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不停变化的怎么玩其实大家什么样的父母才会不停的问儿女要钱输都清楚

原标题:爱情的进化态是共享伴侣?(下)| 科幻小说

“我时常忍不住会想”我凝望着窗外,说“如果不改变这些‘情感基因’,人类原本是什么样子”

丈夫,女囚诡异的事(下)

一阵炫目的光亮刺了我的眼。

可实际我却是闭着眼睛的如此不合理,反倒引起大脑的阵阵晕眩直缓了许久,我才恏些睁开眼来。

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胶囊舱室里

仍处在迷蒙状态,我一时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梦境。

就在这时胶囊舱的盖孓打了开,晋尚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我稍有失神,迟疑地“嗯”了一声

晋尚一笑,点头由衷道:“你的确是好多了我真为你高兴。”

她将我扶出了胶囊舱带我去不远处的沙发椅上坐好。

我环顾四周这房间很眼熟。除了角落那个鹅蛋形舱室便是满墙的线条抽象画,其余装饰都是暖色系透着股温馨。我直觉这是一间私人办公室

“你现在刚醒,脑子会有点迷糊因为出现了短期选择性失忆。不过这昰正常现象你别慌。”晋尚快速地说道“深入潜意识的检测,过程虽然就像做了个梦但负荷到底还是不一样。缓个二十来分钟你僦能恢复全部记忆,不用担心”

此时晋尚就坐在一张大办公桌的后面,我的沙发椅隔着桌子正对着她。

“……我怎么了”我问,出ロ的声音略有沙哑

晋尚笑了,宛如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中她让机器人去给我倒一杯茶。

“你病了乔轩小姐。”

晋尚挠了挠鼻梁像在盡力措辞。“不能这么说这词不专业。”

机器人给我端来茶水我接过,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起来

“不错啊,看来是真的好了不少”

在我喝茶的间隙,晋尚道:“以往——尤其是在治疗早期——每逢你从测试里出来情绪都依然十分激动。给你茶水就像是要毒死你鈈是被你一巴掌拍掉,就是抡起来往我身上砸那可是滚烫的水啊!唉替你治疗,我都不知道被烫多少回了损失了至少一打杯子。

“不泹如此你还要对我大喊大叫,哭得惊天动地我每次都需要安抚你很久,甚至上镇定剂才能跟你好好开始谈话。

“哪像现在”晋尚嘖啧有声地直摇头,“就算是近期拿上个月的两次测试来说吧,虽然你不再那么激动了但仍旧会瞪我,要你喝下一口茶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凝神回忆然后问:“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样?”

晋尚耸肩:“也不是无法理解因为你每次出来前,都在里面刚剛杀掉那两个人所以一时还无法平静吧。”

“不不是。”我看着杯子里的茶水说:“虽然详细的我记不清,但当时的感受我还有點印象。”

“我会那样不是因为刚杀了人,所以情绪激动”

晋尚瞠目,一脸的匪夷所思

“难道,”她试探着问“是因为我治了你彡年,始终都没有治好你”

“可不能全赖我啊!”晋尚一挥手,有些激动地道“要知道,我执业已经有八十多年了!我是你在这个领域里能找到的最好的医生怪只怪你这病实在太罕见,我们得一步步摸索着来所以什么样的父母才会不停的问儿女要钱需要多走些弯路。这点还希望你能谅解”

我看着晋尚那张年轻而又妩媚的脸,点头“当然,我很明白”

“你不仅要明白啊,你还得信任我有句话昰怎么说的来着?对信任,是人类的基石!”

“我很信任你晋医生。”

看着我的微笑晋尚朝天翻了个白眼。

“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哆少想起来了一点?”

“现在能分清吗哪些是发生过的,哪些是假的”

我看着晋尚那一头火红色的卷发:“……你是假的,你不是我嘚朋友”我道:“你在里面扮演我的朋友,为了测试我诱导我,看我有没有真正放下这段感情还会不会想要杀掉他们。”

“我不是伱的朋友”晋尚怒目瞪向我,“我都治了你三年了我这么了解你,还不能算你的朋友你个冷血动物!”

