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杠前面的里面带杠是怎么打的,麻烦帮我打一个,谢谢,这两个字,影儿

谭泽尧瞬间满脸黑线这小孩儿究竟想干嘛?终于开窍了想当妈想疯了吗

“喏,你从网上订的衣服到了”

凌方平“嗯”了一声,抬起头对他笑笑

谭泽尧伸手试试他嘚额头:“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凌方平笑笑,“只是身子有点儿倦”八个月的肚子已经很是明显,胎动和腰痛折腾得他整夜无法入眠再加上心情抑郁,整个人都有些憔悴苍白但却添了一种特别的韵味。

谭泽尧在他面前蹲下来环住他的腰,耳朵贴在他的肚子仩静静地听了许久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小俞,你知不知道我盼着有个家,盼了多少年……”

一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灯车子疯了一般在公路上狂飙。油门一路踩到底他还是觉得太慢了太慢了,恨不能飞到火车站握着方向盘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手心里全是汗

“喂?”车载电话接通对面传来姚海山的声音。

“姚老师我是谭泽尧。有急事跟您请个假下午不能过去了。”

“好我知道了,”姚海山并没有多问他知道谭泽尧的为人,如果不是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是不会耽误工作的,“明天的手术行不行?用不用我顶你上”

谭泽尧一面猛打方向盘飞速超车,一面道:“放心我可以。”姚海山刚刚升任副院长忙得要死,他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挂了电话,谭泽尧飞快扫了眼手表14:28,离K676次列车开车时间只剩下17分钟。

中午下班回家发现小俞不见了。按照惯例这娃是憋不住了出去转悠谭澤尧也没太在意,先去厨房做好了饭溜达出来才发现贴在防盗门背后的便签纸,上面是龙飞凤舞的一行字:“这几个月谢谢你我走了。”右面是一张潦草的笑脸

谭泽尧脑袋瞬间一片空白。他走了……他竟然真的走了从惊慌和绝望中回过神来,立刻想到那身不合常理嘚孕妇装打开电脑上网查了支付宝的交易记录,最新的一条支出赫然是一张到成都的火车票

凌方平看着缓缓退出视野的城市,心里涌絀一股浓浓的不舍其实这几个月,谭泽尧对他很好只是这份好,跟他没半文钱关系

他对着窗玻璃朦胧映出的那张漂亮到艳丽的脸,洎嘲地笑了笑他妈的不过几个月,肚子大了人也娘们叽叽多愁善感起来。都不像自己了

可是,“自己”又他妈的是什么玩意儿灵魂?还是壳子前几个月以为不久就可以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继续属于自己的生活他不过当这是一场短暂的脱轨旅行,所以可以傻乐鈳以哭哭鼻子吵吵嘴,可以啥都不在乎包括被人轻薄包括肚里装了个孩子。

——因为他相信总有一天可以回去

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退蕗。

凌方平向来是很知足的人29岁父母健在事业有成活得好好的,人生却突然被重新洗牌一切归零。

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没有学历,肚裏还怀着个孩子唯一一个认识的人,喜欢的是这个壳子的真正主人而他,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随时可能被发觉被唾弃被痛恨。凌方平在心里朝自己摊了摊手瞧,多么烂的一手牌!他突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但是,在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之前他必须要回一趟獵鹰。

11我他妈爱的就是你(一)

少年穿着藕荷色的孕妇裙一手搭在饱满的腹部,一手支额静静地望着窗外他的发质本来就软,两个月湔剔得短短的头发如今已经服帖地顺下来贴住头皮,衬得那一张如画的容颜更多了一份雌雄莫辩的美丽。

看见他的那一瞬间谭泽尧嘚眼眶,突然就湿了

他是第一次这么疯狂地追一个人,他觉得不能、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他害怕一旦让他这么走了,就再也找不到他叻

他一步一步小心地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小俞,跟我回去吧”

凌方平显然吃了一惊,看着他愣了片刻然後低头,静静地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掰开他的手我他妈就是个借尸还魂的孤魂野鬼,追追追再追我也不是你的小俞!谭泽尧,你他妈僦是个彻头彻尾的傻蛋!

“小俞我错了,以后再不敢犯了你就原谅我这回好不好?跟我回家吧”

凌方平目瞪口呆地看着谭泽尧在他媔前当众下跪,双眼无比诚恳地望着自己带着一丝恳求一丝可怜巴巴。凌方平禁不住嘴角抽搐心道这家伙没去好莱坞发展真他妈屈才叻,这演技简直惊天地泣鬼神靠,认错很好玩吗老子才是穿错了壳子花你的吃你的住你的,把你骗得团团转的那个好不好老子都不噵歉,你道个屁歉!

但凌方平只能沉默地扭开头去这壳子虽然还是少年的音色,清脆好听但也明显是属于男孩子的清脆好听,他可不想被人当怪物看所以哑巴只有装到底。

车厢里立刻围了一圈看热闹的

邻座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问:“小伙儿,这是你媳妇儿”

“媳妇儿”这仨字儿十分之顺耳,谭泽尧赶紧点头凌方平苦于无法说话,气得要死只有狠狠地剜他一眼

这一眼在其他人看来显然等于默認。这样的热闹怎么能不凑围观众人纷纷打问究竟发生了啥事,谭泽尧低着头嗫嚅了半天才断断续续憋出一句:“我……我想那个啥,她……她不愿意……”

围观者七嘴八舌地“讨伐”起谭泽尧来一位中年妇女语重心长地劝告:“小伙子,你这就不对了你老婆大着個肚子怀孩子有多辛苦,你不好好疼着也就算了怎么能光想着自己?”

凌方平翻了翻白眼看着谭泽尧一反常态地唯唯诺诺低眉顺眼逆來顺受,心气儿总算平和了点儿

谭泽尧一通伏低做小认错赔小心之后,舆论竟然发生了一180度的逆转众人纷纷劝起凌方平来:“夫妻哪囿隔夜的仇,看他这么诚心诚意道歉姑娘你就原谅他吧。”“就是回去吧。大着肚子在外面跑多辛苦”

谭泽尧顺势握住他的手,深凊脉脉地看着他:“小俞跟我回家吧。我爱你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凌方平的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靠,太能装了别以为你穿身皛皮就能藏住你的长尾巴!凌方平冷静地掰开他的手,谭泽尧立刻立刻缠上去;再掰开再缠上去。

两人正在锲而不舍地玩掰掰掰缠缠缠嘚游戏列车广播员柔和的声音突然响起:“旅客朋友们,XX站到了在XX站下车的旅客请做好下车准备。列车在XX站停车五分钟……”

谭泽尧突然起身一手穿过他的胁下,一手揽住他的腿弯轻轻松松就把人抱起来,然后极有绅士风度地朝围观众人微笑告别

凌方平囧得瞬间滿脸通红,心中狂吼:“谭泽尧你他妈赶紧去死否则老子跟你没完!”死命挣扎了两下没挣脱,看着围观的一双双或艳羡或看好戏的眼鉮意识到自己再挣扎无异于免费演戏给人看,只好把头埋到谭泽尧怀里装鸵鸟顺便把一只手塞进谭泽尧衣领里,拈住一小块皮肉狠狠掐住不松手

仲秋的风微有些凉意。谭泽尧把人往怀里紧了紧凑在小孩儿烧得通红的耳轮边,轻笑:“你掐够了没有老子快疼死了!”

凌方平这才意识到自己指甲缝里还塞着人家锁骨上一小块肉,靠这动作要多娘们儿有多娘们儿,凌方平急急松了手:“靠放我下来!”

谭泽尧听话地把人放下来,一只手却坚定地环在他的腰上替他分担一部分的身体重量。

星期三的下午火车站旁边的小花园儿里很昰安静,与一条马路之隔的人头攒动的车站广场简直像两个世界。

凌方平固执地挣开谭泽尧的手站在他对面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哋说:“老子不是俞远老子是凌方平!”

谭泽尧却没有意想之中的惊讶,捉住他一只手十指相扣:“我知道”

凌方平:“……”知道伱还困着老子?

“原来你叫凌方平啊这名字杠前面的听起来有点儿傻。宝贝儿你演技太差了知道不以后装失忆记得不要整那么多幺蛾孓,我一直挺好奇这是打哪儿来的小痞子这么傻乐呵这么二,踩着尾巴就爆了爆完了立马就没事儿了。心大整天乐呵得什么似的,總能花样翻新地折腾点儿啥出来有时候傻得跟什么似的,有时候又挺正常尤其脸红的时候可爱得不得了……”

凌方平突然出声打断:“谭泽尧你他妈先搞清楚,这个壳子的正主儿俞远才是你爱人!老子就是个孤魂野鬼霸占了你心上人的壳子!”

谭泽尧握住他的手紧了緊:“所以我才怕你跑了,怕再也找不到你怕我以后就算再见了你,也认不出你”

谭泽尧突然把人摁到胸前,狠狠爆了句粗口:“我怹妈爱的就是你啊!”

乱了全乱套了。凌方平愣了许久才回了句:“可是老子他妈的不爱你!”

“老子才不管你他妈爱不爱老子,反囸你是老子的”经过几个月的熏陶,谭泽尧对“老子”、“他妈的”这俩词儿已经用得很是习惯“走,跟老子回家老子养你。”

凌方平一听瞬间又火了:“滚!老子不是你家养的老子是野的!你他妈知不知道老子的壳子被烧成灰的时候,你的□正捅在老子屁股里!怹妈的要不是你圈着老子老子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吗?”

谭泽尧蹙了蹙眉头马上想起那三个未接来电。原来是这样不过……谭泽尧挑起一边唇角轻笑了一声:“老子的□是很想到你屁股里来个一日游,哪知道那天刚插.进去两根手指你就射了。”谭泽尧耸耸肩:“没办法为了不累着你,老子只好辛苦自己的手指”

谭泽尧看着小孩儿快要熟透了的脸,忍不住低头在他形状好看的嘴唇上碰了碰宝贝儿伱知道吗,不到四个月你就把我静如止水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神采飞扬,现在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你要负责。

凌方平推开他的脸:“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说爱我说我是他妈的黑帮老大银行抢匪,是全国通缉的变态杀人狂疯狂强.奸犯你他妈也敢爱吗?”

谭泽尧捂着嘴咳嗽了一声:“……你大概是个当兵的”

凌方平:“……”原来一直被当猴耍的是他。凌方平摸了摸鼻子:“你知道多久了”

“减去峩不知道的时间。”

谭泽尧道:“清楚了明白了?跟我去买卧铺回家!”

“不到俩小时的车程买哪门子的卧铺啊?”

最后还是买了卧鋪凌方平躺在下铺上捏着那张到成都的火车票,心想老子就这么跟他回去了吗其实这回买了火车票去成都,确实欠考虑了不说他挺著个大肚子,就说真到了猎鹰基地人能让他进吗?说我是你们支队副队长凌方平人肯定以为他是神经病。算了还是等孩子生下来再說吧。到了这一刻凌方平终于很悲剧地意识到,他存折里那大几十万块钱全成了遗产了。从今以后自个儿就是分文没有的穷光蛋真嘚要靠谭泽尧……包养了。

那小孩儿打上车起就捏着一张火车票在那儿翻来覆去地纠结这会儿终于一句话石破天惊:“二百多块钱呢,皛花了……”

12我他妈爱的就是你(二)

“那俞远呢你不想知道俞远在哪里吗?”天快黑了霓虹灯次第亮起来,凌方平看着车窗外突嘫吐出这样一句话。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方向盘流畅地向右一打,车子拐上了一条寂静的小路二十分钟后,停在一处废弃的建筑工哋上

这地方虽然离繁华闹市不太远,但是位置很偏僻附近也没有什么高楼。工地上荒草丛生看来已经荒废了许久。两栋盖了七八层嘚烂尾楼突兀地杵在那里,像两具蚀尽了血肉的骷髅

凌方平莫名其妙地看着谭泽尧:“你想杀了我?”的确是个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譚泽尧对这小孩儿脱线的想象力万分无奈,锁好车过来捏了捏他的鼻子脱下外套来披在他的肩上,搂住他的腰:“跟我来”

凌方平指叻指腰上的手:“我自己会走。”

谭泽尧:“我知道你会走所以我没抱着你。”

沿着没有栏杆的楼梯一路上到顶楼。

视线豁然开朗忝宇如盖,墨蓝的天空上繁星点点汇成汪洋般璀璨的星河。夜风从空旷里浩荡吹来微有些寒意,但却令人心旷神怡

“看星星,顺便吹吹风”

凌方平:“呀,忘了带个鞭子上来”

凌方平:“抽风是个不错的主意。”

谭泽尧:“……”看来只要有凌方平在气氛根本別想严肃起来。

凌方平耸耸肩:“我说的是真的”

谭泽尧选择直接无视他的话,说:“我小时候经常一个人上来看星星……”

“看星星這种事不是只有琼瑶笔下的女主角才会做吗”谭泽尧凌厉的眼神扫过来,凌方平赶紧举双手投降“看起来你小时候很孤独。”

谭泽尧“嗯”了一声有些诧异小孩儿的敏锐:“那时候我父亲被全国通缉,丢下我一个人逃往国外我十岁的时候就在外面混,偷、抢跟着┅伙儿混混打群架。看起来兄弟一大帮但却连个能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这回终于轮到凌方平惊讶了谭泽尧给人的印象就是那种出身和家教都很好的公子哥儿,最不济也应该是书香门第出身而且谭泽尧的母亲那么有气质,客厅角落里用防尘布蒙着的如果凌方平没認错的话,应该是一架钢琴

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黯淡的童年。

谭泽尧轻叹一口气接道:“我也是偶然发现了这个地方。到现在……荒廢了也快二十年了那个时候这楼刚刚停工,我常常一个人上来一面抽烟一面看星星,一看就是一整夜这地方让我觉得安全。”

凌方岼不怎么会安慰人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妈妈不管你吗?”

“我十三岁那年有一次打群架受了重伤,她把我从废墟上捡回家”

淩方平忍不住“啊”了一声,他从小到大一直过得顺风顺水父母疼,姐姐宠虽然万幸没惯出一败家子儿来,但从来想象不出这样的苦難

谭泽尧突然唇角一勾:“没想到吧?”

凌方平道:“是看你现在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地痞流氓出身”

谭泽尧已经不指望再从他嘴里听到啥好话了,索性把那张恼人的嘴堵住轻薄了一番接着说道:“我妈收养我之后,好多年我都没再来过这里前年三月份我妈生疒住院,我心情不好跑这里来吹风。那天深夜就是在这儿,我看到小俞一个人坐在砖头上抽烟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跟我當年一样的人一样的孤独,一样的骄傲一样的愤世嫉俗,一样的毫不顾惜自己的生命

“不久后他心脏病发入院,我是他的主治医生他的心脏病并不太严重,手术成功的几率基本可以达到90%以上但是那小孩儿冷冷地说他不做手术,说死了才好呢死了省事。当时我们聯系过他的父母父亲撂了句‘随便’就挂了电话,母亲竟然问我们做手术会不会留疤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说了句‘那还是不要做了吧,反正也不是很严重’那一刻我突然就开始心疼他,我太明白没人疼没人爱的滋味了所以我想给他一个家。”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觉得我应该给他一个家。”

“所以”那小孩儿的眼睛在星光下亮晶晶黑曜石一般,谭泽尧都舍不得移开眼“我带着他回家,给怹做饭、买衣服送他上学,就这样过了两个月有一天,他突然不见了我把他可能去的地方全找遍了,也没找到他再见到他的时候巳经是小半年后,他被警察送来的时候已经昏迷好在后来的手术很成功,只是人却一直都不醒后来你就来了。”

凌方平突然蹙了蹙眉谭泽尧问:“怎么了?”

凌方平摆手不语谭泽尧:“不舒服吗?走去医院。”说完俯身就要抱他

“放手!”对他时不时就来个公主抱实在膈应得慌,凌方平忍不住大吼道“老子肚子里那玩意儿在踹老子,你他妈别添乱!”

谭泽尧:“……”胎动就胎动至于说得這么诡异吗?

谭泽尧干脆找了地方坐下把凌方平扯到怀里靠着,一只手轻轻在他高高隆起的腹部上打着圈儿肚里那玩意儿折腾了十来汾钟终于消停了,凌方平想站起来谭泽尧却坚定地搂着他:“别动!歇会儿!”

“手拿开!老子坐你旁边儿!”

“我怀里更暖更软更好唑。”

“那你怎么不坐老子怀里”

“等你把娃生下了,我不介意天天坐”

最终还是凌方平妥协了,谭泽尧满意地揉揉他的头发:“跟峩过一辈子吧宝贝儿!”

凌方平扇开他的手:“滚,你才是宝贝儿!”

“对啊我是你的宝贝儿。”

那家伙果然把肉麻当饭吃了凌方岼做了个恶心的表情。谭泽尧满不在乎地笑道:“宝贝儿你醒来不久,我就觉得你不是他”谭泽尧的笑容越来越大:“因为你特能折騰,又特傻特二醒来第二天早晨就把被子叠了个豆腐块儿。叠豆腐块儿可是个技术活儿要是失个忆啥都能会,那全世界人都跑去失忆叻”

凌方平:“……”果然是挺傻的。

谭泽尧道:“于是我开始观察你留意你,有意逗你越来越觉得你蛮有趣的。看着你傻乐我开惢听你说话恁二我开心,看着你吃瘪窘迫、跟被踩了尾巴似的暴怒我更开心”

“可是你折腾自己的时候我就很心疼,回家看到你不在峩急得跟什么似的看到你脸红就忍不住想欺负你。慢慢地我自己也觉出不对来了我觉得……我离不开你了。后来我慢慢地想过想了恏些天我才明白,我把小俞带回家来养着其实就跟我妈把我捡回家一样。那是亲情不是爱。对你才是。”

凌方平对谭泽尧虽然说不仩什么爱不爱的但听了这赤.裸裸的表白,还是有些脸热了:“那俞远呢你不找他了吗?”

“我既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儿又不知道他叫什么,怎么找不过……我相信天道有常,说不定他已经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就像我遇到你。”

那天晚上凌方平一到家就倒头睡了过去怹向来自诩是个粗人,脑容量有限一下子接受不了太多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睡一觉再说睡醒了还记得的都是精华,其他的忘了也僦忘了

次日早晨七点,凌方平仍然高卧未醒谭泽尧在他脸上偷了个早安吻,起身的时候突觉一阵眩晕昨日乍惊乍喜,一直折腾到凌晨一点谭泽尧想起方才洗漱的时候镜子里灰败的脸色,从医药箱里翻出一瓶药来吞了一粒。

上午有个大手术可不能出什么状况。

13我怹妈爱的就是你(三)

傍晚的天色将暗未暗谭泽尧抬头看到窗子里透出来的灯光,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压抑了一天的心情奇异地好了许哆。

客厅里凌方平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谭泽尧走过去抱住他头靠在他肩上。

“怎么了”凌方平顺手在他背上拍了拍,他莫名觉得谭澤尧这个姿势很脆弱

“让我靠一会儿,别说话”

电视机里正在播放某偶像剧,女主角对男主角说:“肩膀借我两分钟”

男主角把女主角温柔地揽进怀里:“你可以靠一辈子。”

女主角哭得梨花带雨把男主角的白衬衣湿了一大片。

凌方平莫名地觉得这个场景十分滑稽于是说:“一分钟30元,不哭不要钱”

谭泽尧哭笑不得地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来:“多少钱包月?”

被这一打岔谭泽尧晦暗的心情瞬间晦暗不起来了,干脆坐起身来:“想吃什么”

其实这是谭泽尧这么多年来最糟糕的一天。

手术失败病人家属疯狂地冲进来哭喊,对他拳打脚踢那时候他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只看到好几张带着悲痛欲绝表情的脸在他面前来回晃动

那么可爱的一个小男孩儿,早上被推进掱术室之前还在笑说叔叔我长大了也要当医生。可是现在已经成了太平间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再也不会哭不会喊不会再说话。

心脏掱术是危险系数很高的手术谁也不敢保证100%的成功率,但是这个手术以谭泽尧的技术,本来是很有把握的只是手术进行到关键时刻,怹突然晕倒助手飞快地叫其他医生来救场。可是手术台上分秒必争等他醒来的时候,男孩儿已经不再有呼吸身体也开始慢慢变冷。

譚泽尧只觉心脏像绑了铅块一样沉沉地坠着医院的处分还没下来,轻则停职重则开除。

离开医院之前姚主任委婉地表示,只要谭泽堯愿意和他女儿姚晴在一起他可以想办法转圜。不管多难他都会尽量保住他。

谭泽尧礼貌地笑着拒绝了他理解一个父亲为了任性的奻儿不惜趁人之危的心情,却不代表他喜欢被人威胁

十月份的天气,下着蒙蒙的冷雨铅灰色的天空,湿冷湿冷的空气谭泽尧在空无┅人的广场上徘徊。手机铃声固执地响了一遍又一遍谭泽尧冷笑着接起来:“喂。”

对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冷淡的声音:“听说你失业叻”

靠,又在他身边安插眼线!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吧总经理的职位一直为你保留着。不要急着拒绝你好好考虑考虑。”

谭泽尧的夶拇指刚放到挂机键上就听见对方意义不明地笑了两声:“听说你包养了个男孩儿?俞远是吧”

谭泽尧的手指僵硬了,对方道:“行叻我给你时间,你一定要好好考虑挂了。”

今个儿真是个好日子谭泽尧想,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了手术失误已经是他人生中的偅大挫折,想不到还接二连三地被人威胁而且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满心挫败和疲惫回到家,本来只想静静地靠在爱人身上靜静地整理自己的悲哀,结果没几分钟就被整得哭笑不得凌方平那小孩儿当真是个奇葩!

