵,除非他们把其中一部分暂时赐给 别人。至于市集的支持和保护,都是依靠伯爵的行政机关的。  市集上的营业程序,在早期似乎稍有分歧,但当伯爵的管理权力扩展到 市集以后,所有大市集的营业程序趋向于固定而一致。在每次市集之前,商 人被给予八天的准备参加的时间,就是,他们来到市集,租定货摊,打开箱 笼,并陈列他们的商品的时间。在这一时期,对于他们不征收什么捐税。接 着,就开始了正式市集;第一个十天期的市集,叫做“布市集”。在这时期, 只有布匹得在市集的场所内进行买卖。在这布市集的第十天晚上,副警长在 城内到处高喊“哈罗,哈罗!”,而布匹就不可复见。第二天,皮革、生皮 和毛皮的市集开市,这市集也占十天的时间。在“哈罗”喊声结束了这市集 之后,杂货市集开始,包括所有使用衡量与尺度来出售的东西在内,种类繁 多。这一时期也是对市集管理员和管理局缴费的时期。在这时期的大部时间 内马匹及其他兽类的市集也在进行;这些兽类是从附近地点甚至从法国辽远 的各州运来的。在布市集结束四周之后,最后的“哈罗”喊声关闭了钱币兑 换所,于是市集完了。还有五天的宽放日期,来办理未了事:编造货物清单, 同伯爵官吏结清帐目,领取“汇划票”,并在所有的重要契约上加盖市集印 章,来保证它们的效力。每天早上,用摇铃来通知店铺的开门;在晚上摇铃 后所有的店铺须一律关门。非在规定时间之内,任何东西不得出售。表面看来,市集和巴黎市场及很多其他城市的市场,大不相同,因为市集不是限于一个单独大厅内,而是遍布于全城市的。这些城市有着它们的鱼、 肉的及其他大宗当地消费品的地方性市场,但市集占据全城市,并在社会上 和经济上支配全城市,因而自然的,整个城市应大部移转给市集。特别是在 普罗文斯,它两个市集,无论在这个或那个市集的时候,都占据上城和下城。 在每个城市里,伯爵供给宽广的营业大厅和大储栈。在普罗文斯,这些 储栈,大多是在地下的,用地道来连接着,因而形成一个真正的地下城。许 多在市集上进行交易的地方团体或集团,在上述的四个城市中的一个或一个 以上的城市里有着自己的常设营业所。这些房屋、货摊、畜栏和储栈,用作 旅舍、用作陈列货品与出售货品的场所。在市集的人群中,有从法国下列重 要省分来的商人:诺曼底、法兰德斯、郎基多克、毕伽第、布罗温斯;也有 从下列各国来的外商:意大利、德意志、低原国家、英国、西班牙、葡萄牙、 甚至波兰。德意志商人在 1178 年第一次被提到。塞亚那人是老客人。市集上 商品,象商人一样复杂。它包括有:牲口和农产品、各色各样的布匹——远 东的丝绸、法兰德斯和多斯加纳的毛织品、布勒塔尼的麻布、加奥尔的幕布——斯干的那维亚和俄罗斯的毛皮、德意志的铁与皮革、南法和西班牙的葡 萄酒以及由意大利和布罗温斯商人从东方运来的很多种类的调味品和香料。 在香宾市集上所交换的商品中,布匹尤其是呢绒,占着最重要的地位。 各香宾城市本身,是这种商品不小的货源地。普罗文斯在织造工业方面,早 已发展得很好。据说,1230 年,这城内居民有五千户,而其中有三千个织造 工人以及漂布者和羊毛业方面的梳毛工人。所织造的布匹,种类繁多,从最 精细的到最粗糙的布匹,并有为各种用途的布匹。染色是很进步的。行会有 着高度组织性;织布事业由伯爵后来由接替他们权力的国王,精密地管理着。 在特啦、巴耳、拉尼,也有织布工业,虽然它比不上在普罗文斯的那样广大。 在夏龙·绪·玛恩和理姆斯,也有纺织工业。从法国很多市镇,如卢昂、阿 拉斯、波未、巴黎、圣得尼斯、土鲁斯、蒙特皮列和里摩日运来羊毛织品。 而从法兰德斯城市——麦克林、伊泊尔、圣奥麦、第斯特、根特、筏仑西恩、 里尔、布鲁日、那慕尔、杜厄、狄克摩德、喀姆布莱、卢芬及其他地方—— 运来的还要多。麻布来自属于香宾市集的四个城市和理姆斯,来自德意志, 特别是来自乌尔穆,而很出名的麻布则从勃艮第、贝赞松和洛林运来的。从 辽远地区,特别是从意大利城市和通过意大利城市运来的丝绸,是重要的。 卢加的丝绸织品在市集上享有盛名,象它们在整个西方世界所享有的那样。 此外,还有其他稀有品种的纺织品。从利凡得、叙利亚、波斯和埃及运来的, 还有金银线织成的珍奇布匹,用以制造大人物的外套和大衣以及僧侣们的礼服。  大量皮革、毛皮、生皮运到所有的香宾市集上,但特别是运到拉尼市集 上。香宾本地也供给部分皮革,特别是它所由出名的羊皮。“哥尔多华皮革” 来自西班牙的巴塞罗纳或勒黎达,或来自南法的蒙特皮列、奥里腊克、里摩 日和土鲁斯;因为这种著名产品,在很多地方,被模仿得相当成功。巴黎本 地也运送若干数量的皮革到香宾市集上。生皮和毛皮来自各方,种类繁多: 绵羊、山羊、家兔、野兔、松鼠、睡鼠、银鼠、貂鼠、水獭、麝猫、黑貂、 鹿(并不被珍视)、海狸、野猫和家猫、狐狸、臭狸、狼及其他兽皮。下列货品是在“杂货”的名义下出售的:各种由东方运来的香料、各种药材、洋蓝和洋红颜料(洋红来自布罗温斯)、食盐、丝绸、麻绳、药膏、 猪油、脂肪、蜂窝、糖、蜡、枣子和瓜果等。食粮和饮料两类包括很多东西。其中很多是当地产物,运到市集上以供应当地居民的必需品和大批被吸引到市集上来的外地人的必需品。单在普罗 文斯,有两所出售麦子的敞厅,在那里并征收麦子的税款;一在上城,一在 下城;还有两所屠宰场和两所鱼市场;对它的需要来说它们尚嫌不够。两所 屠宰场各包括一间屠舍及许多出售肉品的摊子。在出售的食品中,有谷物和 蔬菜——小麦、蚕豆、黄豆、菜、大蒜、青葱——牛、羊、猪和小山羊以及 各类鲜肉。各种咸鱼和鲜鱼在大鱼摊上出售。布里的干酪在中世纪时代已经 闻名。虽然很多食品是由香宾和布里供应的,但也不缺少证据表明:有大量 东西,特别是有蹄牲口,也来自法兰德斯、不拉奔、嘿诺以及法国的附近各 州。本地和外国葡萄酒,在市集上的大交易里,占着一个重要地位,象对它 们征收的大量捐税所指明的那样。香宾葡萄酒在诗文中很受赞扬,那里所酿 造的而主要是在法兰德斯和毕伽第消费的啤酒也是这样。关税章程上,有很 多关于这种商品的条文。香宾市集有力地刺激了这地区的地方性经济活动。养羊和制造羊毛货品,成为香宾的一项重要工业;铸铁业大多是在玛恩河上游沿岸和洛林进行 的;特啦城内的一个整个街区,是由硝皮匠占据的;普罗文斯的染工、俾安 日和拉斐德·绪·奥布的漂布工人是出名的。理姆斯制造呢绒、羽毛布、哔 叽等。  波基洛特列举作为主要产品的而在关税章程上常被提及的有:黄金、白 银、宝石、铁、钢、线香、各种木材、木炭、羊毛原料和生丝、丝棉、大麻、 亚麻、棉花(用以和羊毛、生丝或亚麻相混合)及其他东西。驮兽——马、 骡和驴——是大批运来的;在香宾市集中,每个市集各有一所专为出售驮兽 的广场;而这种交易在市集的大部时期内进行着。从这些驮兽出售所得的市 场税,一部分往往给与当地寺院。  除了上述的东西以外,在香宾市集上所出售的各种制成品中有:来自第 农的黄铜与青铜制的锅和桶,尤其是桶;来自亚尔萨斯的木箱和浴盆;各种 金属制的花瓶、面盆、水壶和大釜、第南特产的锅和桶,是出名的。马鞍匠 的制品、零星杂货、甚至破旧衣服,在香宾市集上也可找到市场。出售的还 有:带子、钱袋、头巾、手套、帽子、长袜、镜子(不是玻璃做的镜子,而 是非常光滑的金属片)、篮子、坐垫、羊皮纸、车轮和货车以及刀剑。关于 刀剑,普罗文斯本城后来成为一个主要中心。在市集上可以购到珠宝、宝石 与金银饰品,象很多文学作品里所提到的那样。