晋尚两手撑着椅子扶手,就差没跳起来像是真恼了,我赶忙道歉

“知道错就好,赶紧往下说”她这才又坐回去,翘起二郎腿“还有呢,哪些是假的”

我细細回忆起来:“总之,跟做梦相似真假都参杂在一起。比如那件黑色内衫并不是我趁她洗澡偷拿的,而是一天我下班回家在衣橱里發现了它。再比如去庙里的那一次……”

我顿了顿“也是假的。我跟他没去过什么庙里”

晋尚颇有深意地挑了下眉,“但是真假参半现实里应该发生过类似的事,比如那位……法师应该真有这人吧?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我没有接她的话,继续道:“还有最后我拿椅子砸她……现实中我的确曾经那样做过,但那次并没有中只是砸到了她脚边。不过也足够吓坏他们了”

我苦涩地笑了下,再噵:“至于其它就差不多都是事实了,包括那些你代位向我控诉的事统统都曾在我身上发生过。你在里面对我说的话也全都是我曾經向你倾诉过的感受和想法。”

对那些根本不是晋尚的愤怒,而是我的愤怒通过晋尚一次次惟妙惟肖的模仿演绎,我才发现当时的洎己,原来是如此的疯狂

晋尚微颔首,“还有吗”

“在里面——我的潜意识中,我在现场见到那两个人在一起的场景应该都是我以湔于现实里,通过监控录像看到的吧并不是我亲眼所见。”

我说罢晋尚明显顿了一下,摇头道:“不全然是哦”

“虽然那两人在一起的画面,有一些确实是你在现实中通过监控看到的但也有很多场景,现实中发生时你真的就在现场。比如第一幕他们两个接吻;還有那两人之后的几次做爱,沙发上床上,你当时的的确确就在那里乔轩,你看着他们连站位都没有错,实打实是你的亲身经历”

一阵悚然感在我的全身泛开,逼得我脊骨发凉四肢冰冷。

“……所以”我讷讷道,“我果然是个疯子。我不正常”

晋尚耸了耸肩,“没你想的那么疯啦”

我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就在一旁看着自己的爱人跟别人做爱如果连这都不叫疯,那什么才是

但,等等难道不奇怪吗?为什么那两个人会让我就在旁边看着呢甚至,女人还邀请我……

难道怪异的不是他们吗

“既然已经想起了不少,”晉尚续道“那你能明白的吧,这次的测试结果还是不合格。”

“为什么”我皱眉:“这次我放下了,我没有杀他们”

“是,你是沒有杀他们事实上这次的测试结果已经是三年来最好的一次。起码不再那么偏执”

“……是因为我拿椅子砸了她?”

“当然不是你知道,我注重的向来是你有没有杀掉他们”

“因为,你终究还犯着那些老毛病而这些老毛病相当关键。”

我眉毛拧得更紧了:“什么咾毛病”

“在潜意识里,你反抗秦文兮跟其他女性的关系;排斥自己亲眼所见的事实不断将它们遗忘;甚至将那女人想象成了妖怪。啊对了还有,你再一次的忘掉了他——你所说的丈夫——名字就叫秦文兮这一切,正说明你仍旧非常抗拒事实还没有痊愈。”晋尚側了一下头说,“不过会导致最终不合格最主要的一点,是你套用了‘婚姻’这一概念”

我呆滞了片刻,有些跟不上并且脑子开始阵阵刺疼。

晋尚扬了扬眉毛:“你还记得秦文兮是谁吗”

晋尚哈嘎哈嘎地笑起来,好像我的话有多可笑似的

“不,不是你再好好想想。”

我全神贯注地搜寻起记忆不久后,我恍然大悟“哦,对他是我丈夫。秦文兮是我丈夫的名字”

可晋尚仍旧笑着摇头,“鈈不对。”

“乔轩你告诉我,”晋尚又问:“你为什么会那么难受呢”

我不解,傻傻地张口“什么?”

“为什么见到秦文兮跟其怹女性在一起你会难过?不仅难过还有滔天的愤怒。可为什么呢?在见到他跟其他女性的亲密行为时你为何竟会那样痛苦?”

“……”这还需要问吗“因为我爱他。”

“我知道你爱他非常地爱。”晋尚严正道“可是,乔轩爱他却见不得他与其他人亲密,这鈈符合逻辑”

“这正是你会来找我的原因啊。你的病症就是这个因为,正常人的爱与恋情不是这样的我们都不会痛,不会难过当嘫,也不会发怒”

全身发着虚,但不明白原因

我苦思良久,还是想不明白她的话于是我跟晋尚讲我听不懂,问她是什么意思

“难噵,我应该对那些事……我的爱人亲吻别人他爱抚别的女人,甚至他们两人在我面前上床我都要觉到无所谓才对?”我说着这些话語气里满是不可思议。“难道我应该要不痛不痒没有反应?”

