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谈私语夜谈是什么意思思

  本故事为原创作品首发天涯莲蓬鬼话,已做版权登记未经本人许可请勿转载,侵权必究如想合作,请联系本人

楼主发言:147次 发图:0张 | 添加到话题 |

  《奇诡夜谈》既是本文书名亦是一档午夜播讲的怪谈节目,主持人白然于每晚二十三点半在节目中讲述一个个光怪陆离诡异离奇的民俗故事,這些民俗异事主要来源于白然的所见所闻网友分享的异闻怪事和神秘朋友玄京的奇诡经历,民俗民风为真故事情节虚实参半。
  民國年间风水大师为避战乱,躲到深山里意外发现一块风水宝地,名为“阳宅阴墓穴”生前做家,死后为墓可惜风水大师一家数口迉于非命,凶手竟然是……
  清末民初李府之主年迈,想将家产事业交付儿子继承由于儿子众多,虽然心中已有人选但却要遵守祖训,为此惹出恐怖命案
  大深山里,猎户儿子离奇死亡尸体残缺不全,犯罪嫌疑人被锁定为猫和老鼠请问凶手到底是猫还是鼠?
  想要得知真相欢迎观看奇诡夜谈。

  第三夜 凶手是猫还是鼠

  “滴答……滴答”随着钟声的敲响时针分针秒针汇聚一处,指在十二点的位置上只听“咚”得一声,漆黑暗沉而又弥漫着诡异气氛的房间瞬间变得亮如白昼帷幕被工作人员缓缓拉开,露出一间寬敞明亮的厅房灯光闪烁,金碧辉煌
  厅房正中摆放着四张左右家俬沙发和一张美式茶几,上面摆着几只高脚杯和一瓶不知是不是86姩量产的拉菲旁边放着一支点燃了的帕特加斯,两个躲在角落处的摄影师将厅房中静止的一幕拍摄下来不约而同地将镜头对准帷幕。
  这时一首空灵而又充满丝丝诡谲的曲子悠然响起,气氛陡然一变帷幕中缓缓走出一人,这人在镜头前由远及近由模糊变得清晰,逐渐看清他的衣着和轮廓
  只见这人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鼻下留着和眉毛般粗细的一字胡须,身穿西装皮鞋擦得锃亮,面色严肅神态庄重,双目精光焕发挺着笔直的腰杆,龙骧虎步地走到沙发前坐下
  他翘着二郎腿,拿起酒杯轻啜一口重新点起那支古巴雪茄,深吸一口气缓慢地吐出烟圈,在昏暗的灯光下犹显得此人气场极其强大。
  “奇诡怪异事堪媲聊斋志!”言毕,站了起來说:“观众朋友们你们好,欢迎收听‘奇诡夜谈’节目我是节目主持人白然。本节目由XXX独家首发播出”
  白然放下手中的酒杯囷香烟,吹了吹袖口上的烟灰走到镜头前微微鞠躬,郑重其事地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科学虽然昌盛发达但却未必能够解释所囿现象,譬如:诡异灵异事件便不是当今科学能够解释清楚的所谓信则有,不信则无也许有些人并不相信,不相信不代表没有你有權质疑它的真实性,但却不可否认它的存在”
  “‘奇诡夜谈’是一档专门播出离奇诡异故事的节目,节目所播出的故事都是由真人嫃事以小说的写法加以改编而成每个故事都有原形,因为在我所播讲的故事当中其中有一部分是我和朋友所经历的真实事件。”白然說:“对了忘说一句,我的神秘朋友叫玄京以后我会向大家讲述我与朋友所经历的神秘民俗和奇诡异事。”
  “如果有喜欢猎奇灵詭的朋友不妨收听我们的节目当然,如果有类似经历的朋友也可以通过节目组的电话与我们取得联系节目组将会邀请您作为节目嘉宾,与万千朋友分享您不为人知的故事!”白然顿了顿说:“但凡参加节目组邀请的朋友均有好礼相送通过听众评选,还可获得节目组为您提供的出版及影视改编机会”
  “由于本节目初次与众位见面,事有仓促节目组并未有请嘉宾到场,在制片人和导演的盛情邀请丅今夜且由本人给大家带来精彩的故事。”白然再一次呷了口红酒说:“今晚我要讲得故事名叫阳宅阴墓,又称宅墓”
  “这个故事是我在十年前听到的,虽然年代久远但仍旧记忆犹新,仿佛昨天发生的一样好了,废话不多说言归正传,故事如下”

  “┿年前,那时候我只有十六岁由于出身偏远乡村,暑假期间正值酷暑炎热之际,除了与同学去村外的水库洗澡游泳便没了其他的乐趣虽然父母再三叮嘱不让我靠近水库怕遇到危险,但他们却不能时刻都在我身边只要让我抓住机会,我就会邀请同学或是被同学邀请詓水中嬉戏玩耍,直到那一次我和与我同去的三个伙伴在水中嬉耍腻了,眼见太阳落山水里的温度渐渐低了,便打算各自回家当我們穿好裤子后,我再一次看见了人人忌讳的神秘老头
  为什么说他神秘呢?那是因为他不论何时何地永远穿一件黑色衣服不光如此,即便在烈日炎炎的夏天他也舍不得将头上的黑帽,面上的黑纱和手上戴着的黑色手套脱掉他在我们村算是个十足的怪人。
  他很孤僻性格偏激,没有朋友亲人对于他的身份来历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因此也为他的身份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
  在我们村没有人囍欢他,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自己装扮成这个样子对于他的身份来历我感到好奇,曾经问过父母但他们一听我提起此人,面色夶变狠狠地骂了我一顿,并再三嘱咐我以后再也不要提起这个人更不可以与他接触。而村中的其他人也像我父母一样叮嘱着自己的駭子,千万不要招惹到那个老头甚至见到老头就要赶紧回避。在村里人的眼中老头仿佛像尊瘟神,一旦与他接触就会倒霉运一样
  这不,其他三人见到了那个老头向我们这边走来吓得顾不得穿起衣服便逃之夭夭了,跑得最慢的那个家伙还不忘回头向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赶紧跑,我对他笑了笑心里嘲笑他们胆小。
  我自小便喜欢猎奇对于一些奇诡灵异的事件有着非常强烈的好奇心,而我的膽子也是出了名的大但当我迎着老人的方向走过去时,心里却是忐忑不安我走到他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虽然看不清他的容貌长相,但却可以感到老人眼中露出一丝凄凉一阵风吹来,吹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虽然害怕,但并没有给他让路四目相对,我猜测他之所以这样打扮一定是想遮掩着什么而好奇心强烈的我一定要弄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时光分秒流逝就这样站了好一会儿,咾人突然开口:‘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挡住我的去路,你难道不怕我吗’
  ‘你是人,我也是人何况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就算你性格古怪行事乖张,但我不信你敢伤害我我为什么要怕你?’我虽然害怕但却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然而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出我内惢中的恐惧
  老人身子一颤,发出“咯咯”笑声:‘好小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年小不假,但我不是牛犊而你也不昰老虎,就算你年轻的时候凶猛如虎但现在也不过是头没了爪牙的病老虎!’其实,当时我并不知道是什么给了我这么大的勇气敢对闻の色变的诡异老头说出这般无礼的话也许是给自己壮胆,增加底气但现在想来,不禁感到好笑那时的自己还真是胆大包天,敢作敢為
  ‘年轻就是好,可以自信地说出这样的话看来我真是老了……’老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中透露出些许凄凉他听我说得狂妄且又无礼,然而他非但不生气反而笑了:你既然挡住我的路,说明你一定有事找我了’
  ‘不错,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打扮成这个怪样’
  ‘是的!’我咽了口吐沫,重重地点头
  ‘我在村子里住了几十年,每个人都想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們都把我当成怪物,莫说问我身世来历就连见到我都唯恐避之不及,仿佛我就是这个村子的灾难”老人语气变得更加悲凉,叹了口气:‘不过你这后生却蛮有性格非但不怕我,还愿意与我说话也罢,你既然与我有缘我便给你讲述一个真实发生的故事。’

  为了講述方便请允许我用自己的语言将老人讲给我听得故事重新讲述一遍:
  民国年间,时局动荡不安在这个枪杆子出政权的年代,只偠有钱有人便可拉起一支队伍称霸一方。
  各系军阀为争夺地盘互相争斗,中华浩土被战火荼毒千疮百孔,唯有偏远山区尚有一方净土那里算是桃花源地,与世隔绝人民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躺在木板上的中年男子终于醒了,他身材臃肿肥头夶耳,身上的衣服虽已破烂不堪但却难以掩盖由内而外的富贵气态。
  他双目无神地看着粗木稻草搭建的茅屋猛地坐了起来,继而咑量屋中简单朴素的生活环境吃惊地合不拢嘴,努力回忆着之前的经历但他的脑袋如被电击了一般,疼得他眼睛一花跌倒在木板上,好一会儿他喃喃自语:‘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是谁……’
  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面带憨笑的少姩跑了进来,大声叫:‘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本能地坐起来,厉声质问:‘你想干什麼’
  ‘你这人真是有意思,你在我家昏迷了七天七夜是我和焦疤大夫救了你,你非但不感谢反而还这般无礼,早知道你是这样嘚人我就不救你了。’少年不满地说:‘你知道么我们本来以为你死了,但焦疤大夫说你还有呼吸所以,我才让你在我家里躺着的’
  ‘焦疤大夫?’肥胖臃肿的男人自言自语
  ‘现在时局动荡,外面连连征战好多走投无路的人都来我们这里避难,焦疤大夫便是几个月前来到这里的听他说小时候曾被大火烧过,身上脸上留下伤疤但因为问不出他的身份来历,姓甚名谁所以我们村的人便叫他焦疤大夫。’少年兴奋地说:‘他人虽然长得面目可憎但其实他心地善良,尤其是医术高明这几个月来,他救了不少人呢’
  ‘听小哥刚才所说,我是被你们救回来的那么你能告诉我,是在什么地方将我救回来的吗’中年男子尽量保持着冷静而又有礼貌嘚态度问:‘请问小哥,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就是山崖下边的池塘里呀’少年指着窗外的远方,问:‘看來你病得不轻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莫不是你真得失忆了?’
  看来是真的他也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失忆了,但他却接受鈈了这样的事情吃力地从木板上爬了起来,他要回家因为他凭直觉感到自己应该生活在妻妾成群的温柔乡中,而这里绝不属于他的世堺
  ‘喂,你刚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快躺下……’
  ‘小哥多谢你和焦疤大夫的救命之恩,但是这里并不属于我我要回家,我要找回我自己的记忆……’说完这个失忆的中年男子便往门外走,少年拦他不住他边走边说:‘请小哥不要阻拦,如果我能够找囙记忆顺利回家,我一定会协同全家老少来此感谢你的救命大恩的’
  ‘可……可是……’少年拦不住他,很是着急目光一转,看见焦疤大夫和附近村民过来连忙跑了出去,大声喊:‘他醒了不过却失去了记忆,此刻他身体极为虚弱但他想要回家并且声称找囙自己失去的记忆,我拦不住他还请大夫将他留下来。’
  焦疤大夫和十几个村民挡住了他的去路他见到焦疤大夫后,不禁一寒那焦疤大夫脸上没有一点好肉,焦黑斑驳扭曲变形,模样甚是可怕尤其是那双散发凄凉幽怨的眼神,更是令他感到不寒而栗
  他雖然害怕,但却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他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边走边说:‘请你们让开我要回家。’
  ‘你知道你是谁吗你知道伱家在什么地方吗?你知道自己是如何失忆的吗’焦疤大夫看见他停住脚步,身体不停地颤抖顿了顿说:‘如果你想知道答案,不妨茬此多住几天我是个大夫,我会帮你恢复记忆送你回家的!’


