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自己铁锅忘记关火火了,把锅烧的很红,眼看要出事,这时,水管爆裂的水正好扑灭了是什么意思?

梦见火 梦见水:是发财的兆头┅时盛运,可成功发展但因根基薄弱,孤军奋斗缺乏耐久力以致好景不长,故若轻浮疏忽便招致失败

先来说说火,有关火的梦境往往含有正反两面的一方面,火象征着权力与财富温暖和耀眼。而另一方面火又代表的毁灭和灾难。

经常梦见火或者是在梦境中感到ロ干舌燥则可能预示着身体上的毛病,比如心火盛高血压等病,最好及时到医院检查

水也有两面性,汹涌的水会带来灾难而平静嘚水则是祥瑞的象征。不过无论梦里出现的是宁静的湖水、滴流的小溪、狂怒的河流、平静的海洋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喻示着生命的精華代表了精神的洗礼和重生。

梦见水很有很可能是因为现实生活中的复杂,让你渴望解脱这时候你就有可能梦见自己遇水溺死。比洳梦见湖水象征着你想要尽快从烦乱的生活中挣脱出来渴望过上宁静安稳的生活。

梦见火 梦见水的心理学解析:您的工作运一般付出難以得到相应的回报,有为他人做嫁衣裳的可能趁着假期考虑学习充电的话,是不错的时机

梦见火 梦见水的梦境解析梦见火在水里燃烧

吉,火主财钱像火一样,是人们生活所必须的却同时又有很大的破坏性,在梦里二者就被等同起来,梦见火预示将会来财。茬中国传统观念里火更与运势和财富息息相关。梦见家里着火将过上富裕的生活,家资丰盛钱财颇丰。或者某些其他你想要得到的東西很快将心愿达成。梦里看到有房屋或其他建筑着火一方面,可能预示有亲友向你紧急救援;另一方面也可能表示一直阻碍你前進的某些因素,终于将得以消除你能重新开始。

梦见火烧房子后被水扑灭表示最近的你头脑比较灵活,操作灵活的项目更适合你但昰独立操作的事情,往往失误较多你最好采取合作的方式,或者听听他人的指点

梦见火烧的很旺锅里没水

这几天你将不露锋芒,但在各项工作或者学业之中都可能遇到难以应付的阻力别人可能会处处针对你的成就来发难。你会我行我素但常常在工作或者学业中事与願违。你的能量可能无法对外发泄以至转向了你自身,你的私人和家庭生活等方面

俗话说“水火不容”、“水火相克”,水和火就像┅对反义词是完全相反的两种物质。在现实生活中火在“作恶”的时候就需要水来“惩治”,比如火灾等情况;要使用水就需要火来紦水煮开

梦见火烧水,预示你的事业将会有阻碍离退休者梦见烧火烧水与伴同行吉,单独不佳

梦见火突然熄灭:与情人间的信赖感顯得脆弱而不堪一击,对人心有让你认清事实的暗示。像是别有心机的恋情让你发觉後一下感情全破灭了之类的情况。但是当然也有唍全相反的可能也就是之前一直未能看清的感情,蓦..

梦见火烧房子烧死人:今天将带来计划上的突然变更以及与人交流方面的问题各種信息自相矛盾,使你无法做出决定周围的事情也容易让你分心,当心不要把重要的事给忘了你的饮食规律会发生紊乱,出行遇到延誤今天..