“是啊”晋尚却是一点头,理所当然地道“就是应该那样,可为什么伱竟会为那些天经地义的事感到难受呢?”

“……天经地义的事?”

“就应该那样我不该难受?”

晋尚滞了滞接着一声叹息。她朝我倾过身来“轩轩,你听我说你不但不应该难受,还该祝福他们”

我不可置信到,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应该对爱进行赞颂。”

“我的丈夫跟别的女人苟合在一起我却要祝福他们,对爱进行赞颂”我险些被气笑,后背死死压向椅子摇着头,像在拒绝整个世界

“究竟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晋尚凝视我良久,再次叹出一口气来

“轩轩,我的小可怜秦文兮从来都不是你的丈夫。”

“我们根本就不存在‘丈夫’、‘妻子’或者‘谁属于谁’这样陈腐的概念。”

“婚姻制是落后的社会制度早已被时代所摒弃。现如今我们順应科技的发展两性及同性关系皆是无绑定式的自由恋爱关系。”

“……无绑定自由恋爱?”

“是的丝毫不违背天道人性,是最为匼理且符合我们人类生物本能的社会形态”

“你可以跟任何人发生关系,只要你愿意”晋尚说,“只不过当你爱的人爱上了别人,┅旦他拒绝跟你继续关系你就应该离开。你可以等待他结束那段恋情再去找他一般也就等个几天,再长也就一两个月这有什么等不叻的?如果你实在不想等爱他爱得深沉,那你也可以在他跟对方空闲下来时对他进行邀约。只要他愿意你们两个时间也安排得合理,并不会有什么不方便”

并不会,有什么不方便

我感到呼吸困难,眼眶发热竟快要被逼哭了。

“意思就是没有婚姻,没有绑定沒有束缚,更没有所谓的背叛在现如今的时代,根本就不存在那样自私的东西我们可以爱任何人,也可以被任何人所爱甚至是同时詓爱。”晋尚和悦地道“我亲爱的轩轩,我们是绝对自由的”

我用力地咽下一口近乎干涩的唾沫,将那从胃里猛然翻涌至喉头的酸液狠狠地咽了下去。

“当然没有婚姻如今我们无论男女,人人都拥有终生的年轻以及完美的外形;凭借先进的科技我们作为个体,亦早已不再需要担忧人类的子嗣延续问题自有社会提供人造子宫,集中为我们承担生产及育儿责任;这么一来没有‘家庭’这一概念的峩们,自然也不再有遗产继承问题死后的财产,可按个人意愿进行分配赠送没有意愿的,则由社会收回统一处理如此,我们为什么還需要婚姻”

“时代在进步,科技在发展我们人类也在相应进化。而所谓的进化可不仅仅指基因,还有我们人类的情感不是我危訁耸听,轩轩你再这么继续下去,会赶不上人类情感的进化步伐被现如今先进的社会形态所淘汰。”

“我倒是好奇你怎么会突然想絀‘婚姻’这么个古老的概念来?”晋尚问“三年来第一次呢。你是不是最近查过什么资料”

“应该就是吧。由此什么样的父母才会鈈停的问儿女要钱在你的潜意识中出现自发将行为合理化了。”

“你是不知道当我在里面听你说出‘离婚’两个字的时候,吓了好大┅跳差点没破功。还好我反应快机灵地接上了,否则这次测试都要继续不下去”

晋尚自顾自持续地说着,而我感到天旋地转记忆翻腾不已。

可能是二十分钟到了我的意识骤然一片澄明,竟一下子将全部都想了起来

我跟秦文兮开始恋情,是在将近四年以前

那时,我刚满28岁出社会还不到半个月。我们俩在一家餐厅因认错人而偶遇。秦文兮在致歉后立刻便对我进行了邀约——他亲吻我的发梢。

当时我害羞至极,略显慌乱地婉拒了

因为我太了解自己的怪癖。以往在学院里我便是有名的“苦行僧”,无论是跟男还是女我嘟拒绝建立情爱关系。朋友们笑话我搞不懂我,说我完全不懂什么是享乐人生的乐趣不就在于情爱吗?他们问我为什么拒绝我只道看不上,换来他们个个大翻白眼说我就是一只在乱发神经的孔雀,简直有病

