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30岁了天天在家游手好闲的意思是什么,油瓶倒了不服,天天打游戏,看电影,把屋子搞的跟垃圾场似的

  流血的代价  第一章:流血的代价  六月的太阳火毒毒的,因为十来天没有下雨,连呼的空气都有一股干燥火辣味。  那是一个令人痛苦、铭刻的日子。二十岁的我在塑料盖的自由集贸市场下,吸着由臭鱼、烂虾、鸡、猪、粪便、以及人体汗味所凝成的空气,异常烦操地左顾右盼寻找自己高中的同学:王有明。  昨天,从省城财大回家度暑假的我,在与几个同学会面后。知道了自己最好的兄弟王有明现在成了东兴城郊集贸市场一个拥有三个摊位的老板。我就匆匆来找他,在熙熙嚷嚷的人流中,找了二十多分钟,我看到了一家明记香烟批发站。我左避右闪地挤过人流,站在门口连喊了三声:“明哥、明哥”。  大约一分钟后,也就是我打算转身走时,从里间走出一个十分清秀漂亮的姑娘。姑娘上下打量了我一翻,笑吟吟地问我找明哥有什么事?  我就将自己的名字与有明的关系告诉了她。姑娘听后,又进了里间。几秒钟后,身高一米八、光着头、露着浑身肌肉的王有明,异常热情地将我带进了里间。  在狭小的里间,两台鸿运台扇在飞快地转着,四个与我年龄不相上下的男青年与两个女孩正在喝酒。王有明将我与里面的人相互介绍后,拉我坐下喝两杯。  我推辞了一翻,并问了这么热的天,怎么呆在这么闷热、狭小的地方喝,而不到外面去喝?王有明只说了句喝酒,就帮我倒满满一杯酒、一定要我喝。  坐下刚喝两杯,就听到外面有人狂叫:“王有明狗杂种出来、你出来。”来字没完接着就听到“叭叭叭”……砸货柜的声音。  王有明站起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对我们几个丢了一个眼色、迅速打开了一个箱子,抓了一条二尺来长的铁棍与一把白晃晃的西瓜刀。其他几个也拿起了刀与棍、随着王有明一声“冲。”,有明将简易门一掀、几个人冲了出去。  “:哎呀、哎呀、哎呀。”叫声不断,我怔在原地看着刀棍飞舞。随着刀棍的飞舞,一股股鲜热的血从活生生人的身上冲了出来。比任何电影、录像里都恐怖!  看着身上流血的王有明被两个人逼得连连后退,我的心一紧。从门边摸了一条铁棍冲了上去……  只有短短几分钟,等到市场派出所的人赶来鸣枪时,血泊中已躺下三个年轻人。三个人后来在医院死了一个、两个残废。就因为这一时的冲动,我被送进市二看守所一栋、六号仓。  随着铁门“咣”地一声响、被剃光了脑袋的我颤抖地一手拿着一叠黄草纸;一手拿着一个塑料饭碗,怔怔地靠着铁门。十几个光头赤脯(还有几个一丝不挂全裸)高矮不一,体态万千地人一齐将目光盯着我。  “嘿、嘿嘿。”几声怪里怪气的笑声过后。一声吼道:“新腿子、快去洗澡,看你一身脏兮兮的,不要弄脏了爷们睡觉的地方”。  我怯怯地双眼一瞟。  一个家伙冲上来对我当胸一拳:“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都是纯爷们,走、跟老子洗澡去。”  说完将我一拉,我被带到了放风坪的水龙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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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牢门:三拜牢门开  “:脱光、脱光,脱、快。”几个声音中,不时挟有人用力推、拍我的腰与背。  我脱下衣服、弯下腰,刚将水龙头开放,头刚伸进一点,不知是谁在我屁股上猛踹一脚。我的头一下撞到了水龙头,当时头上就长了一个鸡疙瘩。  我猛一回头,刚想说什么,十几个围着我的人瞪着眼骂:“看什么看,不服气,不懂一点规矩,想打架是吧。”  “叭、叭”胸前中了两拳。  我刚想发作,一个七十上下的老头递过一条毛巾、一块肥皂说:“算了、算了,大家都是落难的兄弟,弄几下算了,快洗澡,将衣服洗干净。”  我接过肥皂就洗,在我洗澡时,不时听到十几个围着我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看这血迹与伤,应该是杀人进来的;没有上手铐、脚镣,应该没有杀人,最多打个群架而已;强奸犯,被人当场逮住、狠揍了一顿……  我洗完澡后,一个二十六、七岁瘦的像猴的条人走来,说仓头叫我。然后,将我带进仓,指着一个躺在水泥铺上满脸横肉三十上下的家伙,告诉了我那是仓中老大。在社会上很有名气的人叫杨铁彪,躺在旁边的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叫王进,也是社会上有名的人。  叫王进的小伙子代杨铁彪问了我哪里人、犯什么事进来的、等等一些情况后,杨铁彪说我不老实,要用点规矩。正在这时,有人送来一个纸条说是二号仓来的:赵永刚的加急电报。  杨铁彪将纸条看了看,又看了看我说,你是一个大学生、是赵永刚高中同学,刚才赵永刚来电极、要我罩着你,赵永刚问你怎么进来的。给赵永刚面子,免掉你一些规矩,你要老实点。你要不要回个电报,就讲我对你不错、谢谢他对你的关心。说完话的杨铁彪嘴一努,有人马上送上一只圆珠笔、一小张纸。  我拿着笔写下自己犯什么事进来的,也按杨铁彪的写了一些话后,杨铁彪拿起看过后,递给一个高个子叫他发出去。高个子接过纸条,从放风坪的铁丝网洞中扔过去,然后对隔壁仓人叫道,杨头的加急电报,请速转二号仓赵永刚。隔壁回答“好”之后、扔纸条的人进来了。  号子里的十几个人听说我是大学生就围着我问这问那、海阔天空地聊了起来。  一直到下午五点钟,看守所开饭了。号子里的两个人一人拿八个塑料饭碗从铁门中间的一个四四方方小洞里递到走廊上推饭的(已判刑了,在看守所服刑的人,一般刑期都不长,还有看守所干警跟着)人的手中。外面的人将饭菜盛好后,再从小四方口递进来、里面每人一份。待递完后、外面的干警一边翻手中的记账本一边问有没有人加菜(自己账上有钱的、划账买菜)。有的话就卖,没有就走了。杨铁彪对一个家伙一丢眼色,那家伙马上就报自己的帐、买了两道菜。  那个在我洗澡时、递毛巾给我的老头,将一碗盛有一点盐菜的饭碗递给我、要我吃饭。我说不吃。在我说不吃时,有好几个人一围就到老头身边。老头劝了我两次之后,就将我那三两饭与菜分成了八小方块,自己捞了一块,其他一哄而抢了。  看着他们一个个饿狼似的,我一个人走到放风坪,胡思乱想起来。  号子里的人吃饭很快,有的不到一分钟,三两饭就完了。然后,就到放风坪水龙头下洗碗。我突然听到王有明一连叫了我两声。我恐怕王有明听不到,就大声地回答。旁边立马有人拉了我一下,要我小声点、少说两句,以免被楼上巡逻的武警发现自找麻烦。  就在我与王有明说话时,在号子里吃饭的杨铁彪出来了,听了我与王有明的对话。杨铁彪就问王有明认不认识他自己,王有明说认识他,并告诉他自己在八号仓,两人就隔着仓号互相恭维起来。王有明请杨铁彪帮忙罩着我,杨铁彪一口应了下来。  六点钟、关风门,大家都进号了。杨铁彪就对大家讲:我不是江湖上混的人,还是一个学生、只因讲义气而进来了。现在又有两个社会上鼎鼎有名的江湖老大打了招呼。一些牢房规矩不好用在我身上,就只能拜拜牢门了。然后,就叫一个人做了示范给我看。  我知道这个规矩免不了,就走到铁门前跪下磕了三个头、朗朗地说:“三拜牢门开,新腿进来;老腿出去。”
  拳头,暴力讲话的地方。  拜完牢门后,杨铁彪叫我上水泥铺聊天。天太热,十六个人挤在一起、只有一个吊扇。杨铁彪睡在吊扇下面,左右是王进与小馒头。  其他的人按身材的大小依次排序,还有几个新来不久的睡在水泥铺上的过道上。通过聊天,我知道了牢房中的一些,我从没有听过、也想不到的事情与规矩。  大伙听我讲这次斗殴死了人,不管怎么样都会枪毙一两个人,其他人都得判刑,就看谁在提神时,会讲话、会推责任。当然主要看谁的背景关系硬。我感到了一种恐惧袭上了身,我也听了号子里许多人的自我介绍、认识了他们。  十点左右,七十余岁的杨老头对杨头讲,我刚来没有被子就同他睡好了。杨铁彪不同意,杨铁彪让我睡在小馒头旁、免得被蚊子咬。  第二天,早上刚天亮,我正在做噩梦,一个比我早进来两天的人叫陈六麻子的就叫我起床、倒马桶、抹地。  我正准备起来去倒马桶,小馒头伸手捏了我一下。我睁开眼看了一下就说:“不倒”。  因为昨天晚上我知道有人拉了大便、我怕臭;我也知道这个号里有十六个人,如果不出去人,这号里一时不会进新人。只要不进新人,我今天倒了、以后就是我倒马桶,一直倒到进来新人的那天为止。我更知道陈六麻子是一个强奸妇女的人,大家都对他没有好感。  陈麻子见我不倒,就讲这里倒马桶是规矩,并拉了我一下。  旁边睡的小馒头见了说,不要吵,不要影响杨头睡觉,不然的话,你们俩人都要挨打。这里是拳头讲话的地方,你们俩到放风坪去过过招,我去做裁判,谁输了、谁倒。  小馒头问三十来岁的陈六麻子怎样,见陈六麻子没有吱声。就又问我怎样,我答应可以。小馒头见我答应了,就讥讽陈六麻子:新来的都愿意同你过招,你不去,那就接着倒马桶。陈六麻子就说这倒马桶是有规矩的,不能因为他破坏了规矩。  我正想说话,睡在杨头左旁边的王进、一冲起床,对着陈六麻子“啪啪”两嘴巴。然后恶狠狠骂道:“一个只知道强奸妇女的废物,人家新来的明明要挑你。你不敢应战,马桶就是你去倒,不去老子飞你两脚。”说着王进抬起了脚。  陈六麻子马上说:我倒、我倒。端了马桶就走。  王进骂了句:“贱货、就欠揍。”  六点钟大家起床,杨头在放风坪练了几趟拳。洗漱完毕后,问我家里有些什么人,今天家里会不会送被子与钱。我说会的。杨铁彪就说,马上要吃饭,你昨天没吃晚饭,肯定是菜不好。从今天早晨开始,让我跟他一起吃。  吃饭时,有杨头、小馒头、王进、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犯诈骗罪的叫戴老板的以及建筑公司喊刘总的人,加上我六个人,买了四个菜、围在一起吃饭。吃完饭后,王进叫一个外号为蛇脑壳二十岁上下的人去替我们洗碗。  吃完饭后,建筑公司的刘总一人开了一支烟。抽完烟后,杨头要王进叫大家搞卫生。我刚想起身,王进按了我一下,你不要去,我会安排的。王进叫大家集合后,然后分配冲水的冲水、抹地的抹地。  一帮人折腾好一阵子,王进东瞧瞧、西看看之后说,好了停下。  杨头见停了,就背着个手,走到风门前,用两根手指一抹后,看了看手根,大发雷霆地骂了起来:“哪个狗杂种弄得,还有灰、王进把人交出来”。  王进马上说是铁儿负责的,铁儿嘟了一句:“我明明抹了几遍,怎么还有灰哎……”  王进不待铁儿讲完就说:“你这么讲的意思是杨头冤枉你呀,讲卫生是为了大家好、少让蚊子咬。”