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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剑侠传 : 卷一
第六十四回 妖法肆凶淫 郭云璞无心擒侠女 深情逢薄怒 戴湘英立志学神枪_还珠楼主_在线阅读_九九藏书网
& 卷一 第六十四回 妖法肆凶淫 郭云璞无心擒侠女 深情逢薄怒 戴湘英立志学神枪
卷一第六十四回 妖法肆凶淫 郭云璞无心擒侠女 深情逢薄怒 戴湘英立志学神枪卷二卷三卷四卷五卷六卷七卷八后记
卷一第六十四回 妖法肆凶淫 郭云璞无心擒侠女 深情逢薄怒 戴湘英立志学神枪长工所说的那个郭真人,名唤云璞,自幼随宦在云南南疆山寨中,学了一身妖法;又在烈火祖师门下学会了剑术。性情刚愎古怪,与吕宪明有同门之谊。此次在云南听说各异派联合与峨眉派在成都斗法,打算前去加入。走到半途,碰见吕宪明从华山回来。师父烈火祖师知道峨眉派已得嵩山二老加入,叫吕宪明传谕门下弟子秦朗等人,千万不要加入而自讨苦吃。吕宪明同郭云璞最好,便把师父的话对他说明。还要去寻秦朗时,郭云璞因同秦朗有仇,拦住吕宪明不准前去通信。吕宪明哪敢惹他,只好答应,便邀他去吕村盘桓些日。郭云璞最爱喝酒,听吕宪明说家藏数十年的好酒,正合脾胃,答应先去赴一个好友的约会,准年底到吕村去。二人约定之后,吕宪明也不去寻秦朗,径自回家。听说吕村自从他到华山投师后,年年发水,吕村都搬到高原上去,耕田的人来往很不方便。吕宪明本来学得几手妖法同舆地之学,便亲自去相地形。相看结果,也说是山崩以后,旺象被戴家场占去。除非将鱼神洞外山沟填满,阻止戴家场地下龙脉,才能复旧如初。因是残冬,大家都忙着过年,只得等过了年再说。后来陈、罗二人前去拜望,请他相助与戴家场为难。吕宪明初次下山,巴不得在本乡显些本领,争点面子,当下一口应允。陈、罗二人回城后,郭云璞来到吕村,陈、罗二人重新赶回,知道鱼神洞故道已通,便想利用它去偷袭戴家场。吕宪明知道郭云璞脾气乖僻,最不赞成别人鬼鬼祟祟;又不好意思驳陈、罗二人的面子。只得悄悄命人去将故道打通,修理待用;一面相机和郭云璞商量。商议定后,三人正要分手,忽听一阵破空的声音。黄、赵二人料是敌人,因不知来人虚实,连忙伏身在一块山石的下面观看动静。一转眼工夫,声音越近。许钺眼光最好,早看见两条黑影直投谷底洞口落下,等到现身出来一看,不由大为惊异,忙拉黄、赵二人来看。原来落在洞口的二人,一个正是他们三人准备冒险去救的许超,还同着一个青衣女子。二人刚一落地,便由那女子在前,许超在后,正要拔脚进洞,许超无意中猛一回头,看见黄、赵等三人站在山崖上面,连忙唤住女子,朝着三人招手。黄、赵、许三人见许超业已脱险,打算问明了许超被擒经过再说,便都飞身下到谷底。许超便请那女子与三人相见。说道:“这位女侠便是衡山金姥姥的得意弟子女飞熊何玫。小弟昨晚被擒,适才蒙她相救,才得脱身。昨晚被擒时,听妖道说此洞业已堵死,并且派人防守,本打算翻山回去。是何侠女说,鱼神洞口还有一块大石可以移动,虽有防守,俱是无能之人,所以仍由此路回去。不想遇见三位。那妖道妖法厉害,我们先回去再说吧。”许钺见女飞熊何玫骨秀神清,英姿飒爽,好生敬佩,便上前道谢解救许超之德。云凤别了许超,走向湘英房中。见湘英独个儿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拿着一面镜子,面带怒容,望着镜中出神。直到云凤走向身前,方始觉察,急忙强作笑容,起身让座。云凤知道湘英生气,必与许超有关,怕羞了湘英,不便明说,故意搭讪道:“大家都在前厅说话,谈笑风生,多么热闹。你怎么一声不响,就跑回房来闷坐呢?明天就是十五,白大哥也许要回来了吧?”湘英道:“真是气人!你哪里知道。我常对你提起那个许三哥,刚同我哥哥和白大哥结拜时,一向对我很好。我平时喜欢到前面山谷中去打猎,因为那山里没有虎豹一类的猛兽,还打算同他过了年一同到南岳去打虎,谁想陈、罗二贼无端开衅。过年前来了他一个堂房哥哥,来了不多几日,他对我就爱理不理。不用说同他上南岳,连约他到山谷中去猎个鸟儿,打个兔儿,他都是推三阻四。今天我听老伯讲起他家独门梨花枪的妙处,特意叫他出来,想跟他学,我们这样交情,还不是极容易的事?谁想他真不知好歹,不肯教我还不算,还叫我去求他哥哥许钺,漫说我素不爱向外人请教,谁不知他哥哥过了十五就要回去?明明看我是女流,没有出息,岂不叫人生气!”云凤知道她犯了小性。不过照自己这些日观察,许超对湘英正是诚于中形于外,非常属意,何以连一个枪法都吝不肯教?也觉诧异。便对湘英道:“许三哥少年英俊,正直聪明,又同贤兄妹情逾骨肉,岂有一个顺水人情都不肯做的道理?你莫非错怪了他吧?”湘英闻言,急得跳起身来,说道:“哪一个错怪了他?不信,我就同你当面去问。”云凤虽然来得日浅,知道湘英素来越劝越僵,便不再劝,随意用言语岔开。见湘英仍是闷闷不乐,便劝她仍回厅房,去听众人谈话。湘英先是不去,后来低头寻思了一会儿,反自动说要到前面去,及至二人来到厅房,众人都在,只不见了许超。湘英悄对云凤咬牙道:“你看他是躲我不是?他打量我非学不可呢!”云凤见湘英这种天真烂漫,毫无城府神气,非常好笑。因为她说的话,都叫人无从答复,随口敷衍了两句。大家说完经过,白琦便问众人有何意见。黄玄极道:“据贫道观察,郭云璞既然这般逞强,决不把贵村放在心上。不过许庄主这次涉险,他已知我们得到吕村虚实,或者要来生事,也未可知。我们只须昼夜小心,加紧防备。如果三日之内没有动静,那就不到二月初三,不敢再来挑衅了。”白琦道:“话虽如此说,二月初三转眼就到。陈、罗二人无关紧要,吕宪明与那姓郭的妖道俱会妖法、剑术。白某弟兄三人虽会许多平常武艺,剑术尚未入门。本村生命财产,全仗赵、黄二位保全了。”玄极道:“贫道与赵道友虽会剑术,功行尚浅,恐非吕、郭二人敌手。幸郭、吕二人无端开罪金姥姥门下弟子,那两位侠女决不肯与他们甘休。何玫姑娘曾说在二月初三以前赶到,想必回山去请金姥姥前来报仇,也未可知。”白琦道:“何侠女是否去请金姥姥,到底不能预定。我想先加紧防备几天,过了几天,他们不来骚扰,本村之事,意欲烦黄道长与赵兄代为主持。小弟趁这一月空闲,去到善化,将我表兄罗新请来,顺便请他代求金姥姥下山,或者另约几位能人相助。诸位以为如何?”黄、赵二人齐声答道:“本村之事,自然仍由二庄主代理,我等从旁赞助就是。”白琦道:“二弟人极鲁莽,恐怕误事。二位不必大谦,且等行时再作计较。”心源猛想起谷王峰铁蓑道人不知回来没有,便对众人说知,打算在白琦动身以前,回到长沙谷王峰去看一下,如果铁蓑道人回来,岂不又多一个有力帮手?大家自然赞同。一会儿工夫,用罢午席,又着许钺去替戴衡玉回来。商量了一阵,直到了夜宴之后,三更过去,俱无什么动静,众人才分别回房安歇。鱼神洞方面,就由许氏兄弟同白、戴二人轮流看守。不好意思强他,见他执意不去,只得互道珍重而别。白琦见心源没有访着铁蓑道人,决意到善化去请罗新。恰好这日正是破五,戴衡玉摆下酒宴与白琦饯行。白琦便将指挥全村之事交与黄玄极主持,发号施令。赵心源与戴衡玉从旁赞助。白琦去后多日,全村安靖,并无一事发生。再说许超昨晚奉命到了鱼神洞,见一些响动俱无。无意中同看守的人闲谈,听了戴满官说起前夜洞中出了妖怪,心中犯疑,决意往洞内去观察虚实。进洞不远,隐约看见亮光,蹑足潜踪,走上前去一看,原来鱼神洞故道已被吕村的人打通,有许多吕村的人在那里防守。于是大家一齐走到后面花园白、戴、许诸人平日练武的一块空地上,场中原设有许多大小木桩。许钺结束停当,在兵器架上取了一支长枪,笑道:“我当初用的一支枪,乃是蛟筋拧成,能刚能柔,平时可以束在身上。不想少年时节任性,误伤了一位老太太。