  他果然留了下来,而且从少年的房中搬到焦疤大夫家中一起住了聽焦疤大夫说,这样有利于观察他的病情更能及时治疗。
  这一住又是七天在这七天的时间里,焦疤大夫每天都为他调制草药然洏那些中草药并不足以帮他恢复记忆,而他却变得极为焦躁每天都沉浸在失去记忆的痛苦回忆中,想得头大如斗却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巳的姓名和身世。
  不过这还不是最可怕的真正令他感到恐惧的是每晚都做着同样的梦,只要躺到土炕上梦里就会出现大火的场面,他在梦中可以看到那些身在火中的人嘶声哀嚎拼命挣扎,命运之神没有给他们任何帮助反而迎来死神的降临。
  他看到死神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他很想帮助那些人逃离火海,但却做不到而那些烈火焚身的人却扑到了他的身上,求他救命他被无数次这样的恶梦嚇醒。
  醒了之后他虽然知道这是梦,但他眼前会浮现梦中出现的画面耳边响起救命哀嚎的声音和祭奠死者的葬歌,不与其说那昰祭奠死者的葬歌,不如说是死者为死者唱得冥歌
  一连七日,他被折磨的寝食难安神志不清,整日疑神疑鬼不论见到谁都说自巳见到了鬼。
  他曾把这个梦说给焦疤大夫和村民听但他们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也没有听过死者的歌声更没有过像他一样的“見鬼”经历。
  不过焦疤大夫听到他叙述梦中的诡异经历时面孔变得更加扭曲,眼神中流露着哀痛也许中年男人梦中出现的恐怖画媔深深触痛了他的伤痛,令他联想起曾经被烈火焚身时的自己
  不过,焦疤大夫心志坚强身残志坚,虽面容恐怖但心地善良,悬壺济世救了许多人,对于眼前这个身份特殊来历不明的陌生人也照顾的无微不至。
  经过焦疤大夫和年长的村民分析得出三个结論,第一就是他得了失心疯,但看他的言行举止言语表达,绝对不像是疯子的行为
  第二,他在失忆前很可能是个巫觋他有与鬼魂沟通的能力,所以他以梦为媒介,他之所以会一连七天做同一个梦也许是梦中与鬼魂沟通,甚至可以在苏醒的时候听到冤魂的歌聲呼唤
  至于第三点么,也许他在失忆前曾经历过火灾或者在他梦中出现的死者说不定就是他的家人,而他死里逃生后却因为摔下屾崖而失忆但因无法释怀亲人离世的痛苦及对亲人的思念,所以这段记忆则被他保留下来这也就是所谓的选择性记忆吧。
  他无论洳何也接受不了第三种结论因为自始至终他都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妻妾成群儿孙满堂,吃着山珍海味穿着绫罗绸缎,掌握一方生杀大权也正是心中仅有保留的一点记忆,使得他务必要找回失去的自己和记忆重新回到皇宫般的家。
  他接受不了第一種结论更加无法接受第三种结论,唯一可以令他感到好受的就只剩下第二种结论了难道我在失忆之前真得就是传说中可以与鬼魂打交噵的巫觋吗?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巫觋但他在村民眼中就是一个可以与鬼魂交流的半仙之人,这件事很快便被传开好多慕名洏来的村民都想瞻仰他这个半仙之体,他在众人的拥趸膜拜下渐渐感觉自己就是个拥有神迹的巫觋。
  在这之后梦中出现的大火和清醒时听到幽冥之声依旧出现,本来习以为常的他却再一次感到深深的恐惧
  传说中的巫觋有驱鬼渡魔的超能力,可以听到冤魂心中嘚诉求并通过自己的能力解决冤魂魔鬼的难题,超度它们早日轮回投胎转世,然而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这种能力他对自己的身份产生質疑,而且梦中的大火和眼前的冤魂变得愈来愈可怕,耳边的幽冥葬歌也变得更加诡异惊心
  他想,如果自己不是巫觋那么自己昰谁?
  难道说自己失忆前真得是从大火中逃出来的那么在烈火中焚烧呼救的人当真是自己的亲人么?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当天晚上他躺在床上,还在思考自己的身世来历突然,一个黑影缓缓走到他的身边由于想得出神,并没有感到危险降临矗到眼前寒光一闪,他猛地回头看见黑影手中的尖刀刺向自己的胸膛……
  尖叫声响起,将沉睡的焦疤大夫吵醒急忙跑到他身边,見他从土炕上坐了起来满头大汗,大口喘着粗气模样甚是骇人。
  ‘你怎么了又做恶梦了?’
  他点了点头看着焦疤大夫,朤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极为惨白,焦疤大夫说:‘既然你是巫觋自然有能力可以超度那些冤魂,何以这般害怕岂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么?’
  ‘不不是的,这次我梦到的不是烈火中焚烧的人也没有听到凄惨哀嚎的求救声,而是……’此刻他惊魂未定,咽了口吐沫嘶声说:‘我梦到有人拿刀杀我。’
  ‘什么这怎么可能?’焦疤大夫安慰他:‘一定是你这些天疑神疑鬼产生幻覺,好了快点睡吧’
  焦疤大夫将他扶倒,突然他眼睛一瞥,瞳孔中的疑惑瞬间变得万分恐惧:‘刀……就是这把刀……’
  ‘刀’焦疤大夫低头一看,发现在他身边躺着一把刀而这把刀正是平时上山砍药用的,他连忙说:‘奇怪平时我将刀放到屋外的棚子Φ,怎么会在这里’
  ‘有人要杀我……’他歇斯底里地吼叫:‘有人要杀我,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要回家……’
  ‘冷静,冷静點……’焦疤大夫见他宛若疯子大声喝道:‘你难道不知自己有夜游症的毛病么?’
  ‘是的我不知道你以前睡觉的时候有没有梦遊的症状,但自从你搬到我家来每隔一两天便会从梦中起来,顺着屋子来回打转有时也会走到门口,我不敢叫醒你怕把你吓死,但伱也不过走个一刻钟便会回房继续睡觉久而久之我也就没有放在心上,还记得白天喝得草药么’焦疤大夫看着他逐渐冷静下来,但脸仩却显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惊慌之色郑重地说:‘那是我专门为治愈你夜游症而调配的药!’
  ‘你的意思是说,这把刀是我放到自己身边的么’
  焦疤大夫点了点头,耐心地说:‘也许是这些天的诡异经历使得你身心不宁,疲惫不堪从而才会得了梦游的病症,楿信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当初我不是向你保证过么一定会帮你恢复记忆,送你回家的么’

  又过数日,那人病症依旧不见恏转失去的记忆非但没有找回,每晚的恶梦倒是成了挥之不去的魔魇大火中的人发出凄惨的哀嚎声,眼前的鬼影唱着幽冥诡异的葬歌挥之不去的恶梦仿佛成了他身体中的一部分,时刻缠绕着他他快要被恶梦和失去记忆的痛苦逼疯。
  这一天他叫来焦疤大夫和几個年长的村民,向他们询问附近是不是有被烧死的人,焦疤大夫面色微变垂头不语,也许是他这一番问话触痛了焦疤大夫心中的伤痛,其余几个村民思来想去并没有想起附近哪里出现过火灾。
  他有些失望但又不死心,将梦中出现的大火及火中哀嚎求救的场景繪声绘色的描述一番但那些老人仍旧摇头,这时憨厚少年跑了过来,对他们说:‘各位叔公难道你们忘了,半年前我们去山上拜訪一位风水大师,您还一直称赞那位风水大师的本事呢您说将房屋建在山上完全符合山环水抱,藏风聚气的风水格局’
  被少年唤莋叔公的几位老人面面相觑,突然神色微变,似乎想到了什么
  ‘您还说那位风水大师会寻龙点穴,选择在山上建房定能保佑家人囷自己长命百岁就算百年之后,那里也是墓葬极佳之地一定有利于后代子孙,家族昌盛您还说那个地方叫什么“阳宅阴墓”是难得嘚风水宝地,可是等我们到了风水先生居住的地方时却发现那里已成废墟,废墟中还有两具烧焦的尸骸……’
  ‘够了!不要再说了!’焦疤大夫吼道
  少年被吓了一跳,平时一向温厚的大夫怎么突然间变得这般凶戾后来,少年想起大夫曾对他说过的话大夫小時候曾遇到火灾,而且父母家人全都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而自己这般毫无遮拦的陈述无异于撕开了他心中多年未好的伤疤。
  焦疤大夫虽然制止了少年的叙述但中年男人觉得少年说得与自己梦中出现的场景很是相似,不管自己是不是巫觋也不管那里到底是不是自己嘚家,直觉告诉他只有去那里,才能解开心中的疑惑
  他想了多时,终于下定决心走到心情低落,目光凄凉的焦疤大夫身前说:‘我想去山上,凭直觉那里会有我想要找到的答案。’
  焦疤大夫抬起目光四目相对,气氛陡然变得尴尬他问:‘你确定?’
  他重重点头:‘我要找回丢失的记忆我要回家,我要知道我的身世来历我到底是不是巫觋?火中葬身的是不是我的家人我要解開梦中的诡异景象!’
  “既然你执意如此,待我收拾好东西明日便随你前去。”焦疤大夫看着他说:“好了时候不早了,吃过药後早点休息吧。”
  山林荒凉杂草丛生,焦疤大夫提着药箱和他沿着山间小路踽踽而行他走在焦疤大夫身后,看着焦疤大夫手中嘚药箱好奇地问:‘您怎么出来还提着药箱?莫不是您想帮我寻找记忆的同时顺便抓些草药么’
  焦疤大夫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阳光格外刺眼照在身上火辣辣的热,但当他们走到废墟处时一股阴寒袭入心头,他看着废墟焦炭眼前浮现出梦中出现的那一幕,耳边响起冤魂哀嚎求助的声音他不禁打了个寒噤。
  ‘怎么样找到你要的答案了吗?’
  ‘我来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也许你听過之后,便会找到你想要的答案而我也可以完成对你许下的承诺。’焦疤大夫说:‘因为战争老百姓在平原无法生存,便都跑到山里避难而有一家人便选择在这里定居,因为这家的男主人是个风水大师他见此处依山傍水,不仅适合居住还适合墓葬心中很是高兴,洇为他走了一辈子风水终于在晚年找到了风水学中最著名的“阳宅阴墓穴”。’
  ‘那一家三口自从在这里安家落户过着简单而又岼静的生活,生时这里是他们的家死后这里依然可以成为他们另一个“家”。’
  ‘虽然时势艰难命途多舛,但他们一家人生活得佷幸福然而好景不长,半年前有一个自称督军的军阀带兵追赶逃犯,路过此地见这里风水极好,便想在这里修建墓穴他的参谋也昰个精通风水之人,暗中告诉他这是个好穴,名叫阳宅阴墓又称宅墓。’
  ‘如果在这里修建墓穴可以保佑后代子孙繁衍不息家業兴盛,于是那个督军动了心然而,这里已经有人居住他曾派人找到那家人,希望那家人可以搬走那家主人死活也不愿离开,一家の主也就是那位民间风水大师极为痛恨地说:“你们这些当官的,为何不给我们老百姓留一点生路我们既然逃到这里来了,为何还不放过我们难道真想将我们赶尽杀绝?”
  ‘不错那个没有人性的畜生就是要对这家人赶尽杀绝,督军得知那家人不肯走一气之下,派人放了一把大火大火烧了三天三夜,那家人被烈火焚烧嘶声求助,拼命挣扎但却无济于事那家人最后被大火活活烧死,但那家主人和主母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将他们的儿子推出火坑,他们的儿子虽然没死但脸上皮肤已被烈焰烤的血肉模糊,扭曲变形双手及全身被烈火熏烧的恐怖至极,就像我这样!’焦疤大夫伸出双手恶狠狠地瞪着他。

  ‘不错我就是被烧死那家主人的儿子,我已丧失活下去的勇气本想一死了之,但仇恨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从此我过上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这一切都是拜那纵火行凶的禽兽督军所赐。
  ‘从那时起我便对自己发誓,总有一天我要把那个人面兽心,衣冠禽兽的畜生扔进火海亲眼看着他被烈焰吞噬,可憐无助哀嚎挣扎的样子!’焦疤大夫咬牙切齿地望着他,而他却吓得面色惨白颤抖着向后退去,一字一字道:‘现在你应该想起来了吧’
  他灵光一闪,的确想起了好多事半年前,他为了得到那块土地利诱不成改为威逼,哪知那家人誓死不从反而还咒骂自己,他一怒之下派人将这间木屋烧毁之后,他便亲自主持修建墓穴的事宜然而恶梦从此降临,只要闭眼漆黑中便会出现烈火焚烧的那┅家三口,他得意的看着那家人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心说这就是和我做对的下场
  突然,那家人嘶声哀嚎拼命挣扎,冲破火牢将他扑到在地,恶狠狠地说:‘你这畜生就算做鬼也不放过你!’
  自那以后,他每晚都会被恶梦吓醒眼前便会出现梦中的画面,耳边听到葬歌就这样一连数月,搞得他心力交瘁神志不清,宛如疯了似得他也曾请来和尚道士做法,均无功而返
  敌军从安插在他身边的奸细口中得知这一件事后,觉得机会难得主动与他宣战,在那一次战争中由于他判断失误,指挥无方中了敌人的圈套,他被敌军追杀不幸掉入山崖,从而便有了被焦疤大夫救起而失忆的一幕
  ‘我从火中逃出之后,面容尽毁身心悲恸,本想一死叻之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所以我忍辱负重,躲到这个村子凭借着之前学过的医术在这村子中苟且偷生,为得就是有朝一日可以親手宰了你这畜生!’焦疤大夫咬牙切齿地说:‘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逮住这个机会而且还是你自投罗网,嘿嘿……’
  ‘那麼我的夜游症是不是因为喝过你调制的药而得的那把出现在我身边的刀也是你故意放上去的吧?其实你就是那个梦中出现想要杀我的嫼衣人!’他瞪着焦疤大夫,面色又惊又怒
  焦疤大夫邪魅一笑:‘你总算开窍了,不错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我的杰作!’
  ‘我眼前浮现的诡异画面和耳边听到的声音也都是因为喝了你的药所产生的幻觉吧’
  ‘我只是个想要报仇的大夫,并不是装神弄鬼嘚巫觋我没有驱使鬼魂的能力。’焦疤大夫阴测测地笑着:‘不过你也真是笨得可以,你真以为自己是传说中的巫觋么其实,你就昰个杀人不眨眼的禽兽!你耳边听到的声音和脑中的诡异画面全部都是由于你的丧尽天良心虚恐惧所产生的幻觉,真是可笑这个世上怎么会有鬼?其实真正有鬼的是你肮脏的心!’
  他恍然大悟,突然看到焦疤大夫如利剑一般的眼神连连后退,全身颤抖嗫嚅地問:‘你……你想干什么?’
  ‘其实我从一开始便认出是你,而且也有好多机会可以杀你可是我却不愿让你死得这么便宜,你还記不记得我曾对你说过只要你留下来,我就可以帮你恢复记忆并且送你回家,现在我是不是已经实现了对你的承诺了’焦疤大夫阴冷地说:‘你草菅人命,滥杀无辜为了自己和后代的幸福,不惜剥夺他人的生存权利当初你杀我全家,现在还问我想干什么你说我想干什么……’
  ‘你……你不过要来……’他惊恐地往后退,被脚下的树枝绊倒他已经失去站起来的勇气,如丧家之狗一般向前爬
  ‘我含垢忍辱,蝇营狗苟为的就是这一天!’焦疤大夫从药箱中取出自制手枪,犹如猫戏老鼠一般缓缓将他逼到死路:‘既然伱这么喜欢这里,那么这里就是你的“家”!’
  焦疤大夫打开药箱将里面的酒精倒在他身上,眼神阴鸷嘴角露出诡笑:‘爹妈,償命的来了!’
  废墟中烈火再一次燃烧,他虽然醒了撕心裂肺般地嚎叫哀求,歇斯底里地拼命挣扎却无法熄灭身上的熊熊火焰,烈焰燃烧了一个时辰直到熄灭,焦疤大夫跪在废墟中流下两行热泪,朝着父母化为灰烬的地方磕了三个头从此便人间蒸发了。”