咬字没完,王进就冲上去,对着铁儿当胸一拳。挨了一拳的铁儿,立马出手,两人就拳来脚往地在放风坪过起招来。  两人激斗了几分钟后,王进逮着一个破绽。只见王进狠狠一拳打中了铁儿的眉心,铁儿反射性的用手立马捂着眉心“哎呀”了一声。王进趁铁儿捂着眉心的刹那,猛击一拳在铁儿的小腹之处。几下铁儿倒在了水泥地上,嘴里“哎呀、哎呀”叫个不停。  王进抬脚猛踩,我刚想上去拉开王进,小馒头一下拉着我摇了摇头。  在地上翻滚的铁儿,随着王进落下的脚更是狂叫“哎呀,妈呀”。  王进一边踩一边骂:“杂种,你叫、我让你叫”。  这时只听楼上巡逻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武警过来了。大声喝道:“别踩了”。随着咣地拉了一下枪栓。  王进立马停下说:“报告武警哥哥,这家伙不听招呼,不搞卫生,还要同我过招”。王进说完用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铁儿。  年轻的武警喝道:“少跟我贫嘴,不要叫、再叫老子让他再踩你,废物起来,让老子瞧瞧、看看要不要叫医生”。  铁儿不起来,武警骂道:“杂种,不听老子的,去两个人把他扶起来,让我瞧瞧”。  小馒头走过去与王进一起将铁儿拉了起来,武警看后“哈哈”笑了两声,又骂:“龟儿子,废物一个,被揍成了狗熊。好样的、来赏支烟给你抽”。武警说完丢下一支烟,见王进拾起后,对王进竖了一下大拇指,将枪一背、哼着小曲走了。
  狭小的空间,更显人性的丑恶  从早晨六点开早饭,到晚上十点睡觉,这么长时间,大家都呆在一个小空间里。你看着我、我盯着你,关长了时间的人,有一点心理问题的;只要你无意多看了他两眼;他都会找你茬,找你闹、骂、打架。看守所解决问题最直接的办法也是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单挑、过招。  那里的管教是知道号里的情况的,但人手有限、管不过来。因此就默认每个号子里有一个狱头,狱头可以以暴制暴、帮助管制犯人、维治秩序;他能让干警们省不少事。当然狱头也清楚干警们在利用自己,所以牢头就利用各种借口欺压、勒索、殴打同犯。  在内呆久了的狱头都有一两个帮手,王进、小馒头就是杨铁彪的打手、代言人。有一些杨铁彪不方便出面的问题,就由王进、小馒头出面,替他冲锋陷阵……  第二天下午,也就是我同杨头他们一起吃过午饭后,我家中还一直没有送钱、送物来。午睡刚起来,王进就对我说想单独与我谈一件事,我就同王进来到放风坪武警巡逻的过道下。  王进看着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先问了我一些家中情况、经济条件。再讲他自己家中条件不好,来这里后,多亏了讲义道的杨头罩着他,同他一起吃、喝。杨头也只是社会上有名无实的黑道人物,没有什么家境,在这里的开销是由外面的朋友资助、再加上牢房中的人孝敬一些……  王进转弯抹角地讲了一通,意思就是问我家中会不会有人给我送钱、自己的生活有没有保障。如果家中没有人送钱来,下午吃晚饭时,就不要同他们一起吃了。王进再三表示自己是欣赏、看得起我的,他也是没有办法、是受人之托……  我听明了王进不好意思的讲述后,心都凉了。昨天好好地答应赵永刚与王有明罩着我:他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仅仅吃了两顿就不干了。  我拍了拍比我小一岁王进的肩膀,谢谢他的坦言、也感谢他的帮助之后就走进了号子。  六月的下午,囚笼一样的号子,只有那个戴老板与刘总、我三个人没有脱衣服。其他的都不是光脯、就是全裸地对着那个吊得高高的吊扇骂娘。  天实在是热,汗不停地淌。大伙儿隔三差五地到水龙头下冲,用冷水降温。  铁儿有点肥已一连去冲了三次,小馒头就骂起来:“死猪一样的肥、废物一个,冲个屁,你早死、早投胎”!  二十岁,四肢发达的铁儿翻着白眼看了一下小馒头。  小馒头又骂:“杂种,想单挑吗?看你爷爷、揍死你”。  杨老头见状一把拉着铁儿去放风坪下自己用书纸做得棋,两人一边下、一边不知小声嘀咕什么。  在与同犯聊天的我,从铺上,下来到放风坪冲澡。刚冲完,只见昨天发报的长子,走过来、拉了我一下,我就随长子到过道下。  长子看了看我,对我讲:你既然与赵永刚关系好,家中又没人送钱来。赶快发个电报给赵永刚让他给你划点钱来,不然你会难堪;日子会不好过的。  随后,他向我介绍了赵永刚这几年名气很大,投了一个房地产开发商。带着几十号人,给房地产老板收账、讨账、搬迁房子,外号叫小霸王,黑白两道都吃得开。赵永刚这次因为帮房地产商处理一个对手、将对方弄残废了。但他老板很有钱,很快就会将他弄出去的。赵永刚出手大方,人缘颇广。  长子也是城关镇的,因没有什么文化,家庭条件又不好,为了生存,常常干一点违法犯纪的小事,是看守所里的常客。  自己这次来看守所已四个月了,对这里的人都十分了解。  “:如果你今天下午在不来钱的话,杨头他们是不会让你同他们一起吃喝了的”。长子说完指了指蹲在我们旁边下棋的杨老头说,如果不相信他的话,就让我问一问旁边这个老江湖、杨老前辈。  我惊愕万分地看着长子与抬头看我的杨老头。  杨老头点点头,小声地说:“万一你家中再不送钱来,你今天就不会睡电风扇下面了;明天肯定要倒马桶,按长子说的,打个电报给赵永刚。赵永刚真正的黑道汉子,他一看就会明白,他是一个讲义道的人,他一定会帮你的。”  铁儿也插话说:“赵永刚什么人,那样的真爷们。你是他同学,他一定会帮你的”。
  尔虞我诈的地方,我酝酿造反  在我与铁儿、杨老头说话时,长子悄悄进了一趟号子,拿出了纸与笔,递给我说:“你要写上,你没有与家中联系、日子不好过,赵永刚明白的。他收到后,你就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杨老头点点头,用手指了指里面、摇了摇头;长子也点点头。  杨老头站起来伸了一下腰,拍了我一下肩头小声说:“你是一个学生,江湖太险恶。这件事,既可以证明你于赵永刚的交情;也可以证明赵永刚的真正为人,我绝不会害你。他一出面、你的日子才真正好过,里面那鬼儿子算个球”。长子点点头将笔与纸递给我。  我拿起笔照长子教的写了,长子拿起纸看了一眼、折了折,从放风坪顶上的铁网口中一扔、到了五号。走近隔墙,对着墙“啪、啪、啪”踹了三脚,迅速到我跟前做了个不要吱声的手势后,将手搭在我的肩上俯在耳根小声说:“晚饭前有效果”。然后,故意高声与我扯在学校的一些情况。  隔了大约一分钟,只听隔壁五号对四号隔墙响了“啪、啪、啪”三脚,之后,又对我们六号“啪、啪”响了两脚。长子诡异地笑了。  二脚声刚停,小馒头出来了。问长子给谁发了密电。  长子说没有,接着说是我刚才无意踹了两脚。  我连忙说自己烦躁、发泄下,想杀人。然后对着七号仓的隔墙猛踹了几脚。  小馒头快速扭了一下脑袋、看了一下里面,走过来到我跟前、拍了一下我小声说:“你太没有社会经验了,说不定在这里有苦头吃。我也一样,刚来时吃过不少苦,吃过苦才明白一些,慢慢地你也会明白这里的”。说完,小馒头就走了。  小馒头一走,杨老头无头无脑地说了一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做人不要太阴险、现实了,会遭报应的”。  我与长子接着聊,知道五号有他的一个同案犯,十九岁、年轻力壮的,拳头比王进、小馒头还硬。在那仓里也担当打手,讲得起话。  正聊着,建筑公司的那个胖胖中年人嘴上叼根香(香烟在号子里叫香)出来了。他给了我们四个人一人根香后,对我说:“小兄弟,你家中还不知道你被逮了吧?不要紧,晚上买菜时,我从账上划两百元给你,你自己看着买点什么好了”。  我连忙说:“我家人应该知道我被抓了,只是我们家从来没有人来过这里,不知道这里的事”。  胖中年人笑眯眯说:“有什么事,开个口、能帮的、像你这种人,我一定帮”。说完后,他又走进了号子。  刘总一走,长子就介绍说:“刘总是犯贪污、行赌罪来的,人不错,很有钱、经常帮号里没有钱的人买个日常用品什么的”。我从长子口中大概了解了刘总。  我正与长子聊着,突然听到前铁门有人问:“昨天新来的、浩云是这号仓吗”?  里面马上有人答:“是的,是这仓”。  长子马上将我一推说:“罗教导员找你快去”。  我刚走两步,小馒头已到放风门说:“快点,罗教导员找你”。  我几步走到门口,只见一个留着平头,身穿二杠三星四十上下的中年警官见我就问:“你是浩云”?  我正要回答,站在旁边的几个代说了:“是的、是的,罗教他就是昨天来的新腿浩云”。  中年警官脸一虎说:“没问你们,啰嗦什么,滚远一点”。  旁边几个人马上快退了几步。  罗教问了我一些情况,我一一回答之后。  罗教将背在后面的手伸到前面,将一个塑料袋从铁门四方孔中递给我后,又将记账本翻开、写了一下后,要我在他指的地方签上我自己的名字。  见我签了名字,罗教告诉我,塑料袋里的新衣服是前面二号仓的赵永刚托他给我买的。赵永刚担心我吃不下饭给我划了两千元过来给我,让我自己买菜吃。如果钱花完了,他还会划给我,要我不用担心在这里过不下去。  罗教对我说完之后、又对仓里说:“这个新来的是有来头的,已有几个人向他打过招呼了、不要乱来。谁动了他,谁就是跟他姓罗的过不下去,跟他作对,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号子里的人连忙说:“请罗教放心,我们这号是文明号、不会乱来的”。  罗教阴笑了一声,点点地说:“不乱来就好……就好”。