后来她的小姐拜在罗浮山香雪洞元元大师门下,学成剑术,寻我报仇,被她将我那一支枪削去一尺五六寸光景,不够尺寸。后来虽然经我改造,已不似先前可以随便带在身旁。这次没有带来,我就使这支枪练习一回吧。”说罢,又向大家谦逊了几句。脚微点处,一个蜻蜓点水势纵身入场。脚尖才行着地,单手持枪舞起一个大圆圈。倏地身子往左微偏,左足前伸,右足微蹲。右手持着枪柄,左手前三指圈住枪杆,右手往后一拖,突然一个长蛇入洞,一支长枪平伸出去,枪头尺许红缨一根根裹紧枪身,与枪尖一般平直,向前面一个原有的木桩刺去。就在枪尖似点到未点到之际,倏地收将回来。只见他微颤处,抖起斗大的枪花,第二招斜柳穿鱼式重又刺向木桩。这回更不收转枪头,形势好似略一勾拨,倒转枪柄,迎头向木桩打去。眼见只离木桩分许不到,倏地将脚一顿,纵起有两丈高下。枪柄朝上,枪尖朝下,护住下路,跳过木桩。离地还有四五尺光景,将右脚搭在左脚上面,燕子三抄水式,身子借劲,又往上起有二三尺。倏地在空中一个怪蟒翻身,更不落地,连人带枪斜飞回来。枪尖略一拨弄,银龙入海势,重又向那木桩刺去。众人都以为许钺这一招把全身功力全聚枪尖,定要将这木桩刺一个对穿。谁知许钺枪尖才微微沾了木桩一下,好似避开前面什么兵刃似的,电也似疾地掣回枪尖,倒转枪柄往下一拨。紧接着一个风卷残花式,身子往旁一个大转侧,仍是右脚踏在左脚,借劲横纵出去。脚才落地,倏地将头往左一偏,猛回身将枪杆往上一撩。接着顺势将枪一裹,重又抖起大枪花,闪电奔雷似的刺到木桩上面。仍是微微一沾,倒转枪柄往上一架,倏地身子往后平仰下去,脚跟着地,一用力,斜着身子,一个鱼跃龙门式,往后倒纵出去有三五丈远近。倏地又是身子往右一偏,右手握紧枪把,左手扶着枪身,右脚往前,猛一上步,斜身反臂刺向前去。枪尖才到木桩,倏地松开左手,枪尖着地,并未看出右手怎么用力,那枪竟然抽了回来。枪近头处到了左手,左手更不怠慢,攥紧枪尖,向前面木桩迎头打去。看看打到木桩上面,又用悬崖勒马的凝力收住前劲,脚一使劲,倒拖着枪柄纵退出去有三五丈远近,做出正在危机一发、手忙脚乱的形状。猛地将枪尖交往右手,左手反拿枪柄,右手反拿枪杆,一个骇鹿反顾的架势回转身子。右脚在前,左脚在后,脚不沾尘似的,快如奔马,反身连上三步。连同手中枪,凤凰三点头,倏地往上一点,往下一点,然后当中刺到。这一招乃是许家独门夺命七招当中的回身三步追魂夺命连环枪法。不遇到劲敌当前,轻易不施展这一手绝招;一经使上,躲得了上路,躲不了下路,多少总得让敌人带点伤。原本枪为百兵之祖,许家梨花枪又从齐眉百棍中变化出来,兼有枪棍之长,所以名驰天下,独步当时。一晃过了五天,吕村并无举动。凌氏翁婿也逐渐痊愈。心源去请铁蓑道人,还是没有回来,却在岳麓山下遇见陆地金龙魏青。心源与他互谈别后状况,分手时节,便约他到戴家场去助一臂之力。魏青推说另有要约,不能前去,答词很是含糊。心源知道魏青素来为人耿直,见他言词闪烁,好生可疑。他同魏青,昔日本是同门师兄弟,后来心源学了剑术,魏青执意要拜他为师学习剑术。心源因自己剑术尚未学成,又不知侠僧轶凡能否允许,禁不起魏青纠缠不已,只口头上敷衍答应,魏青却认真行了拜师之礼,虽有师生之名,并无师生之实。谁知郭云璞是素来好色之人,来的那一天,在吕村遇见两个美貌的青衣女子,忽然大动色心,便用妖法将二人擒住。问起姓名,才知这两个女子是连他师父烈火祖师都不敢招惹的金姥姥罗紫烟的女弟子。知道闯了大祸,杀又不敢,放又不舍,便将这两个女子暂且监禁在鱼神洞内,洞外还用符咒封锁。谁知这两个女子竟会凿通故道,驾剑光逃走。郭云璞又急又悔又可惜,正在难受。忽听吕宪明擒来戴家场奸细,才知陈、罗二人偷袭戴家场的打算,好生不以为然,把吕宪明和陈、罗二人当面数说了几句,立逼着吕宪明将鱼神洞堵死。只要戴家场不来侵犯,不到二月初三不准交手。吕、陈、罗三人正在求他之际,怎敢违抗,只得照他的话去办。因是大年三十晚上,转眼天明便是元旦,不好杀人,把擒来的奸细拘禁起来,且等过了破五再说。那被擒逃去的两个女子,一个名叫女飞熊何玫,一个名叫女大鹏崔绮。从鱼神洞逃出之后,在山谷中待了两日,想设法取回崔绮失去的一柄宝剑。除夕晚上,许超进洞时,便隐身在他的后面,先抽空飞进吕村,在吕宪明房内将宝剑盗回。然后跑到许超被囚之所,用点穴法点倒看守的人,许超才得逃出龙潭虎穴。湘英还待要说气话,忽听云凤的未婚夫婿俞允中对许钺道:“听岳父说,许兄的家传枪法如此神妙,承许兄不弃,一一指示出来,小弟业已知其大概。许兄明后日便要长行,此别不知何时聚首。适才令弟所说的第七十三招,名叫跌翻九绝的招数,可肯赐教与我等一观么?”许钺道:“小弟所学梨花枪,虽是家传微艺,并无过分出奇之处,当着凌老英雄及黄、赵二位前辈,怎敢班门弄斧?俞兄定要看,若不献丑,倒显小弟拘泥。小弟一二日内便要长行,索性恭敬不如从命,将枪法从头练习一回,请诸位指教吧。”众人闻言,俱都赞同。湘英、云凤更是巴不得要看个究竟。这日因听凌操对大家谈起许家独门梨花枪如何出神入化,里面有二十四招反败为胜,尤为海内独步。湘英素来火爆脾气,听见什么马上就要学,当着众人,悄悄向许超使了个眼色,抽身出来。许超只得也借故出来,问她何事。湘英道:“刚才凌老前辈说,你们家的独门梨花枪那样神妙,趁这新年无事,你就教给我吧。”许超笑道:“贤妹说哪里话来。我家梨花枪诚然有名,不过我从小就离了家乡,没有得着真传,学个皮毛,还不如不学呢。贤妹要学,我请家兄教你,比我强得多,贤妹意下如何?”许超所说原是实话好意,谁知湘英因这几日许超同她疏远,也不似初来时常常陪她出去打猎玩耍,本已一肚皮不痛快,今日见猎心喜,顿忘前嫌,才使眼色唤他出来,以为自己同许超这样深的交情,他岂肯吝而不教?一听许超推在许钺身上,疑他看不起自己,故意推托,新恨旧怨一齐上来,不由心头火起,动了素来小性。心想:“我看得起你,才朝你请教呢。你明知我不爱求人,你不教倒也罢了,反叫我去求你哥哥。你打量我非学不可么?”想到这里,越想越有气,也不同许超再说什么,把脚一顿道:“好!你既然不会,我不稀罕学了!”说罢,满脸怒容,回身便走。许超知道戴衡玉父母双亡,只有这一个妹子,平时非常娇惯。见她生气,知她误会了,自己本想追上前去解释几句。偏偏凌云凤因见湘英出外一会儿没有回去,出来寻她,远远看见湘英和许超在那里说话。云凤人本细心,平日从湘英口中已听出她和许超感情甚厚,怕他们二人有什么避人言语,不便上前。正要转身退回,忽见湘英拔脚往后便走,许超又回了回头,正和自己打了个照面。觉着退回又是不便,只得迎上前来,反问许超看见湘英没有。许超见有人来,自是不便再追向湘英说话,只得答道:“适才我正和她谈话,现在到后面去了。”云凤道:“那我同你去寻她吧。”许超推说尚同众人有话说,让云凤自去。因为无意中得罪了湘英,好生闷闷不乐,径自回转厅房去了。大家见礼已毕,不便久延,一同走进了鱼神洞。女飞熊何玫见壁倒坍,业已出现了一人多高的大洞。那两个守洞的长工倒捆二臂,面贴着地,还在不住地挣扎。问起原因,知是黄、赵、许三人所为。便把众人叫过一边,悄悄说道:“山洞故道既已打开,小女子无须再去戴家场了。前日尚有一个同伴,因被妖道污了双剑,不能施为,现在前山相候。小女子此刻便要回转衡山,去禀明家师,来报妖道之仇。诸位请先回去,改日再见吧。”许超便请她到庄中,与白、戴二人相见再走。何玫道:“小女子暂不同去,尚有别情。此间石壁打开,如不设法善后,难免妖道不由此处到贵村骚扰。诸位且请回去,小女子准在两村正式交手前,到戴家场相见便了。”众人不便坚留,只得由石洞中往回路走来。才走不多远,忽听两声巨响。众人疑是吕村追兵赶来,恐怕何玫双拳难敌四手,一齐回转看时,适才被黄、赵二人用剑光斩断倒在地下的那面石壁,业已被何玫扶了起来,恢复原状,只剩下一个尺许方圆缺口。何玫在洞那边见众人回转,在缺口处观望,笑道:“我把这块山石依旧填塞,再用言语警告防守的人,叫他们说我们全未打此经过,以免又生枝节。