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没有外星人多少人叫曹淑雅几个人?

今天是日 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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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写的一篇四不像的文字。初衷是朋友请我写个小短剧,类似《百姓聊斋》的生活情景剧,片长20-30分钟的样子。我从来没写过小剧本,凭着感觉写了。结果貌似对话太少了,有些像小说,格式可能也有些偏颇。另外,因为没经历过某些年代,很多东西全凭想象了。。虎头蛇尾了,苍白了,惭愧了。编剧是生活家,而我,还是生活的太“单纯”了啊。。
还是做个纪念吧。毕竟,除了论文,老娘从来没有一次性写那么多字过。虚心听取批评意见。
  你以为这个故事是真的?那你错了。
  你以为这个故事是假的?你又错了。
——作者题记
《车,我把你丢了!》
  人物:
  许伟,男
42岁,公务员某科室副科长;
  王淑雅,女 36岁,许伟的妻子;
  许天豪,男
6岁,幼儿园大班学生许伟与王淑雅的儿子;
  王志国,男
52岁,许伟的上司(科长);
  曹大鹏,男
40岁,许伟的大学同学绿地房地产集团董事长(又称“曹胖子”)
  林小茹,女
38岁,许伟的大学同学。
  1、日、外
  暮色降临,下班高峰,S市如往昔一样。熙熙攘攘的车流、人流。这里混杂着自行车不耐烦的铃铛声、电瓶车尖锐刺耳的鸣叫,还有这个城市越来越多的或大或小的私家车,当然也不乏各种挂着牛逼牌照、贴着高档进口太阳膜的公车。谩骂、焦躁,一触即发。
配乐,快节奏的苏州评弹加点嘈杂的原声。
特写:路边苦等的士的人、牵着背书包小孩子,一边呵斥的妇女;人行道上自顾“溜达”的土狗;三五个穿着校服发型乖张的学生在嬉闹;操着咿咿呀呀吴侬软语,叫卖玉兰花的老太…转,地铁站口密匝匝地脑袋,面无表情的脸孔,分不清谁是流氓谁是窃贼。)
这是一个糅杂了不同气质的城市,你可以说她时尚、可她仍有旧时影迹;你可以说她前卫,可她仍脱不去“俗态”丛生,半分裂的状态。是的,只要有人间烟火的地方,就会有繁华与喧闹,就会有离奇与讽刺。
S市的一个角落。天刚刚压黑,饭点,人少了很多。古朴中透着温婉的路灯次第开放,昏压、暧昧。
许伟骑着电瓶悠哉地从林荫道上划过,他穿了件白底蓝色竖条的衬衫,领口依然规矩的扣好,十月初的天气,早晚开始露出寒湿的气息,秋凉。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有沁甜的桂花香。基本上这是一个令人愉悦的傍晚。
(电话响,许伟赶紧“哧”地刹车,一只腿支在地上,接电话。老婆特定铃声,比其他号码来的响亮急促多了。)
王淑雅:“哎,你回不回家也不知会一声啊?”
许伟:“……呀,给忙忘了。今天和曹胖子他们聚会,别等我了。”
王淑雅:“哪个曹胖子?”
许伟:“曹大鹏哇!大学同学会。”
王淑雅:“切,都二十年了,有什么聚头?谁还认得谁?”
许伟:“嘿嘿。盛情难却啊!天天接了吗…”
(啪,对方挂电话)
许伟愣了1/2秒,看了眼电话,咽下了没说完的话,笑着摇摇头。(这是他们惯有的对话方式,他晓得,老婆默许了。)
繁华地带,富丽华大酒店。画梁雕栋,花红酒绿。
曹大鹏西装革履的站在前厅招呼,平头,虚胖,中等身高。聚会是他挑起的,饭局也是他要独自签单的,怎么着也要有个“主人”的样子。
天空突然飘起了棉絮般的细雨,不大却惹得行人纷纷加快了步伐。
许伟(暗骂):“这个曹胖子挑的什么日子,不是双休,还遇到他妈的这破天。富丽华?名字真俗!!”
6:50,终于找到地儿了。
迎宾:“先生,你好。请问有预定吗?”
许伟:“唔…”
(进了大厅,被突然来袭的中央空调震地猛的一阵冷颤。这恼人的雨,打湿了头发,本来一丝不苟的二八分蔫吧地伏在脑门上;黑皮鞋上有些污班。)
&在三楼,饶了一圈半找到了“夜宴”厅。透过毛花玻璃,似乎听见里面的喧闹,许伟有些不安,二十年了,不知道都成了什么鸟样。
&&深呼了一口气,用力地推开门。
(一个很大的包间,能容下15、6人的大圆桌子,栗色地毯、通透的水晶灯散着炫目的光晕,沙发、茶几、落地窗,纱幔错落。这种眼前突然一亮的气场让许伟有片刻的“懵”,但他仍不忘保持一个职业化的微笑。)
&男一:“许伟!!”
男二:“许书记”
&女一:“许伟呀,这么重要的聚会,你居然玩迟到!!太不厚道了”
女二:“怎么没带夫人呀?”
许伟:(也不知该先应谁的话,只好尴尬地抚着头发,坐落下来,频频点头赔着不是)。“不好意思,这地方我没来过,找了半天……”
曹大鹏(大手一挥):“小姐,走菜!”
&&(前菜(汤):奶油蘑菇浓汤、鱼子酱;主食:半煎金枪鱼伴鸡蛋芦笋、澳洲小牛排、一份炸鸭胸;甜点:英式布丁;酒水是两支据说年份颇高的进口红酒)
&&诺大的圆桌子,吃这样“另类”的菜,对许伟来说还是头一遭。每个人面前各自一盘,不多不少,意犹未尽,刀光叉影却又井然有序。他暗想“这就是西餐啊,和带天天去的“豪客来”真是两码事哦。”一边,优雅学着边上人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戴上了餐巾。
曹胖子:“伟哥,现在是大忙人咯,做什么生意呢?”
许伟:“哪里,哪里。我吃公家饭的,替人打工。”
曹胖子:“在哪里高就?”
许伟:“&&区税务局。”
曹胖子:“不错啊,肥差。国家养活,哪里像我们这么劳碌命…”
女一:(接过话茬。深褐色的大波浪卷发,细脚金丝边眼镜。精致的镜片仍然遮挡不住几道深刻的鱼尾纹)“是呀,像我们做EF的,也是天天忙得要吐血。哪里像许伟你这么好福气,公务员啊。”
(她这么说的时候将“EF”两个字母的发音咬得很准并且声音很大。当然,在座的大部分人不明白“EF”的具体含义,又怕自己被嘲笑为孤陋寡闻,所以没人问,点头一笑了之。注:“EF”:“Education&
Foster”,教育培训的简称。)
(许伟皱皱眉头,当年这不务正业、考试打小抄的小子据说混出了名堂。可讲话也够虚伪的了,他那哪里是真的觉着我好,寒碜人也不带打磕。一边想着,一边沮丧地用刀横竖切着牛肉,不幸的是,举叉送入嘴巴的时候才发现,这块肉锯大了。于是,很费力的咀嚼着,吐也不是,咽也不是,那滑稽的样子让许伟直想抽自己一巴掌。)
&&林小茹:“曹总啊,你绿地集团的董事长要还是劳碌命,那我们还怎么混啊?来,我敬你!”
曹胖子:“哎哟、哎哟,小茹妹妹敬的酒得喝。”
林小茹?许伟抬起头来,打量起笑的花枝乱颤的她来。
(画面直至虚无,一个过渡……)
林小茹,当年喜欢用一方碎花的手绢束起高高马尾巴,干净的棉布衬衫外加鹅蛋小脸,像个骄傲的小天鹅。她的出现倒是带出了点甜蜜的回忆,当年迎新生的晚会上,她一曲《牧羊曲》唱的全年级懵懂的男生都奉之为女神。“日出嵩山坳,晨钟惊飞鸟,林间小溪水潺潺,坡上青青草…”,台下一窝挺直身板的男生,奋力地鼓掌叫好。
自习课,夏天的图书馆里,电风扇“忽忽”地转到飞快,窗外的蝉鸣更是卯足劲高歌。林小茹此刻正托着腮帮子凝神看一本外国文学选刊,小脸绯红,鼻尖上有些细密的汗珠。
她是班上第一个穿裙子的女生,虽然天气已经热到不行,但班上的女生似乎都在等那第一个敢于“脱”的人。而当年的男生,用今天的话来说是“闷骚”的,作为一个男人,很少有人不喜欢美女的,只是在那个年代多了些遮遮掩掩,欲语还休。于是,那一天,这半截子露在外面白皙的小腿成了他们目光不断追随的热点。腿对于女人来说,就是第二生命(也许,严重了)。太粗显得臃肿,太细有点病态,太短或者太长都有比例失调之嫌。如果,像林小茹那样拥有一双修长、健美并散发着瓷白光芒的腿,那必然会俘虏无数男人的心,让人心生掠夺或者占有的欲望。
于是,有人用课本挡着脸,而目光早就从缝隙间蹿出去了;有人假似弯腰拾笔,而目光却也短促地游离了。是这样的胆怯,又贪婪。
即便如此,那依然是一个纯真的年代。一段昏黄却美好的往昔。
镜头特写:那双裙裾轻盈下青春年少的美腿,镜头(暗黄灰蓝色)过渡到现在(亮白色)的被奶茶色丝袜包裹的38岁的林小茹的腿。
当然,今晚林小茹的打扮仍很得体,丝质的鹅黄色衬衫,黑色的西装套裙,衬托着她成熟姣好的身形,浑圆的长腿,黑色的高跟鞋。年近四十,保养的却很好。鹅蛋脸上略施粉黛,皮肤仍有平滑细腻之感。
他下意识看了下刚才双手接下的名片,上面赫然写着某某外资公司(世界五百强企业)人力资源部主管。许伟晃晃脑袋,把八十年代的林小茹晃荡了出来。
曹胖子:“这家牛排味道不错,我隔阵子不吃心里痒的慌。哈哈。T-bone,嫩呀!”