  等待时机、准备出击  罗教说完转身就走,刚走两步又回头停下,问我是不是:因为帮王百万的儿子王有明的忙出事的。  我说:“是的”。  罗教忙说:“那我去八号同王有明讲一下,让他给你划点钱来。王有明家有的是钱,他会不会划给你呢?我去问一下就知道了”。说完话,罗教就朝八号走去。  一会儿,罗教挟了一条小被子过来,从小四方口送进来之后,笑嘻嘻地翻开记账本告诉我,王有明给我划了五千元过来了,让我签完字后,罗教哼着小曲走了。  晚上开饭时,递完了政府餐后,带班干警说:“二号仓的赵永刚给昨天来的新腿浩云买了三个菜,谁是浩云上前来”。我连忙上前,一个留所的服刑人员一边递菜给我、一边说他自己是赵永刚的兄弟,凡是能帮的、一定会帮。我笑着托他代我谢一下赵永刚。  等我与留所的服刑人员讲完话,回头时,王进将我的菜提到了他们一起,见我转头,他们眉开眼笑地招呼我上铺吃饭。  刚吃一半,刚才给我送菜的的人又来门口说:“浩哥,八号仓的王有明给你也送来二个菜”。王进一听准备起身去接,我拉了一下他说:“你吃饭、我自己来”。  我一到门前,留所的人将菜递给我之后说:“你没有烟吧?我这儿有两包,你先抽着。明天,我再给你弄”。说完,他快速将头往走廊两头瞟了一眼之后,从口袋里摸出两包烟递给我。  我接过烟问他叫什么名字,他答了一声:“我叫吴四宝。”之后走了。  我将烟放进自己口袋、提了菜、没有上铺、直接将菜提到放风坪交给杨老头与长子。他们俩一边丢眼色、一边说不要。  我大声说:“我那儿有了几个菜了,吃不完。你们没有菜,大家一起吃、算我请兄弟,感谢各位兄弟这两天对我的照顾”。说完后将两个菜放到放风坪的洗衣台上后,进号吃饭。  吃完饭,王进又叫那个蛇脑壳替我们洗碗。我摸出烟来给一起吃饭的人一人一支。  姓戴的那诈骗犯点上烟后说:“看不出来,你还蛮有人缘的”。  建筑公司的刘总吐了个烟圈说:“朋友、是相互相承的。像浩云这样的人,我也愿意交”。  大家海聊了几句,蛇脑壳洗好碗过来了。我开给了他一支烟。  王进对蛇脑壳骂道:“你他妈的、也配抽烟。浩哥给你、你就接,下次再接老子揍死你、滚远一点”。  王进骂完蛇脑壳之后对我说:“浩哥,号里最亏的就是烟。这里除了刘总之外,杨头、戴老板他们弄烟都要废不少力,你以后不要随便给烟他们那些龟儿子们抽。”  我点了一下头,说去洗澡。一出号门,我将烟给了杨老头与长子每人五支、两人千恩万谢。  就在我洗完澡、准备找长子聊天时,听到前面有人叫我。我就朝号里走去。  几个人说:“你家送东西来了”。  我一到铁门前,只见铁门下堆有衣服、被子等。  年轻的看守所干警(兼医生)要我签完字后对我说:“你家昨天才知道你出了事,正在想办法,别着急。我是你哥的同学刘昌林,你以后有什么事,就只管找我。在这里只要别人不故意招惹你、你也不要去招别人。在这里除了所长与教导员就数我了。你哥是从小练过的、你应该也有两下吧?对付他们这些烂瘪三,应该没有问题”。  刘昌林对我说完后,叫道:“杨铁彪过来”。  杨铁彪点头哈腰地走到铁门前问:“刘警官,您有什么吩咐?”  刘昌林哼了一声,说:“别看我不管事,但这里我清楚,我也干了不少年了。我从来不与你们牵扯、一支烟都不抽你们的。他浩云是我同学弟弟、也是我弟弟,你是这号老大、照顾点,不要为难他、懂吗?”  杨铁彪听刘昌林这么说马上表示自己很关照我。王进、小馒头也凑上前替杨头说,杨头已受人之托,很照顾我。  刘昌林听了之后,问我是不是这样,我说“是”之后、他才走了。  刚关风门一会儿,大家正聊得起劲、没在意,突然何警官来了。他一来就打开铁门叫道:“田武,过来,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你没有事了,回家走吧!”  田武惊喜不已、怔着了,号里几个猛推了几下他,他才反应过来。他走到我前面说:“浩哥、我走了,被子留给你,以后遇上了是朋友。”田武说完,随着铁门“咣”的一声响、走了。
  这么冷清...很好看啊,楼主继续...
  写的好啊  
  看守所的“游戏”  我连忙问杨老头,他的情况。杨老头告诉我:这个田武,三个月前同几个人斗殴、伤了一个人。但他的一个姐姐十分漂亮,嫁了一个很有钱的人。这次肯定花了不少钱,才将他弄出去的。  随后,杨老头告诉我,我们现在还没有逮捕、只是嫌疑犯、住在一栋,还有希望出去。如果逮捕了,签了逮捕证就会转去二栋。到了二栋、就麻烦了,只有免予起诉、或判缓刑的人才有希望从那栋走出铁门,回归社会,其他的都要判刑……  从杨老头的口中我对看守所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我纳闷地问:“刚才走的这小子,还只与我相处了两天、名字都不清楚他,他怎么将东西留给我呢?”  刘总叼上一支香,递给我与杨老头一人一支后说:“刚才这小伙子、好聪明,他看出来、以后也许会遇上你。哈哈,我走时也会留点东西给你。人嘛、就这样,观察有的人可深交;有的人不可交呀!你呆上一段时间,一定会明白的”。  将近十点时、突然听到前面“咣、咣”地响了几下。  我一下站起来说:“又放人了”。  王进说:“这时候,不是放人、而是进人、来新腿,如果来几个的话,我们号会送一个来。我昨天提审路过前面,发现前面号都有十七、八个的,我们现在只有十五号人了……”  王进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开我们铁门了。  铁门开了,刚才放人的干警,对后面一个刚剃光头的人说:“怔着干什么,快进去”。人进来了,铁门、木门都锁上了。  新来的人也同我前两天来时一样,怔怔地靠着门、站着。  刚一会儿,楼上巡逻的武警开了风门,大声喝道:“快去洗澡,五分钟关门。”  新来的不知怎么回事。王进、小馒头冲上去一人一脚之后说:“快去后面水龙头下洗澡”。  新来的马上朝后面跑,几个人也跟着凑热闹、去了后面。  我刚想起来,准备去看看,刘总拉了我一下说:“有什么好看、马上进来了,再瞧不迟”。  五分钟不到,武警就喝道:“快进来、关门了,进来”。人一哄而进。“咣”武警关上风门走了。  杨头坐直身子,说:“赶快把要告诉他的规矩告诉他、好睡觉”。  杨头话一完,王进飞起一脚踹到新腿的后背说:“前面去拜牢门,陈六麻子去教他”。  陈六麻子在新腿胸前揍了一拳道:“跟我来、我教你。”陈六麻子走到了牢门前,对新腿说:“跪下”。  新来的不动,小馒头冲上去,对着新来的二脚:“叫你跪下、没长耳朵”。几个人一哄而上,这个一拳、那个一脚。新来的挨了十几下。  戴老板开口了:“跪下,这是千年不变的规矩”。  “:跪下。”几个人喝道,新来的跪下了,照着陈六麻子,念经一样念了几次。  拜完牢门,王进对新来的说:“要睡觉了、去关灯"。  新来的东瞧西望一阵后说:“找不到”。  几个人哄笑起来,骂道:“女人的洞你找得到吗?”这个说在这边,新来的跑来这边。那个说在那边、新来的跑去那边,玩了一阵子。  小馒头冲上去一拳打在新来的胸前之后吼道:“傻逼,连个开关都找不到、去死!”死字一落,一脚又飞上了新来的后背上。  新来的不服气了,抬起头来望着小馒头翻了翻眼道:“别人都说看守所喜欢单挑,我们俩试试。我输了、我认栽,以后就是你孙子”。  “:啊!胆儿够大的。”七八个人一齐围上去,拳头、脚都招呼到新来的身上,只听“啪、啪、啪……”新来的一声不吭、只抱着头。  招呼了一阵,杨头看差不多了,说:“停下,你他妈的,刚进来、就想单挑,有两下吗,挑我好不好?赶快玩其它项目,不服气、有你吃的,开始玩、抓紧点”。  随着杨头的话一落,几个人就玩新来的“飞机加油”、“过火车”、“跳快马”等游戏。大家都哈哈大笑,有的人眼泪都笑出来了。新来的被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够惨的,身上红一块、紫一块的。  时间也快十二点了,杨头说:“今天就先睡了,这龟儿子明天再玩。陈六麻子、告诉新来的,以后他接替你的任务了”。  陈六麻子高高兴兴地将倒马桶、抹地一股脑儿交给了新来的。
  看守所雪碧的“猫腻”  陈六麻子将该交待的事情交待完后,请示王进:“这个新来的什么也没有睡哪儿啊?”  “:让他睡水泥铺下过道里。”  前两天、下了雨,水泥铺上都有些潮湿,要用被子铺垫才能睡,何况下面过道里。  我看了看新来的一米七的个子,有点肌肉;刚才的一翻折腾,已让他有点茫然、疲惫、痴呆。我有些于心不忍,就将王有明送来的小被子,从铺好了的垫被下抽出来扔给杨老头,让杨老头带着新来的一起睡。  杨老头接过我给的被子一边铺一边说:“新腿子过来,同我一起睡。快点早睡早起,睡下面明天你就起不来了。来吧、睡吧!”  王进嘟嘟道:“自己都刚来没有两天,充什么好人呢?”  我侃侃地道:“大家都在这儿落难,能互相照顾一下、有什么不好,自己又吃不了什么亏,有何不可”。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杨铁彪就大声叫:“王进,这两天卫生搞得太差。昨天还有蚊子叮了我几下,赶快组织人搞卫生,将里外彻底整干净。今天再有蚊子叮我,你就不用睡觉了,站在我旁边替我赶蚊子好了。”  王进讨好地说:“好的、好的,都动起来。新来的负责冲水,其他人赶快用牙刷刷、刷干净点、内外刷一遍。现在新来的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快点冲水”。  王进说完对着新来的踹了一脚,还用眼瞟了我一下。刘总见我没用动,就对我挥手说:“看什么,走、前面去,不影响他们搞卫生。看守所里是我们的家,卫生靠大家”。  我与刘总走到前面,刘总开上一支烟后将他的手放了一只在我肩上,瞟了瞟忙得不亦乐乎的人,小声在我耳根说:“如果你不想做老大,就不要管事;随便他们怎样,只要看就行了。如果你想做老大,我是支持你的”。刘总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俩一边品着烟、一边闲聊着。  中午开饭、发完政府餐后,刘总与姓戴的两人一人买了两个菜。我也上前准备买一个菜,留所的吴四宝丢了一个眼色给我、迅速地从推车上拿下两瓶雪碧给我说:“刚哥送给你的”。  带押的干警笑了一笑道:“你与小霸王赵永刚关系挺贴的吗?赵永刚应该呆不久了,有不少人在想办法捞他呢”。说完他们推车走向了七号仓。  待他们一走,王进一下从我手中抽了一支雪碧,往空中一抛、双手接住后,“叭”地对着雪碧亲了一口、转头问杨头什么时候喝。  杨铁彪搓了搓手,说:“先让我闻”。王进马上将雪碧递给杨铁彪。  杨铁彪接过后也对着瓶子“叭”地亲了一下,说:“宝贝,太想你了,先喝这瓶、大家尝尝。晚上留一个、再喝。”说完杨铁彪又将雪碧递给王进。  刘总看了看我与杨铁彪说:“现在不喝、晚上再喝吧,杨头?”  杨铁彪说:“没事、现在喝一点,尝尝、解解馋,多久没有喝了,还是上两个星期前你老婆送来、喝了的,你早就受不了了吧,喝一点、王进开”。  王进、小馒头早就将我们六个人的塑料茶杯兼漱口杯摆好了。开瓶了,一人倒上一点、顿时一股酒香。王进、小馒头两人相对少一些,我与刘总、杨铁彪、戴老板四人杯中相对多点。六个人一边喝着、聊着。  我知道了看守所最稀罕的是酒,其次才是烟。烟一般干警都会给那些外面有人找上自己,请求关照的人,每隔一段带上一两条,酒他们是不碰的。在看守所除了所长与教导员在过年、过节时,给那些曾经是自己的同事、朋友(必须是有钱、有势的人)带上一瓶、两瓶的尝一尝。还有就是关押在看守所的人自己曾经是当官的,或很有钱、有名气人、外面朋友亲人也混得不错,与看守所干警很熟、很热乎,有一定的面子、渊源,然后以送雪碧为名,将酒灌入雪碧中,趁自己熟的干警值班送进来。当班干警心知肚明、给你面子,不拆穿,让你混水摸鱼。在六号仓里,只有刘总那个在银行工作的老婆送过三次。  吃过午饭,我洗了一把脸。长子与杨老头在巡逻过道下向我招手,我走过去给了他们一人一支香。  长子吸了一口道:“我说的没有错吧?赵永刚一定会贴你,他是什么人物,杨铁彪这类人根本没法与他比。浩哥、你做老大算了,我们也好过点。”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长子。  杨老头轻快地横了几步朝号里望了望,说:“浩哥,你做老大、很容易,只要你向杨铁彪宣战,将他狠狠打趴下。王进、小馒头他俩,我与长子、铁儿会收拾的,你一动手,刘总、戴老板他们不会干涉,说不定还会帮你。他俩一直供着杨铁彪的吃喝,杨铁彪纯粹一赖皮狗、还要罩着王进与小馒头,他们其实心中早就憋了火。从今天赵永刚给你的东西,就可以看出赵永刚已同看所干警为你打了招呼了,你弄一点事出来没有什么问题的……”  杨老头还想说什么,长子抢过话说:“你在这里时间不长,你动手好了,如果你不好出头,我来出头,你做了老大、也可以白吃白喝多好!”  我将双手分别往他俩的肩上一按,说:“我考虑、考虑,考虑好了、我就动手,他们太不道义了……”  “:什么人,他们也懂道义。”长子嘟了一句。