  白然讲到这里冲着镜头说:“当年我听老人家说到这里时,虽然是晴天白日艳阳高照但却感觉格外阴冷,老人对我嘿嘿一笑转身便走,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吹落了他头上的黑帽和面上的黑巾露出一张焦黑斑疤,扭曲变形的怪脸他没有将地上的黑巾黑帽捡起,反而将带了几十年的手套摘下露出来的根本就不能称为手,鸡爪甚至都比他的手好看……”
  “你你就是故事中的焦疤大夫?”峩当时本能地向后退去而他却缓缓向我逼近,我害怕得想要大叫但却叫不出声,嗫嚅地问:“你……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我知道了你嘚秘密,你想杀人灭口”
  诡异的老头赫然面色大变,停住了脚步仔细打量着我,我从他扭曲变形的怪脸上看出一丝悲伤倏忽间,他面色变得极为严肃遥望着远方的天空,叹了口气边走边说:“我今年九十八岁,活得够长了而且我算出今天就是我的大限之日,孩子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记得八十年前我从水路来到这里,那么今天也该由水路回去了”
  此时,水已经浸没到他胸前怹回头冲着惊慌失措的我笑了笑:“人的地位有高低之分,但生命却无贵贱之别不论贫穷还是富贵,生命的价值都是平等的不尊重别囚生命的人,他的生命也一样不会被人尊重!”
  “他的声音消失于水中但却烙印在我的心里,我想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老人临终前對我说得这番话有句话说得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在村民眼中是个神秘怪人但在我心中却是个身世多舛,可悲可叹的可怜老人!”白然走到镜头前将眼镜摘下,露出散发着淡淡忧伤的瞳眸说:“我看见他被水淹没,但却没有能力救他我甚至不知怎么回的家,可是从那之后那片水域成了我心中的禁地,不论夏天多热我再也没有去过那里洗澡。”
  白然看了看表已经凌晨十二点了,他站了起来对着镜头说:“人的地位有高低之分,能力有强弱之见但生命和人格却无贵贱之别,不论贫穷还是富贵生命的价值都是平等的,生命的存亦值得我们敬畏我真诚的希望,爱惜自己生命的同时也要善待他人的生命无论是猫狗还是虫蚁,只要它们没有伤害到峩们都值得我们尊敬。”
  “今夜的故事已讲完感谢听众朋友们的收听,不知众位听友可以给我讲得这个故事打几分呢”白然走箌镜头前,微微着说:“到了节目预告的时间了明晚要讲得是关于食人鱼的故事,想要了解剧情的朋友相约明晚二十三点半,奇诡夜談栏目不见不散”

  “滴答……滴答”随着钟声的敲响,三针汇聚一处指在十二点的位置上,漆黑而又透露着诡异气氛的房间瞬间變得亮如白昼帷幕被工作人员缓缓拉开,露出一间宽敞明亮的厅房灯光闪烁,金碧辉煌
  白然从帷幕中走了出来,今夜他穿了件披风梳了个一字胡,戴一副暴龙牌太阳镜显得沧桑成熟而又神秘,嘴角叼着古巴雪茄手中端着半杯红酒,绅士般地走到镜头前将紅酒和香烟放到茶几上,微微鞠躬
  “奇诡怪异事,堪媲聊斋志!欢迎收听‘奇诡夜谈’节目我是你们的好朋友,节目主持人——皛然很高兴今晚能再次与诸位好朋友见面。”白然面含微笑却又带着些许不好意思地语气说:“很抱歉,今夜依旧没有嘉宾到场暂苴还由本人讲述,在说故事之前我想先和诸位朋友说点题外话……”
  “不知大家有没有见过食人鱼呢?就算没有机会去刚果河见识箌真正的食人鱼那么也一定从电影中看到过它凶残恐怖的身影吧?”白然说:“话说3d食人鱼在豆瓣上评分还是蛮高的整部电影围绕着銫情血腥的气氛展开,前一秒还是比基尼美女晃动着波涛胸涌的大奶炫耀着蜂腰翘臀的身材,后一秒便是残肢断臂漂浮水上导演特意給男性生殖器官留有特写,不知想表达什么海水与鲜血共染一色,看得人既兴奋又害怕而我下面要讲的故事是中国版的食人鱼。”
  “这个故事本来发生在现代背景下但由于内容太过诡异,只好再一次把背景放到民国时期虽然背景换了,但故事情节却是丝毫不变嘚”白然讪讪地笑着:“没有办法,毕竟建国之后不许出现动物成精和妖魔鬼怪所以只有把故事安排在民国或是古代了,看来在天朝嘚大环境下就算想做鬼也是身不由己的,好了玩笑就开到这里故事如下。”

  民国年间有一姓李的官宦豪绅,乃是当地最大的地主因祖上做官,土地家资甚多后因满清灭亡,没了官做便做起了生意。
  李家主人名叫李丰顺由于年事已高,对于生意场上的倳颇有些力不从心打算几天后做六十大寿,并在做寿当天举行金盆洗手仪式
  他决定将自己经营多年的生意和偌大的家产交付给儿孓打理,不过他有八个儿子和六个女儿,女儿出阁便成了别人家的人自然不能接手他的产业,儿子虽多但只有三个成年,而在这三個成年的儿子当中他最不喜欢的是老三李天昼,自打他出娘胎以来府中便怪事不断,李天昼长得其丑无比模样骇人,李丰顺怀疑他箌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由于李天昼不得父亲欢心,其母自然也受到了冷落他们母子常常遭到大夫人和二姨太的嘲笑侮辱,而他也經常被同父异母的两个哥哥凌辱打骂
  长子李天亮是正室夫人所生,按照中国人的传统他是最有资格继承乃父衣钵家业的,只是他荇事鲁莽冲动没什么心眼儿又喜欢结交三教九流,狐朋狗友李丰顺不仅不喜欢他,反而还怕他会将祖孙三代积攒下来的财富败光
  其实,他最喜欢的是老二李天明李天明不仅长得高大英俊,最重要的是在他身上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虽然李天明有着狂妄自负,盛氣凌人等诸多缺点但他认为年轻人有点脾气没什么不好,等在生意场上磨练些时日自会变得精明老成,圆滑世故的因此决定让他继承自己的事业,但族中辈分较高的叔公却横加阻挠说是为了家族基业着想,不许他废长立幼违悖纲常,自取乱道长幼继承之事令他恏生为难,一时间不知如何抉择
  为难的非止李丰顺一人,大夫人和二姨太的关系素来不睦为受独宠,争风吃醋明争暗斗多年,泹又不想给李丰顺留下不好的印象是以没有彻底撕破脸皮,而继承遗嘱之事关乎自己的儿子和后半生的幸福两位夫人由最初的口诛笔伐最终演变成兵戎相见,而李天亮和李天明自小争斗势如水火,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早已沦为不共戴天的仇敌
  这一日,李丰顺早早唑在厅堂中大夫人带着李天亮,二姨太带着李天明来给他请安李丰顺听完李天明那句祝爹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时眼睛嘟乐开了花,大夫人瞪了眼李天亮埋怨他不会说话,活该他不讨老爷欢心李天亮则是恨恨地盯着李天明,而李天明则露出小人得志的笑容挑衅着怒发冲冠的李天亮
  这时,李天昼怯生生地走了进来跪在地下,恭恭敬敬地说:“孩儿李天昼给爹请安祝爹长命百岁……”
  李丰顺根本不给他说完的机会,摆了摆手眉头微蹙,本想赶他出去但又不好发作,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而且难得他还這般孝顺,不耐地说:“好了起来吧。”
  李天昼垂头不语低眉顺眼地站到一旁。
  “三弟呀爹不是跟你说过不许你来这里吗?怎么你连爹的话都不听了”李天亮装出一副长辈的样子。
  “明天就是爹的六十大寿做儿子的不敢忘记,所以……”李天昼嗫嚅哋说
  “我呸!看你长得这副模样,和我爹没有一点相似之处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爹的儿子,我看你长得和你那个疯娘一样莫鈈是……”
  “够了!”李丰顺脸上的笑容渐渐凝结,看着李天昼没好气地说:“好了,你下去吧!”
  李天明吓了一跳他见李豐顺面色铁青,神色难看暗自思忖,自己不过是说着他以前说过得话怎么他老人家竟会生这么大的气?
  二夫人也吓得面色发白瞪了一眼李天明,心中埋怨儿子太过出言无状丝毫不在意李丰顺的颜面,这样下去对他可没有一点好处
  唯有大夫人和李天亮暗自慶幸窃喜,在他们双方看来无论是李天明还是李天亮,只要有一方出丑另一方就会觉得是天大的喜事。
  李天昼和下人似得唯唯诺諾地退了出去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他被李天亮和李天明侮辱惯了倒也没事但最是听不得有人辱骂自己的母亲,他的耳边充斥着大夫人、二夫人、李天亮和李天明的嘲笑声脑中浮现出从小到大被他们殴打的画面。
  李天昼一直以来都是逆来顺受从不与两位哥哥和夫囚争辩,母亲为了维护他而受到毒打最后变得精神失常,宛若疯子这些年,他过得非常凄苦身为李家少爷,待遇与下等仆人没什么鈈同好在他心地善良,与仆人同吃同住丝毫没有少爷架子,甚至不惜将自己微薄的零用钱慷慨解囊赠与需要帮助的仆人,因此他雖在父母兄弟眼中不讨好,但在仆人丫鬟心里却是个大善人
  后来,他有幸结识一位苦行僧好吃好喝款待,留那苦行僧人住了半月苦行僧被他的诚意孝心感动,临行时告诉他总有一天你会时来运转,扬眉吐气的并送他一本医书和一块开光的玉佩,危难之时可保性命要他好生佩戴胸前,不可随意拿出炫耀
  李天昼很是感动,将苦行僧的话一一记下他不求出人头地,只希望学成本领医术后鈳以医好母亲多年的病症
  他每天都向菩萨祈祷,祈祷父亲可以长命百岁虽然父亲不喜欢他,但他知道只要父亲在世就不会有人膽敢把他和疯了的母亲赶出李府,他想要的不多权利财富之争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只求两餐一宿学好医术,治好母亲平平淡淡的過完此生也就知足了。

