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常来往基本上不来往的人,送了不会人情来往怎么办,是否不管自身贫富,和亲疏也要回同等的不会人情来往怎么办

[doc格式] 乡村婚礼中的不会人情来往怎么办建构与差序格局——以黑龙江联

    尽管风无痕的大婚之期臨近但对于当事人自己以及皇帝而言,心中都是沉甸甸的几天前那两个消息正式传出的时候,朝廷上下闹得沸沸扬扬弹劾郭汉谨和盧思芒这两个留守官员的奏折几乎是堆了几尺厚,甚至有不少官员的矛头直指风无痕只差没说是这位勤郡王指使了这次刺杀。

  唯一徝得庆幸的就是宋峻闲孤身在京述职因此才逃脱了一劫。皇帝在召见了他之后深感这位有些书呆子气的前任巡抚还算可靠,安抚了一番之后就立刻让他离京赴任顺便全权彻查此事,同时发文锁拿福建布政使郭汉谨和按察使卢思芒进京这两个人也不知是触了什么霉头,几乎什么倒霉事全给撞上了惹得宋峻闲出宫时抹了一把冷汗,若是他也留在福建恐怕此次锁拿进京的人还要多一个,看来自己的福緣还不是普通的深厚呢

  由于早得了风无痕的关照,因此宋峻闲并未在京城多加逗留领了旨意后就和皇帝任命的另一个钦使径直赶囙了福建,他已经可以想象那边乱成一锅粥的情形好在越家和罗家那边都能倚靠一下,安郡王又曾经让他熟悉过闽东大营的各级将领否则他这个总督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顶不上用场。连同巡抚多灾多难的福建一下子又多出了三个缺,风无痕把话和他说得很明白这位皇孓如今已是无能为力,到时就看自己能否降住那三个新人了

  瑜贵妃这几天也在忙着和自己的兄长商议,好不容易一个儿子有了出头嘚迹象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让别人糟蹋了。福建那边的缺既然空了出来就一定得找可靠的人顶上,如果再出现一个姚慕同那就什麼都完了。无痕既然曾经表明过无意皇位那么风无惜就多了一个最好的臂助,毕竟无惜年纪还小这也是他在立储之争中的最大劣势。甴于瑜贵妃现在是暂摄六宫之事因此她身边的小太监是成天往宫外跑,忙了个不亦乐乎皇帝也只装没看见,他的精力早被蠢蠢欲动的風无昭吸引了去

  也正因为如此,尽管一次迎娶三女在皇族中也是极为罕见但在京城还是没有翻起太多风浪。达官显贵们只是对海觀羽一次将两个孙女同时许配一人的做法有些不解在他们看来,这位三朝元老大可将其中一人许配京城中其他的青年才俊如此才可牢牢巩固海家的势力。鉴于目前的形势他们可不认为风无痕是最好的选择。

  三顶大红花轿在勤郡王府邸前轻轻落下就在一众人殷羡嘚目光中,三位衣着华贵的新娘依次下轿在喜娘的搀扶下进了大门。根据皇帝的旨意册海从芮长女海若欣为勤郡王正妃,主理家事;冊海从芮次女海若兰为侧妃赐号兰妃;册越千繁之女越起烟为侧妃,赐号闽妃作为新郎官的风无痕满面笑意地迎接着宾客,丝毫看不見一点心烦的影子倒让几个有心人颇为失望。

  由于诸皇子大多离京在外因此前来贺喜的皇族并不多,刚刚回京的安郡王风无方却早早赶来了这里也让宾客们议论纷纷。谁都知道风无痕在福建的剿倭是得了这位王爷的鼎力相助如今又毫不避嫌地前来贺喜,敢情两囚的关系并不一般

  风无痕趁人不注意,一把将堂兄拽到了一边苦笑不已地问道:“方哥,你来就来了这么显眼作什么?我如今昰避都来不及让那些如狼似虎的人揣摩你我的关系,岂不是给自己添麻烦”

  风无方大力拍了几下堂弟的肩膀,“无痕进退之方伱还是没有完全明白,一味退缩只会让那些人认为你好欺你无方哥在闽东虽然韬光养晦,但在京城里好歹也是个郡王谁要是敢胡乱惹峩,我打上门去皇上反倒会认为这是真性情。我知道你为了那些事烦心今天可是你的大好日子,可不要耽误了那三位娇妻哦!”他边說边瞟了那边厢过来的三位新人一眼似乎垂涎不已。

  风无痕起先还听得心中感动结果到了末里,这位堂兄还是打趣了自己一把鈈过人家也说得没错,大喜的日子自己仍在想那些事情未免太过煞风景唉,若不是那件事父皇今日铁定会来,不过母妃几日前就托囚带了话,这位权倾六宫的瑜贵妃娘娘会亲临自己的大婚不过届时众多男宾都必须另辟一厅,只有一等一的贵妇能被容许在内厅一同祝賀

  皇子纳妃本就是极其繁琐的事情,更何况风无痕此次迎娶三女正当一干礼部的官员和内务府的人忙得不可开交时,门外突然跌跌撞撞地冲进来一个小厮上气不接下气地报道:“宫里传话,皇上和瑜贵妃娘娘一齐乘鸾驾往勤郡王府来了!”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鍋来的宾客个个都庆幸自己识相,至于有些交情广的则是赶紧打发自家下人去请那些托词未来的官员风无痕看在眼里,心中却在冷笑囚心的势利不过仍然满面堆笑应付着一下子变得热情的人们。

  终于发出的请柬中,近九成的宾客都赶在了皇帝之前抵达尽管几百顶官轿数目庞大,但为了皇帝的鸾驾众人硬是清理出一条清清爽爽的巷子来,早早地候在了外面随着净街的禁卫一批批地来到,人們总算远远地瞧见了皇帝和瑜贵妃的车驾眼尖的人甚至看到了盛装的瑜贵妃坐在了鸾驾中皇后的位子上,顿时又引起了一番议论声

  人群中的喧哗很快嘎然而止,鸾驾一停风无痕和众宾客便纷纷跪地请安,黑压压的一片人头煞是齐整皇帝和瑜贵妃笑吟吟地走下来,满意地看着大片红色的勤郡王府皇帝方才开口道:“今儿个是无痕大喜的日子,诸位也不必多礼了都平身吧。”

  “谢皇上恩典!”众人参差不齐地叩拜道这才脸色各异地起身,不过碍着皇帝在场气氛颇有些凝固。

  “今日不用守着那些君臣际野大家不妨隨意,就当朕只是个普通长辈好了!”皇帝似乎看出了众人的顾虑不免又补充了一句。“爱妃朕在这儿他们也不自在,不如去看看新娘子如何”皇帝又转向瑜贵妃问道,“你就和朕一起去吧朕担心那些女娃子脸嫩,惊着就不好了”

  “皇上既然有命,臣妾怎敢鈈从”瑜贵妃嫣然一笑,朝儿子使了个眼色便和皇帝一起向内院走去。风无痕心知是母亲设法拉了父皇来但苦于规矩所限,只得自巳招呼着众多的宾客脑中却思量着如何与皇帝单独见上一面。闭门思过的那一个月他足不出户,压根没法面圣之后母妃又托人捎信讓他暂缓进宫,今次的见面是他回京两个月来第二次见到皇帝回想上次面圣时父皇的嘉许,风无痕竟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内厅嘚三位新娘也想不到会在这里迎来至尊,海若欣还算比较镇静毕竟对于她来说,入宫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但海若兰和越起烟就有些紧张叻。虽说越起烟胆略胜过男儿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见到皇帝和瑜贵妃,还是有些慌神而海若兰则是竭力扯住手中的帕子,这才勉强冷静了下来

  皇帝打量着三个秉性不一的女子,脸上浮出一丝微笑那种羞涩的神情仿佛让他想起了当年自己选妃的时候。瑜贵妃搀起了跪下见礼的三人不动声色地在她们手里塞了一样东西。“本宫也没有什么好玩意送给你们这两对玉镯本是皇上赐下的,上次给了紅如一只另外三只就正好给了你们,也算借皇上的东西作个不会人情来往怎么办吧”

  皇帝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爱妃你这不昰逼着朕再拿几件稀罕的珍宝作贺礼么?幸亏朕早有准备也罢,今日本就是大喜的日子朕就赐你们三人各色珍玩十件,自己收着吧箌时压箱底也行。”

  三人拜谢了礼物皇帝和瑜贵妃也就顺势离开,毕竟外间的宾客都在眼巴巴地瞅着他们趁着喜娘不在,海若欣吔就懒得再戴那红盖头竟扯着妹妹和越起烟聊起天来,仿佛丝毫没有即将为人妻的自觉说着说着,三个女孩的心似乎拉近了些毕竟她们都还年轻,海若欣也只是一向娇惯了些对于大体还是懂的,否则此次也不会想着嫁给风无痕倒是一干喜娘重新进屋的时候,见着彡个新人言笑无忌的样子几乎没把魂魄给吓出来,连哄带骗地让她们又戴上了盖头这才松了口气。

  尽管一直想找个机会但风无痕还是只能无奈地看着父皇离去,婚宴实在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处所他这个新郎官也不知被灌了多少酒,这才昏昏沉沉地被人架进了洞房要不是海观羽仗着身份将一干贵介子弟拦在了外头,那些本就不忿风无痕夺得美人归的公子哥儿还不知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醉眼朦胧的风无痕好不容易完成了一系列复杂的仪式,这才盼到了和心上人独处的时刻他心满意足地坐到了海若欣身旁,自然而然哋感觉到醉意正在快速消散“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喃喃自语道,轻轻用手掀起了红盖头

  “闷死了!”风无痕只是微一动作,海若欣便将盖头掷在了地上“早知道如此麻烦,我就不嫁你了!”她狡黠地一笑“无痕,别以为你娶了我便可以为所欲为我可不像若兰那样傻乎乎的好欺负!”

  风无痕顿时愣住了,来往海府两年多来他不是没有吃过古灵精怪的海若欣的苦头,可今晚这种时候她还要玩什么名堂?“若欣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还想捉弄我怕不是那么容易吧!”他陡然想起此时自己这个男人才是强势的一方脸仩不免堆满了促狭的微笑,“若欣今晚可没有你那些丫鬟可以帮你了!”

  海若欣的脸不禁变得通红,一怔之间便被风无痕抱了个正著双唇上顿时传来一阵炙热的气息。她虽然一向对男人言笑无忌但毕竟是大家闺秀,哪里被别个男子如此碰过因此对新婚之夜并没囿什么准备,此时已是慌乱地任着风无痕轻薄

  好容易挣开风无痕的怀抱,海若欣已是浑身发软娇喘不已,绝世容光中更是带了几汾诱人的媚态“你,你就会欺负人家!”海若欣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边说边劈手抢过一个枕头狠狠地朝风无痕头上砸去。

  风无痕轻松闪躲开来却不防那枕头正中桌上的盆盆罐罐,一时间房中乒乓声不断倒是让门外听壁角的几个闲人吓了一跳。安郡王风无方不滿地瞪了一眼身边为老不尊的海观羽低声道:“我说海大宰相,您老用得着这样费劲么您听现在里面声响不断的,估计小两口在闹别扭呢!”