墨水瓶或墨水杯、琥珀念珠、 牛铃、马鞭、钢砧、从亚尔丁或英国来的砥石、木棒及很多其他东西,在那 里也可找到顾客的。在香宾市集上所使用的度量衡与流通的货币本位,实在太复杂,这里不能详述。在法国各地,量度特别分歧,使用着很多不同的单位。几乎每一省 有它的量度。“大桶”、“塞提尔”①(一般合大桶量度的十二分之一)、量 谷物的蒲式耳以及量液体的“大桶”,是最普通的量器。但是,香宾市集的 度量衡,渐渐成为法国的一个标准。这一标准一直流传到今天——“特啦衡”②是从特啦城(Tro- yes)得名的。当然各种量器还有很多细分的单位。衡器的分歧虽比不上量度的巨大差别,但也显出它们是不统一的。这里,香宾的 衡器也渐成为广大地区的一个标准。衡器本来是属于伯爵的财产,但伯爵常 常以一部分衡器,在特殊市集上,赐给寺院或其他团体,作一种收入的来源; 因为一切出售的东西,必须过秤,因而可征收手续费。“奥尼”(Aune)是 量布的尺度。这一尺度原来相差很大,但在香宾它约等于三呎八吋。普罗文 斯的“奥尼”(铁尺的形式,前些时候尚保存在那里的寺院里)等于三蚇七 又四分之一吋。它渐成为一个尺度的标准;连勃艮第也采用了它。目前所用 的“布码”尺,还保存了它的遗迹。
香宾伯爵在使市集发展为国际市场方面,曾起着重要作用。这一统治者 的杰出世系,从 1010 年起,直到 1284 年香宾的女继承人嫁给腓力美男子为 止,未曾中断过。后者在 1285 年成了法国国王;这样,香宾和布里伯爵领的 行政遂归并于法国。亚田、亨利和提波特的这个悠长的世系,在有才而又贤 明的伯爵夫人内助之下(偶然有过一个妇人统治者),为这些市集,曾规划 并实行一个有政治家风度的计划,就是,关于对内管理和对外支持与保护市 集的政策。象这类有远见而又有一贯性政策的实例,在封建时代的历史上,①
塞提尔是法国旧量器名,约合两加仑。——译者②
即金衡制,用以衡量金、银和宝石的。——译者是罕见的。 香宾市集的光荣时期,是在香宾杰出伯爵亨利一世“慷慨者”的时代(1152—1181 年)。在他统治的第三年,他曾公布一项关于禁止私战的著名命令, 因而他正式保证了他领地内农民与商人的安全。对这项政策,理姆斯大主教 还给予赞助;后者是法王路易七世的弟兄。在亨利统治之下,拉尼、巴耳·绪·奥 布、普罗文斯和特啦的市集获得了重要的国际地位。  香宾市集使城市获得了它们所享有的声誉;因而城市自然应该让位给市 集。因为市集是伯爵们进款的一个主要来源,也是他们关心的主要对象,理 所当然,市集的行政管理应压倒城市的安排,在市集时期甚至完全代替了后 者。因为按规程,凡是未曾指定作别用的市集捐费归于伯爵,又因为商人在 市集界限之外营业者,不付什么捐费,所以,使市集界限和城市界限相接近, 成为非常重要的事情;这样,留在市集外者就不能获得好处了。伯爵的官吏 对香宾市集的控制成为象商人公会对其他城市的控制那样。不仅市集的界线 这样明确地划出,而且连商人集团、个别人员和货物本身所占的位置,也由 伯爵的官吏控制。这精密排定的按日、按周、按月的程序单,如上文所说, 是属于同一计划的一部分。所有这一切布置,是为了进行监督以维持秩序的 目的;另一目的,是要使所有应归伯爵的东西,都不致逃出他的官吏的控制。 为了市集行政管理,发展了一种精细的职员制度。在这些职员中,“市 集监督”似乎是最早的一批。第一次提及他们的文献,是在 1174 年;在这以 后,他们出现于整个香宾市集历史里。一般说,监督人数是两人,虽然在 1225 年,好象有过三人。他们领取固定工资,那是对监督的一种特别优待的事情; 由此可见,伯爵们对个人的注意,多么仔细。监督的职务,是多方面的,包 括司法、警务和公布管理的法令;一句话说,他们办理关于香宾市集上一般性的指导事宜。  其次是市集书记,常常被称为“监督助理”,在十三世纪后半期,初次 被提及。书记本是有声望的人,有时被召唤来代替离职的或免职的监督。好 象法兰克王国旧宫相的那样,他们渐渐取得了监督的职权,直到他们终于成 为市集的真正指导者。另有“秘书”,即市集的“监印官”;他的重要职务 是:把伯爵的印章加盖在市集期间所订的一切重要契约上。这印章保证契约 的有效性,并确告订约的当事人,伯爵将使用他的权力来实行这契约。市集 上还有警卫官,他们是由监督和秘书所选拔的警察长。他们的职务是:维持 市集上的和平秩序并执行监督的种种命令。这些官吏的人数,在各个时期, 是不相同的,但在市集的最盛日子里,这种警卫力量一定是很大的。1317 年, 它包括一百四十人:一百二十个步兵,二十个骑兵:在 1344 年以后,人数削 减到一百人,但在这时期市集已经走向下坡。此外,市集上还需要差不多四 十个代书人,他们担任纪录员并为商人们起草契约。  除了这一伯爵的机构之外,当地的市长也参与这项行政。教会官吏特别 是普罗文斯的圣阿乌尔寺院的本尼狄克派僧侣和拉尼寺院的住持,在委托给 他们管理的部分内,行使广泛的管辖权,尤其是关于财政和司法权方面。有 几种案件,不受伯爵法院的管辖,而是由教堂或当地法院来处理的。国王的 执行吏以及后来的教堂长(Prévts)常常和伯爵的官吏分掌着当地的监督 权。关于香宾市集的法院,至少应当简略地谈一谈。多少依照诺曼人的“市场法院”①的形式,在市集上设立当地的法院来随时解决所发生的争执。这些 法院是在市集监督与他们的助理以及教会官员手里,或在稀有的场合,显然 也有在地方官员手里。在特啦,有被称为“特啦伟大日子法院”;它附属于 伯爵的行政机关,成为香宾和布里市集上的一种上诉法院。从这法院,再可 上诉于王国的最高法院,即巴黎法院。  伯爵在香宾和市里伯爵领疆界之外所进行的活动,也有助于市集的成 长。他们和许多国家曾签订条约与公约;依这些条约,凡是往香宾去的商人 们经过它们的领土时,可减缴一大部分的惯例通行税。甚至在没有条约关系 的地方上,伯爵的权威和声望也足以保护在那里通过的商人们。其次,伯爵 还竭力保护他们的顾客,不仅在防止封建主的勒索方面,而且在防止各类盗 匪的掠夺方面。如果他们所发给的“市集通行证”沿途有被违犯的情形,伯 爵将毫不踌躇地向那犯罪社会的当局提出极其严厉的抗议,甚至向卡佩朝本 身提出,例如关于提波特大伯爵的著名事件。1148 年,他向法王萨哲抗议, 因为未兹雷的钱兑商在松斯,也许在松斯子爵的儿子纵容之下,曾被劫夺。 伯爵所掌握的有力武器是:以从香宾市集上逐出任何犯罪社会的商人们作为 威胁,直到犯罪人付出赔偿或其他的人代替他们付出赔偿为止。这武器也用 以实施收集债款,因而那些在市集上做交易的商人们被迫履行伯爵的保证。 这项把某些地方单位逐出于这营业兴旺市集上的权力,即使不用作威胁,也 已够使人听命于他了。可是,“市集通行证”,虽可作为防止钱兑商和商人在沿途受到打劫与很多通行税的勒索,却不能完全带来了自由贸易。有势力的领主们不愿放弃 这样丰富的进款源流。关于这方面的著名事例,是法王在低原国家边界上的 亚多亚的巴坡谟以及培龙、鲁伊、康边和克勒比·恩·瓦罗亚,征收通行税 的制度。在这些地点中,最最重要的,是巴坡谟,在那个地点上,王室征税 员常受指责,因为他们独占了对进入法境商人所征的通行税。这种通行税的 征集,对香宾市集来说,是一个严重的打击,因为大量佛来铭货物,一定要 在香宾市集上出售;我们还看到,在 1262 年法王在巴坡谟的勒索受到猛烈的 抨击。1293 年,当腓力美男子通过他和香宾女继承人的婚姻关系,已有权控 制香宾市集的时候,他曾发布命令,规定汉撒商人,如果他们把德意志货物 运入香宾市集得免付捐税;但如果他们运入佛来铭货物则必须付税。在十三 世纪法王这项限制佛来铭贸易的立法,很值得注意的。他们垂涎于法兰德斯 的富庶领土;所以他们采用了这种限制商业的方法,来使法兰德斯人因饥饿 而变为屈服。到十三世纪末期,“贸易”已被卷入政治漩涡里;我们可看到 关税战争的事例;它们是十七世纪未来重商主义的大政策之预兆。