(镜头推至盘子,特写,被许伟切割地四分五裂的牛排,有淡粉色的血。)
曹胖子:(解开袖扣,撸上胳膊)“怎么样,许书记哇,在单位做的还愉快吗?”
许伟:“有什么愉快不愉快的,反正都是替人打工的。”
许伟:“不如到我这儿来吧,我这儿就缺文化人。那次结业考试还靠老兄你呢,我这个人可是不会欠人情的哦。”
许伟不语,吃菜。
曹胖子:“你年收入多少?十万了吧?”
许伟:(脸微微发红)“唔…不到,也差不多……”
曹胖子:“唉,屈才啊。”
男一:“我说哥们儿,不谈这些行吗?人民币是王八蛋。来,喝酒喝酒。”
圆桌另一角,几个人在热切的讨论着:
男二:“你家住哪?”
“&&区,汇景雅居”
“多大面积呀?”
“现在手揣个百八十万的在市区想买个看的上的房子简直做梦。要么很远,要么很远很远。出门上班耗个1、2个小时,妈的跟旅游似的,人累的跟狗一样。”
“现在的狗有这么累的吗”
哈哈,一阵爆笑声。
“那房子虽然够住了,有能力还是要买,权当投资嘛。”
“就是,就是,人无恒产,必无恒心哇。”
(一个小时后,所有的人都面泛红晕的聊些不知所以的话。从貌似纯情第追忆旧事说到事业;从老公老婆说到小孩;从收藏说到股票;从房子说到车;东一榔头西一棒,毫无主题,全无新意。所幸西餐就是这样,节制、按部就班,让你在规定的时间内吃完后,识相地拍屁股走人。而这帮老同学们在喝饭后红茶,把嘴巴涮到淡而无味之时,也就客套地散了场。)
饭店门口,互作拥抱,依依惜别。
然后就在门厅前的停车场,许伟在接连的“BB”开车声中,听到林小茹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许伟,你怎么过来的?”
许伟:“我,电瓶来的。”
&&&“哎哟,在S市不买辆车么,跑断侬腿咯。那我搭胖子的车了。”
许伟(干笑):“呵呵,是啊,是啊”(许伟不知道什么时候害上的口头禅,“是啊是啊”,每天在不同场合,对不同人说。很多时候都是脱口而出的。)
他看着三、五辆绝尘而去的小车,驶出视线,方才抬步离开。最后开出去的是曹胖子的奥迪A8,修长的线条,性感的屁股,好像一只鳍类刚刚跃出水面,霸气又不失高贵。
他穿过两条条街道,电瓶就停在一个商场楼下,交了1块钱看管费的。酒后的他脑子有点微微地晕,步伐碎乱。早知道今天不骑电瓶了,招手打个车,好歹也比现在潇洒多了。唉!!
S市已经入夜了,到处霓虹闪烁。不过时间刚刚好,因为它原本就是鬼魅,精力旺盛的。
长镜头(暗红色调):酒吧、洗脚房、KTV、会所乃至任何一个晦涩的犄角旮旯,到处可以是宣泄欲望的地方。白天,这里沉积了夜晚的尘嚣;夜晚,这里游荡着白天的幽魂。倾斜的酒杯、旋转的音乐、迷离的灯光、不同深度的红唇,暗示或露骨的挑逗…即便如此,每个人看上去都像是无家可归的人。
这边,许伟半耷拉着脑袋开着电瓶。速度很慢,慢到车仿佛就要摔下地来。不一会,车果真停了下来。禁不起折腾,没电了。于是,许伟开始用劲蹬踩着电瓶,那样子颇滑稽。
是呀,一切的一切都变了味道。
就好像方才饭桌上这些好像认识又好像虚幻至陌生的脸庞。今天对自己“嘘寒问暖”的曹胖子,当年就睡在自己的上铺,地道的S市人。每周可以背着书包回家过周末,然后在周日的晚上,拎着两个网兜袋回宿舍。搪瓷杯子装的饺子,大白菜肉馅的;牛皮纸袋包的冒着油星的苏打饼干,一把大白兔奶糖…那香味足以打倒宿舍里每个正值第二次发育期的男孩们。大家围坐上去,笑哈哈地说些“恭维”话,顺带用手蹭点,让嘴巴沾沾香。
&&&&而许伟的家在苏北的小噶县(虚拟地名),家庭条件拮据,全家人唯一的奋斗目标就是为了供养自己把该读的书都读了。吃饭是大头,占据了生活费的大部分。每顿饭最多吃个两毛钱,荤腥常常见不着。一个月下来也就花个一、二十块钱。即便学生生涯稍许困顿了些,许伟还是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每个月按时到服务社去理发,白衬衫也从来不落半粒尘土。77年恢复高考,78年三中全会改革开放,80年代的大学生都是天之骄子,心里的一股自豪感和对未来的憧憬足以支撑一切。年少时的许伟是独来独往的、在他眼里这些和自己同龄的男孩似乎都有些晚熟,他是不愿意搭理的。而曹胖子却对这个成绩不错,脾气很怪,少言寡语的异乡少年格外感兴趣。好似一种逆反心里作祟,你越是不乐意和我玩,我越是要同你耍乐子。
很多时候都是曹胖子腆着脸上来说“哥们,来点糖吧,可好吃了,像喝牛奶。”
“谢谢,我不吃甜食”。而曹胖子也不恼火,下次照样在许伟不经意间往他饭盒里塞个卤蛋,又或者往他牙缸里塞管牙膏。
其实,曹胖子心地颇纯良。不过是小市民般的纯良。
8、夜,内,许伟家
许伟在回家的路上完全没有刚才的愉悦,他觉得什么都不对味,他既插不上话,又接不上话,他觉得每个人的笑都带着讽刺。
在这前一天,他甚至都没有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什么问题,老婆、儿子、房子都有了。又是铁饭碗,还求什么呢?
许伟的房子是九十年代中期的建筑,普普通通,没有特色,没有配套设施。85平,三口之家,挺好的。就是这房子挨着马路,太吵,公共汽车经过的时候,甚至连报站名也能听的一清二楚。倘若深夜有渣土车呼啸而过,那几乎等同与发生了地震。
推开房门。王淑雅横躺在客厅看电视,CCTV8的韩剧《人鱼小姐》。脸上敷了层类似于浮萍一样绿色海藻面膜,只露出了两个鼻孔,两个眼睛。
许伟:“我回来了。”
王淑雅(眼皮不抬):“嗯。”
王淑雅:“咦?怎么蔫里吧唧的?见到老相好啦?”
许伟(不耐烦):“看你的电视吧!我哪里来的老相好。”
王淑雅(坐了起来):“胆肥了你,什么态度?谁也没招惹你。”
许伟:(无奈地)“哎呀,我的好老婆,你就甭给我添乱了。当我刚才啥也没说。”(轻轻地用手拍打了两下嘴巴)
王淑雅:(缓和了声调)“晚饭哪里吃的?”
许伟:“富丽华。”
王淑雅:“洋忽嘛。那里老贵的。”
(转念一想)又问:“你们AA了?”
许伟:“胖子请客,谁能有他爱显啊!那里又怎么样,菜的份量也不足,东西我也吃不惯。好好的“夜宴”厅,吃什么西餐。嗤,不土不洋的。不过,他现在发了。绿地集团,捣持房地产啊,都是些不义之财。”
王淑雅:“你就别酸了。人民币还有什么好坏之分,这年头,什么不得用钱啊,能赚到钱的都是有才之人。”
许伟(小声低估):“你干脆姓钱算了…”
王淑雅:“你说什么?!”
许伟:“没什么,没什么。哎,对了。今天胖子还揶揄我,让我到他公司干去。虚情假意。我现在干的有什么不好,我好歹在……”
王淑雅(不屑):“就你,当了快十年科长,还是个副的?”