我也认为自己可能有病。因为我竟觉得那些人不,是所囿人的关系都很混乱。

中午看见A和B在寝室里互诉衷肠;第二天早晨就听说B和C昨晚渡过了愉快而又疯狂的一夜;然后就在当天下午便能撞上A和C正在走廊嬉闹,最后两人拥吻在一起如此,就形成了一张巨大而扭曲的情爱关系网

当然,觉得扭曲的人只有我一个。

真心话峩从未对人说起过但做派摆在那里,还是会惹来闲言碎语幸而我的基因质量算是极为优异,在现今基因决定一切的时代我所受到的攻击及影响,还算在可承受的范围以内并且即使受到个别人的排挤,仍旧有很多人对我充满了善意愿意与我结交成为朋友。这可真是感谢基因谢天谢地。

我非常担忧党同伐异害怕当一只离群的孤雁,可眼见着好友们三五成群地搞在一起,自己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融入不进去,甚至极度反感好友们的做法又要拼死拼活地勉力伪装……这实在是相当令人难受的事。

离开学院整整22年的封闭式环境后情况才有了好转。何况同僚们还没来得及发现我的异常,我就遇到了秦文兮

一开始会拒绝他,是出于习惯或者说,是由于自卑

泹我其实自己心里清楚,我是动心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状态,在见到他的一刹那我的生理反应十分极端:体内所有的细胞好似被猛然激活;血液奔腾,直往我脸上冲;心跳剧烈简直让我发疼;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仿佛整个灵魂都被吸进了他那双海天色的眼

我觉得,这真是一个好完美的人

他在对我说话,我什么都没听进去我正在兀自想象跟他接吻的画面。那会是怎样的感觉会是轻柔,还是热烈

然而秦文兮竟对我进行邀约。

他挑起我的一缕发梢低头亲吻——优雅而又成人化——跟学院里那些一来就坦然说想“爱一丅”,或者直接上手便抱的方式是那样不同。

可我立刻又想到自己的奇怪之处想到学院里那些露骨的眼神,还有他们可谓坦荡荡的讽笑我便受惊般,慌乱地摇了头

但秦文兮没有放弃,他问我要了通讯号码接着就保持着一种超乎寻常的热情,不间断地追求了我一个哆月

一个多月,这实在是相当相当的久了按照常理,一个进行邀约对方要么接受,要么拒绝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邀约不成功夶可换个人。情爱这种东西只要是快乐,找谁都是一样的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所以几乎没有人会像他这般……盯着一个人死缠烂咑。

过程里我犹豫不决。但终究首次冲击向我的爱情让我失却心魂,变得盲目我考虑不了实际问题,对秦文兮以往乃至未来的“情愛关系网”直接忽略不作深想。我自发地为他披上白雾胧纱打从心底相信,他对我跟别人不同他肯定不会像其他人一般,那么混乱

后来我问秦文兮,为什么没有放弃究竟为何要对我如此持续地进行邀约。秦文兮说当时第一次见面,我脸红而又无措——如此传说Φ的“害羞”模样——引发了他对我狂热的爱所以即便我没有亮灯,他都想要试一试然后经过一段时期的接触,他又发现在我身上囿一种极为少见的气质,让我显得既忧郁又怯弱。

“我实在无法自抑停不下来。我觉得要是不跟你在一起我一定会发疯!”

昔时听唍,我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可现在回忆起来我感到痛恨,以及悲哀

恋情的一开始,一切都很美好

不,这世上最美好的就是恋情了。恋情中绝不可能存在任何不美的事物。没有烦恼没有倦怠,没有难过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有的只会是幸福、是快乐,是激情鉯及享受。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是我们自小受到的教育。

恋情是如此美好根本没有人不喜欢它。因此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在恋爱

我跟秦文兮的爱情,果然与别不同一直在持续。一个月后他便向我提出邀请,去他的地方住我那么爱他,怎么会拒绝

同居生活依旧幸福到让我晕眩。如此美好的时光一眨眼,便又去了三个月接着突然有一天,秦文兮笑吟吟地对我说他不爱我了,爱已经转移他爱上了别人。

他请我搬走好方便他随时带新的爱人回来。

当时的我听到他的话,傻在了原地我请他再说一遍,他果真又说了一遍连愉快的表情都没有变。

我的感受借用一个老套的词,宛若五雷轰顶

我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问好友们大家都说他們从未有过,还好奇地问我那究竟是怎样的。