  我来做老大  我躺在水泥铺上想着他们俩的话,很有道理。在这里时间很短,我不能随别人摆布,不能看别人的眼色说话、行事。据我对杨铁彪的观察,只要我全力以赴,打倒他不是很困难,问题是打到他后、自己能做老大吗?像他一样心黑,勒索、打骂其他人吗?做了老大,不花一分钱、自己吃香的、喝辣的……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这里时间不会太长,一旦逮捕后、就会转入二栋逮捕监。逮捕监的人比这边刑拘号的人更心狠、更心黑,我必须在这里打出名声,为进入逮捕号做好准备、铺好路。否则到那边没有这边的好运气,会有不少的苦头吃。昨天新来的遭遇、想起就心惊,转进二栋又要当一次新腿,必须打出名声,从这里开始、从现在开始。  我在想入非非之中不知不觉睡了。睡得很香,听到王进在放风坪骂:“狗日的,说你几句、还顶嘴,皮痒了吗?想挨揍是不,快、冲水、降温”。  我起床,走到放风坪对王进看了看,说:“全世界就听你一个人在大呼小叫的,死人了没有?这里不是你家……”  王进凑上来,笑容可掬地用手指了指新来的、陈六麻子他们几个在冲水的人说:“哥、这些人就是贱,你不厉害点,他们当你是病猫。对他们要心狠心黑下手重,让他们怕你,不然他们要翻船的。”  我拍了一下王进的肩头说:“太热了,让他们冲水降温就行了,不要大喊、大叫得烦死人了。”说完我就走进号子里。  吃晚饭时,我们六个人将中午剩下的另一瓶雪碧喝了,杨铁彪说:“天太热了,吃完饭,大家都去风坪。王进,你叫几个人对号里猛冲水、降下温,晚上睡觉也许舒服一点。”  王进马上站起来、大声吼道:“抓紧时间吃饭,吃完了,新来的鸿运、铁儿、陈六麻子你们几个赶快往号里冲水、降温。”  天实在太热了,一顿饭下来,头上与背上都是汗淋淋的。我扔下饭碗就直奔水龙头下,正好铁儿在洗碗,铁儿见了我就移开两步说:“浩哥,你先冲一下。”  我笑了笑道:“你先到、当然你先洗完。”  铁儿用手连抹了几下碗,用水冲了冲准备走开。我伸手一拦说:“急什么,有什么事呢?聊一聊再走。”说完递上一支香给铁儿,没想到旁边站着的几个一哄围了上来,一个个眼露馋光地盯着我。我只好一人给他们一支,几个人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贪婪地品吸着烟。我就与铁儿聊了起来。  从铁儿自己的口中与旁边一些断续插言中,我知道了铁儿是一个只念过小学三年级在家随父母种田的倔强少年。  这次进来是因为父亲与一个村民发生口角,年轻有些力气火爆性子的铁儿冲上去不问青红皂白、将对方打了个头破血流。对方躺在医院报了派出所,派出所就将铁儿抓来扔进了看守所进行刑拘,铁儿刚来时,仗着自己有些力气、内心不服王进与小馒头,倔强的他时不时与他们顶一下,自然他在号里吃了不少苦头。  我揣摸估计倔强的铁儿虽然在王进与小馒头手下吃了不少苦。但他内心一直不服王进与小馒头,如果有机会让他与王进、小馒头他们俩真正放开手脚搏起来,铁儿要比他们俩强一些。压抑憋了很久的铁儿会疯狂地打击他们。  号子里所有人都出来了,几个人使劲地往号里冲水。王进不时说这个;骂那个的。新来的鸿运与铁儿都不吭声,但我从他俩偶尔看王进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闪烁的火光。  同我蹲在洗衣台上,一起抽烟的刘总看着王进小丑似的指手画脚,就拍了我一下说:“走,前面去聊、真他妈恶心。”说着刘总呸地吐掉吸得快完了的烟头,旁边的小戏子迅速弯腰拾起来往自己嘴里送。  我与刘总并肩站在铁门前,刘总叹息了一声,说:“人生最大的痛苦真正是失去自由啊!我刘某人好歹也有一官半职,在社会上不讲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也有一班混得不赖的朋友。没有想到,今天居然要看几个小瘪三的脸色。”说到这儿刘总拍了一下我的肩头讲了他从入号以来,受了杨铁彪、王进、小馒头三人的气,自己还要花钱养着他们。  我听完刘总的讲述后,瞪着眼看了刘总一阵后,说:“收拾他们!”  “:可惜,年龄太大了、不然早动手了,说出去丢人啊!别人还认为我刘某人舍不得花这两个小钱。”刘总摇头叹息着。  我对刘总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说:“去放风坪吧!走。”  我与刘总一人叼着一支香,到外面同大伙海聊起来。嘴上的烟快完时,刘总呸地将烟蒂往地上一吐后,踩上两脚。  王进一下从蹲着的洗衣台上跳下来,脸一虎说:“大家刚整干净,你从来没有整过,现在又将烟丢地上,你不是老大,有两个钱而已、你小心点。”  刘总又掏出烟来,开上我一支,自己也叼上一支后说:“我来这里三个月不到,花了少说也有大几万了。有的人一分钱也没见来,妈的、什么东西,整天指手画脚的。”  王进一下冲到我与刘总面前,用手指头点了点、恶狠狠地说:“你有钱是吧,老子有劳力,不敢揍你是吗?”  我实在忍无可忍呸地吐掉嘴上的烟,同时飞起一脚踹向王进的小腹。王进“啊哎、啊哎”倒退了几步、紧跟着我一拳揍在他的前胸,“叭”王进一下倒地了。就在我抬脚再踩王进时、只见小馒头冲上来了,我只好随势将脚飞向了小馒头的下颚,小馒头倒退了几步。出其不意,大多没有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的杨铁彪扑向了我,同时,长子、刘总扑向了小馒头;杨老头与新来的鸿运扑向了王进。  我闪过杨铁彪飞来的一脚,快速地反击两拳,可惜只打中他的前胸一拳,他跃撞了一下,几乎同时、铁儿冲上来双手使劲死死搂着了杨铁彪。  我双拳对着杨铁彪猛击。杨铁彪“啊、啊、啊”三声之后,几颗牙齿带着血一齐喷了出来,铁儿死命一摔跟上又是几脚。王进、小馒头、杨铁彪三人“嗷嗷嗷”的叫声引来了巡逻武警。  巡逻岗道上武警吹响了警哨。
  监规纪律十不准  看守所负责放人的何干警、周干警带了两个武警与四个民兵(不是正式警员)来到前铁门。  何干警喝道:“统统滚到前面来。”  大家慢慢腾腾地走到前铁门。  何干警冷笑一声:“打群架,好呀!有种,最先动手的出来、出来。”  “咣”铁门打开,我慢慢走出去。还有一只脚没有迈出门,两个武警、一左一右抓住我的双手,使劲向后背一提,咔嚓一声后,双手被反拷上了。接着杨铁彪等十个人,个个像我一样反拷着带到看守所教育室。  从六号到一号,要经过五个号,沿道的五个号铁门前挤满了人,在路过二号时,赵永刚早等在门前,看到我喊:“怎么回事?”  我只摇了一下头、没吭声。走过了老远,还听赵永刚喊:“何警官,浩云是我兄弟、浩云是我兄弟。”  一到教育室,何干警与周干警将手中胶辊、警棍一杨,喝道:“统统跪下。”最先跪下的是刘总、紧跟着是杨老头、长子……  只有我、杨铁彪、铁儿三人没有跪下,两个武警、干警、民兵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一哄而上围着我们三人。武装带、警棍、拳头、脚、稀里哗啦招呼上了我们三人身上。  杨铁彪大喊:“不是我起的头呀、不是我起的头呀。”  同时杨老头、刘总喊道:“就是他,就是他是牢头狱霸,打骂勒索人,牢头狱霸。”  刚听到两声我就成了熊猫,头冒金星、鼻青脸肿地被打倒在地上,杨铁彪、铁儿也一样。  正在挨打之际,教导员与林昌林医生来了。  教导员一进门看了看冷笑一声,说:“闹事啊!这里是人民民主专政机关。你们好好看看,这墙上与你们号里贴的《监规纪律十不准》。”  说着教导员一把扯起王进的耳朵拧着说:“小王八蛋,这么大的字、你看清点。”  王进被扯得“啊哎、啊哎”地叫。  教导员猛扯了几下,松开后对杨铁彪说:“怎么啦、控制不住啊?有人造你的反,好的、好的。”  说完,对着我“嘿嘿”笑了两声:“浩云,听赵永刚讲有文化的人啊!胆儿挺大的,刚来没几天啊。”  刘昌林马上接过话说:“这是个小家伙、在学校读书,他哥就是前天晚上,我带到你家喝茶的那个副局长。”  教导员“嗯”了一声,对刘总说:“刘总啊,你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同他们年轻的烂瘪三小样儿的一起闹事。”  刘总叹息委屈地将自己进号后,杨铁彪、王进他们勒索他,以及体罚、打骂别人的一些事对教导员说了。  教导员伸出两根手指对杨铁彪挥了挥,刘干警、何干警对着杨铁彪一人踢了几脚。  教导员冷冷笑道:“杨铁彪、身强力壮的,到看守所还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吧。他们这些人闹成了这样,以免再出事,将杨铁彪转入其他号。”接着教导员对我们大家教育了一翻后,全部返回号里。  被揍成熊猫模样的我在刘总与杨老头的搀扶下回监。在经过二号仓时,赵永刚早早等在铁门前,一双手伸出铁棚栏。  一见我,双手紧紧握住我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我就将事情向他说了个大概。  赵永刚听完后对送人进号的何干警说:“帮帮忙、他是我最好的兄弟,弄点药、我一切包了,关照一下。”最后,赵永刚交待我这里与外面不一样、凡事要小心!