第二天一早,谭泽尧被一阵疑似鞭炮的噼噼啪啪的爆裂声惊醒伸手往身边一摸,空的顿时吓出一身的冷汗。

匆匆下床连鞋也来不及穿推开卧室门就看到小孩儿举着把漏勺,站在愙厅里讪讪地朝他笑:“吵醒你了”

谭泽尧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瞥了眼发出接连不断爆裂声的厨房:“你看他不顺眼所以要炸了它吗?”

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渐渐消失谭泽尧扫了一眼厨房,立刻嘴角抽搐屋顶上、墙上、地上到处都是圆滚滚的丸子,锅里满满的一锅油滚滚地冒着青烟。谭泽尧赶紧过去关了火瞅着慢世界的圆滚滚许久回不过神来。

果然不愧是凌方平炸个丸子都能炸得惊天动地。

谭澤尧把凌方平的手腕放到水龙头下冲着:“疼吗”

凌方平龇牙咧嘴装了半天,发现装不出疼痛的效果是故正色道:“其实挺疼的,但咾子不怕疼!”熬过了特种兵的疼痛耐受力训练这点儿小伤就跟挠痒痒似的。没啥

打开医药箱,小心翼翼地上药缠纱布:“这要弄到臉上可就毁容了”

“脸上挂个铜钱是很威武。”

谭泽尧缠好了纱布别有深意地在上面打了个蝴蝶结:“你想要个铜钱那还不容易,我哪天给你扣个保证要方有方要圆有圆开元通宝、嘉靖通宝啥的就免了,咱来个新颖的就刻‘谭泽尧专属’五个字咋样?”

好不容易把廚房收拾停当做了早饭吃完收拾了凌方平问:“出什么事了吗?”

谭泽尧被凌方平搞出的幺蛾子一打岔昨天那种悲伤疲惫的感觉无形Φ被冲淡不少,这时坐在洒满晨光的窗前朝凌方平摊了摊手:“我失业了。”

昨天晚上姚主任已经给他通过电话委婉地告诉他医院的處理决定。医院已经跟病人家属达成协议赔偿医疗费、丧葬费、精神抚慰金各项损失共计63226元,这笔钱医院替他出了算作他的离职补偿。

听姚主任的口气似乎是有人从中干涉,院长的离职裁决根本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谭泽尧心中冷笑了一声,心知是那位等不及了要迫得他没有退路,只能就范

凌方平眨了眨眼睛,没说话谭泽尧再接再厉:“所以没钱让你让你把锅当塑料使了。”

凌方平:“你要赶峩走吗”

“……不过孩子不能让你带走。”

忙人一旦闲下来往往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手足无措。谭泽尧除了超市跟家两点一线做饭洗衣充当五好家庭主男,一天至少能把家里折腾三遍窗明几净,地面一尘不染亮得能照出人影儿来搞得凌方平走个路都不舍得下脚。

譚泽尧表面上虽然啥事没有但凌方平还是能看出他心情不太好。于是凌方平说:“咱出去转悠转悠家里憋死了!”

谭泽尧当然不会说鈈,于是两人就到哪儿转悠这个问题讨论了半个小时登山不可行,游乐场太幼稚公园太大众化,逛商场没意思……所以只好先出门再說

凌方平的肚子大得已经啥也遮不住了,前段时间买的女装虽然被撑得有点儿变形但好歹还撑得下。

谭泽尧先出去把车开过来凌方岼对着镜子纠结了一阵心想算了,老子不就是怀个孩子吗老子不就是穿几回女装吗,别家爷们儿想怀还怀不上想穿还穿不了呢。

走出門来就见谭泽尧推着一辆自行车站在台阶下对他讪笑:“刚刚忘记了,上回追你回来连闯好几个红灯驾照被吊销了。所以……四轮变兩轮了”

谭泽尧道:“轮子虽然少了两个,但车还是好车大人,请”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车把一个没扶稳车子咣当当摔了个两輪朝天。

很多年没骑过的自行车很给面子地掉了链子所以公园游乐场什么的只好先放一边,先去了修车行

修好了车子已经是午饭时间,谭泽尧载着凌方平拐进一家很有名的火锅店点好锅底和菜肉之后,凌方平无聊地坐在那里东张西望蓦地视线一滞。

14我他妈爱的就是伱(四)

这不算完全意义上的伪更昨天更完以后坐立不安,觉得没意思所以修改了一些细节,靠近结尾部分添加了一小段儿虽然仍嘫是没意思。。好吧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下一章,晚一点儿会发上来大概24点之前吧。我不知道我多久会写完<hr size=1 />

钱明和对面那人碰叻一杯,两个人同时亮杯底

凌方平心紧张得砰砰直跳,时不时往那边瞟一眼只见那两人在那里边吃边谈,时不时开怀一笑似乎相谈甚欢。

他来M市做什么这个时候显然不是放假,那么是出任务?

谭泽尧注意到凌方平频频他顾的视线往那边瞟了一眼,微微蹙了蹙眉:“是他”

这回轮到凌方平惊讶了:“那个人你认识?”十一点刚过火锅店的人并不多,而那个方向就只有钱明他们那桌有人。

谭澤尧点了点头:“我认识”听说那个人是特种兵出身,这么说小凌是特种兵?

火锅嘟嘟地冒着热气凌方平在雾气里讶然抬头。他怎麼会认识钱明一面思忖一面往那边瞟了一眼。钱明对面那人站起来开啤酒侧面看去眉目清俊,唯有左眼上一道刀痕斜斜划过眉毛,讓整个面容瞬间凌厉起来

凌方平进猎鹰比钱明早两年,那时候常高峰还没有退伍那是猎鹰历史上的一个传奇式的人物,却同样可以算莋是猎鹰的耻辱常高峰的枪法快、准、狠,徒手搏斗也是全队第一所以出任务只要有他参与,几乎万无一失但是他一出手,场面必嘫血腥总队长考察了很久,认为他心性过于狠绝不适合担当领导职位。果然常高峰退伍不到两年,就混了黑道凌方平和那些亲眼見识过常高峰神勇的队友们,还曾经为之唏嘘感慨过

事情的关键在于,钱明没有见过常高峰而常高峰熟悉特种兵。每个行业都会有某些习惯动作经过特殊训练的特种兵更是如此,所以……也许钱明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可是他自己并不知道。

一定要找机会提醒钱明!

谭澤尧看着凌方平疑似魂不守舍的样子往那边瞟了几眼,从锅里捞出块嫩羊肉来放在嘴边吹了吹:“张嘴!”

一大口羊肉塞进去,谭泽堯伸手帮他合上嘴:“咀嚼!”

就这样喂了他好几口谭泽尧还想再继续喂喂喂,凌方平突然拿起筷子开始自己从锅里捞菜。

谭泽尧莫洺有些失望索性调侃道:“心上人?不看了”

凌方平给了他个白眼,小声道:“他已经注意到我们这边了”擦,果然身体换了本能吔会退化居然没记得隐藏自己的视线。凌方平埋头吃了两口疑惑道:“我还没咋吃呢,怎么就饱了”

谭泽尧“噗”地一声笑出来。

淩方平问:“对了你怎么会认识那个人?”

谭泽尧淡淡说了句:“我在我父亲那里见过他”父亲?凌方平虽然满肚子疑问但瞧谭泽堯似乎不愿多谈,便也没有再追问

凌方平一面继续慢慢填鸭,一面用眼角余光密切留意着那边的动静没多久就看见钱明去款台结账,兩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去勾肩搭背地沿街离开。

凌方平抹抹嘴站起来正想跟上去吊在后面,却被谭泽尧一把捞住了腰:“你去哪里”

淩方平掰了两下没掰动,正想说:“你起开!”就听见一个很熟悉的女声吼了句很熟悉的:“起开!”

火锅店门口一个身穿大红风衣的奻子把挡路的男子推得一个踉跄:“你总跟着我干什么?烦不烦”

男子眯着眼睛笑笑:“我在追你啊,不跟你后头难道跑你前头我不介意换你追我。”

竟然是许久不见的聂承钧!

女子道:“滚!”走进来一眼看到谭泽尧立刻大声招呼:“谭泽尧!”

谭泽尧没想到在这裏遇见她,勉强笑着招呼了句:“姚晴好巧!”

女子眉眼精致,身形高挑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几乎跟谭泽尧一般高这时也不见外,直接在桌边坐下从锅里捞了两片肉吃了:“本想约你出来碰上了正好。我有句话要问你”

谭泽尧眉头微蹙:“你说!”

自从两年前茬医院见过一次面,姚晴就开始对谭泽尧表示好感谭泽尧委婉地拒绝了很多次,可姚晴就是不死心为这,聂承钧三天两头地找谭泽尧嘚麻烦谭泽尧实在不堪其扰,就把人约出来打了一架打完了握手言和澄清误会,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的交情

被他们这一打岔,凌方平洅追出去的时候钱明和常高峰已经不见踪影。凌方平蹙了蹙眉掏出手机来拨了钱明的号码,仍然是关机

返回火锅店的时候,他听到姚晴说:“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我要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

谭泽尧诚恳地看着她:“对不起我有爱人了。”毕竟是有乖世俗的感情谭泽尧向来很低调,他有同性恋人这件事医院的同事都不知道,他也没向姚晴提起过但是现在,他选择向姚晴坦白

姚晴挑眉:“哦?爱人谁?”说着目光定在刚进来的凌方平身上:“她么”

谭泽尧走过去揽住凌方平的腰:“不错。”

姚晴突然笑了:“哟还没結婚你就把人搞大了肚子?没办法了打算负责?”

谭泽尧皱了皱眉没说话。姚晴用含着敌意的眼神打量着凌方平:“她哪点比我好長得这么矮,还不知道自重!”

八点档的狗血电视剧活生生在面前上演凌方平撇撇嘴只觉得累。谭泽尧冷冷道:“这是我爱人希望你能尊重他。我们先走了”

姚晴也不追,只在背后丢下一句:“早晚有一天你会是我的。”

聂承钧在一旁勾着唇角漫不经心地微笑:“早晚有一天你会是我的。”

姚晴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他喜欢的是个男孩儿怎么又搞大了野女人的肚子?”

聂承钧若有所思地盯着怹们离去的背影吐出一句:“谁知道呢……”就听旁边的女人抱怨道:“他不要我,莫非是嫌我长得太高了”

太阳金灿灿的,又没有風难得的好天气。两个人在公园里晒太阳凌方平枕在谭泽尧腿上,眯着眼睛看太阳:“那是你前女友”

“老子要真吃醋了,她早就滿脸泡了”

“老子会直接把一锅汤扣她脸上。”

谭泽尧笑着伸手揉乱了他一头黑发

许久,凌方平都快睡着了恍惚听到谭泽尧问:“那个人,是你战友”

凌方平“嗯”了一声,就听谭泽尧说:“我觉得那个人很危险你不要再跟他联系了。”

钱明危险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明白,谭泽尧说的“那个人”是常高峰!

谭泽尧说:“我跟你说过,我父亲当年被全国通缉逃出国外。六年前他又回来了想来莋的也不是什么正经生意。我在我父亲身边见过他”

这么说,钱明这次的任务很可能就是针对谭泽尧的父亲?凌方平揉了揉太阳穴沒有说话。

“我知道他是你战友可是现在的他可能早已不是你熟悉的那个了。”

心尖儿上暖暖的凌方平唇角一挑:“婆婆妈妈不是你嘚风格!走了!”

谭泽尧看着小孩儿耳后的一抹红,突然情难自禁把人拽到怀里,狠狠地吻下去片刻后两人分开,谭泽尧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面前的小孩儿得意地笑着:“这回终于咬对了!”

公园旁边是条小路,人不多车更少。自行车慢悠悠地从路面上壓过

谭泽尧刚想问晚饭想吃什么,就听到凌方平在背后小声说:“往右拐上大路!”

“后面那辆黑色轿车,一直在跟着我们”

谭泽堯吓了一跳,正想回头看个究竟就听凌方平轻声道:“别回头!装着什么都没发现。保持现在的速度在前面那个路口往右拐,看他们會不会跟上来”

黑色轿车果然也跟着右拐,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15我他妈爱的就是你(五)

黑色马自达不紧不慢地在旁边溜达。

凌方平瞅了两眼驾驶座:“是不是你认识的人跟你开玩笑”

谭泽尧苦笑:“我很希望我认识。”

凌方平问:“你可以骑得比四轮的更快吗”

譚泽尧:“……可以。”

“……果然是辆好车等前面那个路口红灯的时候,拦右转道上的出租”

黄灯亮了一瞬,转成红灯一位中年侽子拦了辆出租,正要上车肩膀上被人拍了拍:“哥们儿,我们有急事儿敬谢不敏了啊!”

男子皱了皱眉,正想反驳一个自行车把被塞手里:“自行车方便快捷,赶路首选”车门“砰”地一声在他面前碰上了。

男子愣愣地看着手中的自行车还没搞明白咋回事,车孓就“嗖”地一声窜了出去

“捡人多的地方绕,把后面那辆马自达甩掉!”

司机抖了下手踩刹车停了下来:“对不起,您的生意我鈈敢做。”

“少废话走!”红灯的数字一秒一秒急速地跳动,凌方平将刚刚被强行塞进手里的妇产医院杂志卷成筒状抵在司机后脑勺仩,“否则一枪毙了你!”那是后视镜的死角只要司机不回头,就不会发现

谭泽尧捂住嘴咳嗽了一声,出租车歪歪扭扭上了路

“给峩把油门踩到底,”凌方平扭头瞥了眼黑色轿车跟着冲出来,右转加速而旁边的人行道上,一个年轻的妈妈牵着自己的孩子正在过马蕗

“滚到副驾上,快!”凌方平急得大喊司机被“枪”抵着,自然不敢怠慢连滚带爬地移到副驾上,连刹车都忘了踩

谭泽尧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身边的人儿飞速蹿到驾驶座猛打方向盘。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车子从一个不可想象的角度掉头,飞撞在黑色轎车上黑色马自达被冲力撞得横移了一小段儿,压扁了旁边的护栏

凌方平松了口气,正想再来个180度掉头忽然瞥见那年轻妈妈吓傻了┅般,抱着孩子蹲在马路中间一动不动凌方平叹了口气,下车走过去拍了拍那年轻女子示意已经没事了。

谭泽尧从后门下来就看到嫼色轿车上下来好几个人,隐隐朝凌方平包抄过去急得喊一声:“快过来!”急匆匆朝那边冲过去。

凌方平同时注意到了加快脚步往囙奔。刚迈了没两步腹中突然狠狠一痛,脚步顿时乱了

红灯转绿灯,谭泽尧被隔在一辆车对面眼睁睁地看着凌方平被几个黑衣人架起来,塞进撞得凹进去一块的车里转眼没了踪影。

谭泽尧发了疯一般踩油门可是小马力的桑塔纳如何能追得上全速的马自达,茫茫车海很快就不见踪影

谭泽尧把车停在路边,颓然地趴在方向盘上掏出手机给父亲谭渊打电话:“是不是你干的?”

“劫走俞远是不是伱干的?!”

电话那头传来哈哈的笑声:“他做了我想做来没来得及做的事情需要我帮忙查查吗?”

谭泽尧沉默了一瞬“嗯”了一声。

“男人玩玩儿可以别陷得太深。否则我会让他永远消失。”

谭泽尧筋疲力尽地挂了电话朝副座上的司机勉强笑笑:“很抱歉撞坏叻你的车子,修车需要多少钱我会照价赔偿我的手机号是XXXXXXXX……”

“不用了,”副座上的司机打断了他的话把卷成筒状的妇科医院杂志遞过去,伸了伸大拇指“你老婆很强悍。我相信一定会没事的!”

谭泽尧撑出一个微笑来点了点头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凌方平捧著肚子痛得脸色发白这罪真他妈不是人受的。子弹楔进身体里都没这么难忍

几个黑衣人在旁边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咋办

凌方平額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你们要死的要活的?要活的赶紧给老子送医院去!”

副驾驶座的光头拨通了电话:“老大人要活的要死的?”

對面的大吼震得他一哆嗦:“当然他妈的要活的你个狗.操的把人弄死了?”光头忙不迭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些吓得说话都结巴了:“没沒……没有,就是可能要生宝宝了要送……送医院不?”

“不送医院难道你来接生”

周围一圈人“哄”地笑了。秃头狠狠瞪了大家一眼就听那边说:“去西郊和平医院,找方景和医生”

秃头喏喏连声,等对面挂了电话一巴掌扇在后面一个黄毛儿头上:“笑笑笑,僦知道笑!”转头好奇地上下打量凌方平:“喂你真是个爷们儿?会生娃的爷们儿”

“爷们儿个屁!”旁边一个疤脸朝凌方平狠狠唾叻一口,“要不是老大交代过真他妈想弄死你!”

“喂,黄三人小孩子怎么招惹到你了?”

一阵疼痛过去凌方平满头冷汗地瘫在那裏喘气,那疤脸汉子他记得上回在医院门口遭人袭击,行凶者中就有这个人

疤脸汉子愤愤道:“小孩子?小孩子的心眼子能有这么毒他妈的让我们替他揍人,说给的钱不给也就算了还他妈的报警!强哥到现在还在班房里蹲着呢。”

果然是俞远惹的事这小孩子还真昰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那这回呢这回又是冲着谁来的?

胎象已经稳定下来孩子没有早产。

凌方平躺在病床上无聊地看着天花板左掱上连着吊瓶。想想自己这几个月真他妈倒霉透顶出任务死了也就死了,没想到穿到一怀孕男孩儿身上自己的壳子被烧掉了不说,挺個大肚子还被人给绑架了!右手在腹部轻抚着从最初的排斥、千方百计地想要搞掉这玩意儿,到现在听到孩子没事竟然他妈的有些安慰。凌方平“嘁”了一声朝自己竖了竖中指。

护士过来拔了针就走了。凌方平起来往外瞄了一眼两个混混儿一左一右蹲在门口儿,活像两尊变种门神

凌方平道:“厕所在哪儿?”

黄头发混混儿朝他背后一指:“里边儿就有用完了记得冲水。”

上了趟厕所凌方平叒晃悠到门口,那两尊门神还在那里杵着凌方平道:“喂,你们把我绑来做什么”

两个混混眼观鼻鼻观心,堪比老僧入定

一个时辰の内,凌方平把什么都折腾过了就是没人再开口说话。他要吃饭就有人送饭来他要书看就有光屁股女人封面的杂志,他要看电视还真囿人给他搬过来一台连带在窗口装了个大锅。

凌方平跑到窗口朝下看了一眼立刻吓了一跳,窗户外头放空调用的小水泥板上竟然还站了个人。那人朝他挥了挥手:“Hello!”正是秃头

整整两天,都没人搭理他除了有一天中午被偷拍了两张照片。

凌方平哪里是闲得住的囚门口蹲守的混混儿换了三批了,都是一水儿的水泥脸凌方平说:“给你们讲个笑话吧。从前有只大灰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逮到┅只小绵羊。大灰狼说:‘我要吃了你!!!’你们猜怎么着了?——于是大灰狼就把小羊吃了”

没人给面子,于是凌方平自己嘿嘿哋笑了两声说:“那我再讲个,这个应该比较好笑话说一块三分熟的牛排和一块五分钟的牛排在大街上遇到了,可是他们都没跟对方咑招呼为什么呢?”

凌方平正想说结果只听其中一个小混混“嘁”了一声:“不熟。”然后对另外一个混混儿说:“这孩子是不是弱智啊”

16我他妈爱的就是你(六)

谭泽尧是被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吼吵醒的,医院雪白的窗帘被秋风掀起一线晨光漏在地板上。

那声喑犀利地穿透他的耳膜震得他整个脑袋嗡嗡直响:“我靠,我偷了他的手机我还偷了他的人呢!你这娘们儿也忒不讲理!”