这两个防守的人如敢走漏消息,定用飞剑取他们首级。诸位回去,只须谨守此洞,诸事忍耐,到时自有人前来相助。妖道妖法厉害,不可轻敌,要紧要紧!”说罢,将那守夜的人绑绳解开,用剑光逼他们搬运几块大石,连那缺口也一齐堵上。众人见何玫机警敏捷,益加佩服。直听到石壁那面毫无声息,才行回去。玄极、心源见他二人说话一样,知是实情,也不难为他们,只将他二人捆上,问明吕村路径,撕了一块棉衣将口堵上。同了许钺,直向洞外走去。这时天已微明,因是大年初一早上,吕村居民接财神放爆竹的响声,远远随风吹到。这洞口位置在一座悬崖底下,出洞之后,对面数十丈山崖陡立,从上到下,俱有人工凿成的石级,形势非常险峻。三人越过了这一条干谷,飞上对面悬崖,立在上面一看,一片大山原现在前面,左有溪流,右有高山,颇具形胜。三人知道许超既然在夜间被擒,吕村必然加紧防备,不敢造次。因许钺不会剑术,决定留他在此守望接应。黄、赵二人却乘敌白日无备之际,飞进村去,救了许超回来,再作计较。凌操之女凌云凤和戴衡玉的妹子戴湘英,竟相处得比自己手足还亲热,行止坐卧俱在一起。戴衡玉原有心将妹子湘英嫁与许超为妻,因为村中多事之秋,总未向二人正式提起。许超在众人当中,年纪最轻,与湘英原说得来,只是二人都爱逞强,有些小孩子脾气。许超起初原和湘英常在一起,耳鬓厮磨,不知怎地会看出衡玉要将湘英许配于他,得妻如此,心中虽然十二分愿意,表面上却因此避起嫌疑来。有时湘英约他到山中去追飞逐走,许超总推说强敌密迩,大哥既不在家,一旦有事,需人时节,岂不误事?湘英在正月里约了许超几次,都被他推托过去,心中未免不快。幸而凌操病好,每日同凌云凤玩在一起,非常莫逆,才算没有同许超计较。许钺把夺命七招练过之后,又将一百零八招梨花枪法连同跌翻九绝次第施展出来。只见挑刺勾拨,架隔剔打,蹿高纵远,应心得手。有时态度安详,发招沉稳;有时骇鹿奔犀,疾若飘风。使到妙处,简直与身合而为一,周身都是解数。在场诸人都是行家,漫说俞允中,就连凌操与黄、赵两个剑侠,也都佩服不置。只看得湘英两手抓紧云凤,张着樱桃小口,睁着一双秀目,连大气也不敢出。直到许钺将枪法使完,收了解数,立到当场,道声“献丑,请诸位前辈指教”时,这才大家围上前来,欢声四起,个个叫好不置。便打算在暗中冷不防擒一个回来,审问吕村虚实。谁想这些人当中有一个名叫金头狸子吕四的,手底下着实了得,发觉许超从黑暗中掩来,招呼众人一拥齐上。这些人到底不是许超对手,被许超伤了好几个。正要趁空捞他一个回来,偏偏遇见吕村的庄主火蝙蝠吕宪明同罗九来查看洞路。那罗九是万里飞虹佟元奇的徒弟,剑术并未全成,就被佟元奇看出他心术不正,赶下山来。虽然算不得剑仙,内外功均到了上乘,已足够许超对付。何况那火蝙蝠吕宪明是华山烈火祖师徒弟,飞剑、法术都有点根底,许超如何能是对手。幸而吕、罗二人要擒活口,没有伤他性命。许超人甚机警,见吕宪明放出飞剑,急中生智,忙说:“你们不必相逼,自愿束手就擒。”从鱼神洞出去时节,吕、罗二人先行纵上对面山崖。许超在后,趁众上山忙乱之际,暗用气功挣断绳索,故意装出要逃的神气,三拳二脚将身旁的人打倒。抽空掏出怀中救命信号,觑准山崖转角的山石上面掷去。等到吕、罗二人回身,众人二次将他擒住时,他的信号业已发出。吕宪明倒还光棍,并没有凌辱许超,将他押进村中。刚刚走出鱼神洞不远,白、戴二人因众人去了一夜不见回转,业已发出紧急号令,将合村埋伏安置妥帖,迎上前来。见四人俱能安然回转,心中大喜,留下戴衡玉在洞外防守,一同回庄。回到凌操房中,谈起经过。原来昨晚白琦发现许钺走后,正要派人去寻,忽然广场前面山峰上总守望台来人飞报,说看见许超发出的救命信号。这救命信号也是白琦发明的一种火箭,里面装有火药机关。用时只消取出,朝山石上一撞,无须点燃,便能发火,升起一二百丈高下,发出五色流星,不到最紧要关头,轻易不许施放。白琦接着报告,知道如果鱼神洞发现敌人,必定有号灯传信。如今许超发了救命信号,定是在偏僻地方遇见了什么厉害敌人,身受重伤。当下忙问救命信号升空地点。总守望台报信人道,看那信号,好似在从前通吕村的故道那一方面发出来的。白琦闻信,猜是鱼神洞故道已通,许超涉险遭难,便同大家商议救援之策。玄极、心源齐声答应愿往。白琦知他二人俱会剑术,此去必能胜任,连忙点头称谢。一面下令全村准备,亲送二人出来。玄极、心源循路到了鱼神洞,问明防守的人,知道许氏弟兄先后进去,急忙跟踪而入。到了里面,遇见许钺已将石壁下面石头移开,探头向外张望。黄、赵二人因知许超危急,忙用剑光将石壁斩开,同了许钺出洞,许超已被何玫救转。努力加载中...蜀山剑侠传 : 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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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卷二卷三卷四卷五第二一○回 闭户读丹经 明霞丽霄开紫府 飞光摇璧月 朵云如雪下瑶池卷六卷七卷八后记
卷五第二一○回 闭户读丹经 明霞丽霄开紫府 飞光摇璧月 朵云如雪下瑶池白云大师笑道:“这一层,大师兄和掌教师弟已经想到,并且白、朱二位道友带来紫云宫无数神沙,千万间金庭玉宇,弹指即成。只是白、朱二道友送这珍奇神妙的礼物,意在为仙府添一奇景,准备到时故作惊人之笔,不欲事先泄露,更不愿给对头们住那么华美精妙的楼阁。本洞石室不下数百间,足敷应用。又因来宾不论何派,均是道术之士,稍有掩饰,便被识破,反而贻笑,弄巧成拙。既备下这好屋宇,一切几榻陈设均须相配,才显出仙家富贵,气象万千。尽管来宾并不一定真需寝室,一切几榻设备均须一律齐全。屋宇容易,这些东西仓猝间却没处弄去,假的又不能用,也不便以尘世中的俗物充数。借的地方不是没有,无如用的人多是妖邪一流,如何好向人家开口?掌教师弟连日谨慎虔诚,一意准备开读先师法谕,主持根本大计,把此事视为寻常。好在洞中设备已早齐全,未以为念,把款待来宾居处,由妙一夫人掌管。虽然打算简便一些,就着本洞各石室原有设备款待,因算出有位仙宾来此,锦上添花,尚还未定呢。”这少女名叫朱鸾,乃金钟岛主叶缤第二弟子。这次听说峨眉开府盛典,本就心切观光;日前又和同门打赌,吃了将,借着寻师报警为由,想到峨眉开开眼界。来时凭着一股勇气,自觉有词可借,一味加紧飞驰,惟恐不能早到。及至被追云叟拦住一说,忽然想起:“师父法令素严。乌鱼礁四十七岛妖人乘虚来犯之事,师父在岛时已经知道,并未放在心上。行时曾说,和峨眉素无渊源,此次前往观光,乃是谢师叔引进,所以门人不便带往。自己一时和同门负气,冒失前来,到得如是时候也好,偏又早到了两天。万一师父生气,迫令回去,热闹看不成,还被说上两句,岂不丢人?”想到这里,不由又急又气,又不便中途回去,不禁作难起来。同时那古神鸠迅速立起,呼的一声,茅棚整个飞起,直上高空。身于立即暴长十余丈,飞将出来,一声厉啸,飞扑上前。张开丈许大小的尖钩铁喙,喷出笔也似直一股紫焰,长虹吸水般,首先射向前面碧涛之中。只一吸,便把那些极污秽,频年聚敛无数腐尸毒气、污血阴秽以及万千凶魂厉魄合炼而成的碧磷砂,全数吸了进去。跟着伸开那大约丈许的钢爪,便向徐完师徒抓去。说也奇怪,众妖徒多是生魂炼成的形体,能分能合,寻常的飞剑、法宝俱不能伤,可是被神鸠那带着乌光黑气的利爪一抓,便被裹住。再张开铁喙一啄一吸,立化黑烟,吸入肚内。当前两妖徒骤不及防,首先了账。众人闻言,早看出朱鸾假公济私,借题来此,追云叟有心逗她发急。但知此老最喜滑稽,性情古怪,不便插嘴。后来还是金姥姥见她惶急可怜,笑对追云叟说:“闻说杨道友前生便是令夫人凌道友转世,与叶道友两世深交,日前已在元江相遇,近由龙象庵一同来此,不知到了没有?