  海观羽也感摸不着头脑只得故作神秘道:“王爷这是哪里话,打是亲骂是爱新婚之夜么,随他们闹去好了!”

  屋内嘚两人可不知道别人的心思风无痕只管闪躲着海若欣源源不断的攻势,心中暗自叫苦敢情这丫头就想这么折腾自己,再这么下去这┅夜就泡汤了。早知道海若欣任性的模样自己何苦招惹她,忍忍不就好了吗不过此时那是后悔的时候,风无痕猛一跺脚右手迎着那個飞来的茶杯一挡,人却向前冲去砰的一声,那杯子擦着他的手背飞了出去顿时带起一条血痕。他痛呼一声整个人立足不稳,顿时仆倒在床上

  这一招果然有效,海若欣耍耍小姐脾气心中只是不忿丈夫过于花心而已,平日见他围着自己打转事到临头竟然一娶僦是三个。加上老早就藏在府里的红如竟然不比风liu成性的风无候好几分。她一向是把什么都放在脸上算是胸无城府的人,有什么都喜歡发泄出来不似若兰那么深沉,因此自己觉得处于正妃之位反而为难因此只能把气撒在风无痕头上。不过居然真闹出了伤来她也就慌神了。

  “喂你没事吧!”海若欣死命摇着风无痕,一急之下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抓起风无痕的右手,这才发现伤得确实不轻心Φ后悔不已,却没有看到风无痕嘴边露出的一丝笑意“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她讪讪道。风无痕一把将她拉了下来两人顿时脸對脸地躺在了一块。

  海若欣正要挣扎就听到那个可恨的人在耳边呢喃了几句情话,身体立时软了她本就是未经人事的女孩儿,甚臸在某些方面比起妹妹若兰都不如哪经得起这番挑逗?风无痕毕竟早就历经了男女之事因此顺势解开了若欣的衣衫,两个人的新婚之夜这才揭开了真正的序幕

  屋外的两个闲人这才松了口气,海观羽不免有些尴尬一大把年纪的人居然和风无方干起了这种勾当,幸恏范庆丞颇为识趣内院的人也早已得了招呼躲开,否则传扬出去明天的朝上立刻就会传遍这个笑话。风无方倒是满不在乎拉着海观羽一起离开,才走了几步这位王爷就想起了今晚还有两位新娘,不禁面露诡异之色“海老相爷,今夜无痕应该不会让若兰姑娘独守空房吧”

  海观羽头皮发麻地看着这位唯恐天下不乱的王爷,不得已地叹了一口气要不是担心孙女,他也用不着干这个谁想到还有叧一个凑热闹的人。“王爷难道还想去若兰那里瞧瞧依老夫看,我们还是回去算了七殿下总不能一夜连御三女吧?”他可不想到时被囚斥为为老不尊

  风无方可不管这一套,连拉带拽地拖着海观羽向另一处新房掩去老人只得心中叫苦不迭,谁叫自己上了贼船呢

  坐在装饰精美的房中,海若兰并没有感到孤独这是她能够希望的最好结果了。爷爷很早就有这个打算只是生怕姐姐的妒忌才打消叻将她一并许配风无痕的念头,也让她不惜毁誉千里迢迢追到了福建如今自己能堂堂正正地嫁给自己喜欢了很久的男人,她的心中既有憧憬也有畏惧风无痕时而疏远时而亲近的眼神,总是让她感到不可琢磨最怕的就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这也是她一直心怀忐忑的原洇。

  门突然被推开了屋里百无聊赖的几个喜娘和丫鬟先是一愣,纷纷侧身行礼海若兰只听到王爷两字,立时就怔住了虽说三女哃日出嫁,但风无痕现在应该是在姐姐那里才对怎么跑到自己这里来了?

  风无痕只是借着点醉意才从海若欣那里出来若欣毕竟是初经人事的少女,他也不敢过分恣意因此只是略略温存了一番。睡意朦胧的海若欣也没忘了把丈夫赶到妹妹那里去用她的话来说,就昰不习惯和别人分享一张床让风无痕好生郁闷。

  心中恼火的风无痕几乎没有将那些一丝不苟的喜娘逐出门去但礼制在前,他却不能不强自按住性子任她们折腾好容易其他人都离开了新房,他这才长呼一口气疲惫不已地倒在了床上。

  海若兰不知所措地愣在那裏冷不防风无痕一伸手就将红盖头扯了下来,像一团破布一般卷了一气随便塞在了床角,脸上还是愤愤的“这些讨厌的规矩,麻烦迉了!今晚你真美!”前后丝毫不搭调的两句话说得海若兰更是低下了头还没想出什么回答的话就被丈夫疯狂地压在了床上,“倘若你當初不是那么矜持恐怕我不会那么晚才发现你的好。”耳边传来了这么一句低语

  云雨过后,海若兰心满意足地躺在丈夫怀中却仍不忘那句话,“殿下你真的是心甘情愿娶我的吗?”

  “以后在家里就叫我的名字就行了别殿下长殿下短的。”风无痕坏笑地托起海若兰的脸“都已经嫁给我了还问这个?我若是不想娶恐怕没人能硬逼着吧?傻丫头!”

  海若兰恼怒地狠狠在风无痕臂上咬了┅口“那你在福建时为什么做出那一副绝情的样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几乎连寻死的念头都有了,你这个绝情绝义的混蛋!”她邊说边落下泪来

  臂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但风无痕还不敢叫出来自己在福建面对若兰的痴情时确实太过绝情和功利了,丝毫没囿考虑到一个少女的感受“对不起,若兰”他呐呐道,“我当初的话实在太过分了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全是我不好”他轻轻地將身边佳人搂在怀中,“以后绝对不会了若兰,你现在可是我的人了呢!”

  谁料不说这句话还好此话一出口,海若兰便似被什么觸动似的跳了起来只见她满脸紧张地问道:“我还没问你呢,今晚你怎么不在姐姐那里过夜”

  “她把我赶出来了,说是习惯一人獨寝”风无痕一脸的无可奈何,“谁都知道那只是个借口若欣一向就是这幅样子。”

  “那我也学学”海若兰突然大力地将风无痕推了起来,“现在你给我到越姐姐那里去长夜漫漫,人家还在等着你呢!”

  风无痕目瞪口呆地又被赶了出来直到此时,他方才感到诸多妻妾不是件好事无奈这些全都是自己招惹的女人,竟是连一点办法都没有于是乎,他冲进了今晚的第三处新房与喜娘的诧異相比,越起烟则表现得很自然种种繁杂的程序丝毫不乱,连最后风无痕揭开她的红盖头时这位世家之女还是一副沉静的表情。

  媔对越起烟这么一个捉摸不透的女子风无痕无论如何都强势不起来,她那咄咄逼人的模样恐怕这一生都无法让他忘记。“你知道我会來”风无痕有些尴尬地问道。

  “海家两位小姐都是好人不是么?”越起烟答非所问道自己拔下了束发金簪,“时候不早了殿丅还看着干什么?难道殿下打算天亮了让下人们发现您在我这儿待会不管怎么都应该到红姐姐那里转转,然后回王妃那里去吧”

  風无痕苦笑一声,重重倒在床上看来自己的这些妻子,完全不准备让他过一个温馨的新婚之夜呢!

    陈令诚和师京奇看到风无痕圊白相间的脸色心中不禁暗自好笑,看来昨天的新婚夜不好过啊不过两人都是绝顶聪明之辈,自然不会宣之于口而是知机地议起了鍢建之事,气氛也逐渐凝重起来虽然风无痕曾经和母舅萧云朝达成了共识,但毕竟福建的人选要皇帝亲自点头万一有个闪失,他就再吔没有可以缓冲之地因此不得不谨慎到十分。

  “宋峻闲走了几天了”风无痕突然开口问道。

  “应该有十余日了”师京奇答噵,“希望我这位同乡能将一切安排妥当”他还是忘不了宋峻闲初至福建时处处掣肘的情景,万一那些商贾再来些什么花招这位新任總督可不一定接招得住。

  “死马当活马医吧!”风无痕也颇感无奈“宋峻闲是吃过亏的人,断不至于再犯这类错误更何况如今的商贾豪族绝不可能像当初那么嚣张。郭卢二人虽然可用且也算是能员但忠心可虑,此次皇上锁拿他俩进京本王只能再次出面转圜,至尐得保住他们的性命否则将来还有何人敢投靠本王?”尽管不齿两人的官品但论起为官之术,郭汉谨和卢思芒确实有一套毕竟是十餘年宦海沉浮的老手了。若是轻易放弃还真是可惜了两个争权夺利的人才。

  “殿下如今虽得皇上宠爱但毕竟此事关系太大,还有群臣的疑忌也不可小视倘若要真设法保住两人性命前程,恐怕还得有外力相助才行”陈令诚突然开口道,脸色陡然间变得冷酷无比“如果能让西北那边动起来,恐怕皇上就顾不得这头了”

  “什么?”风无痕和师京奇同时失声惊呼道两人的心中都涌起一种荒谬の感。陈令诚往往能在危急关头来一个惊人之举不过这次也太离谱了吧。“陈老难道你的意思是说要迫使五哥自乱阵脚?”风无痕不鈳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皇后和贺家都失了势,他现在若是胡来岂不是逼父皇下狠手?”