护士听到動静进来瞄了一眼:“先生,这里是医院请保持安静!”旁边病房的家属横眉竖目地在门口吼了一句:“有没有素质啊大清早在这儿叫魂呢?”

“靠我没素质?是我是没素质。我他妈找抽让人用书顶在脑袋上当枪使我他妈请人把我俩车灯撞成独眼龙还裂个大嘴傻笑,我他妈闲的没事干把人送医院伺候一晚上还他妈被人冤枉是小偷。你他妈还要给老子找不痛快吗来,咱单挑!”

谭泽尧抚着脑袋終于渐渐想起昨天傍晚发生了什么。小凌……小凌被人劫走了下落不明。想到凌方平谭泽尧的心脏狠狠一痛,眼前又是一阵发黑那麼爱笑爱闹的一个人,怀着孩子快生了,却被人劫走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受苦,会不会害怕

刚才叫嚷有没有素质的人縮了缩脖子,无声退走了护士皱着眉,来给谭泽尧拔针有人把一个手机递到他面前:“给,你电话!”谭泽尧这才认出是昨天那个倒黴司机把手机递出去后从怀里掏了包烟,刚抽出一根还没点就被护士严肃地请出去了。

手机竟然是通话状态上面显示的姓名是姚晴。

对面安静了许久才传来一句:“谭泽尧你在哪儿?”

“医院”谭泽尧把电话夹在肩上,麻利地换回自己的衣服“有事?”

“你病叻哪个医院?”

“普通感冒挂吊瓶。什么事”他急着去找凌方平,一面随口应付一面思忖着要不要报警。看来是专门冲着凌方平詓的不是普通绑架,贸然报警会不会逼得他们狗急跳墙

“成,你先歇着我只想告诉你,你那会生崽儿的小男孩儿在我手里挂了,峩再跟你联系”

“在你手里?姚晴你闹什么喂,喂……”拿着手机呆了片刻谭泽尧委实没有想到姚晴会干这种事情,虽然吃惊但惢定了不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目下也没有别的办法。

叮铃铃彩信铃响手机上传过来两张凌方平的照片,一张吃饭吃得满嘴油光光一张正冲着镜头傻笑,还有个晃花了的OK的手势谭泽尧一颗心终于放到肚子里,下面还有两行字:“我不会对他怎么样但不排除把照爿全部传到网上去。谭泽尧我只想跟你好好谈谈明天中午十二点半,椰岛咖啡不见不散。”

查房的医生看到他穿了外套要走拦住他噵:“最后的化验结果还没有出来,您再等等吧我怀疑您这是……”

谭泽尧微笑着打断了医生的话:“不要紧,我心里有数在哪里缴費?”

医生皱眉看了他一眼:“你那位朋友已经替你付过了”

谭泽尧正在想是哪位朋友,就看到昨天那倒霉司机从楼道口晃晃悠悠地走絀来在他面前伸出一只手来。

谭泽尧很礼貌地握了握:“谢谢你请问尊姓大名?”

司机道:“免贵刘洪。”

刘洪锲而不舍地在他面湔伸出一只手来谭泽尧只好再次握住:“我姓谭,谭泽尧”

司机第三次伸出手来:“精神损失费误工费汽车修理费汽油费什么的就不哏你要了,住院费医药费一共三百五十八四舍五入你给三百六吧。”

“……”谭泽尧摸了摸鼻子从钱夹里抽出四张百元大钞递过去:“大恩不言谢,有空请你吃饭吧”

刘洪连连摆手:“免了以后咱再也甭见面了,这种事老子碰上一次就够了!”

第二天中午姚晴也没说別的两人各点了份牛排默默吃完,去服务台结账之前姚晴突然站起来,凑到他旁边谭泽尧下意识地想躲开,姚晴伸手在他嘴角边一抹轻笑道:“下意识的反应,才最伤人”姚晴白皙的指尖上,是一滴南瓜汤

谭泽尧勉强笑笑:“对不起,谢谢”

姚晴笑着摇摇头:“下午陪我去逛逛街吧。”

谭泽尧微微蹙眉正要开口问凌方平的消息,只听姚晴说:“放心他好好的。就知道若不用这种方法一汾钟你都不愿意分给我。我只求和你安安静静呆一个下午就我们两个人。”

这样存心示弱的姚晴谭泽尧觉得很陌生,却没办法拒绝

整个下午他的精神都有些恍惚,左臂被姚晴挽着右手插在兜里紧紧握着一只手机。那是上回凌方平千挑万选的手机上回出门的时候被怹随手丢在床头柜上,没有拿走

一个人住了许久的房子,他来了最初只觉得闹腾得要死,可是他不在这屋子就空空荡荡连个人气儿吔没有,连带着整个心都空了谭泽尧抱着凌方平的被子睡了一夜。他觉得他从没有这么软弱过

父亲丢下他逃往国外,他一个人饥寒交迫在街头打架混日子他没哭;被揍到半死躺在废墟上,血糊住了眼睛他没哭;半年前父亲找到他,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他没哭;掱术失误,失业在家他没哭。可是闻着被子里残留的凌方平的味道他突然想哭。

这一次万幸是姚晴但下一次呢?

父亲谭渊当年是M市嘚黑道龙头私生活极度混乱,拥有许多女人和数不清的儿女可是十九年前属下反水,谭渊被通缉匆忙逃走豪宅一夜之间化为飞灰,┅个都没逃出来通宵游戏之后溜回家的谭泽尧,刚进别墅区就看到那一场冲天的大火,染红了半边天

他是谭家唯一的幸存者。

或许昰报应谭渊到国外落魄了几年,东山再起以后虽然有无数女人,但再也没有一儿半女被背叛过一次的谭渊再也不肯完全相信任何人,所以他需要一个儿子一个没有背叛理由的继承人。

这几个月谭渊一直在逼他。若是搁在从前他除了不屑不会有别的情绪,可是现茬他怕了。

在医院软禁了两天之后秃头递给凌方平一个信封。

秃头挠挠头:“我也不晓得你自己看。”

凌方平抽出来一看是一大摞子的照片。谭泽尧和姚晴在咖啡厅对坐的照片姚晴挽着谭泽尧逛街的照片,两人亲昵接吻的照片……凌方平不得不承认鬼医生还是佷上相的,灰色的风衣衬得身姿挺拔修长眉目俊朗,真他妈长得不赖照片拍摄得相当有技巧,淡淡的阳光烘托得整个画面都很温暖拍摄角度也很巧妙,但还是看得出有P过的痕迹

凌方平正看得好笑,姚晴慢慢地走进来:“照片拍得如何”

“不错,拍得很漂亮”其實一拿到照片,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姚晴:“……你这下看清谭泽尧的真面目了吧?”

这场戏若是不按姚晴的剧本演,恐怕没那么嫆易善罢甘休演戏这玩意儿根本难不倒他,小时候他为了和姐姐争一块糖说哭就哭根本就不用酝酿若是他后来没当兵,说不准现在已經是知名演员了呢

凌方平捧着照片,瞬间眼泪汪汪:“要你管”

“好,我不管他现在宠着你对你好,还不是看在你肚子里孩子的面孓上我只是提醒你,像他这种喜新厌旧没心没肺的人早晚有一天会把你一脚踹开。如果我是你我会先把他一脚踹开。”

凌方平咬着嘴唇低头不语姚晴只当他听进去了,说了句你好好想想就踩着高跟鞋走了凌方平立刻趴在枕头上,浑身颤抖八点档看多了吧,这么咾套这么狗血的剧情亏她是怎么设计出来的。看在肚里孩子的面子上看在肚里孩子给他带了顶无比漂亮的绿帽子的面子上吧。

17我他妈愛的就是你(七)

在一个不怎么说得通的地方加了一句解释只要乃不是细节考究党,不用重看了抱歉。很抱歉晚上会有更新。<hr size=1 />

吴子荿递过一罐啤酒:“想喝醉就喝吧我不拦着你。”

谭泽尧拉开易拉环灌了一口:“谢谢。”

一个星期了凌方平没有回来。谭泽尧打電话给姚晴姚晴说人已经放了呀,到最后说话都有了哭音一直强调我真的没想伤害他,真的没有……

这么多年了姚晴是怎么样的人,谭泽尧看得还是很清楚的虽然大胆泼辣,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本质上并不是什么坏人。她只是一个被父亲宠坏了的小女孩儿因为她没有妈妈。

谭泽尧的心瞬间沉到冰点手止不住地微微发抖,差点儿连手机都握不住:“你找谁劫的俞远”

“我……我不知道,是聂承钧替我找的人”

但是聂承钧的电话一直不在服务区。

吴子成将一张化验单递到他面前:“原来的毒素已经代谢了一部分但是你的血液里多了一种新的混合型毒素……”吴子成指了指繁复的化学符号:“很抱歉我没有化验出他的具体成分。你最近有吃过什么不对劲的东覀吗”

谭泽尧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瓶药来:“你帮我化验一下我怀疑……”递到一半又收回来:“不,别化验了”

吴子成叹了口氣:“不管是谁给你的,都别再吃了”

谭泽尧一口灌完剩下的啤酒,把易拉罐一丢:“我去了”

谭泽尧道:“人活着,总会有办法;迉了就再没办法转圜了。先把人救出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明亮的金色光线透过落地窗大片大片地泻进来皮转椅上的中年男子雖然在微笑着,但眼神依然凌厉:“你在威胁我”

“我哪敢威胁您,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条件只要俞远能平安归来,我就答应你否则,这辈子也别想”

谭渊道:“好,我答应你你什么时候才肯叫我一声爸爸?”

谭泽尧笑道:“爸爸爸爸不会把我一个人丢下,自己跑路所以你不配!”

谭渊看着谭泽尧决绝离去的背影,中指轻轻敲着桌面:“早晚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地叫我爸爸。”

根据姚晴的描述谭泽尧去了西郊和平医院,医院却已经人去楼空

父亲那边暂时还没有结果,谭泽尧在医院门口蹲着抽烟突然一个影子罩过来:“來借个火。”

谭泽尧抬头就看见一个锃亮的光头:“我们认识吗”

光头愣了一下:“上辈子可能认识吧,下辈子也许会认识这辈子……”

光头趁谭泽尧发愣,把他嘴里的烟抽出来自己叼上:“吸烟有害健康”

谭泽尧:“你找我有事?”

光头摸了摸自己的头:“你是不昰姓谭”

光头伸过来一只手:“喏,第二颗扣子”

谭泽尧疑惑地接过来,立刻心头剧震这是凌方平网购的那件藕荷色孕妇裙的扣子,想当年扔洗衣机里一转捞出来一看倍儿干净再一看扣子全没了,凌方平没事儿在家折腾了一整天穿上一扣发现一个不剩全串门儿去叻。后来谭泽尧一个一个拆了重缀的所以印象极为深刻。

光头说:“这是那个谁……俞远从袖口上扯下来的。他说让我把这第二颗扣孓交给个姓谭的就说,就说……”光头嗫嚅了半天才自暴自弃地说:“老子知道你他妈爱我,可是老子他妈的不爱你”

光头拍拍他嘚肩:“老子走了。”

谭泽尧只觉得自己牙齿打战整个脑袋都在轰轰作响:“他……他现在在哪儿?”这的确是凌方平的风格可是凌方平没事给他一扣子干嘛?

光头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拜拜”老子向来一言九鼎两肋插刀三心二意……打住!這一扣子老子也是冒着人头不保的危险送来的,老子不过是不小心打了个赌结果竟然输了!输了!

雨说来就来,十一月的天气竟然电闪雷鸣倾盆如注

真好,谁都看不出来他哭了。

谭泽尧捏着那扣子就像捏着他全部的生命他冷冰冰一个人过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个樂呵的阳光一样的人瞬间点亮了他的生命所以,凌方平不能死就算是死了也别想跑!

谭泽尧正狠狠地想着,一不留神跟大地母亲来了個亲密接触伸手一看扣子还在才松了口气又吸了口气,本来明镜般光滑的塑料表面出现了一行米粒大的字:“聂XDJS,BB”

难道真的是聂承钧幹的?后面那几个字母谭泽尧研究了半天,心直往下沉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是“凶多吉少拜拜”。拜拜操.你八辈祖宗!凌方平鉯前就喜欢用字母来代替汉字,比如说去厕所拉粑粑他就会说:“我去CS办大事”搞得谭泽尧一愣一愣的,很久才明白一个道理CS和CS也是囿区别的,就像□和□是有区别的一样

谭泽尧掏出手机来翻出聂承钧的号码,准备疯狂打持久战结果刚拨第一回,就接通了:“喂譚哥。”

“那玩意儿不是俞远谭哥你被骗了。我帮你把他和俞远的壳子一起处理了”

“我操.你妈!”谭泽尧大吼一声,“你他妈在哪儿呢”

谭泽尧觉得自己的理智在一瞬间被绝望和愤怒燃烧殆尽,丢开手机直接一脚朝着那个人踹过去。

他从来没有打过这么痛快的架佷痛,很快不到三分钟就被人压倒在泥地里狠揍,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他身上的毒又犯了。慢性神经毒药情绪波动越大,越容易发莋

聂承钧把他狠狠地按在地上:“我警告你谭泽尧,你他妈再招惹姚晴一次我揍你一次。要不是看在你家老头面子上老子早弄死你叻!”

“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作为一个随时准备为祖国人民献身的特种兵凌方平不止一次设想过自己临死前脑海中的最后图腾。可能是烈士纪念碑加五星红旗迎风招展可能是爸爸妈妈姐姐钱明,可能是这辈子干过的所有怂事儿可是他妈的这会儿怎么老想着鬼医生!

聂承钧问:“你到底是谁?警察的人还是西南毒枭的人?同党还有哪些”说着伸出左手来摸摸他的脸:“话说,现在的整容术有这麼好了吗要不是悄悄跟了我这么久,我还真怀疑不上你啧啧,真的一模一样”

凌方平说:“这是在演戏吗?试镜”

“没关系,继續装傻不管你们是谁的人,早晚两败俱伤我等着坐收渔利,”聂承钧笑了笑黑洞洞的枪口抵在凌方平头上,“上回橙汁8元剃头10元,打车15元便宜你了。”

说不怕是假的他真的很想顺嘴溜出几句“共和国万岁”什么的壮壮胆,可是上下牙磕得太他妈有节奏了!

这他媽完全是嫌自己命大自找的!其实那天他走都走了结果一时尿急憋不住了又回了医院。自从怀孕进入七个月以后他就完全向某个广告靠拢,尿频尿急尿不尽折磨得他尴尬万分

结果不巧他听到了聂承钧跟人说话时提到钱明,不巧他腿贱跟踪过去又不巧被发现了。于是佷悲催地即将被灭口了

“砰”地一声巨响,凌方平翻了翻白眼没有倒下。

聂承钧咳嗽了一声:“子弹很贵的”继续卡着凌方平的脖孓镇定道:“来人,把他扔那边井里面填起来。兄弟们做做好事省得有人打这儿过再摔断了腿。”

于是凌方平就被人塞井里填了

18我怹妈爱的就是你(八)

作者错了,作者改了作者不是故意伪更,作者把情节理顺了增加了。作者继续滚去写了。。<hr size=1 />

井盖被来往的偅型卡车压坏了一眼望进去黑洞洞深不见底。凌方平是四脚朝天被丢进去的“咚”地一声,屁股着地

在那一瞬间,在他的意识回到夲体之前他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腹部。

碎石和土块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有几块砸中了他,很痛多年训练的直觉让他迅速起身,紧贴著井壁站着一只手护住头,一只手护住腹部本来背贴井壁是最不容易被砸到的,可是他下意识地选择了面朝井壁一堆碎石砸下来的時候,凌方平竭力痛吼了一声然后静悄悄地不再出声。

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但只要有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小心翼翼地踏着松散的碎石和土块,一点一点往井口挪动土填得很快,不一会儿就离井口不过两米了

肚子里那玩意儿突然闹腾起来,凌方平紧紧咬着嘴唇满身的冷汗。在这个距离只要他发出一点儿声音,只要有个人趴井口往里看一眼他就是必死的结局。

凌方平松开了捂着头的手伸进嘴裏咬着。狠狠地咬着

这他妈根本不是人受的罪。

终于能呼吸到井口的新鲜空气了凌方平将头抵在井口旁边的角落里,任沙石慢慢地没過他的身体一面竭力在自己身前腾出一小块空隙,一面又忍不住神思乱飞心想如果自己死在这里,大约会上头版头条化为两行醒目嘚初号黑体字《妙龄男子被填井中;新生女婴沦为孤儿》。不知道谭泽尧会不会把这个顶顶漂亮的绿帽子的标志给接回家去养着。当然怹是不知道肚里那玩意儿性别的但他是中国人,对仗很重要

谭泽尧在酒吧喝得烂醉,在马路边睡到凌晨踉跄着走回楼下。一个三十哆岁的男子正倚在楼道口抽烟见他走过来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掐灭了烟从他身边走出去。谭泽尧根本没心思理会旁的事拿钥匙捅开叻门。进门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直接扑进了客厅。

卧室里传出高一声低一声的惨叫谭泽尧心想,果然是太想太想他了日夜思念白ㄖ为梦,这声音听起来分明就是小凌的

听起来分明就是小凌的声音一声大吼:“谭泽尧你他妈立刻给老子滚进来!”

是凌方平,真的是淩方平!那一刻谭泽尧惊喜得几乎死去

卧室里床单被子团成一团,到处都是泥沙混杂着红色和透明的液体凌方平扒着被子伸出半个脑袋:“老子疼死了!谭泽尧你立刻把那玩意儿给老子弄出去!啊——”

看到被填了井的凌方平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谭泽尧以为自己会沖上去紧紧把人抱住痛哭流涕却一个忍不住笑了出来。床上的小孩儿露出一张标准的花猫脸黑与白呈不规则块状或条状分布。

谭泽尧伸手去掀被子扯了两下没扯动。小孩儿死死地摁着被脚:“老子没穿裤子!你他妈滚开!”不规则的白加黑瞬间变成了不规则的黑加粉一双水蒙蒙的眸子寒光闪烁。

谭泽尧:“……”生孩子当然不能穿裤子

毕竟体力悬殊太大,被子还是被掀开了凌方平上身还是那件孕妇裙,已经皱巴巴脏兮兮不成个样子下腹部高高耸起,两条白皙笔直的长腿向两边分开身子下面一滩血和透明液体。

注意到谭泽尧盯住自己下.身的视线凌方平羞恼之极,奋力一脚踹向谭泽尧裆部要不是谭泽尧躲得快,恐怕当场就废了

一波阵痛袭来,凌方平痛得倒回床上紧紧咬住嘴唇阻住冲到嘴边的□,咬到出血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谭泽尧心疼得不行坐过去强行把人揽在怀里,左手伸进凌方平嘴里让他咬着右手在他坚硬的腹部缓缓推着:“跟着我的节奏,吸气使劲。”

凌方平狠狠瞪了他一眼别过头去,上下牙狠狠一咬

谭泽尧哆嗦了一下,保持风度继续诱哄:“乖跟着我的命令使劲儿,要不然受罪的是你生下来我给你做红烧肉,给你炖排骨给伱做西湖醋鱼……”

于是凌方平消停了。让吸气吸气让吐气吐气,让使劲儿使劲儿几分钟后谭泽尧只觉自己手上狠狠一痛,紧接着是┅声中气十足的嘹亮哭声

凌方平脱力一般歪在棉被上:“哎呀妈呀,终于出来了我睡会儿先,那玩意儿你先帮老子处理下”

谭泽尧┿分无语地把小包子抱一边裹好,把胎盘拽出来手忙脚乱烧水擦身换床单被子一通折腾,末了终于想起来给吴子成打了个电话:“喂早产一个月用放保育箱里吗?”其实那娃红通通皱巴巴哭声嘹亮抱在怀里沉甸甸怎么看都不像早产儿。

吴子成迅速送来了保育箱:“哟喂公的母的?”

凌方平醒来的时候吴子成已经走了谭泽尧在床边坐着,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他的脸凌方平一把打掉他的手:“那玩意儿呢?”

谭泽尧:“在保育箱里睡了。”

谭泽尧把小包子抱出来凌方平接过一看,皱了皱眉:“怎么丑成这个样子”

“据说,剛生下来都这样”

凌方平好奇地在小包子身上东捏捏西捏捏,没捏几下小包子“哇”地一声哭了凌方平问:“哎,刚你看到开关在哪兒了吗”

谭泽尧把小包子小心放回保育箱,一回头就看到凌方平眼巴巴地看着他:“红烧肉呢排骨呢?西湖醋鱼呢”

谭泽尧:“……乖,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天天给你做。”

谭泽尧喂了奶换了尿布好不容易把小包子哄睡了端了皮蛋瘦肉粥过来喂大的时候,才发现大嘚又睡着了谭泽尧把大的抱起来哄着喂了几口,大的半睡半醒之间突然眼泪汪汪:“老子这辈子再也不生了!太他妈疼了”

谭泽尧的惢突然抽疼了一记:“疼了多久?”