峨眉开府,亘古未有之盛,难怪他们这些后辈俱都千方百计想来观光。此女不远万里来此,少时叶道友如有责言,我们大家代为关照如何?”追云叟道:“姥姥你莫弄错,她是因为妖人作祟,向叶道友报警来的。如是专为观礼而来,我和朱矮子是总知宾,不问来人是甚路道,早按客礼相待,接了同行。凭她师父是谁,不等礼成以后,是不放走的了。我知叶道友门下四个弟子,倒有两个和我有渊源。内中一个还是以前那老伴没转世时,由血胞里给抱去的。我知她是谁?我和叶道友又没甚交情,以前只是内人单独和她来往。要是个不相干的,谁耐烦去舍这个老脸?”红药自从媖姆师徒一来,心念师门厚恩,又知会短离长,本就万分依恋。无如仙宾众多,俱在洞中聚集,除奉命轮值者外,门弟子无事不敢擅入。只逐走妖鬼徐完复命时,匆匆拜见。虽随众同门辞出,心仍恋恋,只在门外守候,难得离开一步。巴不得随侍在侧,稍解怀慕。妙一夫人和媖姆师徒早就看出,心颇嘉许,俱是有意成全。红药只图多和师父、师姊亲近,并未想到能有好处,闻召大喜,连忙赶进。媖姆笑对妙一夫人道:“此女天性至厚,福缘也复不恶,今归贵派门下,自是她的仙福。只惜此女根基禀赋稍差,尚望道友加意栽培呢。”妙一夫人道:“老前辈法力无边,稍出绪余,她便受用无穷。后辈今日令她随侍,也是仰望老前辈赐以殊恩,有所造就呢。”媖姆道:“此语尚不尽然,法与道不同。贵派玄门正宗,异日循序渐进,自成正果,年时反倒无多,愚师徒论法术,自不多让,论起道行,终因起初驳而不纯,欲速不达,在辛苦修为了几百年,迟至今日,始能勉参上乘功果。一样成就,却不如贵派事半功倍,既速且稳呢。长一辈的不说,即以连日所见众门弟子,入门才得几年,哪一个不是仙风道骨,功力都有了根底?此岂别派门人所能梦见?我既救度她一场,她又如此纯厚,不忘根本,自是不能忘情,无所加惠。但我师徒所赐,只是身外之物与御敌降魔之功,至于仙业造就,仍要仗诸位新师长呢。”妙一夫人道:“老前辈一再垂嘱,后辈敢不惟命。”姜雪君笑道:“是时候了,夫人请延嘉客去吧。”本门晚一辈的,男的是:诸葛警我、岳雯、严人英、金蝉、石生、庄易、林寒、白侠孙南、石奇、赵燕儿、杨鲤、龙力子、七星手施林、神眼邱林、苦孩儿司徒平、铁沙弥悟修、黑孩儿尉迟火、云中鹤周淳、易家双矮易鼎和易震、南海双童甄艮和甄兑、独霸川东李震川、灵和居士徐祥鹅、周云从、商风子、章虎儿、张琪、黄玄极等;女的是:齐灵云和霞儿姊妹、李英琼、余英男、秦紫玲和寒萼姊妹、墨凤凰申若兰、女神童朱文、女殃神郑八姑、周轻云、女空空吴文琪、红娘子余莹姑、女神婴易静、廉红药、凌云凤、裘芷仙、章南姑、郁芳蘅、李文衎、万珍、云紫绢、陆蓉波、金萍、赵铁娘,以及由金姥姥罗紫烟转引到本门的女飞熊何玫、女大鹏崔绮、美仙娃向芳淑等。各收了法宝,忙赶过去一问。癞姑道:“这不妨事,谁叫它心狠口馋,差点没被阴雷打死。现仗佛光和它自有内丹,只一日夜,便可将身受阴毒炼化复原了。那粒妖珠已被我代为收存,等到了仙府,交它主人。”众人一看,只是龙眼大小一丸白骨,上面满是血丝,隐泛灰白光华,不想如此厉害。谁知阵中禁制虽阻不住他,如想前进,却被一重佛光阻住,无论飞左飞右,飞得多高,只要往峨眉一面便被阻住。这才省悟,敌人埋伏以外,还另约有佛法高深的能手,用佛家须弥神光将前路阻住。知道厉害,不敢硬闯,急怒交加,退将下来。瞥见阵中雷火乱发如雨,打得那些恶鬼欲前又却,无法进攻。同时手下妖徒又吃小癞尼暗算了一个,受伤退下。当时恨到极点,便朝癞姑扑去。说时迟,那时快,心念一定,立率妖徒恶鬼往外飞遁。那逃得稍慢一点的,吃米、刘二人催动禁制,施展法宝,四面夹攻,多被雷火、宝光击散,做了神鸠口中之食。一任妖鬼逃得多快,也伤亡了不少。刚将妖徒恶鬼冲出阵外,神鸠已经追来。不再顾阵外还有什么埋伏,把满口鬼牙一错,重又回身。迎着古神鸠,猛将口一张,喷出一团鸡卵般大小的暗绿光华,照准神鸠打去。这是妖鬼运用玄阴真气炼就的内丹,能发能收,可分可合,比起九烈神君的阴雷还要厉害得多。神鸠贪功心狠,哪知厉害,眼看上当。恰巧癞姑与仙都二女一由地底穿行,一由空中飞到佛光左近,用洞灵筝裂石开山,先后由地底冒将上来,见妖鬼已经惨败逃出,便助米、刘诸人向前追杀。癞姑识货,知道妖鬼回头,必下毒手。一见暗绿光华喷出,忙喝:“此乃妖鬼内丹炼成的阴雷,神鸠小心!”因是开府期近,那本在仙府坐镇以及陆续到来的,或是奉命出外,去而复转的老一辈中人物是:峨眉掌教乾坤正气妙一真人夫妇、东海三仙中的玄真子、嵩山二老追云叟白谷逸和矮叟朱梅、髯仙李元化、成都碧筠庵醉道人、近年移居西天目山的坎离真人许元通、罗浮山香雪洞元元大师、云灵山白云大师、陕西大白山积翠崖万里飞虹佟元奇、云南昆明开元寺元觉禅师、贵州香泉谷顽石大师、黄山餐霞大师,以及神驼乙休、媖姆、姜雪君、青囊仙子华瑶崧、金姥姥罗紫烟、黄肿道人、伏魔真人姜庶、李宁、杨瑾、叶缤、步虚仙子萧十九妹等。朱梅率众弟子陪着正要走时,遥见东南天边飞来一条彩虹,其疾如电,似往峨眉后山飞去。快到众人头上,金姥姥笑道:“这是何方道友?遁光如此眼生。做客观光,心急作甚?”朱梅笑道:“你没见适才仙都二女还要急呢。来人大约是海外散仙的弟子。”追云叟接口道:“我看许有甚急事。齐道友等闭洞参拜,仙府除了外客,多是后辈,待我接他下来,问有何事。”说时,彩虹已经飞远,追云叟将手一招,便自飞落。见来人是个绝美秀的少女,飞行正急,突被人无故行法降落,老大不快。见了众人,秀眉一耸,嗔道:“我自往峨眉仙府寻我师父,并参见诸位前辈仙长,你们无故迫我降落,是何缘故?”追云叟笑嘻嘻正要开口,石玉珠最喜结纳同道,见这少女年约十六七岁,美秀入骨,英爽之中却带着几分天真,动人爱怜。听她说话颇傲,知道二老脾气古怪,恐其无知冒犯,忙代引见道:“这便是齐真人的好友,嵩山二老中的白老前辈,适才在此驱除妖鬼。我等俱往仙府观光,为佛光所阻,在此少候。现正要走,因见道友飞行特急,恐有甚事,故此招下问询,原是好意。道友令师是哪一位?”少女闻言,立即回嗔作喜道:“家师姓叶,在海外金钟岛上修炼。因闻左近乌鱼礁四十七岛妖人,有乘家师远游,约同来犯之事,赶来禀告。不知诸位老前辈与诸位道友在此,言语不周,尚乞原谅。”妙一真人等本门诸长老俱在以前长眉真人收藏七修剑的中洞以内,闭洞开读仙示,准备施展仙法,开辟五府。太元洞内只有妙一夫人、元元大师、顽石大师等本门几位女仙,陪了媖姆师徒、青囊仙子华瑶崧、神驼乙休、叶缤、杨瑾等仙宾在内谈说。后辈来客俱由齐灵云、岳雯、诸葛警我三人为首,率领一干暂时没有职司的男女同门,分别接收礼物,陪往别室相聚,或往仙府各地游览。二老率众人入内,宾主分别见礼。归座之后,众弟子也各上前参拜复命。妙一夫人嘉奖了几句,命将神鸠留下,紫玲、金蝉领众弟子,除有事者外,各去别室相聚。媖姆笑道:“乙道友意思甚妙。我也索性成全你,早免这场苦痛,好去和你那几个同伴仙禽说笑闲谈吧。”随说,把手一招,神鸠便纵向媖姆手腕之上,目视乙、媖二人,大有感谢容色。媖姆道:“叫你复原容易,再遇妖孽,如要抓他,一下便须抓死,免留后患。你的劫难尚不止此呢。”随伸手连抚神鸠全身,忽然往起一抓,便见尺许大小一片暗绿色的腥烟随手而起,似是有质之物,聚而不散。姜雪君在旁,忙道:“师父,给弟子吧,不要毁掉,将来也许有用。”媖姆笑道:“你也真不嫌污秽,你要便自己收去。”雪君笑道:“还请师父使它还原才好,省得又用东西装它。”媖姆笑道:“你真是我魔星。”说时,手指尖上忽起了五股祥光,将那一片腥烟裹住,略转一转,祥光敛处,变成米粒大小十五粒碧色晶珠。雪君接过,塞向法宝囊内。同时神鸠也疾苦全消,朝着乙、媖、杨三人,长鸣叩首致谢。在座诸仙均爱仙都二女,留在室中奖勉了一阵。妙一夫人特将李英琼及易静二女唤进,命领二女各处游玩,俱各欣喜辞出。不提。