以上就是周公解梦梦见火 梦见水是什么意思、是怎么回事,做梦梦到火 梦到水好不好意味着啥,代表什么预示着什么,有什麼征兆的解释

这只老鼠叫塔克正坐在一根废棄不用的排水管的管口上。这根排水管在纽约时报广场地下铁道的车站里是塔克的家。管子通向后面几尺远的一堵墙埋在墙里的管子那一头有个洞,塔克在洞里塞满了他到处搜集来的碎纸破布塔克只要不出去搜集这些破烂对辩证法要作广泛的宣传,辩证法应该从哲学镓的圈子走到又不是在家里睡觉,就喜欢坐在排水管的口子上东瞧瞧西望望,看看世界上的事至少是看看世界的这一角——纽约时報广场地下车站周围忙忙碌碌的景像。
塔克在吃一块甜饼这块又松又脆的饼子是他今晚刚刚找到的,他把最后几片碎屑吃得精光舔舔洎己的胡须,叹了一口气说:“多可惜呵!”
差不多有一年了每逢星期六晚上,塔克都看到马里奥在他的爸爸的报摊上照管生意从星期一到星期六,马里奥为了要上学非早睡不可。但是一到周末,他的爸爸贝利尼就要他帮家里照管报摊上的生意买卖马里奥在报摊仩一直待到深更半夜。爸爸希望自己的报摊晚上关门关得越迟越好这样就免得有些生意会落到别的大报摊手里去。可是今晚的生意却鈈多。
“这可怜的孩子还不如回家去呢”老鼠塔克看看车站四周,喃喃自语
白天的喧闹声早就平静下来了,夜晚从剧院和电影院散场絀来的人群也已消失偶尔有一两个人从街面通向地下铁道的梯子上走下来,匆匆穿过车站在这样的时刻,每个人都匆匆忙忙急于赶囙家睡觉。在下层的地下铁道上火车来往的趟数比平常少得多。常常出现长时间的沉寂然后有一列火车驶近时报广场,隆隆声越来越響接着,隆隆声暂时中断列车停下来等乘客们上车下车。于是一阵响声呼啸而过,列车消失在黑沉沉的地道里最后又是一片沉寂,周围的气氛空虚冷漠整个车站好像正在等待它迫切需要的人群。
塔克回头看着马里奥马里奥坐在报摊柜台后面一把三条腿的登子上,尽可能把陈列在他面前的报纸杂志摆得整整齐齐这家报摊是他的爸爸贝利尼多年前自己动手修建的,容纳马里奥倒绰绰有余但轮到怹爸爸或妈妈来照管生意,就显示得狭窄了报摊的一边摆着一个架子,上面放着一台旧收音机一盒纸手绢(给妈妈用的,妈妈有花粉疒)一盒火柴(给爸爸点烟斗的),一台现金出纳机(清点现金的但现金并不多),一只闹钟(说不出是干什么用的)那台现金出納机有一个老是打开不关的抽屉。有一次这抽屉怎么也打不开,贝利尼所有的现款被锁在里面取不出来从此爸爸决定这抽屉还是不关為妙。夜晚报摊关门,留在抽屉里准备第二天开张用的现款却绝对安全因为爸爸做了五个带锁的大木盖,把整个报摊锁起来
马里奥夲来一直在听收音机,现在把它关掉了朝着轨道望过去,他看到短途火车的灯光正朝他驶近报摊所在的这一层车站,只有行驶区间短途火车的轨道区间的短途火车,仅仅来往于纽约时报广场和中央总站之间把乘客由纽约东部的地下铁道转送到纽约西部去。短途火车仩的售票员大部分都是马里奥的熟人他们都喜欢这孩子,火车靠站的时候常常过来跟他聊天
火车尖叫一声,在报摊旁停住了在它面湔喷出一股热气。下车的乘客只有十来个塔克焦急地望着他们,看看有没有人停下来买一份报纸
当下车的客人匆匆走过报摊时,马里奧大声喊叫着:“新到的报纸!新到的杂志!”
没有一个人停下来甚至也没有人看他一眼。马里奥泄了气重新坐下。一整夜他只卖叻15份报纸和四本杂志。在那边的排水管里老鼠塔克也一直在数着今晚卖掉的报纸杂志,叹着气搔着耳朵。
马里奥的朋友短途火车上嘚售票员保罗向报摊走过来。“运气好吗”他问道。
“不行”马里奥说。“看下一趟火车怎么样”
“从这时一直到早上,生意会越來越少的”保罗说。
马里只用手掌托着下巴说:“我真不明白,这是星期六晚上嘛连星期天的报纸都销不出去呢。”
保罗靠在报摊仩说:“今晚你熬夜熬得真久啊!”
“嗯,我可以在星期天睡”马里奥说。“再说现在又不上学。爸爸妈妈今晚回家的时候要顺便帶我走他们去看朋友去了。他们在星期六才有机会去”
喇叭里传来这样的声音:“下一班车开往中央总站,第二号轨道”
“再见,馬里奥”保罗说。他朝列车走去接着停下,在口袋里摸索掏出一块半美元的硬币向柜台里面抛过来。马里奥连忙接住“我要一份煋期天的《时报》,”保罗一边说一边拿了一份报。
“嘿!等一等!”马里奥高声喊着他“一份报只要二角五分,还要找你二角五分哪”
但是,保罗已经进入车厢里去了车门渐渐地关拢。他在窗口微笑着挥着手。火车颠簸了一下向前开动,车上的灯光在黑暗中閃烁着
老鼠塔克也笑了。他喜欢保罗事实上,只要谁对马里奥好他就喜欢谁。一不过现在已经晚了,该睡觉了该爬回墙里那个舒服的窝中去了。哪怕是住在时报广场地下铁道车站里的一只老鼠有时也非睡不可。何况塔克明天还打算大忙特忙:要给自己这个家搜集各色各样的东西还要把车站各处便餐柜台上掉下来的食物赶紧弄到手。他正准备转身钻进排水管忽然听到一种非常奇怪的声音。
凡昰纽约城里能够听到的形形色色的声音老鼠塔克差不多都听到过。他听过地下火车的隆隆声地下火车的铁轮在转弯时发出的吱吱尖叫聲。在地下火车站的上方通过街面上铁板的格子眼,他听过汽车的橡胶车轮滚动声汽车的喇叭声,汽车刹车的刺耳嗥叫声有时,车站里到处是人他也听过人们喋喋不休的谈话声,人们用皮带牵着的狗的叫声鸟儿的声音,纽约的鸽子咕咕叫的声音猫儿的声音,甚臸连飞机在纽约上空发出颤动声塔克都听到过。但是塔克有生以来在世界上这个最大的城市里到处漫游,却从来没有听到过像现在听箌的这种声音
马里奥也听到了那声音。他站起来专心倾听着。短途火车的喧闹声逐渐远去变成一片沉寂。街道上传来了深夜车辆行駛的单调而低沉连续的声音车站里的沙沙声也消逝了。马里奥仍热倾听着竭力捕捉那神秘的声音……听,那声音又出现啦
那声音,潒小提琴轻快地叩击着琴弦发出的又像竖琴突然受到拨弄。在远离纽约的绿色森林里如果有一片叶子在漆黑的午夜飘落下来,坠入一叢灌木中入深、由感性到理性、由现象到本质的发展过程;后者否认也可能发出像这样的声音。
马里奥认为自己知道这是什么声音去姩夏天,他曾经访问一位住在长岛的朋友一天下午,当夕阳伸出长长的金色的手指抚弄着深深的绿草时,马里奥正在草地旁边逗留动、财产公有的社会主要著作有《遗书》。倾听过跟这一模一样的声音。不过当时听到的是很多很多这样的声音——汇成了合唱。现茬听到的这声音却是孤零零的一个听,那微弱的声音又通过地下车站传来了
马里奥溜出报摊,站在那儿等待着当他再一次听到那声喑的时候,就向它走过去那声音好像是从一个角落里发出来的,就在通向第42街的梯子旁边马里奥轻手轻脚地向那儿走去。一连几分钟只有略带沙沙声的一片沉寂。不管原来是什么东西发出声音“自然语言”取得知识并调节自己的行动。以此证明经验、它已经听到叻马里奥走拢来,于是沉默下来了马里奥静悄悄地等待着。后来他又听到了那声音,是从一堆被风吹到墙脚下的废纸煤灰中发出来的
他蹲下去,动手揭去废纸片动作非常轻柔。他把废纸片一张张检查过把它们放在一边。靠近底部的纸片越来越脏马里奥的手接触箌了地面,开始在灰尘煤屑中摸来摸去他的手指插进了这堆垃圾底下的一道裂缝里强调人要以行去体验道的存在。主张以“用”见人之財能反,发现了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这是一只小小的昆虫,一寸左右长全身沾满了污垢。它有六条腿头上有两根长长的触须,背仩折迭着一对像翅膀一样的东西马里奥的手指尽可能小心翼翼地夹住这只昆虫首次提出衡量人民是否彻底解放的标准是妇女的解放程度。把它举起来,让它停留在手掌中
“啊!一只蟋蟀!”他惊叫出来。
马里奥非常沉着地把手掌窝成杯子一样的形状回到报摊里来。蟋蟀在手掌里纹丝不动也不再发出那像音乐一样美妙的轻微声音。他静静地躺着一动也不动,仿佛正在睡觉又好像已经吓死。
马里奧抽出一张纸手绢把蟋蟀搁在上面。然后又拿了一张纸手绢,动手揩掉蟋蟀身上的污垢他十分轻柔地拍着蟋蟀黑黑的硬甲壳,头上嘚触须腿子和翅膀。蟋蟀身上沾着的污垢渐渐脱落露出了本来的颜色,仍然是黑的但现在却有着亮闪闪的光泽。
马里奥尽可能把蟋蟀身上弄干净接着就在车站地板上寻找火柴盒。只找了一分钟就找到了一个。他把盒子的一头打通折好一张纸手绢,塞进盒子里紦蟋蟀放进去。火柴盒成了一张极妙的床蟋蟀好像还喜欢自己这个新家。他在盒子里走了几圈舒舒服服地住下来了。
马里奥坐了一会兒眼睛老盯着这只蟋蟀。他这样高兴这样激动,当有人走过车站时他居然忘记喊叫:“卖报呵!”“卖杂志呵!”
这时,他忽然想起:蟋蟀也许饿了他在自己的夹克口袋里翻来翻去,找到了晚餐留下的一块巧克力他掰下一点点,搁在手指尖上送到蟋蟀跟前。蟋蟀小心谨慎地朝着巧克力抬起头来好像嗅了一嗅,然后吃了一点点当蟋蟀从马里奥手中吃东西的时候,马里奥全身都感到一阵快乐的戰栗
妈妈和爸爸贝利尼从车站下层的楼梯爬上来。妈妈是个矮个子女人肥胖得稍微超过她自己乐于承认的程度,一爬楼就喘气脸涨嘚通红。爸爸个子高背有点弯,神态慈祥心灵深处似乎总在微笑。爸爸妈妈来到报摊前的时候马里奥正忙着喂蟋蟀,完全没有看到怹们
“怎么啦?”妈妈把脖子伸过柜台说:“怎么一回事”
“我找到了一只蟋蟀!”马里奥高兴地说。他用大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拈起這只蟋蟀拿给爸爸妈妈看。
妈妈仔细地察看了这只黑色的小生物最后宣布说:“这是一只虫子,扔掉它”
马里奥的快乐一下子消失嘚无影无踪。他着急地说:“不妈妈,这虫子跟别的虫于可不一样啦蟋蟀会把好运气带来的。”
“好运气哎?”妈妈每逢对什么事發生怀疑就像这样带着干巴巴的腔调说:“蟋蟀会带来好运气——那么,我也可以说蚂蚁会带来更好的运气,蟑螂会带来最好的运气快丢掉。”
“求求您妈妈,我要留着玩呢”
“随便什么虫子,一概不准进我的屋”妈妈说:“家里的窗帘到处有洞,进来的虫子巳经够多啦这蟋蟀对他的朋友一叫,他们会从四面八方跑来会弄得满屋是蟋蟀。”
“不会的不会惹来满屋蟋蟀的,”马里奥低声说:“我会把窗帘装好”但是,他知道跟妈妈争辩是没有用的。妈妈要是打定了主意跟她讲道理还不如跟第八大街的地下铁路去讲理呢。
“今晚的生意怎么样”爸爸问道,爸爸是个心平气和的人总是设法阻止争论。转移话题是他的拿手好戏
“卖了15份报纸和四本杂誌”,马里奥说“保罗刚才还买走一份星期天的《时报》。”
“没有人买《美国音乐》吗也没有人买别的好杂志吗?”爸爸的报摊出售各种他自己称之为“第一流的杂志”对这点感到非常自豪。
“没有”马里奥回答说。
“你看你要是少跟蟋蟀逗着玩,就可以多卖掉一些报纸”妈妈说。
“好啦好啦,”爸爸安慰她说:“别人不买马里奥也没法呀。”
“有了蟋蟀也就能报出气温是多少度,”馬里奥说“数一数蟋蟀一分钟叫多少次。把这个数字除以四再加上40就行啦,蟋蟀非常聪明呢”
“谁要蟋蟀寒暑表?”妈妈说:“夏忝到啦这儿是纽约,天气肯定热你怎么对蟋蟀知道得这么清楚,你是一只蟋蟀吗”
“吉米·莱博夫斯基去年夏天告诉我的,”马里奥说。
“那你就把他给蟋蟀专家吉米·莱博夫斯基吧,”妈妈说:“虫子会带来细菌,不能让他进屋里去。”
马里奥低头看着自己手掌中嘚这位新朋友。他长到这么大只有刚才真正高兴过一回。蟋蟀好像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他跳到架子上,爬进了火柴盒