在香宾市集上做生意的商人们,一般不是单独旅行的而是结成某种团体 旅行的;他们推选一人为领队人或“队长”,来办理团体领导人的义务和领 事的义务,就是代表全体成员,从香宾伯爵或其他统治者取得贸易特权。朗 基多克和布罗温斯的商人在十三世纪中曾组织过这样性质的一个团体;他们 自称为“法国商人社会”其中,蒙特皮列享有提名队长之权。队长宣誓就职, 作为法国和在法国经商商人队长领事”。在伦巴和塞亚那商人中间,也有这 类组织的存在。世界上没有一个有商业地位的港口,未曾和这些内地大市场在某种程度①
市场法院或“行商法院”,附设于市集或市场的法院。——译者上有所接触。当然,意大利和南法的先进工商业城市和法兰德斯城市,最多 利用了香宾市集。所以,在香宾市集上云集着一种世界性的人群,包括各种 种族,语言和服装,从苏格兰到西西里、从卡斯提尔到大马士革各地,都有 人来。埃及人、叙利亚人、亚美尼亚人、希腊人、意大利人、法国人、西班 牙人、德意志人、荷兰人、不拉奔人、佛来铭人、英国人和苏格兰人互相混 杂拥挤,来通过大厅;他们的声音夹在廊柱周围时起时伏的急剧嘈杂的声浪 里,在那里,正在进行讨价还价的争吵。从各地来的无所不在的犹太人,也 杂在人丛中间。  香宾市集,对于商业的经营和技巧方面,起着一种深刻的影响。当市集 从烟没无闻的地位冒起头来以后,一种货币经济越来越变为稳定。各种货币 在使用着,种类繁多,几乎象从大涯海角辏集在香宾的复杂人群那样。都尔 内币、巴黎币、波亚图币及法国其他地方的货币,英国的“东方货币”、贝 占币及意大利各种硬币,都出现于市面上。在香宾本地,有许多不同的货币, 世俗的和教会的;但最著名的是普罗文斯币,它成为香宾市集的一种标准币。 一个有趣的事实是:货币制度是沿着“记帐货币”的路线而很好发展起来的。 德尼尔银币及它的辅币,是实际通用着的,而苏和镑是理论上的货币,用以 作为记帐和信贷的单位的。在十四世纪中,一个侨居塞浦路斯的佛罗伦萨人 比哥洛提,曾漫游各地;他“认为必须准备一张货币表和一张度量衡表,在 亚历山大城使用,另在意大利的十处地方、在布罗温斯和香宾市集使用”。 在香宾市集上集合着这样多的商人,当然会把很多货币吸引到香宾去 的。此外,有人利用这个机会,来结算和商业无关的帐款——付还在辽远地 方所订契约上的债款,甚至拖欠的租款。各种捐税的支付更促进现款的需要。 由此可见,为什么货币源源流入香宾的种种理由了。商品交换和货币汇划, 由于“钱兑商”的制度,而变为便利;他们所经营的,就是今天银行家所做 的营业。这种制度,起源很早。事实上,它跟着香宾市集而成长起来的。十 三世纪的文献里常常谈到“钱兑商”。在十四世纪,他们在国王控制之下, 正式被承认为公务员。他们在市集上的营业所,是简单的摊子,每一摊子包 括一张敷着棋盘格布的台子,一付天平和放着硬币与元宝的皮囊。他们的业 务是:免换钱币因而收取一项定率的兑换手续费,收受存款,放款取息,发 给市场票据即信用票,俾可免除转运数量日增的硬币上所发生的危险和困 难。他们被准许放款取利,他们并常常贷款给伯爵和伯爵夫人本人。从伦巴 第来的意大利人,即一个有坚强组织的集团,最早抓取了这项营业的相当大 的部分,他们在长久时期中,是市集上的最出名的“钱兑商”,但也有其他的人来参加这项营业,尤其是加奥尔人和犹太人。 和市集的安排紧密地联系的,还有关于收入的问题。应该记得:拉尼的市集和普罗文斯的圣阿乌尔市集的起初七天时期的收入,移交给当地寺院。 关于其余属于伯爵的市集,伯爵照例以某种特殊赠与给当地宗教团体、寺院、 寺院骑士团或其他。有时,这种特殊赠与,是关于征收出售牲口或某种其他 东西的捐税之权。有时,它是关于过秤或丈量的权利。大体说来,伯爵保留 从布匹和生皮市集上以及从杂货市集上所得的进款。从市集主顾所付的捐税 繁复情形看来,税收制度是一种精心结构之作。其中最重要的而又最普通的 一种,是营业税,就是,对每次交易规定征收小费并当场征收的税。理论上, 这种税半由出售者、半由购买者缴付,但事实上可能全部由购买者缴付。此 外,还有房屋租费、商人住所和畜棚费、进口和出口费、摆摊费、盐醃食物费、各种货物的衡量费、葡萄酒特税、犹太人和伦巴人特税、契约上加盖市 集印章费以及罚款和过失费;这一切在国王管辖的时代,都有增加的趋势。 除了来自各地的外国商人之外,还有香宾各城市的当地商人,即零售商 和小贩;他们到这里来补充他们的存货。有些邻近领主,带着他们的家属, 到这里来看热闹、来买东西、欢赏市集上的游戏。寺院修道士和世俗僧侣也 混杂在人丛中。无疑的,很多手艺人和逃亡农奴从附近庄园被奇异景象、嘈 杂声音和漂亮服装的人群吸引而来。走江湖者、变戏法者及各种音乐师,争 先恐后地吸引群众;牵着猴子、狗或舞蹈熊的人们、角力者、弹唱古代歌曲 的漫游诗人以及无数的售卖劣货者,在那里竭力使观众发笑和惊奇。在那里, 象在近代赛会上一样,还集合着小偷、扒手、恶徒、流氓、妓女和乞丐。在 这复杂的人群中,警士很难维持秩序。“晚上,当吹号者,带着火炬队,吹 过息灯令之后,游荡者、醉汉、小偷、大批乞丐、大批男女放荡者(市集是 他们的一个集合所),给他们[警士]的麻烦比白天的人群,还要多”。十 二和十三世纪的很多故事,如《有意义的钱袋》故事、《马奇士的传说》、《汉微斯浪漫史》、《洛林》传说的本末片断,有趣地阐明了香宾市集的生 活和活动。  香宾和布里市集,甚至在伯爵们统治的后期,看来已经开始衰落,部分 因为苛捐杂税的压迫,部分因为法王强制性的商业政策。它们衰败的主要原 因,是王室捐税的经常增加,而这种捐税是间接地横加在市集头上的。如上 文所述,早在 1262 年,佛来铭商人已经威胁地表示:如果在巴坡谟向他们所 征的通行税不予减低,他们将放弃香宾市集。1284 年香宾的女继承人约尼嫁 给法王腓力美男子这回事,使香宾和布里同时落入法王的实际控制;那是对 市集的一个严重的打击。其次,法王的臭名昭著的财政措施,不久使捐税达 到这样的苛重地步,以致商人们开始避开市集。1296 年,佛罗伦萨人迁到里 昂去。在同一年,腓力四世对法兰德斯开始进行了战争;在这以后,法兰德 斯又被长期卷入英法战争的漩涡,因而市集遭受了严重的捐害。最后,1317 年当威尼斯人开辟了那条经过直布罗陀海峡和英吉利海峡到布鲁日和伦敦去 的著名的全部海上航路之后,香宾市集受到了几乎致命的打击。于是,它们 萎缩为纯粹地方性的市场了。   第二十四章 新寺院团—克伦尼 派、息斯脱西安派、普勒孟斯特 派、法兰西斯派、多米尼克派  在十、十一和十二世纪,寺院制度的势力达到了高峰;的确,这势力已 很巨大,所以对这个时期的寺院制度作一比较精密的研究,是必要的。甚至 当时代人也对那时的寺院制度的广泛而又迅速的传布,感到震动。新寺院团 的这种激增,是关于中世纪时代宗教信仰的一个独特的证明。因为每个新寺 院团无例外地是为了革除旧寺院团的积弊而建立起来的。“修道制度的历史, 是一个腐败和改革的长期纪录”。