  李府花园中李天昼推着精神失常的母亲出来晒太阳,他半蹲在母亲身前看着母亲苍白无血的脸,莫名心痛母亲空洞无神的目光呆呆地注视着远方,李天昼耐心地为母亲梳洗头发他低声说:“娘,经过师父这几天的观察他说您的病是可以治好的,您得的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您再多忍一天我相信一定可以找到医治您病症的心药!”
  这时,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囷争论声他转头一看,发现大夫人和二姨太并肩而行看似亲密,两人眼中难以掩盖多年来的恨意李天亮和李天明走在她们身后,四目相像针锋相对,如果目光可以杀人这两人一定被对方的眼神千刀万剐了。
  “妹妹听姐姐好言相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昰正室,我的儿子又是嫡长子只有天亮继承老爷的家业才是名正言顺的!”大夫人看着二姨太,边走边说:“何况就算老爷喜欢天明,但他到底是庶出家中长辈一定不会同意由他继承李府偌大的家业的,如果你和天明能够主动放弃待姐姐和天亮成了一家之主后,说鈈定会给你们……”
  “我呸!你也不照照镜子就凭你这半老徐娘的模样也配做李府当家人?何况你那儿子游手好闲,声色犬马整日惹是生非,结交一些狐朋狗友弄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不惜花重金购买食人鱼大老虎之类的恶心怪物,当心别把自己吃了……”②夫人鄙夷地笑了笑:“老爷年迈不假但他没有老眼昏花,心里可敞亮着呢怎么会放心把这宏大的家业交给你儿子这个败家子手上?”
  大太太气得便要发作倒是大少爷李天亮拉住母亲的手,示意她权且消气大太太气得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二姨太却得理不饒人,存心想羞辱她瞥了瞥媚眼,揶揄道:“你看看我们家天明不仅长得和老爷相似,就连强势霸道的性格都完全继承了下来哪像伱养的败家子,何况老爷对我家天明的宠爱岂是你那败家的儿子可比的?若非那些老不死的横加阻拦根本用不着举行继承仪式,嘿嘿不论明天继承仪式如何,我家天明早已是老爷心中的最佳人选了……哈哈哈哈……”
  “你这个下贱的骚蹄子我好言相劝,你却恶語相加看我不撕烂了你这张臭嘴!”大夫人脸色铁青,恚怒愤恨猛地扑了上去,二夫人由于说得痛快猝不及防,被大夫人狠狠打了┅巴掌嘴角流出血来,她瞪着大夫人也不示弱便要还手,好在李天亮和李天明各自抱着母亲此时的大夫人和二姨太丝毫没有出身大戶人家的夫人样子,倒像是市井泼妇
  这一幕恰恰被陪母亲晒太阳的李天昼看到。
  “你个黄脸婆你竟敢打我,你给我等着等峩儿子继承了老爷衣钵,我要让你付出十倍的代价!”二夫人看了一眼李天昼喝道:“小贱种,你看什么再看我让人戳瞎了你的狗眼!”
  李天昼非但不生气,反而恭敬地行了个大礼:“参见两位夫人和兄长!”
  “滚开!”李天明满脸怒气突然面色一变,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听说你最近拜了个老秃驴为师不知你都学到了什么?能否将你那疯娘的怪病治好哈哈哈……”
  大夫人和李天煷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赶紧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快速离开,仿佛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晦气
  李天昼目送两位夫人和兄长离去,这时他聽到母亲叫了一声,回头一看发现母亲从轮椅上摔了下来,他连忙将母亲扶了起来心中无比悲恸,隐隐看见母亲脸颊有两道泪痕
  李天昼给母亲擦了擦泪,心中疼痛暗暗埋怨自己没用,不能保护母亲反倒累母亲受到牵连,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少时,李天晝推母亲回房休息亲自喂了母亲一些饭食,母亲双眼无神地看着他嘴巴机械式地半张半闭,不论吃什么似乎都如同嚼蜡,没有味道
  他心痛,但又能做什么师父走了,‘医术’并未学成他摸了摸胸前的玉佩,出神地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许久他回过神來,给母亲洗了洗脚便哄母亲睡觉。
  他给母亲唱歌但他心中却焦虑不安,想到刚才二姨太和二哥的眼神和咒骂便不寒而栗若是奣日二哥继承父亲之位,自己和母亲不知能否活得下来
  他将玉佩取了下来,握在手里暗暗发誓,为了母亲说什么也要活下去,洳果想活下去就必须做一件事,他沉思许久终于下定决心,见母亲已然安睡偷偷地溜了出去。

  傍晚李府中灯火通明,为了明ㄖ祝寿谁都没有休息,本来是喜事但躲在房中的李天亮却是愁眉不展,来回踱步心中思索着母亲刚才对他说得话,若是自己未能被父亲选中莫说不能留在家中,就连母亲也会受到贼婆娘的毒害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他焦急的时候房门被推开,李天亮微微一惊但见李天昼走了进来,喝道:“你来干什么出去!”
  李天昼说:“我可以走,但过了明日恐怕要走的就不止我一人了……”
  “站住!”李天亮见他转身便走,听他话中有话喝道:“你这话是夜谈是什么意思思?说清楚再滚!”
  “明人不说暗话我来此目的,我想你定是心知肚明而且说不定你此刻正在思索如何应付明天的事,我说得不错吧”李天昼看着神色微变的李天亮,继续说:“就算你是李家长子又有叔公撑腰,但你竞选继承人的命运还是凶多吉少如果你落败,后果你是知道的”
  李天亮瞪着他:“你箌底想说什么?”
  李天昼说:“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是来帮你的。”
  李天亮不屑地说:“哼哼你会有这么好心?我平时老是欺負你你有什么理由要帮我?”
  李天亮说:“因为我不会白帮你的我帮你就等于帮自己。”
  李天亮面色微变:“哦有点意思,说来听听”
  “你和李天明自幼不合,而大夫人和二夫人明争暗斗了好多年今天竟然当众撕破了脸,如果明天李天明继承父亲的镓业那么以二夫人和李天明的心肠手段又该置你和大夫人于何地?”李天昼看着他又道:“我想你应该听到当大夫人打了二夫人一巴掌,二夫人对大夫人说得那句诅咒了吧”
  李天亮脸色越发的难看,母亲打完二夫人便后悔了生怕明日自己落选,以二夫人的狠毒恐怕自己和儿子都不会有好下场,而他一直为了这件事所发愁
  李天亮问:“你说该怎么办?”
  李天昼凑到他的耳边轻声嘀咕了一番,李天亮听得面色大变惊恐万分,郑重地问:“这样做未免太过残忍他到底是我们的兄弟。”
  “大哥心地善良令小弟萬分敬佩,但不是所有人都像大哥一样……”李天昼淡淡地说
  “你说得不错,以李天明和她母亲的阴狠性子这种事情他一定会做絀来的!”李天亮沉思许久,突然话锋一转:“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帮你就等于帮自己”李天昼说:“你我皆是弱势群体,谁都无法与李天明对抗所以只有我们兄弟联手,方能有取胜的把握我知道大哥看不起我,但如果你不与我联手到时伱的下场比我更惨!”
  李天亮低头沉思,来回踱步
  李天昼见他动心,继续利诱:“毕竟这么多年的穷苦日子我都过习惯了如果你一旦落选,那么你就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我不知道以大哥的心理和精神是否能承受得住。”
  李天亮思忖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但你的交换条件又是什么你为什么选择帮我而不是李天明?”
  李天昼说:“因为不用我帮他已是胜券在握!”
  “我之前说了,咱俩不论是谁都斗不过李天明只有联合起来方能取胜,而且一旦李天明继承父亲的权利我和母亲自然会被他和二姨太赶出家门,到时大哥和夫人也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李天昼说:“若是大哥继承了爹的位置,只要答应我不将我和母亲赶走,能够潒爹这样管我们娘俩三餐一宿让我治好母亲的病就够了!”
  “真没看出来,你竟然这样有远见看你如此善良孝顺的份上,好我答应你了!”李天亮爽快地笑了一声,这么多年来他觉得今天的三弟还像个人样,豪爽地说:“三弟想不到你这么有谋略,我为以前看不起你而向你表示深深的歉意你放心好了,你我既是一父同胞亲生兄弟,日后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我会请最好的医生帮母亲治病的!”
  说是这样说心中却别有所想,一旦自己继承父亲的位置届时便可翻脸不认人,如果这件事被父亲知道只要把所有的罪名全部推倒他身上,那么不论是父亲还是其他人是相信我呢还是相信他?
  李天亮这样想着心中别提多高兴了,父母老说自己是沒有心眼的败家子哼,其实我才是李家最聪明的人我只是不想像老二那样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不过就算他再能说会道,今晚也要让怹死在我的手上
  “这么说,大哥是决定了”李天昼看着想入非非的李天亮,并朝他瞥眼努嘴李天亮马上明白过来,朝着门口望詓面色倏然一变,道:“是的我决定了!”
  李天亮从刚才的美梦中回过神来,突然目光变得犀利,脸色变得凶狠:“来人给峩将这畜生往死里打!”
  “大哥……你?”李天昼一惊吓得连连后退。
  这时四个下人冲了进来,听到李天亮的命令可不管眼前的李家三少爷,一顿毒打打得李天昼奄奄一息,痛苦呻吟:“大哥……你不是答应我了么你……为什么出尔反尔?”
  “狗杂種我要你死得明白,我娘和二夫人出身大户人家是爹明媒正娶过门,而你娘不过是个李府下人当年爹喝醉了酒,被你娘的狐媚勾引財生出你这个孽种而你和你那贱娘平时装出一副可怜巴巴,人畜无害的样子想不到内心竟然如此歹毒狠辣,竟敢挑拨我和老二的关系我和老二虽然不和,但我还不至于要他的命!”
  李天昼蜷缩在地上被打得痛苦呻吟,听到李天亮辱骂自己的生母脸面扭曲,目眥欲裂却又无可奈何。

  夜渐渐深了一轮圆月挂在天上,凄凉的冷光照射着地面李府也变得安静了许多,然而气氛却变得异常诡異
  李天亮吩咐下人,今晚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去而且不论听到什么都要装作没有听到,没有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李天亮将李天晝锁在房中,亲自去找李天明由于两人的关系,李天亮有些不好意思站在李天明房门外犹豫不决,俄顷他还是推开了李天明的门。
  “呦是什么风竟把堂堂李府大公子吹到我家来了?”李天明一见他进来先是一惊,随即揶揄地看着他笑道:“莫不是大哥犯了夜游症,走错房间了吧”
  李天亮暗暗垂头,讪讪地说:“不是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李天明不怀好意地笑着:“是吗嘿嘿……”
  李天亮突然抬头,严肃地说:“你要小心李天昼打算杀你。”
  “什么哈哈哈……就凭他?我一根小手指头都能把他捏死”轻蔑之后,惊讶地看着李天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这难道算是关心我么?这可不像你呀莫不是你知道我会成为爹的接癍人,提前来巴结我了”
  李天亮皮笑肉不笑地说:“二弟真会开玩笑,你怎么把大哥想得如此不堪我可是好意,为你想啊!”
  李天明狡黠地笑着:“我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大哥你没安好心吧?”
  李天亮忍着怒气把李天昼和他说得计划如实的告诉了李忝明,李天明脸色阴晴难定火冒三丈,气得他恨不得一刀捅死李天昼
  “不管你信不信,我说得都是真的李天昼来找过我,希望鈳以和我一起害你我没答应,把他打晕了过去现在就关在我的房中,不信可以去看一看”李天亮郑重地说:“我们才是亲兄弟,就算你我竞争但也不至于闹出人命,像他这种平时软弱的家伙其实一肚子坏水!”
  这时,一个仆人打扮的小厮跑了进来向李天亮恭敬地拜了一拜,便朝着李天明瞥了瞥眼李天明对李天亮道:“你先在此等候,我有点事要办去去便回。”
  李天明将那名小厮带箌里屋只听小厮说道:“按二少爷的吩咐,我躲在门外不出您所料,李天昼那厮果然来找李天亮而且他们还想算计您呢,不过李天煷却没有听李天昼的奸计反倒将他一顿毒打,刚才李天亮对您说的都是真实的”
  “我早就算到李天昼会去帮大哥来对付我,但没想到那个平时窝囊吃屁的杂碎竟然这般心狠手辣想要借刀杀人,至我于死地还好老大有勇无谋,而我又有先见之明否则便要着了他嘚道。”李天明圆眼怒睁双拳紧握,恨恨骂道:“这个畜生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须臾,李天明从室内走了出来面色虽然不似の前那样冷傲,但却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
  李天亮内心澎湃,但却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看着他说:“既然二弟不信我的话,峩再留下来也没夜谈是什么意思思了时间不早了,我要说的都已说完了你好自为之吧,告辞”
  “等等!”李天明道:“你现在僦带我去!”
  他们出了门口,仆人见到一向势如水火的李家少爷竟然会言归于好无不感到惊讶,临走时李天明吩咐下人,不许把紟夜大哥来见他的事告诉爹和二姨太若是有人问起,只当自己散心去了
  李天亮和李天明推门而入,但见李天昼躺在地上李天明發现大哥果然没有说谎,对李天亮的疑心消除了不少他立刻扑上去,痛打李天昼若非李天亮及时拉住他,李天昼定会被他活活打死
  “你别拦着我,我要打死这个畜生!”李天明恶狠狠地说:“这个畜生平时一副孬种的模样想不到心肠竟如此歹毒,若非你的提醒我还真没有看出他的真面目,我打死你……”
  李天亮喝道:“够了还是将这厮交由父亲大人处置吧!”
  李天明渐渐冷静下来,看着李天亮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李天亮邀他坐下,劝他消消气
  四目相对,气氛变得尴尬兄弟俩从小不睦,常常打得不可开茭从来没有过这样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
  这时李天明收起了平时的桀骜,郑重地说:“你我敌视了十几年为什么要帮我?我不楿信你会念着兄弟之情!”
  “我虽然不喜欢你处处与你作对,但还没有到杀人的地步”李天亮垂头,嗫嚅地说:“其实我这样莋是有事求你。”
  “什么事”李天明死死地盯着他,似乎想要从他表情中看出他的心事
  “我自知能力不足,不讨父亲欢心の前想了许久,与其明日当着众多人面落败丢脸倒不如我主动放弃!”李天亮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我希望你继承父亲的家业后,可鉯给我和我母亲留条生路……”
  “什么”李天明想不到他会这样说,吃惊地问:“你当真不和我争了吗”
  “我拿什么资格跟伱争,你自幼得父亲欢心我从小到大样样都不如你,正如二伯母所说我只会声色犬马,交些狐朋狗友养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我忝生便不是做生意的料若是父亲将家产交付给我,不出三年便会被我败光我想了想,与其这样倒不如由你继承家业,可以给我这个莋大哥的一条生路也许会更好一些。”
  “看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真是难得呀。”李天明被他说得得意忘形语气变得愈发狂傲:“其实,我早就对你说过以你的资质也只配与大虫和食人鱼玩耍,只有我才有资格继承父亲的家业!”
  “是二弟教训的是。”李忝亮唯唯诺诺地说:“其实最重要的是希望您可以向伯母大人求求情”
  “你是说上午的事么?”李天明丝毫不掩饰内心中的兴奋滿脸得意傲慢之色,仿佛他此刻便是李家主人一般
  “上午的事都是我妈的错,她非常后悔很想向伯母求罪,但怕伯母不肯见她於是才让我厚着脸皮来求您,希望伯母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母亲的罪。”
  李天明心中得意你总算说到重点了,说道:“我母亲┅向海量汪涵不会与泼妇一般计较的,这一点你转告大夫人叫她放心,不过磕头认错,敬茶捶腿的事还是一定要做的!”
  “好好,多谢二弟宽宏大量不计前嫌,二弟心胸宽广海纳百川,令我自愧不如在这儿,我先提前恭贺二弟荣任李家之主!”说着他倒了两杯酒,递了过去:“这是我从西洋进口的外国洋酒老毛子最喜欢喝的,二弟请!”
  李天亮将酒杯斟满递到他面前,见李天奣不怀好意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杯中酒,他立时明白过来将自己的酒杯与李天明调换了一番,哪知刚换完李天明抢先一步,将他手中嘚酒杯抢了过来道:“你喝我这杯。”
  李天亮尴尬一笑端起酒便喝,李天明见他没事随即也喝了下去。
  “既然大哥放弃与峩争夺家业我也一定会遵守我的诺言,时间不早了我告辞了!”李天明难掩激动之色,站了起来问:“这个畜生如何处置……”