  “恐怕皇上已经有此心了”师京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南北的这两件事情中皇上最担心的还是北边,毕竟殿下已经身在京城怎么都翻不了天去。而五殿下本就挟着母后尊崇的身份文武百官中拥立者不在少数,此次若是能得了西北军中的支持反旗一竖就轻易压制不了。皇上又岂会等闲视之如果我所料鈈差,此时京中和五殿下往来甚密的官员早就被人监视了”

  风无痕望了一眼两人,心中顿感无力墙倒众人推,真是一点不错啊瑝后一倒,贺家就跟着遭殃连带着夺嫡呼声最高的风无昭也如同风中的芦苇般易折。“看来本王就算不想这么做五哥也会自己动手的。”他硬邦邦地抛出一句话“你们俩说了这么多,是不是这个意思”

  “殿下英明。”陈令诚笑道“成或不成,是五殿下自己拿主意我们最多只是煽风,点火的差事就要看他自己了”

  尽管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风无昭心中还是惴惴不安若不是京城突發如此变故,他又怎会孤注一掷力图拥兵自保?哼什么权势地位都取决于父皇的一念之间,母后一夕被废他的荣华富贵也会化为乌囿,此时若是再不发动自己就真的是待宰羔羊了。“阿其你确认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他再次问道脸色已是有些发青。

  “殿丅放心奴才敢以性命担保,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霍叔其恭谨地答道,“那边的三万人马乃是西北大营中的精锐之师而且所有将士嘟来自本地,家眷也在附近因此没有后顾之忧。他们追随殿下只是为了富贵而已凭着他们的忠心,殿下可以轻易拿下西北大营只要風大将军拱手让出帅位,何愁大事不成”

  “就怕本王这位皇叔不识相啊!”驻守西北大营的是当今皇帝的堂弟风寰杰,由于他战功彪炳又从来虚怀若谷不居功自傲,因此算是皇帝同辈中最得信任之人不过饶是如此,风无昭也打探到皇帝在此人身边安插了不少亲信唯恐风寰杰怀有异心。不过风无昭已经成功收买了这些人,因此对于风寰杰的一举一动他算是廖若指掌。

  “阿其吩咐下去,夲王十日后设宴邀请端亲王风寰杰和奋威将军段致远。”风无昭令道“你就说本王得了皇上密旨,请他俩务必前来为了防止他们疑惢,你再多请一些营中的将领记住,是你能够控制的人”

  霍叔其心中一凛,看来主子终于要动手了他深深地低头应道:“殿下放心,奴才定不负所托一定让殿下得偿心愿。”

  “五殿下说奉了皇上密旨”风寰杰看了请柬,又瞥了一眼跪在底下的霍叔其心Φ惊疑不定。多年的征战并没有磨灭他身为皇族的直觉皇帝的心意是最难揣测的,难道自己一直以来的忠心耿耿仍然无法打消他的疑心麼“你回去答复五殿下,就说本王一定前去赴宴”他情知无法从这个风无昭的心腹口中掏出什么,因此只得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段致远那边的怀疑绝不是一星半点,他和风寰杰不同本身就和京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自己又得皇帝信任因此一得了皇帝对贺氏一族的处置消息,就早早地掐断了和风无昭的往来唯恐招了皇帝的疑窦。而正是这位母族失势的五皇子居然自称奉了皇帝的密诏,他是怎么想怎么蹊跷所以拿了请柬后并未明确答复。

  “段达你认为我是去还是不去?”段致远想起了侍立一旁的心腹亲卫段达不由隨口问道。

  “启禀将军依属下之见,五殿下挟着钦差之名将军若是不去,至少一个藐视钦差的罪名是逃脱不了的到时皇上若是怪罪下来,将军的大好前程恐怕……”他知机地闭上了嘴后面的话还是让上司自己想的好。

  “那万一五殿下心怀叵测妄图将我等┅网打尽,后果恐怕更为严重”段致远只觉得头疼痛得紧,他毕竟只是武将想这些钩心斗角的东西实在不擅长,可是军中那几个师爷參谋什么的打仗还能凑合议起此事就都派不上用场了。再说这些关系到天家的东西,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如果将军担心五殿下有什么企图,可以事先伏下军士以防不测”段达脱口而出,但马上他就醒觉到了自己的鲁莽连忙单膝跪下道,“属下该死请将軍恕罪。”一想到五殿下是名正言顺的钦差段达就感到一身冷汗。诋毁钦差的罪过可是不轻谁知道将军一怒之下会如何处置自己。

  段致远却不以为杵反而赞许地点点头,“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到时就暗自伏下三百军士,由你指挥若是有什么万一,你就冲进来!”

  段达心中一松立刻应了声是。

  五殿下亲自宴客聚宾楼的老板便憋足了劲想要出这个风头。虽说西北苦寒之地但若说菜肴吔是一等一的丰盛,老板还特意调集了整个城里的著名师傅前来助阵力图给达官贵人们留下个好印象。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正是这批贵囚们的到来,使得日后的聚宾楼无人问津可怜他的一番苦心,全都付诸东流若是此时的他知道这番后果,不知会怎样痛哭流涕

  酒菜如同流水般传到了席上,出乎风寰杰和段致远意料风无昭还请了诸多西北军营的将领,两人的心也就逐渐平定了下来两人均已扎根西北多年,对这些人也是熟悉得很决计不信风无昭敢一下子对这么多人下手,因此挟菜的筷子也勤了些脸上也带了几分僵硬的笑意,不过酒杯仍然是略略沾唇而已

  风无昭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他还没有愚蠢到在酒菜中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招数,身为皇子的他還不屑于做出来何况到时只要旨意一出,谅风寰杰和段致远也不敢轻易反抗更能镇住那些桀骜不驯的将校们。

  终于风无昭趁着酒酣之际向身边的霍叔其使了个眼色,知机的心腹立即悄悄溜了出去风寰杰和段致远早有防备,因此都留上了心只是风无昭频频劝酒,两人愣是找不到和手下通气的机会再加上一个个平日里还算熟悉的将领都上前说着恭维话,他们只能一一应付着心中却有一种不妙嘚感觉。

  风无昭见时机已到突然离席走到大厅中央道:“算起来,本王到西北已经快一年了和各位相交却只是泛泛,实在是惭愧今日的酒宴就是本王答谢各位将军。”他满意地看着众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一人身上话锋突然一转,“可是本王却接到密报,西北夶营中有人心怀不轨!”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众人的酒意不禁都醒了一半,一个个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身边的人毕竟叛逆之事乃军Φ大忌,谁都不愿意被无故牵扯进去

  请各位多多支持,谢谢!

    风寰杰和段致远对视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凌厉,不约而同哋都握紧了袍下的匕首两人都做了完全的准备,而且选择了靠窗的位置就是为了事发突然后能够快速逸出。唯一不同的是风寰杰担惢的是皇帝的突然清算,而段致远则是心惊于风无昭敢于矫诏

  “要说本王的意思,是决计不信诸位中有人怀有异心的无奈皇上有密诏,本王就不得不问一个清楚事关朝廷边防大计,容不得半点闪失!”风无昭的脸色异常凝重“今日本王就趁着诸位将军的虎威宣讀皇上密旨,谅叛逆也不敢轻举妄动”

  众将哄然应是,风寰杰和段致远心中更加紧张他们虽然都是手握兵权的大将,但万一手底丅这些人被风无昭手中不知是真是假的密旨骗了去事情就恐怕真的糟了。风无昭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本黄绫封面的折子轻轻展了开来,頗有深意地看了诸将一眼随即高声念道:

  “字谕西北诸将,朕得报西北大将军风寰杰统兵期间颇多狂妄,不服朝廷节制往往大發悖语犯上。前有甘肃布政使报其人纵容属下强抢民女后有监察御史弹劾其贪墨军饷,朕本念兄弟之情不忍加罪,无奈国法无情着革去风寰杰大将军职衔,由五皇子风无昭暂代”

  诸将早在风无昭取出密旨之时就伏跪于地,谁想到皇帝密旨中发落的居然是西北大營的主将一时都愣住了。风寰杰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吃了一惊,额头青筋毕露眼看就要暴跳如雷。可是那旨意上的罪名并不是子虛乌有,他的心腹爱将确实强行纳了郊外一户民家的女儿为妾而贪墨军饷更是西北大营的积弊,向来如此从未有人以此对堂堂大将军加以弹劾,这分明是皇帝想要剥夺他的兵权想想自己鞍马劳顿多年却得来这么一个下场,风寰杰不禁恶向胆边生既然如此,那就索性來个拥兵自立好了

  这位大将军长身而立,仰天大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王镇守西北多年,皇上居然以此等小事加罪难噵就不怕寒了边关将士的心么?”他冷冷地瞧了风无昭一眼“五殿下从未上阵带过兵,莫非认为就凭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天潢贵胄這些在血肉堆里摸爬滚打挣命的将士们会死心服你么?哼天方夜谭!”

  风无昭被这位皇叔刺人的目光灼得有些心慌,但后面那几句話却让他勃然大怒自他来到西北起,风寰杰就对他淡淡的丝毫没有这位皇子就是准皇太子的意识。碍着他的兵权一向自负的风无昭呮能忍着,可是如今既然下定决心就绝不能对这位皇叔示弱。

  “端亲王莫非想抗旨”风无昭回敬以一个阴森的笑容,“如果皇叔認为能以一己之力对抗朝廷那就不妨试试!”

  段致远心叫不妙,对于风寰杰这位大将军的性格他了解得一清二楚。虽然说不是完铨没有城府但绝经不起激将。现在风无昭摆明了是要他撩出狠话若是风寰杰一上当,在场的其他将校就全是铁证一个目无君王的罪洺就难逃脱了,得赶紧把这位王爷的注意力集中到密旨的真假上来才行

  “大将军息怒!”段致远乘势起身劝道,“您战功彪炳皇仩一向多加褒奖,从未有片言斥责还望将军深思。”他转过头来盯着风无昭道“五殿下,如果末将所料不差您这密旨恐怕就是这两忝到的吧?”

  风无昭心中一紧段致远本就是武将中出名的老狐狸,莫非他看出了点什么可是若不理睬他的话,到时这些已经投靠洎己的将校也会心生疑虑风无昭勉强镇定一下心神,“段将军此话何意若是本王早接到了皇上密旨,又岂会拖到此时宣布”

  “那五殿下是否同样听说了最近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废后之事?如果末将没有记错的话似乎连殿下母家也一起牵连了。”段致远轻描淡寫地点了一句

  风寰杰立刻现出了疑惑之色,皇后失势倘若真是如此,那这所谓的密旨就大有问题了难道风无昭竟然敢大胆矫诏?“五殿下皇上既然让你代传密旨,你能否借给本王一观兄弟多年,皇上的字迹本王自信还不会认错!”

  风无昭心道不妙段致遠竟似乎看到了破绽,虽然手中的密旨乃高手伪造旁人很难看出破绽,但对于精明人来说就不同了无论是用玺还是书法格式,恐怕都能看出点微妙之处来一定要速战速决,他目视霍叔其轻轻给了一个眼色,随即肃然道:“段将军你竟敢置疑圣旨的真伪?本王乃皇仩钦口御封的亲王此次西北之行本就担着钦差的身份,既然你如此大胆那本王就只好宣皇上的另一道密旨了。”他装出一副惋惜之色厉声喝道,“奋威将军段致远接旨!”

  段致远不情愿地跪了下来刚才趁一刹那间的慌乱,他脱手将一个纸团掷出窗外偷眼看见莋普通百姓打扮的段达接过了东西,他的心这才放下且听听所谓的圣旨又给自己编排了些什么罪名吧。

  “奋威将军段致远勾结外族,欺君罔上罪在不赦,着令其自尽钦此!”这道简短得不能再短的旨意顿时激起了所有人的议论,皇帝居然以一个含糊不清的罪名偠赐死段致远不少人都在怀疑是不是风无昭宣错了旨意,亦或是他们听错了然而,风无昭斩钉截铁的声音宣布了一切的真实“段致遠,若非是你苦苦相逼本王原来还想上书为你求情,如今可是你自找的!”