许伟立刻被噎的说不出半句话来,刚才微弱的一点自信被妻子的一句话刺破,犹如一只瘪了气的汽球。
画外音(独白):在这个城市,男人不相信女人,女人看不起男人。有太多的男男女女,当他们征服不了欲望的时候,欲望就将征服他们。
&9、日,内,许伟家
早晨六点十分。
“滴-滴-滴-滴滴”闹钟响起。
王淑雅轻微皱皱眉头,转了个身,继续睡觉。许伟,按住闹钟,然后闭着眼睛坐起来。镜头推至他的脸,特写。头发凌乱,眼袋浮肿。他光着上身,只穿着一条碎花的棉质短裤。挺直身板在刷牙,(背影特写)人到中年,别人发福,许伟却意外的瘦削,毫无肌肉的胳膊,甚至连汗毛都是稀疏的。
他机械地做着每天都固定做的事,半耷拉着眼,似乎还半困在梦境中。打开防盗门在奶箱里取牛奶、放进微波炉里加热45秒,煎两个荷包蛋,妻子爱吃老的,得双面煎,儿子爱吃嫩的,得单面煎,蛋黄要呈半凝固的状态。然后从冰箱里拿出全麦面包,抹上杏子果酱。
他探出脑袋看了下客厅的挂钟,六点半了。于是在卧室门口对王淑雅说“不早了,起来吧。”再独自去喊儿子,儿子自然是叫不动的,只得连哄带骗地抱起来,给他穿衣服套裤子,然后在屁股上拍拍道“天天,听话,快去尿尿!”许天豪,许伟中年得子(36岁)的宝贝,不过在这个压力重生的城市里,到了年龄找不到老婆,好不容易结婚了,不敢要孩子的人太多了。老天爷让自己有了这么个“小茶壶嘴”,许伟自是打内心里感谢自己的老婆,心中竟然充满了感动与感恩之心。对于这个小家伙,更是无条件的言听计从。
节奏开始快起来,这个家有条不紊的像每天设定好的发条,慢了一拍就会有迟到的可能。
王淑雅:“天天,不要东张西望,抓紧时间吃饭。你看爸爸都在等你了。”
天天:“我不要他等,我不要上幼儿园。”
王淑雅:“你说什么?”
天天:“我不要上幼儿园嘛。”
王淑雅(假作威严):“看着妈妈的眼睛!不—可—以!你快点,牛奶都要凉了。”
天天(眼睛一红,半秒钟内突然大哭):“哇~~哇”
许伟(穿戴整齐地从卧室跑出来):“怎么了呀,天天,怎么回事,惹妈妈生气啦?”
王淑雅(没好气的):“突然不肯上幼儿园了。”
许伟(蹲下来):“许天豪小朋友,怎么不听话啦,告诉爸爸是不是幼儿园里有人欺负你呀?”
天天:“我就是不上幼儿园!张一恒的爸爸都开车送他上幼儿园,还有朵朵。朵朵妈妈开红色的瓢虫车(大众甲壳虫)。爸爸你为什么不开车啊,我也要你开车送我,呜呜~~我不坐电瓶车……”
王淑雅和许伟对视了一眼,儿子含糊不清的哭诉还没有说完,两人就明白了孩子是为什么闹情绪了。
想想也是活该,什么人该什么命。明明就不是富裕水平线上的老百姓,却咬牙把孩子送到什么所谓的贵族幼儿园,还是双语教学的。每年几万块的赞助费不说,权当智力投资了,还要饱受这样冷不丁的“打击”。可不是吗,每到下午4点半,幼儿园门口的街道上停满了豪华汽车,而自己那辆小电瓶,虽然占尽小巧轻便、方便停靠的好处,但终究是书生说的牙酸话。遇上个刮风下雨、大雪纷纷的天就更加尴尬了,别人的孩子吹不着、冻不到,自己还要担心儿子的小雨披滑落,还要留神打滑。
许伟:“唉,你看看,我早叫你甭逞这个强,平时比比吃穿、玩具也罢了,现在倒一定要汽车接送了。”
王淑雅:“一定是这帮小乌龟笑天天了。真是的!!”
许伟:“孩子自己也不是没有长眼睛。”
王淑雅:“你少废话,当初你也是点头答应的。要真上那近点的破幼儿园,还不定和那些民工子弟学成什么样了呢。要是你这个当爸爸的出息点,孩子今天也不会受委屈。”
10、日,外
许伟拉着天天的手站在街口拦的士。
他向来不是个强硬的父亲。今天他又妥协了,看着儿子仍在抽泣的小脸,他分外心疼与愧疚。于是,他决定打车送儿子去幼儿园,先缓和一天吧,至于明天,明天再说吧。
都知道,在S市打车那叫一个遭罪,特别在早晚上班高峰期,找一辆的士要比找一个厕所困难得多。而且还要看司机的心情好坏,他想停就停,不想停就在车里眼都不眨地抬抬手。更有甚者,停下来没有等你上车就大声问你到那里去,若你去的地方不应了他的心意,就摇摇头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街对面有个小年轻也在等车,抬着下颚,把手伸了出去,看着一辆疾驰而过的的士,渴望的眼神就好像乞丐一样。
11、日,内,许伟的办公室
办公楼内。
许伟气喘吁吁地跑进办公室。
王志国(抬眼看了看,眼镜半挂在鼻梁上):“小许啊,今天难得么,迟到20分钟。”
许伟没有搭话,拎着磁化杯子去饮水机接了杯凉水,梗着脖子一饮而尽。终于把气顺了过来。
经过王志国的座位时,发现他在嗖嗖地玩着联众的斗地主。
王志国:“小许,前天叫你写的材料写好了吗?”
许伟:“好了,王科。”
递了过去。
王志国(蹙眉,提高嗓门):“太少了,太少了。才两页纸怎么够呢?添内容,要添!”
&&&&镜头推至许伟的电脑显示屏。特写,许伟把退回来的材料行间距由16改成30,换了个字体,加大了字号。然后又打印了份。
许伟:“王科,你再看看。”
王志国(点头,微笑):“嗯,你看看,改一改就是不一样啊,现在不仅字数多了,也更通顺了。我做秘书的时候啊……”
许伟:“是啊,是啊,我哪里能和您比呢。”
王志国:“哎呀,臭牌。”
12、幼儿园(日,外)
(音乐:广播里播放着《机器猫》的主题曲。)
铃声响起,小朋友们像潮水一样涌出教室。操场上挨个站齐准备做课间小体操。
一个圆脸的姑娘拍拍手,“小朋友们,手拉手,排好队啦。来,大班的小朋友带头排好啊。”
(镜头推进)许天豪站在人群中,咧着嘴巴笑哈哈的。小孩子对于不快乐的记忆往往是短暂的。这一点,很值得大人们学习。
仰拍,一段空镜头。
拍这座城市彼时的太阳。
LOMO效果。
&&&太阳是灰色的,糖果绿色的,火烈鸟般的赤橙色,不断变换着,仿佛万花筒中的魔幻。配合鸽哨的长鸣。
13、日,内,许伟的办公室
许伟正埋头忙碌地处理着票据和文件,一一过目,然后盖上印章。
画外音:你们是不是都认为财务科长这种职位,不过是个闲职罢了。但是,要知道,我刚刚四十二岁,离退休还有十多个年头,我还是“前途未卜”的……哦,对了,科长,是副的。”
特写:许伟突然抬头,面无表情、目光深邃地看着镜头。
14、夜,内
许伟家的卧室。
许伟半躺在床上翻着汽车杂志。
门推开。王淑雅进来。哄完天天睡着后,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件新睡衣。绛紫色,真丝面料,印花蕾丝,做工精致。走到梳妆台前,搽晚霜。故意把梳子重重地放在桌上。
她从镜子里看到许伟仍目不转睛地盯着杂志,有些不乐意了,说“哎,你看我新买的睡衣怎么样?和吕萍他们中午吃饭时候无意淘到的。4折呢,划算。”
许伟挪过头看了一眼,毫无表情地说“不错”然后继续看书。
王淑雅(躺了下来,把书夺过来,掷在床头柜上):“看、看、看,你每天上床就只知道看书吗?”
啪,关了台灯。
许伟:“好,好,不看了。睡觉”
亮白的月光泛过百叶窗,射在床上。两个人一阵无语,静静地听马路上呼啸而过的车声。
王淑雅用脚轻轻地点了点许伟的小腿,然后大拇指上下摩擦着他的小腿肚子。也不说话。
许伟晓得妻子在暗示自己。这个比自己小6岁的妻子,年轻时长得白皙清秀。现在三十啷当岁,还是风韵犹存的,正是有需要的年龄。只是自己自从过了不惑,就力不从心了。每天天抹抹亮就要起来伺候这母子,然后每天雷打不动的接送儿子、顶着人群上班,奔波。一刻也不得停歇。到了晚上,一沾床,他就只想睡死过去。报纸上曾报道过,这个城市里四十岁以上的男性中超过七成的人患上了不同程度的阳痿,远高于美国的五成二。许伟对此异常坚信,他甚至怀疑媒体善意地弱化了这个数字。
无奈。他还是揽过王淑雅,斜伸进她那打折的性感睡衣中,轻轻地摩挲着她的乳房。因为他知道,装死的后果是什么。
(变形镜头拍摄):许伟奋力在王淑雅身上起伏,喘息。突然骤停,瘫软下来,伏在那半天不得动弹。王淑雅“啪”一巴掌突然失去重心似的坠落在许伟的脊背上,似乎在表达着心中的一缕不满。
“嘭”门突然打开。许天豪光着脚丫站在门口,逆光。
“爸爸、妈妈你们在打架!?”
两个人吓得腾地坐了起来。也没敢开灯。
许伟:“天天,不是睡着了吗。怎么又起来了?”
天天:“小虫子咬我,我痒痒!!”
于是,替儿子抓红的小胳膊搽花露水、翻箱倒柜地找电蚊香器,重新哄他睡觉。
一番折腾,再躺倒床上时,两个人已经睡意稀薄。
许伟:“老婆。咱家有多少积蓄?”
王淑雅(突然侧过脸来):“你问这个干嘛?”