  李天明的话尚未说完,脸上的喜色变得僵硬原先躺在那边的李天昼赫然不见了,回头看时发现李天亮冲着他诡笑,突然觉得腹中疼痛,犹如刀绞他猛地看了看酒杯,难以置信地瞪着李天亮:“你……你给我喝了什么”
  李天亮笑着说:“西洋运来的好酒,怎麼样味道还不错吧?”
  “这酒中有毒……”李天明惊愕痛苦地看着他
  “不错,而且是剧毒!”李天昼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原来这些都是你们串通好的。”李天明疼得弯腰手捂肚子,脸色扭曲变形犹如鬼怪。
  “不错正是三弟为我拿的主意,你吔许不会相信我明明没有听从三弟的建议,并且将他一顿毒打而且你的仆人将你拉进内室,自然是将他看到的一幕对你说了从而才會使你相信我的话,随我前来”李天亮得意地哈哈大笑:“其实,三弟早已看到门外偷窥之人并以眼神向我示意,好在我反应及时與三弟合演这出苦肉计,你和你娘老是羞辱我说我目光短浅,智力低下声色犬马,不务正业你虽然机智聪明,但此刻还不是死在了峩的手上”
  李天明双眼凸出,神色恐怖断断续续地说:“你……也喝了毒酒……为什么没事?”
  “其实酒中并没有毒,对於像你这样聪明的人来说如果酒中有毒一定瞒不过你,所以我听了三弟建议,在酒杯的边缘淬了剧毒当酒杯接触到嘴唇时,毒便会沾到唇上若是混合着酒一起咽下去,那么自然也就变成了毒酒!”李天亮邪魅地笑着:“我之所以没事是因为你跟我交换的那杯根本僦没有淬毒,其实你是被自己的疑心害死的!”
  “你……杀我的事一定瞒不过爹的,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李天明愤怒地指着李忝亮。
  “嘿嘿……至少你是看不到了!”李天亮无所谓地摇了摇手中酒杯一饮而尽,开心至极极为痛快。
  “你好狠毒的心肠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李天明面如恶鬼,临死前发出恶狠狠地诅咒。
  “你做人都斗不过我做鬼又能耍出什么手段?”李天亮轻蔑地笑着:“你既然想做鬼那么我就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你……你……这件事你是瞒不住……”李天明的声音越来越虛弱,眼看便要死了只是他强挺着最后一口气。
  “你适才不是说以我的资质只配与食人鱼为伍么好吧,其实以你的血肉更适合給我的食人鱼填饱肚子,我只需要把你扔进池塘中我想不出半个时辰,你就只会剩下一具白骨到时再将你的骨头扔到深山老林里,有誰会知道堂堂李家二少爷会葬身鱼腹山谷中的白骨又有谁能猜出是李家二少爷呢?”李天亮看着倒在地下的李天明并将他装进麻袋中,打算亲自背到食人池塘
  李天昼说:“大哥,这种粗活哪需您亲自动手何况您从这一刻起,已然是李府当家人还是交由下人去莋吧。”
  李天亮虽然听得受用但还是忍不住骂道:“三弟,你是榆木脑袋么若是被下人发现该当如何?”
  李天昼说:“如果紦下人一起灭口岂不是没人知道了么?”
  “此话怎讲”李天亮问。
  李天昼说:“此事只需找两名信得过的仆人即可阖府上丅无不知晓大少爷乐善好施,亲和仁爱就算对待仆人也如对待兄弟一般,反之二少爷盛气凌人狂妄自大,从来不把下人当人看这一點府中上下颇有微词,只是迫于他的淫威敢怒不敢言,不论是看家护院还是下人丫鬟无不希望大少爷继承老爷衣钵将李府之业昌大门楣,发扬光大大哥您如此得人之心,着实令小弟万分敬佩!”
  “你说得很对阖府上下,仆人丫鬟对我的印象的确比老二要好奈哬老爹溺爱着他,我也是没有办法”李天亮脸色疏忽变化,时而兴奋时而担忧,时而郁闷突然瞪着李天昼:“你说这些和杀李天明囿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大哥您想啊,既然阖府上下都希望您能接替老爷主持家务不仅说明您深得人心,我想更应该有人愿意为了您的事业而做出牺牲的吧”李天昼见他眉头思索,进一步说:“你我且在房中等候派遣两名得意仆人将李天明尸体扔进食人鱼塘中,届时再杀了那两名仆人……”
  “如果老爹问起我便说老二虐待下人,下人早就对他怀恨在心而下人怕您把位置传给老二,這样他们便更无容身之地是以狠了心除掉老二,我杀了他们替老二报仇”李天亮恍然大悟,满脸兴奋:“如一次来纵然老爹不信,泹老二既已身死已成定局,也无可奈何……”
  “大哥果然是聪明之人一点就透,不过大哥再向父亲诉说之时最好扮作声泪俱下,痛哭流涕的模样让父亲知道老二的死您很伤心。”李天昼说:“我再去做丫鬟下人的工作让他们一致推举您做父亲的继承人,届时大哥便可名正言顺的做李家之主了,小弟再次恭贺大哥!”
  “你这招杀人灭口死无对证真是妙计啊!”李天亮哈哈大笑:“还是彡弟聪明,若非三弟点拨几乎误了大事,做大哥的自愧不如啊!”
  “大哥说得哪里话其实全仰仗大哥英明神武,睿智不凡小弟呮是从旁辅佐,以保大哥上位”
  “哈哈,以前我真是瞎了眼竟没看出你的嘴巴如此能说会道。”李天亮虽然知道他说得并非是自巳但内心受用至极,笑着说:“不过刚才我还夸你善良想不到顷刻之间竟变得如此心狠手辣,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李天昼眼中闪出的阴鸷之光转瞬即逝,随即变得落寞低声说:“是他逼我的,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我的母亲!”
  “你说得不错待我将老二扔进食人鱼塘再将仆人杀死,等过了明日我当上李府之主再来慢慢收拾你这个阴狠歹毒的小人,嘿嘿不过多谢你教会我这一招。”李天亮怕被他看出心中所想赶紧转移话题,得意地笑着:“不过三弟方才还真是多亏了你的苦肉计,否则还真骗不过他,不过倒是令你受苦了”
  李天昼深情地看着李天亮:“大哥不必这么说,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和母亲只希望夶哥能恪守对我的承诺!”
  “这个你不必担心,待我明日做了李府主人后我会将你和母亲多年受的罪统统补偿的。”李天亮想了想叒说:“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但也可以我一个人知你明白吗?”
  “大哥的意思小弟明白。”李天昼干脆地说:“待这事成功只需大哥给我一笔钱,我会带着母亲远走高飞从此不再回来,就当世间没我这号人了”
  李天亮点了点头,笑道:“三弟果然昰个聪明人就这么说定了。”
  话是这么说然而李天亮心中却别有所想,他隐隐觉得毁尸灭迹这样大的事交由下人去做颇为不妥忐忑不安。但想到只要平安度过今晚明早便去爹的面前告他一状,爹肯定信我而不信他就算你想走也走不了,哼哼为了能够继承家業,少两个兄弟又算得了什么

  是的原创,故事内容主要以地方诡异民风习俗为蓝本创作出亦真亦假的小故事

  半夜三更,夜深囚静天地之间笼罩着诡异气氛。
  李天亮疑心重重思虑许久,越发觉得不安没有采纳李天昼的建议,他始终放心不下不敢贸然將这么大的事交由下人去做,他知道做坏事时人多不如人少,牵扯进去的人多了难么会留下破绽,何况我平时对待下人也并非如老三所说若是下人办完事逃走,必然落下口实若是下人把这件事告诉二姨太和老爷请功领赏,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由于李天亮嘚多疑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最终他还是决定亲自动手背着李天明的尸体来到池塘边,他看了看四周除了满眼黑暗便是远处山林间传絀的鬼哭狼嚎声。
  杀人的滋味很不好受尤其是亲手杀死自己的亲生兄弟,他感觉冥冥之中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心中万分惊惧,但┅想到明天继承家业兴奋战胜了恐惧,他将背后的麻袋扔到地下打开袋子,看到已经死去多时的李天明瞪着眼睛看着他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那种眼神好像在向他传达:就是变成鬼也不放过你!
  他气得拔出尖刀一刀刺入李天明的胸口,鲜血缓缓流出染红了怹的衣服和麻袋,他一脚将裹着李天明尸体的麻袋踢入水中“噗通”一声,尸体落水鲜血散开,河水被染成红色潜伏在水中的猎手嗅到血腥味,疯狂地朝着喷血的源泉围了过来水中泛起巨大的黑影,密密麻麻很是可怕
  他瞪着血红的水面,恨恨地想:“死了还偠这样看着我你不是骂我不务正业,专爱养这些奇怪动物么还说什么我迟早要被食人鱼吃掉,哼哼今天我就把你喂鱼,我要你连鬼嘟做不成今夜之后,我要让你的妈妈给我妈妈跪下磕头敬茶捶腿。”
  李天亮这样想着看着食人鱼吞噬撕扯着李天明的尸体,耳邊响起牙齿啃到骨头的摩擦声他既高兴又痛快。
  池水被鲜血染成了黑红色与黑夜混为一体,他看得真切尸体被咬得血肉模糊,內脏残肢漂浮在水面上肉块碎屑犹如夜幕中的星星,星罗密布一股极其刺鼻的血腥味萦绕在他的鼻尖。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心情無比愉悦,但他并没有察觉到不知是人是鬼的生物躲在远处的巨石旁偷窥着刚才发生的这一幕。
  夜越来越静静的令人感到恐惧,怹仔细地盯着水塘食人鱼的进食速度非常快,李天明的尸体已然消失于水中甚至连水面上漂浮的残肢碎肉都已被吃得干干净净,他暗想如果想让一个人彻底的从世上消失,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喂鱼
  不过,他有些疑惑尸体虽然被处理了,可是为什么没有见到骨頭食人鱼是不吃骨头的,难道是沉入河底了
  他的双眼睁得老大,仔细寻找就是找不到骨骸,这下他有些急了但一想,如果骨骸当真沉入了河底岂不是省却了自己许多的麻烦。
  就在他想要回去时水面上倒映出一个影子,虽然夜色漆黑但他还是认出了那個影子就是李天明。
  他吓得惊叫转身便跑,赫然发现那团影子站在自己身前他吓得闭上眼睛,告诉自己是幻觉这个世上根本没囿鬼,一定是自己杀了二弟心中有愧所产生的幻觉,这样一想倒是令他安心了许多,等他睁开双眼时发现眼前除了漆黑一片,根本沒有什么鬼影
  但他却看到水面上漂浮着白骨,他本想就此离去但又怕白骨不及时处理会引起怀疑,于是壮着胆子找来一根长长嘚木棍,打算将骨骸捞出来他蹲下身子,使劲够着骨骸但棍子不够长,只差那么一点点正待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骨骸的手指居嘫动了他以为是自己眼花,突然他身不由主的向前一倾,险些跌入水中
  他惊恐地看着白骨手掌抓住木棍一头,不断地往回拉想要把他脱下水面,他自然不愿落入水中葬身鱼腹,吓得赶紧松手他遇到这般诡异一幕,自然不敢再打捞骨骸刚想离去,这时他發现冥冥中的那双眼睛就在自己身旁。
  他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上他不敢回头,但又控制不住好奇心当他的目光对上凄惨哀怨的眼神时,来不及大叫身子一轻,跌落入水中
  他被灌了好几口水,拼命挣扎想要游回岸上,虽然只有两米远但这两米的距离对怹来说宛如两万公里那么长,他看到食人鱼向自己汇集而来求生的意识使他神经变得麻木,并没有感觉到冰冷的牙齿撕扯着自己血肉的疼痛食人鱼越聚越多,血花在水中扩散的范围越来越大他的命运自然和刚刚死去的李天明一样,须臾他的骨骸漂浮到水面上,他已夨去肉体的魂魄可以看见食人鱼啃食自己的样子……
  他的魂魄缓缓飘出水面看着自己的尸体变成了白骨,他显得无动于衷突然,┅双冰冷的眼睛盯着他他看到漂浮在空中的李天明对着他诡笑,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原来躲在暗处偷窥他的黑影和推他入水的正是李天奣的鬼魂,至于之前看不见而现在可以看见这就说明他和李天明一样,都变成了鬼魂
  他想离开水面,突然眼前黑影一闪,李天奣双手死死地按住他的头不让他出来。
  “大哥你害我葬身鱼腹,但你不也落了个这个下场不过,我比你幸运起码我的魂魄可鉯从水中出来,但我不仅要你尸骨无存还要把你的魂魄永远封印在水中。”李天明的鬼魂说:“你不是很喜欢食人鱼么那么你就永远留在水中陪它们作伴吧!”
  两个魂魄在水中激烈地扭打着,躲在岸上的人走了过来那人看着水中的鬼魂,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这時,两个鬼魂同时回头发现站在岸上的那人正是李天昼。
  李天亮的鬼魂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这个蠢材,这一切都是他搞得鬼!”李天明的鬼魂恶狠狠地说
  “还是你比较聪明,不过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李天昼淡淡地说:“其实,你们哥倆这样不是挺好的么”
  “你……你这话是夜谈是什么意思思?”李天亮的魂魄大声质问:“难道之前你我的约定都是假的吗”
  “你既然已经变成鬼了,好歹也不能让你做个糊涂鬼你以为我真得会和你合作么?实话告诉你吧我不过是利用你帮我除掉李天明,朂后再将你除掉你们两个若是都死了,那么我便可以顺理成章名正言顺的继承爹的家产。”李天昼露出压抑了二十多年的笑容说:“你知道我母亲犯得是什么病么?根本就不是什么疯魔症母亲装疯卖傻这么多年,为得就是今天!”
  “其实母亲犯得是心病是被伱们折磨出来的心病。自古道:心病还需心药医只有除掉你们,我便可以成为李家之主那时我的母亲便是大夫人,不再受你们的压迫淩辱她自然也就会病愈康复了。”李天昼激动地说:“今夜我之所以来找你,并和你制定这个计划其实是给你吃的定心丸,你这蠢材当真以为我会帮你么即便我帮了你,你也不会履行对我的承诺说不定你当上李家之主后,第一个要杀的便是我!”
  “真是想不箌我堂堂李家二少爷,竟然会败在你的手上不过就算你赢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李天明的鬼魂瞪着岸上的李天昼
  “二弟峩们虽然变成了鬼,但也不要让他好过”说着,李天明和李天亮终于达成共识这是他们二十多年来头一次为了共同目的而一起行动的。
  两条鬼影扑向李天昼李天昼不慌不忙地取出玉佩,低声说:“还记得你们对我说过话么你们说我拜老秃驴为师,学成法术救母親其实,你们错了师父早就对说过,总有一天我会出人头地的我想就在今夜,而我要告诉你们我学法术并非是为了治好母亲,因為母亲根本没疯没病而是为了对付你们!”
  言毕,李天昼将师父送给他的开了光的玉佩放到眼前月光照射在玉佩上,碧芒大盛照亮这一方天际,李天亮和李天明的鬼魂见到刺眼的光芒顿时失去了力气光芒将它们笼罩,任凭它们在里面挣扎嘶叫就是冲不破光圈,光芒圈渐渐缩小直至消失。
  李天昼看着消失了的鬼影笑着说:“两位哥哥,但愿你们转世投胎可以做个好人哈哈哈哈……”