所以在十世纪,克伦尼派接替本尼狄克派, 在十二世纪息斯脱西安派接替克伦尼派,在十三世纪法兰西斯派和多米尼克 派接替所有以前的三个寺院团。那用以纠正寺院腐败的方法,一向是增多僧 侣——建立一个新寺院团来纠正旧寺院团的弊病,来重整这制度。中世纪人 们似乎很少注意到:适当的补救办法也许不是增加而是削减僧侣的人数;和 今天一样,无限制的民主的缺陷虽已很明显,但很少有人提出要使世界少些 民主作为补救办法的。  可是,我们也时常听到反对寺院增加的抗议呼声。十二世纪中,有一个 德意志作家写道,“僧侣和寺院充斥于世界了”。《这有什么用处?》是修 道士和世俗僧侣之间就两类僧侣相对优点之对话集,而反对寺院制度的恶毒 言论在中世纪文学里,是数见不鲜的。但一般说,我们必须把它们的论点打 一折扣,因为两类僧侣之间存在着政治的、社会的和经济的敌对状态,以至 发展成深仇宿怨。他们各自争取土地、他们各自阴谋勾结或反对统治的封建 主和封建国王。寺院团在利用它们所享有的声望方面,也不落后。关于各世 纪中所建立的寺院之统计数字,是具有说明性与启发性的。下列数字是关于 中世纪时期法国的寺院建立情况:第四世纪,十一所;第五世纪,四十所; 第六世纪,二百六十二所;第七世纪,二百八十所;第八世纪,一百零七所; 第九世纪,二百五十一所;第十世纪,一百五十七所;十一世纪(克伦尼派 时代),三百二十六所;十二世纪(息斯脱西安派时代),七百零二所。在 十世纪末期,法国有五百四十三所修道院。从法兰西斯派和多米尼克派时代 起,新建寺院的数字,剧烈下降。在十三世纪,我们看到二百八十七所;在 十四世纪(英法百年战争和“教会大分裂”开始的时期)只有五十三所。在 十五世纪,这项数字降到二十六所。无怪特里次密斯在 1493 年埋怨说,“往 昔,王公曾建造并资助寺院;如今,他们劫掠并破坏它们了。”后来,在 1496 年,他伤心地写道:“建造寺院的日子,已一去不复返了。而破坏它们的日 子,正在来临。”果然在四十年之后,英王亨利八世取消了英国的寺院。  寺院在整个封建世界里,同时是领主、附庸或宗主,但在它自己的范围 里,它是宗主,有着奴隶,有着农奴;它是依靠农奴在它领地上的劳动而致 富的。圣里奎尔寺院,当时还不算是很富的,尚有一百十七个奴隶,领受它 的封邑。在它所在的城市中,正确地说,在围绕它成长的城市中,它领有二 千五百幢房屋;它们的租户除对寺院缴付现款租之外,还须提供一万只小鸡、 一万只阉鸡、七万五千个鸡蛋和四百磅蜡。“圣里奎尔寺院所收的地租和捐 费清册告诉我们:早在 831 年已有人数众多的世俗手艺居民,按他们的行业 聚居在环绕那个寺院的各街道上,并为了报答给予他们的土地,他们对有些 人供应工具,对其他的人供应带子、布匹或食品”。    在中世纪的各种机构中,再也没有比寺院享受着更大的公众崇拜。所以, 寺院在建立时期通常是获得大量基金的赠与。干得斯亥谟的女修道院,即萨 克森族所偏爱的团体,在 956 年开创时,获得了一万一千处庄园的捐赠。赫 斯斐尔德寺院在三十年时间内积聚了二千处庄园,分散在一百九十五处地方 上。巴伐利亚的德哲尼西寺院,在十世纪早期公爵亚诺尔弗剥夺它之前,曾 领有一万一千八百六十六处庄园;与它遭受同一命运的本尼狄克特柏伦寺 院,曾拥有六千七百处庄园。佛尔达寺院领有一万五千处庄园;罗耳士寺院 领有二千处庄园;圣加尔寺院领有四千处庄园。早在 787 年,圣汪列尔寺院 已拥有四千二百六十四处庄园;圣柏汤寺院在第九世纪已占有一百多所村 庄;圣里奎尔寺院拥有二千五百处庄园;秃头查理曾赐给阿微钠寺院一千一 百五十处庄园来维持四十个尼姑和二十个牧师的生活。1023 年,亨利二世曾 剥夺圣特累甫的马克息民寺院六千六百五十六处庄园,而它依然是富裕的。到 1030 年时,它有一千处以上的庄园,分散在一百四十处地方上。到了十二 世纪,佛尔达寺院,在它被剥夺之后,又已逐渐获得了这样多的庄园,它在 藤克森有三千处庄园,在条麟吉亚有三千处,在窝姆斯周围的莱茵兰有三千 处,在巴伐利亚和斯瓦比亚有三千处。圣乌尔立喜寺院,确被认为是很穷的, 尚有二百零三处庄园;在每一处庄园上,有一至六所村庄。另一方面,有很多小寺院,仅有一小撮僧侣占据着。但一般趋势是:小寺院由于大寺院的兼并而消逝——克伦尼寺院大多用这种方式扩大起来的——或者被当地封建贵族所侵占;贵族对这种小型而又隔绝的寺院,是容易掠 夺的。都尔内的赫尔曼所讲的一件故事,精采地说明了这类小寺院的隔绝情 况。都尔内的圣马丁寺院,是一所发财的寺院,并曾领得查理曼所赐给的一 张特许状。在第九世纪“北欧人”侵入的时期,圣马丁寺院住持,为了防止 寺院的财物和手抄本遭劫,把它们送往巴黎主教管辖区内菲利厄寺院去。在 那个时候,菲利厄是一所重要的寺院,并以它有名的住持琉帕斯的学问著称。 但“北欧人”在塞纳河流域的蹂躏以及十世纪的封建混乱状态,使它贫困化, 使它的人员缩减,所以它不复被大众所知道。圣马丁寺院的特许状变为无影 无踪,连菲利厄寺院的地点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约在二百年后,偶然有 一个访问过菲利厄寺院的库耳特累的修道士,有一天在圣马丁寺院里告诉住 持说,他曾在菲利厄见过属于圣马丁寺院的查理曼所赐给的特许状。但这个 访问者,在住持来得及问他菲利厄在哪里之前,已经离开了。好多年又过去 了。最后,在 1119 年理姆斯会议上,住持碰到了一个来自巴黎的牧师,后者 透露了菲利厄的地点,而所失掉的特许状终于失而复得了。伊摩拉寺院,虽 然有一个主教并位于距波伦亚城不远的通意大利的一条大路上,但关于公共 消息,很不灵通。例如,在 1106 年亨利五世即位两年多以后,它仍以为:皇 帝的名字是查理。  寺院生活对于中世纪的人们是具有很大吸引力的,特别是对爱好研究学 问的人们,或者对于嫌恶封建时期强暴风气的人们。基柏特·得·诺戎在他 的《自传》里(它是中世纪时代极稀有的自传之一),生动地描写了这项诱 惑力。禅房、图书馆和书斋的安静生活、读书和研究机会、庵堂与花圃内的 林荫小径引起了利欲熏心的武人们的好笑或蔑视;他们把修道士们的文学和 书斋工作引为笑柄。奥得立克·维退力斯痛心地描述封建主的态度,就是对 他们所不懂的东西,对价值远超过他们的暴力行动的东西,抱有轻蔑态度。 在《吉拉特·得·鲁栖永》纪事诗里,武士阶层对寺院生活的轻视很显著。  诗中一个角色起誓说,如果他有一个懦弱的儿子,他将使他成为修道士。 下列故事表明:在寺院制度中有着一项未曾被充分观察出的祸害。在中世纪时代,一个人不是铁槌,便是铁砧,二者必居其一。外面世界,又粗暴 又纵欲,对于柔弱的人们,不论在体力或精神方面,是没有地位的。因此, 参加寺院生活的道路,对许多人来说,是最少抵抗力的路线。弱者、胆小者、 疾病者在寺院之内找到了托庇之所。大多寺院的知识和道德水平,可能是低 的;正是这种情况,可大部说明它们为什么经常趋向堕落,并为什么需要经 常努力,以求改革。有时,也有一个有力量的人,可能被迫充当修道士的, 因为使一个家庭成员做修道士,是光辉门楣的事情,或有关家庭财产利益的 事情。这样的一个修道士,是注定要不满意或叛离的。在中世纪的一篇讽刺 文章里,谈到关于这样的一个修道士的一件故事。他被住持派到外界社会去 出差。“晚上,他骑着一头浑身是汗的骏马回来。他头上戴着一只熊皮帽, 他的外套已经截短,并已经前后开叉以便骑马。他在锈花的军用腰带上,挂 着弓和箭袋、槌和钳子、一把宝剑、一块打火石和钢片以及一根橡木棒。他 穿着宽大短袴,又因为他的踢马刺很长,他必须用趾尖走路”。从这样的一 个世俗僧侣的笔下,我们有着一篇有趣的小品文章,叫做“武侠的娱乐”。 恰与一般所设想的相反,在中世纪时代,修道士大多不是那种负有救济灵魂责任或对别人尽宗教义务的教士。