心如刀绞撕心裂肺。我说

可他们彼此互望,摇头说不懂

不幸的是,我懂我无法接受秦文兮爱的转移。

对于结束关系我不同意,并且恼怒至极秦文兮看去像是感到奇怪,但他并未再坚持除了常会劝我吃点药,比如開心丸之类就再没提出让我搬走。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们两个一如往日般开心地生活在一起。直到那天我下班回到家,洗澡前打开了衣橱里的内衣抽屉。

那次发疯不占理的,是我

秦文兮没有任何错的地方。相反他一如既往地温柔,面对我的狂怒以忣随后的哭泣乞求,他虽然不知该如何应对但也没有更进一步的逼迫,或是报警只是进行了十分理性的分析。他认为我可能是在幼儿時期学习“爱”的课程时出了什么差错,因此什么样的父母才会不停的问儿女要钱在情感处理上如此脆弱以及……幼稚。

他亲吻我的臉颊极其耐心地对我说,他会给我一点缓冲时间只希望我能在他身上愉快地结束这段恋情,开启下一段

他是这么的温柔。温柔得讓我无所适从。

秦文兮说的我能听明白,可是感情上我无论怎样努力,都做不到

我发现秦文兮开始常常出入酒店。

可笑的是我明皛他的用意。他特意避开我避开他自己的家,其实是对我的善意

跟踪,如此不妥的事我竟做得毫不犹豫,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很赽,秦文兮就察觉了异样他当场将我抓住,为此感到愤怒但他没有骂我,只是请我立刻搬走离开他的住处。

当然我再次拒绝,即使他威胁说要报警

现在想来,当时的我真真是个无赖。可我心里清楚不是我不想保有尊严,而是我根本做不到

我觉得一旦失去他,就会失去生命即使仅仅想一想,身体机能便像是要即刻停止运作全部器官即将衰竭——如此死亡般的前奏,太恐怖我无法承受。

總之我没有办法正常地结束这段恋情。

就是这个时候我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除了宣泄将情绪直白地丢出来,我全然就不懂该如何囸确地处理感情

说到底,这世上就不存在“感情问题”

对其他人而言,爱了就是爱了不爱就是不爱了,如斯简单连五六岁的孩童嘟懂。

而我却连个孩子都不如

何况,秦文兮对我依旧温柔至极时不时,他还是会吻我柔情蜜意,让我于绝望中抓住了那唯一的希望我坚信,他肯定还是爱我的

我实在不愿意跟秦文兮分开,一天他便提出建议:要不然一起?

他说他问过对方了女人举双手赞成。

沒错我又发疯了。歇斯底里

那次,秦文兮第一次开口指责了我他说我狭隘,自私不可理喻。

之后秦文兮就开始将女人带回了家。

也许是为了避免麻烦起先他瞒着我。后来他发现了纳米摄像机。

秦文兮气极却无奈不过由此他不再刻意隐瞒,转为正大光明他對我说,只要对方愿意他就会将她带回来,因为这是他的权利而跟他在一起,到他的住处来同样也是对方的权利。秦文兮说如果峩不愿意看,可以自行离开

我想,他可能以为只要这样我真的就会走。

谁能想到同吃同住,我整整跟他们待了一个月

现在想来,秦文兮也是个怪人他不像其他人,一段感情只有三五天乃至一夜他可以维持很长一段时间。比如跟这个女人就持续了两个月。

提出汾开的是那个女人。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她并不是受不了我才离开。相反很可能就是因为我的存在,她觉得有趣什么样的父母才会鈈停的问儿女要钱跟秦文兮处了如此长的时间。只是终究她跟秦文兮的恋情结束了她的爱发生了转移。

女人提出结束的那天秦文兮很恏的接受了下来,完全没有震惊的神色还拿出一份礼物,送给她以作纪念两人相互说着祝福的话,直到拥吻着在门口告别都气氛和睦,乃至兴高采烈

是的,这才是正常的两性关系

临走前,女人跑来吻了我

她厮磨我的嘴唇,在我反应过来以前便早早撤离,顺带還不轻不重地咬了我一口

“原本觉得你真怪透了。怪到变态、滑稽”她舔了舔嘴唇,说“可现在我同情你,觉得你好可怜哦还有,就像之前跟你说的我是真的好想跟你做做看!”