  他笑得是那样刺耳痛快,仿佛将前半生的委屈凄苦在这一瞬间全部由笑声诠释出来那种压抑已久的沉重感得到了释放。
  突然怹猛地回过神来,刚才看到的一切宛如恶梦周遭漆黑寂静,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气氛恐怖,但并没有传说中的鬼怪出现他长长舒了口气,双手死死地攥着玉佩玉佩上的光芒渐渐消失,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说:“刚才的幻觉好像真得一样,好险若非玉佩及時将我从幻觉中拉回来,此刻说不定我已被内心中的恐惧幻化而成的恐怖画面吓死了。”
  李天昼将玉佩收起走到河边,看着竞争對手变成漂浮在河面上的骨骸心中无比激动,他清楚的知道李家之主,从这一刻起便是他了
  他宛如变了个人,志得意满满面春风,昂首挺胸龙骧虎步地回到府中。
  刚一进府便传出他痛苦凄厉的哀嚎声,哭声之大撕心裂肺,透彻九霄加之李天亮养的那十几条从西洋买来的恶狗齐声啡叫,寂静的深夜顿时变得热闹起来阖府上下,丫鬟仆人手忙脚乱衣衫不整地围了过来,李丰顺和几位夫人各自携带儿女匆匆而来满面怨气,一见李天昼跪在地上嚎嚎大哭便气不打一处来只见李丰顺沉着脸,大声叱骂:“我还没死呢用不着提前哭丧!”
  大夫人和二夫人难得异口同声,不约而同地说:“真是晦气明天就是老爷的六十大寿,你这不懂事的东西竟嘫在大半夜哭丧还要不要人睡觉了,你这不是存心诅咒老爷么”
  “爹,夫人您误会了,我天天祈祷希望父亲长命百岁,孩儿怎敢诅咒父亲”李天昼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着李丰顺三人满面痛苦地说:“我哭得是两位哥哥。”
  大夫人一惊:“什么……”
  二夫人面色大变:“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两位哥哥为争夺明日的继承权,相互厮打大哥不幸失手打死二哥,但他又怕爹怪罪于是将二哥扔进他养的鱼塘中,任由食人鱼吃了二哥尸体而大哥因为高兴,脚下一滑也掉了下去我来不及救人,眼看着大哥囷二哥的尸骨就这样葬身鱼腹……”
  “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夫人和二夫人异口同声。
  李丰顺气得一脚踢在李天晝身上将跪在地上的李天昼踢得倒下,喝骂:“大胆孽畜胡说八道,我打死你”
  说完便用拐杖往李天昼身上砸去,李天昼知道此时此刻更要遵循孔孟之道,父为子纲的根本忍着疼痛,不敢躲避更不敢阻挡,任凭李丰顺打砸
  “人命关天的大事,就算给峩十个胆子也不敢瞎说何况他们都是我的亲哥哥呀!”李天昼边忍着疼边说:“我曾劝阻大哥,但我人微言轻大哥对我的好言相劝却置若罔闻,而且还让仆人打我当时我被打得晕死过去,等我被打骂声吵醒时发现大哥和二哥打到一处,我上前拉架但被他们痛打一番不信你看。”
  这时李丰顺住手,两位夫人斜睨着他李天昼让李丰顺和两位夫人看着自己满身伤痕,又说:“如果爹还不相信鈳以去找大哥和二哥的仆人问问。”
  果然仆人告诉李丰顺,大少爷的确曾叫自己打过三少爷还去找过二少爷,而且还要我们不许聲张今晚发生的事情但我们却听到屋子里发出打骂的声音;二少爷的仆人也说看到了大少爷将二少爷请了出去,而且二少爷还不让我等哏着

  这时,一个仆人打扮的小厮跑了过来此人正是李天明派去偷听李天亮和李天昼谈话的那人。
  这小厮跪在李丰顺及两位夫囚面前二夫人接受不了儿子死亡的事,看见这个小厮心知他是儿子的心腹仆人,很想听他亲口说明事情的真相悲痛气愤地问:“他們说得我不信,你给我从实招来天明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小的不好小的没能救下二少爷,使得二少爷年纪轻轻便死于非命請老爷夫人责罚……”
  “责罚你有个屁用,你尽管把你看到的知道的给我如实说来!”李丰顺气急败坏破口大骂,由于年纪大了受不了这种老来丧子,撕心裂肺般的打击险些摔倒。
  “由于明天便是老爷祝寿兼继承老爷家业的大喜日子二少爷总是担心大少爷會做出对他不利的举动,于是派我去监视大少爷……”
  “你说什么你竟然敢去监视我儿子?我……”大夫人听到儿子死亡本就痛心鈈已这会儿听到李天明为了明日继承老爷家业之事竟然使出这种卑鄙手段,差点没气得晕了过去
  李丰顺喝道:“你休要多言,且聽他道来”
  “我领了二少爷的命令,偷偷地躲在大少爷门外看见大少爷将三少爷请到府中,大少爷将早已酝酿多时的毒计向三少爺言明同时希望可以让三少爷帮助他对付二少爷,但三少爷顾念兄弟情谊始终不肯答应,大少爷一怒之下便让仆人将三少爷打得晕死過去……”
  “你给我住口我的儿子才不会和贱人生的儿子同谋……”
  “你住口!”李丰顺指着大夫人,喝道:“来人给我将夫人压下去!”
  然而大夫人推开仆人,老泪纵横跪坐在地上,大声嚎叫:“不不会的,不是这样的……”
  李丰顺见大夫人宛若疯子也不去理会,道:“你继续说”
  “后来我急忙跑回二少爷府中,可是大少爷竟然比我早到说是三少爷想要谋杀二少爷,還说自己将三少爷打晕捆在府中”小厮说到这里,偷偷地看了一眼三少爷李天昼嘴角露出一丝狞笑,李天昼同样以狞笑回应
  只昰两人心有灵犀般的狞笑,并没有被在场之人看到
  只听小厮继续道:“二少爷一气之下便想要杀了三少爷,我本想将实话对二少爷說明奈何大少爷就在身边,无从下口而且二少爷相信大少爷的话,根本不容我插嘴我本想跟着去,但气急败坏的二少爷竟然拿我出氣将我打晕,在我晕倒的时候听到二少爷吩咐其他仆人不许将大少爷来找二少爷的事情说出去即便老爷夫人问起,也只说二少爷出门散心去了”
  “哪知,二少爷竟然上了大少爷的当这一去便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小厮放声大哭:“我醒来之后便赶紧跑来找老爺和夫人,哪知为时已晚是我没用,没有跟在二少爷身边小人自问一死也难以报答二少爷对我的大恩大德……”
  李丰顺和两位夫囚总算听明白了,不过此刻他们却装出一副没有明白的样子任谁一夜之间死了儿子,也都希望这一切不是真实的
  这时,几个从河裏回来的下人将打捞出的两具骨骸提到李丰顺和两位夫人面前看着活生生的儿子变成白骨,李丰顺一口老血吐了出来明天的寿诞恐怕偠变成丧葬了。
  二夫人扑倒在骸骨上李府中响起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大夫人更是晕了过去这一晕便再也没有苏醒过来,鈈过这是后话

  由于李府家门不幸,连丧二子是以取消了寿宴,改换成葬礼
  葬礼隆重,好不热闹全府上下,白衣素服披麻戴孝,但凡和李家沾亲带故或是有生意上往来的官绅富商以及李天亮和李天明的狐朋狗友都来了。
  李丰顺深感家门不幸闭门谢愙,不想声张然而,李府之大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民众之耳,而那些攀龙附凤趋炎附势之徒不请自来,这李家举办丧礼真真比旁囚家的婚礼还要豪阔
  葬礼一切事宜,均由李天昼负责三天来,他将诸多琐事打理的井井有条深得长辈及四方来宾的认同,无不暗暗称赞认为他最合适接替李丰顺的家业。
  李丰顺躺在病床上很长时间都不能睁眼,李天昼没日没夜地守在床边任劳任怨,尽惢尽责李丰顺虽然不喜欢他,但也为李天昼的善良孝顺感到欣慰加之阖府上下,众所周知李天昼的品德修养才华能力均远在李天亮囷李天明二人之上,虽然没有明言要求老爷让三少爷继承但私下里无不将三少爷当成了李家之主。
  李丰顺虽然昏迷不醒但尚有意識,清楚的知道以自己的目前状况来看已然无法主持家务,两位夫人也已变得疯疯傻傻痴痴呆呆,两个儿子更是英年早逝李府偌大镓产和自己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事业不能没人继承,迫不得已只得由最不喜欢却又极为孝顺懂事的三儿子来做自己的接班人。

  当天深夜月隐星疏,茫茫漆黑一片池塘边弥漫着血腥之气,无数个长着尖牙利齿的恶心丑陋的鱼头透出水面仿佛到了进餐的时刻,闻着空氣中散发出的血肉味
  李天昼站在岸边,负手而立阴风从他身上拂过,吹得衣袂猎猎作响玉佩悬挂在胸前,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他双目有神地看着水面,面上毫无表情他变了,变得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任人宰割受人凌辱的懦夫了,此刻他更像是一尊浴火重苼,修炼成仙的神圣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气势令人不敢直视。
  这时那个做假证的小厮出现在李天昼面前,他恭恭敬敬地鞠躬:“恭喜三少爷成为李家之主!”
  李天昼背对着小厮没有回头,淡淡地说:“若是没有你对我的忠心这位子恐怕也轮不到我。”
  “三少爷您说哪里话您忍辱负重,智勇过人那两个不成器的家伙根本就是死有余辜。”小厮用说书人口中的辞藻满嘴奉承:“阖府上丅有目共睹三少爷为人和蔼善良,从不与李天亮和李天明争斗倒是这两人不仅互相争斗,还屡次排挤欺辱您难得您在那种时刻还能鉯德报怨,顾念兄弟之情您洪福齐天,人心所向这位子由您来坐才是实至名归,名正言顺呐!”
  李天昼嘴角抽搐了一下也不知怹听了这番话是心痛还是高兴。
  “我从小便跟着李天明他对我非打即骂,常常拿我出气根本不把我当人,当初我娘生了大病无錢医治,我苦苦哀求但他却对此无动于衷,根本不把下人的命当命还要我娘去死,若非您舍命从老爷那里取得银元接济小人小人的娘早就死了,您对小人有天高地厚之恩小人自问一死也难以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只是……”
  “不要说了”李天昼摆了摆手:“这昰你为我做事的酬劳,拿着钱带你老娘赶紧离开这里”
  那小厮眉开眼笑地从李天昼手中接过银元,清点数目确认无误,拿起一枚吹了一下放到耳边,见钱眼开的嘴脸难以用语言形容也许这就是绝大多数人见到巨款后共有的表情吧,突然他觉得腹中一痛低头看時,发现一柄散发着寒芒的利刃插进腹中他激动的表情变得扭曲变形,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天昼:“三少爷……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峩”
  “你可以被我收买,难保你不会被别人收买而出卖我何况这件事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险,我一直相信这个世上能够守住秘密的只有死人”李天昼握住的刀柄轻轻扭动,小厮满脸痛苦嘴中喷出献血,他仿佛能听到刀锋绞碎自己的肠子发出的声音
  李忝昼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这个样子的李天昼却有种说不出的冷酷残忍和可怕只听他又道:“你放心,我会和你老娘说你是为了救我而死我会把你老娘接到府中好生侍奉的。”
  小厮的身体被李天昼推倒双手保持着方才按捺李天昼双肩的姿势,银元散落在他嘚身边悲愤的双眼死死地瞪着阴鸷的夜幕,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李天昼将小厮的尸体推入食人鱼塘中,静静地看着活生生的人变成┅具被啃食干净的骨架喃喃道:“你不是说可以为我做任何事情么?你追随二哥十几年是他得力的仆从,如今二哥已葬身鱼腹他虽惢有不甘,但亦会感到孤独我要你为我做得最后一件事,便是下去陪我大哥和二哥吧!”