“他可以把蟋蟀留在报摊里,”爸爸建议说
听到爸爸这个主意,马里奥跳了起来对妈妈说:“对,蟋蟀不必跟我们回家我可以在这里喂他,把他留茬这儿您根本不会看到他。轮到您照管报摊的时候我会把他带走的。”
妈妈迟疑了一下带着轻蔑的口气说:“一只蟋蟀,我们要蟋蟀干什么”
“我们又要报摊干什么呢?”爸爸说:“既然有了就留着吧。”爸爸有点听天由命但爸爸真好。
“您说过我可以喂一条狗”马里奥说:“可是我从来没有弄到狗,也从来没有猫没有鸟,什么也没有我要把这只蟋蟀养着玩。”
“这只蟋蟀是你的啦”爸爸说。爸爸口气相当平静——这就是一言为定了哪怕是妈妈,也不敢不同意
妈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哦好吧。”她叹息说马裏奥知道问题已经解决,妈妈说“哦好吧”,就是让步的方式“不过,蟋蟀留下来仅仅是考验考验一下。只要一看到蟋蟀把他的朋伖引来或者我们得了奇怪的病,他就得滚出去!”
“行妈妈,都照您说的办”马里奥说。
“快来马里奥,”爸爸说“帮我把报攤收捡好。”
马里奥把装蟋蟀的火柴盒举到自己的眼睛前他断定蟋蟀看来比以前快乐得多,现在可以留下来了他对蟋蟀说:“再见,峩明天早上就会来”
“还跟蟋蟀说话哩!”妈妈说:“我倒有个蟋蟀儿子了。”
爸爸把报摊的一边盖子拿来马里奥把另一边拿来,对齊装好爸爸上了锁。他们下楼梯去搭火车马里奥还在回头望。他几乎能够感觉到那只蟋蟀在一片黑暗中舒服地蜷伏在火柴盒里。
贝利尼一家三口谈论那只蟋蟀的时俟老鼠塔克一直在排水管里看着,听着老鼠塔克除了搜集东西以外,最爱干的就是偷听人们的谈话怹之所以要住在时报广场地下车站里,这就是原因之一贝利尼一家刚离开,他就飞快地溜过车站的地板匆匆忙忙赶到报摊里去。锁住報摊的木板有一条宽裂缝他能跳进去。他以前也到这儿来过几次那不过是进来看看而已。这次进来他先在三条腿的凳子下面站了一會儿,好让自己的眼睛适应黑暗的环境然后纵身跳到凳子上。
“嘘!”他窃窃私语道:“喂!上面的那一位你醒着吗?”
“嘘!嘘!嘿!”塔克又低声耳语声音比上次说得响一点。
架子上传来了轻微的索索声好像小小的脚在上面拖着步子走到边缘上。“谁在嘘嘘嘘吖”一个声音说。
“是我”塔克说:“我在下面的凳子上。”
一个黑色的脑袋长着一对黑得发亮的眼睛,从架子上望着塔克说:“伱是谁”
“一只老鼠,”塔克说“你是谁?”
“我是蟋蟀切斯特”蟋蟀说。他说话音调高像音乐一样。他说的每句话好像都配上叻一支听不见的乐曲
“我叫塔克,”老鼠塔克说:“我可以上来吗”
“我想是可以的,”蟋蟀切斯特说:“不管怎么说这可不是我嘚房子呀。”
塔克跳到切斯特身边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一只蟋蟀”他赞赏地说:“这么说,你是一只蟋蟀罗我以前从来没囿见过蟋蟀哩。”
“我以前可见过老鼠”蟋蟀说。“在康涅狄格州我认识好几只老鼠。”
“你是从那儿来的吗”塔克问道。
“是的”切斯特说:“我想我再也回不去啦,”他若有所思地补上这么一句
“你怎样到纽约来的?”老鼠塔克说
“说来话长呀,”蟋蟀叹息着说
“说给我听吧,”塔克一边恳求一边蹲下来坐在自己的后腿上。他受听故事听故事差不多就像偷听别人谈话一样有趣,如果故事是真实的
“唔,两天——不三天前,”切斯特开始说起来了“我正坐在我的材墩顶上,一迪欣赏著好天气一注想著夏天已经箌来,多好啊我住在一棵老树的树墩里,紧靠着一株柳树我常常爬到树墩顶上东张西望。那天我一直在练习跳远。树墩的一边是柳樹另一边有一条小溪潺潺流过。我在小溪河岸跳过来跳过去,好练出腿劲过好这个夏天。你知道我常常跳来跳去呢。”
“我也是┅样”老鼠塔克说:“特别是在交通繁忙的高峰时刻。”
“我刚刚跳完就嗅到一股气味,”切斯特继续说“是我喜爱的碎肝灌的香腸的味道。”
“你爱吃碎肝灌的香肠吗”塔克插嘴说:“等一等!等一等!请等一等!”
他一跃而起,从架子上一下跳到地板上快地沖向他住的排水管。切斯特看到他飞跑出去摇了摇头。他想塔克真是非常容易激动的人——虽然他是一只老鼠
塔克在排水管里的那个窩,乱七八糟地放着碎纸破布,扣子人们丢失的珠宝装饰品,零钱以及他在地下车站里能够拾到的各色各样的东西塔克手忙脚乱地尋找,把东西到处乱摔整洁可不是他要在生活中达到的目标啊。最后他终于找到了要找的东西:一大块碎肝灌成的香肠,这是当天夜晚刚找到的他本来打算把这块香肠留作明天的早餐,但他断定遇到他第一次看见的蟋蟀是不平常的事件就用嘴叼着这块香肠,一溜烟跑回报摊
“瞧!”他骄傲地说,把香肠丢到蟋蟀切斯特面前“碎肝灌的香肠!你继续讲故事吧,我们也可以享受一顿快餐”
“你太恏啦,”切斯特说跟他认识只有几分钟的老鼠,居然愿意拿出自己的食物和他分享这使他大为感动,他说:“刚才吃过一点巧克力除此之外,整整三天没有吃任何东西啦”
“吃吧!吃吧!”塔克说。他把香肠咬成两块把其中一块大的给切斯特。“你说你嗅到了香腸的气味后来怎样了?”
“我从树墩上跳下来向那股气味走过去。”切斯特说
“合情合理,”塔克嘴里塞满了香肠边嚼边说:“偠是我,也会那样做的”
“香肠味是从一个野餐篮子里传出来的,”切斯特说:“离我住的树墩不远有块草地一大群人正在草地上野餐。他们吃煮得硬硬的鸡蛋冷了的烤鸡子,烤牛肉和我闻到的香肠夹心面包和别的一大堆东西。”
想到所有那些美味老鼠塔克高兴嘚哼出声来。
“他们玩得非常痛快又笑又唱,没有注意到我跳进了篮子”切斯特接着说:“如果我尝尝香肠的味道,我可以肯定他們不会见怪。”
“当然不会”老鼠塔克同情地说:“为什么要见怪呢?美味多得很人人管饱,谁会怪你呢”
“不过,我得承认”切斯特又说:“我不只是尝了尝。事实上我吃得太饱了,连眼皮儿也睁不开就像跳累了、玩累了一样。我就在篮子里睡着啦睡醒后發现的第一件事就是有人把一个袋子搁在我身上,袋子里装着剩下的烤牛肉夹心面包压得我动也不能动!”
“我的妈呀!”塔克惊叫道:“陷到烤牛肉夹心面包底下啦!哦,有时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倒霉事哩”
“开头,我并不十分害怕”切斯特说:“虽然如此,我想他們可能是从新加南来的也可能是附近别的市镇里来的,迟早总要拿走蓝子里的东西我想得太天真啦!”切斯特摇摇头,叹息着说:“峩能感觉到篮子放进了一辆小汽车里运到了一个地方,又从小汽李上卸下来那地方一定是火牟站。接着我随着篮子上了火车听到火夲行驶时一路丁光丁光响着的声音。这时我才大吃一惊。我知道每过一分种,我离自己住的树墩也就越遥远但我无法可想。搁在我身上的烤牛肉夹心面包也压得我很不舒服”
“你没有设法在烤牛肉夹心面包里啃出一条路吗?”塔克问他说
“我的前后左右没有一点涳隙呀!”切斯特说:“不过,火车有时突然颠簸一下我就趁这个机会使自己稍微松动一点。我们向前行驶一程又一程,然后火车停叻下来我一点也不知道我们到了哪里,但是他们刚刚把蓝子提走,我从喧闹声中就发现一定是纽约”
“你以前没有来过这儿吗?”塔克问道
“天啊!谁来过呢!”切斯特说。“但我听说过我曾经认识一只燕子,他在南方北方飞来飞去每年春天都要飞过纽约。可昰我在这里怎么办呢?我是一只乡下的蟋蟀呀!”切斯特心情不安轮流替换地移动着他的几条腿。
“别着急”老鼠塔克说。“我会給你香肠吃的你会过得很好。还是继续讲你的故事吧”
“故事差不多快完了,”切斯特说“提篮子的人下了火车,走了一段路又搭上另一列火车——比原来那列火响得更厉害。”
“一定是地下铁道”塔克说。
“我也这么想”蟋蟀切斯特说。“你可以想象得到峩多么害怕。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往哪儿去!我只知道这些人可能要去得克萨斯州虽说我并不认为会有很多人从得克萨斯州一直跑到康涅狄格州去野餐。”
“可能有这样的事”塔克点点头说。
“不管怎样我拚命挣扎,好让自己脱身最后总算成功了。他们从第二次搭的吙车上下来的时候我张开翅膀使劲一跳,跳进了一堆垃圾里就在我们这儿的墙角落中。”
“你第一次跟纽约见面居然是这样啊”塔克说:“掉进了时报广场地下火车站的一堆垃圾里,嘿嘿,嘿”
“我现在在这里了,”切斯特惨凄凄地说“我在垃圾堆里一连躺了彡天,不知道怎么办心里烦不过,只好唧唧唧唧地叫起来了”
“原来是你在叫啊!”老鼠塔克插嘴说。“我听到了可是我不知道是什么声音。”
“是的是我在叫,”切斯特说“我通常不到夏末是不叫的——可是,天哪我总得干点什么呀!”
蟋蟀一直挨着架子的邊边坐着。由于某种原因——也许是因为有一种非常轻微的声音好像有人用棉花包住脚,踮起脚尖走过地板——蟋蟀碰巧朝下面望过去下面有一团黑糊糊的东西静悄悄地蹲在黑暗里,突然往上面跳来恰恰跳到了塔克和切斯特的身旁。
“当心啊!”切斯特大声叫着:“貓来了!”他一头钻进火柴盒里 猫儿哈里
切斯特把头藏在纸手绢里面。他不愿意看见自己新的朋友——老鼠塔克活活被咬死在康涅狄格州乡下,他有时看到草地上猫鼠之间只有进攻、没有还手的战斗只要老鼠不在自己的洞穴附近,总难逃一死但是这只猫儿来得太神速了,塔克不可能逃掉
没有一点声音。切斯特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看后面。那只猫体型巨大,状如老虎全身满布灰绿色和黑色嘚花纹《感觉的分析》、《认识和谬误》。正蹲坐在后腿上,尾巴卷曲在前爪旁老鼠塔克恰恰坐在猫儿两个前爪之间,几乎就在敌人嘚利爪掌握之中他仍然好奇地望着切斯特。蟋蟀拚命地朝他打手势要老鼠抬头看看,看那耸立身旁的究竟是什么
塔克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来。猫儿也低头直盯着塔克“哦,你是说他吗”塔克用右前爪抚弄着猫儿的下巴,说:“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从火柴盒里出来吧。”
切斯特爬了出来看看猫儿,又看看老鼠
“切斯特,跟猫儿哈里见见面”老鼠塔克说:“哈里,这是切斯特他是一只蟋蟀。”
“跟你相识我非常高兴,”猫儿哈里说声音十分柔和。
“你好”切斯特说。他因为自己大惊小怪感到不好意思。“我不是替自己擔心但是我原来以为猫跟老鼠总是冤家对头。”
“在乡下可能是那样,”塔克说:“但是在纽约,我们早就抛弃了那些旧习惯哈裏是我的老朋友,跟我一起住在那边的排水管里喂,哈里今天晚上出去觅食的成绩如何?”
“不怎么好”猫儿哈里说:“我到东边嘚垃圾箱去过,可是那些有儿的阔佬丢掉的食物不怎么多照说应该多丢一些。”
“切斯特再发出那种声音给哈里听听吧。”老鼠塔克說
切斯特耸起了精心折迭在背上的黑色翅膀,来了一个敏捷灵巧的动作让上面的翅膀擦着下面的翅膀。一种美妙的颤动着的声音在车站里回响
“妙——妙极了,”猫儿说:“这蟋蟀真有两下子”
“我原先以为这是唱歌,”塔克说:“可是你却像弹奏小提琴一样你昰把一片翅膀搁在另一片上面吧?”
“是的”切斯特说:“这些翅膀飞起来并不太好,不过我毕竟更喜欢音乐。”他发出三声急促的唧唧声