  百态人生,独脚大盗  一进号里,刘总与杨老头以及号里所有人都围上来问我:“浩哥、浩哥,是先休息一下、还是先去洗洗?”  “:先坐一会。”大家就围着、聊起刚才打架的事。  刚聊一会儿,何干警带着杨铁彪来了。杨铁彪让王进将自己在号里的东西整理好、递出来。在王进整理杨铁彪的行李时,这个说,这件衣服是我的,是被杨铁彪勒索去的,要拿回来;那个说,这双鞋是我刚进监时、被杨铁彪强要走的……  我一手扶着杨老头的肩吼道:“龟儿子、王八蛋,他在这里时,你们将他杨铁彪当爹,现在他转号了,你们在这里放屁。王进、凡是杨铁彪的东西统统给他清好!谁他妈将送了的东西要回来、谁就是婊子养的,放下、放下”。听了我的吼声,几个想要收回自己东西的人赶快放下了。  看着那几个小丑将东西放下了,我从自己口袋与行旅袋里摸出两包烟,走到铁门前对走廊上的杨铁彪说:“我真的很讨厌你的为人,但还是佩服你有些骨气;比有的杂种王八蛋强多了。”说完这句话,将两包烟放到王进替杨铁彪收拾的被子里。  杨铁彪刚走,刘医生就来了。他给了我两瓶跌打凡与一瓶红花油、几张虎骨膏后告诉我,以后有什么事,不要冲动、先告诉他,让他来处理、以免吃苦。  刘医生一走,杨老头拿起红花油要替我擦。我对刚才在教育室他与刘总软骨表现很反感,不让他给我擦。  杨文才老头就吹嘘自己闯荡江湖几十年了、懂一些推拿,号里其他人也附和着,实在拉不下脸来,就让他给我捏、揉、擦药。  杨老头一边给我涂药、一边讲述一些自己在社会上的事。我反感地一搭没搭的,从他的口中,我知道了杨老头是一个头脑灵活的山村农民。十几岁时、就开始爬火车偷盗从自家门不远处经过的货运火车上的物质。  年轻不懂事、好交朋友,经常将自己偷来的大米、布料等农民需要的物质送给村民。因此颇受村民欢迎,干了几年居然成了村里的首富,上门提亲说媒的络绎不绝,二十一岁就结了婚。第二年就生下了一个女儿,小日子过得十分舒服。  人就是这样的、乐极生悲。整天游手好闲的杨文才大手大脚的开销,引起了村里一些靠扰政府、有红眼病的人举报了镇派出所。镇派出所就出动人马抓他,好在那天他出门打牌不在家。  但这次让杨文才有了警觉,从此、他昼伏夜出。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这样夜猫子的生活过了近一年,他也捞了不少钱。就在杨文才放松警觉、认为没有什么事了时,杨文才被抓了。经过派出所一顿又一顿的诈、哄、打,受不了的杨文才招供了自己偷盗国家物质的盗窃罪。  好在杨文才行窃多年、手中积有一些钱,左托人、右送礼的,在二十三岁时、判了八年刑。到监狱后(那时称劳改队),他老婆又送礼、又请客地为他疏通、找关系,在监狱经过五年多的改造后,杨文才减刑、提早出来了。  出狱后的杨文才,经过监狱的洗礼与一些道上朋友的切磋,行窃之技增强了、人也成熟了不少,但他没有改邪归正,而是继续盗窃。他带着老婆、孩子远离家乡、流窜作案。他比以往更心细、更胆大,几年的盗窃生涯、让他手中结余了一定的钱财。就在第三个孩子(儿子)降生时,他回到了家乡,修了一栋全村最漂亮的房子。  在家乡的杨文才整天喝着小酒、打着小牌、哼着小曲,过着十分痛快的日子。但这种日子没有过多久,一个道上的朋友找上来邀请杨文才干一趟大买卖。这趟买卖是他经过一个多月踩点后,才来邀朋友的、轻而易举的事情。朋友的大吹特吹让有些想金盆洗手的杨文才动心了、出山了。但这次却栽了。杨文才因不是主犯、钱也没有到手,只判了六年。六年刑,杨文才通过活动,干了四年半、提早一年半出来了。  出监后的杨文才不想再干盗窃了,但要生存、而他又不能像其他人那样能吃苦耐劳,杨文才经过几次剧烈的思想斗争,认为自己学握了一些反侦破技能的杨文才、再次出山。  屡屡得手,杨文才得意忘形了,并且越做越猖狂。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次因为三个月前偷一家烟酒批发转运站、而栽了。栽进来后,杨文才相信自己的老婆会用钱将他捞出去。因此他显得比其他人安静了许多,每天不急、不燥地过日子、聊天、下自己做的棋。
  猥琐的强奸犯  一大群男人呆在看守所,整天无事可干,海聊、海吹、相互取笑、挖苦,大家扯得最多的是关于女人的问题。每次扯到这个问题时,大家都会搭上犯强奸罪的陈六麻子,侃侃一阵子、讥讽他一下。  陈六麻子、三十上下、瘦猴似的样子,脸上长有几粒白色的麻子,因此大家都叫他陈六麻子或强奸犯。喊强奸犯时,他一般是不会答应的。我心里特看不上他,无论他怎么讨好我,我都用一种鄙视的眼光看他。有时还故意撞他一下,踢他一脚的。  有天中午、午睡时,我突然尿急要上厕所了,就到放风坪上厕所,见陈六麻子一个人坐在过道里。我就笑骂道:“王八羔子,怎么不睡觉、又想女人啦?这里没有女人,想强奸也没有地方。杂种,滚、滚进去睡觉。”  陈六麻子站起来,弓着身子轻轻地走过来,笑嘻嘻地蹲在一旁可怜兮兮地说:“浩哥,我不是强奸犯,我是冤枉的,我是与那婊子通奸。你经常看那个法律书,我给您实实在在讲一下,你就明白了。”  “:滚、滚远一点,同别人去讲、不要同老子讲,老子没有兴趣。滚、滚远点!”骂完后,我挥了挥手手,示意陈六麻子离开。  陈六麻子哀求道:“浩哥,给你嘴上的半截烟给我抽几口,我还是昨天下午抽了一个烟屁股的。”说完眼露哀光地望着我叼在嘴上的半截烟。我瞧他那般德性,就将小半支烟给了他。  陈六麻子接过半支烟,像饿狼似地猛吸两口,喉管动了两下后、对天空慢慢吐了两个烟圈,咽下唾沫后说:“舒服、舒服极了,谢浩哥、谢浩哥。”  他猛吸几口之后、蹲下来,同我讲起了他的故事。  陈六麻子的老婆两年前死了,他一个人带着十一岁的儿子生活。因为儿子上学、需要照顾,自己不能外出打工,就经常帮村里的一些忙不过来的人家干点农活、挣点辛苦劳力钱。因干活能吃苦,村里的人就特别喜欢找他做事。  去年六月,他去给一家老公常年在外打工叫月桂的女人干活。两个男女在山上边干活、边聊天,突然女人说了声小便,当时就拉下了裤子,淬不及防的陈六麻子、呆呆地看着女人白白的下身。女人拉完小便后,就对陈六麻子讲,刚才自己小便时,陈六麻子白白看了自己的下身、不合算,让陈六麻子也拉下裤子来,让自己看一下、瞧一瞧。陈六麻子此时,下面正发猛、发胀,不好意思拉下来。女人不依不饶,就上前对陈六麻子动起手来,扯陈六麻子的裤子,两人拉扯之间,女人一下捞着了陈六麻子的命脉,就这样两人就顺理成章地在山上干了起来。  男女之间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何况一个老婆已死;一个老公常年在外。女人就经常以找陈六麻子帮工为借口,将陈六麻子往自己家里带。  男女偷情本属正常,只要双方乐意,别人无权干涉。可事情就是巧,偏偏他们俩人的事,有人要干涉。想干涉陈六麻子好事的不是别人,就是月桂这个女人的那个游手好闲,瞎了一只眼睛的邻居。  他的那个邻居,因为又懒又穷,一直没有娶过老婆、也没有情人。他曾经多次死缠过月桂,可月桂看不上他。如今见月桂与陈六麻子好上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心中打起了歪主意。  有一天中午,陈六麻子与女人在家干得正火热,忘情了、没有留意。被一直留心他俩的邻居逮个正着,那个畜生居然要挟要与月桂干上一次。月桂当然不乐意,两人闹了起来。这个邻居就怀恨在心,将月挂与陈六麻子偷情的事到处渲染。  今年六月,月桂老公从工厂回家休假,邻居就将月桂与陈六麻子偷情的事情告诉月桂的老公。男人一听自己女人偷野男人就对女人一顿拷问,女人死活不承认。过了一段时间,月桂老公又要出门打工了。  月桂从自己老公回家后,一直没有与陈六麻子约会过,心里挺想陈六麻子的。今天,月桂将自己老公送上车后,就直奔陈六麻子家约陈六麻子晚上到自己家里过夜。  当天晚上,当两人在月桂家中床上干得正欢时,房门被踢开了,月桂与陈六麻子赤裸裸地被月桂老公与邻居逮了正中在床。两人被暴打一顿后,陈六麻子、鼻青脸肿地回家中。  认为自己以被打了一顿后的陈六麻子,认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有想到陈六麻子刚上床躺一会儿,月桂老公找来了,要陈六麻子出五千元私了,否则就要报案、说陈六麻子强奸自己老婆。可怜陈六麻子怎么也拿不出五千元钱来。  第二天,月桂老公与邻居就带上月桂到派出所报了陈六麻子强奸一案。就这样,陈六麻子告别了家乡、来到了看守所这个地方。
  刀与手的故事  饱吃了一顿皮肉之苦的我,在杨文才好一阵,捏、揉、推拿之后,感觉舒服极了。站起来,飞起一脚将吊扇下王进与小馒头的被子踢开,喝道:“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与铁儿睡的地方。你们两个王八蛋子、睡杨老头后面去,最后面就是你们的归宿地。只要我在这号里一天,你们就少啰嗦、乖一点,听到没有。”  小馒头大气不出地抱起自己的被子就走,王进慢慢腾腾地过来、抱起被子,看了我一眼说:“浩哥,我没有得罪过你。你现在要我睡最后面,有点过份吧。”  我瞪眼、咬牙切齿地说:“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吃软、怕硬的腿子,有种我俩好好试一下,任何人都不要插手,谁插手、多嘴,老子立马废了他。来吧,你赢了、你做老大,我睡最后去”。  王进抱着被子嘟道:“我不配做老大,也没有资格做老大,我服你行吧。”说完,抱着被子灰溜溜地到最后面开铺睡了。  我哈哈大笑两声后,挥手叫:“铁儿,来、睡这里。”然后身子一躺,舒舒服服地躺下。  也许是太累了,躺下一会儿就不知不觉睡了。不知什么时候、睡在我旁边的铁儿推了推我说:“哥、来新腿了。”  我睁开眼朝铁门一看,果然门前站着一个二十六、七岁,虎头虎脑、一身肌肉的新腿子。新腿子一件鱼白色衬衣血迹斑斑,带着手铐的手、拿着碗与草纸,脚上还有脚镣。  号子里的人见我睁开了眼就问:“老大,怎么办?”  我没有吭声,铁儿就在被子里捅了我一下,小声的对我说:“你要发话,兄弟们才知道怎么安排。”  杨老头走过来说:“浩哥,这人进号还戴着手铐、脚镣,肯定是杀人犯,马上开风门了,先让他洗洗。”  我看了一下杨老头、刘总,刘总对我点点头说:“杨老头说的没错,先让他洗干净再看”。  我就对铁儿与旁边站的几个人说:“你们看着办,爱咋滴、就咋滴,我只想睡觉。”  风门开了,铁儿等好几号人推推嚷嚷地带着新来的洗过澡后、带到我面前,将我与刘总、戴老板介绍给了新腿子。  新来的,举着戴手铐的手、对我一抱拳后说:“拜见老大与众兄弟,以后请多关照。”  我还没有说话,憋不住了的王进、冲上去“啪啪”对着新来的两个嘴巴后说:“新来的,就跟老大套近乎,要别人照顾,我们照顾你、谁照顾我们呢,犯贱想挨揍。”  新来的怔了半响,看了王进一眼、眼光挺凶的,我笑了一下对铁儿说:“这位兄弟,有刑具在身、应该给与照顾,让他按老传统、老规矩拜牢门,就算了吧!”  刘总看着新腿拜完牢门后,叹息了一声对我说:“一条汉子、可惜啊,就是一把刀而已。”  “:刀、也是一把好刀;是一把有骨气的刀。”说完,我瞪眼看着刘总、冷笑。  刘总开了我一支烟,自己叼上一支后说:“我理解你,因为我也有过你这个年龄段;欣赏你,胆量大、有道义、敢作敢当;但你是一个有文化的人,不是江湖草莽,你还年轻、作为一个年长你的人,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接着刘总给我讲了《刀与手》的故事。大意就是:一把再锋利、再好的刀,它如果没有一个会使刀的手使用它;舞动它,它也只是一块闲置的废铁而已。并且刀容易坏,坏了可以再锻造、再买一把。  人呢,不能做刀,做刀的人只是人利用的工具而已,迟早一天要废掉的。人要做手,会舞刀、会用刀的手,是利用刀去消灭敌人的手;手是自己的,千万不能废了。  刘总讲完这个故事,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沉思了一下,内心之中有些颤抖。我一改过去鄙视他的眼神,用满怀感激的眼光看着他,说:“很感激您的启迪,谢谢。”说完我对他深深地点了一下头。  这个故事、片刻间,让我成熟了不少;它后来一直影响着我。  从那刻起,我对刘总刮目相看,不再有瞧不起他那份没有骨气的模样;相反从内心之中对他有了感激。后来的时间里我经常向他讨教;从那刻起,我从他那里学到了不少,他成了我人生中的良师益友,到现在我还与他经常联系、问候他……  那晚上,我开始沉思、想了许许多多,人真的需要成长与经历,才能领悟人生之真谛!