外客方面,以及打算另立宗派,未将门人引进到峨眉门下的是:青城山金鞭崖矮叟朱梅的门人长人纪登、小孟尝陶钧,伏魔真人姜庶的门人五岳行者陈太真,西藏派穷神怪叫花凌浑的门人白水真人刘泉、七星真人赵光斗、陆地金龙魏青、俞允中,素因大师及其门人戴湘英,玉罗刹玉清大师及其门人张瑶青,武当山半边老尼门下武当七女中的照胆碧张锦雯、姑射仙林绿华、摩云翼孔凌霄、缥缈儿石明珠、女昆仑石玉珠,屠龙师太的门人癞姑,小寒山神尼的门人、谢山的义女仙都二女谢琳谢璎,金钟岛主叶缤的门人朱鸾,步虚仙子萧十九妹的门人梅花仙子林素娥。叶缤随令朱鸾回话。朱鸾见师父面色微沉,方在心慌。追云叟朝杨瑾使了一个眼色。杨瑾先未留意到她,定睛一看,忽然想起前生之事。未及开口,朱鸾已照追云叟所教的话,一一跪陈。杨瑾忙将她唤起,接口问道:“此女当年的事,姊姊还没对她说么?”叶缤叹道:“自闻贤妹开元寺兵解之讯,心如刀割。因在事前毫无闻知,否则此劫也并非躲不过去。先颇悔恨,后来才知恩师有意成全,心才平些。自知力薄,她那仇人近来颇知敛迹,党羽又多乌鱼礁群邪,恐树敌太众,一击不成,反致偾事,延迟至今。意欲候到贤妹转世相见,再作计较。此次重逢,尚未归岛,所以还未对她说明。她那仇人虽未奉齐真人请柬,既来观光,终是外客,如何可以在此生事?我看此女虽然亲仇时刻在念,但她适说并未告知同门,推说四十六岛妖人将要来犯,寻我报警。只恐先并不知仇人要来,志在观光,受别位道友指教,改了主意,也未可知。我意由她在此,候我同归,暂时还是不与明说,事后再作计较的好。”朱梅笑道:“叶道友怕给主人惹事,这并不然。这些不请自来的,好人不是没有,但多是心存叵测。到后见事不行,便知难而退,稍有可乘之机,立即兴风作浪。真是可恨已极!这里主人决不怕事,但告令高足无妨。”叶缤还是不肯,一面婉言谢却,一面严嘱朱鸾,即便有人指点,不奉师命,也不许妄动。乙休、二老只是微笑不言。朱鸾虽觉委屈,总算观光之愿已遂,说完了话,便由旁侍女弟子领了出去。沙、米二小同了神鸠伏身棚内观战,早就跃跃欲试。米佘胆子最大,更是心急,几番欲出,俱以子正未至,吃沙佘阻住。及见众人危急,又到了预定时辰,便对沙佘道:“时至事危,再不出援,如被妖鬼得胜,禁制一破,现出茅棚,一样也隐不了身。我们初上仙山,何不冒一点险出去,也显得我们同门义气?”那只古神鸠已有多年不啖生魂,也恨不能早飞出去,闻言作势欲飞,将头连点。二人再往外一看,米、刘诸人已渐败退,面现惊惶。一时情急,刚将芬陀所赐二宝放起,各化成一团金光,一弯朱虹,飞身出去,便一声雷震,号令发动,正是时候。妖鬼本来玄功奥妙,先为二女所伤,只是一时疏忽,不及防御,当时吃了点亏。情知敌人厉害,万无胜理。而且不知神鸠重伤,只是勉力挣扎奋斗。以为再复成形,难免追逐,佛光护体,阴雷无功,有败无胜。又听空中鬼嗥惨厉,知道仇敌上面还有埋伏。休说手下妖徒,便那万千凶魂厉魄,也经自己多年苦心搜罗,摄取祭炼而成,好容易得有今日,如被一网打尽,异日复仇更是艰难。情急悲忿,不敢恋战,就势放下几段幻影,连原身都未收合一起,便自向空遁去。妖鬼遁逃,最为神速,众人就追,也追他不上。神鸠神目如电,虽然看出,身中邪毒,已难支持,退了下去。等癞姑在旁识破,妖鬼早飞到空中,数段残魂,一凑便合,复了原形。四下一看,对方虽只几个少年男女,所用法宝如天遁镜、七修剑、修罗刀、太乙五烟罗之类,几乎无一不是妖鬼的克星。尤其是各有至宝护身,无隙可入,满天奇辉异彩,上烛霄汉。只杀得妖徒恶鬼纷纷伤亡,能逃走的不到一半,余者也正危急。自己已经上当,连失内丹、异宝,惊弓之鸟,不敢再用阴雷,以免又耗元阴。没奈何,只得强捺毒火,咬牙忍痛,一声号令,拼舍却为太乙五烟罗所困的一些妖徒恶鬼,施展玄功,化成一片妖云,护住残余鬼众,遁往北邙山而去。朱梅随用千里传声,将金、石等四人唤往峰上,命石生传示米、刘诸人分别回山。百禽道人公冶黄道:“乙道友说得极是。我就知道有好些异派能手,特意在期前两三日赶来,相机作怪。他以客礼而来,不是公然反面,主人自不便和他明斗。既有诸高明之士在此,乐得装作不知。由诸位来客各自认定来人,分别相机应付。主人不动一点声色将他打发,并还显得岳负海涵,大度包容,岂非极妙?依我看,仙府美景甚多,行止坐卧无地不宜,几天工夫,何必要甚栖息之所?简直主人无须作陪周旋,这里只作为来宾初到,与主人相见之地。不论来人长幼辈分,见过主人,便可随意游散。另外再择空旷之处,或是山巅水涯,景物佳处,驱遣六丁,暂时建造出数十处居室,设备整齐,以为这些介乎敌友之间的人们下榻之需,以示我们接待周详,起居安适,免得枭鸾并集,都住在一处。”众人闻言,齐声赞妙。这一场恶斗,虽只两个多时辰,到的仙宾却是不少。计有矮叟朱梅的师弟伏魔真人姜庶同了门下弟子五岳行者陈太真,金姥姥罗紫烟同了门下弟子女飞熊何玫、女大鹏崔绮、美仙娃向芳淑,江苏太湖西洞庭枇杷村隐居的散仙黄肿道人,武当山半边老尼门下武当七女中的照胆碧张锦雯、姑射仙林绿华、摩云翼孔凌霄、缥缈儿石明珠、女昆仑石玉珠等十二位外客。有的因本门诸长老交厚,先期赶来观光,就便襄助一切;有的是借着送礼,在其师未到以前先来观赏仙府美景,顺便结纳小一辈的教外之友。至于峨眉本派赶来的,是云灵山白云大师元敬,同了门下女弟子郁芳蘅、万珍、李文衎、云紫纳师徒五人。正谈说间,石生忽自空中飞落,令众陪了三位来客返回仙府。并说适才对敌这一会儿,还来了好几十位仙宾,因被芬陀佛光所阻,吃白、朱二老在对面高峰接住,陪同观阵,今已飞往仙府。杨瑾说:“众仙聚谈,神鸠不宜在此,最好仍交沙、米二小,择一静室调养。”乙休接口道:“此鸟今日居然给妖鬼一个重伤,使它大伤元气,功劳不小,不要亏负了它。我生平不喜欢披毛戴角的玩意,独于这里的神鹫、神雕却是喜爱,这只古神鸠尤为投缘。令师想使它应此一劫,故此任其身受阴雷寒毒,一粒丹药也不肯给,我偏不信这些。昔年为一好友,受了轩辕老怪阴雷之灾,曾向心如老尼强讨了几丸专去阴雷之毒的灵药,不曾用完,恰有几丸在此。待我送它一丸,医好了它的苦痛,再令人领去,与它两个鸟友同在一起。它们俱是通灵之物,也无须人看守,包我身上,决没有事。我知那两个小人生自僬侥之野,好容易遇到这等福缘,正好任其到处游赏,饱点眼福。何苦给他们这苦差使,守在室内,不能离开?”说罢,便递了一丸色如黄金的灵药过去。神鸠这时伏身杨瑾膝头上,正在通身酸痛、麻痒、寒颤,难受万分,闻言猛睁怪眼,张口接住,咽了下去。徐完以前虽曾闻说白阳山古妖尸鸠后无华氏父子所豢神鸠,生前便具啖鬼之能,又在陵墓地底潜修了数千年,越发成了恶鬼的克星。但一想到自己师徒道法高强,此鸟连几个峨眉后辈俱敌不过,无甚可畏。后又闻说擒鸠的是芬陀再世爱徒凌雪鸿,也只以为此鸟至多能啖那些无主幽魂,不足为异,一时疏忽,没放在心上。这时正在凶焰高涨,自料转眼得手之际,猛瞥见对阵两个仙风道骨、通身佛光绕护、各指着一道朱虹的道童突然出现,才知敌人身后还有一层埋伏,斗了半日,竟未觉察。方自愧忿,未及施为,猛又听阵外一声雷震,紧跟着轰隆一声,一座茅棚倏地掀起,直上高空。由棚内飞出一个大雕般的奇形怪鸟,才现身,便暴长了十余丈,周身俱有五色烟光围绕。尤怪是五色烟光之外,由背腹到嘴边还隐隐盘着一圈佛光。瞪着一双奇芒四射,宛如明灯,有海碗大的怪眼,爪、喙齐施,势疾如电。一照面,先把千重碧焰吸进了肚,紧跟着两个爱徒又自送终,声势猛恶,从来未见。妖鬼做梦也未想到古神鸠如此厉害,不由惊急忿恨,一时俱集。又见门下妖徒恶鬼纷纷伤亡,敌人的神雷、法宝、飞剑更是连珠飞来,后出现的两童所用更是佛家降魔之宝,稍差一点的妖徒遇上,便被朱虹斩断。真气一散,敌势又甚,匆迫中,不及遁回凝合成形,吃神鸠所喷紫焰飞来,卷住往回一吸,立被吞入腹内,晃眼又断送了好几个。情知遇见克星,万难讨好,把心一横,一面暗发号令,命众妖徒收转恶鬼,速用本门遁形之法,随着自己往来路冲出阵外,遁回山去;一面拼着损耗数十年苦炼之功,运用玄功,再取神鸠的性命。