他们在修道士的地位上,既不布道,又不听取忏悔,既不执行圣餐仪式,又不行使任何宗教上 的职权。他们是俗人,也只能是俗人,尽管他们确受着关于清贫、贞洁与服从的誓约之束缚;这种誓 约是自动地承担的,象现在任何人自己所可立誓的那样,可是在这样做法下,他们不会就终止为俗人 的??他们是俗人的团体,指派他们自己的牧师,拥有宗教的财产,但不能因此就是教士了??虽然 这些修道士事实上是俗人而且只不过是俗人??但他们的纯粹世俗性却被一般人所遗忘,因而他们的 世俗任务被他们的仇敌看作违反他们职业的严肃性的。但问题是:要区别事情本质上的不同与它后果 上的差别;僧侣在田间自己劳动,象圣奥古斯丁所命令的那样呢?还是他仅监督别人的劳动呢?住持 手执镘刀弯腰曲背面对泥土工作着,象在早期所做的那样呢?还是他仅安排佃人及其他的人来替他做 这种劳苦工作呢。①  本尼狄克教现曾现定一切僧侣做实际的手工劳动。但关于劳动的这种旧 理想,不久被湮没无闻了。在封建时代,僧侣不复用自己的手来劳动。他们 从出租土地所得的进款,已够满足他们的需要。于是,劳动由农奴代做。这 种转变,是势所必然的,因为寺院已日益由那些嫌恶手工劳动的封建贵族子 弟所占据。从这一阶层来的人们专心于教导工作、抄写稿本或办理行政。
只在具有强烈的宗教热情时期,象在宗教复兴时期,我们看到,僧侣在 一种自卑情绪中,在一个短时期内,做些实际手工劳动。吉美厄治的威廉, 在谈到那些建造柏克大寺院的僧侣们时,有些诧异地说道,“你们会看到: 他们在教会办公时间之后走到田间去作农业劳动,以消费残余时间;住持头 上顶着种籽,手里执着农具;有的人清除土地,有的人施肥于土地上,在这 以后,在做祷告时间,他们大家回到教堂去,没有一个人饱食而不劳动的”。 又有某一个叫朱理安的,在参观了一所寺院之后,报告说,“我在那里看到 有些老人正在抄写。我问他们住持在哪里,而他们回答道,‘在寺院下面的①
坎布伦塞斯:《全集》,第四卷,《导论》,第 33、60 页(《案卷丛书》)。溪谷里。他正在割草!’” 但寺院风纪的经常败坏,不能完全归咎于它的内部情形。外界的封建状况,对它们是具有巨大影响的。从寺院运动的开始起,寺院是由私人捐助的, 就是说,业主阶层捐给它们土地,因而对它们保留着大量控制权。当地的巨 头往往是一个“世俗住持”,他分封寺院的土地并为自己的利益使用它进款 的一部分。在第九世纪,理姆斯的兴克马论及休·卫尔夫,即几所富裕寺院 的世俗住持时,写道,“他和俗人生活的区别,只在于削发而已”。国王、 贵族、主教,由于虔诚和自我扩张的混合动机而建造了寺院。因为寺院一旦 建成以后,它的基金由于善男信女的捐献,迅速增加起来,而从这些增产所 得的进款,部分归于原建造者或他的家族。所以,建造一所寺院,在中世纪 时代,是一种有利的投资形式。因为建造者就是寺院的领主。俗人所建造的 寺院,是建造者的传子传孙的世袭财产,它们的进款成为他产业的一部分; 它们可以遗传、让与并分配于他的诸继承人之间。只有一种限制性的事实是: 它们不能全部被还俗化或撤消。  在封建时代最黑暗而又最强暴的日子里,寺院象其他机构一样,走向下 坡。“北欧人”的侵入法国与下莱茵兰、匈牙利人的掠夺德意志和北意大利、 萨拉森人对地中海沿岸与阿尔卑斯山路内地的侵袭以及封建贵族对寺院土地 的侵犯与对它们财产的占夺;这一切使寺院陷于破产,因而僧侣中很多逃出 寺院,而转向于和世俗男爵一样的掠夺生活。在寺院土地上的农奴中,有的 已经逃亡或丧身于混乱局势中,而留剩下来的,在人数上已缩减到这样地步, 以致僧侣们不得不亲自来耕种寺院的土地。而且,在十世纪对于僧侣,已啧 有烦言:人们谴责他们纵情声色、漠视誓约、斋日吃肉、酗酒以及拒绝接待 旅客。当时寺院的情况,已经如此败坏,似乎已不能自拔。但十至十一世纪的寺院改革运动,把它们从这深渊里拯救出来了。新的寺院团如克伦尼派、息斯脱西安派和卡德西安派①先后兴起。又跟着它们的兴 起,欧洲不仅进入了一个新的宗教改进的时期,而且进入了一个新的世俗改 进的阶段。庄园、田地、森林、葡萄园、牧场、磨坊、牛乳棚象阵雨般地捐 给它们。寺院也开设了定期市场来出售它们的产品;它们的工场制造木器、 皮革、织物、铁器和铜器,住持象世俗贵族一样,甚至铸造它们的货币。基 柏特·得·诺戎生动地描写了这项寺院复兴运动:
除了最古老的寺院以外,当时没有什么地方可容留很多的僧侣,到处开始了新的建筑;因为僧 侣从各方面蜂拥而来,进行了大量粮食的积储。又当没有充分经费来进行大规模建筑的时候,它们安 排僧侣三三两两地膳宿于附近地方上。因此,僧侣群突然出现在庄园和市镇上,在城市和要寨里,甚 至在树林和田野间;他们向四面八方分散出去??所以,有些贵族就自愿忍受贫穷;并由于鄙视他们 的财产,把它们献给他们所进入的寺院;他们还诚心诚意地努力争取别人来做同样的事情。而且,还 有贵妇们,遗弃了她们有名的丈夫,置儿女之爱于度外,把她们的财产也献给寺院??至于有些不能 全部放弃自己财产的男人和女人,他们把自己财产的一部分,以赠与的形式来维持那些己经这样做的 人们。
建立一所寺院,通常是一种移民的行动,就是,移殖于辽远地区内的荒 地、森林地或沼泽地上,不论在一个国家的腹地或边疆上。这样地开垦的大①
1086 年圣白鲁诺在法国沙特勒兹所创设的寺院团。——译者块土地,是从来未曾经受斧砍或犁耕过的荒凉地区。这种处女地,现在只在 人口增加的压力下,才获得了价值。当然,在一块地方上所采用的垦殖种类, 常常特别决定于它的自然资源的。沼泽地可转变为肥沃的草地和田地;森林 可提供木材、木炭;如果那里有橡树或三毛榉,则用作养猪的牧场;河流、 湖沼和海岸可提供鱼类和作为肥料用的海草。在欧洲沿海岸,凡是漂到海滩 上的鲸鱼,一般作为当地住持的捕获品。柏立·圣爱德曼曾付出四千爱尔① 的布作某些土地的租金。  在布勒塔尼,有一所寺院,是在下面所述的情况下开始的:“科尼汪, 由五个愿过幽静生活的弟兄伴随着,离开了主教的驻所。找寻静僻地方,经 过若干时间以后,他选择了息斯特河和发兰河合流处的一块地方,那里的崇 山峻岭可作为天然屏障”。有一个诺曼历史家,叙述某位叫伯尔拿的在 1100 年怎样退出了波亚叠的圣息普立安寺院,因为那里已不复是一块寂静的场 所;他和他的僧侣同伴走了好多路程之后,定居于一块属于沙特尔主教的森 林地区内,叫做蒂伦。大批信徒涌到他那里,并在这新寺院里,每个人从事他所学会做的工作。结果,在他的周围,很快集 合了工人们:金属匠和木匠、雕刻匠和首饰匠、漆匠和石匠、葡萄藤修剪工和农夫以及工业各部门中 的精巧手艺人。这样,一所巍峨寺院承上帝的佑助,迅速地建立在新近还是盗匪匿迹的一块可怕的森 林地上了??于是,伯爵威廉建造了一条上达险峻山巅的陡峭困难山路,以通寺院;那是用铁槌、鹤 嘴锄及其他铁制工具砍断岩石来筑成的。他还以石版敷设了一条沿河堤道。  同一史家,在另一处描述:“可敬的微塔利斯怎样退隐于一处静寂的地 方;他看到在摩坦附近的萨维宜村里有大量古代建筑物的遗迹,于是他建造 了一所献给‘三位一体’的寺院”。