许伟:“我想买车。”
王淑雅(这下彻底清醒了,一只胳膊撑着床坐了起来):“什么?买车?你说的像买块猪肉般轻巧。你知道买辆车要多少钱嚒?花那钱,我不如攒着换房了……”
许伟:“我这还不是为了孩子,再说,我们现在出门办个事情没个车也实在不方便。”
王淑雅:“你知道养个车有多贵吗,可不比你养儿子轻松。每个月油钱就得多少,维修呢,年检呢,保险呢?行了,你别半夜做梦了吧。”
许伟:“你看我工资、奖金都按月交给你。这么多年了,就在儿子身上花钱了,咱们省吃俭用的,又没有添置什么大件,应该也有些积蓄了吧。买车也是早晚的事情,早买早用了。现在的车子各种价格的都有,什么档次的都全,选择的余地也大。”
王淑雅:“睡觉,睡觉!”
许伟:“淑雅~~”
见她不应,凑上身前,轻轻地晃晃她“老婆??”
王淑雅(蒙头):“哎呀,睡觉啦。”顿了两秒,(把被子拉下)又补充道:“这么大的事情,你还不带我考虑几天。”
这一夜,许伟近乎失眠了。他听着老婆渐渐响起的轻微鼾声,脑子里臆想着。将近五点,才昏昏地睡去。这一睡,居然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赤足在家乡长满野花的田埂上跑步,跑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可仍停不下脚步。于是,又急又怕,就要虚脱了。最后,竟然哭喊着叫着“妈!!!”
&&&15、日,内
许伟猛然醒来。
发现自己居然湿透了那已经被搓洗得变形的“三枪”背心。
16、日,内
电话骤响。
许伟:“喂!喂?”
&&&女声(浓重的苏北方言):“哥。老爷子摔跤了!”
&&&许伟:“什么?怎么回事,严重不严重!?”
女声:“呶,坐缸子里洗澡,猛地站起来,没站稳,滑了一跤。”
许伟:“你们怎么不帮着洗啊。”
女声:“老爷子倒是肯呀??咱家又没有个男人……”
许伟:“年纪大了,还死要个面子。真是的!!”
&女声:“哥,要不你周末回来一趟啊?你都快一年没有回来了。妈想你,也想天天。”
许伟心事重重地挂上了电话。
泛黄的白色被单上,蓝黑色的县医院LOGO,定格。逐渐推上,一位老人平躺着。瘦削的脸,面色黝黑,淡定的眉毛,一双慈善眼睛。此刻这双眼睛正貌似空洞地凝视着天花板,瞳孔灰蒙蒙地黯然,只是依稀看着曾经的清澈。
房间里很安静。
许伟内心开始矛盾起来,一来他担心父亲的身体,二来并非节假日他根本就抽不开身。虽然自己是副科长,但上面有个活佬王志国,什么都不懂就只懂得“按规矩”办事,当然这个规矩是对人不对己的。只要有阶级的存在就有不平等的待遇,昨天、今天、明天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人年纪大了,左思右想的也多了,每天都在矛盾的边缘,总之年少时的锐气和轻狂早已抹煞至空。有的时候,许伟都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孝顺还是忤逆。
他趁中午休息的空隙,跑了趟银行,排了很长的队。为父亲汇去了三千块钱(私房钱)。
本来欲打个电话通知么妹,想了一想她期盼的口吻,终失了勇气。于是,一行短信了事了。这一整天,他更加抑郁,很强烈的挫败感。以至于同事的搭话,他都一反常态的懒得搭理。
17、日,内,王淑雅的办公室
&王淑雅和典型的S市女人不太一样,虽然有些小小的虚荣,大方向上却是安于现状的。表面上她在家中强势的地位坚不可摧,可实际上她很依赖于丈夫,除了愿意独揽经济大权,统管储蓄卡密码外,其他事情是不太喜欢多管多问的。尽管,丈夫管财务的,这方面比她驾轻就熟的多。
此刻,她从带锁的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一个厚厚的深咖啡色皮面记事本。打开一看,原来是密匝匝地日常开销记账明细。
她用手指慢慢划过,一页页的看。每一天,每一笔开销都会记录在此。
她突然想起什么。又在电脑上一阵敲打,然后郑重地在数字键盘上用食指按下六位密码。若有所思地看着。
嘴里轻声自语着。
女职员一:“王姐,还不去食堂吃饭呀,待会人挤。”
王淑雅(下意识挺直了身体,挡住了显示器):“哦,哦,就去,就去。”顺手关闭了页面。
电脑的桌面是天天的大头照片,很神气的叉腰站着。一个标准已婚妇女的电脑桌面。
18、夜,内
许伟家客厅。(饭桌摆放在客厅一角,房子老,格局不太好。)一家人低头吃饭。
天天:“妈妈,今天施以阳把幼儿园玩具拆坏了,他还不承认。”
王淑雅:“哦”
天天:“妈妈,你知道世界上最大的猴子是什么吗?”
王淑雅:“不知道。”
天天(暗自得意):“嘿嘿!!你猜啊。”
&许伟(看了看妻子,对天天):“好了,天天,吃饭不要三心二意。来,吃点青菜。”
&&天天(撅嘴,扭动身体):“我不吃青菜。”
许伟(瞪了一眼):“听话!!”
天天埋头赌气的阿乌阿乌地扒碗,实际上半颗米都没有咽下去。许伟也没有心思管他,自顾自的夹菜,闷声吃饭。镜头划过桌面,三菜一汤,青椒炒河虾、一盘卤牛肉片、西红柿炒鸡蛋,青菜豆腐汤。
王淑雅:“我想过了,你想买车,可以。不过后除了这日常开销,娱乐项目、对外应酬、年假旅游统统全免。你可以再考虑考虑,你愿意在外面风光在家喝粥吗?”
许伟(对妻子这次这么痛快的决定颇感意外):“真的?好老婆!!我当然愿意咯。哎哟,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我怎么会舍得让你们两个宝贝喝粥呢。”
(转向天天):“儿子,咱家要买小汽车了。以后爸爸就可以开车送你去幼儿园啦!高兴不高兴?”
天天(大声):“高兴!!”放下碗筷,在小客厅里打转,“欧~欧~欧”
王淑雅:“还有,咱家的条件你知道的,别打肿脸充胖子。车就要买实用、省油、大空间的。”
许伟此时已经不太听的清妻子的絮叨,只有一股热流冲向脑门。42岁,终于要有人生第一辆车,不得不感慨下。想想自己幼时对司机崇拜地一塌糊涂,最大的理想就是当一名公共汽车的司机,而拥有属于自己的车那是做梦也没有想过的。
虽然,买车是因为受了诸多刺激,但,人不冲动不成活。谁说不是呢!
19、日,外
傍晚,夕阳傍大地。
许伟穿着周正的老款夹克衫,拎着公文包猫腰在单位的停车场里观察各种车型。一会蹲在地上看轮胎,目测轴距;一会用手卯着眼睛帖脸在车窗上仔细往里面看。
若看到有人来了,立即站直了身子,左顾右盼又或者不自然地看看手表,整整衣服,掩饰过去。
三个年轻人走过,两女一男。一女孩穿着裁剪合体的风衣,黑色丝袜,光着退,足蹬一双触目惊心的高跟鞋;另一个穿着紧身的牛仔裤子,把小臀裹得紧紧的,上身一件贴身面料的长袖T恤,腰间流苏抖个不停。
“许科长”
许伟:“哎,下班了啊。”
“你在这干嘛呢?”
许伟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说:“随便看看。哎,要买车,随便看看。”
男青年:“是吗?想买什么车型呢?大概什么价位呢?车的事情问我哎,我了(liao)。”
许伟(谦虚):“呵呵,还没想好。你们说,买个二手的奥迪开开如何,反正……”
女青年:“哎哟,许科长您可别啊,都有开奥迪的志气,还要买个旧的。要奢侈就奢侈到底呗。难道你真副科就一定要开二手车啊?”