如能除去此鸟,再凭自己一人,与敌一拼。乙休笑道:“两个矮子话倒不差,只是齐道友和我们商议时,他们没在此,没有听见罢了。”妙一夫人道:“此次开府,不知多少阻难,如非诸位道友前辈鼎力相助,事情正难意料呢。事虽议定,还是乘着外人一个未来,早些准备为是,省得他们来了,看出我们先有厚薄之分,多生恶感。”乙休笑道:“这些旁门中的蠢物,谁还怕他不成?如说歧视,我先不住此洞,径去仙籁顶小洞穴内栖身好了。”妙一夫人道:“那洞高只容人,大才方丈,地甚狭隘,如何可容仙屐?”乙休笑道:“那洞虽小,位居半崖腰上,独具松石之胜,飞瀑流泉,映带左右。尤其洞外那块磐石和两个石墩,恰似天生成供我下棋之用,既可拉了令高足们据石对弈,又可就便照看我新辟出来的通路,免被妖人混进,朱矮子说我冒失。”追云叟原是一见便知此女来历,别有用心,并非专为作耍。闻言哈哈笑道:“你在叶道友门下五十余年,可曾对你说过你隐藏发际的朱纹来历么?”朱鸾答说:“弟子也曾问过,并还请问仇人姓名下落,家师均说须等凌恩母转世,始能见示。弟子因恐仇人早死,当时想起还在着急呢。”追云叟道:“你那仇人,哪得便死?日内便要来此赶会,凭你这点本领,决非对手。你那凌恩母已经转世,现改名杨瑾。她前因分毫未昧,道法反更高深。等她到了峨眉,你可问她,自有计较。令师现在峨眉,你见时如照适才所说,她必当你假公济私,擅自离山,也许令你回去,这热闹就看不成了。你可说日前在岛上闲眺,遇我走过,说起你那大仇要往峨眉观光,为此拼受责罚赶来。再有你恩母为你说情,就不会令你走了。下次见人,不可再如此狂妄,凡事须等问明来历再说。”妙一夫人随即辞出,默运玄功一算,来人已在途中。便命轮值弟子召集全体门人,除有职司者,一齐出迎。众弟子已早得信,齐集洞外候命,闻呼立至。在室诸仙客,多知来人是千年前人物,闻名已久,从未见过,俱欲先睹仙仪为快。当下除乙休、公冶黄外,俱由妙一夫人为首,率领长幼两辈群仙,算准到的时刻,迎将出去。原来阵中诸人多出身左道,识得厉害,互相联合在一起,只把雷火连连发放,以待时机,只守不攻,又在法宝、仙法护持之下,妖鬼无隙可乘,简直奈何不得。只癞姑一人自恃具有降魔法力,不畏邪污,不时在法宝、神光护身之下,乘机出没,伤害妖徒恶鬼。正在兴头上,忽见妖鬼徐完由隐复现,知他动作如电,便留了神。可是疾恶之性和其师当年一般激烈,见了便难容忍。恰值有一妖徒贪功心切,妄想乘机冒险,摄取袁星真魂,吃癞姑看出。知众妖徒均有徐完妖幡上分出来的紫焰护身,前侧面不能伤他,冷不防遁入土内,到了妖徒脚下,倏地冲出,扬手一团雷火,打得妖徒身受重伤,几不成形,败退下去。癞姑方觉此法妙极,眼看白影一晃,妖鬼临头。先飞起一团灰白色的冷焰,紧跟着右手一扬,又是千条惨碧绿光同时射到。这是徐完多年心血炼就的阿鼻元珠与碧血灭魂梭,不遇大敌,轻易不用,厉害已极,如换一人,不死也必重伤。癞姑却极机智,深知妖鬼难敌,早有戒心。知道敌人不是不知自己有宝光护身,善者不来,一见便纵神光往上飞去,端的迅速已极。本意还拿不定此宝深浅,没想遁走,打算暂避头阵,看明来路再说。哪知敌人追逐更快,差点没被打中。身外宝光只被碧焰扫着一点芒尾,立即激灵灵打了一个寒噤,知道不妙。自恃通晓禁法,能冲出阵,忙即升空欲往峨眉遁去。如法施为,竟然无效,身后妖光阴寒之气已经袭近。百忙中飞星下射,往下飞落。青囊仙子华瑶崧问道:“道友来时,可曾见着洞口有一穿着麻衣冠的道者么?”颠仙道:“是司太虚么?这位道友近来实已痛改前非。来时曾见他和白、朱二老在伫云亭内聚谈,好似商量甚事。匆匆相见,我正要走,朱道友将我唤住,令转告诸位道友,说他和司道友要往本洞上面去办一事,办完即陪司道友同来。说罢,三人一同隐形飞去,因和诸位道友相见问话,还未顾得说呢。”一会儿到了后洞门外,时当子夜。云净天空,月明如昼,清辉广被,照得远近峰峦林木、泉石花草,都似铺上了一层轻霜。天空是一望晴碧,偶有片云飞过,映着月光,玉簇锦团,其白如银。右有群山矗立,凝紫黄金,山容庄静。左有危崖高耸,崖顶奔涛滚滚,浩无涯际,闪起千万片金鳞,映月而驰。到了崖口,突化百丈飞瀑,天绅倒挂,银光闪闪,直落千寻;钟鸣玉振,宏细相融,汇为繁籁,传之甚远。更有川藏边界的大雪山遥拥天边,静荡荡地雪月争辉,幻为异彩。端的景物清丽,形势雄奇,非同恒比。朱鸾先听提起凌雪鸿,本就心动,未及开口。闻言猛想起:“听师父说,我自己乃师父好友凌雪鸿的晚亲。生才三日,便全家死难,多蒙凌雪鸿得信赶来,由一恶奴手中将自己救下。因她也是劫运将临,恐怕不能终始其事,特意送往小南极,转托师父教养。不久她便在开元寺兵解坐化。每一想起救命深恩,日常乞求上天,盼她早日转世相见,终无音信。不料竟来峨眉,还与师父一起。她前生的丈夫正是这位老前辈,怎倒忘却?照这语气,分明是怪自己荒疏失礼,一见先就出言冒犯,又未自报名姓所致。”念头一转,忙即乘机改口道:“弟子朱鸾,只为观光心急,又不知是前辈尊长在此,诸多失礼,千乞老恩伯恕过这不知之罪吧!”随说,便即跪拜下来。二人走后,郑颠仙径去寻找玉清大师,商量前事。不提。言还未了,神鸠已快吸到口边,忽然警觉,忙张大口一喷,飞出一团栲栳大的金光,迎头一撞。绿光立即爆散,却不消灭,随着徐完心灵应用,避开正面金光,化为一蓬绿雨,朝神鸠全身包去。神鸠仗着机警,将暗含口中的一粒牟尼珠喷出,没有妄吸入肚,炸伤肺腑,免去大劫。却没料到阴雷散后,妙用犹存,得隙即入,迅速非常。等到觉出不妙,将身上一百零七颗牟尼珠齐化金光飞起,围绕全身,一片爆音过处,绿雨化为腥风消灭时,已吃阴毒之气乘隙而入。虽只少许,又非要害,一经察觉,便运用玄功,暗中抵御,不使阴毒之气深入骨髓,受伤已是不轻了。总算生性强悍,依旧奋力扑上前去,毫未退缩。群仙言笑晏晏,不觉子夜将近。媖姆大师和姜雪君便起身告辞道:“子时一过,崔、凌二位道友便陪仙宾同来,顷刻之间,便增建出好些楼阁亭树。此与幻景不同,明灯丽霄,彩云匝地,为仙府生色助威不少。异派中人到此,便吓也吓他一跳。只借仙山楼阁一经建成,妖邪便接踵而至。愚师徒尚须准备,不复随同诸位迎候,须俟仙府宏开,始能晤对。咫尺缘铿,稽此良晤,见时烦代为致意吧。”妙一夫人知道少时与凌浑、白发龙女崔五姑同来的这几位散仙,虽与众人无一相识,但是得道已近千年,总算是前辈中人。媖姆不愿随众出迎,又不便当众自高。仙府行即多事,委实也须先做准备,正好借题退去,自归净室,准备应付。忙即称谢,亲自陪往后洞净室之内。一面唤来廉红药,令在室内随侍候命。妖鬼一见阴雷打中神鸠,直如未觉,反现出一身佛光,将阴雷破去,白伤耗了好些元气。这才觉出凶多吉少,有了畏心。敌人一个未伤,就此撤退,终究不甘。一眼看到对阵除那先遁走的癞姑重新出现外,又添了两个仙根仙骨的少女,报仇之外,顿起贪心。一纵妖光,避开正面神鸠来势,随手发出阿鼻元珠。意欲出其不意,一下将二女打倒,摄了生魂就逃。哪知二女正想用法宝伤他,惟恐又发阴雷舍鸠打人,不及抵挡,早把辟魔神光罩放起,一个施展碧蜈钩,一个施展五星神钺,双方恰好同时发动,癞姑在侧,更恐二女无备受伤,扬手一雷。妖鬼阿鼻珠化成灰白光华刚刚飞出,忽见二女被一幢宝光罩住,光中突又飞出两道翠色晶莹的长虹和两团具有五色彩芒角、飙转星驰的奇怪宝光,电驰般飞至。妖鬼心想二女年幼无备,只有一道剑气护身,相隔又近,妖珠万无不中之理,十拿九稳可以将生魂摄去。百忙中下手,一心只在防备神鸠,没有留意二女。万不料自己倒吃了太近的亏。这两件法宝俱非常物,妖鬼骤不及防,相去不足三丈,等到精芒耀眼,想逃已是无及。四道宝光一齐夹攻,双双绕身而过,竟将妖鬼斩为数段。同时那阿鼻珠先吃癞姑一神雷打偏了些,神鸠正追妖鬼赶来,看出便宜,上了一次当,不敢乱吞,竟伸双爪,借着牟尼珠的佛光威力,抓抱了去。朱鸾好生感谢,拜领教益,起立要走。