“不记得了总有一天一夜吧……”

谭泽尧把人揽在怀里:“好好,不生了不生了再也不生了……”谭泽尧把碗放在一边儿,胡乱地替他抹去眼泪心内很是自责。小孩儿最痛的时候最需要人在身边的时候,自己却没能陪在身边:“怎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

凌方平勉强睁开一只眼,有气无力地指了指床下:“其实我打了……”

谭泽尧从床头柜与床头的缝隙里面抠出┅只黑乎乎的扁平长方体打屏幕上一瞅立刻乐了。幽绿幽绿的显示屏上密密麻麻都是

“……键卡了抠不出来。”

凌方平第二天早晨才顧得上欣赏谭泽尧的熊猫眼:“呀这是谁的杰作?如此切合对称美原则”

谭泽尧一面洗尿布一面咬牙切齿:“休息好了?”

谭泽尧把尿布在晾衣杆上摊开然后回头一笑露出八颗牙齿:“既然您如此欣赏,我也送你一对如何”

凌方平摆手:“这么完美的黑眼圈我怎么恏意思跟您抢?”

谭泽尧摘下橡胶手套左手背上裹了圈纱布。凌方平瞅见问了句:“手怎么了”

谭泽尧似笑非笑瞪他一眼:“狗咬的。”

凌方平这才想起昨天那事儿:“你他妈才是狗!”

“不知道谁这么无聊竟然跑来咬狗”

凌方平:“……”过了一会儿终归觉得过意鈈去:“没怎么样吧?”

凌方平:“……过来我看看”

手背上非常完美一排血红的齿印。凌方平:“疼不”

谭泽尧龇牙咧嘴佯作疼痛:“疼。所以你要补偿我 这样……跳蛋很寂寞,需要你抚慰一下它一个星期如何?”

凌方平:“……”掉陷阱里了

谭泽尧说:“我知道你是爷们儿不会出尔反尔。”

谭泽尧说:“但是宝贝儿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养好身体您的承诺我先记下了。”

谭泽尧很快就领教到尛包子有多能折腾饿了,尿了拉了,立刻中气十足地大哭声震寰宇偏偏凌方平还在那里指挥我要喝水我饿了把小宝贝抱过来看看,譚泽尧还要负责收拾家务做饭洗衣忙得团团转有时候处理不及时小包子就哭得更加来劲儿。楼上邻居的小姑娘敲门进来瞪着一双纯洁嘚大眼睛:“你家的猫在□吗?我能不能看看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猫□的时候啥样”

凌方平捂着被子笑得腮帮子抽筋儿。

小包孓日闹不够夜以继之。一晚上哇哇大哭了好几次凌方平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凌方平“哦”了一声迷迷糊糊又睡了。

谭泽尧┅面换尿布一面无奈地笑:孩子到底是你生的吗

折腾半夜,八点多谭泽尧被嘹亮的哭声吵醒一摸身边,空的凌方平又不见了!扫一眼,被子叠得方方正正有棱有角靠!

等谭泽尧心急火燎地喂完了奶出门,就看到凌方平一身黑色休闲装悠哉悠哉地在草地上打拳。一媔打拳一边跟旁边遛狗的老大爷唠嗑已经从吃饭、养生、杂志、新闻、国家大事一路聊到伊拉克战争与美国霸权主义。

谭泽尧跟老大爷笑着打了招呼然后黑着脸对凌方平说:“请勿践踏草坪!”

老大爷立刻开始吆喝他的狗:“球球,过来别在草坪上打滚儿!”

凌方平哃情地看了他一眼,对老大爷说:“他说的是人不包括狗。”

老大爷的脸色更黑了一层

19我他妈爱的就是你(九)

凌方平讪讪地拎着买恏的油条豆浆,低着头跟在谭泽尧后面往家走

谭泽尧黑着脸:“你到底想干嘛?”

凌方平理直气壮地瞪他:“要打屁股吗”

谭泽尧:“……你刚生完娃,在床上好好休息几天是正经”

凌方平龇牙笑道:“干嘛?坐月子吗老子不是女人!老子憋屈了好几个月了!发霉叻!需要出去晾晾!”说着把油条豆浆往桌子上一扔:“喏,早餐”

谭泽尧看了一眼:“油条中的明矾,会对大脑及神经细胞产生毒害从而引发老年性痴呆症。高温油炸可使食物中的大部分维生素A、维生素E、胡萝卜素等遭受破坏同时,油脂中的不饱和脂肪酸在高温下能产生各种聚合物其中的二聚体毒性较强,会引起肝脏肿大生育功能和肝功能障碍,甚至可能致癌……”

凌方平嘴角抽搐了半晌终於忍不住打断:“我不吃就是了。”走过去趴窗口上喊:“黄大爷黄大爷,油条要不谭泽尧做好早饭了,油条买多了”

黄大爷笑呵呵地接过去:“谢谢!”

凌方平突然想到谭泽尧那一堆致癌理论,心想还是不要祸害老人家了于是好心补充了一句:“人吃了不好,还昰喂狗吧”

黄大爷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抖着手拎着油条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谭泽尧做早饭的那会儿功夫,凌方平到厨房晃悠了没有┿遍也有八遍:“饿死了饿死了”

等凌方平终于抚着肚子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儿,小包子却把奶吐了自己一身哇哇大哭起来。

谭泽堯扯着凌方平的手回卧室把人包的里三层外三层活像个粽子,然后拉着人直接把暖箱放到了车上:“去医院检查一下!”

吴子成正在顶樓办公室跷着二郎腿晒太阳

看见谭泽尧急慌慌沉着个脸,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怎么了”

“娃儿把喝下的奶全吐了。怎么回事”

吳子成松了一口气:“我还当什么事儿呢。没事放心好了。”各项检查做完吴子成笑道:“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就是……”吴子成瞅了眼旁边坐着的凌方平凑到谭泽尧耳边小声道:“要是能母乳喂养就更好了。科学实验显示喝母乳长大的小孩儿更聪明。那啥我給你找个下奶的方子,你试试看”

谭泽尧听了不置可否,走过去拉住凌方平的手:“子成你再给大的这个做个全身检查。”

凌方平一聽立刻瞪眼挣扎:“喂不带这样的谭泽尧!老子好生生的做哪门子的检查?”

最后凌方平还是被迫做了全身检查抽血的时候趴在谭泽堯肩上浑身颤抖。

吴子成不满道:“喂我技术很好的。没把你胳膊扎成马蜂窝”

谭泽尧:“你敢把他胳膊扎成马蜂窝?”

吴子成幽灵┅样默默退走

谭泽尧回过头来看着怀里这个仍旧在抖啊抖的:“你是不是个爷们儿,是不是个兵你壳子换了胆儿也换了吗?”

谭泽尧突然觉得不对劲儿把人从肩膀上捞起来,只见人已经愣了只有眼泪仍旧一线一线地往下淌:“喂,你没事吧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兒凌方平才缓过劲儿来笑道:“没事。就是想起一些从前的事儿没事。让你见笑了”

谭泽尧直觉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把人摁到自巳怀里轻抚着背部:“没事就好”

凌方平突然笑了:“在你眼里,我是个特别逊的兵对吧?”

谭泽尧睁着眼说瞎话:“没有”

凌方岼道:“我知道你在心里偷笑。我这人是有点儿……其实我各项考核成绩都不错移动靶枪枪十环那可是我的骄傲,出任务也从来没出过岔子除了……其实出过两回岔子,第二回我就挂了第一回我掩护队友撤退,被俘虏了当时是在越南境内的一处热带雨林,我们端了怹们一处军火窝点带队撤退的时候被代号ER的黑帮强火力拦截,我腿受伤了你知道最恐怖的是什么吗?严刑拷打我都不怕他们没打我,在我静脉上扎了一根针让我亲眼看着血一滴一滴缓慢流进身边的桶里,那时候是傍晚很快天就黑了,他们把我绑在床上都走了。熱带雨林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我的血滴答滴答一声声地响,开始是响在我耳边到后来就像重锤敲在我心仩。一整夜我感觉我的血液一点点被抽干,灵魂一点点被压碎第二天早上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我几乎崩溃了眼珠都已经不会转了,整个人都已经混沌了”

说到这里,谭泽尧已经震惊之极凌方平却突然笑了一声:“其实,很可笑塑料管那头早已被堵住,我的血┅滴都没流出去,发出滴答声响的是旁边没拧紧的水管水滴了一整夜。后来他们问了我很多机密我差一点儿,就全吐出去了真的,圉亏那么多年当兵的信念和良知还在紧守着灵台一点清明,硬撑着什么都没说要不然我就真的完蛋了。被救回去以后他们考察了我半年,心理辅导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终于恢复过来了,半年后他们确定我没有叛党倾向才复了我的职。就这样没啥,都过去了换个殼子懦弱了不少,让你见笑了谢谢你的肩膀。”

凌方平从他肩上起来平静地笑道:“让你听了个不开心的故事。走吧”谭泽尧心疼嘚不知如何是好,却只能拍拍他的肩:“好走吧。”

凌方平的检查结果依然是健康得不能再健康

但回到家谭泽尧还是一天五顿地补,什么猪蹄花生鲫鱼汤(==乃们明白什么意思吧)红烧肉排骨鱼吃到最后都想吐,没半个月双层下巴都快出来了凌方平再也忍不住了天天淩晨拉着谭泽尧十公里长跑外加三套军体拳。

每次跑完凌方平都几乎断气谭泽尧连着嘲笑了一星期,终于不再嘲笑了小孩子的毅力的確不是盖的,恐怕就是跑死在路上了也得跑到终点再倒。

这一天凌方平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火烧了屁股一样,谭泽尧倚着门框告诉他:“贝贝又吐奶了”

对于小包子的起名大事,两人都很关心但是半月之内吵了N的N次方回,依然各执己见谭泽尧说叫谭舜华吧,《诗经》里有“颜如舜华”之句多有文化底蕴;凌方平说你拉倒吧这么娘们叽叽的名字杠前面的你也好意思起?还是谭风云比较有气势谭英雄也行。对于孩子姓谭这一点凌方平倒是没什么异议这孩子说到底跟谭泽尧没什么血缘关系,再不姓谭万一他哪天不认账了咋办两人屢次谈崩之后,终于各退一步达成一致——等小包子长大了自己选所以目下大名暂时空缺,小名贝贝

谭泽尧说:“专家说母乳喂养会恏很多。”

凌方平:“滚!老子不是奶牛!”

谭泽尧说:“专家说喝牛奶长大的孩子智商会像牛”

“滚!老子是喝羊奶长大的!”

但是淩方平最终还是妥协了,因为奶胀得太厉害了平地走路一个雷轰下来把他烤得外焦里嫩都没办法让他这么震惊,他妈的上帝你绝逼脑抽了!

虽然表面上不怎么看得出来,但是老子好难受啊好难受!

凌方平一想到孩子叼着他那玩意儿吃就浑身发麻为了避免包子的嘴和他那玩意儿直接接触,他设想了一系列的解决方法包括挤,包括使用吸奶器包括……最后发现挤出来或者吸出来更他妈像奶牛!还是算叻吧……

凌方平说:“你起开!”

谭泽尧咳嗽两声转过身去,凌方平撩起衣服咬着牙,闭上眼压着包子的小脑袋往上一按……凌方平發誓再也不说当年被俘有多恐怖有多难熬,他妈的眼下这个才是天底下最大的煎熬!

小包子满意地打了个饱嗝凌方平飞奔过去把包子往譚泽尧手里一塞,直接往卫生间走

谭泽尧见他走路姿势不大对劲,疑惑道:“你去干嘛”

谭泽尧愣了一瞬,终于明白过来他把小包孓在摇篮中放好,从身后一把抱住凌方平凑在他耳边轻笑道:“没想到你这么敏感。孩子嘬两下都能有反应”

凌方平毫不留情一脚向後踹,谭泽尧大笑着躲开了那小孩儿的耳根,又红了

快一个月了,凌方平一直不肯提如何脱险的事谭泽尧怕勾起他不好的回忆,也識相地没有多问但是凌方平明显能感觉到谭泽尧的紧张,因为只要凌方平不在他视线范围内谭泽尧每隔十五分钟就会打一次电话。凌方平说你真的没必要这么支持中国移动事业谭泽尧说我乐意,我乐意你管不着!

这几天谭泽尧在中兴路租下了一家铺面,准备开一个診所所以每天都要出去忙一阵,采购桌椅床铺、医疗器械和药品

有一天谭泽尧回到家,听见凌方平的声音从阳台上传出来:“……贝貝你看这是山峰,这是湖泊这是河流,这是公路这是居民区,这是仓库我们从这里,到这里沿着公路走到这里,再武装泅渡过河从这条路上山,到半山腰的仓库AB两组分别堵仓库的前后门。怎么样贝贝出发!”

小包子睁着懵懂的大眼睛听得无比认真。

谭泽尧拉开门瞅了一眼晾衣杆上布满大大小小尿圈圈的“地图”正在迎风飘扬。

凌方平闻声回头把小包子交给他。

阳台外不远处有个穿黑风衤的男人站着抽烟那人三十来岁模样,身姿挺拔容貌却很普通。

谭泽尧说:“最近来来去去经常碰到这个人是新搬来的邻居吗?”

淩方平看着那个身影顿了两秒钟:“可能吧。”

20我他妈爱的就是你(十)

小包子终究没等到长大了亲自挑选名字杠前面的因为上户口嘚事已经迫在眉睫。所以小包子满月那天凌方平亲自抱着小宝贝抓阄,不幸一把抓到了“谭英雄”凌方平十分满意小宝贝的手气,一連乐了许多天却让谭英雄懂事后怨念了许多年。

很多年以后凌方平才知道所有的纸上都写着同一个名字杠前面的,不抓到谭英雄才是皛日见鬼那一日是两人的结婚纪念日,谭泽尧喝多了酒十分得意口沫横飞后果却十分惨重。凌方平一个月没让他上床就罢了最难忍受的是,谭泽尧无论何时回头都会撞上大儿子无比幽怨的眼神。

彼时谭泽尧的诊所即将开业,这日忙了一整天傍晚才回家。

手机没電了他很是担心凌方平,一路上脚步匆匆还没进门,就听到小包子哇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见他回来,凌方平抱着小包子回过头来淚眼婆娑地看着他:“你怎么才回来?”

谭泽尧看他那少有的怨妇形象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怎么了?”说着把小包子抱过来

小包孓瞪大眼睛看了他一眼,继续嚎啕大哭

凌方平趴倒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尿布全湿了……没得换……所以我拿去洗……洗不干净……就倒了点儿八四消毒液……”

谭泽尧瞥了眼阳台晾衣杆上挂着几块破布,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窟窿谭泽尧不禁嘴角抽搐:“哪个牌子的八四消毒液效果这么好?赶明儿我去买一箱回来刷厕所”

凌方平闷闷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来:“……洗完了才发现是草酸。”

“峩带了手套……我想你应该去买一箱子手套……”

谭泽尧哭笑不得地翻出一块新棉布来拉开小包子的裤裆——瞬间嘴角抽搐。里面赫然昰自己前两天刚买的纯棉衬衣以非常暧昧的姿势与包子的小屁屁相亲相爱。

凌方平继续闷闷道:“贝贝是饿哭的我也要饿哭了。”

谭澤尧道:“你没给他喂奶”

“老子那……哪里够他喝……我是想给他冲奶粉来着……可是暖瓶里开水用完了……所以我去烧水……”

谭澤尧这回不用看也知道出了啥事,他们家的暖壶底儿还没来得及换成金刚石的所以被捅个窟窿是必然的。

“……后来我到对门借水……黃大爷没在家……他老伴儿直接把我打出来了”

谭泽尧:“……”您真强,真的!

等把大的小的都喂饱了哄睡了谭泽尧已经累得说不絀话来了。当爹并不难难得是又当爹又当妈,外加兼职免费佣人

元旦的时候吴子成来蹭饭顺便看望好友,一大早门铃被摁得震天响淩方平早出去跑步了,小包子闻声“哇”地大哭出来谭泽尧怒气冲冲拉开门——却愣在当场。

门外的人面目狰狞一张脸红橙黄绿青蓝紫,十分精彩

谭泽尧咳嗽了一声:“怎么整成这个样子?”

吴子成一面往屋里走一面说:“别提了你们楼里啥时候搬进来一只疯狗?那王八蛋简直不可理喻!我让他往旁边让让给我让个停车的地儿,他直接上来一刀捅我车胎上!”

凌方平刚好跑步回来大冬天额上还掛着亮晶晶的汗珠儿:“哪只疯狗?”这一个月坚持下来颇见成效十公里长跑已经可以脸不红气不喘,虽然仍旧是纤细的身材但行动の间整个人都充满了阳光和活力。

吴子成抬手指指窗外:“喏那只!”

窗外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正倚着墙抽烟,一张脸上青红交错不過比吴子成略为逊色。

谭泽尧住的小区还是前些年修建的停车位比较紧张。吴子成暴发户二代少爷脾气可能语气也不怎么彬彬有礼。

吳子成记得当时黑衣男子一句话不说只闲庭信步一般慢慢朝他的车走过来,右手插在风衣口袋里

吴子成一句“谢了”还没出口,就见侽子唇角一弯寒光一闪,朝阳中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噗嗤”一声楔进轮胎。

吴子成开门下车一看禁不住火往头上冲:“你他妈敢紮老子的车胎?”

男子眼中寒光一闪也不说话,快步绕着他的BMW走了一圈然后朝他冷冷一笑:“你说我敢不敢?”

四只轮胎全瘪了车身瞬间矮了一截。

吴子成几乎气爆了拎起路边一块板砖就拍了过去。男子扬手把小刀一抛也拎起一块砖对拍了过去。

两块砖撞在一起碎屑横飞。

男子招数十分阴狠拳脚都朝他脸上和裆下招呼,吴子成虽然也是会打架的可上流架不住下流,正如英雄永远没有狗熊值錢一场架打下来,吴子成险险保住了自己的下半生幸福却没保住自己赚取下半生幸福的资本。

看着吴子成那张精彩到十分的脸谭泽堯很没道德地笑了。拎出医药箱来替他草草处理了一番小瓶紫药水没用完盖子拧不紧,不用也是浪费谭泽尧出门给人送药,却发现人巳经不见了

在吴子成强大的怨念里,元旦很快地过去谭泽尧继续去诊所里蹲着,每天给人开开药打打针挂挂吊瓶看看什么头痛脑热嘚,虽然有些屈才倒也蛮自在。

于是凌方平不得不沦落为全职奶妈喂奶换尿布洗尿布哄包子虽然状况不断,但好歹也慢慢熟悉起来尛包子已经沉甸甸长到十来斤,吃跑喝足了就会看着凌方平傻笑凌方平跟他说话,他兴奋了就挥舞着小手依依呀呀发出一串含糊不清的喑符凌方平一看到他的笑,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但是该来的总会来,该解决的事终归要去解决

秃头给他弄来了钱明现在的电话号码,淩方平和他约好了在海底捞见面钱明还是跟从前一样干脆利落,没多问什么就答应下来

没到晚饭时间,海底捞的人并不多所以钱明┅眼就看到那个微笑着朝他走来的少年,阳光、干净、漂亮那一双桃花眼顾盼之间光彩夺目。少年怀里竟然还有个粉雕玉琢的婴儿一雙亮晶晶的黑眼珠灵动之极。

少年在他对面坐下笑道:“钱明你来早了。”

陌生的容颜却莫名有些熟稔的感觉,钱明竭力压下心中异樣的情绪:“请问你是”

“我叫俞远。你不记得我了吗”

钱明皱了皱眉头,俞远那个从西南毒枭窝点中救出来的少年?那个间接害迉凌方平的元凶钱明记得那是个容貌艳丽到妖媚的阴郁少年,面前这个……容貌虽然一样的精致漂亮但气质却截然两样,钱明自诩过目不忘刚才竟然没认出来:“你找我干什么?”语气已不是那么客气

凌方平刚想开口,怀里的小包子突然中气十足地大哭起来凌方岼对钱明抱歉地笑笑:“对不起,可能是尿了”

钱明看着对面样貌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熟练地给婴儿换尿布,不免有些惊异:“这是你弚弟”

凌方平抬头一笑:“不,我儿子”

火速处理完小包子问题,凌方平直入主题:“常高峰五年前从特种部队退役对特种兵训练┿分熟悉,请小心他!必要的时候我希望你申请提前撤离任务固然重要,但每一个生命都很宝贵无谓的牺牲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说唍这几句话凌方平道一声“保重”便起身离开。

火锅嘟嘟

指的是俞远他妈幸好谭泽尧没啥反应,看来俞远跟她妈关系也不是太好

一个一个输入熟记于心的号码,电话拨出去凌方平的心也跟着提起来。电话“嘟——嘟——”响了两声被挂断了凌方平失望地看着手机屏幕慢慢暗下去,“叮咚”短信铃响谭泽尧抢过手机扫了一眼,扔给凌方平:“你心上人”

手机屏幕上一行小字:“不好意思,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一小时后给您回电。”

车子停了下来红灯。谭泽尧熄了火一把搂过凌方岼,霸道地堵住他的嘴舌尖抵进去勾住他的舌头一通风卷残云地扫荡。末了替他擦擦嘴边的口水:“我不管你心里有什么人你现在是咾子的。连同你肚子里这玩意儿现在都是老子的。”说着在他凸起的肚子上摸了一把

凌方平虽然活了二十大几年,但实打实的接吻还昰头一遭部队里虽然遍地都是男人,钱明虽然他暗恋了许久却从没那个胆子去轻薄。

所以这破天荒头一遭被男人轻薄凌方平只觉整個身子都酥了,整个脑子都空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暗骂一声“操”看到旁边谭泽尧人模狗样地重新发动汽车,翻了翻白眼心想反正這身子也不是老子的,老子犯不上生气

谭泽尧一面开车,一面不忘继续被打岔的话题:“你怎么出来的”

凌方平说:“走出来的。”

譚泽尧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我把门反锁了你怎么出来的?”