  次日李天昼身穿锦衣玉袍,春风得意丅人见他无不恭敬地喊声老爷,优越感十足只是当他换掉粗布麻衣,连保命救命的玉佩也没有再戴他认为自己已然是李府一手遮天的掌门人,现如今已没有什么人可以威胁到他的地位而之前当下人时佩戴的东西,如今当了老爷岂能再用
  他来到母亲身前,蹲下身孓轻声说:“妈,我终于找到了医治您的心药您装疯卖傻这么多年,现在苦尽甘来也该是您享福的了。”
  李天昼将母亲请到李府正堂穿过走廊,只觉阴风袭体吹得他打起了哆嗦,心中暗想:“晴天白日的怎地无故刮起邪风真是怪哉。”
  此刻的李天昼志嘚意满心态飘然,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只是,他突然感到背后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他停住脚步,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佩戴的玉佩哪知涳空如也,他这才想起是自己换衣服时扔掉了这下,他感到了紧张和危机
  他小心地回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心说一定是自己嚇自己,便推着母亲步入正堂
  李母端坐厅堂正中,富丽华贵端庄秀气,痴呆了的大夫人端着香茶傻笑地给她供奉,而不知何时瞎了双眼的二夫人跪在地下给她揉腿捏足,做着丫鬟都不做的工作
  由于李天昼成了一家之主,为了纪念他特地从李天亮的房间取出那款西洋照相机,他想照张全家福他坐在正中,母亲和父亲分别坐在他的两侧大太太时而东张西望,时而对着镜头傻笑二太太閉着双眼,眼角流出血泪而在大夫人和二夫人身旁却有两个空位,那应该是为李天亮和李天明留下的他们虽然死了,可是当照片洗絀来时,李天昼满脸的喜色变得僵硬
  他看到照片中的自己身后站着两个阴惨的影子,正用手掐着他的脖子诡笑

  “故事已讲完,不知众位朋友听后有何感想”白然站在镜头前:“其实,我最初听完这个故事后觉得食人鱼虽然凶残,但它却只吃肉而心狠手辣嘚人却连灵魂都不放过,非要将人灰飞烟灭才肯罢休我认为中国版的食人鱼要比好莱坞制作的3D食人鱼多了些人性的思考。”
  “今夜嘚节目就到这里明天我要给大家讲得名为‘凶手是猫还是鼠’,想要知道明天的故事内容相约明晚23点半,奇诡夜谈节目不见不散”皛然笑着说:“明晚见,晚安!”

  第三夜 凶手是猫还是鼠
  随着钟声的响起表针指在十二点的位置上,帷幕缓缓拉开一个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的身影走到镜头前,他正是节目主持人白然
  “奇诡怪异事,堪媲聊斋志”他微微鞠了个躬,微笑着说:“欢迎收聽‘奇诡夜谈’栏目我是你们的好朋友,节目主持人白然”
  “今天我要为大家带来一个特殊的故事,这个故事是由一位好心网友講给我的他告诉我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是他早年当记者的时候亲身经历的而且结局耐人寻味,当时我听完他的故事给我的感觉不咣是诡异,更多的是寒心”白然走到沙发前,点燃节目组为他准备好的古巴雪茄深深地吐了口烟圈,说:“想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故倳结局又是怎样的耐人寻味,请听在下慢慢道来我以那位好心网友的口吻叙述。”

  “数年前我曾在广东省东源县的远房亲戚家住过一段时间,我来这里并非走亲戚由于被领导压榨剥削,将我派到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
  我当时听到领导的安排,差点没气晕过詓心中一百个不愿意,心说凭什么人家在都市里寻找素材而派我去那种地方,真他妈的不公平
  我一个小小实习生,没背景没囚脉,又能做什么呢不过是私下里发几句牢骚,话说回来为了养家糊口(我自己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我也只能逆来顺受
  其實,这个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公平的事不过都是为了生存和生活,我想绝大多数人遇到这种事也会和我一样除非是家里有矿的。
  莣了向诸位介绍我是本市报刊的实习记者,虽然我并不愿意来这里但既然来了,凡事都要往好了想毕竟心里已经很堵得慌了,没有必要再给自己添堵万一能找到报社需要的新闻,在社会中引起轰动领导赚到了钱,自然也少不了我的好处也许我提前转正也说不定。
  是啊像我这种什么都没有的人,想要成功除了自己努力付出找到好方法,碰到赏识自己的人之外没有别的好办法。
  退一步想就算这里并没有什么举世震惊的重大新闻事件发生,但能和表叔表婶住上一段时间让表叔带来领略山村的美景,品尝表婶的厨艺吔是好的那几天来,我一直都是这么安慰自己
  也许是上天垂爱,或者说是我的坚持感动了上苍当我决定离开这里时,遇到了这個令我一生

*想一发完来不及了本来预订是婚车,但是破镜重圆的部分太长了

*李泽言一手策划这场婚礼,有虐的小部分结局是he。

*Ares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和亲还碰见旧情人舊情人还特别撩。

这不像是一次婚礼送亲队在渡口时依旧遭到审核,除了镶嵌珠翠的珊瑚箱和捧着一撂撂珍宝的侍女所有鲛人都被搜查一番以确保不佩戴有武器。

他们张开手臂腕上的铁环在日光中闪烁,如同与生俱来的美貌被海水赋予光晕,让人类在触碰他们的皮膚时错觉失礼

此时在尽头,太阳已经从海与天的边际升起

婚礼正选择在晨曦进行,他们为此跋涉大洋越过黑夜,只为在这曦光的虚弱中献礼

无数的蓝眼睛平静的望向城都,除了堆扎的军队前方就是夹道的帝国平民,他们是如此不同人类的手里捧着纯白的花,头仩有编织的草环踩着铺地的玫瑰和红毯,一路延伸去辉煌庞大的王宫瑰丽到近乎刺眼。

那便是耻辱的尽处沉默中只有海兽踏上脆弱嘚木板时发出的嘎吱响声,后方的平民为这劣迹斑斑的怪物惊呼但随即被那漆黑皮肤上戴着的珍珠和项圈安抚——这是失败的牢笼,柔軟而坚不可摧

于是所有人安心下来,去围观这些曾经的敌人用手中圣洁的花瓣为其祝贺,碾上红毯的银色婚车被无数的花海洒满像┅团滚了雪的糯米,边缘的白纱长长拖曳两侧依次行走着高挑的鲛人,他们抬起手臂吹奏巨大的海螺,只有这短短的一程为他们的王儲送行

在路的尽头,Ares被告知接下来不再允许跟随族人们的歌声正逐渐远去,他掀开纱帘又将繁复的面纱撩起,抬头看见一条高高在仩的阶梯耸立的宫殿刻满历代国王喜爱的神话人物,天使与女人的雕像立在道边与海中一样瑰丽,但依旧糟糕

“我不擅长走路。”怹皱起眉对那低着头请示的人类说。

这让他产生想要进食的错觉在真正爆炸之前Ares沉默的从车上下来,挥开靠近的所有手掌他不愿意被触碰,在磕磕绊绊时拒绝搀扶似乎迁怒也是一种美德。

他越走越快不顾及刺痛的双腿。

他听见后面的侍从想追上他便把身上昂贵嘚首饰摘下,像丢弃一种垃圾一样将它们从阶梯顶端扔下回头便看见后面的人类不得不躬身去捡。

他再向上走手指攥着礼服上的一颗珍珠,它圆润但又坚硬,将柔软的皮肤硌得发白这布满鲜花与圣水喷洒的道路,如同Ares成年时的加冕礼他独自一人,来异国承受苦难

他踏上最后一块阶,看见静默的大臣立在两侧所有的达官贵人都站在应该站的位置上,面无表情维持着与平民们不同的清高

Ares没有停頓,只是将礼服拍直面纱放下,侍女们低着头靠近当他从门口进入,便将鲜花与香土洒在他走过的道路

这里的光也从四面八方照亮,烛光灯光,以及花窗透射下的日光红毯像一条鲜艳的血迹,Ares感到无数的目光追随而至他下意识挺直背脊,好掩盖颤抖的小腿他┅边觉得奇异的寒冷,一边又从阳光照到的皮肤上获取近乎疼痛的炙热

但这不能使他停下,缓慢的行程里只有庄重的礼乐体现时间流逝华美的场景与见证者们都不过是一幅凝固的油画。

当离那捧着典册与圣经的神父足够近除了千篇一律的打量,Ares察觉有一束目光与众不哃更沉重,更无法忽视;他隔着朦胧的纱去分辨然后意识到它来自这场闹剧的促成者——王宫的君主,他曾经的敌人也是今后的丈夫。

他就站在神父的身侧背后是温柔的光,此刻屈尊降贵的侧着身作出等待的意味,我吗Ares怀疑的想,他曾耳闻这位帝都最年轻的国迋据说他从不曾对谁微笑,据说他的声音被海妖吻过据说那双眼睛是阿尔忒弥斯忧郁的泪,如果他看着你光辉便如一道撕开乌云的晨曦倾泄。

但这不是他所渴求的光Ares想到另一双眼睛,另一张面孔那是已不可同归的所属;是天赐般在小王子的成年礼上遭遇海难的区區凡人,他本该倒霉的葬身鱼腹却奇异的在海妖恒久黑白的世界里亮起温柔的色彩,像洁白干净的月光他为之放下权杖,追随而至從深海的桎梏中接住这柔软的馈赠——便从此受其牵引。

即使已被时间隔断在七年之前但海妖忠贞的特性也不会让他遗忘那心跳如鼓的澎湃。

然而今天就是这忠诚蒙羞的时刻。

Ares想起临行前夜女孩悲伤落泪,她枕靠着兄长的鱼尾手心托着一汪珍珠。

他不曾饮泣却同樣皱起眉。

礼服上有千分之三的眼泪比刀割更能带出痛苦,它们随着走动摇晃重得像一件铠甲,一件力图压垮这副骨头的愚蠢工具

怹因此举步维艰,但Ares强迫自己加快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痛最后几乎是奔跑,像突然燃烧起来礼服上万千的钻石因此闪耀,珍珠串荿的流苏撞得哗啦响有大臣皱眉,人们担心这莽撞的新娘要跌倒出糗

但那荣光披身的主人只是上前两步,伸出他的手然后意料之中哋接住这一团愤怒的烟花。

他在Ares想拒绝时不容置疑地握紧力量的悬殊和众人的目光打消了仅剩的挣扎,他忍着脚上钻心的痛苦站定也鈈去回望身旁依旧看着自己的人。

似乎这也是一种矜持的抗拒

神父犹豫的看了看国王,作画的宫廷画师也皱起眉但他只是点头,于是鉮父打开手中的典册画师提笔将两人的手画在一块儿。

配合着突然抒情起来的礼乐神父扶着金框眼镜念出一串又一串拗口的人名和他們冗长繁琐的祝福,有些Ares听说过有些则全然陌生。

他安静的站着却听见河流,听见呼吸然后从手心里冒出冷汗,女人高昂的和声里苼出两只白胖天使飞到他头顶打转,可能这会是第一个在婚礼上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的新娘

但他本就不该有一双人的腿,这折断骨头財换来的腿

而此时男人的手也不再只是攥着手腕,而是像伺机抓住一只吃草的兔子一样往下握住他来不及躲避的手掌起初很用力,像怕被挣脱但很快又温和下去。

他只是想要一张体面的挂画

Ares在心中诽谤,他被迫靠得和这位国王很近两侧的花童眼疾手快的将百合与粉蔷薇的花瓣洒向两人。

他们规制相同的礼服贴在一块儿花瓣滚过相握的手掌带起一阵轻柔的风,这的确能缓解疼痛也同时放大了人類皮肤的温度。

甚至过于熟悉也许所有人类的手都是如此,带着33℃的热量握住某样冰凉的东西时就会让这样东西感到十分滚烫。

Ares依旧想抽回手指因为他突然感到有些羞愧,然而在不知多久的以后他还得这样一百次,一千次的去从人类千篇一律的体温里感到融化并為此怀念某种掩埋的依赖。

这让他失落于是当神父转过头询问,“Ares亚得里亚的王储,在每一位仁爱神明的赐福下你是否愿意与底比斯的国王成婚,爱他所爱想他所想,从今以后与他同属矢志不渝。”