又见两道青虹经天而来。金姥姥认得是同门师妹岷山玄女庙步虚仙子萧十九妹,同了她惟一爱徒梅花仙子林素娥。连忙扬手招下,互相见礼。这才同驾剑光,往峨眉飞去。石生等一行也相继赶来,到了后洞降落,一同走将进去。到了傍晚,轻易不与人相见的百禽道人公冶黄忽然赶到,见过太元洞诸仙,便把前在莽苍山阴风穴中得来的冰蚕交给妙一夫人,转还金蝉、石生,并告用法和一切灵效。正谈说间,后洞值班的徐祥鹅忽然入报,说崂山麻冠道人司太虚求见。异教中的不速之客,在期前赶到的,尚是头一个。神驼乙休道:“这种人,理他作甚?”青囊仙子华瑶崧道:“此人自从金鞭崖一败,深自悔悟,好些妖人约他出与正教为仇,他都不允,似是一个悔悟归正之士。此番不请自来,必有原因。他与别的旁门左道不同,既来做客,不妨给他一点礼貌。进来看是如何,再作计较。”妙一夫人深以为然,便欲出迎。追云叟道:“正主人无须前往。我和朱矮子今日本该到前山守望,他又和朱矮子前有过节,不如由我二人去接他进来。他要好呢,便和他把前账一笔勾销,交个朋友,引来洞中;不好,当时打发他走。我二人这就往前山去。”说罢,不俟答言,往外便走。妙一夫人还恐二老把来人得罪,方欲请转,公冶黄道:“道友放心,此人来意不恶,两矮子只是故意装疯,他们比谁都知分寸,决无妨害。”峨眉再小一辈的是:齐霞儿的门人米明娘,李英琼的门人米鼍、刘遇安、袁星,郑八姑的门人袁化,凌云凤的门人沙佘、米佘,以及英琼的神雕佛奴钢羽,紫玲姊妹的独角神鹫,髯仙李元化的坐骑仙鹤,杨瑾的古神鸠,金蝉所培植的芝人、芝马等。颠仙正要开口,看了神驼乙休一眼,笑道:“贫道只是随便一问,并无甚事,何必打搅众高足们谈兴?少时自往前面看她好了。”乙休何等机警,闻言立笑道:“颠道友,我已访出伏魔旗门下落,只为开府事重,受齐道友之托来此,无暇分身。你寻玉罗刹,必是为了此事。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就知道妖贼藏处,也不会立时赶去,隐瞒作甚?”颠仙笑答道:“并非隐瞒,区区妖孽,也不值真人一击。只为内中还有少许牵连,贫道也是前日才知道底细,必须与玉清道友商议之后,始能奉告。真人鉴谅为幸。”乙休道:“你们总爱吞吐顾忌。过了这几天,略用心思,便可查出底细,不说也罢。”颠仙微笑未答。青囊仙子华瑶崧笑道:“乙真人道法高深,是散仙中有名人物。不料弈棋这等爱法,人之癖嗜,一至于此。”妙一夫人道:“此老如非结习难移,神仙位业何止于此?他于弈如此痹嗜,还不是好胜之心大重所致?”顽石大师笑道:“华道友,我还告诉你一个笑话。此次开府,门弟子多有职司。齐道兄一为防备乙道友这几天在外自寻苦恼,万一吃对头用计一激,赶上门去,又蹈前辙。二为这里也实须他,向他力说,开府以前有好些异派妖人扰乱,一干主脑俱要闭洞,参拜行法,白、朱二老照顾不来,非他来此坐镇不可。强约了来,又恐日久不耐。派给岳雯的职司,便是陪他下棋饮酒,对他本人却未明言。他知开府事忙,岳雯又贪图和诸新旧同门相聚,总躲着他。先一二日还不好意思,适才见了岳雯,不觉技痒,终于忍不住,借题发挥。他不知怎的,只爱和岳雯、诸葛警我这两后辈对弈。分明已有了公冶黄做对手,还不时要找岳雯。齐道友神仙也讲世故应酬,岂非可笑之事?”叶缤笑道:“适见乙道友和妙一夫人俱都玄机奥妙,遇事前知。下棋原是对猜心事,这样高深法力,对手有什么杀着全可算出。棋着前知,胜负早定,下时有甚意趣,如此爱法?”顽石大师道:“道友哪里知道。他们下时,各凭心思学力,决不比玄功占算取胜。据说岳雯近来棋道大进,只要乙道友让一子,往往弄成和局。输得最多时,也只四五子之间。诸葛警我仍要他让四五子,才能勉强应付。司徒平更差。所以他最爱和岳雯相对。岳雯心高志大,为了陪他下棋,虽然得到不少教益,仍恐误了修为,老是设法躲避,真是可笑。如果神仙下棋要运用玄机占算,有何意思?那烂柯山的佳话也不会有了。”好在凝碧仙府广大,石室众多,仙景无边,长幼两辈宾主各有各的住所。本山本就出产不少灵药异果,新近又由紫云宫移植了许多珍奇果品,加上海内外岛洞列仙所赠仙酿果实,堆积如山。灵云等为了开府,又自制了各式美酒甘露。由裘芷仙、章南姑、米明娘、松鹤二童、袁星掌管仙厨,随时款待仙宾,井井有条,一丝不乱。一会儿,周淳忽又陪引几位仙宾进来。众人一看,乃是元江大熊岭苦竹庵的大颠上人郑颠仙,同了门下弟子辛青、慕容贤、慕容昭、欧阳霜等师徒五人。众人连忙离座,分别礼见归座。辛青等四人均捧有礼物。妙一夫人等谢收之后,便命旁侍女弟子领去别室款待。叶缤笑问:“颠仙怎今日才到?”颠仙答说:“本定早来,因受一至友之托,往广东珠江蛋户船上度两个转劫的散仙。不料那两个少女已被妖人司空湛看中,本性已迷,眼看要落陷阱,幸我早到一步,费了不少的事,将她们救下,引度入门。最终吃司空湛赶来发觉,如非极乐真人与谢道友路过相助,贫道虽能脱身,二女必定被他夺去重入罗网了。暂时不能带来此间,又防妖人不肯甘休,到处为她俩寻觅藏身修炼之处,昨日方得寻到。为此前后耽延,反被二位道友先到了。玉清道友不是早来了么,怎么不见?”妙一夫人道:“她先还在这里闲谈,因她性情和易,谦虚善谈,法力既高,见闻又博,一些后辈个个和她亲密,都喜讨教。偶然来此,只要外子不在,众弟子便千方百计借故进来,将她引走。请益多闻,原是佳事。众弟子职司虽已派定,时还未至,开府以后便须各勤修为,难得有此良晤,也就没有过问。此时想在头层左偏大石室内,与这些后辈新进高谈阔论呢。道友如欲相见,命人去请好了。”原来白、朱二老知道徐完劫运未终,能使重创,已是幸事。一面暗中布置,设阵诱敌;一面暗请神尼芬陀在远处山上,暗用佛家大须弥如意障无相神光,将往仙府的路阻住,以防万一。虽然三仙算出仙机,终恐米、刘诸人力弱道浅,又以连日仙宾云集,不时到来,遇阻失礼,特在对面数十里外高峰上遥为监防,就便迎候来客。也是徐完晦气,那么厉害的妖鬼,竟吃几个后进打得落花流水,末了还损失了若干元丹,受伤逃去。追云叟笑道:“我老头子生平有一句说一句。目前我还遇见天乾山小男的徒弟,听说乌鱼礁四十六岛那些没出息的海怪,见了叶道友望影而逃,竟敢乘虚侵犯仙岛,胆子不小。只是令师不在,你又来此寻她,岛上不更越发空虚了么?”少女脸上一红,答道:“弟子只是听说,尚未实见。再者荒岛同门和宫中侍女尚多,也还能够支持。初入仙山,又不知家师是否在此,还望老前辈指点。”追云叟道:“仙府就在前面,不过开府还得数日,你如晚到三天,正凑上这场热闹,不但报了信,也可观完了礼再走。今日到此,不论令师随你同归与否,俱都错过,岂不可惜?昨天也有两个找师父的,他师父因为到的人多,嫌他不该期前赶来,主人又没留他,不好意思,只得骂了徒弟,一同回去,连自己也不看了。其实这有什么?齐道友还托我们多找几个年轻人来观礼,给他壮门面呢。因那两个没对我说,又看不起我,懒得管。他师徒走了,我又后悔,像怪对不过他似的。”妙一夫人前日算过之后,便值仙宾云集,忙于接待,无暇及此。这时谈到,也觉凌浑夫妻法力未必胜过自己。说完了话,早在默运玄功,暗中推算,闻言含笑点头。约有半盏茶时,忽笑道:“凌道友夫妻已同诸位道友快起身来了。”乙休也笑道:“我说夫人前日乃是适逢其会如何?如是来人的师父还差不多,眼前诸位如何能有那么高深的法力?”媖姆也笑道:“足见主人盛德感召,连这位闭宫千年,永不和人来往的老前辈都肯破例,命门下两辈弟子来做不速之客,参与盛典,并且来得恰是时候。他们到后不久,刚布置完,便是群邪相继登门,正好使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就照乙道友与公冶道友所说行事,分散开来好了。还有一层,适才洞顶来一妖人,已由白、朱二位和司太虚一同打发逐走。余者自称观礼,尚须延揽。由明日起,便要陆续到来,内中虽多能手,好些均不值一击。