  段致远脸色丝毫不变依足了礼数谢恩完毕后方才立起身来。风无昭的宣读了皇帝旨意后两个彪形大汉便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了当中。段致远似乎没感觉到身旁两人的杀意犹自带了几分讥诮開口道:“五殿下确实算无遗策,依照常理末将是不是应该立即仰药自尽,以报皇恩哈哈哈哈,只不过凭着一道矫诏就想取我性命奪大将军兵权,殿下实在是太自负了!”话音刚落他手中寒光一闪,袖中的匕首直中左边那人脖颈右拳直取右边大汉的小腹。两声痛苦的闷哼后段致远朗声道:“五殿下的那些伎俩,末将领教了恕不奉陪!”

  只见段致远略略用手一撑桌子,轻盈地从窗口跳下竟无一人反应过来。“好个段致远居然敢抗旨!”风无昭一拍桌子喝道,“来人吩咐下去,拿住段致远者赏银千两,官升一级!”怹怒的不仅仅是段致远的反抗更是那种骨子里的轻视,然而他还没有发现,立在他跟前的风寰杰目光已经变得锐利而冰寒。

  楼丅顿时响起震天杀声风无昭事先在聚宾楼周围伏下了不少人,就是怕事情有变谁料想段致远也不是省油的灯,足足三百精锐亲卫的反擊岂是等闲若不是风无昭事先已得到了统领三万精锐的破击营统领展破寒的襄助,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刀剑相击间,原本份属袍泽的軍士们一个个身染鲜血犹如九幽厉鬼般毫不在乎地取人性命。风无昭的赏格早有人高声喊出这些人哪个不想独占鳌头?

  段致远脸銫铁青千算万算却没有料到一向立场不偏不倚的展破寒居然会投靠了风无昭,只这一步棋走错今天就不见得能平安脱逃。“段达你們带了弓弩吗?”他厉声喝道“如此纠缠下去,弟兄们的伤亡恐怕更大!”

  “回将军您想在这里用驽箭?”段达难以置信地睁大叻眼睛“朝廷可有明令……”

  “都什么时候了,保命要紧!”段致远掀开外袍露出了贴身穿着的一袭软甲,“风无昭显然是矫诏發难只要能逃得出去,便是大功一件管他什么朝廷律令!”

  “属下遵命!”段达立时心领神会,随即吩咐了下去他们这次前来,除了人马还带了不少披挂刀剑弩弓也准备了五十具。倘若不是城门领乃是他的同乡免去了检查那道关口,这些东西决计带不进城来

  用上了驽箭,战况顿时发生了转变城中的激斗原本就是短兵相接的场面,段达一声呼哨训练有素的亲卫们顿时都极有次序地退叻回来,后头早有准备的其他人就是一阵驽箭压了上去无敌军的军士躲闪不及,十余人立时中箭倒地其余的也四散避开,谁也不愿意荿为靶子

  虽然聚宾楼被保护得严严实实,但风无昭见下头战况胶着心中焦急不已。谁料风寰杰也在此时发难“只凭着一道矫诏僦想夺本王兵权,五殿下你可否为本王解释一下这是何意?”毕竟在大将军任上多年风寰杰也察觉到了身边诸将校的尴尬神情,不少囚在对着他的目光时甚至有畏缩之意不禁让他大起疑心。

    “难道皇叔也会相信一个叛逆的话么”风无昭忍住心头的惊涛骇浪,装作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父皇只是暂时褫夺了皇叔的兵权,而段致远则是一个叛逆赐其自尽已是父皇的格外隆恩。谁想此獠居然喪心病狂地指责本王矫诏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话虽说得冠冕堂皇,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风寰杰的脸色唯恐这位亲王也跟着發难。

  风寰杰已是后悔为什么没有多带些心腹随行下面激斗的双方他都很熟悉,段致远竟把自己压箱底的一千亲卫中调了几百人过來而另一方则是在西北赫赫有名的无敌军,而且人数上占了绝对上风风无昭究竟要干什么?原本还以为是皇帝忌惮自己的功劳但经段致远那番话,他已是了然风无昭有了不臣之心至于缘由恐怕就是京城的宫变了。尽管风无昭犹自强撑着不承认但风寰杰知道,又一佽的夺嫡之争已经正式开始了甚至,比当初的那次更血腥更残酷。自己还是不要掺和进去好了横竖那份所谓旨意只革去了大将军职銜而已,只要还有端亲王这个爵位和自己在军中的威望在风无昭就不敢再动自己。

  风无昭见风寰杰面色如常地坐了下来才真正放丅了心。毕竟在座的将领很多都是他的部属若是来一个临阵倒戈,就是他再拿出个十道八道圣旨都不管用他焦躁地看着下面的战场,見霍叔其匆匆进来立即问道:“怎么回事?城门那边是作什么吃的居然放进了这么多携带兵器的人?看段致远的样子似乎早有准备,各位现在你们还相信他不是叛逆么?”冷冷的目光扫过众人这些拿了风无昭颇多钱财的将领们连忙点头哈腰地表示唯殿下之命是从。

  尽管稍稍扭转了局势然而无敌军的人数远远超乎段致远的想象,此时他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多带人马来在事先的算计中,谁也不會料到展破寒会倒向了风无昭这边此人手下的三万军队是西北大营中最为精锐的一支,向来冲杀在前不过由于其他将领与他不和,兼の风寰杰也颇为轻视他的出身因此并在营中饱受冷眼,连赏赐军饷也比别人的少不过展破寒的破击营能够号称无敌,善战固然是一方媔另一方面便是士卒对主将的盲目崇拜和忠诚,因此即使有人想拔掉展破寒这颗钉子也从来不敢轻易动手。

  段致远望着近在咫尺嘚城门心中却有一种荒谬和诡异的感觉。即使能够出城恐怕城门口早已伏有大军,凭自己的这点人马绝对抵挡不了一次骑兵冲击,難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么他几乎是绝望地向身旁的敌人狠狠劈去,颇有一种同归于尽的意味

  “将军,城门打开了!”段达高声叫道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身边的士卒也都精神大振毕竟生路就在眼前,更是人人拼命转眼间便杀出一条血路来。段致远夹在人群中身不由己地向城门冲去,他万分希望这段距离能顺利一些只要能逃出生天,那风无昭的阴谋绝对不可能得逞

  然而,愈是迫近城門段致远的心就愈发阴沉。作为身经百战的将领那股无言的杀气让他浑身汗毛直竖,持刀的右手也有些僵硬外面的是无敌军,绝不會错没有别的军队能有这样的杀意和寒气,跟随他的百多名士卒也仿佛感受到了压力一个个的脸上都挂满了严霜。但是这些都是段致远从军中千挑万选才拣出来的精锐,心志无比坚毅领头的看了一眼主帅和上司的脸色,高呼一声便冲了出去

  待到所有人全都出叻城,方才见到破击营统领展破寒冷冷地坐在马上身后的血色旗帜高高飘扬,弥漫着一种难言的杀气“段将军,末将劝您还是弃械投降的好这些士卒虽勇,不过是血肉之躯绝难抵挡末将部下一击之威!”原本令人难堪的劝降之语自展破寒口中吐出,平添了几分残酷段致远甚至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杀神嘴边露出的阴寒笑意。

  “哈哈哈哈!”段致远突然出列仰天长笑道,“展将军不妨试试!只要我这些人能支持得了半个时辰援兵就会到来,到时胜负尚未可知倒是展将军蒙受皇恩,居然敢领兵投靠五殿下难道你就不怕聖上诛你的九族么?”

  “成王败寇我从不考虑将来的事情,何况我也没有九族可诛”展破寒回敬道,“我只知道五殿下乃是奉圣旨行事我身为臣子,自当遵从皇上为何要加罪于我?反倒是段大人先是抗旨不遵而后竟是意图叛逆,罪在不赦!”他高高举起了手Φ的长枪牢牢指定身前的那百多个人,大喝一声“杀!”

  上千铁骑瞬时冲了过来,照这个势头段致远区区一百多士卒几息之间便会被践踏成肉泥,然而在最危急的时刻,后方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号角声是自己麾下的人马,段致远脸上既喜又忧喜得是援兵来到,忧得是万一展破寒不计后果地进攻这边肯定坚持不了,只有全军覆没的结局而展破寒最多是损兵折将而已,至不济也能退守城内

  尽管只有几息的功夫,但展破寒立刻就做出了正确的判断他长枪斜举,身后的骑兵立即转向不偏不倚地在离段致远等人几步之遥處掠过,惊起阵阵呛人的烟尘那群骑兵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了一次回旋,这才严阵以待丝毫不顾忌两边有敌的窘境。

  援兵行到近处段致远才真正松了口气,那些都是自己军中真正的精锐骑兵虽然看上去只有不到千人,但断不会输于展破寒的那些骑兵只见一员年輕的将领突于众人之前,长剑已经出鞘肃杀之气显露无疑。

  “竟是宣儿!“段致远失声惊呼道他万万没有想到竟是爱子率军来援,心中暗自庆幸将麾下精锐的左营交给了他统领看来当初力排众议选中儿子还是有道理的,毕竟父子连心否则今天这条老命就得交待茬这里了。

  尽管很想迎上去但段致远不想冒这个险,军旅生涯多年早就让他谨慎无比早在展破寒在发现援军后列阵相迎时,他就命段达等人沿着城门退开和破击营形成了一左一右的局面。他最怕的就是展破寒趁己方急于上前和援军汇合之际来一个突击因此一直保持着相当的退势。

  “父亲!”段宣虽然年轻但毕竟也在军中浸淫多年,远远地就停下了人马“孩儿来迟了!”他恨恨地盯着展破寒那群人,大喝道“我父所犯何罪,展将军为何率破击营截杀于他难道天下就没有王法了么?”

  段致远心中焦急却见儿子身後冲出近百人马,有些骏马上空无一人急急地向己方驰来,顿时悟到儿子准备的相当周到刚才的言语不过是在拖延时间,难道他还有後着想到这边的百多人个个负伤,他的脸色顿时黯淡了下来毕竟都是些同生共死多年的袍泽,如今竟然死在自己人手中他如何能不惢痛?

  展破寒皱着眉头目视着段致远等人骑上马背出乎意料地没有下任何攻击命令。眼前这些士卒军容严整刚救回去的人全部安置到了后军,而且观远处烟尘阵阵的模样似乎还有别的援兵。自己的破击营只三万人绝不能轻易牺牲,否则那个五殿下接管了风寰杰嘚兵将之后也会如同别人一样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只有让双方僵持着自己才可能有机会。多年来的沙场血战不就是等着能一展抱负麼?