茨维发尔登的编年史家叙述:在十二世 纪德意志全境上怎样满布着茂密森林。“但当僧侣们在这里占有势力之后, 他们开始砍伐了不生果实的树木,并连根拔除了荆棘丛林。他们把林地转变 为果园,他们建造房屋和住宅,播种田地、培植葡萄园??他们开掘沟渠, 种植各类果树并在树林中以果树苗来布置花园。”1147 年康拉德三世在批准 鲁米林根·罗道福给一所寺院的一项赠与时,说了下面一段话:“朕还加上 一些属于王室的荒地,就是,一所树林??朕愿所说寺院的僧侣们拔除它, 砍伐它、开垦它并移殖农民到那里;农民会砍伐并拔除树林,直到他们能够 利用此地作日常使用。”由于建筑木材和木炭价值的日益上涨,欧洲大森林的砍除开始激起了某种程度的惊恐心理;但在这世纪以前,它们曾被认为是人类的敌人,应予砍 伐。当时,欧洲人看待它们,恰如美洲垦荒者看待森林一样。特累甫的圣马 利寺院住持在写给一个通信者的信里说:“我相信,那毗连斐拉力契的森林, 毫无用处地复盖在土地上,这是一个不可容忍的损害;所以我已允准托布勒 特居民在下列条件下清除那里的森林:他们为此应每年缴给我及我的继承人 三桶葡萄酒”。一所寺院即圣特鲁杜寺院,在十一世纪早期,尚有十三处森 林。到了 1120 年,实际上所有的森林已经全被消灭了。
封建时代的“新寺院制度”,由于减少森林和开垦荒地和沼泽地而对农 业方面产生了一次经济革命。在这一点上,息斯脱西安派起了一项卓越的作①
古尺名,等于 45 吋。——译者用。这寺院团,创立于 1098 年,以反对本尼狄克派和克伦尼派的奢侈风气为 己任。息斯脱西安寺院团,以它的严肃的行动,以它的纯白墙而无装璜的朴 素教堂,以它的避免富丽装饰与威风凛凛的仪式,来对克伦尼派的奢侈与豪 华作风,提出一种抗议。圣伯尔拿在他的书简里一再指斥他的时代所流行的 铺张浪费。同样,在下一世纪,圣法兰西斯竟要拆下在波伦亚和阿西栖的又 新又壮丽的教堂建筑物。息斯脱西安派和它的托钵僧,是中世纪时代的清教 徒。花纹玻璃、繁褥仪式、宏伟行列,在他们看来,都是带有世俗夸耀的气 味。息斯脱西安派决心再恢复劳动的尊严地位,使自己不受世俗风气的玷污。 土地占有制的问题,在早期已经发生。本尼狄克教规原来禁止获得“[寺 院的]实际境界之外的土地——田庄、农奴、磨坊或一个领主所可占有的什 么财产”。然而,这项规定,在封建时代,已经变成过了时的东西。息斯脱 西安派曾企图恢复这一条文,并从开始起,就保证新寺院团脱离领主权力的 管辖。这种办法,在寺院组织中,确是一个新的转变。为了使僧侣脱离世俗 财富的诱惑,又为了使社会不受寺院扩展财产的影响,它规定:寺院的土地,只以足够维持寺院为度,但不应大到足以提供财富的程度。 息斯脱西安派故意找寻欧洲的辽远而又偏僻的地区,而这些地区自然是在森林或沼泽地带内的;因为那些较好的农业区在好久之前已由早期寺院团 和主教所占取。因此,我们看到:息斯脱西安派寺院建立在被威廉征服者所 破坏的诺森伯兰的荒野上,在法国比斯开湾沿岸的沼泽地上,在佛日山和阿 尔卑斯山的山谷里,尤其是在德意志极东的边境上。在移民方面,次于息斯 脱西安派的,是普勒孟斯特派牧师,他们采用了同一政策。巴列·吉拉尔德, 谈到息斯脱西安派时写道:“给这些僧侣们一块赤裸裸的沼地或一所荒僻的 森林;经过几年之后,将可看到:那里不仅有着美丽教堂,而且有着建造在 教堂周围的人们住所”。寺院团所喜欢找寻的地点是:未排干的盆地、未开 垦的荒地以及茂密森林中的空地。
[一个当时代的观察家写道]他们找寻荒野中的不毛之地,逃避人群所常到的喧扰场所,以手 工劳动来维持生存,并宁愿居住在静寂的地方。由于这个缘故,他们似乎要把寺院宗教的原始生活与 纪律:它的清贫、它的粗衣淡食、它的节欲与严肃作风重现于人们的眼前。  关于约克州的息斯脱西安派,有人说,“他们变荒地为良田;他们种植 树木;他们改进河道;他们使荆棘丛生的地方生长谷物;草地上,他们的牛 群密布;高地上,他们的羊群遍地”。息斯脱西安派和普勒孟斯特派宁愿在 未开发的土地上找出居留地,而不愿立足于古老的历史地区之内;由于这种 倾向,这两种寺院团成为卓越的移民者。  这是一个很显著的事实:因为易北河是旧德意志和新德意志之间的界 线,所以,它也是这些新僧侣团和本尼狄克派之间的一条分界线。除了波希 米亚和波兰以外,在易北河以东,没有一所本尼狄克寺院的存在,只有几所 女修道院而已。旧秩序已一去不复返了。在斯拉夫人皈依基督教之后,连传 教师团,也已变为过了时的东西。“大东北”已被征服,而那里的土地开放 给人口的移殖与开发了。息斯脱西安派和普勒孟斯特派的前途,寄托在农业、 森林和沼地的开垦、牲口饲养和贸易方面。他们在“新东北”所建立的寺院 是农业训练所,而不是什么传教站,也不是什么培养文艺的地方。他们让本 尼狄克派去培养“高级”文化;本尼狄克教派在寺院内生长起来的,他们只  要一想到德意志边境上的粗野生活,就会觉得毛骨悚然。 寺院团受到慷慨的土地赠与。在十二至十三世纪里,滥给赠与是家常便饭。息斯脱西安派,一旦拥有土地之后,没有什么大的维持费,因为他们被 豁免缴付全部土地税,不论这些土地已开垦与否;也被豁免缴付他们牲畜群 和役畜的各种捐税。  而且息斯脱西安派教规责成寺院团做实际手工劳动;它不赞成使用农奴 劳动,因为那是规避体力劳动对于身心都有好处这项原则的可憎方法。它的 清静主义,竟至禁止寺院占有封建采邑,为的是使寺院不致卷入封建纠粉的 漩涡里。地点越偏僻,对自然界的斗争越艰苦,对于息斯脱西安派吸引力也 越多。克雷尔服的一个新信徒热情地叙述说,他看到僧侣们在那里做工,“在 花园里用锄,在草地上用叉和耙,在收获的田地上用镰刀,在森林中用斧头”。 然而,情况不久改变了:息斯脱西安派和早些时候的本尼狄克派一样, 在每个寺院里,让世俗弟兄们去做辛苦的手工劳动,而僧侣们的劳动只是监 督性质的劳动而已。圣本尼狄克教现曾允许俗人参加寺院;这些俗人按罗马 教会所用“宗教”这个词的意义来说,不得算作教会的人,只是在那里生活。 他们可分为两类:一类是那些可以受神学教育的人,他们经过训练之后,得 成为正式僧侣;另一类(“不识字者”、“愚蠢者”)构成了一种低级的僧 侣类型;他们是做下贱工作的。后来,出现新的一类“世俗弟兄”,被准许 加入寺院作为院内或农场上的仆人。他们学习信条、主祷①和《福哉马利亚》②;他们被禁止结婚并强迫实行肃静。他们得从寺院取得衣食和住宿;作为报答,他们长久而又辛苦地工作着,或在农场、或在森林和采石场、或在作坊 中。他们是异于农奴和工奴的一种特殊类型。这些“世俗弟兄”充当了寺院和外面世界之间的中间人。本尼狄克派寺院团对这制度是不熟悉的。世俗弟兄在 1038 年最先出现于圣约翰·瓜尔柏塔 斯所建立的发伦布洛萨寺院团里。在德意志,喜苏(Hirsau)寺院首先采用 了这办法。他们必须服从一切加在“不识字僧侣”身上的义务和戒律,但他 们不得成为教士。他们的特殊任务,是有关寺院的物质事务。他们耕种农场, 他们在寺院内部做繁重工作,他们从事于那些为团体物质生活所需的职业。 世俗弟兄也充当商业代理人,把寺院土地上的产物运到市场上去。这种理想和实践的结合,使息斯脱西安派成为荒地上所很需要的移民者。他们真正是德意志民族向东扩展的垦荒先锋,象萨克森人、伊斯特发里 亚人、威斯持发里亚人、条麟吉亚人移民那样;后一批人在这同一时期从人 口稠密的老德意志地区涌入易北河外人口稀少的新征服地区。息斯脱西安派 僧侣清除森林,开垦低地,排干沼地;他们建造堤坝来阻止水流;他们筑造 道路与桥梁。当荒野的整理工作完成之后,他们从“老西方”带来了新移民; 他们导引这些移民东来,并使他们在沿途无数的寺院里获得舒适的住宿;这 些寺院充作旅舍。