许伟站在那里尴尬地笑笑。他完全没有想到现在的小姑娘是如此的牙尖嘴利,根本没有把他这个科长放在眼里。
“车如老婆,二手车可是二婚啊!!哈哈!”丢下这话,三个人扭身钻进一辆妖红色的两厢福克斯,嗖地走了。
许伟愣在那里,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长镜头。
白天川流不息的车(正常色彩,正常速度)——夜晚,高速流动,看到的不是清晰的车流,而是一条条橙红色的光线轨迹,很能突显都市的繁华景象。
许伟夫妻俩在不同的4S店里,指手画脚、转进钻出。握着方向盘神采奕奕。
许伟夫妻在人头攒动、闪光灯扑朔的车展上,和车合影。一边啃着面包,一边拿着大包小包的纸袋,里面装满了宣传画册。
&&&这是一段无声的长镜头。
20、日,内
这是许伟第三次来看它了。
一个星期内,他辗转倒车,不辞劳苦地第三次来看它。
&这辆车散发着一种别样的生活气息,自由有高贵的味道。它正是许伟寻找的家伙。
它就摆放在展厅里,即使它经若处子地纹丝不动,他还是觉得,它正咧嘴向自己微笑,并随时准备向自己奔来。它是白色的。就像广告中那些PS又PS的女人的肌肤,一种牵扯欲望的白色。就像他第一次见到王淑雅,那时她身上散发出的奶脂香味。
许伟再次坐进车厢,顿时一股皮革、橡胶以及刚刚喷漆的钢材混合气味一股脑袭来。他深深地嗅了嗅,一阵令人心碎的新鲜感。这种新鲜感似乎暗示了另外一个世界,那里没有限制,完全自由,类似与美国大片里通向天边的空旷大道,一条完全通向未来所有美好日子的宽阔大道。
在那个世界,没有人听说过中年危机、没有人听说过体力减退、当然也没有人知道他胯间的那点尴尬事。
售车小姐(打断了他的遐想):“它有四个安全气囊/气帘,制动性能非常好。”“你看车身也很宽大…”
售车小姐因为职业性学会了察言观色,更学会了在客户推开展厅门的一瞬间,将她(她)从头至鞋子以不经意的眼神过滤过,就这么一眼就能滤出这个人是随便看看的还是有心买车的,这个人的身价是几个0。当然,这样的过滤,更方便小姐采取什么样的服务战略,摆出多少度的笑脸。
就是它,凯美瑞200E。
21、日,外
许伟颤巍巍地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仿佛摸了辆贼车似的小心翼翼。每到一个红灯口,他就兴奋地在车里左摸摸,又擦擦。心里那感觉,美啊,新车似新婚。
而今天王淑雅也特地提前下班,早早的把天天接回了家。没有烧晚饭,就拖着天天在楼下左右张望着,就像等待贵客一样激动。
22、许伟家(夜,内)
&&&&三个人开心的说话。不时把头探出去看看楼下那锃亮的新车。
晚饭,吃的是方便面。今天谁也没有想的起来买菜,谁也懒得做菜。于是,三个脑袋蹭在饭桌上,嗖嗖地吃的稀里哗啦。
王淑雅:“哎,停下面安全不?会不会有人划啊?”
许伟:“不会吧,哪遇到那么些倒霉催的。”
王淑雅:“这可难说,你看三楼的那个白痴,一个月前因为空调噪音大的事情,我们不是刚吵过吗?说不定她怀恨在心,一直等着报仇的机会呢!!”
许伟:“不会吧,不是有电子报警器么?你要是不放心,搬个凳子,坐窗口守着吧。”
王淑雅(嗔怪):“去你的!!”
许伟暗想,女人真是搞不懂。之前不同意买车,天天叨叨不休的也是她,真正买了吧,兴奋失常、疑神疑鬼的还是她。想着想着,还是不放心。跑到楼下去重新检查下门有没有锁好,又侦查了下周围的地形,确信就是一辆公交车也能从身边过去后,才离去。走了三、五步,又折回来,把后视镜都给扳进去了。
23、日,外
车上,许天豪扒着前排爸爸妈妈的椅背,开心的唱歌。这是爸爸第一次开车送自己上幼儿园,也是爸爸妈妈第一次一起送自己上幼儿园。
王淑雅坐在前排不停地指路,“下一个路口左转”“慢点,让他先过去。”“嗯,直走”好像一个装了扩音器的车载GPS。
要说,王淑雅今天竟然6点就爬起来了。比家里的闹钟还早了十分钟。只不过,人家今天心情好,早起来只不过是为了化个淡妆。她在试衣镜前左右扭着,最后选了套藕色的小洋装,复古的金属扣轻轻口上,于是把腰肢给恰如其分的托了起来。
24、日,内,王淑雅公司
身着职业装,风采迷人,和之前的王淑雅判若两人,公司里的职员们有的目不转睛的看着,有的议论纷纷,她径直朝办公室走去,微笑,但目不斜视。
25、日,外
8:55,许伟单位大门口。
穿保安服的老姚,突然从小窗户里探出脑袋急喊:“停,等等!”
他弓着中指“托托”敲了敲玻璃窗,示意摇下车窗。“访客,请登记…”话还没说完,他就愣住了。这不是财务科的许伟科长吗?
“许科长,这,这,你今天怎么开车来上班啦?”
“嗯,我才买的新车。以后天天开来上班。”
“哦,哦,真漂亮,啧啧!看,所以说啊,买车要趁早,我看呀,咱那点车位就要不够了。”
“呵呵。走了,老姚。”
轻轻地划了进去。并愉快的享受周围同事对他的微笑、招呼及窃窃私语。(选择8:55这个点到单位,真是不多不少,刚刚好啊。早几分钟或者晚几分钟都会失了这样被瞩目的效果。嘿嘿!)
&&&&老姚看着远去的车影,摸了摸头,嘀咕了一句:“咦,不是叫我姚师傅的么。今天怎么叫我老姚了?”
26、夜,内
刚进门,淑雅就笑眯眯地凑上前来问:“伟子,路上堵不堵啊,开车累吗?”
许伟边换鞋子边说:“还好,挺顺的。”
王淑雅用不常见的温柔语气说:“今天几个老姐妹打电话约我去打牌,在心雨茶社,送我去好不好?”
许伟说:“新环大厦边上的那个?那里好像不太好停车。”
淑雅(撇撇嘴):“不好,你就拐进去停吧,是有多费事啊?”
许伟才反映过来,说:“你是想让她们看看咱家新车吧。”
淑雅骄傲地说:“那当然,这几个姐妹里就数我们的车好了,小芸才开QQ呢。”
27、夜,外
茶社门口。
许伟送王淑雅来到茶社,正好看到小芸开着QQ停下,几个牌搭子咋咋呼呼地从QQ上拱出来,看到淑雅从锃亮的新车上下来全都七嘴八舌的叫了起来:“呀,死女人买了新车了啊!”
“帅啊!”
“真是的,早说搭你的车来了!乖乖,多少万啊?”
王淑雅(笑着)说:“不到三十万…”
小芸的红色QQ在一旁显得黯然失色,也活该见鬼了,倒车倒了好几次也没倒进车位。
王淑雅把头伸进车窗小声说:“我今天可能打晚一点,我自己打的回去了。”
许伟奇怪的问:“我们有车了啊,你结束了,我来接你就是。”
王淑雅皱起眉头说:“你真笨,你要来接我,她们还不都要我们送啊,汽油老贵。我就说你有事。”
许伟恍然:“还是老婆聪明。”
王淑雅故意大了点声说:“你快去吧,李局不是约你的,小心点开啊。”
28、夜,外
&&&&马路上。
许伟掉头上了路,打开收音机,悠扬的音乐响起。许伟摇下了窗户放慢了速度,悠悠的滑着……
人行横道前一个红灯亮起,许伟扭头注视着闪烁的行人信号灯。
一条白皙的腿迈入画面,再往上看,那不是林小茹吗?
许伟开口欲打招呼,却按了下喇叭,小茹扭头看见了他,三两步走了过来,笑了起来:“哟,许伟!”在车窗前低下头来:“买新车了啊?”
许伟说:“是啊,回家?”
小茹说:“嗯,你去哪?”
&&&&许伟说:“我没事,转转。”
小茹一笑:“那送我吧。”
许伟受宠若惊,看着林小茹坐上了副驾驶的位子。
绿灯亮起。
许伟说:“你家还是住咱学校后面那小区吗?”
小茹说:“早搬了,在云锦花园。”
许伟说:“那房子可不便宜。”
小茹说:“可不,我老公现在还还着贷呢。”
小茹提到老公两字,许伟突然觉得不知道接什么话好,气氛也就尴尬了起来。
低头换挡时,看到仪表盘幽幽的蓝光映得小茹的腿分外白皙,许伟连忙抬头,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29、夜,外
车滑到楼下路边,小茹打破了沉默,笑道:“今天谢谢你了,这车好舒服的。”
打开车门欲下,收音机里响起了老狼的歌——《同桌的你》。
小茹又坐回了座位说道:“嘢?怎么放这么老的歌呢。不过是我喜欢的。嗯,听完再上去。”
许伟(讨好地)说:“是吗,我也挺喜欢的。”
老狼随意地撩拨着吉他琴弦,流泻着怀旧、伤感的气息。两个人都不说话,静静地听着。许伟将手放到座位中的扶手上,却不小心碰到了小茹的手,两人抬头对视,四目相对却仍然不说话。3秒种过去,许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轰”地探身向小茹凑过去,而小茹竟也微微闭起双眼,双颊泛红,就在两人唇几乎相碰时刻,窗外一声喇叭响起,一道雪亮的车灯划过,两人大惊,小茹拉开车门跑了…许伟长出了一口气,倒在座位上。
&&&30、日,内,许伟的办公室
许伟办公室。
戴着黑框眼镜的实习生林苑正在为窗台上的那盆虎皮兰浇水。刚毕业的年纪,裹个极不合体的改良旗袍,腰上的泡泡肉束地死死的。看到许伟进门,推推眼镜乖巧地招呼:“许副科长早。”
许伟点点头,坐到位置上。心想,财务科的女同志一定要找这样呆板的吗?郁闷。
正想着,王志国拎着个塑料袋进来了。(里面一个煎饼一杯豆浆)
坐定后开始一言不发的吃早饭,眼睛瞄着晨报。正看着,冷不丁发起了感慨:“哎,我早上坐地铁的时候听到边上一男一女的对话。女的说:‘我有两个同事,一个开宝来,一个开富康。两个人同事要把车停在##小区里,你猜怎么着,保安只让开宝来的同事停,硬是把开富康的拒之门外。说是车位不够了’那男的半晌没说话。过来半天才冒出句:‘这就是S市’。”
许伟暗想,科长居然还每天坐地铁来上班,而若让他知道我新买了车。NND比他说的宝来还贵,他心里一定不吃味。怎么办呢?