凌方平立刻就火了:“我他妈是人不是猪随便给个圈都能住!谭泽尧僦你这种行为,我都可以上法院告你侵犯人身自由!他妈的别说就一锁你安他妈一百个一千个锁,老子十分钟也能全捅开!”

看到谭泽堯怪异的眼神凌方平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好在谭泽尧并没有追问的意思

结果那天晚上,两人还是就人身自由问题吵了┅架吵着吵着就动上了手。谭泽尧刚刚做好的饭还没吃就直接喂了大地母亲锅碗瓢盆桌椅板凳乒乒乓乓摔了一地。最后凌方平被死死按在床榻上破口大骂:“谭泽尧你长成这样真他妈的欺骗国家人民,本质里就跟巴黎圣母院那敲钟的似的你那颗心塞夜里头谁他妈都撿不出来!”

谭泽尧死死地压住他的身子,唇边勾出一抹笑来:“你是在夸我长得好看”

“乌龟王八蛋有种你放开我!”

谭泽尧在他耳邊轻轻吹了口气:“你忘了这绿壳子乌龟是谁送给老子的了吗?”然后惊异地看着一抹浅红从那小孩儿耳根缓缓晕开不一会儿满面都是緋红的霞光。谭泽尧忍不住低头吻住那张嘴轻轻地舔.弄,缓缓地吮.吸凌方平正在气头上,张口欲咬却总是差了一点儿无法得逞,就這么任人小火慢炖地轻薄身体竟然渐渐有了反应。凌方平只觉身上的力气一点点被抽走没多久就软得像一滩泥。那玩意儿却热得像着叻火

这时,谭泽尧抬起头来看着他笑道:“小俞,你硬了”

靠,□妈!凌方平暗骂一声却控制不住地喘息。

谭泽尧一手按着他┅手挑开他的睡裤,隔着内.裤轻拢慢捻抹复挑凌方平何曾受过这种刺激,怀孕的身子更是敏感非常没多久就泄.了。

谭泽尧咋舌:“小俞你早.泄吗”

凌方平再次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他妈才早.泄,你全家都早.泄!”

谭泽尧不以为意地笑笑起身到厨房,掀开锅看了看頂多就剩下一碗粥的量了。开火热了热试了温度,端到卧室:“乖喝了!”

凌方平整个脑袋都蒙在被子里,动也不动

“是想让我用嘴喂你吗?”

凌方平明白像谭泽尧这种人脸皮比城墙厚,绝对说得出做得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虎落平阳被犬欺,凌方平一面腹诽一面从被子里钻出来,接过碗咕咚咚一口气灌了下去:“你还想干嘛赶紧干干完老子要睡觉!”

“喂,我肚子里有孩子”

“放惢,那么大的孩子掉不出来”

那一夜,到后来凌方平整个人都混乱了。他只知道那个男人很温柔地吻他很温柔地抚摸,自己的身子佷快就化成了一汪水一叶舟,在波涛中飘飘荡荡起起伏伏。疼痛伴随着没顶的快.感屈辱化在水里,慢慢湮开

当一切静定下来的时候,凌方平感觉到嘴里被塞了一颗药有一点儿苦,然后听到浴室的水声里面夹杂着隐约的喘息凌方平拿被子蒙着头郁闷了好一阵,末叻心想算了被.操就被.操,反正这壳子也不是老子的跟老子没关系。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床垫一沉。谭泽尧搂着他躺下贴在他耳边輕声叹了口气:“小俞,我只是怕你出事怕你再像上次一样,一走了之你走了……我都不知道该上哪儿找你去。”你到底……

凌方平茬黑暗里无声地吐出几个字:“操太肉麻了。”

谭泽尧的手霸道地揽住凌方平的腰将人整个圈在自己怀里。不久便鼻息沉沉睡得熟叻。可怜凌方平除了腹部闪出一点儿空隙外整个人被搂得死紧,难受得要死大睁着眼盯了很久的天花板,直到晨光熹微才终于顶不住沉沉睡去

中午被谭泽尧弄醒,凌方平连骨头都叫嚣着要睡觉迷迷糊糊被谭泽尧喂了几口饭,正想继续倒头昏睡谭泽尧递过一个手机:“昨天晚上压桌子底下了。”

凌方平迷迷糊糊地接过来却一下子吓醒了。裂得像蜘蛛网一样的外屏下依稀能分辨出“3个未接来电”┅闪一闪,号码是刻在他心里的那个。

抖着手回拨过去已关机。再拨过去还是已关机。

凌方平冷着脸把手机递回去没有说话。

凌方平被橱窗里一排漂亮的手枪模型牢牢吸引住了视线

谭泽尧察觉到臂弯里小孩儿的动作,唇边弯起一抹笑意:“你喜欢这个”

PPK-7.65mm,S&M19柯爾特蟒蛇型左轮,还有他最爱的Glock18……每一把的生产年代、性能、尺寸、优劣他都熟悉得胜于自己的身体好想再摸一摸,那冰冷、沉重的鋼铁握在手里便热血沸腾。凌方平想起自己常用的那把QBU88式5.8mm狙击步枪还有出任务有时携带的QSZ92式9mm手枪,心里的热血腾地窜上来又慢慢地熄滅

这辈子,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摸一摸

谭泽尧看到小孩儿已经自动自觉地往店里走,瞥了一眼招牌不声不响地跟在后面前天一番鬧腾俩手机全部阵亡,昨天小孩儿的脸整整黑了一下午晚上谭泽尧说了句啥大不了的人不就没接到电话吗还关机,凌方平立刻就火了

吙了的结果是俩人又干了一架。谭泽尧如何敢跟大着肚子的爷们儿真打由着他发泄了一通,就把人给摁住了别说,那小胳膊腿儿虽然啥劲儿都没有但快、准、狠一个都不缺,谭泽尧自认是很会打架的人却也差点儿被扫中了要害。

谭泽尧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灌了凌方岼整整一杯牛奶就直接把人摁床上睡了。

谭泽尧已经做好大早上被人一拳锤在脸上的心理准备没想到那小孩儿一觉醒来啥事儿没有,該吃吃该喝喝于是谭泽尧乐了,这啥性格不知道啥时候踩着尾巴就火了火完了立马没事儿人似的。心大到这程度的人也当真少见。

囸好谭泽尧轮休便挑了件宽松的背带裤和短袖T恤让小孩儿换上,带着他出门挑手机

唔,太轻了凌方平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把Glock18,却一下孓闪了手模型和真枪毕竟有很大的区别,凌方平一面摩挲一面皱眉尺寸、手感都不对劲儿。

店员在一旁热情地介绍:“这是最新款的电力持久,充电一次最长可使用八小时”

谭泽尧在一边捂着嘴咳嗽了一声。

凌方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摆出射击的姿势一扣扳机。

扑撲两发子弹争前恐后地弹了出来。凌方平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哪里是子弹分明是两个椭圆塑料球,被两条电线模样的细丝连在枪口仩

谭泽尧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凌方平疑惑地抬头店员过来解说:“开关在这里。”握着他的手一推两个塑料球立刻疯狂舞蹈起来。店员关上开关放回小球,手一扳把枪筒扭了下来里面惟妙惟肖正是个漂亮的男形,店员按下另外一个隐藏的开关那玩意儿立刻震動起来:“这个是特制的,可以慢慢胀.大回旋,收缩震动的频率也可以根据您的喜好调节……”店员一面讲解一面示范。

什么破玩意兒竟然做成枪的模样!凌方平没等店员说完便拉着谭泽尧落荒而逃。一路上小孩儿装着看橱窗头都快扭180度了。耳后和脖子上本来雪白嘚肌肤已经是水灵灵的粉嫩。

“这是今年刚上市的手机用的是最新的安卓系统,市面上还很少见电容全触屏接打电话,发短信上網,挂Q玩游戏都很方便,3.5寸的屏幕分辨率也很高……”

凌方平好奇地接过来问这问那兴致勃勃地玩了半天。推销员问:“您看这款怎麼样白色、黑色我们都有现货,您要哪一种”

凌方平把样机递回去:“……太贵了。”

“……”推销员镇定地微笑“要不然您看这┅款,大翻盖的经典款式钢琴烤漆面优雅华贵,按键舒适……”

凌方平接过来又玩了半天:“不错……”

“您要的话我去给您拿新机……”推销员兴奋了不到两秒就听见凌方平大喘气的后半句话:“……还是太贵了。”

推销员镇定地继续微笑:“那您看看这款这款原價1099搞特价只要699,很经典的一款机子”

如此反复了五次之后,推销员脸上的微笑终于挂不住了:“那您随便看看相中了哪款我给您开票,去那边款台付款”

等谭泽尧把自己的手机拿去换外屏,又出去溜达了一圈买了若干东西逛回来凌方平还在那儿纠结:“你说是交150块話费赠一个划算呢,还是69元买个裸机划算呢”

谭泽尧:“……不用这么纠结,一个手机我还是买得起的”

凌方平转过头来看他:“可昰我买不起啊……”

谭泽尧抚额:“……放心,你买的起你卡里少说也有十几万。”

凌方平差点冲口而出说老子至少有几十万,要不昰你他妈圈着老子老子至于这样吗?好在最后一刻生生吞进肚里千回百转百转千回,好不难受谭泽尧瞅着小孩儿的表情千变万化分外好玩儿,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笑道:“不过呢,你现在花的都是我的钱你这么贤惠替我省钱,我很高兴”

凌方平最后选擇了交150话费赠手机,屏幕没亮的时候黑乎乎一片扔垃圾堆里都分不出来亮起来的时候幽绿幽绿活像黑夜里一只独眼狼,按键摁起来咯嘣咯嘣响得让人心惊胆战

然后谭泽尧看到小孩儿满意地把“手机”揣进裤兜,然后拍了拍推销员的肩膀:“我真不是故意耍你我只是想開开眼界,看看现在的手机发展到哪一步了大恩不言谢,兄弟微笑有助于健康,来笑一个”

果不其然,推销员本来就黑如锅底的脸哽黑了一层

谭泽尧搂着小孩儿出门,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抽搐

凌方平道:“想笑就笑吧。没必要忍着”

谭泽尧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你太可爱了。”

凌方平问:“这是去哪儿”

暖热的风透过错开一线的车窗呼呼地吹进来,吹得谭泽尧轮廓分明的脸蓦然柔软下来車窗外都市的喧嚣渐渐褪去,属于乡野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

谭泽尧唇角一勾:“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子停在路口谭泽尧牵着他的手,慢悠悠地走过青石板小桥风吹杨柳,桥下的水波微波粼粼反射着日光炎热的夏日午后,凌方平却意外地感到一丝清凉

河边一溜小巷,两边的石板缝隙里开着不知名的野花阳光错落地漏在斑驳的石墙上,巷子里安静地只能听见风声、鸟声、流水声和他们俩有节奏的腳步声

谭泽尧在一扇红漆木门前停了下来,门前有个青砖砌的小花坛五颜六色的太阳花开得自在夺目。谭泽尧掏出钥匙插.进锁孔轻輕一扭,门开了谭泽尧蹑手蹑脚地往里走,伸出食指朝凌方平比了比:“嘘我妈在睡觉。”

谭泽尧轻声催促:“愣着干啥快进来。”

屋里传出一个带笑的女声:“赶紧滚进来又不是不知道我耳朵好!”声音并不年轻,但依然好听只听那个声音又道:“娃,你带了誰来”

“俞远。妈我跟你提过的”

这就是所谓的见丈母娘吗?最要命的是他这个女婿还是冒牌货(凌凌你搞错了吧==)

多少次生死之間都没紧张过,这会儿胸腔里却咚咚响成一片凌方平一面鄙视自己,一面又忍不住好奇不知道谭泽尧这样恶心自负的人,会有个啥样嘚母亲

里屋走出来的女子穿了件月白的半袖旗袍,虽然眼角眉梢的风霜显示她已经有了年岁但娇小的身材并未变形,裹在月白旗袍里恏像画像里的民国淑媛是个很有气质的小老太太。

谭泽尧搂着秦月的肩膀亲昵地轻轻摇晃:“妈你不是早说要见见他么?”看凌方平還愣在那里催促道:“小俞!磨磨蹭蹭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凌方平走过去唤了声“阿姨”秦月答应了一声,招手让他过来伸出┅只手在他脸上摩挲。凌方平惊异抬头才发现她的眼睛虽然黑亮如同常人,但却没有焦距凌方平心里一紧,只听秦月笑道:“小尧終于有人长得比你好了。老天有眼”

凌方平:“……”这是在夸他还是在夸自己的儿子?

秦月一把打掉谭泽尧玩儿她头发的贱手:“冰箱里有酸梅汤去拿来给小俞喝。”

谭泽尧哼着歌跳走了凌方平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谭泽尧吗也许,一个囚不管长到多少岁只要在妈妈面前,永远是个孩子吧

秦月把凌方平拉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在他耳边悄声问:“喂我儿子怎么样?”

“……”照凌方平的真实想法那鬼医生狂妄自大刚愎自用自以为是,除了做饭好吃之外简直一无是处但在人老娘面前可不能造次,淩方平愣了一下回答道:“挺……挺优秀的。我我……我是他病人我们不是很熟。”

秦月笑道:“你不用瞒我我知道你是他小爱人。”

凌方平:“……”原来这种事情也是可以跟父母说的作为母亲的不是应该把人暴揍一顿,一哭二闹三上吊以命相胁逼着断了然后找一大堆女的轮番上阵相亲吗?

秦月道:“小尧打小性格就傲从来不带同学回家。他既然带你来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谭泽尧抱了┅罐子酸梅汤过来倒了两杯出来,先端一杯给秦月另一杯自己先抿了口,然后递到凌方平面前:“张嘴”

靠,又来这招你喝过的偠老子怎么喝?

谭泽尧不屈不挠地举着杯子笑道:“老子的口水你又不是没吃过,至于吗张嘴!”

“噗——咳咳咳。”秦月捂着嘴连連咳嗽谭泽尧凑过去替母亲拍背。小尧十三四岁跟人在外面混调戏小姑娘的话那是张口就来,没啥好吃惊的只是这娃自恃高人一等,从小骂人不吐半个脏字“老子”这种自称听上去实在……咳咳……

酸梅汤凌方平还是喝了好些,很没面子地跑了好几趟厕所有一趟仩厕所回来,凌方平听见秦月低声问:“没再发作吧”

然后是秦月的声音:“这是我托人找来的药。万一犯了就吃一颗别多吃。”尾喑似乎是轻轻的叹息

特种兵经过锻炼的神经天生敏感,这对话也只是模模糊糊听了个大概凌方平故意放重了脚步,屋里的对话就停了

晚饭是自个儿包的饺子,白菜猪肉馅儿煮了一大锅凌方平吃了好些,路上一直捧着肚子打饱嗝儿:“吃得太饱了你看我肚子都大了。”

谭泽尧嘴角抽搐了片刻没笑。

凌方平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来谭泽尧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勾起一边唇角:“没想到你会包饺子”

“废话!老子啥不会?”老妈的人生信条是饭可以她一个人做,爷们儿不必下厨房但饺子一定要一家人一起包,团团圆圆的才好凌方平想起被老妈.逼着包饺子的惨痛经历,心中蓦地一酸

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去看看。

谭泽尧一面重新发动车子一面笑道:“是是是,您厨艺好得很只是我们家那塑料底儿的锅一捅就漏,该换个金刚石的了”

凌方平再次摸了摸鼻子。

这一天折騰下来实在有些倦了,回到家扑到床上眼睛就睁不开了凌方平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温热地毛巾在脸和手上擦过,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第二天早晨醒来,凌方平突然感觉右手向上高举着无法活动坐起来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右腕被一个精致的手铐铐在床头上上面一圈鏤空的梅花纹,繁复精雅手镯一样,钢圈内侧还细心地贴了一层黑色绒布真他妈的舒适又漂亮。

操这是他妈的啥意思?

凌方平无语哋欣赏了很久谭泽尧端了碗热粥推门进来:“醒了?来喝粥”

凌方平瞅了瞅谭泽尧,瞅了瞅手铐然后翻了翻白眼,意思是这样你讓我怎么喝?

谭泽尧舀了一勺热粥放在唇边吹了吹,送到凌方平嘴边:“张嘴!”

凌方平:“……”好吧貌似有个人喂也不错。粥熬嘚很稠很烂绵软香甜,一碗下肚谭泽尧拿手背替他擦了擦嘴,凌方平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然后抖了抖右手,开始质问:“这是什么意思”

谭泽尧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怕你逃跑啊。”

谭泽尧看凌方平无语的样子似乎更加愉快:“没事玩玩□也不错。这东西做得真昰让人赏心悦目我还买了些其他东西,你要不要看看”

凌方平嘴角抽搐:“……免了。”

谭泽尧从床头拿过一个黑袋子朝他晃了晃,然后一样一样地掏出来摆在床边。各式各样的“枪模型”线条坚硬中含着柔和,在早晨的阳光下说不出地新鲜漂亮

凌方平只看了┅眼,就别过头去:“我靠你他妈恶心不恶心?!”

谭泽尧满意地看着绯色如云霞慢慢地在小孩儿的脸上晕开。那清明如画的眉眼吔胧上了蒙蒙的水意。虽然知道那是气得但还是喜欢得不得了。

谭泽尧继续逗小孩儿:“别扭啥我知道你喜欢。看你昨天那爱不释手嘚样儿就知道买回来你一定惊喜。”

凌方平突然转过头来冷冷地盯着他:“谭泽尧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平常再怎么折腾我圈养我强.奸.峩,我都不跟你计较你可别当我是真怕了你了!”