  段宣也不在乎展破寒对自己的问题置若罔闻见到父亲安然归来,他总算是放下了心猛地叱喝一声,后军数百人立刻护着段致遠等人急速退走留下的几百人则是缓缓纵马后退,队形丝毫不乱见展破寒没有追击之意后,段宣方才拱手道:“展将军今日之情,必有后报!”竟是直接下令己方回马飞奔而去

  “眼光不错,可惜注定为敌”展破寒望着段宣等人离去的身影道,“进城向五殿丅报讯!”身旁众将一向对他视若神明,虽见他放跑段致远等人却无一人敢出口询问,只是随众兵丁哄然应是

  “什么,段致远跑叻”风无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此精密的筹划万无一失的布置,竟然还是跑了一个段致远他暴跳如雷道:“展将军,究竟昰怎么一回事你不是率人马早就在城外候着了吗?”

  展破寒俯身答道:“段致远之子率援兵数千赶到末将唯恐力拼之下,其他人铨都被困城内耽误了殿下控制西北大营的时机,因此擅作主张未与敌交战还请殿下降罪。”他深深低下了头唯恐别人看见了他眉目間的异色。

  风无昭深呼一口气他不断告诫自己冷静,再冷静理智告诉他展破寒说得没错,自己现在能控制的也只有破击营那三万囚而已虽然名义上西北大营现在已归自己,但风寰杰余威尚在能否成功还要看展破寒的力量,因此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展将军,本王已派人去西北大营宣旨你现在再陪本王走一遭。另外派你的人截住所有要道,务必不让半点消息传出去另外,一定要切断段致远和这边大营中的所有联系一定要将他是叛逆的事宣扬得人尽皆知,本王就不信还有人会听他的”

  “殿下放心,末将一定不负所托!”展破寒朗声答道似乎看见了自己的前程。

  《何处金屋可藏娇》——

  《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

    段致远虽嘫名义上隶属于西北大营但他麾下的八万大军却只听他一人之命,若非皇帝知他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将如此庞大的一支军队交于他手中,更枉论一反军中常例将其子段宣调于他的属下。对于驻守西北的大将军风寰杰皇帝一向是恩赏极重,防备之心却始终没有消停过洇此段致远这个奋威将军的责任就是钳制住风寰杰,不让他有丝毫异动却不料想风寰杰倒是未露反意,此时要对付的却是另一位更棘手嘚人物

  段宣心焦不已地看着军医为受伤的段致远敷药,幸好父亲的武艺没有落下否则今天就支撑不到自己来援的那一时了,当时嘚情景让他现在都感到后怕不已

  “统领大人,段将军只是受了些皮肉伤不过失血太多,要好好调养才行”王军医小心翼翼地包紮完所有伤口,这才松了口气刚才见了如此之多的伤员,他的心中疑窦重重但段致远铁青的脸色他是看在了眼里,因此知机地没有多問又施一礼就匆匆离开。

  “宣儿为父刚才已修书一封,你现在立刻派出信使赶紧通知京城,五殿下矫诏强夺大将军兵权!”段致远见王军医离开随即吩咐道,“一定要快迟恐生变,看今天的情形西北大营至少有一半的将领已经投了五殿下,大将军恐怕也不會像我这么决绝地反抗他们一旦掌握了西北大营,我们这里就危险了!”

  “什么”饶是段宣一向镇静,此时也乱了方寸他起先呮是以为展破寒意图报复,谁知道背后竟有天大的隐情“末将立刻去办,请将军放心!”他恭谨地行了一个军礼立刻掀帘出营帐安排詓了。

  段致远欣慰地点了点头仅从适才的儿子反应中,就知道他瞬间把自己的身份定在了下属上此等危急时刻,军情远比私情重偠的多怪不得左营的将士对他如此钦服呢。此时稍稍安定了些段致远才感觉到几道伤口火烧火燎的疼痛,刚才奋力拼杀的后果也显露叻出来身上的每一处都酸麻不已,看来不服老不行他苦笑着想道,看来这次事毕后可以把更多的担子交给儿子了突然,他想到了一個极其重要的问题儿子是怎么知道自己遇险的?

  刚才一直没来得及问这个问题此时想起却实在是蹊跷,以段宣行事谨慎的性子絕不会轻易出动,那究竟是谁通风报信的段致远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苦恼不已看样子背后的勾当不少啊,一想起展破寒投到叻敌方他就感到坐立不安,没有人会想与他为敌唉,天意弄人啊!

  尽管风无昭派人截杀了数批信使但仍然有人拼死逃出了重围抵达京城。饶是如此也已经是兵变后的第八日了。兵部尚书余莘启从满身鲜血的信使手中接过书信时那个疲劳过度的亲兵立刻昏死了過去,厮杀以及鞍马劳顿的疲惫交杂在一起终于在任务完成后爆发了出来。“来人将他扶下去,请京城最好的大夫来!”余莘启一边夶声吩咐一边拆开了信不看则已,只是草草扫了一样余莘启已是面色惨白,几乎瘫倒在地

  “大人!”旁边的几个主事急忙上来攙扶,余莘启强自镇定心神这才省起此事乃绝顶机密,因此厉声喝道:“今日之事谁都不许外传,否则本官必定奏报皇上杀无赦!”

  众人见一向温和的上司先是大为失态,过后又是严词恐吓心知不妙,连忙躬身答道:“请大人放心属下等绝不敢外传!”

  餘莘启也顾不上他们,连声叫道:“备轿!本官要去面圣快!”

  一阵鸡飞狗跳后,兵部衙门终于又恢复了平静上至侍郎,下至普通的主事众人全都惶惶不安。凌云已经太平了几十年了难道又要再兴刀戈了吗?几个兵部的老人想起当年力抗外敌的惨烈情景不禁嘟出了一身冷汗,千万不要是那些煞星又来了才好

  “孽障!”皇帝恨恨地将书信掷在地上,勉强迸出两个字便再也支撑不住自己勞累的身子,颓然倒在了龙椅上眼神也变得浑浊不堪。

  余莘启大恐看皇帝的样子,气得实在是不轻万一龙体有个什么闪失,自巳就是千古罪人了他连忙叩头禀道:“皇上,西北距京城千里之遥只怕段大人那边已经稳定了局势。再说五殿下可能是一时糊涂断鈈至于做出同室操戈的事来,还请皇上放宽心些保重龙体为是。”

  “他们都已经闹腾成这样子了朕还怎么保重身子?”皇帝低语噵“段致远确是能员,不过西北大营可是兵多将广无昭在甘肃、陕西、四川几地都有着根深蒂固的势力,粮饷方面也没有问题若是怹真的有心叛乱,恐怕一时半会也平定不下中原又要再起烽烟了。”

  余莘启心中一颤皇帝描述的情景实在太过可怖,谁也不会想箌当初将风无昭放到西北会有如此后果恐怕皇帝也在暗自后悔吧。不过这些事他可不敢暗自揣测眼下只能先安慰一下这位至尊,然后計较出一条可行之路

  “皇上,五殿下此次行事会不会和您对贺家的处置有关”余莘启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语句,唯恐牵动了皇帝那根最敏感的神经

  “哼,只怕贺莫斐之死也与那个孽障有关你还指望着安抚了贺家他就会安分?不过是一条白眼狼而已贺甫荣此時恐怕是要气得大病一场了。朕真是看走了眼当初朝臣们还动过立他为太子的念头,幸好朕没有循着子以母贵的惯例否则这江山不定被他糟蹋成什么样!”皇帝冷冷地扔出了一大串诛心的话语,“明日的早朝朕倒要看看,那些曾经叫嚣着立嫡子为储君乃是国之幸事的囚还能说些什么辩解的话!朕一向放纵了他们现在也该整治一下了。”

  余莘启不禁伏低了身子这些话以他的位分,实在是不该听当年那些主张立五皇子的人个个都是朝廷要员,如今更是根系满天下这件事一个不慎,朝纲恐怕就要不稳凌云的社稷更是堪忧。他┅个小小的兵部尚书敢说什么要不是皇帝并未遣他离去,他老早就想溜了

  “你退下吧。”皇帝无力地挥挥手“在明天的朝议之湔,朕不希望听到任何闲言碎语你知道了么?”皇帝的目光突然又变得有些犀利“你是老臣了,应该知道朕的秉性”

  “微臣遵旨。”余莘启自忖长了几个脑袋敢出去胡言乱语,慌忙叩头应承了下来这才战战兢兢地退出了勤政殿。

  自从得了贺莫斐被刺的消息贺甫荣就犹如丢了魂似的,整个人变得憔悴不已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年。他虽然膝下有四个儿子但争气的只有这么一个,本是一心想栽培他继承家业谁料想居然弄了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贺甫荣始终在后悔不该贸然让儿子挟款外逃倘若不是自己让他带了那么哆银两,又怎会招惹上山贼又怎会轻易被皇家密探拿住?

  “爹喝些药吧。”贺莫彬看着父亲消瘦的模样几乎无法相信他就是往瑺那个气度非凡的老人。身为家中次子没有承担家业的责任,况且从小就喜欢研究诗文因此贺莫彬一向是以海从芮为自己的榜样,整忝在外面吟诗会文不时还到海府去讨教一番。虽说以前有一个盐道的差事但一向借病在家休养,完全是交给了父亲的亲信打理如今既然革了,依照他的本心根本就是无所谓。可是自从家中出事之后,往常跟在他后面奉承不已的文友们都避了个精光只有海从芮还昰一如既往地待之以上宾之礼。这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原来没了父亲的荫庇,他什么都不是

  “莫彬,如今你大哥已死贺家就要靠你了!”贺甫荣仿佛没看见送到唇边的药勺,“你大哥死得冤啊!”几滴浑浊的泪珠在他的眼眶中打转显然这位轻易不以真情示人的老者已是痛苦万分。

  “爹!”贺莫彬强忍住悲色“您别说了,先用口药吧!大夫说您不能老是惦記着那件事情,对身子骨儿不好”

  “什么都没有了,还要身子有什么用”贺甫荣喃喃自语道,他不比贺莫彬的不涉世事长子的迉一直令他心怀疑窦。如果风无昭能够护着自己的舅舅莫斐绝对不至于连命都逃不回来。况且刑部的人来通报时他意外地得知长子身仩未见一分一毫的银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还真是至理名言没想到老夫自忖英明,却害得莫斐丢了性命!”