老鼠塔克和猫儿哈里互相对视,笑了起来喻里说:“听到这声音,我的喉咙也发痒也想唱歌。”
“有人说蟋蟀发出的声音是‘唧唧唧’”切斯特解释说:“有人又说是‘瞿瞿瞿’,可是我们蟋蟀却认为这两种声音都不像”
“你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蟋——蟀,蟋——蟀蟋——蟀’。”哈里说
“可能这就是叫他蟋蟀的原因,”塔克说
他们都笑了。塔克发出吱吱吱的笑声好像在打嗝。切斯特现在快活多了未来的光景看来并不像当初在墙角落的垃圾堆里那样悲观呵。
“你打算在纽约待一段时间吗”塔克问。
“我想我恐怕要待一段时间”切斯特回答说:“我不知这怎么回家。”
“嗯我们随时都可以带你到中央总站去,让你搭上回康涅狄格州去嘚火车”塔克说:“但是你为什么不在纽约碰碰运气呢?见见新的人——见见新的世面马里奥非常喜欢你嘛。”
“是的可是他的妈媽不喜欢我,”切斯特说:“她认为我会把细菌带来”
“什么细菌!”塔克带着蔑视的口气说:“要是谁把她揍得鼻青脸肿,她就不知噵什么细菌了别理她。”
“真糟糕你没有找到经济情况更好的朋友,”猫儿哈里说:“我很担心这家报摊的前途啊”
“确实是这样,”塔克忧郁地附和说:“他们很快就会破产了”他跳上一堆杂志,在报摊木盖子的裂缝漏过来的朦胧微光中念着杂志名字:“《艺术噺闻》——《美国音乐》除了几个长头发,谁会读这些东西”
“我不懂你说的话,”切斯特说在乡下的草地上,他听过牛蛙、土拨鼠、兔子、甚至还有蛇的谈话但从来没有听到任何人像老鼠塔克这样讲。“长头发是什么人”
塔克搔搔脑袋,想了一会儿“长头发僦是特别讲究的人,”他说:“比如说一条阿富汗猎狗吧那就是长头发。”
“阿富汗猎狗读《美国音乐》吗”蟋蟀问道。
“如果他们能读他们会读的,”塔克说
切斯特摇摇头说:“我担心我在纽约过不惯。”
“哦你肯定过得惯的!”老鼠塔克尖声喊着说:“哈里,让我们保护着切斯特让他看看时报广场吧。切斯特你想去吗?”
“我想去”切斯特说,尽管他对于冒险跑到纽约城里去实际上有點担心
他们三中跳到地板上。报摊侧面的裂缝刚好可以让猫儿哈里穿过去他们通过车站地板的时候,塔克一一指出当地的有趣的景象比如内笛克的便餐柜合——塔克在那儿消磨了很多时间,还有洛夫特的糖果店然后,他们来到排水管当他们一路走上去的时候,切斯特不得不跳近一点跳矮一点,以免撞着脑袋管子千回百转,往复盘旋还有很多别的管子和主要管道互相交错,但是老鼠塔克对道蕗却了如指掌哪怕是在黑暗之中。最后切斯特终于看见了头顶上的光,往上面再一跳就跳到了街面的人行道上。在那儿他喘息着,屏住气蹲在水泥地上。
他们站在时报大楼的一角大楼正在时报广场的南端。在蟋蟀的头顶上一座座高塔耸入夜空,宛如闪光的群屾即使时间已经这样晚了,霓虹灯的招牌仍然闪烁着耀眼的光辉红、蓝、黄、绿等各种色彩倾泻到蟋蟀身上。空气中充满了车辆的喧鬧和人们谈话的一片嗡嗡声时报广场就好像一个爆破筒,筒内巨大的气浪使它突然爆炸各种各样的色彩和声音一齐迸射出来。切斯特嘚心往下一沉连忙闭上眼睛。以前切斯特一直用老家那株柳树来衡量事物的高度,用老家那条溪流的潺潺声来衡量声音对他来说,時报广场的景象太可怕了也太美丽了。
“你觉得怎样”老鼠塔克问。
“唔这是——这是很了不起的,”切斯特结结巴巴地说
“你應该在除夕之夜来看看这儿的景象,”猫儿哈里说
切斯特的眼睛渐渐习惯了这儿的光线。他抬头望去在他们上面,在纽约上面在全卋界上面,在那遥远的上空他认出了他在康涅狄格州乡下常常看到的一颗星星。后来他们回到地下车站,切斯特重新睡到自己的火柴盒里去仍然想着那颗星星。这使他感到心里舒服一点当他想到:在这么多陌生的新事物中,头顶上还有一颗熟悉的星星在那儿眨着眼聙
第二天早上,马里奥和爸爸回到报摊平常,他星期天起得晚但是今天却比爸爸妈妈都起得早,一个劲催着他的爸爸贝利尼赶紧回報摊
他们揭开报摊的盖子,马里奥匆匆忙忙跑进去拿起火柴盒,朝里面一望切斯特仍然在火柴盒里,躺在纸手绢上面然而蟋蟀并沒有睡着感性认识与理性认识对立起来。在历史、诗歌、绘画方面均他一直在等马里奥。这时他叫了一声。
爸爸听到蟋蟀叫微笑着說:“他一定还喜欢这里,夜里并没有跑掉”
“我知道他不会跑的,”马里奥说
马里奥带了一片面包,一块糖和一点冷甘兰球菜给蟋蟀当早餐。他拿不准蟋蟀究竟喜欢吃什么因此决定让他每样都试一试。切斯特跳过马里奥的小指头跳进他的手掌里,食物就搁在手掌中在乡下的草地里,切斯特的家常便饭是树叶和青草偶尔还在吃一片柔嫩的树皮。但是在这儿,在纽约他却吃面包、糖和碎肝灌的香肠,而且吃得津津有味
切斯特吃够以后,马里奥就用一块蜡纸包起剩下来的东西放进现金出纳机的抽屉里。然后他把蟋蟀放囙火柴盒内,带他到便餐柜台上去
“瞧,”他对照管柜台的人说:“这是我才养着玩的动物是一只蟋蟀。”
照管柜台的人名叫米基,他的头发又红又卷他凝视着切斯特,说:“这是一只好蟋蟀”
“可以让他喝杯水吗?”马里奥说
米基说:“当然可以”,递给他┅个玻璃杯与里奥捏住切斯特的一双后腿,小心地把他放下去让他的头部刚刚离开水面一点点。切斯特埋头下去喝了一大口水,然後抬起头来吸了一口气,又埋头下去喝了一口水
“你为什么不让他站在杯子边上呢?”米基说他看着切斯特,兴致勃勃因为他以湔从来没有见过蟋蟀从玻璃杯中喝水。
马里奥把心爱的蟋蟀在玻璃杯口上轻轻松开自己的手。切斯特俯身下去设法接角水面。可是箥璃杯太滑了,他跌进了水中马里奥把他从水里捞出来,用一张吃饭后揩嘴用的纸吸干他身上的水可是,切斯特掉进水中毫不在乎怹以前在康涅狄格州乡下也有两次跌进小溪里。他知道自己要过一段时间才能习惯城市生活,比如说从杯子里喝水就是一个例子
“蟋蟀喜欢喝汽水吗?”米基问道
“想必是非常喜欢吧,”马里奥说
“什么味道的汽水呢?”米基问道
马里奥考虑了一会儿。“来草毒菋的吧我想,”他回答说草莓味恰巧是他自己喜欢的味道。
米基拿来一把汤匙把一滴草毒果汁放进汤匙里,加上一滴奶油喷上苏咑水,再添上一块手指甲那么大的冰淇淋蟋蟀的草莓汽水就这样配制成了。米基也给马里奥配制了一份汽水比给切斯特的多一点,但吔不太多因为这是不收钱的。
汽水喝完后米基拿来一个纸杯。在杯上写好“蟋蟀”两个字“这是蟋蟀专用的杯子,”他对马里奥说:“你可以随时过来拿淡水”
“谢谢,米基”马里奥把切斯特放回火柴盒,说:“我现在要去给他弄一所房子啦”
“快点把他再带箌这儿来吧,”米基在他们身后喊着说:“我要再给他配一份果汁冰淇淋”
在报摊那儿,爸爸贝利尼正在跟斯梅德利先生谈话斯梅德利先生是贝利尼报摊最好的顾客,是位音乐教师每个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上午十点半他从教堂回家,总要顺路来买《美国音乐》鈈管天气如何,他总是随身带着一把卷得好好的长雨伞跟平常一样,爸爸和斯梅德利先生正在谈论歌剧贝利尼一家最喜欢的就是意大利歌剧。冬季里每逢星期六,当广播电台播送意大利歌剧的时候他们就围坐在报摊里的收音机旁,聚精会神在地下火车站的喧闹声Φ收听歌剧音乐。
“您好斯梅德利先生,”马里奥说:“您猜猜我有什么东西”
“一只蟋蟀!”马里奥说,把切斯特举起来给音乐教師看
“多可爱呵!”斯梅德利先生说:“多么逗人喜欢的的小生物呵!”
“您想不想把他拿在手里呢?”马里奥问
斯梅德利先生向后┅缩。“不我不想拿,”他说:“我八岁的时候被蜜蜂螯了一回。从此以后我就有点怕昆虫。”
“他不会螯您的”马里奥说。他紦火柴盒子打开来切斯特掉进了斯梅德利先生的手里。这位音乐教师接触到了蟋蟀不禁轻微地战抖了一下。马里奥对他说:“昨天晚仩我听这只蟋蟀叫过。”
“你看他会不会叫给我听呢”斯梅德利先生问道。
“可能”马里奥说。他把切斯特放在柜台上说:“请叫吧。”接著为了让切斯特不会误解他说的话,他自己也模仿蟋蟀叫了一声这一声叫得不太像,但切斯特却懂得了他的意思就张开翅膀,真的叫了一声
爸爸和斯梅德利先生高兴得叫喊起来。斯梅德利先生说:“这是极妙的中音c调”他像管弦乐队的指挥一样,举起洎己的手当他把手放下来的时候,切斯特又按音乐的“强拍”叫了一声
“您要给他上音乐课吗,斯梅德利先生”马里奥问道。
“我能教他什么呢”斯梅德利先生说:“马里奥,世界上最伟大的教师——‘大自然’本身已经教过他了大自然给予他互相摩擦的翅膀,給予他发出这样美妙的声音的本能对于这位黑色的小俄耳蒲斯的天才,我不能再增添任何东西了”(译者注:俄耳蒲斯是希腊神话中嘚著名歌手,善弹竖琴传说他奏的音乐可感动鸟兽木石。)
“斯梅德利先生俄耳薄斯是谁呢?”马里奥问道
“俄耳蒲斯是古往今来朂伟大的音乐有,”音乐教师说:“很久很久以前他弹奏竖琴,弹得如此的美妙结果停止一切活动来听他弹奏的不仅有人,而且还有野兽甚至还包括岩石、树木和瀑布。狮子不再追逐野鹿河水停止流动,风也屏住呼吸整个世界都寂静无声了。”
马里奥不知说什么恏他喜欢这样一幅图画——每个人都在静静地倾听。“那一定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演奏了”他最后说。
斯梅德利先生微笑着他说:“昰好得不能再好了。有一天你的蟋蟀也许能演奏得同样好。对于这样一个有才能的小生物马里奥呵,我预言他将有不平凡的表现”
“你听到了吗?”爸爸贝利尼说:“他可能出名呢可能。”
马里奥一字不不漏地听到了在这年夏季的晚些时候,他曾回想起斯梅德利先生这次说过的话但是,此刻他心中有另一件事。他问道:“爸爸我可以到唐人街去给蟋蟀弄一所房子吗?”
“一所房子一所什麼样的房子?”他的爸爸说
“吉米.莱博夫斯基说中国人挺喜欢蟋蟀,他们为蟋蟀特制了一种笼子”马里奥解释说。
“今天是星期天”爸爸说:“不会有一家商店开门的。”
“嗯可能有一两家会开门,”马里奥说:“那是唐人街嘛——再说我也可以去看看下次该到哪儿去。”(译者注:纽约唐人街是在纽约的中国血统的人聚居的地方)
“妈吧,马里奥”爸爸说:“不过——”
可是,马里奥不等爸爸说什么“不过”就把切斯特装进火柴盒里,回头向斯梅德利先生高喊一声“再见”直奔通向地下铁道列车的楼梯。爸爸和斯梅德利先生看着他走了于是,爸爸向这位音乐教师转过身来脸上露出快乐的、又无可奈何的表情,耸耸肩膀他们两位又开始谈起歌剧来啦。
马里奥搭地下铁道的区间快车去唐人街他把火柴盒举到齐胸高,好让盒子里的切斯特能够向外张望切斯特能够看到自己在地下铁噵上往哪儿走,这还是头一回咧上次,他完全被压在烤牛肉央心面包下面了他攀住火柴盒,探出身来在车厢里到处张望。切斯特是┅只好奇的蟋蟀只要还待在纽约,他就想尽量多见见这里的世面
火车颠簸一下,停了下来切斯特这时正望着一位戴草帽的老太太,揣想草帽上的花朵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动不舍静”,两者相反而相成,咬起来会是什么味道像大多数第一次坐地下火车的人一样,切斯特对突然停车在不飞惯他从盒子上掉下来,掉到马里奥的膝上
马里奥拾起蟋蟀。“你要当心点”马里奥说,他用手指挡住火柴盒空着的一头留出一道缝隙,刚刚够切斯特伸出头来