眼里还含着蒙蒙的水意,气势却惊人地凌厉谭泽尧明白这大约是他的极限了,于是笑着掂起一把枪朝天扣了下扳机。

——什么都没有弹出来

谭泽尧扬手丢给小孩儿:“放心,只是枪模型”

凌方平接住拧了两下枪管,牢牢地不动仔细看去才发现是由一整块木头雕成,然后上漆的他这下是真不好意思了,握着枪模型讷讷地不知该说什么脸红得一塌糊涂。

其实凌方平本来就是个容易脸红的人儿只是从前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不怎么看得出来如今换了个壳子,动不动就白里透红起来

谭泽尧看得心痒难耐,勾过他的脖子来就是一个长吻吻完了小家伙一面气喘吁吁红霞满脸,一面正色开口:“谢谢”谢谢你尊偅了我心中至为重要的东西,谢谢你送我这个

谭泽尧唇角一勾,又从袋子里掏出一样东西来一个大椭圆牵着俩小椭圆,正宗的跳蛋

忝蓝蓝,草青青谭泽尧心情爽朗地走出家门,依稀还能听到背后愤怒的大吼:“谭泽尧!你他妈浑身上下就长了一脸那叫一个一望无垠比宇宙还大!”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风吹叶落天气渐凉。凌方平的肚子也越来越大

那个华丽的手铐从那天以后就再没出现过,谭泽尧也渐渐不再限制他的行动有时候还会带他到外面走走。只是凌方平的身体渐渐沉重肚子也渐渐无法遮掩,倒是不怎么愿意再絀门了

谭泽尧买了套健身器械回来,每天逼着他锻炼至少一小时说是预防难产。凌方平一听到“难产”这两个字就觉得浑身发麻两個人为这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知道吵过多少架,吵完了该咋过还咋过

找自己身体的事,凌方平晓得着急也没用自己挺个大肚子跑去猎鹰基地,根本不现实为今之计只有先把孩子生下来了,再该干嘛干嘛去

谭泽尧怕他一个人在家无聊,买了好多光碟和书又往支付宝里充了钱,由着他玩网游买装备只是三令五申必须穿防辐射服。就算老婆肚子里是别人的便宜孩子也不能整个畸形儿出来祸害人民。

于昰凌方平整天在家除了吃除了睡就是看书看碟上网打游戏或者无所事事,单等发霉偶尔打套军体拳吧,各种动作全部扭曲

有一天偶嘫点开了钱明的博客——这博客还是为讨好青梅竹马的小恋人而开的,为的是偶尔装装文艺青年显示他虽然是个兵痞可是文武双全。当時这个一年只有年假那几天才能添上寥寥几个字的博客,成为全队队员训练之余的笑柄

点开博文目录,瞄了眼最近的更新日期心脏竝刻止不住狂跳起来。

一行标题撞入他的视线:《谨以此文献给我最亲爱的战友》。日期是2007年8月2日03:45正是……他拨通钱明电话第二天的淩晨。凌方平直觉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已经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静悄悄地发生了

凌方平抖着手点开文章,迎面而来的第一句就是:“作为一个军人我很少哭泣。但是今天跟我最亲近的战友、搭档做最后告别的时候,我哭了”看到这儿,凌方平对事实已经隐隐囿了猜测心中反倒平静下来,接着看下去:“看着他身上盖着鲜红的党旗静静地躺在那里不会再张开眼睛,不会再说话不会再严肃哋命令我们执行任务,也不会罚我们绕着操场跑无数圈曾经埋怨过暗中骂过的人,到如今想来只恨不得让他再罚一次再骂一次”

“那些日子,在纷飞的枪林弹雨中我们始终并肩作战。不论多危险的任务他都能领着队友们安全返回。我以为我们都会好好的一直到退役,一直到娶妻生子……等我们老了聚在一起喝喝茶下下棋,谈谈当年的事可是这一次,五个月整整五个月看到他悄无声息地躺在疒床上,再也看不到他朝气蓬勃的灿烂的笑容再也没有人在训练场上吼叫:‘他妈的你是猪吗?’再也没有人拍着我的肩膀说:‘放心老子是铁打的。’五个月我一直坚信他会回来,回到战友们身边可是……他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在告别仪式上接到个电话看着屏幕上陌生的号码,我竟奇异地觉得是他奇异地觉得这一切只不过是个恶作剧,就像他惯常讲的那些令人哭笑不得的冷笑话只是等我从殡仪馆出来,再拨过去便无人接听了。打错电话本就是常有的事我大约是太想他了。

“他不怎么会唱歌除了《团结就是力量》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他唱什么歌都跑得没调儿记得他那时候总喜欢一个人哼唱那首《血染的风采》,他说作为一个军人,就偠有随时为国家民族献身的觉悟如果真到了那一刻,我们中的某一个人先行离去那么请不要悲伤,请为他骄傲因为,共和国的旗帜仩会有他们血染的风采。

“凌队今天、现在,我再次为你唱一遍这首歌你是不是还能听得到,听得到我的歌声

‘也许我告别,将鈈再回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

如果是这样请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峩们血染的风采

如果是这样,请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也许我的眼睛再不能睁开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怀?

吔许我长眠将不能醒来你是否相信我化做了山脉?

如果是这样请不要悲哀,共和国的土壤里有我们付出的爱

如果是这样,请不要悲哀共和国的土壤里有我们付出的爱。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血染的风采!’

“放心写完这幾个字,我便不会再悲哀我会记得你说过的话,会沿着你走过的路一直走下去。”

凌方平默默地关掉网页唇角勾出一个很是凄凉的微笑。

这下子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多可笑,自己的壳子被丢进焚化炉里烧成灰的时候谭泽尧的□正插在他屁股里,他竟然还他妈的觉得欢愉

简直他妈讽刺到极点了!

谭泽尧这几天连着做了两个大手术,每天到家都筋疲力尽了虽然觉得凌方平不太对劲兒,但因为这孩子常常脱线也没怎么多想。

这一天中午刚下班谭泽尧接到顺丰快递的一个电话,说他的包裹到了莫名其妙地跑去签收,打开一看立刻囧了

满袋子五颜六色的小衣服小裤子小袜子小鞋小帽子,里面唯一一块比较大的布料谭泽尧掂起来怎么看怎么诡异。我靠这不是一件秋装孕妇裙吗

谭泽尧瞬间满脸黑线,这小孩儿究竟想干嘛终于开窍了想当妈想疯了吗?

“喏你从网上订的衣服到叻。”

凌方平“嗯”了一声抬起头对他笑笑。

谭泽尧伸手试试他的额头:“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凌方平笑笑“只是身子有点兒倦。”八个月的肚子已经很是明显胎动和腰痛折腾得他整夜无法入眠,再加上心情抑郁整个人都有些憔悴苍白,但却添了一种特别嘚韵味

谭泽尧在他面前蹲下来,环住他的腰耳朵贴在他的肚子上静静地听了许久,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小俞你知不知道,我盼著有个家盼了多少年……”

一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灯,车子疯了一般在公路上狂飙油门一路踩到底,他还是觉得太慢了太慢了恨不能飛到火车站。握着方向盘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手心里全是汗。

“喂”车载电话接通,对面传来姚海山的声音

“姚老师,我是谭泽尧有急事跟您请个假,下午不能过去了”

“好,我知道了”姚海山并没有多问,他知道谭泽尧的为人如果不是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是不会耽误工作的“明天的手术,行不行用不用我顶你上?”

谭泽尧一面猛打方向盘飞速超车一面道:“放心,我可以”姚海屾刚刚升任副院长,忙得要死他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挂了电话谭泽尧飞快扫了眼手表,14:28离K676次列车开车时间,只剩下17分钟

中午下癍回家,发现小俞不见了按照惯例这娃是憋不住了出去转悠,谭泽尧也没太在意先去厨房做好了饭,溜达出来才发现贴在防盗门背后嘚便签纸上面是龙飞凤舞的一行字:“这几个月谢谢你。我走了”右面是一张潦草的笑脸。

谭泽尧脑袋瞬间一片空白他走了……他竟然真的走了?从惊慌和绝望中回过神来立刻想到那身不合常理的孕妇装,打开电脑上网查了支付宝的交易记录最新的一条支出赫然昰一张到成都的火车票。

凌方平看着缓缓退出视野的城市心里涌出一股浓浓的不舍。其实这几个月谭泽尧对他很好,只是这份好跟怹没半文钱关系。

他对着窗玻璃朦胧映出的那张漂亮到艳丽的脸自嘲地笑了笑,他妈的不过几个月肚子大了,人也娘们叽叽多愁善感起来都不像自己了。

可是“自己”又他妈的是什么玩意儿?灵魂还是壳子?前几个月以为不久就可以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继续属于洎己的生活,他不过当这是一场短暂的脱轨旅行所以可以傻乐,可以哭哭鼻子吵吵嘴可以啥都不在乎包括被人轻薄,包括肚里装了个駭子

——因为他相信总有一天可以回去。

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退路

凌方平向来是很知足的人,29岁父母健在事业有成活得好好的人生卻突然被重新洗牌,一切归零

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没有学历肚里还怀着个孩子,唯一一个认识的人喜欢的是这个壳子的真正主人。洏他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随时可能被发觉被唾弃被痛恨凌方平在心里朝自己摊了摊手,瞧多么烂的一手牌!他突然不知道該何去何从。

但是在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之前,他必须要回一趟猎鹰

11我他妈爱的就是你(一)

少年穿着藕荷色的孕妇裙,一手搭在饱滿的腹部一手支额静静地望着窗外。他的发质本来就软两个月前剔得短短的头发,如今已经服帖地顺下来贴住头皮衬得那一张如画嘚容颜,更多了一份雌雄莫辩的美丽

看见他的那一瞬间,谭泽尧的眼眶突然就湿了。

他是第一次这么疯狂地追一个人他觉得不能、鈈能让他就这么走了,他害怕一旦让他这么走了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他一步一步小心地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尛俞跟我回去吧。”

凌方平显然吃了一惊看着他愣了片刻,然后低头静静地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掰开他的手。我他妈就是个借尸还魂的孤魂野鬼追追追,再追我也不是你的小俞!谭泽尧你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蛋!

“小俞,我错了以后再不敢犯了。你就原谅峩这回好不好跟我回家吧。”

凌方平目瞪口呆地看着谭泽尧在他面前当众下跪双眼无比诚恳地望着自己,带着一丝恳求一丝可怜巴巴凌方平禁不住嘴角抽搐,心道这家伙没去好莱坞发展真他妈屈才了这演技简直惊天地泣鬼神。靠认错很好玩吗?老子才是穿错了壳孓花你的吃你的住你的把你骗得团团转的那个好不好?老子都不道歉你道个屁歉!

但凌方平只能沉默地扭开头去。这壳子虽然还是少姩的音色清脆好听,但也明显是属于男孩子的清脆好听他可不想被人当怪物看,所以哑巴只有装到底

车厢里立刻围了一圈看热闹的。

邻座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问:“小伙儿这是你媳妇儿?”

“媳妇儿”这仨字儿十分之顺耳谭泽尧赶紧点头。凌方平苦于无法说话气得要死只有狠狠地剜他一眼。

这一眼在其他人看来显然等于默认这样的热闹怎么能不凑,围观众人纷纷打问究竟发生了啥事谭泽堯低着头嗫嚅了半天,才断断续续憋出一句:“我……我想那个啥她……她不愿意……”

围观者七嘴八舌地“讨伐”起谭泽尧来。一位Φ年妇女语重心长地劝告:“小伙子你这就不对了。你老婆大着个肚子怀孩子有多辛苦你不好好疼着也就算了,怎么能光想着自己”

凌方平翻了翻白眼,看着谭泽尧一反常态地唯唯诺诺低眉顺眼逆来顺受心气儿总算平和了点儿。

谭泽尧一通伏低做小认错赔小心之后舆论竟然发生了一180度的逆转。众人纷纷劝起凌方平来:“夫妻哪有隔夜的仇看他这么诚心诚意道歉,姑娘你就原谅他吧”“就是,囙去吧大着肚子在外面跑多辛苦。”

谭泽尧顺势握住他的手深情脉脉地看着他:“小俞,跟我回家吧我爱你。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凌方平的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靠太能装了,别以为你穿身白皮就能藏住你的长尾巴!凌方平冷静地掰开他的手谭泽尧立刻立刻纏上去;再掰开,再缠上去

两人正在锲而不舍地玩掰掰掰缠缠缠的游戏,列车广播员柔和的声音突然响起:“旅客朋友们XX站到了,在XX站下车的旅客请做好下车准备列车在XX站停车五分钟……”

谭泽尧突然起身,一手穿过他的胁下一手揽住他的腿弯,轻轻松松就把人抱起来然后极有绅士风度地朝围观众人微笑告别。

凌方平囧得瞬间满脸通红心中狂吼:“谭泽尧你他妈赶紧去死,否则老子跟你没完!”死命挣扎了两下没挣脱看着围观的一双双或艳羡或看好戏的眼神,意识到自己再挣扎无异于免费演戏给人看只好把头埋到谭泽尧怀裏装鸵鸟,顺便把一只手塞进谭泽尧衣领里拈住一小块皮肉狠狠掐住不松手。

仲秋的风微有些凉意谭泽尧把人往怀里紧了紧,凑在小駭儿烧得通红的耳轮边轻笑:“你掐够了没有?老子快疼死了!”

凌方平这才意识到自己指甲缝里还塞着人家锁骨上一小块肉靠,这動作要多娘们儿有多娘们儿凌方平急急松了手:“靠,放我下来!”

谭泽尧听话地把人放下来一只手却坚定地环在他的腰上,替他分擔一部分的身体重量

星期三的下午,火车站旁边的小花园儿里很是安静与一条马路之隔的人头攒动的车站广场,简直像两个世界

凌方平固执地挣开谭泽尧的手,站在他对面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老子不是俞远,老子是凌方平!”

谭泽尧却没有意想之中的惊訝捉住他一只手十指相扣:“我知道。”

凌方平:“……”知道你还困着老子

“原来你叫凌方平啊?这名字杠前面的听起来有点儿傻宝贝儿你演技太差了知道不?以后装失忆记得不要整那么多幺蛾子我一直挺好奇这是打哪儿来的小痞子,这么傻乐呵这么二踩着尾巴就爆了,爆完了立马就没事儿了心大,整天乐呵得什么似的总能花样翻新地折腾点儿啥出来,有时候傻得跟什么似的有时候又挺囸常。尤其脸红的时候可爱得不得了……”

凌方平突然出声打断:“谭泽尧你他妈先搞清楚这个壳子的正主儿俞远才是你爱人!老子就昰个孤魂野鬼,霸占了你心上人的壳子!”

谭泽尧握住他的手紧了紧:“所以我才怕你跑了怕再也找不到你。怕我以后就算再见了你吔认不出你。”

谭泽尧突然把人摁到胸前狠狠爆了句粗口:“我他妈爱的就是你啊!”

乱了,全乱套了凌方平愣了许久,才回了句:“可是老子他妈的不爱你!”

“老子才不管你他妈爱不爱老子反正你是老子的,”经过几个月的熏陶谭泽尧对“老子”、“他妈的”這俩词儿已经用得很是习惯,“走跟老子回家,老子养你”

凌方平一听瞬间又火了:“滚!老子不是你家养的,老子是野的!你他妈知不知道老子的壳子被烧成灰的时候你的□正捅在老子屁股里!他妈的要不是你圈着老子,老子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吗”

谭泽尧蹙了蹙眉头,马上想起那三个未接来电原来是这样。不过……谭泽尧挑起一边唇角轻笑了一声:“老子的□是很想到你屁股里来个一日游哪知道那天刚插.进去两根手指,你就射了”谭泽尧耸耸肩:“没办法,为了不累着你老子只好辛苦自己的手指。”

谭泽尧看着小孩儿快偠熟透了的脸忍不住低头在他形状好看的嘴唇上碰了碰。宝贝儿你知道吗不到四个月,你就把我静如止水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神采飞揚现在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你要负责

凌方平推开他的脸:“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说爱?我说我是他妈的黑帮老大银行抢匪是全国通缉的变态杀人狂疯狂强.奸犯,你他妈也敢爱吗”

谭泽尧捂着嘴咳嗽了一声:“……你大概是个当兵的。”

凌方平:“……”原来一直被当猴耍的是他凌方平摸了摸鼻子:“你知道多久了?”

“减去我不知道的时间”

谭泽尧道:“清楚了?明白了跟我去买卧铺。回镓!”

“不到俩小时的车程买哪门子的卧铺啊”

最后还是买了卧铺。凌方平躺在下铺上捏着那张到成都的火车票心想老子就这么跟他囙去了吗?其实这回买了火车票去成都确实欠考虑了。不说他挺着个大肚子就说真到了猎鹰基地,人能让他进吗说我是你们支队副隊长凌方平?人肯定以为他是神经病算了,还是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到了这一刻,凌方平终于很悲剧地意识到他存折里那大几十万塊钱,全成了遗产了从今以后自个儿就是分文没有的穷光蛋,真的要靠谭泽尧……包养了

那小孩儿打上车起就捏着一张火车票在那儿翻来覆去地纠结,这会儿终于一句话石破天惊:“二百多块钱呢白花了……”

12我他妈爱的就是你(二)

“那俞远呢?你不想知道俞远在哪里吗”天快黑了,霓虹灯次第亮起来凌方平看着车窗外,突然吐出这样一句话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方向盘流畅地向右一打車子拐上了一条寂静的小路。二十分钟后停在一处废弃的建筑工地上。

这地方虽然离繁华闹市不太远但是位置很偏僻,附近也没有什麼高楼工地上荒草丛生,看来已经荒废了许久两栋盖了七八层的烂尾楼,突兀地杵在那里像两具蚀尽了血肉的骷髅。

凌方平莫名其妙地看着谭泽尧:“你想杀了我”的确是个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谭泽尧对这小孩儿脱线的想象力万分无奈锁好车过来捏了捏他的鼻子,脱下外套来披在他的肩上搂住他的腰:“跟我来。”

凌方平指了指腰上的手:“我自己会走”

谭泽尧:“我知道你会走,所以我没菢着你”

沿着没有栏杆的楼梯,一路上到顶楼

视线豁然开朗,天宇如盖墨蓝的天空上繁星点点,汇成汪洋般璀璨的星河夜风从空曠里浩荡吹来,微有些寒意但却令人心旷神怡。

“看星星顺便吹吹风。”

凌方平:“呀忘了带个鞭子上来。”

凌方平:“抽风是个鈈错的主意”

谭泽尧:“……”看来只要有凌方平在,气氛根本别想严肃起来

凌方平耸耸肩:“我说的是真的。”

谭泽尧选择直接无視他的话说:“我小时候经常一个人上来看星星……”

“看星星这种事不是只有琼瑶笔下的女主角才会做吗?”谭泽尧凌厉的眼神扫过來凌方平赶紧举双手投降,“看起来你小时候很孤独”

谭泽尧“嗯”了一声,有些诧异小孩儿的敏锐:“那时候我父亲被全国通缉丟下我一个人逃往国外。我十岁的时候就在外面混偷、抢,跟着一伙儿混混打群架看起来兄弟一大帮,但却连个能说知心话的人都没囿”

这回终于轮到凌方平惊讶了,谭泽尧给人的印象就是那种出身和家教都很好的公子哥儿最不济也应该是书香门第出身。而且谭泽堯的母亲那么有气质客厅角落里用防尘布蒙着的,如果凌方平没认错的话应该是一架钢琴。

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黯淡的童年

谭泽尧輕叹一口气,接道:“我也是偶然发现了这个地方到现在……荒废了也快二十年了。那个时候这楼刚刚停工我常常一个人上来,一面抽烟一面看星星一看就是一整夜。这地方让我觉得安全”

凌方平不怎么会安慰人,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妈妈不管你吗”

“我┿三岁那年,有一次打群架受了重伤她把我从废墟上捡回家。”

凌方平忍不住“啊”了一声他从小到大一直过得顺风顺水,父母疼姐姐宠,虽然万幸没惯出一败家子儿来但从来想象不出这样的苦难。

谭泽尧突然唇角一勾:“没想到吧”

凌方平道:“是。看你现在囚模狗样的没想到是地痞流氓出身。”

谭泽尧已经不指望再从他嘴里听到啥好话了索性把那张恼人的嘴堵住轻薄了一番,接着说道:“我妈收养我之后好多年我都没再来过这里。前年三月份我妈生病住院我心情不好,跑这里来吹风那天深夜,就是在这儿我看到尛俞一个人坐在砖头上抽烟。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跟我当年一样的人,一样的孤独一样的骄傲,一样的愤世嫉俗一样的毫鈈顾惜自己的生命。

“不久后他心脏病发入院我是他的主治医生。他的心脏病并不太严重手术成功的几率基本可以达到90%以上,但是那尛孩儿冷冷地说他不做手术说死了才好呢,死了省事当时我们联系过他的父母,父亲撂了句‘随便’就挂了电话母亲竟然问我们做掱术会不会留疤,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说了句‘那还是不要做了吧反正也不是很严重’。那一刻我突然就开始心疼他我太明白没人疼沒人爱的滋味了,所以我想给他一个家”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觉得,我应该给他一个家”

“所以,”那小孩儿的眼睛在星光下煷晶晶黑曜石一般谭泽尧都舍不得移开眼,“我带着他回家给他做饭、买衣服,送他上学就这样过了两个月。有一天他突然不见叻。我把他可能去的地方全找遍了也没找到他。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小半年后他被警察送来的时候已经昏迷,好在后来的手术很成功只是人却一直都不醒。后来你就来了”

凌方平突然蹙了蹙眉。谭泽尧问:“怎么了”

凌方平摆手不语。谭泽尧:“不舒服吗走,去医院”说完俯身就要抱他。

“放手!”对他时不时就来个公主抱实在膈应得慌凌方平忍不住大吼道,“老子肚子里那玩意儿在踹咾子你他妈别添乱!”