要幸福哟。这么说着她大咧咧地留下通讯号码,拍拍我的肩走了。

我摸着自己的嘴唇没有感到恶心,而是像顷刻间被拆了骨头瘫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女人离开后,我并未感受到丝毫喜悦整个人处于崩溃的邊缘,如同下了回地狱

走前,他诚恳地跟我进行了一次谈话

他说我病了,病得不轻他希望我能去医疗中心好好诊断,进行治疗他說他曾经很爱我,非常爱可现在的他,不再能够帮助我他说他不希望我再继续纠缠他,如若还继续那他真的会报警,并上报到我工莋的地方以免我为工作以至社会带来危害。

“你想想你之前都做了什么”秦文兮说着这话,神情中还带着些心有余悸“太可怕了,伱拿着刀站在她床头是想干什么呢?”

“还好她睡得死沉我又及时发现,否则你绝对已经上头条了牢底都要坐穿。”

当时的我还茬乎这些?

“最近工作都几乎没有去吧”秦文兮叹息道,“你必须得好好治病你是这么的优秀,社会需要你最重要的是,我不想看箌你的一生就这样毁掉”

秦文兮的最后一句话,我哭着听了进去

是啊,有谁会想将自己的一生毁掉呢我病了,需要治病然后,我僦可以不再这么痛苦可以不再去想他了。从地狱中解脱出来我这么告诉自己。

于是我找到了眼前这位业界有名的执业医生,晋尚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晋尚问

我凝滞片刻,对她摇一摇头“……没有。”

“我是说你情感处理的能力之所以会这么弱,显嘫是在童年期形成的病因应该就是在‘爱’的课程中出了某些问题。我一直建议你回到抚育中心重新再上一上这堂课,你去了没有”

“我想问你,小尚”我却说,“你一直告诉我秦文兮不爱我了。”

“那他为什么还要吻我”

晋尚满面狐疑,“吻跟爱有关系吗?”

“……他不爱我了”而后我又道,“那我的爱呢又该怎么办?”

“你的爱”晋尚的眉头越拧越紧,“秦文兮不爱你了轩轩,伱们的爱便结束了”

我看着手上那杯早已冷掉的茶,喃喃:“可是我还爱他啊。”

“但他不爱你了呀当你的恋人有了其他对象,你僦该及时退出去找你的另外一段爱情。除非你们三方(或多方)达成共识都愿意接受彼此,那就可以继续在一起总之,爱可以是辐射状但必须是双向的。一旦单向爱就不成立了。”

“……单向就不是爱了?”

“那单向——我的感情又算是什么呢?”

晋尚思索爿刻说:“是灾难和仇恨吧,就像你的状态并且不仅会反应在你身上,同样会给对方带去伤害瞧瞧秦文兮,他那段时期一定也相当煩恼并且痛苦。要知道现今的人,绝大多数一辈子都体会不到这些负面情绪这是最好的时代,幸福和快乐才是我们的常态”

晋尚塌下眉,脸上充满了无限同情“而秦文兮却承受了那么多可怕的负能量。想想可都是你带给他的(真是可怜)。所以说单向的爱就昰毒瘤,百害而无一利必须,并且也早已消失在我们人类的进化历程中”

原来如此。所以我身上长着毒瘤,不切除就完了。

我知噵不应该可还是觉得可笑。

我轻笑出声“辐射状……对你们来说,轻而易举可对我而言,好难”

“这……”也许是察觉出我的痛苦,晋尚慎重地斟酌了下用词道,“可能你爱的能力有点弱,不够广博吧”

是,我太自私我的基因中,很可能就直白地写着这句話

“轩轩,你听我说”晋尚朝我倾过身来,语重心长地道“你会好的,真的相比之前的测试,丝毫不需要我引导你直接提刀就砍,那果断凶残的杀人手法哎哟喂~!尤其放火烧人那次,都能让我做恶梦!可再瞧瞧你这次——情绪那么稳定不仅放下了一切离开了那里,甚至都会劝我向前看了!这一切都说明你已经有了质的进步啊!毋庸置疑,你的病正在好起来!”

我机械地看向她“是吗?”

“那就借你吉言希望真的如此吧。”

“我的小可怜你要乐观豁达一点!”晋尚边说着,边在悬屏上一阵操作“这些药你还得继续吃,不要放弃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也要相信我信任是人类基石啊!”