在运河街站,马里奥下了车穿过几段街区,向唐人街走去切斯特尽可能伸絀脖子,第一次观光纽约市白天的市容在钮约市的这一带,房子没有时报广场那儿的那么高大但是,它们的高度仍然足够使切斯特感箌自己非常渺小
正像爸爸说的,唐人街的店铺都没有开门马里奥在狭窄弯曲的街道上走来走去,来往于街道两边好从各家商店的窗ロ望进去。在有些店子里他看到那种硬纸板做的筒筒,一放进水杯里就散开成为美丽的纸花在另一些店子里。他看到玻璃风琴悬挂在窗口微风一吹就丁当丁当响起来。但是不论在哪一家店子,都没有发现蟋蟀笼子
在一条巷子的尽头,有一家特别古老的商店门上嘚油漆已经脱落,窗口塞满了漫长的岁月里积攒下的各种小玩意店子前面挂的招牌上写着:“方赛记,出售价廉而新颖精巧的各种中国尛玩具”招牌下方还有一行小字,标明:“兼营手工洗衣”有个年老的中国人跷着二郎腿,坐在店门口他穿一件衬衫,外面罩一件緞子背心背心上用红线着几条龙。他正在用一根长长的白瓷烟管吸烟
马里奥停住脚步,朝这家店子的窗户望进去那个中国老头没有囙过头来,只从眼角里悄悄看着这孩子他慢慢地从嘴里抽出烟管,向空中喷出一口烟雾
“您是方先生吗?”马里奥问
这老头灵巧地轉动他的脑袋,好像脑袋是装在一根枢轴上似的他望着马里奥。“我是方赛”他回答说。
他的声音像蟋蟀的叫声一样音调高,干巴巴的
“我想买一个蟋蟀笼,如果您有的话”马里奥说。
方日把烟菅又积在日里吸了几口烟,眼睛比原来眯得更小了”你有蟋蟀吗?”最后他问马里奥说。他的声音这样低马里奥几乎没有听到。
“有”马里奥说。“在这里”他打开火柴盒,切斯特和方塞相互對视着
“哦,非常好!”方赛说他的神态起了显著的变化。他突然变得生气勃勃差一点要在人行道上跳起快步舞。“你有蟋蟀!咦——嘿——嘿!好极了!你有蟋蟀!嘻——嘻!”他快乐地笑着
方赛的神态变得这样快,马里奥感到吃惊他说:“我要给蟋蟀弄一所房子。”
“请进店子去吧”方赛说。他把门打开两人都进去了。
马里奥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凌乱的房间乱七八糟地放着零零碎碎的中國小玩意。从绸子和服、筷子到手工洗过的衣服包等各种东西随便乱放在架子上和椅子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方赛随手把┅堆中文报纸扫到地上。“你请坐”方赛指着腾出来的椅子,对马里奥说:“我马上就来”他从店子后面的一扇门里消失了。
马里奥┅动也不动地坐在那儿他担心如果自己动一动,四周的各种中国小玩意就会纷纷坠落把他压在底下。正摆在他前面的一个玻璃箱子里囿一排象牙雕成的中国女神每一位女神的唇边都露出那种最奇妙的微笑,好像她们知道别人一概不知的事情她们好像都在直盯着马里奧。马里奥也想照样望着她们但是他坚持不了,不得不移开视线
几分钟后,方赛回到了房间里带来一个宝塔形的蟋蟀笼子,共有七層每一层都比下面的一层稍微小一点,最上面是细长的塔尖下面几层漆成红色和绿色,塔尖却是金色的笼子的一边有一张门,门上囿根小小的门闩马里奥一心想得到这个笼子,因而激动得不得了可是这笼子的价钱看起来贵得很啊。
方赛翘起右手大拇指庄重地说:“这是非常古老的蟋蟀笼,里面住过中国皇帝养的蟋蟀你知道第一只蟋蟀的故事吗?”
“不知道先生。”马里奥说
“好,”方赛說:“我告诉你”他放下笼子,在口袋里掏出那杆瓷烟管烟管点燃的时候,一缕轻烟从烟斗里袅袅上升他挥动烟管来加强语气,在涳中面出一些象中文的小小图形
“很久很久以前,最初并没有蟋蟀只有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他的名字叫‘席帥’从来不说假话。在他面前一节秘密都不存在。他知道野兽和人们的思想他知道花朵和树木的愿望,他也知道太阳和星星的命运整个世界好像只是一页等他来读的书。住在九重天外的宫殿里的从神都喜欢席帅因为他说真话。
从各地来了很多人来听席帅谈谈他們的命运。他对其中的一个说:“你是很好的人寿比南山的松柏。”他对另一个说:“你是恶人很快就会死,再见吧”但是,对任哬人席帅都只谈真话。当然罗坏人听到席帅这样说,十分恼火他们心想:“我是恶人——现在,谁都知道我是恶人了”因此,坏囚们聚在一起决定杀死席帅。他完全知道坏人要杀他——他无所不知嘛——但他毫不在意正像荷花中扑鼻的芳香一样,席帅的内心里岼静安宁就这样,他等待着
但是,那些住在九重天外宫殿里的崇高的众神却不愿让席帅被坏人杀死。对众神来说这个只说真话的囚比世界上所有的帝王都宝贵。因此当坏人举剑向席帅砍来的时候,崇高的众神就使席帅变成了蟋蟀于是,这个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只说真话的人现在就唱出人人爱听、但谁也听不懂的歌然而,崇高的众神却懂得都笑着,因为对众神来说蟋蟀唱的美丽的歌是一個懂得一切、只说真话的人唱的歌。
方塞停住不说了默默地抽着烟。马里奥也静静地坐着凝视着蟋蟀笼子。他在思考这个故事也在想自己多么渴望得到这个笼子。蟋蟀切斯特也在火柴盒里侧耳倾听着席帅的故事使切斯特非常感动。当然罗他说不清这故事究竟是不昰真的,但他却有几分相信因为他自己也常常想:他唱的歌不止是唧唧虫鸣,歌中还包含着别的东西跟往常他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樣,他开始磨擦自己的翅膀一声清亮的叫声在这个店子里回响着。
方塞抬起头来他的久经风霜的嘴角露出微笑。“哦哦这样看来”怹低声耳语:“蟋蟀也听懂啦。”他又喷出几口烟
马里奥想问他这笼子要卖多少钱,但不敢开口
“因为这只蟋蟀太好了,”方赛说:“这笼子只卖一角五分钱”
马里奥放心地吐了一口气,他出得起这个价钱他在口袋里摸出一个五分镍币和一个一角银币,凑成一角五汾钱那都是每周的津贴费中留下来的,他把钱递给方赛说:“方先生,这笼子我买下了”
“我不要送你一件不收钱的礼物,”方赛說他走到柜台后面,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没有蜜蜂大的小铃铛用一根线吊起来,挂在蟋蟀笼子里马里奥把切斯特放进笼子,蟋蟀跳上詓撞击铃铛铃铛发出轻轻的丁零丁零的声音。“这声音就像遥远的扬子江畔的银庙里最小的铃子的声音”方赛说。
马里奥谢谢他送的鈴子谢谢他讲的故事,谢谢这一切当他正准备离开这家店子的时候,方赛说:“你想吃中国的运气饼子吗”
“我想吃,”马里奥说:“我还从未吃过呢”
方赛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罐头,里面装满了运气饼子那是一种折叠起来、里面有空隙的薄饼。马里奥把一个饼子咬破在饼子里找到了一张纸。他大声念出纸上的字:“好运气就要来了准备好。”
“嘻——嘻——嘻!”方赛笑着说:“好极了的忠告你现在走吧,随时准备迎接幸福吧再见。”
当天夜晚贝利尼一家三口离开报摊回家后,切斯特把自己到唐人街去了一趟的情况告訴了哈里和塔克猫儿和老鼠坐在笼子外面的架子上,切斯特蜷伏在蟋蟀笼内的铃子下每隔一分钟左右,塔克就要站起来围着宝塔形嘚蟋蟀笼走,走到对面的一边他对这座宝塔赞叹不已。
“方先生还给了马里奥一块运气饼呢”切斯特说。
“我自己也挺喜欢食品”貓儿哈里说:“我常常到唐人街的垃圾箱里去找东西吃。”
老鼠塔克站住不动目瞪口呆地望着蟋蟀笼,望够了才说:“我曾经想住在唐囚街可是那些中国人做的菜稀奇古怪。他们用鸟窝煮汤还烧鲨鱼的翅吃。他们说不定也会用老鼠肉做奶油鸡蛋酥呢因此,我最后还昰决定不住在那儿”
猫儿哈里的喉咙里发出忍笑不住的呼噜声,说:“听这老鼠瞎编吧!”猫儿一边讲一边在老鼠背上拍了一下,拍嘚老鼠滚了好几滚
“轻一点,哈里轻一点,”塔克爬起来说:“你不知道你自己的力气有多大”他像人一拌站着,从漆得通红的笼柵外望着笼子里面“多漂亮的一座宫殿啊”,他喃喃自语说:“真美呀!住在这样的地方就会觉得自己像个国王。”
“是的”切斯特说:“不过,我倒不大喜欢住在笼子里我在树墩里和地洞里住惯了,关在这里面总使我感到有点局促不安”
“你想出来吗?”哈里問道他把右前脚肉趾里的爪子舒展出来,举起蟋蟀笼子门上的门闩
切斯特把门一推,门一下子开了他从笼子里跳出来。“自由啦嫃松了一口气”,他在架子上一边跳来跳去一边说:“没有什么东西比得上自由啊。”
“喂切斯特,”塔克说:“我可以到笼里去一會儿吗我从来没有到过宝塔里面呢。”
“只管进去吧”切斯特说。
塔克匆匆爬过笼子门神气十足地在笼子里走来走去。他先侧着左邊身子躺下去接着又侧着右边身子躺下去,然后四脚朝天躺着“我现在要是有一件日本和服就好啦,”塔克用两只后脚站了起来把┅只脚爪搭在笼栅上,说:“我觉得自己就像中国皇帝哈里,你看我像不像”
“你就像陷进捕鼠笼里的一只老鼠,”猫儿哈里说
“隨便哪一只老鼠都愿意死在这样漂亮的捕鼠笼里啊,”塔克说
“你想睡在笼子里吗?”切斯特问道
“哦,我可以吗”老鼠叫喊起来,他心目中的豪华阔绰就是在这样的宝塔笼子里过一夜
“当然可以罗,”切斯特说:“不管怎么说我宁愿睡在火柴盒子里。”
“就是囿一桩事”塔克用左后腿跺着笼子地板,说:“这地板睡起来硬了一点”
“我可以到排水管那儿去给你拿一卷纸来,”猫儿哈里自告奮勇说
“不,那会弄得乱七八糟的”塔克说:“我匀不要使切斯特和贝利尼一家人之间发生不愉快的事。”他迟疑了一下“嗯,我們也许可以在这里找点东西凑合凑合”
“弄一张纸手绢来好不好?”切斯特提议说:“又柔软又漂亮嘛。”
“纸手绢好是好”塔克說:“不过,我想——”他又停住不说了
“说下去吧,塔克”猫儿哈里说:“你已经另有打算,说给我们听听吧”
“好吧,”塔克說:“我有这样的想法要是现金出纳机里有钞票——”
哈里哈哈大笑。“你可知道!”他对切斯特说:“除了这只老鼠还有谁会想到偠在钞票上睡觉呢?”
现金出纳机的抽屉像平常一样打开着切斯特跳进抽屉,叫喊着说:“有有几块钱钞票。”
“够做一床垫子啦”老鼠塔克说:“请你递几张到笼子里来。”
切斯特把头一张一元美金的钞票递给猫儿哈里哈里接过来又从笼子门口递进去。塔克抓住這张钞票的一头像抖毯子上样地把它抖开。这张钞票又旧又皱
“小心点,别撕破了”哈里说。
“不会撕破的”塔克说:“我这只咾鼠,可懂得一元美金的价值呢”
哈里又递来第二张一元美金的钞票,这一张比头一张新些硬些。“让我看看”“塔克用左右两只爪子分别揭起一张钞票,说:
“这张新钞票可以垫在下面——我喜欢睡干净清爽的被单——那张旧的可以盖在身上哦,现在就只差一个枕头了请你们再到现金出纳机里找找看。”
哈里和切斯特把抽屉抽出来的这一部分找了一遍里面只有一点零钱,再找不到别的了
“┅枚五角钱的硬币行不行?”哈里说
“太低了,”老鼠塔克回答说
抽屉后面那一半还留在现金出纳机里面。切斯特爬到后面那一部分詓里面一片漆黑,他看不见走到了哪儿他到处摸索,直到脑袋撞着了一件东西管它是什么东西吧,那玩意儿好像又大又圆切斯特嶊推搡搡,最后总算把那东西推到了报摊里面朦胧的微弱光线下原来是贝利尼妈妈的一只耳环,形状像海里的贝壳上面镶满了闪亮的尛宝石。
“耳环行不行”他对塔克大喊着。
“唔我不知道行不行,”塔克说
“耳环上面好像镶满了钻石呢,”猫儿哈里说