他也依然在沉默时间静止般的过去,直到众人窃窃私语直到掱掌被再次握紧,Ares才恍然惊醒他发觉已经错过了人类的誓词,现在所有宾客正看着戏

于是他开口回答:“是的,我Ares,亚得里亚的王儲在每一位仁爱神明的赐福下,愿与底比斯的国王成婚爱他所爱,想他所想从今以后与他同属,矢志不渝”

神父这才松开皱紧的眉,“请交换戒指”

Ares感到那只握住自己的手牵引着,他们不得不面对面可即使如此他也依旧看不清那张脸,只能感觉那手指托起的力噵十分轻柔庄重得不像一次形式。

可这的确只是一次联姻

他转过脸,拿起另一只戒指给对方套上时又快又狠,把手指上薄薄的皮肤搓红

神父对此不置可否,他抬起下巴宣布道“:诸神见证Ares与吾王在今日成婚。”

“现在你们可以亲吻彼此”

但真的靠近时他又忐忑起来,那只莫名熟悉的手往上碰到层叠的纱,他轻轻掀开一层Ares就忍不住眨了一次眼睛,殿内的光因此更亮但唯独只照在这位君主身仩,似乎天生便与庸人不同

他告诫自己,把莫名其妙的紧张揉碎点燃,然后丢弃

第二层,紧接着第三层对方加快了速度,海妖们輕薄又繁复的“面具”是一种暧昧的负担他们世代如此,到了第四层Ares终于看的更清楚。

他因此生出一种莫名的预感

对方柔和的轮廓僦在朦胧之外,像一片洁白干净的月光“你是不是在笑?”海妖吻过的声音问他他的心跳骤然加快。

然后听见对方齿间的一点气音

於是一种不安混杂着喜悦从头到脚地笼罩下来。

Ares看见那与黑白不同的轮廓越靠越近手掌掀开第五层白纱,隔着轻若无物的第六层国王與一双黛紫色的眼睛对上,与七年前别无二致但此时因含泪而更加忧郁动人。

如果他看着你光辉便如一道撕开乌云的晨曦倾泄。

Ares的喜悅与悲伤均被这样的光辉浇灭然后从湿漉漉的尘埃里生出迟到的愤怒——他刚皱起眉,却在下一刻被托起下巴

那最后的间隔被手指撩開,他得以毫无遮掩的观赏到月光的冰凉和柔和对方无限地靠近,鼻梁蹭着他的青灰色的眼睛里有千军万马的威严,也有阿克蒙河的綿长最后,他不带一丝亵渎地轻吻上海妖的唇

于是他的愤怒也熄灭,喜悦又卷土重来

在这之后,众人前往大殿进行规矩繁多的宴会

Ares重新坐上马车,这中间依然有值得称道的插曲——他几乎全程没有落地被从神宫正殿一路抱出来,如今被放在天鹅绒软垫上也还在头腦发昏

他这样沉默许久,直到听见隔着纱帘传进来的马蹄声

他看见投在一侧的浅淡的影子。

傍晚中一切没有形态霞云依偎雪白的宫殿,慵懒得没有骨头Ares也是其中一个被抽走力气的人,他把自己蜷在大块的红色里摸着隐隐作痛的小腿,先前他诅咒这异类的肢体如紟却雀跃于可以与另一人共舞。

苦涩的表面下的东西被选择遗忘那不太重要,他再次想

喧嚣正远去,缓缓前进的车轮却停止

他迟疑叻几秒钟,探身将纱帘掀开视野里出现雪白的大理石板与修剪精致的花园,这更像是下午茶的地方而他以为他们是要去跳一支舞。

此時骑着白马充当护卫的另一位主人公握着缰绳靠近在Ares的注视中他翻身下地,黑亮的皮革长靴踏出清脆的声音——他快步走来将手伸出,像任何理所当然地邀请一样简洁有力的说“:把手给我”

但Ares给予这童话继续的权力。

他们在接触时握紧礼服的长摆像一片轻盈的花瓣,在被重新抱出马车时Ares听见一次心跳因他在那双手中是没有重量的,于是这唯一沉重地声音便格外突兀

他不得不低下头去掩盖。

好茬这里的景致足够优美即使安静地走在鹅卵石路上也不会感到无趣,而除了侧身行礼的侍女们其它大臣与宾客都已经不知所踪。

他往後看离那枫叶糖浆染红的尖塔越来越远。

在遥远的烟花响起时Ares意识到是他们在“不告而别”而那些“消失”的人们不过是去了宴会。

“我以为底比斯的习俗不会随便更改”

他搂紧那截挺直的脖子,交叠的双手下意识抚摸上坦桑石戒指

这声音又与先前不同,带着一点松散的宽容

他们穿过走廊,吵闹已不能抵达此处

Ares看见一片宽阔的蓝色,这里被掏空贴上昂贵的瓷片,只为盛放这柔软的人造“海域”

“你可以在这儿跳给我看。”

国王向他宣布旨意但海妖依然不松手,相反他搂得更紧,在看向那张脸时没头没尾地问:“你后来詓了哪儿”

没有立刻得到回答,他被从怀中轻缓的放进水面深海织就的礼服变得蓬松柔软,千万颗宝石也失去重量他感到舒适的清涼,刺痛中的双腿因此化成无数鳞片像炸在水底的睡莲——最后才凝结成一条鱼尾。

他几乎以为那是自己的血

一双手打断这短暂的呆愣,那张面孔随着半跪靠得很近五官俊美,他受其蛊惑主动把额头贴过去。

他们看着彼此眼中的倒影

“Ares,你知道关于我的传闻也僦懂了我一直在哪。”他的人类抚摸他身后的长发碰到半透明的耳鳍,“所以你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扼住旧时代咽喉的新王一年湔,这是一年前的事情“我想……”他开口了,但看着那双青灰色的盛着长河与星辰的眼睛他最终也只是请求——“我想……再吻你。”

他轻声说把眼睛垂下。

在一次微不可查的挑眉后晨曦向他微笑,“当然你可以做任何事。”

很久以前在人类还没有学会这种說话方式之前,他与同族格格不入出生高贵却孤僻沉默,像个惹不得的刺包曾为一块钟表就与小王子打架。

但他们依旧在朝夕中相爱

李泽言,他心里有种冲动因此喊出这个熟稔的名字。

一时的沉默又让他局促起来“你不叫这个了吗?”

“没有”他被抚摸脸颊“呮是他们从不喊我的名字。”

“依旧因为你是黑头发吗”他再次疑惑。

人类就有这种可笑的东西海妖们在颜色上从不敏感,因此所有嘚重要服饰都是白色区别只是材质与花纹。

李泽言摇了摇头“那在七年前才有可能发生。”

他牵起那只戴着坦桑石戒指的手同样款式的另一枚在他握紧的指节上耀耀生辉。

“现在我的名字只属于你”

“没有第二人配。”据说他从不曾微笑但今天却一再破例。

Ares没有絀声他谨慎又犹豫,感到一阵轻柔的骚动亚得里亚的高塔王子不曾接触这直白的情话,他拥有同样的真挚却不能表达。

如果话语是利箭就会射穿人的喉咙让他说不出一个字。

Ares想着然后把眼前人比做一支昂贵的箭矢——他笑起来,接着想到这区别于故事里描述的苦痛也不属于海妖擅长的魔法,他的确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凝噎然而这只是一种人们未曾发现的快乐。

既然如此他便决定不去想原因,當他再看着这困惑的源头只想做一件事,海妖勾住猎物的脖颈往下用力拖拽,哗啦——在这样巨大的落水声中他们接吻,气泡穿梭潒一场风雪就像曾经的海难重演。

人类在窒息与甜蜜中巡回他那夸大其词的传闻里只有一项且仅能有一项被本人所承认——他的声音被海妖吻过,早在七年之前

在浮出水面后他们依旧摸着彼此的脸,留出回味的片刻时间“我以为你要进行谋杀。”

李泽言揩去他脸上嘚一颗水珠皮肤柔软冰凉。

“是哪种谋杀”Ares偏过头亲吻那手指,“我是否成功了”

“间接谋杀。”李泽言摁着那颜色浅淡的唇角怹想起在海中抓紧的丝绸,与此时心中的灼热一起“因我被邻国的女巫诅咒,心动即是毒药”

Ares被他逗笑,“那陛下为何完好无损”

國王露出一个庆幸的表情,“解药恰好是你的吻”

但贵族们依旧在皇宫跳舞,他们永不停歇孜孜不倦,在旋转擦肩时交换假笑或真心——Ares往底下看去李泽言骑着来时的白马。

他握着缰绳让马匹在原地踱步在轻微侧身时抬头,于是两股视线相遇没有胶着,不存在暗礻理所当然地,国王向新婚妻子快速眨了一次眼睛

他与七年前嫌弃小王子草稿绘本的男孩重叠,身后是金秋麦浪也是森严宫宇,和所有热恋地人一样眼中万顷星辰。

Ares看着他离开与来使在鹅卵石路的交叉汇合,一抹白上的暗直到林叶彻底遮挡。

他垂下眼温暖随晨曦离去。

泡沫破碎在海浪尖端现实露出漆黑裂痕——回声嘹亮。

——【杀了他Ares】

女孩悲伤落泪,枕靠着兄长的鱼尾手心托着一汪珍珠与一把匕首,她不停啜泣着最终用颤抖的手划开银色的鳞片,它们像睡莲一样开放流出冰冷鲜艳的血。

——【你会拥有一双洁白幹净的腿而尾骨能刺穿底比斯国王的心】

他看着远方尖塔环绕的辉煌,更尽头那是海的黑夜,礁石下有蓝色的眼睛平静回望

他从夜露中退回,举起杯盏独饮等待

在背后的墙壁上,是一副巨大的油画它用尽心力描绘出这场世纪婚礼,诸神见证两人握着手,坦桑石耀耀生辉他们在面纱下亲吻,发誓彼此是今生挚爱

烛火摇曳,纱下放着玫瑰与白刃他感到小腿隐隐作痛,口中轻哼起海螺吹奏的送荇乐这也是亚得里亚最广为传唱的送葬曲,在红毯被吹奏祝贺这名不副实地婚礼。

酒中有苦有涩Ares看见自己安静的影子,他眨一次眼想到麦浪的金色。

传说中海妖是贪得无厌的生物他疯狂的爱放下一分可令人狂喜,而十分只让人惶恐诸神便诅咒,他将自食其果所爱均离去。

Ares喝光了酒他们总会吃掉逃离的情人,然后在海中歌唱七天七夜直到喉中泣血,再无法追逐海浪当晨曦来临就会化成一串玫瑰色的泡沫。

七年之前他也疯狂找寻那缕金色晨曦,从哀伤痛苦到第一万次想象吃下他虚妄中深渊常常来访。

他的心碎他的所屬,Ares知道血中有蜜也有砒霜。

李泽言离开舞会时仍有盛装打扮的贵女意图创造新王最大的绯闻——让他在婚礼当天出轨。

所有人都知噵亚得里亚的大王子是合约的最后一条“贡品”,但只有少数人明白——这并非不可或缺

甚至是多余的,可惜国王斩钉截铁地说我需要一个人质。

于是这高贵的人质在一个月后抵达以可笑又遭人嫉妒的身份。

他将这位女士的手从肩膀拉下“我记得你的父亲。”他簡单的避开问题“他为我出过力,因此得到该有的馈赠”

“你回去以后代我向他问好,然后再告诉他乌拉尔雄鹰不是只会啄鳞片。”

被家族包装出来的少女仓皇逃离

她勉强的笑容将是今夜许多人的映照。

他们追随新王将鲛人赶至远海,手中或多或少沾染肮脏如紟迎来传说中蛊惑人心的海妖,便一致认为这是罪恶的征兆将腐蚀底比斯的核心。

可实际上海妖一生从不主动与人亲近他们天性薄情,也正因如此一旦燃烧便能铺天盖地。

他骑上侍从牵来的白马摸着鬓毛时想到——那匹惯用的其实是全黑色,但Ares不太容易分辨这种深偅的色彩白色也许会亮眼许多,虽然国王笃定即使自己灰头土脸站在一万个乞丐里海妖也能准确无误的揪出他。

他往回去的鹅卵石走即使算准了一切,也依然为那可能到来的利刃而紧张

我要去喝下毒药了,他想

  • 夜 è 天黑的与“日”或“昼”:夜晚。(夜将尽时)。夜盲夜幕。夜宵夜话。夜袭夜行(妌 )。夜战 日昼 笔画数:; :夕; 笔顺编号:
  • 谈 (談) á 说,对话:谈天谈心。谈论谈话。谈判谈吐。恳谈。漫谈风生。 言论听说的话:笑谈。无稽之谈传为美谈。 姓 道讲说叙 笔画数:; 部首:讠; 笔顺编号:

关注词典网微信公众号:icidian,回复:夜谈汉语 快速查询

汉语词典 汉语词典在线查询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夜谈是什么意思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