转念一想,他干嘛今天好好的说车,是不是听说我买了新车,故意来臭我的?
他就这么胡思乱想着。
偷眼看了看王志国,他正双目微合,口含香烟吞云吐雾,耳垂肥厚,在烟雾中像极了一尊佛像,许伟仿佛看到他脑瓜后闪烁着道道金光。
31、夜,内
晚上下班赶上堵车。
许伟到家的时候倒比以前骑电瓶的时候晚了半个小时。他疲惫地掏出钥匙,打开防盗门。
妻弟(非常亲热):“姐夫!!”
王淑雅:“怎么才回来啊!”
许伟(一边换鞋子一边说):“哎哟,小舅子来了。”又转脸对王淑雅说:“堵得慌。”
妻弟把电视遥控器往茶几上一扔,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凑到许伟面前:“姐夫,我都等你一个多小时了!听说你买车了,不错嚒。”
许伟:“等我干嘛呢!你姐不是在家么。”
妻弟:“嗨,那个,你也知道,咱妈身体不好。明天我要陪她去体检。我怎么忍心咱妈这么把年岁的挤公车?”(故意把“咱妈”拖的很长)
许伟:“这……”
以为许伟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干脆挑明:“哎哟,姐夫,把你车借我开一天,又不是外人。”
看了看王淑雅,她默不作声地坐在沙发上。
许伟(心不甘情不愿地):“好吧!”顺手把钥匙递了过去。
“谢啦!你看看你们都忙。天生我闲着也是闲着,替你们尽孝道啦!嘿嘿,走啦!!”
王淑雅:“哎?吃了饭再走啊!!”
妻弟:“不了。晚上约了哥们!”
目送妻弟下层楼,突然想起来似的,喊到:“哎,要注意安全哦,小心点。”
声音从楼下飘来:“晓得啦!不会划到你宝贝的。”
关上门。不乐意地说:“我下班刚加满箱的油呢!”
王淑雅:“算了,那是我弟。”
“铃—铃—铃”手机恰时响起。
电话打断了他欲说的牢骚。
“好,好,一定,一定。”
“嗯,不会,我一定提起到。”
挂上电话,独自笑。
王淑雅:“谁啊?”
许伟:“曹胖子。这厮要过40岁的生日,说是那日聚会聚的高兴,这番要借生日请大家再聚首,‘*上人间’哦。”
王淑雅:“你们就天天胡吃海喝呗。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哥们呢”
许伟:“嗨,作”
32、日,内
许伟坐在“*上人间”百米之外的里。这回为了不迟到,居然来早了一个小时。周围又没有地方去,就来开个洋荤。
找了个靠窗能看到爱车的位置,他坐了下来。
服务生:“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许伟:“一杯咖啡。”
服务生:“请问要清咖还是奶咖?”
许伟:“嗯,奶咖吧。”
服务生(边记录,边自语):“好的,大杯,焦糖玛奇朵。”
许伟:“等等,谁说要玛奇朵了?”
服务生(辩解):“你不是说要奶咖的吗?”
许伟:“我要一杯今日特价咖啡,里面稍微加点牛奶就好了。”
服务员露出鄙夷的笑容,走了。
一边走,一边嘀咕:“切,怎么不在门口喝奶茶。”
那边,许伟在等待的过程中饶有兴趣地研究着菜单。
“乖乖,这一杯,一口头,都够加十升汽油了。”
33、日,内
“*上人间”,莲花厅内。
宾朋落座,六大桌。不仅有同学,还有些陌生的脸孔,都是曹胖子生意上的伙伴。
凉菜上齐后,曹胖子招呼着端茶倒水,看到服务生应付不过来的时候,就自己做起服务来。那边、这边,有的寒暄,有的发名片,场面算是热闹。
曹胖子走上台,(他今天穿了身笔挺的银色西装,里面是一件淡粉色的衬衫,微微敞开的领口里,一段半个小指粗的金色链子熠熠生辉。)清清嗓子道:“今天是我曹大鹏四十岁的生日,感谢诸位哥们儿、姐姐们来捧场。岁月蹉跎啊,感慨颇多,就这么到了不惑之年。花花世界我还没有玩够呢,怎么就到了四十?”
底下一片笑声。
曹胖子四顾点了点头,大手往下压了压:“好,好,好,我不多说了,今晚,大家就吃好喝好,尽兴!!”
说着,举杯,“为了不惑之年,干杯!”一饮而尽。
底下一片掌声。
许伟坐在底下,想着自己过四十岁生日的时候,是在家过的,妻子晚上给下了晚寿面。儿子画了副基本属于丑化自己的画画做礼物。那一天,早上老妈从老家打来长途,问候了一下。之后,一天中,手机都是哑的。弄的他总觉得自己的手机坏掉了,后来一想,才明白自己压根就没有什么朋友,谁会记得自己。于是落寞开来。
宴会就这么开始了。互相举杯祝酒的时候,免不了挑些煽情、肉麻打趣的话,整个场面极其假,好像一场假面晚会。不过,曹胖子乐得开心,正所谓,花钱者是大,他就喜欢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直到一个声音从天而降。
“女士们、先生们,朋友们,今天是曹大鹏先生的好日子!”
悠扬的女声话音未落,大厅就哄笑开锅。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日子。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这家饭店的餐厅部领班。一个保养地很水灵,又活络外向的三十开外的少妇。“曹先生是我的好朋友。虽然年纪大了点,但绝对是鼎盛年华,我还是蛮喜欢他的!”
潮水般的欢笑和掌声。
“今天是他的生日,我要用歌声为他庆贺!”
在大家的掌声中,序曲响起。(范玮琪的《我们的纪念日》)
“这是我们的纪念日,纪念我们开始对自己诚实;愿意为深爱的人,放弃骄傲;说少了你生活淡的没有味道,这是美丽的纪念日;纪念我们能重新认识一次。”
桌的几个男人在窃窃私语。“这女的是谁?”
“是胖子什么人啊?”
“以前没见过哇。”
“切~~”
哈哈,哈哈。
许伟趁着四下一片哄闹,抬眼到处找人。然后就在相邻的一桌看到了林小茹。
没想到林小茹也正朝着这里看来,两人一个对视,莞尔一笑。这一笑,许伟赶紧拿起酒杯,自己灌了自己一杯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然后心虚地看看桌上的人,发现他们的视线都不在自己身上,才放下心来。
这边,女领班一边唱一边扭着腰肢走到曹胖子身边,扶着他的肩膀。唱毕,竟不依不饶,俯身下来,在曹胖子油刮刮的脸上啃了一口,博得全场狂热喝彩。
男一:“哎呀,看哪,这小子走了桃花运!受不了啦,这小子,吃独食!”
女一:“你有什么幽怨的啊,你那么多美眉,还不满足。人家胖子好不容易来个中年艳遇,人家容易吗?”
男二:“这小子难保今天不失身!”一副确定、一定已经肯定的样子。
同桌上的许伟和几个女宾一起面露尴尬。许伟倒不这么想,他盘算着曹大鹏安排这场做作的“秀”改打点多少票子呢。
正说的说,想的想。
曹胖子过来敬酒了。他见空坐了下来,一边自我解嘲的说:“哎,这娘们还给我玩这手,搞的我这老脸都挂不住了。见笑啊。”
说着,眼睛斜看到许伟桌前和手机并排摆放的汽车电子钥匙。
于是饶有兴趣地说:“哎哟,这是谁啊,谁的车钥匙。”
许伟愣过神来,忙不迭说:“我的。”
曹胖子(又扫了眼钥匙上的车标):“怎么,你们单位还用这公车?”
许伟:“不、不,这是我的。刚买的。”
曹胖子(愣了两秒):“许书记终于想通啦。看来你是万贯家财不外露啊。几天不见,就整个大玩意儿啊。”
许伟:“嗨,你就笑我吧。”
曹胖子:“谦虚!走,哥们带你认识些朋友去。”
挽着许伟的肩膀,来到邻桌。
一段无声的影像——
酒杯交错,互递名片。许伟一次次的将杯中的酒一口闷掉。一杯、两杯、三杯,直至满脸通红,不再端着开始飘飘然;再然后,酒壮怂人胆,他开始放声说笑。
34、夜,外
酒席散尽。
许伟和一帮同学相互搀扶着走出了饭店。说笑着道别,在酒精的催化下,他们互相说了很多肝胆相照的话。友谊一下子变得坚不可摧了。
饭店门口一个乞丐不停地磕头,每一次磕头,都会发出“咚、咚”地闷响。他一边磕,一边干嚎着。他的身后,是一个被棉袄盖住的人,可能睡着了,又像是昏死过去了。
“啪—啦—啦”许伟丢下三、五枚硬币到那脏兮兮的钵里。这是他第一次给乞讨者钱,以前他会说,这些人不值得同情,都是骗子。今天他居然……今天过的真的像此时的感觉,脚丫子踩在棉絮上,一切都在飘,一切都不合乎他的常理。
然后,饭店的门童,点头哈腰地把他送进了出租车。
身后,那乞丐仍在不停地磕着。
35、夜,内
许伟倒在床上就睡。
王淑雅从给丈夫开门的那一刻就绷着脸,忍着。直到看到他带着一身酒气倒在床上,终于爆发。
“许伟,你给我起来。不要找不痛快!!”