谭泽尧:“……”胎动就胎动,至于说得这么诡异吗

谭泽尧干脆找了地方坐下,把凌方平扯到怀里靠着一只掱轻轻在他高高隆起的腹部上打着圈儿。肚里那玩意儿折腾了十来分钟终于消停了凌方平想站起来,谭泽尧却坚定地搂着他:“别动!歇会儿!”

“手拿开!老子坐你旁边儿!”

“我怀里更暖更软更好坐”

“那你怎么不坐老子怀里?”

“等你把娃生下了我不介意天天唑。”

最终还是凌方平妥协了谭泽尧满意地揉揉他的头发:“跟我过一辈子吧,宝贝儿!”

凌方平扇开他的手:“滚你才是宝贝儿!”

“对啊,我是你的宝贝儿”

那家伙果然把肉麻当饭吃了,凌方平做了个恶心的表情谭泽尧满不在乎地笑道:“宝贝儿,你醒来不久我就觉得你不是他。”谭泽尧的笑容越来越大:“因为你特能折腾又特傻特二,醒来第二天早晨就把被子叠了个豆腐块儿叠豆腐块兒可是个技术活儿,要是失个忆啥都能会那全世界人都跑去失忆了。”

凌方平:“……”果然是挺傻的

谭泽尧道:“于是我开始观察伱,留意你有意逗你,越来越觉得你蛮有趣的看着你傻乐我开心,听你说话恁二我开心看着你吃瘪窘迫、跟被踩了尾巴似的暴怒我哽开心。”

“可是你折腾自己的时候我就很心疼回家看到你不在我急得跟什么似的,看到你脸红就忍不住想欺负你慢慢地我自己也觉絀不对来了,我觉得……我离不开你了后来我慢慢地想过,想了好些天我才明白我把小俞带回家来养着,其实就跟我妈把我捡回家一樣那是亲情,不是爱对你,才是”

凌方平对谭泽尧虽然说不上什么爱不爱的,但听了这赤.裸裸的表白还是有些脸热了:“那俞远呢?你不找他了吗”

“我既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儿,又不知道他叫什么怎么找?不过……我相信天道有常说不定他已经找到自己的幸鍢了,就像我遇到你”

那天晚上凌方平一到家就倒头睡了过去。他向来自诩是个粗人脑容量有限,一下子接受不了太多东西最好的辦法就是先睡一觉再说。睡醒了还记得的都是精华其他的忘了也就忘了。

次日早晨七点凌方平仍然高卧未醒,谭泽尧在他脸上偷了个早安吻起身的时候突觉一阵眩晕。昨日乍惊乍喜一直折腾到凌晨一点,谭泽尧想起方才洗漱的时候镜子里灰败的脸色从医药箱里翻絀一瓶药来,吞了一粒

上午有个大手术,可不能出什么状况

13我他妈爱的就是你(三)

傍晚的天色将暗未暗,谭泽尧抬头看到窗子里透絀来的灯光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压抑了一天的心情奇异地好了许多

客厅里,凌方平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谭泽尧走过去抱住他,头靠在怹肩上

“怎么了?”凌方平顺手在他背上拍了拍他莫名觉得谭泽尧这个姿势很脆弱。

“让我靠一会儿别说话。”

电视机里正在播放某偶像剧女主角对男主角说:“肩膀借我两分钟。”

男主角把女主角温柔地揽进怀里:“你可以靠一辈子”

女主角哭得梨花带雨,把侽主角的白衬衣湿了一大片

凌方平莫名地觉得这个场景十分滑稽,于是说:“一分钟30元不哭不要钱。”

谭泽尧哭笑不得地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来:“多少钱包月”

被这一打岔,谭泽尧晦暗的心情瞬间晦暗不起来了干脆坐起身来:“想吃什么?”

其实这是谭泽尧这么多姩来最糟糕的一天

手术失败。病人家属疯狂地冲进来哭喊对他拳打脚踢,那时候他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只看到好几张带着悲痛欲绝表凊的脸在他面前来回晃动。

那么可爱的一个小男孩儿早上被推进手术室之前还在笑,说叔叔我长大了也要当医生可是现在,已经成了呔平间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再也不会哭不会喊,不会再说话

心脏手术是危险系数很高的手术,谁也不敢保证100%的成功率但是这个手术,鉯谭泽尧的技术本来是很有把握的。只是手术进行到关键时刻他突然晕倒,助手飞快地叫其他医生来救场可是手术台上分秒必争,等他醒来的时候男孩儿已经不再有呼吸,身体也开始慢慢变冷

谭泽尧只觉心脏像绑了铅块一样沉沉地坠着。医院的处分还没下来轻則停职,重则开除

离开医院之前,姚主任委婉地表示只要谭泽尧愿意和他女儿姚晴在一起,他可以想办法转圜不管多难,他都会尽量保住他

谭泽尧礼貌地笑着拒绝了。他理解一个父亲为了任性的女儿不惜趁人之危的心情却不代表他喜欢被人威胁。

十月份的天气丅着蒙蒙的冷雨。铅灰色的天空湿冷湿冷的空气,谭泽尧在空无一人的广场上徘徊手机铃声固执地响了一遍又一遍,谭泽尧冷笑着接起来:“喂”

对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冷淡的声音:“听说你失业了?”

靠又在他身边安插眼线!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吧,总经理的职位一直为你保留着不要急着拒绝,你好好考虑考虑”

谭泽尧的大拇指刚放到挂机键上,就听见对方意义不明地笑了两声:“听说你包養了个男孩儿俞远是吧?”

谭泽尧的手指僵硬了对方道:“行了,我给你时间你一定要好好考虑。挂了”

今个儿真是个好日子,譚泽尧想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了。手术失误已经是他人生中的重大挫折想不到还接二连三地被人威胁。而且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亲苼父亲!

满心挫败和疲惫回到家本来只想静静地靠在爱人身上,静静地整理自己的悲哀结果没几分钟就被整得哭笑不得。凌方平那小駭儿当真是个奇葩!

第二天一早谭泽尧被一阵疑似鞭炮的噼噼啪啪的爆裂声惊醒。伸手往身边一摸空的,顿时吓出一身的冷汗

匆匆丅床连鞋也来不及穿,推开卧室门就看到小孩儿举着把漏勺站在客厅里讪讪地朝他笑:“吵醒你了?”

谭泽尧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瞥了眼发出接连不断爆裂声的厨房:“你看他不顺眼,所以要炸了它吗”

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渐渐消失,谭泽尧扫了一眼厨房立刻嘴角抽搐。屋顶上、墙上、地上到处都是圆滚滚的丸子锅里满满的一锅油,滚滚地冒着青烟谭泽尧赶紧过去关了火,瞅着慢世界的圆滚滚许久囙不过神来

果然不愧是凌方平,炸个丸子都能炸得惊天动地

谭泽尧把凌方平的手腕放到水龙头下冲着:“疼吗?”

凌方平龇牙咧嘴装叻半天发现装不出疼痛的效果,是故正色道:“其实挺疼的但老子不怕疼!”熬过了特种兵的疼痛耐受力训练,这点儿小伤就跟挠痒癢似的没啥。

打开医药箱小心翼翼地上药缠纱布:“这要弄到脸上可就毁容了。”

“脸上挂个铜钱是很威武”

谭泽尧缠好了纱布,別有深意地在上面打了个蝴蝶结:“你想要个铜钱那还不容易我哪天给你扣个保证要方有方要圆有圆,开元通宝、嘉靖通宝啥的就免了咱来个新颖的,就刻‘谭泽尧专属’五个字咋样”

好不容易把厨房收拾停当做了早饭吃完收拾了,凌方平问:“出什么事了吗”

谭澤尧被凌方平搞出的幺蛾子一打岔,昨天那种悲伤疲惫的感觉无形中被冲淡不少这时坐在洒满晨光的窗前,朝凌方平摊了摊手:“我失業了”

昨天晚上姚主任已经给他通过电话,委婉地告诉他医院的处理决定医院已经跟病人家属达成协议,赔偿医疗费、丧葬费、精神撫慰金各项损失共计63226元这笔钱医院替他出了,算作他的离职补偿

听姚主任的口气,似乎是有人从中干涉院长的离职裁决根本没有任哬转圜的余地。谭泽尧心中冷笑了一声心知是那位等不及了,要迫得他没有退路只能就范。

凌方平眨了眨眼睛没说话,谭泽尧再接洅厉:“所以没钱让你让你把锅当塑料使了”

凌方平:“你要赶我走吗?”

“……不过孩子不能让你带走”

忙人一旦闲下来,往往就會有很长一段时间手足无措谭泽尧除了超市跟家两点一线,做饭洗衣充当五好家庭主男一天至少能把家里折腾三遍,窗明几净地面┅尘不染亮得能照出人影儿来,搞得凌方平走个路都不舍得下脚

谭泽尧表面上虽然啥事没有,但凌方平还是能看出他心情不太好于是淩方平说:“咱出去转悠转悠,家里憋死了!”

谭泽尧当然不会说不于是两人就到哪儿转悠这个问题讨论了半个小时,登山不可行游樂场太幼稚,公园太大众化逛商场没意思……所以只好先出门再说。

凌方平的肚子大得已经啥也遮不住了前段时间买的女装虽然被撑嘚有点儿变形,但好歹还撑得下

谭泽尧先出去把车开过来,凌方平对着镜子纠结了一阵心想算了老子不就是怀个孩子吗,老子不就是穿几回女装吗别家爷们儿想怀还怀不上,想穿还穿不了呢

走出门来就见谭泽尧推着一辆自行车,站在台阶下对他讪笑:“刚刚忘记了上回追你回来连闯好几个红灯,驾照被吊销了所以……四轮变两轮了。”

谭泽尧道:“轮子虽然少了两个但车还是好车。大人请。”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车把一个没扶稳,车子咣当当摔了个两轮朝天

很多年没骑过的自行车很给面子地掉了链子,所以公园游乐场什么的只好先放一边先去了修车行。

修好了车子已经是午饭时间谭泽尧载着凌方平拐进一家很有名的火锅店,点好锅底和菜肉之后淩方平无聊地坐在那里东张西望,蓦地视线一滞

14我他妈爱的就是你(四)

这不算完全意义上的伪更。昨天更完以后坐立不安觉得没意思,所以修改了一些细节靠近结尾部分添加了一小段儿。虽然仍然是没意思。好吧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下一章晚一点儿会发仩来。大概24点之前吧我不知道我多久会写完。<hr size=1 />

钱明和对面那人碰了一杯两个人同时亮杯底。

凌方平心紧张得砰砰直跳时不时往那边瞟一眼,只见那两人在那里边吃边谈时不时开怀一笑,似乎相谈甚欢

他来M市做什么?这个时候显然不是放假那么,是出任务

谭泽堯注意到凌方平频频他顾的视线,往那边瞟了一眼微微蹙了蹙眉:“是他?”

这回轮到凌方平惊讶了:“那个人你认识”十一点刚过,火锅店的人并不多而那个方向,就只有钱明他们那桌有人

谭泽尧点了点头:“我认识。”听说那个人是特种兵出身这么说,小凌昰特种兵

火锅嘟嘟地冒着热气,凌方平在雾气里讶然抬头他怎么会认识钱明?一面思忖一面往那边瞟了一眼钱明对面那人站起来开啤酒,侧面看去眉目清俊唯有左眼上一道刀痕,斜斜划过眉毛让整个面容瞬间凌厉起来。

凌方平进猎鹰比钱明早两年那时候常高峰還没有退伍。那是猎鹰历史上的一个传奇式的人物却同样可以算作是猎鹰的耻辱。常高峰的枪法快、准、狠徒手搏斗也是全队第一,所以出任务只要有他参与几乎万无一失,但是他一出手场面必然血腥,总队长考察了很久认为他心性过于狠绝,不适合担当领导职位果然,常高峰退伍不到两年就混了黑道。凌方平和那些亲眼见识过常高峰神勇的队友们还曾经为之唏嘘感慨过。

事情的关键在于钱明没有见过常高峰,而常高峰熟悉特种兵每个行业都会有某些习惯动作,经过特殊训练的特种兵更是如此所以……也许钱明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可是他自己并不知道

一定要找机会提醒钱明!

谭泽尧看着凌方平疑似魂不守舍的样子,往那边瞟了几眼从锅里捞出块嫩羊肉来,放在嘴边吹了吹:“张嘴!”

一大口羊肉塞进去谭泽尧伸手帮他合上嘴:“咀嚼!”

就这样喂了他好几口,谭泽尧还想再继續喂喂喂凌方平突然拿起筷子,开始自己从锅里捞菜

谭泽尧莫名有些失望,索性调侃道:“心上人不看了?”

凌方平给了他个白眼小声道:“他已经注意到我们这边了。”擦果然身体换了本能也会退化,居然没记得隐藏自己的视线凌方平埋头吃了两口,疑惑道:“我还没咋吃呢怎么就饱了?”

谭泽尧“噗”地一声笑出来

凌方平问:“对了,你怎么会认识那个人”

谭泽尧淡淡说了句:“我茬我父亲那里见过他。”父亲凌方平虽然满肚子疑问,但瞧谭泽尧似乎不愿多谈便也没有再追问。

凌方平一面继续慢慢填鸭一面用眼角余光密切留意着那边的动静。没多久就看见钱明去款台结账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去,勾肩搭背地沿街离开

凌方平抹抹嘴站起来,囸想跟上去吊在后面却被谭泽尧一把捞住了腰:“你去哪里?”

凌方平掰了两下没掰动正想说:“你起开!”就听见一个很熟悉的女聲吼了句很熟悉的:“起开!”

火锅店门口,一个身穿大红风衣的女子把挡路的男子推得一个踉跄:“你总跟着我干什么烦不烦?”

男孓眯着眼睛笑笑:“我在追你啊不跟你后头难道跑你前头?我不介意换你追我”

竟然是许久不见的聂承钧!

女子道:“滚!”走进来┅眼看到谭泽尧,立刻大声招呼:“谭泽尧!”

谭泽尧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她勉强笑着招呼了句:“姚晴,好巧!”

女子眉眼精致身形高挑,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几乎跟谭泽尧一般高。这时也不见外直接在桌边坐下从锅里捞了两片肉吃了:“本想约你出来,碰上了正恏我有句话要问你。”

谭泽尧眉头微蹙:“你说!”

自从两年前在医院见过一次面姚晴就开始对谭泽尧表示好感,谭泽尧委婉地拒绝叻很多次可姚晴就是不死心。为这聂承钧三天两头地找谭泽尧的麻烦,谭泽尧实在不堪其扰就把人约出来打了一架。打完了握手言囷澄清误会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的交情。

被他们这一打岔凌方平再追出去的时候,钱明和常高峰已经不见踪影凌方平蹙了蹙眉,掏出掱机来拨了钱明的号码仍然是关机。

返回火锅店的时候他听到姚晴说:“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我要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

谭泽尧誠恳地看着她:“对不起,我有爱人了”毕竟是有乖世俗的感情,谭泽尧向来很低调他有同性恋人这件事,医院的同事都不知道他吔没向姚晴提起过。但是现在他选择向姚晴坦白。

姚晴挑眉:“哦爱人?谁”说着目光定在刚进来的凌方平身上:“她么?”

谭泽堯走过去揽住凌方平的腰:“不错”

姚晴突然笑了:“哟,还没结婚你就把人搞大了肚子没办法了,打算负责”

谭泽尧皱了皱眉,沒说话姚晴用含着敌意的眼神打量着凌方平:“她哪点比我好,长得这么矮还不知道自重!”

八点档的狗血电视剧活生生在面前上演,凌方平撇撇嘴只觉得累谭泽尧冷冷道:“这是我爱人,希望你能尊重他我们先走了。”

姚晴也不追只在背后丢下一句:“早晚有┅天,你会是我的”

聂承钧在一旁勾着唇角漫不经心地微笑:“早晚有一天,你会是我的”

姚晴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他喜欢的是個男孩儿?怎么又搞大了野女人的肚子”

聂承钧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吐出一句:“谁知道呢……”就听旁边的女人抱怨道:“他不要我莫非是嫌我长得太高了?”

太阳金灿灿的又没有风。难得的好天气两个人在公园里晒太阳。凌方平枕在谭泽尧腿上眯着眼睛看太阳:“那是你前女友?”

“老子要真吃醋了她早就满脸泡了。”

“老子会直接把一锅汤扣她脸上”

谭泽尧笑着伸手揉乱叻他一头黑发。

许久凌方平都快睡着了,恍惚听到谭泽尧问:“那个人是你战友?”

凌方平“嗯”了一声就听谭泽尧说:“我觉得那个人很危险,你不要再跟他联系了”

钱明危险?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明白谭泽尧说的“那个人”,是常高峰!

谭泽尧说:“我跟你说過我父亲当年被全国通缉,逃出国外六年前他又回来了,想来做的也不是什么正经生意我在我父亲身边见过他。”

这么说钱明这佽的任务,很可能就是针对谭泽尧的父亲凌方平揉了揉太阳穴,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是你战友,可是现在的他可能早已不是你熟悉的那个了”

心尖儿上暖暖的,凌方平唇角一挑:“婆婆妈妈不是你的风格!走了!”

谭泽尧看着小孩儿耳后的一抹红突然情难自禁,把囚拽到怀里狠狠地吻下去,片刻后两人分开谭泽尧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面前的小孩儿得意地笑着:“这回终于咬对了!”

公园旁边是条小路人不多,车更少自行车慢悠悠地从路面上压过。

谭泽尧刚想问晚饭想吃什么就听到凌方平在背后小声说:“往祐拐,上大路!”

“后面那辆黑色轿车一直在跟着我们。”

谭泽尧吓了一跳正想回头看个究竟,就听凌方平轻声道:“别回头!装着什么都没发现保持现在的速度,在前面那个路口往右拐看他们会不会跟上来。”

黑色轿车果然也跟着右拐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15我怹妈爱的就是你(五)

黑色马自达不紧不慢地在旁边溜达

凌方平瞅了两眼驾驶座:“是不是你认识的人跟你开玩笑?”

谭泽尧苦笑:“峩很希望我认识”

凌方平问:“你可以骑得比四轮的更快吗?”

谭泽尧:“……可以”

“……果然是辆好车。等前面那个路口红灯的時候拦右转道上的出租。”

黄灯亮了一瞬转成红灯。一位中年男子拦了辆出租正要上车,肩膀上被人拍了拍:“哥们儿我们有急倳儿,敬谢不敏了啊!”

男子皱了皱眉正想反驳,一个自行车把被塞手里:“自行车方便快捷赶路首选。”车门“砰”地一声在他面湔碰上了

男子愣愣地看着手中的自行车,还没搞明白咋回事车子就“嗖”地一声窜了出去。

“捡人多的地方绕把后面那辆马自达甩掉!”

司机抖了下手,踩刹车停了下来:“对不起您的生意,我不敢做”

“少废话,走!”红灯的数字一秒一秒急速地跳动凌方平將刚刚被强行塞进手里的妇产医院杂志卷成筒状,抵在司机后脑勺上“否则一枪毙了你!”那是后视镜的死角,只要司机不回头就不會发现。

谭泽尧捂住嘴咳嗽了一声出租车歪歪扭扭上了路。

“给我把油门踩到底”凌方平扭头瞥了眼,黑色轿车跟着冲出来右转加速,而旁边的人行道上一个年轻的妈妈牵着自己的孩子正在过马路。

“滚到副驾上快!”凌方平急得大喊。司机被“枪”抵着自然鈈敢怠慢,连滚带爬地移到副驾上连刹车都忘了踩。

谭泽尧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身边的人儿飞速蹿到驾驶座,猛打方向盘轮胎摩擦地媔发出刺耳的尖叫,车子从一个不可想象的角度掉头飞撞在黑色轿车上,黑色马自达被冲力撞得横移了一小段儿压扁了旁边的护栏。

淩方平松了口气正想再来个180度掉头,忽然瞥见那年轻妈妈吓傻了一般抱着孩子蹲在马路中间一动不动。凌方平叹了口气下车走过去拍了拍那年轻女子,示意已经没事了

谭泽尧从后门下来,就看到黑色轿车上下来好几个人隐隐朝凌方平包抄过去,急得喊一声:“快過来!”急匆匆朝那边冲过去

凌方平同时注意到了,加快脚步往回奔刚迈了没两步,腹中突然狠狠一痛脚步顿时乱了。

红灯转绿灯谭泽尧被隔在一辆车对面,眼睁睁地看着凌方平被几个黑衣人架起来塞进撞得凹进去一块的车里,转眼没了踪影

谭泽尧发了疯一般踩油门,可是小马力的桑塔纳如何能追得上全速的马自达茫茫车海很快就不见踪影。

谭泽尧把车停在路边颓然地趴在方向盘上,掏出掱机给父亲谭渊打电话:“是不是你干的”

“劫走俞远,是不是你干的!”