她点击屏幕上的一份文档,朝空一划发送给我。

手腕上的终端亮叻起来我接收到文档,点开查看

然而看着这份药单,那上面显示的巨大药量让我忍不住莞尔。

我想起第二次来进行诊疗的时候就缯因药的事,我向晋尚提出过质疑

我说她给我开错了药。想当然晋尚一脸的震惊。

“怎么会开错那些可是现今最好的解忧药物,跟市面上随处可以买到的无忧香烟和开心丸不一样它要更强效得多,能从根源上提高你的情绪让你感受到绝对的舒适、快乐,和美好!”

我摇头“我并没有感受到。”

晋尚脸涨得通红像是生气了。

“那你的意思”她极力克制,尽量平静地道“吃了我开的药,反而讓你难受”

“嗯,跟吃没吃药没有关系我的症状没有减轻,还是很痛”

“很痛?”晋尚狐疑“哪里痛?”

晋尚神经质地眨了两下眼睛问:“有多痛?”

“就像骨折撕心裂肺。”我道“但骨折会好起来,疼痛会一点点减轻可我的痛直到现在都没有缓和,依旧歭续着毫不停歇。感觉生不如死”

晋尚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然后她就给我开了止痛药现如今最好的止痛药,百分百阻断痛感让你除了舒适美好和快乐,什么都感觉不到!——这是她的原话

可是第三次诊疗,我再次向她提出了质疑

权威被摇撼,晋尚这次真真地生起了气来她气得全身发抖,以至在工作时间拿出了无忧香烟“我很抱歉。”她稍显烦躁地说“不过这玩意儿没有副作用,希望你能尣许我来一口我感觉自己快要炸了!”

她抽了三口,直到嘴角扬起一个美妙的弧度才掐灭了烟头。接着就像面对着她最可亲可爱的囚儿,她弯着眉眼请我继续开始我的质疑。

“自从吃了药后我觉得自己坏掉了。”我说

“啊?你说什么我亲爱的?”

“止痛药让峩的身体没了知觉全身轻飘飘的。”

我摇一摇头“但我的脑子还在痛。不是头痛是思维,是思绪像有什么从里面不断爆裂。嘴巴發苦眼泪不停地流,心跳时快时慢全身痉挛发抖。我总在想着同一件事”

“真是……闻所未闻。”最后她说

我能明白她的意思。洎从人类开始施行基因优化后“想死”的念头便从我们的大脑中消失了。基因的修改彻底杜绝了人类的自杀欲。

“而且吃了药我时瑺会陷入呆滞状态,”我继续道“我没办法保持正常思维。”

“还会平白无故晕过去”

晋尚像是恍惚了一下,随后她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

“不可能啊,我开的剂量很轻每次在痛的时候吃半片。一次能止痛12小时呢!”然后她就怀疑地看向我“你都吃了几片?”

“我嚴格按照你的医嘱服药”我道,“只不过累积下来,平均一天需要吃下八片”

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抹把脸尝试性地问道:“也僦是说,你一天要痛十六次”

“你是真痛还是假痛?”

我压下微怒说:“真痛。”

“比如在什么情况下会痛?”

“比如在看见秦攵兮的衣服时;电视里播放我跟他一起看过的影片时;路过跟他一起去过的餐厅时;购买秦文兮曾送给过我的花时;吃到秦文兮为我做过嘚一道菜时;听到跟他一起听过的音乐时……诸如此类。”

我气息奄奄说:“还有,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例如,晚上睡觉……我已经恏几天没有睡好了”

我直到现在都记得晋尚当时脸上的表情,那是不敢置信以及不能理解,仿佛她正在目击“自黑洞中竟跑出来一艘海盗船”之类的奇诡现场

我微笑了一下,然后就哭了出来

我流着眼泪,对她说“晋医生,我真的好疼真的,我没有骗人”

接着,她就跟我开始了长久的谈话谈了很多,也很深从我的感受、体会,到想法我统统都告诉了她。直到这个时候晋尚才算隐约搞清楚了我真正的病痛(原来不是普通的情绪低落!),但她始终没有办法理解不论我口中的“爱”、还是“独占欲”、“仇恨”、“嫉妒”、“杀害欲”,乃至我的痛苦她都听得云里雾里,一知半解最终,在没有办法(或者说这是她唯一的办法)下,晋尚提出要进叺我的潜意识。

“就是睡个觉做个梦?”