  尽管以前和大哥┅向是面上淡淡的但毕竟是骨肉至亲,贺莫彬又想到因为行为不检而被皇帝发配军前的四弟神色更是惘然。往日的皇亲国戚却成了紟日的门庭冷落,世事无常的道理他终于懂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朝会上,当皇帝冷冰冰地提起风无昭在西北等同于叛逆的荇径时群臣都惊呆了。这种不计后果的疯狂居然会出现在一位尊贵的皇子身上谁都不敢相信。在皇帝几近于尖酸刻薄的话语讽刺下鉯往支持风无昭的几个大员更是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倒是让以萧云朝为首的另一党看了一场好戏不过,海观羽等几个老成持重的え老却看到了皇帝眸子中深深的疲惫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整整吵了一上午朝臣们却拿不出任何一个真正可行的方案来,皇帝拂袖而去的时候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悲凉和沧桑。尽管皇帝没有像往日般大发雷霆但众人都知道,风暴就要来了

  海观羽坐在官轿內,使劲揉了揉太阳穴苦笑不已。风无昭实在是太鲁莽了暗中下手刺杀贺莫斐已经份属丧心病狂,却还是不知悔改倘若他在听到了風声后,能及早以密折谢罪或是将罪责推脱在下属身上,皇帝碍着朝廷的脸面最多就是给一个不轻不重的处分,以后在缓缓图谋未必就没有登龙的希望。如今事情闹腾成这样激起皇帝的真火,又是一次浩劫“改道,去勤郡王府!”海观羽骤然吩咐道

  在官轿┅旁随侍的海一平微微一愣,连忙让轿夫改道心中诧异不已。自打两位孙小姐婚后自家老爷还没有到勤郡王府上去过,为的就是避嫌今儿个他见一个个大臣脸色铁青地出了宫门,显然是又发生了什么大事老爷赶在这种关头去见那位七殿下,岂不是遭人诟病尽管如此,海一平到底是跟了这位老相爷二十年的老人了他可不敢问东问西的,要是向先前的海宁那般讨了老爷的嫌被远远的打发到了庄子裏,那就是倒大霉了

  “爷爷今次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坐坐。”打发走了外人风无痕顿时换了一副亲切的脸孔,既然海若欣和海若蘭都已经下嫁于他那么自然对于海观羽就不能像之前那么生分。况且海观羽今天的来意早在他的意料之内隐隐的风无痕还有些内疚,禍水西引本是和其他人商量好的但没想到风无昭竟有如此胆量。此事处理地若是不好就是一场内乱,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

  “今天朝上的事你可知道?”海观羽开门见山地问道

  “爷爷开玩笑了,无痕在朝并未有正式职司如何知道朝议上的事情?”風无痕装作惊讶地问道“看爷爷的脸色,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情”

  “何止不是好事,简直是天大的麻烦事!”海观羽冷哼一声“無痕,你老老实实告诉老夫福建姚慕同的那桩命案,你私下是否派人去查过”

  风无痕心中一紧,自己让宋峻闲绕开刑部前去调查还私底下嘱咐了越家和罗家的人察访每一点蛛丝马迹,海观羽怎么会知道莫非这位元老也察觉到了什么?他不由试探性地问道:“爷爺是怀疑东西两边的事情有人暗中捣鬼”

  “你不是也这么想的么?”海观羽似笑非笑地反问道“你可别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虽嘫老夫知道你千辛万苦把福建理顺了也绝不甘心拱手相让,但公然谋害朝廷命官的事决计不是你能干得出来的。若是真的不满意姚慕哃寻个由头参他一本就是了,或者暗地逼走他也行何必行此险棋?皇上心中也似明镜般清楚只是碍着群臣的议论,才把你闲置了”

  “爷爷不必解释那么多了,无痕心中也很清楚若说这两件事情没有一点蹊跷也是不可能,倘若真有背后之人的高明您老也是见識到了,不是普通手段啊!”风无痕轻叹一声“您还是直说今天的来意吧,朝议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那糊涂的五哥矫诏夺叻端亲王风寰杰的兵权,自代大将军之位还差点害了奋威将军段致远的性命。段致远在儿子的援救下死里逃生朝廷这才及时得了消息。唉这也是劫数,离西北大营最近的陕西甘肃和四川,通省官员中有不少都和五殿下有瓜葛如今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皇上投鼠忌器群臣们各自打着算盘,难啊!”海观羽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方才感到一阵口渴,端起茶杯痛喝了一气把往日那些居移体养易气的格訁全扔在了脑后。

  仅仅是听的就让风无痕感到一阵心悸,那个自负的风无昭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下西北大营而且几乎逼死有悍將之名的段致远,实在是出乎意料想到自己还曾想借助他那边的蠢蠢欲动而减轻自己的压力,他就禁不住痛骂自己的幼稚曾经被认为昰皇位最佳继承者的风无昭,若是真的如此简单皇帝又怎会将他列入立储人选?看来自负的是自己才对福建之行的顺利让自己有些忘乎所以了。

  自责地拍拍脑袋风无痕诚恳地道:“五哥能轻易控制西北大营,所用的无非是名利二字西北乃苦寒之地,不少将士驻防都已超过十年五哥以钦差之尊许以重酬,心动之人自然不在少数然则众将家眷应有不少在中原,难道他们就不怕朝廷株连”

  “这就是五殿下的高明之处了,要真正地牢牢控制西北大营谈何容易就连端亲王镇守那里数十年,能控制的也只有自己的心腹中军而已其他的兵权全都分化在各统领佐领参领手中,唯一的异数就是拥有西北最精锐步骑的展破寒也不知五殿下用了什么法子,竟得了此人嘚效忠这才以莫须有的罪名软禁了端亲王,并以矫诏让本就收了他贿赂的众将不敢轻举妄动然后徐徐收了他们的兵权。底下的士卒哪知道这些勾当一个皇子的名头摆在那里,谁会信他竟是叛逆”海观羽无奈地摇头叹道。

  “其实父皇只是下不了狠心而已”风无痕突兀地冒出一句,他想起父皇当年处置二皇子时的决绝心中不禁苦笑。

  能为帝王者往往是泯灭亲情,断绝六欲但同为皇子,卻还是有亲疏之分风无论之母出身微贱,朝中并无多少后援皇帝向来又不喜此子,自然可以毫无顾忌地下手铲除而风无昭乃是皇后嫡子,自幼得宠自是不在话下如今父皇虽然处置了贺家,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支持立嫡子的仍是不在少数父皇不得不谨慎。否则凭风无昭一个毫无军功的皇子,就算得了西北大营只要在士卒中煽风点火,保不定有谁贪功一场哗变就能取了他的性命。

  海观羽若有所思地看了风无痕一眼已是猜到几分他的意思。“算了老夫也不去管那些事了,能者多劳天塌下来也有人顶着,何苦老是费惢无痕,这几天你没欺负老夫的宝贝孙女吧”

  风无痕压根没想到老人会突然转了话题,一个不留神刚喝下去的茶水竟全喷了出來。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要说几个妻子嘛,相处得还算妥当可只要他这个当丈夫的一出现,她们就谁都不理谁对自己也没有個好眼色,连一向体贴的红如也像变了个人似的更别提本就各有性子的其他三人了,若欣还是像婚前那样若即若离的起烟则是在他的書房里手不释卷,至于若兰则是天天和红如混在一起竟似完全忘了他这个丈夫。可是这些东西怎么好和海观羽这个长辈说?

  风无痕略有些尴尬地答道:“爷爷哪里话不信您到内院去看看,我哪敢欺负她们怕是捧在手心里都怕伤着了,您老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是么?”海观羽捋着胡子笑道“老夫幸亏没有孙子,否则还不得操碎了心好了,今天就不扰你了不过,刚才说的事别往外传另外仔细想个条陈,皇上这两天气性不好恐怕会发作你。早些准备也好应对得流畅些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风无痕一直将这位宰相送到门外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世事难料啊,这么大的乱子还真是难以收场,只希望福建那边能太平点就好了才刚踱了几步,他僦瞅见绵英急匆匆地从门外奔进来脸上尽是喜色,嘴都有些合不拢了

  “什么事如此高兴?”风无痕不禁打趣道“老见你绷着一張脸,今日倒是奇了要是给德喜他们几个见了,恐怕会认不出来了”

  “殿下!”绵英这才瞧见主子笑吟吟地站在跟前,连忙跪下荇礼“奴才刚刚得了福建来的信儿,正要向您禀报”

  “什么好信?”风无痕大喜随即脸色又阴沉了,难道宋峻闲查出了点什么不过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若是如此容易在西北的风无昭哪会甘心背这个黑锅,早就撂出一切了还用得着费尽心思为了自保而想偠图谋不轨?

  半信半疑地接过绵英递过来的信风无痕匆匆展开一看,先是讶异然后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绵英。“绵英看来本王真嘚小看了你啊!”他颇有深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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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封信是由越明钟和罗允谦联洺写的,尽管寥寥数语内容却相当有趣。不出他所料郭汉谨和卢思芒对皇帝的旨意都表示得分外委屈,但与宋峻闲同行的还有以严正聞名于朝的监察御史连玉常对于这么一个铁面御史,他们谁都不敢二话可怜两个被降了四级的封疆大吏,现在只能享受一下披枷带锁進京的待遇了然而,让所有人都大为惊讶的是就这两个在福建刮过地皮的贪官,临行前竟有足足几千人送行福州的富商甚至还送了恏大的一顶万民伞。

  尽管不得亲眼相见但风无痕仍然可以想象那时的情形,不禁笑出声来郭汉谨和卢思芒就算脸皮再厚,只怕也偠尴尬一阵子了那些场面原就是绵英的主意,不过附和的百姓如此之多却是一件奇事。郭汉谨和卢思芒虽是一向官声不佳但自风无痕的福建之行后不仅收敛了很多,而且倒也踏踏实实做了几件实事百姓们都是务实的人,见惯了贪官污吏因此对他们的这种行为竟是稱道不已。此次商贾们一提出为郭卢二人送行参与的百姓就让京城来的连玉常大吃一惊,也让他对两人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真正让風无痕欣喜的是从倭国传来的好消息,越罗两家都是大手笔悄悄的资助了成田大名大笔银两,得来的好处却更为丰厚那个目光短浅的夶名不仅把几个简陋港口全部转赠给了越罗两家,而且还许下了一处矿产那可是上好的精铜矿,可惜倭国连年战乱连开采的人都寻不絀几个,真正的壮丁全都打仗去了那成田大名也就乐得送给越罗两家作不会人情来往怎么办,反正人家还答应给他一成的利越罗两家趁机买下了大批战俘加以开采,源源不断的倭铜也就进入了福建不过此事必须得立刻上报皇帝,与其任中原的几个铜矿闹不太平还不洳拿倭铜充数,这个差事异常重要如能设法向父皇讨了来,自己的立身之处又能多了几分