  越淌越浑  刘总摇了一下头说:“纠结、我还烦躁呢?纠结个啥吗,人不故意去做损人不利己的事,能做到损人利己的事就可以干……”  刘总还想说什么,只见刘俊在风门口喊道:“浩哥,您来一下。”  我站起身来就走,一到外面、刘俊就激动地说:“浩哥、您才来几天,如果您做老大,我支持、也乐意……”  铁儿一下抢话说:“支持什么、乐意什么?你妈个逼,只让你一个月出一条烟,你都不想出、王八蛋。”铁儿说完,猛一脚踹向了刘俊。  刘俊一个踉跄,我连忙一把拖住还想上前攻击的铁儿说:“你进号去,我来同他讲。”  铁儿涨红了脸说:“不用同他讲,这种杂种就是欠收拾。”铁儿说这几句的声音挺大,号里出来了几个人,倒退了几步的刘俊怔怔地站着不动。  杨老头一见里面出来了几个人,就说:“出来干什么、看什么?回号里去。”  铁儿则大声吼道:“看什么,看你妈偷人是吧……”  我连忙说:“大家先进去,铁儿你也进去、我同刘俊聊聊。”说完丢了个眼神给杨老头、示意杨老头拉铁儿进号。  杨老头领会了,拉着铁儿说:“走、走,让浩哥同他聊。”  我走进刘俊,拍了一下他、递上一支烟给他后,才说:“也不知道铁儿怎么同你讲的,反正我现在要找大家摊几条烟。我明人不做暗事,这烟是孝敬上面的。”接着我将自己与何干警在办公室的谈话,原原本本地一字不漏告诉了刘俊。  刘俊听完我的述说后,说:“以前杨铁彪当组长时,我每月出一条烟,铁儿一叫我、就让我出两条烟,说是你的意思。我当时就讲,是浩哥的意思、让我问一下浩哥。只要是浩哥让我出两条,我就出两条。铁儿当时就骂人,所以我就与他发生了争执。我这人性格也怪,以前王进跟我讲什么,我也不信。一定要问杨铁彪,现在你做老大,我也要问你、是不是你的意思?”  我的本意是让他们五个没有参加打架的人,一个出一条烟。现在听刘俊这么一说,不好驳铁儿,就对刘俊讲是我的意思。  刘俊嗯了一下,说:“既然是你的意思,那我出两条好了。”  我见他答应,就让他进号叫一下、廖成武出来。廖成武一出来就问我找他有什么事,我就讲上面要几条烟,让他每个月出一条烟。  廖成武没有直接回答我、出还是不出,他反而问我其他人出不出。  我说参加了与杨铁彪打架的人都不出,当然刘总愿意出,其他人我不去问,也不让他们出。廖成武就问什么意思,是不是怀疑他是杨铁彪一伙的。我讲我不怀疑他是杨铁彪一伙,但这几条就是要摊他们五个人的头上,希望他能给我面子。  廖成武则说,如果是我自己没有烟抽,他愿意给条烟给我抽,但如果因为没有参加打架而摊到他头上,他就不出。  我一听,知道遇上一个狡诈的家伙了,又臭又硬。必须给他点颜色,我转动了一下脑子,心中有了一个主意,就说你不出算了,晚上我们再聊。  晚上吃过晚饭,关上风门后,我将戴老板、四顺子、田涛、刘俊、廖成武叫到一块后,说:“今天,我叫你们有件事同你们商量、我不管铁儿白天怎么同你们怎么讲的。现在我再同你们讲一遍:(我带着十分霸道的语调说)我要你们五个人每人每月出一条烟,理由就是、你们五个没有参加打架,现在我要五条烟了难。”  戴老板、四顺子、田涛、刘俊四个人都说愿意,只有廖成武说他不愿意,除非号里所有人都出一条烟。  我脸一虎,说:“我只要五条烟,就偏要你们五个人出,其他人不用出、别人出我也不要。”我的语调更重了。一下子所有人都围过来了,廖成武嘟嘟道:“你这样就不公平了,我们五个又不是号里最有钱的,你这是吃住我们五个人。”  我刚想发话,铁儿抢过话头说:“就吃住你,你想怎样、你不想出是吧?”铁儿一说完,我马上说:“刚才铁儿说的就是我准备要说的,一句痛快话、你廖成武出还是不出,不出从明天起由你倒马桶。”说完我瞪着眼睛,望着廖成武。  廖成武看了一眼我、低下头不吭声,我站起来对鸿运说:“鸿运明天你不用倒马桶,归廖成武倒了。”  廖成武嘟了一句:“我不会倒的,我都来三个月了。”  铁儿一冲上铺,我连忙一把拉住铁儿说:“别冲动,我以将话搁这儿了,走、前面聊去。”  铁儿恶狠狠地吼道:“明天,你有种、就别倒。”  我与铁儿一坐下,刘总、戴老板、杨老头就挨过来坐下了。刘总一坐下就说:“你究竟想干什么?你的性格不行,我都说了我出两条、戴老板一条,这样的小事,没有必要弄出个事来。”  “:我就偏不让你出,一定要让他们出,我自己绝不抽他们一支烟。我拿三条上交、其它两条放这儿,给号里那些没有烟的人解解馋,你又不是没有看到那些家伙,拾根烟屁股抽都那副德行,我问心无愧就行了。”  杨老头听完我的话,就问我有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同廖成武他们讲。我说没有必要同他们讲,反正明天廖成武不倒马桶,我就开他机(动手打他,打服他为止)。  铁儿一听,就讲要开他机,不要等明天、也不用我动手,他现在就去开机。说完铁儿就想站起来,杨老头一把抓住铁儿,要铁儿不要没事找事,要铁儿听我的就明天,说完了、杨老头就走回他睡的后面铺,同那几个睡后面的人聊天去了。
  谁是高手?  坐在我旁边,一直没有吭声的戴老板见杨老头走后。先笑了笑讲:其实三、四条烟根本不算一回事,他与刘总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出。以前杨铁彪在这里,主要是他看不起杨铁彪那种纯粹的地痞流氓。虽然他与他们几个人一直在一起吃饭,但从来不主动找杨铁彪聊天、也不找任何人聊天,他一直与号里所有人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局势。因为他自己知道,他自己即与官场出身的刘总不是一个层次、也与其他人不同,他属于边缘人。所以他是这里的中间派,不与任何人打得火热,也不弄烟。其实他是弄得来烟的,有一个干警一直暗中罩着他,他只是不显露而已。他曾经呆过看守所、进过监狱。对看守所、监狱的复杂人际关系都很清楚,也曾吃过不少苦头。  他还讲了、以他的观察,他与刘总两人一个人一月花一、二万块钱根本不算一回事。他之所以不花,并非小气、而是低调不想引起别人注意,再是认为花钱要有价值。他认为不值得交往的人,他一分钱也不乐意话。他讨厌那种崇尚武力、只懂运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他喜欢与有智商的人交往、与有潜力的人做朋友。他同我讲这些,就是因为他认为我是一个有潜力的人、只是缺乏阅历。  他接着告诉我,凡事要用脑子、懂思考。他自己就曾经想过,他讨厌杨铁彪,想利用罩他的干警将杨铁彪调走、或把自己调走。后来反复一想,在这种环境里有素质的人不多。万一遇上一个比杨铁彪更横的,就更不好收拾了,所以他一直不出头、花几个小钱养着杨铁彪也不要紧,何况还有刘总也出钱,他就乐得糊糊涂涂地、在这里过日子。他如今愿意同我讲这些,是希望我能有一些启迪与领悟,对我以后有帮助。  戴老板还想说什么杨老头领着廖成武来到我身旁。杨老头一来就讲:廖成武他不知道我买了烟是为了给其他没有烟抽的人抽,说我没有同他讲清楚。他认为我是怀疑他是杨铁彪一伙的,因为他没有参加打架,故意刁难他,他就发倔脾气了。刚才杨老头向他解释了,现在他愿意出一条烟。  我听杨老头讲完后,瞟了一眼廖成武,说:“我不怀疑你是杨铁彪一伙,也不是刁难你,这里除了刘总与我自己能弄来烟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弄过烟进来,我准备弄点烟来,让陈六麻子他们几个一分钱也没有,看到别人抽烟的那馋相,实在可怜。我想你们几个人情况一般,一个人出点钱买烟来,你们大家抽,我绝不抽你们一支。你不想出顶我,那么我有办法收拾你。你倔我比你更倔,明天,我们俩做个了断,我不会拉任何人帮手。”  廖成武看了一下我就讲:他不是一个怕收拾的人,刚来时,杨铁彪也收拾过他。他心中一直不服他,如果是我因为怀疑他是杨铁彪一伙而刁难他,那么打死他也不出一条。刚才他听杨老头的解释,知道不是这个原因,而是为了给大家抽,他愿意出,他自己反正也抽烟,而弄不来烟。  我听廖成武讲完,就告诉他,我明天进烟,早上买菜就划他们的帐。廖成武讲可以之后,我摸出烟来给了他与杨老头一人一支烟。然后叫鸿运过来,也给了他一支,并告诉他廖成武愿意出烟了。而新来的唐永强死老壳又脚镣手铐的,倒不了马桶,只好再委屈他等进新腿子时,才能移交,我每天给他几支烟。鸿运高兴地答应了,并说自己运气差,遇上一个死老壳,没有办法、只能干下去。  “叮当、叮当”唐永强拖着脚镣过来了,他一上来就讲,自己来了号里兄弟都照顾他、不为难他,连卫生都没有要他搞,他过意不去,他愿意买几条烟来给号里的兄弟们抽。  铁儿接过话说讲:你运气好、碰上浩哥做老大,有同情心。如果是以前那个老大,看你账上有钱非搞完你的不可,那个家伙心黑,不过你还识趣,知道自己买几条烟给兄弟们抽。烟不好弄、你要请浩哥帮忙,他才有办法……  我立马打断铁儿的话,对唐永强讲,要他不要买烟,自己的钱留着自己买菜或买副食吃。告诉他,他在这里呆不了多久,很快就会逮捕,转入二栋、逮捕监去。像他这样的很难保命,有钱赶快花了,痛痛快快上路,说完摸了一支烟递给他。  唐永强接过烟讲,他也知道活不了多久,与兄弟能呆一天是一天的缘份。现在账上有钱,请我帮忙买几条烟来,他自己烟瘾大,也可以给兄弟们抽一抽。  我头也不抬地一口回绝他,这种忙我不会帮他。  没想到旁边的戴老板却说:他愿意帮,他自己明天就买几条烟来,顺便给唐永强带几条。坐在一起的人都莫名其面的望着戴老板,戴老板笑了笑说,大家不要用这种眼神看他,虽然他来了两个月左右,还没有弄过烟,但他想要弄点烟还是弄得进的。  第二天,早晨开饭,买菜时,戴老板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交给管账目的李干警。李干警接过纸条看也不看放进自己的口袋。  待卖菜的人一走,铁儿就问戴老板纸条上写的是什么,戴老板讲,要几条烟抽抽。铁儿就讲从来没有看到你与李干警有过什么谈话,看不出你与他有什么关系呀?  旁边的刘总冷笑了一声说:“你能看得出来的事,那还叫事;你能看得出来的人,那还是叫人;何况人家是高人中的高人呢?凭你铁儿,十个铁儿的脑袋也比不上人家一个呢,玩社会,玩自己吧!吃饭、吃饭!”