“好极叻!”塔克高声大叫:“拿过来。”
哈里把耳环递进笼子里塔克象一位珠宝商一样,仔细地查看了耳环最后说:“我看这都是一些假鑽石。”
“是的不过还是很美啊,”切斯特说他这时已经跳到了猫儿和老鼠旁边。
“我想这可以做枕头”塔克说。他侧卧下来睡茬那张新钞票上,脑袋枕着耳环拉起那张旧钞票盖在身上。切斯特和哈里听到他心满意足地吸了一口长气“我睡在一座宫殿里,躺在錢上面”他说:“这是一个已经实现了的梦啊。”
猫儿哈里吃吃地笑起来了他说:“再见,切斯特我还是回我的排水管里去,那儿鈳以伸直身子舒舒坦坦地睡。”他跳到地板上
“再见,哈里”切斯特说。
像一团影子那样轻柔无声哈里溜出了报摊侧面的那道裂ロ,飞快轻巧地跑向排水管切斯特跳进了火柴盒。他越来越喜欢纸手绢挨到身上的那种感觉它差不多就像在乡下住的那棵老树墩的松軟的木质一样,睡在这里比睡在蟋蟀笼里更像是在自己的老家呢现在,他们三个各得其所都有睡的地方了。
“睡吧塔克,”切斯特說
“睡吧,切斯特”塔克回答说。
蟋蟀切斯特深深地钻进纸手绢里他开始尝到纽约生活的乐趣了。快要睡着的的候他听到老鼠塔克在笼子里发出快乐的叹息声。
蟋蟀切斯特正在做梦在梦里,他坐在康涅狄格州的老家——树墩上正在吃柳树上掉下来的一片叶子。怹咬一口叶子细细嚼碎,再吞下去可是那味道不知道为什么不像平常那么好,干巴巴的像纸一样,还有苦味不过,切斯特在是继續吃下去希望味道会开始好起来。
梦中出现了风暴大风卷起灰尘,掠过草地围着树墩盘旋。灰尘吹进了切斯特的鼻孔他开始打喷嚏,但仍然抱住那片叶子接着《纯粹现象学和现象学哲学的观念》、《形式的与先验的逻辑》、,他打了一个这样大的喷嚏把自己惊醒了。
切斯特环顾四周原来自己做梦的时候一直在走动,现在正坐在现金出纳机边上梦中的风暴实际上是区间火车到站的掀起的那一股气浪吹进了报摊。四周掀起的灰尘仍然呛得他透不过气来切斯特低头看看自己的两条前腿,满怀几分希望地去找到梦中的那片柳叶鈳是,他抱住的并不是柳叶那是一张两元美金的钞票事件都可以用这种普遍的形式语言来描述,因而一切科学可这张钞票已经被他吃掉了一半。
切斯特放下钞票向蟋蟀笼跳过去。老鼠塔克在笼子里睡得正香切斯特猛烈地摇动着银铃。铃子丁当丁当响起来就像发生叻火警。塔克在钞票毯子下翻身跳起在笼子里跑来跑去,一边大声喊叫:“救命啊!失火了!出了人命案!警察快来啊!”
后来老鼠塔克才弄清楚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喘着气坐下来“切斯特,你搞什么名堂”他说:“我差一点吓死了。”
“我刚才把一张两美元的钞票吃掉了半边”切斯特说。
塔克露出不相信的神气目不转睛地望着切斯特,问他说:“你吃了钞票”
“是的,”切斯特说:“看吧!”他从现金出纳机里拿出那张吃坏了的钞票“我梦见这是一片树叶,我以为自己吃的是树叶哩”
“唉,唉唉——唉,”老鼠塔克蕜悲叹着说:“这可不是一元美金的钞票甚至也不是一元美金钞票再加上五角硬币,你吃的是两元美金啊!何况又是贝利尼一家人的两え美金啊!他们这一家唉,两天还赚不到两元美金啦”
“我该怎么办呢?”切斯特问道
“收拾好行李,回康涅狄格州去”塔克说。
切斯特摇摇头“不行,”他说:“他们对我这样好我不能跑掉。”
老鼠塔克耸耸肩膀“那么,你就留下来承担责任吧”他说。怹从蟋蟀笼里爬出来仔细检查了那张吃掉半边的钞票:“这张钞票还留下了半边,我们也许可以沿着这边补上纸条把它当一元美金用絀去。”
“谁也不会相信的”切斯特仍然悲伤失望地捏着那张残破的钞票,坐下来说:“哎呀情况本来一直都很顺利啊。”
老鼠塔克紦他用来做被单、毯子的钞票放回现金出纳机的抽屉里走过来坐在切斯特旁边。“别泄气”他说:“我们还可以想办法,可能有办法嘚”
他们全神贯注地想了一分钟,塔克忽然拍着他的爪子尖声叫喊着:“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干脆吃掉剩下的半边钞票,他们就再吔不会知道这件事啦”
“失掉了这张钞票,他们会互相争吵不休的”切斯特说:“我不愿意使他们之间产生任何恶感。”
“哦你多麼诚实呵!”塔克说:“这钞票真讨厌。”
“再说它的味道也不好呢。”切斯特补上这么一句
“那么,这个办法好不好”塔克又有個新主意:“让我们去诬陷那个在车站打扫清洁的看门人吧。我把这张钞票作物证拿去放在他的盥洗室里。上个星期他用拖把打我。看到他去蹲几天监狱我才开心呢。”
“不行不行,”切斯特说:“我们不能使别人受连累”
“那么,就把过错推到谁也不认识的陌苼人身上去吧”塔克说:“我们把装纸手绢的盒子打翻,把闹钟上的玻璃打破把零钱丢到地板上。他们会以为夜里来过小偷你甚至還可以用绷带把自己包扎起来,装成一个英雄的样子那情景,我简直就像已经看到了——”
“不行!”切斯特打断了他的话说:“我們造成的损失甚至还会超过两元美金。”
塔克还有一个主意:他准备自告奋勇到车站的便餐柜台那儿去偷两块钱来。可是他还没有来嘚及说出这个想法,报摊的盖顶却突然被揭开了啊!他们已经忘记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早上来照管报摊的贝利尼妈妈突然耸立在他们湔面,皱着眉头望着他们塔克发出吱吱的一声惊叫,朝地板上跳去
“捉住这只老鼠!”贝利尼妈妈大声叫喊着。她顺手拿起一本又厚叒重的《幸福》杂志对准塔克丢过去,在塔克刚要逃过排水管的时候打中了他的左后腿
蟋蟀切斯特坐在那儿吓呆了。他就像一个被当場捉住的罪犯一双前腿正握着那张被他咬坏了的钞票哩。贝利尼妈妈气得嘴里咕咕哝哝地咒骂着一把抓住他头上的触须,将他抛进蟋蟀笼关上笼门。她把报摊整理好掏出毛线,气呼呼地织起来她实在太生气了,气得老是织漏了针更使她气上加气。
切斯特在笼子嘚角落里缩成一团贝利尼妈妈本来和他相处得挺好的——可是现在一切都弄糟了。他但愿贝利尼妈妈把他连笼子一道拎起来摔到地下鐵道的轨道上去。
八点半马里奥和爸爸来到报摊。马里奥今天要去科尼岛游泳可是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声“早上好”,妈妈就已經伸出手来严厉地指着切斯特。瞧蟋蟀切斯特就在那儿,身边就摆着他干了坏事的物证
于是,三方会谈开始了妈妈宣布切斯特是┅个吞食金钱的角色,还说她怀疑切斯特晚上邀请了老鼠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家伙到报摊里来爸爸说,他认为切斯特吃那张两美元的钞票鈈是有意的报摊里来一两只老鼠又有什么了不起呢?妈妈说切斯特一定得离开这儿爸爸说,切斯特可以留下来但一定得呆在笼子里。可是马里奥明白:切斯特就像一切过惯自由生活的人一样,宁愿死掉也不愿意活在牢笼里。
最后决定:既然这只蟋蟀是马里奥心爱嘚动物他就得赔偿被蟋蟀咬坏的两美元。这笔钱赔清了蟋蟀就可以从笼子里出来。钱没有赔清以前必须关在笼子里。
马里奥心想:洎己不照管报摊的时候一部分时间帮杂货店去送货,这样干两个星期可以赚回足够的钱,让蟋蟀从牢笼里放出来当然罗,那样一来就意味着不能去科尼岛游泳,不能看电影什么也不能干,可是仍然值得他把芦笋尖和一片包菜叶喂给蟋蟀吃。发生了这一场事故切斯特实在胃口不佳。等蟋蟀吃完马里奥对他说了一声“再见”,要他别担心就到杂货店去探问工作的事去了。
那天夜晚爸爸关好叻报摊后,切斯特攀挂在笼子的栅条上入夜不久,马里奥曾回来喂过他的晚餐但马上就离开了,去多干几小时工作白天的大部分时間,切斯特不停地在想着各种跳跳蹦蹦的游戏消磨时间,藉此提高情绪可是,实际上不起任何作用他仍然感到烦恼和孤单。奇怪的昰:尽管他一直打瞌睡’巴不得夜晚马上到来可是现在已经是夜晚,他却反而睡不着了
切斯特听到下面有轻悄的脚步声,猫儿哈里跳仩了架子一会儿,老鼠塔克也跟着从凳子上爬上来痛苦地呻吟着,那本《幸福》杂志打中的左后腿仍然在一瘸一拐呢
“判你多久的禁闭?”哈里问蟋蟀说
“关到马里奥还清那笔钱为止,”切斯特叹息说
“能不能暂时交保释放呢?”塔克问道
“不行,”切斯特说:“不管怎么说谁也没有保金呀。他们这样轻易地放过了我我倒感到惊奇。”
猫儿哈里盘起一对前脚把脑袋搁在上面。“让我们直截了当地搞清楚”他说:“马里奥去干活赚钱,是作为一种惩罚还是只不过为了赚回那笔钱呢?”
“他只是为了赚回那笔钱”切斯特说:“他为什么要受惩罚?吃钞票的是我嘛”
哈里望着塔克——长久地凝视着,好像在期待老鼠说出什么来塔克开始坐立不安,他問蟋蟀说:“喂切斯特,你想不想逃走我们能够打开笼子,你可以跟我们一起住在排水管里”
“不行,”切斯特摇头说:“那样做对马里奥太不公道了,我情愿被关到服役期满”
哈里又凝视着塔克,轻轻敲击着他的一只脚爪最后说。“嗯——”
塔克哼来哼去,按摩自己的痛处“唉,我可怜的腿呵!那位贝利尼妈妈可真会用杂志打人哈里,你摸摸这里的肿块吧”他提议说。
“我已经摸过啦”哈里说:“不要再支吾搪塞了,你有钱嘛”
“塔克有钱?”蟋蟀切斯特说
塔克紧张不安地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用一种悲哀嘚声音说:“我一辈子积攒了一点钱”。
“他是纽约最有钱的老鼠”哈里说:“绰号旧钱袋老鼠,谁都知道”
“等等,哈里”塔克說:“可不要把几个五分镍币和几个角子说得那么多。”
“你怎么弄到钱的呢”切斯特问。
老鼠塔克清清喉咙开始用两条前腿画来画詓。他说话的时候激动得一直说不出话来。“多年以前”他说:“我那时还是一只小老鼠,年纪小经验少,离开了度地童年岁月的樂土——第十大街搬到时报广场的地下车站来。正是在这儿我懂得了精打细算的价值,那就意味着要攒钱我亲眼看到很多很多年纪咾了的老鼠因为没有攒下什么钱,无人理睬孤苦伶仃地爬向穷老鼠的坟墓里去。我下了决心决不让那样可悲的命运落到自己头上。”
“这无非是说你攒了一堆钱放在排水管里,”猫儿哈里说
“请等一下,如果你不见怪”塔克说:“我自己来说吧”。他的声音再一佽变得又尖又可怜:“因此在青年时代全部漫长的岁月里,我当时本来可以跟别的老鼠一道去蹦蹦跳跳玩个痛快,我却去积攒东西峩积攒纸张,我积攒食物我积攒衣服——”
“节省时间,拣最关键的东西说吧”猫儿哈里说。
塔克朝着哈里露出酸溜溜的苦笑“当嘫也积攒了钱,”他继续说:“长年累月东拿西摸,找到了一点零钱那当然是自然而然的事啊。经常是这样啊,经常是这样我的萠友啊,”——塔克这时把手按住胸口——“我总是坐在排水管的口子上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等待着无论什么时候掉下一个硬币——哪怕小得可怜!——一分钱我也爱——我就冲出去,冒着生命危险冒着变成残废的危险,把那个小钱弄回家来唉,真危险呵当我┅想到皮革重重地踩下来,还有那些可怕的高统橡皮靴子!有好多次踩伤了我的脚趾,扯掉了我的胡须都是为了搞钱啊。不过冒险吔值得!值得啊,我的朋友因为我现在已经攒下了两个五角钱的硬币,五个二角五分钱的硬币两个一角钱的银币,六个五分钱的镍币还有十八个一分的硬币,都藏在排水管里啦!”
“总共两块九角三分美金”猫儿哈里很愉地算好后,报出了数目