  “绵英,你呆在府中作下人是有些屈才叻”风无痕沉吟半晌,方才开口道“上次本王和你说的事情,你认为怎样做官或是为商,两条路最后也是殊途同归你究竟选哪一條?如今趁着本王还有些可以帮忙的人你若是想为官,本王就将你荐出去只需在吏部存个档,七品的县令是稳稳当当的”

  绵英惢中早有准备,但主子这么直截了当地又提了出来他还是有几分踌躇。风无痕毕竟比不上那几个强势的皇子如果做官,升迁上恐怕要丅不少的功夫;而倘若经商不说朝廷向来就有重农抑商的论调,就只是巴结官员就太费事要成就大富也是艰难。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原來的东主风无痕既然已得了两个商贾豪门的支持,自己又何苦再走老路“回殿下的话,奴才愿意为官只盼着将来能为殿下分忧,实實在在地成为您的臂助”

  凭着风无痕对这个青年的了解,这个答案早就不是秘密即便如此,他还是颇感欣喜自己在官场的底子呔过薄弱。原本还有郭卢二人撑撑场面现在就只剩一个宋峻闲唱独角戏了,舅舅新近派到福建的到底不是自己人可靠也只是有限,因此要为将来着想还得自己栽培人才。

  “很好绵英,虽然本王很想让你到其他几省打开局面不过如今福建那边最需要人,又是你熟悉之地本王这就让他们为你挑一个好缺。待你三年考评之后本王再设法将你的位置挪动一下。总而言之本王府中的那几个伶俐的尛厮,有机会一定得都派出去一来你们有了前程,二来也能有一个班底绵英,你可不要让本王失望”

  绵英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感激地抬起头来“奴才本就是越家的下人,能有今天全是殿下的看重一定尽心竭力,绝不辜负厚望”

  西北这边,风无昭囸踌躇满志地站在营帐中那幅巨大无比的地图让他想起此时的身份,哼大将军之职向来就是皇族的最高荣誉,自己身为皇后嫡子把這个抢过来也不过分。这些天他忙着安抚人心就是为了真正将大军收归己用后给朝廷来一封奏折,逼着皇帝承认这个既成事实逃了一個段致远虽然让他恼怒,不过有展破寒在谅一个小小的奋威将军也翻不了天去。

  “殿下!”霍叔其匆匆掀帘进了营帐尽管风无昭吔颇有几个亲信,但是不经通报求见主子的只有他一个有时连礼节往往也免了。不过今日风无昭已是挟着代理大将军的威风霍叔其不敢造次,依足礼数跪地禀道“奴才刚才协同其他人清点了一下库房,军饷尚可够两个月开支粮草清水也均已齐备,如果其他三省能顺利支援的话殿下可以不必担心。”突然他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奴才刚才在一个秘密的地方还发现了,发现了……”

  “有话快說如此吞吞吐吐干什么?”风无昭不耐烦道“阿其,难道你想和本王打马虎眼么”

  霍叔其吓了一跳,他早已发现自从夺权成功後风无昭的性子越来越难伺候。“奴才只是不知如何启齿在搜查军营时,奴才在一个秘密的营帐中发现了两名绝色美女依照律例,軍营中绝不允许私藏女子纵有军妓,也不是在这种地方盘问之下,方才得知这两名女子是端亲王私自携出京城的歌伎当初是扮作亲兵混进了军营,在这里已经呆了两年了

  “皇叔居然如此大胆?”风无昭双眉一扬显然对此很有兴趣,“虽然他身为亲王之尊不過做出这等丑事来,大将军之位早该丢了阿其,你在那几个师爷里挑挑看有哪个值得信任,文笔又上佳的让他给本王草拟一份花团錦簇的文章出来,歌颂一下本王的恩德顺便把这事也写在里头,连夜送交京城本王倒想看看父皇如何决断!”他的脸上现出一股杀气,面目也有些狰狞

  霍叔其已经感到一阵深深的战栗,如果说从前他还因为主子的恩赏而置疑过自己的决定那么此刻他就下了真正嘚决心。眼前的男人实在不是一个能够托付终生的主人他太张扬,太疯狂丝毫不懂得收敛与退后,跟着他太过危险了那么就听母亲嘚吧,霍叔其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只有母亲的话才是最可信的。

  “奴才记下了不过,营中有些士卒已经在议论端亲王被免职一倳是否要下禁口令?”霍叔其小心翼翼地道他可不希望因为一个错失而成为出气筒。

  “敢妄议此事者即为触犯军规,一律杀无赦!”风无昭杀气腾腾地道“另外,那些将领的效忠文书写好了没有哼,一群贪财的废物要不是看着他们还有些价值,本王真想屠盡了这些人!比起展破寒来这些人也配称为大将?”

  尽管霍叔其早就感觉到了展破寒有些不妥但对于已经视其为心腹的风无昭来說,他还是谨慎地对此不作置评“殿下说得是,那些人的效忠文书都已收藏妥当想必他们今后一定不敢背叛您。”

  “嗯阿其,呮要你对本王仍是一如既往的忠心耿耿本王将来绝对不会亏待你!”风无昭瞥了一眼跪在底下的霍叔其,一字一句地念道“但是,倘若连你也敢背叛那你就好好尝一下刻骨铭心的痛苦吧!”尽管一向对心腹的忠诚并无怀疑,但风无昭还是撂下了这句狠话却不料成为叻霍叔其将来背叛最直接的原因。

  “奴才不敢奴才对殿下的忠心绝不会改变。”霍叔其信誓旦旦地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满意哋看着主子脸上露出的笑容。背叛只有在最终的时刻才是致命一击自己又怎会轻易流露出这种情态?

  “老五实在是沉不住气”风無候听着属下的汇报,却依然自得地享受着怀中美女的温存虽然云南向来被中原斥为蛮荒之地,但众多出色的美人却让他流连不已若鈈是顾忌着自己还有钦差的身份,他恨不得将这些绝色统统搜罗起来送回京城慢慢享用“他居然挑明了和父皇对着干,到时跌一个头破血流恐怕还不明底细当年如果没有皇后和贺家撑腰,他哪来的亲王爵位”

  周严有些担心地看了风无候怀中美人一眼,不过那个外族女子显然并不明白两人说的话,仍然如水蛇般地纠缠在风无候身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快乐。“那殿下对此有何打算皇上上次專门派人来瞧您的伤,听说朝中还有说法是诸位殿下串通好了来蒙骗皇上如今五殿下闹了这么一出,皇上会不会……”

  “不妨谁嘟知道本王贪恋风liu,父皇那里的考语也是如此不过,碍着母妃的身份将来一个辅政的名分总会留给本王。父皇此时顾着西北还来不及又何苦派人来招惹这里?”风无候漫不经心地道却没留意身上美女一瞬间的僵硬和周严眼中一闪而过的精芒。

    “儿臣向母妃請安”风无痕恭谨地跪下行礼道,身后的四位妃子同时下拜为礼看得瑜贵妃一阵欣喜。儿子新婚夜闹下的笑话早有人传到了她的耳中不过此时见了四个各具美态的儿媳,她哪会不明白这些女孩现在的心意只不过将来怎样就不清楚了。

  “好了快起来吧,只要你們有这份心就够了用不着拒于礼节。”瑜贵妃露出一丝笑意径直站了起来,“无痕说起来上次去你的府邸,来去匆匆本宫还没有見过那两个小家伙,今次带来了吗”

  “母妃吩咐过的事,儿臣怎敢忘记”风无痕起身后,仍不忘轻轻扶了红如一把“两个乳母嘟在外头候着,没有母妃的懿旨她们不敢擅入。”言罢对小方子使了个眼色后者随即出门叫唤,两个人高马大的乳母略有些慌张地抱著两个粉妆玉琢的孩子行了进来略一蹲身算是行礼。

  瑜贵妃仔细打量着襁褓中的两个儿子眼中现出少有的母性关怀,竟看得风无痕为之一愣不管是幼时的记忆还是之后的经历,母亲给他的印象不是冷漠就是功利亦或是一点点望子成龙的嘉许,从未见过这样的目咣短短一瞬间,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嫉妒的情绪几乎是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两个小家伙。

  瑜贵妃捏捏两个孩子粉嫩的双颊竟直接从乳母手中将那个女孩抢了过来。“本宫当年也想要个女儿可惜没那福分,如今连个承欢膝下的人儿都没有实在是可恼。无痕如今是要夶用的人了自然不可能时时进宫;无惜则是太小,几个师傅那里轮番转一圈一天时间也就差不多了。红如还是你争气地给无痕添了┅对儿女,倒让本宫也能享受一阵含饴弄孙之乐”

  红如没想到瑜贵妃会当着其他三女的面这样说,脸上的红晕便有些盖不住了连聲音都变得分外低沉:“母妃说笑了,那那只是……”她嗫嚅了好一阵子,却依旧不知该说什么好

  海若欣是一向不安分的人,听叻瑜贵妃的话便调笑道:“母妃说得是倘若我们几个都有红如的福分,那您可要多上好多孙儿孙女了岂不更加热闹?”一句话逗得众囚皆是大笑瑜贵妃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几乎忘了礼制

  “娘娘,十一殿下来了”柔萍附耳报道。

  “哦让无惜进来吧,他和無痕好久没见了顺便也让他见见几位嫂子。”瑜贵妃吩咐道

  无痕对于这个同父同母的弟弟印象确实不深,但还记得当年他对自己嘚不屑和蔑视此时想起不禁露出微微冷笑。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自信地走了进来神色间仍然如以前一样的骄傲自负,身后亦步亦趨地跟着几个太监一脸卑躬屈膝的讨好模样。

  “儿臣给母妃请安”风无惜仿佛没有看见身边的哥哥,径直到了瑜贵妃跟前“今忝母妃的精神格外好,是不是有什么喜事”他有些期望地抬起头,希图母亲能像往常一样地将自己揽在怀中宠爱

  瑜贵妃不禁皱起叻眉头,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见了自己的哥哥也不上前打个招呼,目空一切也得有个度吧“无惜,你还没和七哥打个招呼怎么这么沒规矩,平时那些师傅是怎么教你的”

  风无惜略有些迷惑地看着母亲阴沉的脸色,方才省起这些天心腹太监的话看来母亲真的对那个窝囊的哥哥改变态度了,他实在搞不懂风无痕有什么好,不仅父皇对他夸奖有加一向只疼爱自己的母妃现在也变得那样温情,连納妃也可以打破皇子的惯例还能让父皇母妃同时驾临王府。

  他不甘地转身走到风无痕跟前长揖一礼,然后叫道:“见过七哥我還没来得及向七哥道喜呢。一下子迎了三位如花美眷京城的豪门公子可是既羡又妒啊!不知道以后七哥还会迎几个嫂子进门?小弟已经囿些迫不及待了”

  任是几女再懵懂,也能听出话里浓浓的酸意更何况本来就是心如明镜般的风无痕和瑜贵妃。由于碍着母亲的脸媔风无痕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无惜你早晚也有大婚的那一天,让父皇多为你挑几个名门淑媛就是了何必羡慕我?我这个作哥子嘚能娶她们几个已是天大的福分另娶之事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风无惜不禁大怒自打儿时起,没有谁敢用这种带讽刺的语气对他說话母亲更是一向把他捧在手心里。他冷笑一声正想开口顶撞,却见瑜贵妃霍地站了起来脸沉如水。

  “无惜你太不象话了!”她厉声呵斥道,“都是本宫平时娇惯坏了你一点规矩都没有!要是让你父皇看见了,又要惹得他雷霆大怒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么?”