其实许伟并没有完全醉,他只是一身的疲倦,疲倦到不想动弹。这不,妻子在耳边喋喋不休的骂声他一个字不差的都听到了。就好像一直嗡嗡飞的苍蝇,可惜,苍蝇可以用手挥之,用拍子狠抽,妻子的话却得受之。
他半睁开眼睛柔声道:“小雅,我累了。今儿不洗澡了成吗?”
王淑雅一愣。一、他的态度还算诚恳;二、他多年未叫自己的乳名了,突然听到,顿时压去了自己的七分怒火。
她缓了缓说:“哎呀,脏死了!!不成,你要是不洗澡就睡沙发去,我可不想一晚上被你熏,臭死了!”
他拎着一折薄被,踉跄地出了卧室,载在沙发上,不再言语。
男人就是这样,没有什么比洗澡更为痛苦的事情了。已婚男人为甚。
镜头一转:
许伟的梦境:许伟开着他的凯美瑞在高速上飞驰。两边是广阔的草原。又是一条笔直的大道。前方的路一眼看到底,没有一辆车,就连天空都没有飞鸟经过。他只需要踩着油门,握着方向盘,向前再向前。
不禁打起瞌睡。
“砰”,头狠狠地坠了一下,一下清醒了。许伟惊诧地发现,自己握着空的方向盘,而车竟然脱离了自己,径直地急驰而去。他脚下是空的,屁股下的座椅也没了。而整个人就被一股强大的气体托着。再看,他的车已经消失在视野中,只留下一道尾烟。
他猛地清醒了。忽地坐了起来,发现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客厅的挂钟在“嘀哒—嘀哒”的响着,他还安全地在沙发上。
他赶紧打开灯找车钥匙,找了半天,在鞋柜上发现了,于是,揣着放在茶几上,方才安心的关灯、倒下。
喃喃道:“操,噩梦!”
不一会,传来鼾声。
36、日,外
和往常一样,匆匆吃早饭,收拾妥当,先下楼热车。
许伟家楼下。
连月来一直停车的地方,竟然意外的发现新车不见了!!
“难道记错了位置!”许伟立刻在周围找开了。可惜直到走到街尾都没有看到他那视为手足的“小凯”。于是脑门轰地一阵热血涌上,只觉得胸闷。那个位置空空的,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难道?难道车被偷了?还是幻像?他用劲拍了拍脑门。
镜头特写:距离停车地大约50米处一个广告牌,上书“##公安分局提醒市民,近期该地区机动车盗窃频繁,请车主将机动车停放在有人看守的车位…”下面是个报案电话。
王淑雅带着天天下楼,等着丈夫送去上班,但只看到呆若木鸡的许伟。
王淑雅(左右看看):“杵在这里干嘛,车呢??
许伟不语。
王淑雅:“总不会一大早被我弟弟借去了吧?”
许伟不语。
王淑雅:“说话啊!……
许伟:“好像是不见了!”
王淑雅:“什么叫好像?好像什么?你说什么呢!”
许伟:“总之,钥匙在,车不在了!”
王淑雅(大喝):“…你!!”一时语塞,竟然说不出话来。
许天豪拉拉王淑雅的袖口(抬着小脸蛋):“妈妈~”
王淑雅看看手表,气急败坏地:“晚上这里看不到车,你就别回来了!”急急地拽着天天的手走了。
许伟掏出手机照着广告牌子上的那个投诉电话,拨了过去。无人接听,应该是还没有上班。于是,又改打了110,通了。说了情况、地址,留下了电话。站在原地开始等待,寸步不离,生怕破坏了犯罪现场。
20分钟后,一辆破旧的桑塔纳在面前停了下来。下来三个男子,走了过来,确认了许伟的身份后,表明自己的身份。原来是便衣。许伟看了眼那车,寻思着这么大的案子,怎么着也该开个PASSAT,一路警笛地开过来吧。
&便衣甲(掏出一只笔,一张废纸,折成烟盒大小,托在手上以便写字):“我们是刑警队的。是你报案的?”(等于废话,不过,这是程序。)
许伟:“是的!”
便衣乙(左右看了看现场,上前对便衣甲):“什么也没发现。”
便衣甲:“你什么时候发现车没的。”
许伟:“早上,大约7点15的样子。”
便衣甲:“那你最后一次用车是什么时候呢?”
许伟:“昨天啊,昨天我还用了一天呢。你看,我车钥匙还在呢。”一边举着钥匙激动的晃着。
便衣甲(不耐烦):“行了,行了,我们看到了。”
许伟:“警察先生,我的车不会再也找不到了吧??”
便衣甲:“这个我们会尽力的。但是现在也不好说。你先到##刑警大队报案。”
&&&&&37、日,内
刑警大队,小屋子内。做笔录。
警:“车型?”
许伟:“凯美瑞200E”
警:“购买时间?”
&许伟:“2006年”
&警:“有没有上保险?”
许伟:“上了。”
警:“还丢了什么?随车。”
许伟:“驾驶本、防冻液一桶、方向盘锁一个、皮鞋一双…”
许伟突然急了起来。房间里安静的空气,刑警不温不火的语调都实在压不住他胸口灼热的焦躁。
许伟:“警察先生,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车啊!有了这车,我才找到点男人的感觉”
他脑子懵了,口不择言。引得边上另外一个等着立案的失主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警:“车号和发动机编号都录入电脑了,会网上通缉的。你又不是第一个丢车报案的人。”
许伟:“警察先生,我想再问一下,网上通缉了,我的车就肯定能找到吧?”
边上一个警察搭话:“不是说过了么,如果确认是盗窃,就能找到。而且一找一串、一串的。你就回家等着吧!”
那言语,好似报案的不是丢了汽车,而是一捆白菜。
38、日,内,许伟办公室
许伟失神地在桌上东摸摸,西摸摸。面部表情木愣愣的。
实习生林苑:“许副科长,刚才你不在的时候,上面通知周四下午2点半开会。局长也出席,哎,不晓得什么事情哦。”
许伟继续发呆。
林苑:“许副科长?——”
许伟(一惊):“啊?你说什么?”
林苑:“我说,周四下午2点半开会。刚才…”
许伟(打断):“行了,我知道了。”
手机骤响,许伟又是一惊。王淑雅的特定铃声,他愣了几秒,抓起电话,冲到走廊上去。
王志国(直直身子,看看“轰”地关上的门)说:“这小许,怎么了?跟丢了老婆似的。”
林苑(耸耸肩膀,推了推眼镜):“谁知道。”
39、日,内
许伟(心虚地):“喂。”
王淑雅:“找到了吗?”
许伟:“没,刚去报案了。”
王淑雅:“你混蛋,这么大的车你都能丢了,你还有什么不能丢的。你赶明儿把我和天天丢了算了。这日子反正也没法子和你过了…这才买几天啊,就丢了。”
也许是声音太震撼了,许伟只觉得耳膜发麻,不由地把手机拿开耳朵,仍能听到王淑雅在电话里歇斯底里的喊声。
许伟:“淑雅,我已经报案了。人家说,可以网上通缉,可以找到的。”
王淑雅:“切,警察当然是先安抚了啊。到时候真找不到了,他们又不会掉块肉。”
走廊里经过勤杂工(老妇女),手抱着一捧报纸、信件。她看看许伟,笑着点头。许伟捂住手机,尴尬地点了点头。
王淑雅:“都是这个曹胖子,他不请客吃饭,你就会来接我下班。你来接我不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吗?我说,你为了你那二两面子,你就去穷显摆吧…”
许伟:“我错了!”
许伟一直嗯嗯啊啊地应付着怒火冲天的老婆,直到听到曹胖子三个子,仿佛醍醐灌顶,突然清醒过来。
王淑雅说了一大通,发现丈夫只会在电话那头传递过来“我错了”三个字,于是又“啪”地挂了电话。
40、日,内,许伟办公室
&许伟又失魂落魄地回到座位上。他倒带一般开始努力回想昨天的一切。
开车去吃饭、停在门口的停车位、喝了一杯难喝的咖啡、掉头把车挪至“*上人间”的门口,吃饭、喝很多酒、散席,然后被门童扶上出租车。
等等,出租车!?
又倒带重新过了一遍昨天的经历。到了最后停下,茅塞顿开。拍拍脑门,冲出办公室。
搞得办公室里的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41、日,内
“*上人间”门口的停车场。
来回找了三遍,居然没有看到自己的车。许伟又一次近乎崩溃了。
他来到前台。
前台小姐:“先生,有什么事吗?”
许伟:“有没有看到我的车!”
前台小姐:“什么?”
许伟:“哎呀,昨天我来这里吃饭的。莲花厅啊!我把车停你们门口了,不见了!”
前台小姐:“对不起,我们挪不走车。”
许伟:“不是,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啊?我的车是在你们门口丢了,你们得负责!”
前台小姐:“我们饭店并没有特别专用的停车场,再说我们也没有收你停车费不是吗?我们没有责任。对不起,我很遗憾你的车找不到了。”
许伟:“我要找你们经理!!”
&&&&前台小姐:“你找我们经理还是这么个话哦。你要是不嫌麻烦,经理办公室在318房间。”
许伟(无奈地):“真的没有看见吗?小姐,是凯美瑞。新的!”