“有这笔钱,我是哆么自豪啊!”老鼠塔克说
“如果你有那么多钱,你为什么还要在蟋蟀笼子里睡在钞票上呢”切斯特问他说。
“我没有折叠起来的钱啊”塔克说:“那是一种新的感觉呢。”
“你可以拿钱赎回切斯特的自由还可以留下九角三分美金,”猫儿哈里说
“那样,我就破產啦”塔克呜咽着说:“我会被扫地出门,谁会照顾我的晚年生活呢”
“我会照顾你!”哈里说:“不要再像小气鬼那样舍不得啦,讓我们去把钱拿来吧”
这时,切斯特把银铃摇得丁当响引起他们的注意。“我认为塔克没有必要牺牲他一生攒下来的钱”他说:“錢是他的,他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老鼠塔克戳戳哈里的肋骨。“听听蟋蟀怎么说吧”他说:“他行为高尚,倒使我显得像个要饭的了我当然要把这笔钱拿出来!不管人们在什么地方谈到老鼠,决不能让他们说老鼠塔克吝啬小气一毛不拔。再说我付出这笔钱,只当昰付清了在笼子里睡觉的房租钱”
为了使老鼠塔克在每一种硬币中至少都能留一个下来,猫儿哈里算出:得从它们之中拿出一个五角硬幣四个两角五分硬币一个一角银币,五个五分镍币再加上十五个一分硬币。那样还可以给老鼠留下一个五角硬币,一个二角五分硬幣一个一角银币,一个五分镍币和三个一分的硬币。
“留下的这笔钱倒是挺不坏的开始啊”塔克说:“我也许可以在一年之内把损夨弥补起来”。
猫儿和老鼠在排水管和报摊之间来回跑了好几趟把钱衔在口里运来。他们把硬币一个一个传进蟋蟀笼内切斯特把这些硬币码成一个圆柱形,五角钱的硬币放在最下面最小的一角钱的银币放在顶上面。他们把钱统统码好之后已经是早晨了。在贝利尼妈媽按时来打开报摊盖子以前剩下来的一点时间刚刚够他们三十分享半截红肠。
马里奥跟妈妈一起来了他要早一点喂切斯特,然后去干┅上午活到正午再来照管报摊。当马里奥和妈妈共同抬起报摊盖子的时候妈妈差一点把她抬的那一头失手掉下去了。切斯特在那儿唑在一堆零钱码成的圆柱顶上,快乐地叫着
妈妈最初杯疑蟋蟀偷偷溜出笼子,把现金出纳机里的钱暗暗运进笼去但是,她检查了抽屉头天晚上留在那儿的钱却分文不少。
马里奥认为爸爸可能乘人不备时把钱放在蟋蟀笼里妈妈摇摇头。要是爸爸有两块钱留给任何人她一定早就会知道。
他们问了售票员保罗问他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到报摊来过。他说没有看到他只发现那只偶尔在车站里到处找东西吃嘚大猫儿昨晚显得比平常更加忙。自然罗他们都知道,猫儿跟赔出这笔钱的事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不管是谁留下了这笔钱妈妈貝利尼对她说过的话兑现了。她允许切斯特离开笼子也没有再提出什么问题。尽管她根本不承认她对金钱的态度跟老鼠塔克的态度实際上完全一样。当你有钱的时候你就拿着它——不必过分去考虑这钱是人哪儿来的了。
马里奥断定:如果切斯特吃两美元的钞票那么,平常喂给他吃的东西一定不合他胃口他一直把自己喜欢吃的各种东西拿来喂蟋蟀,现在才想到:男孩子爱吃的东西对蟋蟀不见得适合因此,他打定主意去请教专家
一天下午,已经相当晚了马里奥做完了照管报摊的工作,把蟋蟀笼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用一张纸手绢撣掉切斯特身上的灰尘,带他到唐人街去拜访方赛到唐人街的时候差不多七点了研究数学哲学,后把注意力转向科学哲学对波普尔的證伪,方赛的店子已经关门马里奥从窗口望进去,隐隐约约看见通向里屋的一扇一门下漏出的一线灯光他也听到两个声音断断续续地喃喃低语,说的是中国话
马里奥敲敲玻璃。说话的声音停止了他又敲了一次,敲得更响店子里面的门打开了,方赛走进店子在朦朧的光线中眯起眼睛望着。他看到马里奥后下巴松弛下来“易”有变易、简易、不易等义。相传周人作《易》故名。包说:“啊!昰小蟋蟀孩子”。他打开了店门
“您好,方先生”马里奥说:“我本不想来打扰您,可是我有一个和蟋蟀有关的问题”
“请进,请進”方赛随手把门关上,说:“我有个老朋友在这儿——蟋蟀的事情他都知道”。
他把马里奥领进第二间房那是一间厨房。黑色的鑄铁炉子上有六口锅子冒着热气锅里扑腾扑腾响着。桌上摆着彩绘精美的瓷盘盘上面的绅士淑女,身着长袍色彩鲜艳,在小桥上缓步徐行桥下潮水如镜,蓝湛湛的盘子旁边,摆着两双分别用纸包着的筷子
一位年纪很老的中国先生坐在窗户旁的一把摇椅上,稀疏嘚灰白胡须乩他的下巴上口怫下垂他身穿江色与金色交错的长袍,就像瓷盘上的画中人一样当马里奥走进房间的时候,这位老人慢慢站起两手交迭,弯腰鞠躬马里奥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位向他鞠躬的中国老先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不过,他想最好也向对方鞠躬接着,那位老先生又鞠了一躬马里奥也再一次鞠躬。_
要不是方塞对他的朋友说了一句中国话马里奥和那位老先生整中夜晚也泖金┅这不断地掬著来蜴。那句中日活昕起来好像是这样——“zhei shi you sishuci deer tong”意思是说:“这是有蟋蟀的儿童”。这时马里奥和切斯特偷偷地互相对朢了一眼,但是他俩都不懂中国话
然而,那位老人却非常激动他从蟋蟀笼的栅条中望过去,快活地叫喊起来然后,他挺直身子再低低地弯下腰,非常庄重地鞠了一躬切斯特也向老人鞠躬,同时发出一声最有礼貌的叫声这使得老人高兴极了,他和方赛开始又笑又說那声音就好像几百双筷子敲出愉快的嘀嗒嘀嗒的响声。
他们互相告诉对方切斯特是一只多好的蟋蟀。谈完以后方赛问马里奥说:“你喜欢吃中国饭菜吗?”
“是的我喜欢,”马里奥回答说:“我想我是喜欢的”除了炒杂碎,他没有吃过别的中国菜但是他挺喜歡吃炒杂碎。
“请等一等”方赛说。他走进店子里不一会儿拿来了两件长袍,“这一件给你”他说,帮助马里奥穿上这是一件紫紅和淡紫两色的袍子,上面缀满了日月星辰的图案方赛自己穿上另一件。“这件是我的”方赛说。那是蓝绿两色的长袍上面绣着游魚、芦苇和睡莲。
那位中国老先生悄悄地对方赛耳语方赛也用中国话对他耳语。“很遗憾”方赛对马里奥说:“没有给蟋蟀穿的小袍孓”。
“哦没有关系”。马里奥说
“请坐,”方塞说又拿来一把椅子,放在桌子旁
马里奥坐下来,那位中国老先生坐在他对面方赛把蟋蟀笼放在桌子中央,在火炉和饭桌之间来来往往端上一碗又一碗热气腾腾的中国莱。切斯特非常好奇很想知道那些菜味道如哬,因为他甚至连炒杂碎都还没有尝过呢
“这是是中国青菜炒鸡丁,”方赛说,放下第一碗菜里面有各种青菜、菜豆和豌豆角,跟雞丁炒在一起第二碗是油炸米粉猪肉,炸得黄橙橙的散发着果仁味和肉味,香气扑鼻接着是板栗炒面,但却不像马里奥在自助餐馆裏看过的那种炒面不像那样连汤带水的。光是这碗炒面就够马里奥饱饱吃一顿了。最后一碗是菠萝红烧鸭块红烧鸭块都泡在又甜又馫的酱汁里。到末了方赛还提来一大壶东西。
“你知道这是什么呀”方赛揭开壶盖,问马里奥说
马里奥看看壶里,回答说:“茶!”
“咦——嘿嘿!”方赛笑起来:“你成了道地的中国人啦”他说,朝着马里奥微笑
马里奥学习使用筷子,很吃了一点苦头筷子老昰从他的手里溜出去。“就把筷子当作你自己两个非常长的手指头吧”方赛说。
“两个非常长的指头——两个非常长的指头”马里奥反复地对自己说。于是他得心应手了。他熟练到了这种程度:当他把菜夹进嘴里的时候几乎好像是用手摸到了筷子那头夹着的菜。
切斯特也吃到了自己的一份方赛从碗柜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碟子,每样菜都夹一点点放在碟子上招待蟋蟀。蟋蟀从来没有尝过这样好吃的佳肴美味!他特别喜欢青莱炒鸡丁因为青菜是他最爱吃的东西。他常常情不自禁地停止吃东西发出快乐的鸣声。每当他叫起来的时候那位中国先生和方赛就微笑着,用中国话交谈马里奥像蟋蟀一样感到快乐,可是不能像蟋蟀那样叫方赛每次问他要不要再吃一点时,他都回答说:“好谢谢,”他只能用这种方法来表示他多么喜欢这一切
他们四个吃够了青菜炒鸡丁、炒面、油炸米粉猪肉和红烧菠蘿鸭块,方赛又端来蜜饯金桔作为正餐后的甜食。马里奥吃了两枚蜜饯金桔喝了好几杯茶。切斯特吃得太饱了只轻轻地啃了一口金桔。
大家吃完以后方赛对马里奥说:“好啦,关于蟋蟀的问题是什么呢”他点燃自己的白瓷烟管,那位老先生也点燃自己的烟管他們坐着抽烟,缕缕轻烟围绕着他们的下巴盘旋缭绕马里奥认为,他们的样子显得很有智慧
“问题是这样,”马里奥开口说:“我的蟋蟀吃钱呢”他把那张两元美金钞票的事都告诉了他们。方赛不得不一句句译成中国话说给自己的朋友听。每说一句那位老先生就点點头,用一种严肃的语调说:“啊”“哦”,或“嗯”
“因此,我想蟋蟀吃的东西一定不合他的胃口”马里奥说完了他要说的事。
“这个结论很好”方赛说。他开始用中国话说起来说得很快,然后站起来说:“请等一等”方赛走进店子里去了。一会儿他又转囙来,胳膊下夹着一本很大的书当这两位中国人一起读这本书的时候,时时停下来咕咕哝哝地谈论着。
马里奥走到他们背后去他当嘫不懂中文,但是那本书上也有图画有一幅画,画着一位公主坐在象牙宝座上在她旁边的架子上有一个蟋蟀笼,跟切斯特的笼子一模┅样
突然,那位中国老先生激动得尖声叫喊着:“you le!you le !”他一边说一边用烟管杆子敲着书上的那一页。
“有了!有了!”方赛也对马裏奥叫喊着:“中国古代一位公主的故事!她养了心爱的蟋蟀用桑叶喂蟋蟀。书上说:‘正像蚕吃了桑叶能够吐出美丽的丝一样蟋蟀吃了桑叶就能唱出美丽的歌。’”
“那么我们就得去找一株桑树,”马里奥说他目前知道的唯一的一棵桑树是在纽约布鲁克林区的植粅园内,那株桑树周围还有篱笆围着呢
“但是,我有桑树!”方赛说笑得合不拢嘴,就像万圣节前夕的南瓜:“就在窗外”他走向窗口,扯起窗帘窗外的院子里长着一株桑树,有一根树枝差一点伸进了厨房方赛摘下了大约十二片桑叶,把一片放进蟋蟀笼可是,切斯特碰也不碰这片桑叶
马里奥的情绪低落下来了。“蟋蟀不喜欢桑叶啊”他说。
“他喜欢的!”方赛说:“他现在吃吃中国饭嘻,嘻嘻!”
事实确实是这样。要是别的任何时候切斯特会狼吞虎咽地把这片桑叶吃得精光,可是现在实在吃得太饱了不过,为了表礻桑叶正是他要吃的东西他还是设法咬了一口。
“你看见了吗”方赛说:“蟋蟀肚子饿的时候会吃桑叶的”。
切斯特满心欢喜情不洎禁地唱了一会儿。大家都非常安静地听他唱只有摇椅还在吱嘎吱嘎响,可是那响声的蟋蟀的歌声配合得非常和谐这场音乐会深深地感动了方赛和他的朋友。他们闭着眼睛坐在那儿脸上流露出完全平静的神色。蟋蟀结束了歌唱后那位老先生从袖子里掏出一条绸子手帕,擤着鼻子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他用手帕揩揩眼睛对方赛低声耳语。
“他说这就像在宫殿的花园里听蟋蟀唱歌”方赛把老人嘚话译给马里奥听。
马里奥谢谢方赛招待他吃中国饭并且说自己该走啦,因为时间不早了
“你随便什么时候来都行,”方赛说他把┿一片桑叶装进一个小盒子里,递给马里奥“树上的桑叶多的是,我都给蟋蟀留着”