  高人的庐山真面目  我、刘总、戴老板、铁儿四个人吃完早饭后,铁儿叫来蛇老壳洗碗,我摸出一支烟赏给蛇老壳。蛇老壳连说了几句谢谢。  铁儿冒了一句:“真人不露相啊!”  戴老板淡淡一笑,用自己的大拇指、指了指旁边的刘总说:“高人,就是这位、官场如战场、险恶之道、虽败犹荣。”  刘总嘿嘿一笑,所:“这个社会,最聪明的就是玩脑壳的,做无本买卖的诈骗犯。高智商犯罪,钱捞了、刑判不了多少,运作得当、还可以逍遥法外,真是莫测高深。”说完这话的刘总又对戴老板一抱拳说了句“佩服啊、佩服。”之后走开了。  刘总一走,我就拉着戴老板聊起来。从戴老板的阐述中我知道了一个大概,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人生:戴汉云出生于一个中层干部(公务员)家庭。从小聪明伶俐,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成绩优异。偏偏在高三要考大学时,与女同学谈起了恋爱,交上了女朋友的戴汉云为情所困、无心学业。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大学与他失之交臂。十九岁的戴汉云在父亲的运筹下进入了县银行工作。脑子灵活、嘴甜、能说会道的戴汉云,在银行只干了四年,如鱼得水、左右逢源,在二十三岁时,爬上了银行一家分理处副主任的位置,主管放发货款工作。  一时间、各路人马纷纷找上门来,特别是那些生意场面铺开得大的生意人。今天这个请、明天那个送的,让年轻的戴汉云飘飘然然起来,戴老板很讲义气,给几个平时走得近的人狠狠发了几笔款,自己也分了一点红。但天有不测风云,发出去的货款有的收不回。年轻的戴主任着急了,脑瓜子一转,从自己掌握的钱袋子里、拿钱出来与人合伙做生意,炒棉花、炒黄金,赚了、赔了,彼此起伏,折腾了两年,银行的缺口越来越大。  一不做、二不休的年轻戴汉云豪气万丈,一下从银行挪了一百万与人到深圳炒股,变化莫测的股票市场,一年不到、让戴汉云的一百多万打了水漂漂。戴汉云不敢回家了,就潜伏深圳,开始做皮包公司。几趟生意下来,钱滚滚来了,戴汉云只道自己时来运转,胆子越干越大。但法网恢恢,就在戴汉云准备做完最后一次,带着钱从深圳衣锦还乡时,被深圳罗湖公安局经侦大队抓了。后来,罗湖法院以诈骗罪判了十二年。  戴汉云的父母、姐姐,左右托人;找关系,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戴汉云从广东韶关监狱调转回家乡监狱服刑改造。(戴汉云姐姐的一个同学在监狱、狱政科、当科长)戴汉云在监狱有人罩着,加上自己的聪明,十二年刑、只干了七年就假释出来了。  假释回家的戴汉云在父母、姐姐的帮助下,租了一间门面,开了一间服装店。起早贪黑地做了两年,从广东进衣服卖,除了税收、管理与门面费、所挣得钱远远达不到戴汉云的理想。  心比天高的戴汉云老老实实干了两年衣服买卖后,反复总结经验教训,痛定沉思之后,清楚地意识到,靠实实在在做衣服生意,这一辈子也积累不了多少财富。于是戴汉云又悄悄干起老本行,开皮包公司。  戴汉云有了前车之鉴,谨慎、小心又小心,折腾、一次又一次的得手,几年下来,积累了不少钱的戴汉云看到房产业的建材行当十分红火,就投资办了个沙场,雇一些采沙送给房地产开发商。开沙场生意收入其实颇丰。但它再红火也比不上空手套白狼,戴汉云只干了两年又转入开皮包公司的行当。  开皮包公司,不用投资、只要收钱,戴汉云又悄悄地干了起来。今年四月,戴汉云一连骗了广东一家公司几次货后,认为该公司太好骗了,就继续骗下去,没有想到在最后一次拉货时,连人带车扣了。被抓的戴汉云有过在广东被抓、被判的经历,清楚自己在广东又要判多久。于是就想办法,找人活动、花钱让自己在市公安局经侦支队的朋友以戴汉云涉嫌在出生地有犯罪记录为由,将其从广东接回来,扔进市看守所,准备从看守所捞人。  我与戴老板一聊就是一上午,又开中午饭了。发完政府餐、卖完加菜后,戴老板一冲站到铁门前。两个留所的服刑犯,一边问叫什么名字、一边将推车下层的一个纸箱打开,快速、递进十五条烟、三瓶雪碧之后,推车走向七号窗。  戴老板拿起四条烟,左手两条递给我、右手两条递给刘总,笑嘻嘻地说:“来了近两个月,一直承蒙你刘总看得起兄弟,赏烟抽。今天,老弟也回敬您一下,望给个面子,收下、收下。”  刘总客气地道:“太见外了吧,虽然彼此没有什么沟通,但我俩也一起吃喝了这么久,也算缘份呢!”  戴老板一定要我与刘总收下之后,递了一条烟给铁儿,铁儿接过烟喜出望外地将烟往空中一抛,跳起来接住,亲了一口烟道:“香、好香啊!”  号里其他人围上来,戴老板又拿了两条烟递给死老壳(看守所对很可能判死刑、或已判为死刑的人的一种称呼)说:“兄弟一场,送两条烟给你抽抽,到了那边记着有戴汉云这个人就行了。”然后摇摇手、制止拿着烟欲讲话的唐永强,“什么也别说,来、来兄弟们、一人来一支。感谢兄弟们,我来这里这么久,一直没有弄过烟。那因为我姓戴的看不起杨铁彪。”说着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肩,接着说:“现在是我老弟,浩云做老大,他虽然刚来不久,我姓戴的看得起他,以后大家都要贴着他。”
  高手过招,旁人得益  中午,我们四个人喝一瓶,戴老板、铁儿都有点过高,吃过饭用水冲了一下、降了温就躺下了。我也到风坪冲了一下,看刘总一个人蹲在那过道下就走过去,问怎么回事。刘总嘴咧了一下,说:“没有什么,你要好好学习,姓戴的真是高人,叫人摸不透,他可以做你的老师,像他那种人无论到什么地方都不会有亏吃。”  我贴近了一点刘总说:“他真是一个看不透的人,高手!你也一样是我的兄长、良师,有许多的优点值得我学习。遇见你们两个人是我的造化。”我叹了一口气,望望欲言又止的刘总接着说:“人生、可能真的有点命运,在这里、特别是你的身上,我学到许多在课堂上与社会无法看到,也无法领悟的东西”。  刘总叹息了一声,说:“人这一辈子,就怕走错一步、一步之遥,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我一直认为姓戴的不过是个诈骗犯,骗了两个小钱在手上而已。现在看到他真的不简单,相处这么久,还不知他与看守所有这么厚的局。人才、人才!杂种、晚上我也弄个两瓶、搬个几条烟。走,进去睡觉。”一到号里,刘总没有上铺,而是铺开纸,拿起笔写下,急需十条烟、两瓶八十(加)一,刘如山。写下这几个字后,刘总将纸条看了一遍,挂到前铁门上。  刘总挂上纸条后,对我狡诈地笑了笑,我凑上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总拍了一下我,说:“这个你都不懂,看守所每隔两至三小时,就有干警在走廊上巡视,看到门上挂有纸条,认为是监内的人,向看守所报告说明监内情况。还有就是与看守所干警有关系的人,估计什么时候是自己的关系人来巡逻,就写一个纸挂上面,关系户一看,就知道该怎么做。挂在上面的纸条,看守所虽然没有明确下文,但有潜在号里的规定,任何人都不能看,只能看守所干警取走看。因为这是看守所干警掌握号里情况的一个渠道,很多人就是通过这种方法,检举号里的其他同犯。还有就是像你这样有同案的人也可以通过趁人不注意将号里的情况写好,打电报打到你同案的监里,让他代你挂在门上,干警对这种方式反映情况都比较重视。很多人被无缘无故转号就是有人用这种方式报告了干警,讲了坏话,上了阴招……”  我听了刘总讲到这儿,点了一下头说:“用阴招弄人的,不算本事。”  刘总呸地吐掉叼在嘴上的烟,说:“你不用阴招,你有些事情达不到目的;只要能达到目的,那么,目的就是证明手段的效率。走、走,别扯了午睡一会儿,下午聊。”  天实在太热了,午睡只睡了个把小时,我就被热醒了,我看着胸前一滴一滴的汗珠,再看看睡得像一头肥猪一样的铁儿,对着铁儿屁股踹了一脚。铁儿一下坐了起来,揉揉睡眼:“哥,怎么啦。”  我开口就骂:“你真是一头猪,能吃能睡的,快叫人搞卫生,往里多冲点水,死猪呀。”  铁儿马上站起来吼道:“起来,统统起来搞卫生冲水。一下子号里所有人都站起来了。  铁儿就安排几个人冲水、刷地。戴老板对铁儿丢了一个眼色,小声地说:“怎么不安排他俩,他们以前老折腾你们的。”说完戴老板用手指了一下,睡在后面的王进、与小馒头。  刘总不待铁儿搭腔,阴阳怪调地说了句:“铁儿,对付小馒头绰绰有余,对王进有点困难。那天如果不是浩云先将王进打成了那样子,铁儿只怕打不过王进,以前两人打过多次,铁儿从没打赢几次……”  铁儿不待刘总继续讲下去,转过头抢过话问我:“要不要将这睡的铺也冲一下。”  我刚想骂他猪头,这个也能冲,没有想到戴老板出口了:“你真不应该叫铁儿,应该叫铁脑壳,这个也能冲,只能将所有被子弄到一角,叫两个来用湿抹布、抹几遍降下温。”  铁儿转过头来看我,我没有好气地说:“是的,按戴老板说的做,还看我做什么?铁脑壳。”  铁儿马上叫:“长子、长子,来、将所有被子挪到一角,我要抹铺板了。”说完铁儿走到王进与小馒头面前说:“你们也动手,用湿抹布,将铺板抹两遍。”  王进看了铁儿一眼问:“是你的意思,还是浩哥的意思?”  铁儿没好气地说:“现在卫生有我负责,浩哥的意思就是铁儿的意思,铁儿就代表浩哥。”  “:那好,让我问一下浩哥。”  王进说完准备朝我走来,铁儿对着王进“啪”一拳,“问、问什么,不想干,不服啊你。”  王进怔了一下,道:“铁儿,你想打是吗?”  这时已走过去了的戴老板恩了一声说:“怎么,王进、你以前不是常叫铁儿搞卫生吗?现在铁儿负责卫生了,你不干了、不服呀。”  所有人都在用眼瞟这,王进手一摊说:“不是不服,我只是讲去问一下浩哥,他就打人。”  “你不听我的,我就打你,不服、走、单挑去。”  说完铁儿跳下铺来,抬头瞪着眼望着王进。我连忙走过去讲:“叫你们搞下卫生,抹一下铺板,不想干、你们是大爷,别人就该干啦。”  小馒头嘟了一句:“那么多的人可以叫,为什么不叫,偏偏要叫我俩……”  我不待小馒头讲完,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小馒头,瞪着眼望着小馒头说:“小杂种,老子第一次让你们搞一下卫生,不搞是吧、有种还顶一句试试。”  