主教班堡的鄂图,是波美拉尼亚人间的传道者,普勒孟斯特派诺柏特(由 罗塞耳二世指派为马德堡的大主教)的朋友;在第一次传教旅行时,他认识 到波美拉尼亚可作为北德意志过剩人口移殖地点之经济价值。①
以“我父”一语起首之祈祷。——译者②
天主教徒追念圣母马利亚之祈祷,其祷词以“福哉马利亚”开始的。——译者
[主教传记的作者赫波德斯写道:]寺院当然可能在这地区内建立起来。在那里,鱼类的数量多 得令人难以相信,海上,湖沼与河流里都有的是。人们用一便士,便可换取大量新酭的咸鱼??至于 野兽,这地区富于牡鹿、鹿、野禽、熊、野猪、猪以及各种野兽。还可从母牛身上取得奶油,从牝羊 获得羊乳并可获得羔羊和牡羊的脂肪;还有大量蜂蜜和小麦、大麻和罂栗以及各种蔬菜。从它丰富的 果树来看,如果地方上再有葡萄、橄榄和无花果生长,我们真可把它作为乐园了。主教因为不愿这地 区没有葡萄,所以在第二次旅行时,亲自带来一箱葡萄枝芽,并把它们散发出去,这样这地区就将会 出产葡萄酒。  1175 年,琉巴斯寺院的建立,是西利西亚历史的开始日期。那一年,波 兰的瘦长子波尔斯拉夫( 年),为了移民上奥得河流域,招募息 斯脱西安派移居那里。那是十二世纪日耳曼文化的极东点。  作为农民来看,息斯脱西安派胜过了所有其他的寺院团。这寺院团的一 个“弟兄”,在十二世纪初期,以粗俗的而富有纯洁与正当热情的诗句,来 描写息斯脱西安派的开发西利西亚的工作。他说,这地区原来是一片森林和 沼泽地,由很穷而又很懒的波兰人居住着;他们用树干制的木耙作犁,用一 对瘦弱的母牛或公牛拖拉它。居民的生活很苦,没有盐、金属与鞋子;他们 的衣服也是残破不堪的。在那里,找不到一个城市。市场交易是在露天进行 的,用物物交换的形式来代替货币交易。在教皇和腓特烈红胡子之间的冲突里,德意志的息斯脱西安派因为他们受到了法国息斯脱西安主义的影响,是坚决拥护教廷的。尽管如此,很多德 意志贵族,即使自己倾向于基柏林派,还是赞成德意志的息斯脱西安派的; 因为他们认识了后者在移民工作上的性质。可是,腓特烈一世则较少聪明。 当哈德良四世的可畏大臣罗兰继承了教皇位而成为有力的卫尔夫派教皇 亚历山大三世以后,皇帝立红衣大主教屋大维安作为“教皇”,以图对抗, 后者自称“维克多”。息斯脱西安派当然支持亚历山大;为了这个原因,腓 特烈下令把这寺院团逐出于德意志境外。在霍亨斯陶芬兵力所及的地方,他 们的土地被合并于王室领内,他们的谷仓被搜劫,僧侣本人被逐出于土地上; 直到 1177 年。当教皇和皇帝之间的和约签订以后,他们才得回来。那时,息 斯脱西安派成群结队地重返德意志;在那里,他们象和平天使般地受到民众的欢迎。  人们除非懂得过去的历史,很可能认为:保储自然资源的政策,是一个 完全近代的运动;精巧的工程技术跟着罗焉的灭亡而消逝,直到十六世纪它 方复兴;在较接近近代之前,土壤学和地质学的研究、经济植物学、畜牧学 和植物培养学等等的价值,人们完全是不知道的。人们也一般地相信:在中 世纪时代,人类的开发自然资源限于沼地的开垦、粗糙的挖沟和排水、森林 的清除、小型的采矿以及简单的虽不是完全原始性的农业这些框框之内。  但在十二到十三世纪,德意志的息斯脱西安僧侣的劳动历史,驳倒了这 种不公正的论断。中世纪德意志的息斯脱西安派寺院,几乎无例外地位于沼 泽地区内,所以他们必须规划出一种排水体系。在北德意志,他们很多寺院 的废墟迄今还保留着这些建设的痕迹。在哈次山脉和条麟吉亚的山区里,旅 行者会碰到这些遗迹的。他们排干沼泽地,使新辟的土地(在荷兰叫做“排 去积水的新地”)成为可耕地或牧场。他们使用堤坝来把水流积储于水库内, 以利灌溉并用在磨坊方面。他们还把沟渠作为养鱼池。和他们的水利工程同样有意义的,是德意志息斯脱西安派在利用森林方面所作的努力。这个国家的很多地面上,复盖着茂密的森林。息斯脱西安派, 不象过去那样随随便便地清除森林而不考虑到下面土壤的性质的;他们不仅 研究木材,而也研究土质。他们知道或发现:哪里有硬木成长,哪里就可找 到良好土地。他们从来未曾把森林完全伐尽过,而留下几块长着树木的地方。 而且,他们为了食物的目的,研究植物的生命、种籽的萌芽、水果树的接枝, 甚至偶然也研究异花交接法。我们知道:1273 年杜伯伦有一间玻璃植物实验 室。当一个“弟兄”漫游各地的时候,他总是随身拿着植物和种籽和树木的 枝条,并带回来他认为在自己寺院的地方上可以培植的一切花草和种籽。这 样一来,葡萄种植在莱茵兰推广到中德意志去。奥尔登坎朋的僧侣们把摩力 蒙周围的巴息涅葡萄园内名贵的葡萄藤枝输入科伦,从那里其他芽苗传到条 麟吉亚的窝尔肯立德,于是再传到普福塔和琉巴斯去。  在中世纪德意志,有几种更出名的息斯脱西安派的事业。这种事业的个 别历史,有助于说明他们努力的性质与范围。其中,最著名的一项成就,是 “金色草原”的建立。  今天,旅行者,乘火车穿过从淄谟堡到阿登这一带的肥沃地区的时候, 不会知道:位于罗萨勒本和阿登之间的一条广阔地带谷禾在夏季的风里荡漾 着,过去曾是全北德意志的最可怕的低湿地区。因为这些“金色草原”正是 在条麟吉亚盆地的低层。在息斯脱西安僧侣们于十二世纪中期来到那里之 前,这地区是一片荒野,充满着泥炭、沼泽和树木断枝。在史前时代,那里 曾是一个湖。现在湖已变为一片大沼泽,那里的部分水流慢吞吞地通过赫尔 姆小河而注入温斯特鲁河,再从那里流入萨勒河。这地区的形状,象一个三 角星;一只角是从萨克森堡延伸到谬登,另一只角,是下赫米利特,从布律 肯延伸到温斯特鲁河,第三只角,是上赫米利特,从布律肯延伸到松得哈逊。1144 年,萨勒河畔罗登堡的伯爵克力斯兴把这在哥斯巴赫村附近的部分泥炭地区,赠给窝尔肯立德的息斯脱西安派;后来,还以接续的赠与,大大 扩充了这一地带。与此同时,马德堡的大主教豁免了他们所有新辟土地的什 一税。在四年时期之内,在过去只是沼泽的地方上,出现了草原。于是,僧 侣们把他们的注意力转到下利特沼地去。在腓特烈红胡子的晚年时代,他已 懂得尊重那些从前他所迫害的人们,允准窝尔肯立德寺院的一个修道士约但 排除下利特整个地区的积水。几年后,“金色草原”上的僧侣们在利多夫、 柏尼根、哥斯巴赫、温德尔哈逊和迦尔登哈逊各地的磨坊已开始运转。在勃兰登堡,芝尼亚寺院的僧侣们对他们寺院周围的水力,享有完全的控制权;他们利用了水力来经营他们的磨坊。1269 年他们还购买了普勒丁附 近的柏克斯太尔村,这个村必须用堤岸来保护。正是芝尼亚寺院僧侣们,发 现了斯普累河畔路德斯村附近的有价值的石灰石场,并在那里建筑了储栈, 进行开采石头。这石场是在今天的柏林城的周围。  霍耳斯顿伯爵阿多夫三世( 年)的父亲,最先提倡荷兰人和 佛来铭人移殖于下德意志低湿地区内;阿多夫本人在 1186 年建立了一块息斯 脱西安派的移民地;他们来自汉诺威附近的洛昆寺院。这一寺院原来由亨利 狮子建造在律伯克和奥尔德斯洛之间的特拉甫河低湿地区内的。在本世纪末 期之前,这沼泽地被称为“快乐草原”(Die Heilsaue),(现在当地还是 这样称呼它的)。