前台小姐没有回答,只是微笑地摇了摇头,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42、日,外
许伟眼神直直地走在林荫道上。
看到停车的地方,都会凑过去看看。
途中,经过一个大型商务中心的甲级停车场。他也进去看了,一边看一边伸直胳膊在上百辆车中“BB—BB”地按着寻车器。
&&&43、夜,内
王淑雅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是她的深咖啡色账本。
王淑雅突然大叫“许伟!”
许伟:“啊?——”
王淑雅:“你给我出来。”
许伟(从天天的书房里走了出来,带上房门。):“轻点,天天刚睡着。
王淑雅:“你看看,你看看。你买车这几个月我们家开支有多大!”
王淑雅:“油费每个月800、1000的,还有这是你三次违停被帖的罚单,这就600块;还有,这些停车发票。为了这车,我们家多少时间没有出去吃过饭了,多久没带天天出去玩了,我多久没买一件新衣服了?你好,有车开,有饭局,你潇洒!!”
见许伟不吭气,突然哗啦一声把一把停车发票抛在地上。“你看看啊……”
许伟看着她披头散发地样子,毫无办法,只好蹲在地上拾掇着。
王淑雅:“东西掉了,就得找。等警察给你送上门吗?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什么消息都没有。”
许伟:“晓得了。”
想想,又补充道:“我每天都在找。”
王淑雅:“哼”,冲进卧室。“砰”地关上了门。
不一会,门打开。摔出一床被子在沙发上,又“砰”地关上了门。
许伟散了筋骨似的,无奈地坐在地上。手上揣着一把发票,地上还散落着一些。
许伟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许伟在街头巷尾、停车场、各大饭店、车站找车;
走在半道上,突然折回身去看电线杆上的寻狗启事,一只楚楚可人的红毛贵宾的大头照片正对着镜头,目光哀怨。他若有所思地把启事看了三遍。
广播电台直播间里(S市交通广播网),DJ戴着耳机对全市人民热情呼唤“爱心”寻车,并公布了车号,和许伟的手机号码。镜头一转,许多开车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听到了这则信息。
44、日,外
傍晚,菜场,许伟正在和菜贩讨价还价。
手上拎着个熟料带,里面一把垂头丧气的豇豆。
电话响——
中老年男声:“是许先生吗?”
许伟:“是啊!你是?”
中老年男声:“你的车丢了是吗?是不是白色凯美瑞,车号######?”
许伟(惊喜):“是啊,是啊,怎么,同志你看到了吗?”
中老年男声:“车在石家庄。我昨天看到了!!”
许伟:“怎么跑到石家庄了?”
许伟:“同志,你确定吗?”
中老年男声(吱吱唔唔):“哦,开的太快,我没看清。好像是车号######。”
许伟(失望地):“谢谢你了。”
过了一会,电话又响起来了——
年轻男:“你好,很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找个人陪我走完生命的最后里程。”
许伟:“不是吧,你不是说要自杀吧?”
年轻男(哀怨地):“啊,我最近背透了,刚从银行取的钱,就被偷了;好容易过次生日,喝醉了和一人打起来了,拿板砖把他脑袋打破了,结果发现那人是我们辅导员;养了只乌龟,结果爬到食堂去了,等我找去的时候已经剩壳了……
听到这,许伟已经基本肯定他是一个神经病,而并非真的轻生者。赶紧挂了电话,抚抚胸口。
45、夜,内
许伟家中。
许伟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切菜,案板发出“笃、笃”地响声。响声淹盖了手机的铃声。
王淑雅:“许伟,电话”
电话仍然锲而不舍的唱着。
王淑雅,接听了电话。
年轻女声(怒喊):“喂?!叫你丈夫接电话。”
王淑雅一愣,半是疑惑半是惊吓,忙跑去厨房把手机交给丈夫。并在一旁看着。
许伟:“喂?”
滋——滋,呼呼。里面没有人讲话。
许伟:“说话呀!”
电话里还是没有人讲话。僵持了几秒钟,“刮哒”对方挂了。
王淑雅(急)问:“谁打来的?”
许伟:“不知道。可能是打错了。”
王淑雅:“怎么可能。是个女的,态度还很强硬。一定是和你很熟悉的人。”
许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王淑雅:“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女人,人家打电话想来恐吓我了?!55”
许伟:“我是那种人吗。最近乱七八糟的电话太多了,一个也没有提供些找车的有利线索。”
&王淑雅:“才不是呢,你就是有了狐狸精。”(越想越气,越想越伤心。)
许伟没有办法,只有动员天天拿着作业本来逗她。王淑雅没有办法,只好丢下许伟去为天天去解题。而许天豪开出的条件是明天带他看《蜘蛛侠》,许伟也只好应了下来。
46、日,内,许伟办公室
许伟不停地接电话,挂电话。
甜美的女声:“许先生,你的车找到了吗?”
许伟:“没”
甜美的女声(好像录音笔一样,一股脑说道):“本公司是国家正规注册公司、主要业务有债务清理、找人、查财产、手机定位找人、抓网络骗子、查宾馆记录、航班记录、从事婚外恋调查等。当然,我们也可以为您新开辟寻车业务。”
许伟(抓狂):&“不用了!别再打来!!”
许伟终受不了电话的狂轰滥炸,把手机关了,并重重地摔进了抽屉。
王志国(按耐不住):“小许,你最近家里出什么事了?”
许伟(没好气地):“我家能出什么事情?”
王志国,不语,低头继续工作。
许伟突然缓过神来,发现自己刚才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刚才说那脱口而出的话时候,他根本就忘记了和他对话的是谁。
这下好了,得罪了上司。怎么办?
他想过去和王志国解释。看了下他,又沮丧开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开如何开口。
47、日,内
许伟走到走廊上,站在窗前开始吸烟。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快乐的生活才刚刚开了个头,就又回复到原点了。甚至,还不如原点。
他想到王淑雅那训斥自己的模样、想到自己因为赌气而走路来上班,这半个月已经迟到了五次;想到天天、想到曹胖子、想到小茹。难道自己又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吗?
再不回到原点,可能自己就要变疯了。
正想着,林苑慌张张地跑出来。“许副科长,请到会议去下。”“哦”许伟也没有在意。
拐了个弯,向走廊深处走去。
楼道里传来皮鞋刮哒、刮哒的声音。许伟瘦削的背影在阴阴仄仄的走廊里越走越深。
&48、日,内,会议室
许伟推门的一瞬间,发现会议室里笼罩着一团死气。因为不是以往一样的例会。长圆形的大会议桌上只坐着中层干部,还有端坐在顶头的局长。
许伟一进门,几个人的目光统统扫了过来,都是不含半丝感情的。
韩处长:“许伟,你坐。”
许伟仿佛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分外不自然地捋着裤子坐下了。
韩处长:“别紧张,别紧张啊。呵呵。我们就是正常的工作审查,不止是针对你一同志,下面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好吗?”
许伟:“好”
韩处长:“许伟来局里多少年啦?”
许伟:“15年了。”
韩处长:“嗯,老同志了。”
韩处长:“一直在财务科工作,对这块感觉如何?工作上有什么问题?”
许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问些什么,怎么语气像在对着一个毛头小子问话?可他已经是工作十几年的老同志了。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许伟:“很好啊!”
韩处长(顿了顿,尽量平和的语气):“财务科出了点问题,帐目有些出入。我们怀疑有人挪用公款后用虚假发票来平帐、销帐。”
一边说,一边记录,又不停地观察许伟的神色。
许伟大惊:“你们怀疑我?”
韩处长:“说了是例行调查,你不要有思想负担。”
韩处长:“你有没有股票投资?”
许伟:“没有”
唰、唰记录。一片安静。
王志国突然冒出一句:“许伟啊。我看你最近魂不守舍的很不正常么,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了?”
许伟:“没有啊,家里都好的很。”
王志国:“听说你买了辆车?”
许伟:“是的。三个月前”
王志国:“那为什么这个事情我都还是听别人说的呢,你在部门里从来也不提及。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好事嘛,啊,好事!”
许伟语塞,这下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好了。
韩处长看了眼局长。见识局长轻微地点头,于是说:“好。先这样吧。你先出去,把小叶单独喊来。”
许伟晕乎乎地走出会议室。脑子里一片空白。
49、日,外,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许伟毫无征兆地被地方检察院带走了。还是那话——“例行审查”。
&他在身后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中,被和善地“挽”上了警车。
他呆坐在车上,竟然异常冷静。一脸乖巧地望着窗外,然后就在半道,神奇地看到了他的爱车,正被一辆本拖车缓缓地牵着走。是的,没错,还是那样洁白无瑕、宛若玉石。热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PS:因为一些原因,没给我稿费。其实吧,还挺“伤心”的,毕竟是上班时间偷偷写滴,间接问了一次,说等等,要等开始拍才能给啊。就再没好意思问了。只能想,也许故事点不够“跳”,不够抓人。不过,此后,再也不愿意干这种事儿了。
今儿买了件小毛衣,这个月七七八八也买了几件衣服、裤子,物价在麻木地“不动声色”地上扬,类似上文中有些“物质”数据早已是浮云散去。好在,我仍没心没肺地觉得,未来或将很美好。就像南方周末那醒目的头版——“心中有多大的力量,决定你的未来有多大”。
此言甚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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