我意各自量力应付,连众门弟子也可登场,就便历练。但是不到来人真有举动,哪怕看出,不可先发,最好无形之中给他一个警戒,仍使礼成而去,使其知畏惧之余,略有愧悔。我师徒此来,专为应付一人。请在洞中借一净室,子夜以后,便不出面,以防事前警觉。法力高深的诸位道友,也是能不出面,便不出面,最好寓干戈于玉帛,只有暗斗为妙。外人一到,由几位做主人的先在此地相见,略为叙话,便引往新建宾馆去住。此辈鬼蜮成性,多么无耻之事也做得出,因主人相见的一会儿,难免不闹玄虚。只装不知,无须理会,自有贫道暗中防卫。还有宾馆之中须有人服役,门弟子虽然众多,一则多有职司,二则须防暗算,再者这些妖邪也不配众弟子为之服役。好在凡是接请柬前来的,已有各方友好代陪延款,众弟子全都知晓。这些邪魔外道,由我师徒略施小技,代为料理。只命管理仙厨的人,按着定时,将酒食盛入器皿备用便了。”妙一夫人等再三称谢。棚下面,米、刘诸人见徐完已到,便不再等明娘退回,先自发动。妖鬼徐完因在妖宫看见妖徒本命神灯一灭,知遭惨死,不由暴怒,立即赶来,猛下毒手。及见幽灵鬼箭未将敌人打中,随将收敛万千凶魂厉魄炼就的妖术邪法,全数施展出来。痛恨之下,看出敌人共只几个无名小卒,越发忿怒。又因阵法催动,断他归路,见敌人用的是暗藏太乙神雷的玄门生灭两相禁制大法,以为此法虽然玄妙,却奈何自己不得,就杀眼前几人,太不消恨。决计施展全力一拼,至少也将敌人门徒杀死一半,才可稍平怨气。于是暗用鬼语密令手下的妖徒,在自己所放血沙幡紫焰护身之下,率领万千恶鬼,冒着雷火宝光,乘虚摄取敌人真魂。却独自冲破禁制,赶往敌人洞府,乘着首要诸人无暇迎敌,将门下男女弟子一网打尽。众人指点山景,正说夜景清绝,青囊仙子华瑶崧笑指天边道:“仙客来了!”众人抬头一看,天空澹荡,净无纤云,只东南方天际有一片彩云移动,其行甚缓,迥与飞剑破空,遁光驶行,顷刻千里之势不同。华瑶崧叹道:“瑶岛仙侣果自不凡。我们剑光如电,刺空而过,不用眼看,老远便震耳朵,声势咄咄逼人,一动便起杀机。哪似人家仙云丽空,游行自在,通不带一点火气。诸位请看,仙步珊珊,连带凌、崔二位煞星也跟着斯文了。”众仙闻言,正觉好笑,忽见彩云倏地加急,晃眼便近天中。白云大师笑道:“都是华道友饶舌,被这位仙宾听去,催云而来。否则这等碧空皓月之下,附上一片彩云游动,再妙没有,我们多看一会儿也好。”华瑶崧未及答言,彩云已簇拥着几个羽衣霓裳、容光美艳绝伦的女仙人冉冉飞来。远看飞似不快,实则迅速异常。快飞近众人头上,略为一顿。妙一夫人方要飞身迎上,猛瞥见云中两道金光,宛如飞星陨泻射将下来。要知来者何方仙侣,以及峨眉开府奇迹异事,且看下文分解。神驼乙休因百禽道人公冶黄于弈也有同好,便说这里后辈中颇有两个能手。议定以后,便同走出,去寻岳雯觅地对弈去了。妙一夫人便命林寒领了米、沙二小,将神鸠送往仙籁顶旁雕巢之内,与神雕、神鹫、神鹤等仙禽在一起,并嘱雕、猿等不许无事生非,沙、米二小如欲游玩仙景,可令虎儿引导。杨瑾也嘱神鸠务要安分,须知做客之道。追云叟笑道:“这倒不错,鸟有鸟友,兽有兽友,各从其类,同是一家,自己鸟决打不起来。”杨瑾哪知别有用意。媖姆、乙休却都明白,因都生性疾恶,没肯说破,只当闲谈放过。公冶黄便问:“那人是谁?”妙一夫人道:“我只知凌道友夫妻引来。那日也是因为诸位道友谈起用紫云宫神沙建立楼阁之事,白、朱二老固执不允。偶然占算,刚刚算出一点因由,事由凌道友夫妻而起,内中还有一位未曾见过的道友。忽似有人暗用法力蔽了灵机,心中奇怪。二次运用灵机虔心占算,反似并无其事。我料凌道友也是故作惊人之笔,有意突然其来,到时再行明说,不欲前知,也说不定。”乙休笑道:“这两矮朋友真个小气,现成露脸的事偏不肯做。五府开辟,到处玉柱金庭,千门万户,仙山宫室不消说了。其前再有人来凑趣,在各风景佳处添上许多琼楼玉宇,叫来人开开眼,还可把他们隔开,以示邪正不能并立,真乃快事。不过夫人道法高深,凌花子那点门道,想在千里以外心动神知,将夫人蒙混过去,还办不到。即便是另一位高人,也必适逢其会,不能久隐。我们何不再同占算,看是什么来路?”到了第二日,先是宜昌三游洞侠僧轶凡命烟中神鹗赵心源、梨花枪许钺,持了一封亲笔书函来见妙一真人,说自己功行将完,赵、许二人俱非佛门弟子,拟转引到峨眉门下,请求破格收录,并说自己事完即至。随后便是长沙谷王峰的铁蓑道人带了朱砂吼章彰的门人湘江五侠虞舜农、木鸡、林秋水、董人瑜、黄人龙前来赴会,也是将五侠引进到峨眉门下。俱先参拜妙一夫人等各位师长,静候掌教真人开洞后重行拜师之礼。不提。妖鬼必欲得而甘心,见她冲不出阵,不往回路逃,反倒落下,以为再妙不过,一指灰碧光华,掉头向下急追。满拟只要被二宝打中,纵有法宝护身,也要昏迷倒地,准可将生魂摄去。眼看流星赶月,首尾相连,敌人忽然回手,一团雷火打来,宝光竟被挡了一挡。不禁怒骂:“贼尼想逃命,真是做梦!”敌人已经落地,正指二宝下击,忽然不见。那地面已经敌人玄门禁制,鬼都难入,竟会被她遁走。怒不可止,便寻米、刘诸人发泄。哪知诸人法力虽然不济,太乙神雷威力极大,彼此俱难伤害。相持了一阵,妖鬼觉着区区小辈都不能胜,反伤了上千妖鬼和心爱门人,气得暴跳如雷。忽然发狠,竟将准备抵御三仙二老诸人的碧磷砂发将出去。米、刘诸人正用神雷抵御之际,见天已交子正,时辰将至,但仍不敢大意。忽见妖鬼取下身佩葫芦,朝外一甩,猛飞起百丈绿火,碧莹如雨,当头压下。太乙神雷尽管连发,却只稍微一挡,不能打退,反倒一分即合,越聚越多,潮涌压来。离身还有十丈以外,已觉阴寒刺骨,直打冷战,心正忧急。众人闻言,料知前洞必有事故发生。妙一夫人方想命人去唤伫云亭值班的门人来问,随见岳雯进洞禀告,说二老在上面用千里传音,命岳雯寻到南海双童,少时前往上洞门外候命,去时踪迹务必隐秘。并令告知妙一夫人,说神驼乙真人到时,曾将由洞顶到下面的山石一齐打通,为仙府添一美景。后来虽经大师伯用仙法暂时隐去,真正厉害的对头仍不免看破,正日无妨,期前却须留意,以防妖人混入。还说以后来客更多,哪一派人都有,不能一律往太元洞内延款。最好将仙籁顶附近两处石洞收拾出来,专备那些心存叵测的异派中人栖息。太元本洞也用仙法另开出两个门户出入,以分宾主。各位道友也可自在游戏,各自结伴分居,无须都聚一室。说罢,拜辞走出,去寻南海双童。不提。这些原只瞬息间事。米、刘等原有六人,始终追杀,并未停手。只因妖鬼变化神奇,长于闪避抵御,不能伤他。这一受伤,斩做数段,正好众人的雷火、飞剑、法宝也纷纷赶到,一齐加紧施为,俱想在此把这些残魂余气全数消灭,永除后患。一时雷火金光、精芒虹霞蔚为异彩,顿成奇观。正在兴头上,方觉神鸠此时上来,正好吸取妖鬼报仇,为何退缩不前。忽然癞姑喊道:“妖鬼已经受伤逃走,你们还闹些什么?”众人闻言,抬头一看,空中满天光华交织之下,一片妖烟比电还急,正往东南方飞去,一晃无踪,适才合攻之处,哪有踪影。那只古神鸠身已缩小还原,在佛光环绕之下,直打冷战。这时一干后辈多往别室去寻同辈友好,相聚游玩。只仙都二女和朱鸾因有话说,尚在室内。叶缤已问完了二女此行经过,闻知多年寻访无着的故交至好,竟在小寒山闭关虔修,并有如此高深的法力,欣慰已极。决计开府之后,告知谢山,同往相见。妙一夫人道:“前闻媖姆大师说起小寒山神尼佛法高深,久欲拜访,只为她终年坐禅清修,只芬陀、媖姆二位老前辈偶往一见,未便惊扰,迟迟至今。铁门巨木一撤,此后不特更要多积无量功德,异日道家四九重劫,又可得一大助了。”叶缤道:“孙道友实是至情中人,异日如有相需之处,可以一招即至,夫人随时见示,当必应命。”妙一夫人谢了。努力加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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