都纳孟德的息斯脱西安寺院,在都纳河口,领有河口的拉 美斯霍姆岛,并在那里于 1226 年建立了一所磨坊。梅格棱堡·许威林的达干 寺院,是由主教柏诺建造起来的。这寺院在 1147 年对■德族十字军出征之  后,在汶德塞西帕尼族的旧土地上建立的;它对波罗的海的捕鱼业很感兴趣;1270 年,它的十二只渔船的通行税得到豁免。  早在 1154 年,条麟吉亚森林里的伏尔肯罗得寺院已有三所磨坊,位于革 默和格拉巴;又在 1282 年,它为另建三所磨坊进行交涉。从很多涉及它的耕 地和它不断争取新田地的资料中,我们可明显看出,这寺院大部从事于磨坊 事业。1229 年,它在睦尔豪曾(Mühlhausen[意即磨坊]这个词的本身是有意 义的)购进了一处农场,附有下列条件:息斯脱西安派在那个地方上应有制 造啤酒和出售谷物的专利权。  德意志的息斯脱西安派,是磨坊业者,也是大规模的麦芽制造者。霍耳 斯顿的来斐尔寺院是一个息斯脱西安派的磨坊业单位的典型例子。1237 年, 它在巴度购进四块地皮和一所磨坊;1255 年它在巴佐以二百四十四马克购进 另一所磨坊;1275 年它派出一个“世俗弟兄”到尼利次去管理那里的一所磨 坊。1272 年,有人提到在帕喜谟(在新勃兰登堡附近)有一所教堂,来斐尔 寺院把它当作仓库用。许威林的伯爵有一时期,因为需款孔急,出售城市的 磨坊专利权给当地的息斯脱西安派来换得一千二百六十四马克。值得注意: 契约上谈到水力磨坊和风力磨坊。1282 年,杜柏伦寺院在梅格棱堡以八百八 十五马克购买帕喜谟和普罗的磨坊;在 1287 至 1292 年之间,以二千零五十 马克购进古斯特劳的磨坊;1298 年,以三百一十马克购进古汶的磨坊;在各 次交易的契约上,给予僧侣们一项磨坊业的专利权。息斯脱西安派通过垄断性控制磨坊这一类的地方事业,控制了周围地区的谷物种植。农民除出售他的产品给寺院外,没有别的办法。而在那些未曾 完全享有垄断权的地方,他们为了阻止其他可能同他们竟争的磨坊的建立, 还霸占了水利权。梅格棱堡和纽恩坎奔的寺院成功地做到这一点,并出租水 利权,以取得巨大进款。河流上造水闸,有时对附近土地所有人,产生了严 重的损害。例如,由于普隆河上水闸的影响,马都湖(波美拉尼亚的一个湖, 十二哩长,二哩宽)的水位上涨了八呎,因而淹没了周围的很多农场。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自然盐井发现,息斯脱西安派就赶快去占取它们。奥尔登坎朋寺院住持,在 1298 年访问纽恩坎奔寺院的住持时,曾同他讨论关 于开发伦涅堡盐场的办法。那时,来斐尔、杜柏伦和沙尼贝克各寺院,正在 那里提出“申请”,又在 1326 到 1329 年之间,阿米伦斯旁寺院也加入竞争,1301 年,利提哈逊寺院付出了一百四十马克来取得开发马德堡盐井的权利。到了十四世纪中期,几乎有十二个息斯脱西安寺院,在伦涅堡盐场煮盐。 除了经营谷物种植和磨坊业之外,各地的息斯脱西安派还很注意于牲畜饲养。他们种植并收割青草饲料以养牲口;他们腌渍鲜肉,熏烤咸肉,制造 腊肠并硝制皮革。从这些企业很自然地会发展出制鞋业、马具业和梳羊毛业。 在德意志的极北地区,在波美拉尼亚海岸和鲁根岛上,由于天气寒冷,谷物 的种植是受到限制的。但那里三毛榉森林提供猪群所吃的果实。1241 年,巴 纳塔,即威士劳一世的弟兄,把那里遍布三毛榉和橡树的库斯小岛,赠给鲁 根的喜尔达寺院。洛昆寺院,在德特摩尔附近蒲艮堡山上,有一块养猪场, 在那里养着一百三十三头猪。  看来,息斯脱西安派在牲畜饲养业方面,曾达到一个很高的水平。1300 年,有两个武装贵族曾侵入窝尔肯立德的寺院内,赶走了那里的大批马匹和 牛羊。1302 年,维涅基罗得的伯爵和基布哈德·冯·安斯坦从一所寺院里劫 夺了马、牛、羊和谷物。1309 年,窝尔肯立德再次遭劫。约翰·冯·贝柏斯  塔特,在某一夜里,抢劫了鲁芬斯坦寺院并掳去三十四匹马。几年以后,这 一寺院又被无赖男爵第特立喜·冯·厄赫勒本劫掠,在扭打过程中,两个世 俗弟兄被击毙。饲养马匹,在息斯脱西安派中间,是一个重要事业。早在 1157 年,我们已可听到埋怨之声:他们所养的马匹已超过他们所能售出的数量了。 关于管理马匹的出售,有着一定的章程;所有的买卖,必须在寺院围墙内进 行;小马非长出四只牙齿,不得被出售。出售契约上注明:所售出的马将用 作“役畜,非用作赛马、骑士马或装饰马”。在巴明地区,欣麦尔斯福特寺 院,在它的一处大农场上,养着八十头牛、六十多只猪、八百多只羊。寺院 纪录里还提供有趣的资料,说明寺院所饲养的大量牛羊的情况。波未附近的 圣天垒德蒙寺院,在一年之内,出售了七千包羊毛。  在德意志的较老地区,象莱茵兰那样,深耕细作的农业,已较普遍;甚 至在那里,德意志息斯脱西安派也能改进条件,并采用新的农作方法。如果 我们相信关于伯爵阿柏哈特·冯·阿尔特那的故事,那么,早在 1140 年,他 们沿莱茵河的畜牧场,已经出名。据传说,伯爵因为忏悔在同不拉奔公爵战 争里曾杀死过大批的人,离家漫游;经过长途旅行后,他到达莱茵河畔摩力 蒙的息斯脱西安寺院,在那里他充当了一个牧羊人和喂猪人。后来,伯爵的 一个仆人偶然来到这寺院,认出了他的老东家;惊骇地喊道:“伯爵阿柏哈 特看守着这寺院的羊群!”①西摩勒,在他关于斯特拉斯堡纺织工业的著名论文内,表扬了息斯脱西安派促进这门技术工业的功绩。但他们不仅提倡了工业;他们也通过下列办 法来促进了更好的贸易方法的发展:他们管理原羊毛的出售,限制抬高价格 的转卖,采取防止出售次货或劣货的措施,等等。在波美拉尼亚、梅格棱堡、勃兰登堡和北德意志大部分“平地”上,亚麻种植,广泛流行,这种亚麻并织成为一种帆布。这项工业本来是波罗的海 汶德族的一项老工业;后来移入的德意志人采用它并加以扩大。农民在他们 的茅舍内,织造一种粗糙而未曾漂白的家制麻布,并把它们运到市场上去出 售。但他们既没有技巧,又没有工具,又没有专门方法来制造高级织品,象 寺院所能织造出的那样,寺院掌握有洗染作、染色方法、优良织机,特别是 优良织工。葡萄种植和酿造葡萄酒,也是德意志息斯脱西安派的一项大规模实业,特别是在莱茵河和涅卡河流域内。如果葡萄不能在寺院所在地上种植,他们 将在别处找得土地。在杜平根的适宜于种植葡萄的山地上,葡萄藤长得枝叶 茂密。在 1193 年之前,窝尔肯立德寺院曾在波登罗得种植过葡萄,并建造一 部榨酒机和一所洒窖;后来,它又在法兰垦哈逊附近的塔尔海谟建造了一所 新酒窖。1202 年,它曾以一百五十马克购进在符次堡附近的一所葡萄园。在 这些产业中,每一处由一个“世俗弟兄”专家来监督。窝尔肯立德寺院在符 次堡周围拥有这么多的葡萄园,所以在 1206 年它在城内购买了一块地基,建 筑了一所酒窖,并开设了一爿酒店。在普福特,在那里萨勒河流域与温斯特 鲁河流域连在一起,所有周围的山地上,几乎没有一亩地不是种着葡萄的。 我们可看到关于在波森道夫、吉斯塔特、赫奇道夫、奥德斯罗得以及其他地 方葡萄园的纪载。从窝尔肯立德寺院到亚尔美里克的桥头这一条长廊,都复 盖着葡萄藤。我们不能正确地断言:普福特的制酒业的规模如何,但普福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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