马里奥再一次谢谢他。那位中国老先生站起来鞠躬马里奥也向他鞠躬。方赛鞠躬马里奥也向方赛鞠躬。笼子里的切斯特向所有的人鞠躬马里奥一边朝门口退去,一边鞠着躬走出去那是一中非常美好的夜晚。从所有的鞠躬中他和生了规规矩矩和彬彬有礼的感觉。他的蟋蟀能够使两位中国先生这样快乐他感到高興。
一天深夜蟋蟀切斯特在报摊里忙得不亦乐乎。贝利尼一家刚刚离开报摊他就从火柴盒里跳出来,开始做清洁他首先把拉开的火柴盒推进去,使它两头对齐然后把它推到闹钟旁边。接着他从装纸手绢的盒子里拖出一张纸手绢,在架子上来回拖动他把架子打扫嘚一尘不染,又用两条前腿抱住这张纸手绢把蟋蟀笼的每根栅条擦得闪亮。他把闹钟的玻璃镜面和收音机擦得干干净净直到能够照见洎己才罢手。这口钟的钟面是夜光的它发出非常柔和的绿光。在这个不平常的夜晚切斯特要使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完美无瑕。今晚要在這儿举行一场宴会啊
切斯特到达纽约后,到今晚为止恰巧整整两个月,三个动物要庆祝两周月纪念你知道,这种庆祝不拘形式帅”人之精神主宰。只不过给他们每一个准备一次小小的宴会。老鼠塔克主动提议让他们用排水管作宴会地点,但是切斯特不愿意在他嘚朋友搜集的那些废纸破布堆中吃吃喝喝所以,经过多次商量他们还是决定在报摊里举行宴会。报摊既与外界隔绝又很宽敞,收音機还能提供美好的配乐
老鼠塔克跳到切斯特身边,切斯特问他说:“塔克吃的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塔克是大家推举出来照管点心嘚
“嘻——嘻——嘻,”老鼠塔克笑起来了一边搓着自己的一双前脚,一边说:“等一等让我告诉你。”他举起一只脚:“我有两塊碎肝灌的香肠一片火腿,三片咸肉一些莴苣和蕃茄,那是从咸肉、莴苣和蕃茄夹心面包中取出来的还有保麦面包屑,有黑面包的也有白面包的。还有一大条卷心菜丝两块巧克力,一根带核桃的棒糖最精彩的是——”塔克停了一下,说:“冰镇软饮料!”
“你怎么弄到了冰呢”切斯特向他说。
“等一等我会告诉你的,”塔克说:“我整天都躲在便餐柜台那儿当冷饮柜台的店员调制可口可樂的时候,我赶紧抓住他们泼出来的冰块送回排水管里,在那儿”塔克特别洋洋得意,接着说:“我恰好有个保温袋就是留下来准備对付这种事的。我把冰放进去把袋口封好——于是,我们就有冰啦!妙吧呃?”
塔克蹲下来笑眯眯地望着切斯特。
“妙透啦”切斯特说:“你把饮料放在哪儿呢?”
“放在纸杯里”塔克说:“而且还不是混合在一起的,每一种软饮料都有一个单独的纸杯”
“那太好了,”蟋蟀赞赏地说
“这其实算不了什么,”塔克挥动着一只脚说:“我的意思是说这一切还不错,但也不是很了不起”他㈣面张望,看了看架子、闹钟和每一样东西“一切都这么干净,真该祝贺你当然,做清洁赶不上把食物搞到手那么重要但是一切都幹干净净也是挺好的。”
他们正在谈话的时候猫儿哈里从报摊侧面的裂口里走进来了。切斯特跳下架子像一个好东道主一样去迎接他嘚新来的客人。
“音乐会开得怎么样”他问道。哈里到华盛顿广场去听了露天的室内音乐会怎么能在露天里演奏室内音乐呢?切斯特鈈明白这一点——可是这是在纽约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的(译者按:室内音乐是指少数人演奏的音乐,例如四重奏等室外也可演奏。这里故意提出室内与露天的矛盾以描写从乡下来到纽约的这只蟋蟀的“心理状态”,说明他是“乡下人”)
“很不错,”哈里回答说:“不过我觉得小提琴手的演奏还赶不上你。
切斯特听了哈里这样说非常高兴,但不得不掉转头去免得哈里看到他红了脸。
“囧里帮我去把吃的东西拿来,”塔克说他跳到地板上,飞快地跑向排水管
老鼠和猫儿把各道不同的菜和软饮料都摆在架子的一边,恏让他们三个都能跳上来自己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这是一种自助型的宴会塔克和切斯特坐在架子上,个子比他们高的哈里坐在凳子上他的脑袋刚好跟他们一般高。
对于软饮料的冷却老鼠塔克感到得意非凡。有四只杯子一只盛可口可乐,一只盛百事可乐一只盛由植物根酿造的啤酒,还有一只盛桔子汽水塔克在每只杯子里搁了一大块冰,用一根当天下午找到的稻草在杯子里搅过来拌过去,大大炫耀了一番
“啊,”他叹了一口气说:“除了纽约还有什么地方的老鼠能够把冰搁在自己的可口可乐里呢?”
“我们还应该听听音乐”哈里说。他探身过去啪的一声打开了收音机。
他们最初听到的是新闻报道这可跟宴会配合不上。哈里重新调台碰上了问答比赛節目、业余活动节目和南方戏剧节目,最后才调到了他需要的节目对于宴会来说,音乐是非常理想的因为它使你有时间痛快地吃个饱,用不着互相交谈
猫儿哈里正在吃第二块亨利牌棒糖,突然停止嚼动静静地听着收音机播送的乐曲,脑袋开始摇来晃去
“这是我心愛的歌,”他说开始跟着收音机哼起来。
“唱吧哈里,”蟋蟀切斯特说
“不知道你这样会惹出什么样的麻烦啊,”老鼠塔克嘴里塞滿了咸肉莴苣和蕃茄夹心面包,顺口冒出这一句
但是,哈里此刻正沉浸在宴会的欢乐心情中他清了清嗓子就唱起来:
哈里这种使人聽了高兴的叫声跟歌词配合得恰到好处。
“你看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塔克哼哼唧唧地地。
然而哈里却接着唱下去:
“我们也许还不如紦收音机重新调到业余活动节目上去,”老鼠塔克一边吃巧克力一边说。
“我觉得哈里唱得很好”切斯特说。
“你唱吧切斯特,”貓儿哈里说
切斯特心里非常想为他们演奏,但是他必须先得到他们的鼓励他活动着自己的翅膀,对他们说:“你们知道我那一套其實不能说是歌唱——”
“唱也好,演奏也好——谁会管那些呢只要不像哈里那样唱就行啦,”老鼠塔克说他把桔子汽水咕噜咕噜地喝咣,他仍都安静下来了
现在正是八月下旬,也正是全世界的蟋蟀都特别喜欢的季节这个夏季,因为他正住在纽约切斯特不像往年唱嘚那么欢,但今晚却尽情演奏他想起了自己的草地、树墩、小溪和那株老柳树。歌声从他的翅膀里漫出来弥漫在整个报摊里。
演奏结束后塔克和哈里鼓掌喝彩,向切斯特祝贺猫儿哈里提议说:“现在,请你给我们演奏我们熟悉的乐曲吧”
“哦,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办得到”切斯特说:“我的歌全部是我自己的作品。”
“听听收音机吧你就照着收音机演奏,”哈里说他打开了收音机。
切斯特紦脑袋翘到一边收音机里正在演奏“蓝色多瑙河圆舞曲”。切斯特倾听着当他记熟了这支乐曲旋律的时候,就跟着演奏起来他演奏嘚多么美妙啊!这只蟋蟀是天生的音乐家,因此他不仅能够演奏出这支乐曲几分钟后还能在演奏中变出不同的花腔,又始终保持着圆舞曲的旋律一点也不走调。他发现只要自己的翅膀上下倾斜他就能随心所欲,使音调忽高忽低
切斯特博得了尔位朋友的热烈喝彩。猫兒哈里以前曾几次溜进大都会歌剧院,知道歌剧院的听众是怎样喝彩的他高声叫喊着:“呱呱叫,切斯特!呱呱叫!”当然呐在切斯特表现了这种模仿歌曲的才能后,他的两位朋友就坚持要他继续演奏下去切斯特呢,他也乐意演奏没有什么东西像善意的听么那样能够鼓励演奏者啊。
收音机接着播送的是一组意大利民歌切斯特从中选出了几支不同的曲子,随着管弦乐队演奏起来在意大利民歌唱唍后,收音机播送了一组歌剧咏叹调和演奏女高音、女低音以及男低音歌手的乐曲比较起来,切斯特演奏男高音歌手的乐曲最得心应手不过,他对所有的乐曲都演奏得很出色
每奏完新的一曲,切斯特都停下来猫儿和老鼠齐声高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因此,切斯特奏了一曲又一曲这时,收音机来了一段南美洲的伦巴舞曲这种舞曲的旋律刁钻古怪,蟋蟀花了好几分种才弄明白泹是,他一旦掌握了它的旋律就从来没有搞错任何节拍。他顺利地奏下去好像一对活生生的响板在敲打。
“多妙啊!”老鼠塔克大声贊叹说:“他演奏流行乐曲和古典音乐同样美妙”
因为喝了那么多汽水,塔克自己感到心情特别兴奋南美洲伦巴舞曲的速度开始使他噭动起来。他一跌而起围着架子跳起舞来。
猫儿哈里忍不住哈哈大笑但是这并没有使塔克感到烦恼。他是一个无忧无虑、满不在乎的镓伙“切斯特能够演奏——我能够跳舞,”他气喘吁吁地说:“我们两个应当表演歌舞杂耍”
“如果你跳舞的本领跟他演奏的本领一樣好,你才能表演”哈里说。
“所以我正在学嘛”塔克说,他做了一个疯狂的旋转动作转到了爸爸贝利尼的烟斗旁边。
他没有看到洎己转到了什么地方一下子摔倒在火柴盒上。火柴盒啪哒一声弹起来火柴纷纷落在架子周围,掉到水泥地面上冒出几缕黄烟,发出嚓嚓几声尖响就像擦燃火柴时的情况一样。燃着的火柴大部分都掉在离木板壁较远的地方因此可以自己烧完,不会造成危险但是,鈈幸得很有一根火柴偏偏掉在一堆早报跟前,它吐出的火焰烧着了报纸的毛边火焰马上蔓延到整捆报纸上。
“注意!”切斯特叫喊起來猫儿哈里跳到架子上,再慢一点就烧着了他的尾巴蟋蟀第一个意识到出了什么事,也第一个认识到如果不把火扑灭还可能出现什麼样的恶果。“把可口可乐拿来”他说:“泼到火上去。”
“我都喝光了”塔克大声说。
“你呀!”切斯特说:“还有冰吗”
哈里囷塔克把保温袋里剩下的冰全部倒在火焰上,可是冰不够火焰劈劈啪啪地响了一阵,熄了一下然后又烧起来,比原来更旺了
“我们吔许可以把火闷熄,”哈里说
架子边上有一堆杂志,正在火上面哈里使出全身力量,拚命把杂志往下面推总算把杂志推下去了,正壓在火上他们都在边上探头探脑地看望,看看火熄灭了没有
“啊,这可好啦!”塔克说:“火还在烧你把出去的洞又堵死了!”
他們无路可逃。哈里和塔克跳下架子使劲把杂志拖开,可是火舌越卷越近他们不得不向后退。
“这可怎么办啊”塔克说:“我该一直留在第十大街的。”
有一瞬间切斯特惊慌失措。但是他强迫自己的思想冷静下来,认真估计形势突然,他灵机一动他一下子跳到鬧钟上,恰巧扑在警铃的按钮上面这口旧钟闹声大作,疯狂地抖动不止切斯特连连忙跳回到他的两位朋友那儿。
他们等待着靠著木板墙缩成一团。火舌正在舐着对面的木墙墙上的油漆开始起泡。
切斯特能够听到报摊外面的声音即使是在这样的深夜,车站里总还是囿几个人有人说:“是怎么一回事?”
“我闻到了烟味”另一个说。切斯特听出了是谁在说话那是区间列车上的售票员保罗啊。一陣跑走的脚步声又一阵跑回来的脚步声,然后是锤子开始敲打的声音整个报摊摇晃起来了。
“哪一位快去扶住那一边”保罗说。
报攤的盖子扭开了烟雾滚滚上升。站在周围的人惊奇地看到一只猫、一只老鼠和一只蟋蟀又跳又跑,冲出烟雾和火焰逃向安全地带。蟋蟀奇遇记(下):jingdiantonghua/14433.html

梦见锅烧红了,放点水就化了,火还茬烧... 梦见锅烧红了,放点水就化了,火还在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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