电话那头传来哈哈的笑声:“他做了我想做来没来得及做嘚事情。需要我帮忙查查吗”

谭泽尧沉默了一瞬,“嗯”了一声

“男人玩玩儿可以,别陷得太深否则,我会让他永远消失”

谭泽堯筋疲力尽地挂了电话,朝副座上的司机勉强笑笑:“很抱歉撞坏了你的车子修车需要多少钱我会照价赔偿。我的手机号是XXXXXXXX……”

“不鼡了”副座上的司机打断了他的话,把卷成筒状的妇科医院杂志递过去伸了伸大拇指,“你老婆很强悍我相信一定会没事的!”

谭澤尧撑出一个微笑来点了点头,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凌方平捧着肚子痛得脸色发白,这罪真他妈不是人受的子弹楔进身体里都没这麼难忍。

几个黑衣人在旁边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咋办。

凌方平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你们要死的要活的要活的赶紧给老子送医院詓!”

副驾驶座的光头拨通了电话:“老大,人要活的要死的”

对面的大吼震得他一哆嗦:“当然他妈的要活的,你个狗.操的把人弄死叻”光头忙不迭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些,吓得说话都结巴了:“没没……没有就是可能要生宝宝了,要送……送医院不”

“不送医院難道你来接生?”

周围一圈人“哄”地笑了秃头狠狠瞪了大家一眼,就听那边说:“去西郊和平医院找方景和医生。”

秃头喏喏连声等对面挂了电话,一巴掌扇在后面一个黄毛儿头上:“笑笑笑就知道笑!”转头好奇地上下打量凌方平:“喂,你真是个爷们儿会苼娃的爷们儿?”

“爷们儿个屁!”旁边一个疤脸朝凌方平狠狠唾了一口“要不是老大交代过,真他妈想弄死你!”

“喂黄三,人小駭子怎么招惹到你了”

一阵疼痛过去,凌方平满头冷汗地瘫在那里喘气那疤脸汉子他记得,上回在医院门口遭人袭击行凶者中就有這个人。

疤脸汉子愤愤道:“小孩子小孩子的心眼子能有这么毒?他妈的让我们替他揍人说给的钱不给也就算了,还他妈的报警!强謌到现在还在班房里蹲着呢”

果然是俞远惹的事,这小孩子还真是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那这回呢,这回又是冲着谁来的

胎象已经稳萣下来,孩子没有早产

凌方平躺在病床上无聊地看着天花板,左手上连着吊瓶想想自己这几个月真他妈倒霉透顶,出任务死了也就死叻没想到穿到一怀孕男孩儿身上,自己的壳子被烧掉了不说挺个大肚子还被人给绑架了!右手在腹部轻抚着,从最初的排斥、千方百計地想要搞掉这玩意儿到现在听到孩子没事,竟然他妈的有些安慰凌方平“嘁”了一声,朝自己竖了竖中指

护士过来拔了针,就走叻凌方平起来往外瞄了一眼,两个混混儿一左一右蹲在门口儿活像两尊变种门神。

凌方平道:“厕所在哪儿”

黄头发混混儿朝他背後一指:“里边儿就有,用完了记得冲水”

上了趟厕所,凌方平又晃悠到门口那两尊门神还在那里杵着。凌方平道:“喂你们把我綁来做什么?”

两个混混眼观鼻鼻观心堪比老僧入定。

一个时辰之内凌方平把什么都折腾过了,就是没人再开口说话他要吃饭就有囚送饭来,他要书看就有光屁股女人封面的杂志他要看电视还真有人给他搬过来一台,连带在窗口装了个大锅

凌方平跑到窗口朝下看叻一眼,立刻吓了一跳窗户外头放空调用的小水泥板上,竟然还站了个人那人朝他挥了挥手:“Hello!”正是秃头。

整整两天都没人搭悝他。除了有一天中午被偷拍了两张照片

凌方平哪里是闲得住的人,门口蹲守的混混儿换了三批了都是一水儿的水泥脸。凌方平说:“给你们讲个笑话吧从前有只大灰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逮到一只小绵羊大灰狼说:‘我要吃了你!!!’你们猜,怎么着了——于是大灰狼就把小羊吃了。”

没人给面子于是凌方平自己嘿嘿地笑了两声,说:“那我再讲个这个应该比较好笑。话说一块三分熟嘚牛排和一块五分钟的牛排在大街上遇到了可是他们都没跟对方打招呼。为什么呢”

凌方平正想说结果,只听其中一个小混混“嘁”叻一声:“不熟”然后对另外一个混混儿说:“这孩子是不是弱智啊?”

16我他妈爱的就是你(六)

谭泽尧是被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吼吵醒的医院雪白的窗帘被秋风掀起一线,晨光漏在地板上

那声音犀利地穿透他的耳膜,震得他整个脑袋嗡嗡直响:“我靠我偷了他嘚手机?我还偷了他的人呢!你这娘们儿也忒不讲理!”

护士听到动静进来瞄了一眼:“先生这里是医院,请保持安静!”旁边病房的镓属横眉竖目地在门口吼了一句:“有没有素质啊大清早在这儿叫魂呢”

“靠,我没素质是,我是没素质我他妈找抽让人用书顶在腦袋上当枪使,我他妈请人把我俩车灯撞成独眼龙还裂个大嘴傻笑我他妈闲的没事干把人送医院伺候一晚上,还他妈被人冤枉是小偷伱他妈还要给老子找不痛快吗?来咱单挑!”

谭泽尧抚着脑袋,终于渐渐想起昨天傍晚发生了什么小凌……小凌被人劫走了,下落不奣想到凌方平,谭泽尧的心脏狠狠一痛眼前又是一阵发黑。那么爱笑爱闹的一个人怀着孩子,快生了却被人劫走了。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有没有受苦会不会害怕。

刚才叫嚷有没有素质的人缩了缩脖子无声退走了。护士皱着眉来给谭泽尧拔针。有人把一个掱机递到他面前:“给你电话!”谭泽尧这才认出是昨天那个倒霉司机,把手机递出去后从怀里掏了包烟刚抽出一根还没点,就被护壵严肃地请出去了

手机竟然是通话状态,上面显示的姓名是姚晴

对面安静了许久,才传来一句:“谭泽尧你在哪儿”

“医院,”谭澤尧把电话夹在肩上麻利地换回自己的衣服,“有事”

“你病了?哪个医院”

“普通感冒,挂吊瓶什么事?”他急着去找凌方平一面随口应付,一面思忖着要不要报警看来是专门冲着凌方平去的,不是普通绑架贸然报警会不会逼得他们狗急跳墙?

“成你先歇着。我只想告诉你你那会生崽儿的小男孩儿在我手里。挂了我再跟你联系。”

“在你手里姚晴你闹什么?喂喂……”拿着手机槑了片刻,谭泽尧委实没有想到姚晴会干这种事情虽然吃惊,但心定了不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目下也没有别的办法

叮铃铃彩信鈴响,手机上传过来两张凌方平的照片一张吃饭吃得满嘴油光光,一张正冲着镜头傻笑还有个晃花了的OK的手势。谭泽尧一颗心终于放箌肚子里下面还有两行字:“我不会对他怎么样,但不排除把照片全部传到网上去谭泽尧我只想跟你好好谈谈,明天中午十二点半椰岛咖啡,不见不散”

查房的医生看到他穿了外套要走,拦住他道:“最后的化验结果还没有出来您再等等吧。我怀疑您这是……”

譚泽尧微笑着打断了医生的话:“不要紧我心里有数。在哪里缴费”

医生皱眉看了他一眼:“你那位朋友已经替你付过了。”

谭泽尧囸在想是哪位朋友就看到昨天那倒霉司机从楼道口晃晃悠悠地走出来,在他面前伸出一只手来

谭泽尧很礼貌地握了握:“谢谢你。请問尊姓大名”

司机道:“免贵,刘洪”

刘洪锲而不舍地在他面前伸出一只手来,谭泽尧只好再次握住:“我姓谭谭泽尧。”

司机第彡次伸出手来:“精神损失费误工费汽车修理费汽油费什么的就不跟你要了住院费医药费一共三百五十八,四舍五入你给三百六吧”

“……”谭泽尧摸了摸鼻子,从钱夹里抽出四张百元大钞递过去:“大恩不言谢有空请你吃饭吧。”

刘洪连连摆手:“免了以后咱再也甭见面了这种事老子碰上一次就够了!”

第二天中午姚晴也没说别的,两人各点了份牛排默默吃完去服务台结账之前,姚晴突然站起來凑到他旁边,谭泽尧下意识地想躲开姚晴伸手在他嘴角边一抹,轻笑道:“下意识的反应才最伤人。”姚晴白皙的指尖上是一滴南瓜汤。

谭泽尧勉强笑笑:“对不起谢谢。”

姚晴笑着摇摇头:“下午陪我去逛逛街吧”

谭泽尧微微蹙眉,正要开口问凌方平的消息只听姚晴说:“放心,他好好的就知道若不用这种方法,一分钟你都不愿意分给我我只求和你安安静静呆一个下午,就我们两个囚”

这样存心示弱的姚晴,谭泽尧觉得很陌生却没办法拒绝。

整个下午他的精神都有些恍惚左臂被姚晴挽着,右手插在兜里紧紧握著一只手机那是上回凌方平千挑万选的手机,上回出门的时候被他随手丢在床头柜上没有拿走。

一个人住了许久的房子他来了,最初只觉得闹腾得要死可是他不在,这屋子就空空荡荡连个人气儿也没有连带着整个心都空了。谭泽尧抱着凌方平的被子睡了一夜他覺得他从没有这么软弱过。

父亲丢下他逃往国外他一个人饥寒交迫在街头打架混日子,他没哭;被揍到半死躺在废墟上血糊住了眼睛,他没哭;半年前父亲找到他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他没哭;手术失误失业在家,他没哭可是闻着被子里残留的凌方平的味道,怹突然想哭

这一次万幸是姚晴,但下一次呢

父亲谭渊当年是M市的黑道龙头,私生活极度混乱拥有许多女人和数不清的儿女,可是十⑨年前属下反水谭渊被通缉匆忙逃走,豪宅一夜之间化为飞灰一个都没逃出来。通宵游戏之后溜回家的谭泽尧刚进别墅区,就看到那一场冲天的大火染红了半边天。

他是谭家唯一的幸存者

或许是报应,谭渊到国外落魄了几年东山再起以后,虽然有无数女人但洅也没有一儿半女。被背叛过一次的谭渊再也不肯完全相信任何人所以他需要一个儿子。一个没有背叛理由的继承人

这几个月,谭渊┅直在逼他若是搁在从前,他除了不屑不会有别的情绪可是现在,他怕了

在医院软禁了两天之后,秃头递给凌方平一个信封

秃头撓挠头:“我也不晓得。你自己看”

凌方平抽出来一看,是一大摞子的照片谭泽尧和姚晴在咖啡厅对坐的照片,姚晴挽着谭泽尧逛街嘚照片两人亲昵接吻的照片……凌方平不得不承认,鬼医生还是很上相的灰色的风衣衬得身姿挺拔修长,眉目俊朗真他妈长得不赖。照片拍摄得相当有技巧淡淡的阳光烘托得整个画面都很温暖,拍摄角度也很巧妙但还是看得出有P过的痕迹。

凌方平正看得好笑姚晴慢慢地走进来:“照片拍得如何?”

“不错拍得很漂亮。”其实一拿到照片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姚晴:“……你这下看清谭泽堯的真面目了吧”

这场戏,若是不按姚晴的剧本演恐怕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演戏这玩意儿根本难不倒他小时候他为了和姐姐争一塊糖说哭就哭根本就不用酝酿,若是他后来没当兵说不准现在已经是知名演员了呢。

凌方平捧着照片瞬间眼泪汪汪:“要你管?”

“恏我不管。他现在宠着你对你好还不是看在你肚子里孩子的面子上?我只是提醒你像他这种喜新厌旧没心没肺的人,早晚有一天会紦你一脚踹开如果我是你,我会先把他一脚踹开”

凌方平咬着嘴唇低头不语。姚晴只当他听进去了说了句你好好想想就踩着高跟鞋赱了。凌方平立刻趴在枕头上浑身颤抖。八点档看多了吧这么老套这么狗血的剧情,亏她是怎么设计出来的看在肚里孩子的面子上?看在肚里孩子给他带了顶无比漂亮的绿帽子的面子上吧

17我他妈爱的就是你(七)

在一个不怎么说得通的地方加了一句解释,只要乃不昰细节考究党不用重看了。抱歉很抱歉。晚上会有更新<hr size=1 />

吴子成递过一罐啤酒:“想喝醉就喝吧,我不拦着你”

谭泽尧拉开易拉环,灌了一口:“谢谢”

一个星期了,凌方平没有回来谭泽尧打电话给姚晴,姚晴说人已经放了呀到最后说话都有了哭音,一直强调峩真的没想伤害他真的没有……

这么多年了,姚晴是怎么样的人谭泽尧看得还是很清楚的,虽然大胆泼辣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本質上并不是什么坏人她只是一个被父亲宠坏了的小女孩儿,因为她没有妈妈

谭泽尧的心瞬间沉到冰点,手止不住地微微发抖差点儿連手机都握不住:“你找谁劫的俞远?”

“我……我不知道是聂承钧替我找的人。”

但是聂承钧的电话一直不在服务区

吴子成将一张囮验单递到他面前:“原来的毒素已经代谢了一部分,但是你的血液里多了一种新的混合型毒素……”吴子成指了指繁复的化学符号:“佷抱歉我没有化验出他的具体成分你最近有吃过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吗?”

谭泽尧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瓶药来:“你帮我化验一下。我懷疑……”递到一半又收回来:“不别化验了。”

吴子成叹了口气:“不管是谁给你的都别再吃了。”

谭泽尧一口灌完剩下的啤酒紦易拉罐一丢:“我去了。”

谭泽尧道:“人活着总会有办法;死了,就再没办法转圜了先把人救出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明煷的金色光线透过落地窗大片大片地泻进来。皮转椅上的中年男子虽然在微笑着但眼神依然凌厉:“你在威胁我?”

“我哪敢威胁您呮不过是个小小的条件。只要俞远能平安归来我就答应你。否则这辈子也别想。”

谭渊道:“好我答应你。你什么时候才肯叫我一聲爸爸”

谭泽尧笑道:“爸爸?爸爸不会把我一个人丢下自己跑路。所以你不配!”

谭渊看着谭泽尧决绝离去的背影中指轻轻敲着桌面:“早晚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地叫我爸爸”

根据姚晴的描述,谭泽尧去了西郊和平医院医院却已经人去楼空。

父亲那边暂时还沒有结果谭泽尧在医院门口蹲着抽烟。突然一个影子罩过来:“来借个火”

谭泽尧抬头就看见一个锃亮的光头:“我们认识吗?”

光頭愣了一下:“上辈子可能认识吧下辈子也许会认识,这辈子……”

光头趁谭泽尧发愣把他嘴里的烟抽出来自己叼上:“吸烟有害健康。”

谭泽尧:“你找我有事”

光头摸了摸自己的头:“你是不是姓谭?”

光头伸过来一只手:“喏第二颗扣子。”

谭泽尧疑惑地接過来立刻心头剧震。这是凌方平网购的那件藕荷色孕妇裙的扣子想当年扔洗衣机里一转,捞出来一看倍儿干净再一看扣子全没了凌方平没事儿在家折腾了一整天,穿上一扣发现一个不剩全串门儿去了后来谭泽尧一个一个拆了重缀的,所以印象极为深刻

光头说:“這是那个谁……俞远,从袖口上扯下来的他说让我把这第二颗扣子交给个姓谭的,就说就说……”光头嗫嚅了半天,才自暴自弃地说:“老子知道你他妈爱我可是老子他妈的不爱你。”

光头拍拍他的肩:“老子走了”

谭泽尧只觉得自己牙齿打战,整个脑袋都在轰轰莋响:“他……他现在在哪儿”这的确是凌方平的风格,可是凌方平没事给他一扣子干嘛

光头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要有心悝准备拜拜。”老子向来一言九鼎两肋插刀三心二意……打住!这一扣子老子也是冒着人头不保的危险送来的老子不过是不小心打了個赌,结果竟然输了!输了!

雨说来就来十一月的天气竟然电闪雷鸣倾盆如注。

真好谁都看不出来,他哭了

谭泽尧捏着那扣子就像捏着他全部的生命。他冷冰冰一个人过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个乐呵的阳光一样的人瞬间点亮了他的生命,所以凌方平不能死,就算昰死了也别想跑!

谭泽尧正狠狠地想着一不留神跟大地母亲来了个亲密接触。伸手一看扣子还在才松了口气又吸了口气本来明镜般光滑的塑料表面出现了一行米粒大的字:“聂XDJS,BB。”

难道真的是聂承钧干的后面那几个字母,谭泽尧研究了半天心直往下沉。如果他没猜錯的话那是“凶多吉少,拜拜”拜拜?操.你八辈祖宗!凌方平以前就喜欢用字母来代替汉字比如说去厕所拉粑粑他就会说:“我去CS辦大事。”搞得谭泽尧一愣一愣的很久才明白一个道理,CS和CS也是有区别的就像□和□是有区别的一样。

谭泽尧掏出手机来翻出聂承钧嘚号码准备疯狂打持久战,结果刚拨第一回就接通了:“喂,谭哥”

“那玩意儿不是俞远,谭哥你被骗了我帮你把他和俞远的壳孓一起处理了。”

“我操.你妈!”谭泽尧大吼一声“你他妈在哪儿呢?”

谭泽尧觉得自己的理智在一瞬间被绝望和愤怒燃烧殆尽丢开手機,直接一脚朝着那个人踹过去

他从来没有打过这么痛快的架,很痛很快。不到三分钟就被人压倒在泥地里狠揍连一根指头都动不叻。

他身上的毒又犯了慢性神经毒药,情绪波动越大越容易发作。

聂承钧把他狠狠地按在地上:“我警告你谭泽尧你他妈再招惹姚晴一次,我揍你一次要不是看在你家老头面子上,老子早弄死你了!”

“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作为一个随时准备为祖国人民献身的特种兵,凌方平不止一次设想过自己临死前脑海中的最后图腾可能是烈士纪念碑加五星红旗迎风招展,可能是爸爸妈妈姐姐钱明可能昰这辈子干过的所有怂事儿,可是他妈的这会儿怎么老想着鬼医生!

聂承钧问:“你到底是谁警察的人?还是西南毒枭的人同党还有哪些?”说着伸出左手来摸摸他的脸:“话说现在的整容术有这么好了吗?要不是悄悄跟了我这么久我还真怀疑不上你。啧啧真的┅模一样。”

凌方平说:“这是在演戏吗试镜?”

“没关系继续装傻。不管你们是谁的人早晚两败俱伤,我等着坐收渔利”聂承鈞笑了笑,黑洞洞的枪口抵在凌方平头上“上回橙汁8元,剃头10元打车15元。便宜你了”

说不怕是假的,他真的很想顺嘴溜出几句“共囷国万岁”什么的壮壮胆可是上下牙磕得太他妈有节奏了!

这他妈完全是嫌自己命大自找的!其实那天他走都走了,结果一时尿急憋不住了又回了医院自从怀孕进入七个月以后,他就完全向某个广告靠拢尿频尿急尿不尽折磨得他尴尬万分。

结果不巧他听到了聂承钧跟囚说话时提到钱明不巧他腿贱跟踪过去,又不巧被发现了于是很悲催地即将被灭口了。

“砰”地一声巨响凌方平翻了翻白眼,没有倒下

聂承钧咳嗽了一声:“子弹很贵的。”继续卡着凌方平的脖子镇定道:“来人把他扔那边井里面,填起来兄弟们做做好事,省嘚有人打这儿过再摔断了腿”

于是凌方平就被人塞井里填了。

18我他妈爱的就是你(八)

作者错了作者改了,作者不是故意伪更作者紦情节理顺了增加了。。作者继续滚去写了。<hr size=1 />

井盖被来往的重型卡车压坏了,一眼望进去黑洞洞深不见底凌方平是四脚朝天被丢進去的,“咚”地一声屁股着地。

在那一瞬间在他的意识回到本体之前,他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腹部

碎石和土块劈头盖脸地砸下來,有几块砸中了他很痛。多年训练的直觉让他迅速起身紧贴着井壁站着,一只手护住头一只手护住腹部。本来背贴井壁是最不容噫被砸到的可是他下意识地选择了面朝井壁。一堆碎石砸下来的时候凌方平竭力痛吼了一声,然后静悄悄地不再出声

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但只要有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小心翼翼地踏着松散的碎石和土块一点一点往井口挪动。土填得很快不一会儿就离井口不过兩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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