王进连忙说:“浩哥说了,怎么不搞,走、走,去抹去。”  王进拉了一下小馒头,跳下铺,看着他俩跳下铺,戴老板笑了笑:“搞干净,贱货。”  几个人热火朝天地冲水、刷地、抹铺板,折腾近两个小时,我就叫铁儿让他们停下。然后,给了他们搞卫生的人,一人一支烟。  三点多一点,一个民兵给刘总送来十条烟、两瓶雪碧,并告诉他,这是所长吴豹让他送来的。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故事  开晚饭,四个人喝了一瓶多,关上风门后,有些喝高的刘总拉着我,同过我讲述他这次就是被他的副手(一个他一手提拔起的人使了阴招,栽进来的。)  刘总:刘如山从一所大专学校毕业后,分到县政府新闻办公室工作(那时,七十年代,有大专文凭的不多)。刚参加工作的他,怀着一颗积极向上的心态、努力地投入工作,辛辛苦苦地为办公室几个人打开水、拖地、收发报纸的等等,凡是他能干的、他都干。办公室主任、副主任与其他几个人乐得清闲、享受。  坐办公室的人工作清闲,但办公室是一个没有硝烟阶级斗争很剧烈的场所。因为办公室里大多数的人都多少有点背景,平时就一杯茶、一张报纸或几个人因为一部电影,都可以争论一天打发日子的人。他们一边享受着年轻的刘如山无私的奉献,一边暗中使绊子。  第一年,年终评优评先时,没有他的份。大伙评议:小伙子工作积极、任劳任怨,但还刚来、还年轻、今年暂不评,让他锻炼、锻炼。  第二年,年终评优评先时,又没有他的份。大伙评议:小伙子工作能力加强了,工作积极性很高,但还不够成熟、还需加以磨砺。  第三年,年终评优评先时,还是没有他的份。大伙评议:小伙子悟性高,接受能力强,工作能力优异,但有些恃才傲物、工作方式方法有待更进一步提高。  年轻的小伙子,辛辛苦苦干了三年、一点好处也没有捞到。每次都让那些整天海聊、海吹的大叔、大婶、大姐们抢去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个人在一个群体里太优秀了,必遭人嫉妒。小伙子对前途感到一片茫然、绝望。心灰意冷的他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于一个同学的生日晚餐上,认识了当时副市长的千金小姐洪小慧。  洪小慧长相平常,但五官端正、大方,有一份让人羡慕在市银行上班的工作。年轻的刘如山知道这是自己人生的一个春天来了。长相帅气、有文化素养、聪明的小伙子,对长相平常的洪小慧展开了猛烈地爱情攻势。心高气傲的女孩、在刘如山一轮又一轮的狂轰滥炸之下投降、屈服了。  两人认识交往了半年后,洪小慧带着刘如山以自己男朋友的身份拜见岳父、岳母。两位家长像政审过关一样,对刘如山审核了一遍后。岳母对平民出生的刘如山不满意;但老革命的岳父洪副市长却对小伙子赏识有加,十分赞同女儿与刘如山交往、建立感情;并断言,小伙子有文化、聪明、前途不可限量。  拜访完岳父、岳母的第三天,刘如山就(以工代干)的身份调到了市财政局当会计。在财政局只干了一年,刘如山因工作积极、能力强、有文凭,正式升为正股。第二年升副科,第三年升正科。也就是这一年,二十六岁的刘如山与二十四岁的洪小慧正式结婚了。  结了婚的刘如山身份变了,交际的圈子也变了。几翻努力,聪明灵活的刘如山、三十岁那年就以副处级的级别爬上了财政局第一副局长的位置,前途一片光明。  当改革开放的春风吹进这座城市时,这个城市人的人也同全中国人民一样,开始躁动不安起来。很多头脑灵活的人开始放弃铁饭碗,突围、下海、经商。一时间,各种公司如雨后春笋突然冒了出来。整天与钱打交道的刘如山看到许多身边的朋友都发了,成了经理、老板,刘如山也开始思考起来。  刘如山既想下海捞钱,又舍不得这个副处级的级别。心痒的刘如山几翻沉思之后、瞄准了,城市在建筑公司的努力下,一天一天在变化。于是刘如山在岳父洪副市长离休前,调到市建筑公司(房产管理开发总公司的前身)来当副老总。在建筑公司干了两年后,精通了业务的刘如山开始与老总陈国旺,明争暗斗起来。一年的明争暗斗、刘如山如愿以偿地赶跑了陈国旺。  建筑公司全权控制在刘如山手上,此时正逢国有企业体制改革试点时期。刘如山大胆改革,一方面提高职工待遇、福利,一方面借改革铲除异己、培植自己的势力。  在刘如山的大胆改革之下,建筑公司的生意如日中天、钱滚滚而来。几年下来,建筑公司就成了市里的纳税大户、龙头企业,刘如山的名字也叫得震天响。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至。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人心岂有不变。大风大浪中淌过来的刘如山,万万没有想到,今年自己竟然生不逢时、栽在了自己一手提拔起来,倚为心腹、死党的副手之中。  今年四月的一天,刘如山吃过中午饭,照常在家准备午睡。突然市纪委副书记带着几个人来,宣布对他进行双规。刘如山大摇大摆地跟着纪委的人来到纪委,接受调查询问。纪委的人对他进行了一个星期的双规、调查后,毫无结果之下,就亮出了他的副手实名举报他刘如山行赌、受贿的材料。  刘如山看了材料,当场心狡发痛、头昏脑胀、糊糊涂涂之际的他居然承认自己受贿(好在没有承认行赌)之事。纪委掌握了刘如山的受贿证据后,将他的案卷移交到市检察院反贪局,反贪局就将刘如山,扔进了看守所、继续隔离审查。  到看守所的刘如山似伍子胥过关一样一夜白了头发。在刘如山进看守所一个星期后,反贪局来看守所对他进行提审,在提审过程中,清醒了的刘如山居然翻案,连受贿都不承认了。就这样案子一直拖了二个多月,刘如山也在看守所关了两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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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守所,所长吴豹的传说  刘如山向我讲了自己的故事后,又颇有兴趣地同我讲起了看守所、所长吴豹的一些事来。  吴豹与刘如山老婆洪小慧是邻居、玩伴,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念书,一直到高中二年级。十七岁时的吴豹已长得牛高马大了,因为在学校打篮球与同学发生争执,火爆脾气的吴豹将对方打了个头破血流,被学校开除。被学校开除出校门的吴豹,十七岁轻狂年少,在社会上更是放荡不羁、经常因打架被派出所带去教育。  吴豹父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实在管不来了。就找当时是市委常委任市武装部部长的洪小慧父亲、想办法,将吴豹弄去部队当兵。  到了部队的吴豹因身体素质好、能吃苦,呆了三年、生了班长,还入了党。1979年,就在吴豹准备退伍时,中越战争爆发,准备退伍的吴豹被部队留了下来,去了对越自卫还击的战场。  在战场上,吴豹奋勇向前、猛冲猛打,受到部队首长的多次表扬。特别是在攻打越南军事重镇、铜登攻坚战役中,吴豹在头部被手榴弹弹片划伤前额受伤流血不止的情况下,不包扎,依然冲锋在前。受伤的头部因没有及时处理、包扎,后来留下了一个大伤疤,这场战役以中国军队全胜而告终,这场战役中吴豹立了一个一等功,战事结束后,吴豹因战功、破格升为连长。  战争结束回家后的吴豹被部队保送到广西步兵学校,学习了三年。三年学习毕业,吴豹回部队继续任连长带兵,因带的连队抓得严、部队军事素质过硬,二年后升为了营长。营长干了四年,因文化素质有限,无法再升团长。在中国军队大裁军的那一年,吴豹带着老婆转业回来了。转业回来的吴豹,被分到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当政委。  部队的工作方法作风以及生活方式都与地方有一定差异,在部队待了十多年,经常带兵高嗓门的霸权主义作风让他回到地方之后,一时难以融入,在与领导、队友的相处中,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好在吴豹耿直、豪爽,在支队每一次大的抓捕行动中,能够冲锋陷阵在前,这些优点弥补了他在工作作风上的霸权主义的缺陷。大多数的队友,还是从内心之中佩服他的。  前两年,市里发生了一起很大的爆炸案,市委、市政府给市公安局下了死命令,必须限期破案,市公安局就依照市委、市政府的套路给刑侦支队下了死命令。  吴豹与队友们经过几天几夜的摸、排、侦查,好不容易抓获了嫌疑人。但嫌疑人仗着自己有一定背景,又臭又硬,死猪不怕开水烫,死活抵赖不承认自己的犯罪事实。在经过几次攻势审讯毫无效果的情况之下,气急了的吴豹与队友就对犯罪嫌疑人采取了非常手段。嫌疑人招供了犯罪事实,案子破了,但嫌疑人也让吴豹与队友打破脾肾,弄成了二级残废。  颇有背景的嫌疑人家属,就将吴豹与几名负责侦查该案的队友,告上了省公安厅。省公安厅就责备市公安局领导,严肃处理这次参与该事件的有关人员。当时该事件被闹得沸沸扬扬的。  胆大、讲道义的吴豹不想拖累其他队友下去,就一个人扛了。  这种事摊上一般干警非开了不可,但吴豹不同,他是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流过血、受过伤、立过战功的英雄,最后省公安厅与市公安局领导,只将吴豹口头教育了一翻,将他平调到市看守所任所长。  市看守所是市公安局的一个下属单位,一切经费开销都要公安局拨款解决、经济十分困难。吴豹上任后一段时间,就向局领导提议大胆抓经济收入,只要局领导批准他改革的提议,他负责的看守所可以不向局里要一分钱,还可以给局里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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