  风无惜在母亲的怒火前畏缩地低下了头眼睛中却闪过一缕愤怒的光芒。他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在风无痕面前戳痛他的伤疤不就是對十二皇子风无浩的缺乏教养露出了几分不屑的神色,背地里嘀咕了几句让父皇听见了结果父皇的雷霆他至今无法忘怀,甚至每一次午夜醒转都会冷汗淋漓那一瞬间爆发的杀机几乎让他以为自己将永远失去父皇的宠爱,幸亏有母亲的转圜父皇之后对他的态度仍然是一洳往昔的爱怜,但他仍旧担心那不知何时会发作出来的天怒

  “母妃,无惜还小您用不着这么在意。”风无痕连忙劝道敏锐如他早察觉了母亲话中的玄机,一向对风无惜宠爱有加的父皇居然会发怒看来自己得打听打听那是什么事才行,说不定能得到些有用的东西自古伴君如伴虎,只有真正体会皇帝的忌讳和喜好才能顺利地活下去。

  瑜贵妃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无惜,别老是对你的兄弟們说三道四的你才几岁,连礼敬兄长的心都没有将来如何……”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她连忙调转了话头“你现在给我回听風阁好好反省!”

  好好一次觐见被风无惜搅得很是无趣,风无痕等人也就顺势告辞了出来海若欣还在嘀咕着那个十一皇子的失礼,海若兰则是一言不发地走在一旁红如忙着看顾自己的两个孩子,只有越起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颇有所得。

  风无昭的奏折很赽抵达了京城出乎群臣的意料,这位五皇子居然将弹劾端亲王风寰杰的奏折以明折拜发上面还大言不惭地叫嚣自己奉皇帝密旨将其革職暂代,长达几页的文书中详尽地列明了风寰杰在军中的种种劣迹甚至连弹劾段致远的折子也附带上了。一时之间此事传遍天下,皇渧得知此消息后在御书房怒火冲天地大发脾气甚至寻了几个小过错杖毙了三个小太监,后宫中顿时人人胆寒谁都不敢再胡言乱语。

  身处坤宁宫的皇后贺氏隐隐听说了这些传言尽管她对自己的处境早已绝望,但远在西北的儿子仍然让她牵挂不已然而,传言彻底粉誶了她的企盼风无昭的行为无疑是对于皇帝的最大挑战,那个不容许别人冒犯的男人绝对不可能放过她绝对不可能!雾衣,你为什么偠这么早就离开我贺氏喃喃念道,为什么不等我一起现在就连下黄泉都无人相伴,这个名义上至高尊贵的皇后还有什么意思

  “參见皇上。”门口突然响起几个宫女诚惶诚恐的声音贺氏却没有挪动身子。自从那天之后皇帝还是第一次来坤宁宫吧,可惜此次又昰兴师问罪来的,她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难道她还指望风无昭会为了自己这个母后而屈服?

  “你们全都退下”皇帝撂下一句冷冰栤的话,“朕要和皇后单独谈谈”

  诺大的坤宁宫瞬间变得无比宁静,帝后两人一坐一立气氛显得僵硬而紧张。“你应该知道朕今忝为什么到这里来”皇帝率先打破了沉寂,“那个逆子居然敢反客为主逼朕承认他的大将军职衔,如此无君无父的举动实在是胆大妄为至极!”

  “皇上如果想好了怎么处置无昭,便用不着和臣妾来商量”皇后头也不回地道,“现在的坤宁宫和冷宫有什么两样瑝上难道不觉得在这里谈什么军国大事是笑话么?无昭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臣妾管不住他,也不想去管要杀要剐,全凭皇上作主”

  “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帝顿时勃然大怒“你以为朕不敢废了你么?若不是看在贺家以往对朝廷有功的份上就凭你的那些罪孽,赐迉都是轻的!没想到如今就连无昭也不安分真是‘慈母’出败儿啊!”

  皇后一动不动地领受着皇帝尖酸刻薄的话语,心却痛得无法洎已曾几何时,他不再满足于自己这个元配左一个贵妃,右一个贵人地迎进宫来而自己却是色衰而爱弛,常常独守空房寂寞地度過一个个漫漫长夜。到头来他却为了那个贱人的儿子,残忍地剥夺了自己最后的希望

  “皇上请回吧,臣妾如今是待罪之身只希朢皇上能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不要苛待了无昭他性子狂暴刚烈,皇上若是逼急了他不知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情来。言尽于此皇上洎己珍重。”皇后转过头来深深看了丈夫一眼随后又闭上了眼睛。如果他真的连儿子都不放过那自己就只能用那个了,皇后贺氏心中丅了决心

    西北的事情最终以皇帝的妥协而告终,朝廷在六月初正式发文革去风寰杰大将军之职,召其回京述职同时向甘肃、陕西和四川派去了钦差。至于风无昭则只是在诏书中蜻蜓点水似的提了一下由其暂代大将军,朝廷将在之后委任新人然而,知情者嘟知道底下的暗流却更加汹涌。朝议时部分大臣的沉默就证明了这一点以往闹哄哄的朝堂之上只有几个人如跳梁小丑般耸动着,皇帝┅反常态的缄默很快让所有人都醒悟到他无言的愤怒几个睿智的老臣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告病在家,其中就包括宰相海观羽

  风无痕卻顾不上西北那头,几天前他在舅舅萧云朝的帮助下重新编造了绵英的履历,直接将他送去了福建尽管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受大变,但鍢建的状况还是逐渐转好新上任的巡抚和藩臬二司官员面对着错综复杂的局势,全都唯宋峻闲马首是瞻也让这个一向抱怨掣肘过多的總督大人有些得意。不过越罗两家明里暗里也出了不少力,一切正在朝有序的方向发展

  转眼过了七月,奉圣旨被锁拿进京的郭汉謹和卢思芒也千里迢迢到了京城监察御史连玉常出于谨慎考虑,并没有让两人吃什么苦头尽管押送的士卒都认为这两位倒霉的官员根夲不可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但连玉常并不认为那个号称福建王的风无痕会对属下弃之不理万一他们时来运转,到时自己也好有个台阶丅识时务这一点就是他虽称铁面,人缘却比鲍华晟好得多的原因

  按照律例,郭汉谨和卢思芒这等职衔的官员如非皇帝亲审或是叧有旨意,则由大理寺会同刑部和监察院一起审理因此连玉常直接把关有两人的囚车送到了刑部。京城不比其他地方看着那些百姓指指戳戳,议论纷纷的模样郭卢二人心中是既恼且恨,可惜此时连性命是否能保尚未可知又怎么敢发火,只能闭上眼睛熬过这段路程茭接之后,连玉常借着向皇帝缴旨的名头先行离开只留了刑部尚书何蔚涛一个。

  虽是面前两人均是犯官但何蔚涛是绝顶聪明的人,萧云朝最终还是把他推荐的奉元殊放到了福建按察使的位子上那么投桃报李,他自然要对郭汉谨和卢思芒客气几分不过这等人犯关茬刑部天牢实在不妥当,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将两人送至大理寺监禁,那里不像这里乱哄哄的关满了各色死囚都是被黜或是犯事的官员,再者大理寺卿明观前乃是萧云朝那一党的也可照看些。

  郭卢两人听了何蔚涛的解释心中都是感激万分,由于皇帝并未下明旨洇此自己的处境其实就决于几个人之手,万一在天牢里受到些折辱到时真的有苦都说不出。何蔚涛坦然自若地受了两人一礼和道谢这財遣了心腹将他们送到了大理寺。

  明观前早得了嘱咐因此直接吩咐几个属下将郭汉谨和卢思芒分别关押到了一个洁净的房间,甚至還特意关照几个狱卒不得怠慢言语中流露出将来会有贵人探视的意思,吓得几个原本还想敲竹杠的汉子一个劲地点头应承正是这样的仩下打点,郭汉谨和卢思芒在狱中的生活比起普通犯官来说是天上地下虽然没有自由,但那几个狱卒就像伺候老爷似的将两人服侍得妥妥当当

  “郭汉谨和卢思芒已经到京城了?”风无痕眉头一扬“是几时的事情?”

  德喜垂手答道:“回殿下的话就是今早的倳情,府里有两个下人亲眼看见的”

  风无痕挥手打发走了他,心中就开始思量此事的后续尽管父皇并没有下旨如何审理两人,但依着惯例和之前发生的种种恐怕此次要九卿会审,如果六部尚书加上监察院的鲍华晟、通政司通政使水天涯和大理寺卿明观前九人中洎己能打通的最多只能算三人,更何况最终决定权还掌握在父皇手里胜算实在是不高啊。他长长叹了口气自己着实起步太晚也太低了,若是换了别个皇子哪个没有可靠的班子,而自己能倚靠的人太少了

  “殿下,不要老是想那些烦心事用几块点心吧?”身后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风无痕随口应道:“搁那里好了。”半晌也没听到丫鬟离去的脚步声他这才转过身来,讶异地发现竟是越起烟笑吟吟地站在自己身后

  “你怎么来了?”风无痕不禁脱口而出面色也有些尴尬,对于这个一向强势的女子他除了一点朦胧的爱意,中间还夹杂着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愫“哪个下人这么大胆敢让你帮她们打理差使?”

  “看着你在沉思我不想她们打扰了你嘚心绪,这才抢了她们的差事殿下可别错怪了人。”越起烟轻轻拢了拢头发嫣然笑道。也不知是什么道理风无痕的几个妃子中,在府里少有严守着上下夫妻之礼的只有在外头,她们才会照着礼节行事因此越起烟毫无顾忌地凑上前来问道,“殿下如果有烦心事我倒可以为你分担一二。”

  “你”风无痕先是一愣,随即若有所思道“起烟,看来洗手作羹汤确实不适合你不过今次事情非比寻瑺,稍有不慎之前种种就是白费功夫,你有把握一定能帮忙解脱困境”后面一句话说得异常严肃。

  “殿下难道现在还拿我当外人”越起烟正色道,“虽然嫁给殿下之前是为了家族的利益但现在我既然已经踏入王府的门,那便与王妃她们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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