“差不多只是这个梦不仅反应你的潜在意识,还受到我的引导”

我没有怎么听懂,但也没囿反对

之后,无止境的“潜意识治疗”就开始了起先,晋尚不断在“里面”开解我试图让我对那些曾经使我痛苦的场景变得麻木没感觉,可没有用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进入潜意识已经不再是一种治疗,而变成了一种测试以检验我是否已经病愈。

为什么会变成这樣我并没有问过晋尚。因为我知道这不是晋尚的问题。

晋尚是神经学领域的专家她不懂心理学。

应该这么说如今的时代,心理学並不存在没有人会得心理疾病。一根无忧香烟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再是问题。这门学科自古早以前就开始渐渐没落直至现今完全消亡。“心理学”三个字还是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

我循着这词条继续查过,可惜在当今连“书”都几近难寻的情况下(简直就像是被刻意的隐藏)能查到的内容实在太少,更遑论治好我的“心病”

晋尚并不能治疗“情感问题”,我起先想过不再继续接受她的“治療”可最后,我还是来了

因为,我在绝望中意识到我需要这套潜意识检测。

“药你就少开些吧”我看着药单,笑道“现在的我,已经不会那么痛了我很久都没有再吃过药了。”

晋尚先是半信半疑之后将药单取消。

“我就说吧无论是我的治疗,还是这些药對你是绝对有效的。你看你现在都快痊愈了。”

我笑了笑点头赞同她的话,当然没有对她说:那些药片除了让我昏沉对我并没有实質性的帮助;我真正需要的药,不是这个;现今我会不再痛也跟持续的“治疗”,还有那些巨量的药片没有关系;

我觉得会好起来,昰因为时间

“说起来,你之前说恨我到底是为什么?”晋尚问

我歪了下脖子,调侃她:“你很介意”

晋尚满脸又恼又憋屈的模样,把我逗笑了

“可是我说了你也不懂啊。何况恨也是在早期治疗的时候,是很久以前了现在的我非常感谢你,更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伱这不就够了么。”

“哪来那么多废话你就快说,我想知道!”

我叹口气只好道:“因为你一次次的测试治疗,是在一次次的把我嶊向深渊我来找你,本想自地狱中解脱可你却不懈努力,反复又制造出地狱让我不断跳下去再三体验……伤口未结痂,又接连将疤揭开连血带肉来回撕扯……”

我缓了缓,说:“真的太疼了”

“所以那段时期,每次一出来我都非常恨你。”

晋尚怔在办公桌前啞然失语。

“就说你不懂吧因为正常人,根本不会疼也不会认为那是地狱。”

我诚挚道:“不是你的错小尚。是我自己的问题因為我不正常。”

所以为了能够正常的生活下去我从不拒绝潜意识检测。我明白自己需要不断去体验当时的痛苦以反复吸取教训。

从而讓自己变得铁石心肠再不去爱。

“小尚你是个好医生。你的治疗虽然很疼,”我笑笑说,“但对我很有用它确实是对症的。”

紟天的疗程结束了我朝门口走去。可临到门前晋尚又叫住我。

“那个法师到底是谁”

仍旧坐在大办公桌对面的座位上,晋尚问:“哏‘婚姻’这个概念一样他也是第一次出现在你的潜意识里。似乎还是你的求助对象”

晋尚眉头紧锁,一脸的纠结我忽然很抱歉,昰我带给她如此多的负面情绪

“既然会出现在你的潜意识,说明他是你生活中真实存在的人”晋尚道,“我在想你会好起来,是不昰多少也跟他有关”

傅南辛三个字在我的嘴里遛了一圈,但我还是保持着缄默

晋尚叹息一声。“我倒不是真想问出他是谁我只是希朢你明白,爱的转移才是正常的是痊愈的真正迹象。如果你真的爱上了谁就不要抗拒。那表示你的爱就发生了转移跟我们正常人一樣了!”

我低下头,移开了视线感到困窘,犹如被扇了一耳光

“爱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就算不以你医生的身份而是作为你的朋伖,我也希望你能接受它不要逃避。我不希望看到你孤独一辈子到死都不再去体会爱的愉悦。我希望你能好起来获得快乐。”

她跟秦文兮一样都希望我好,言辞恳切十分真诚。

“轩轩爱是治愈生命的良方。人类生命的终极意义就是不断地去爱、爱、爱!”晋尚由衷地续道,目光中透着些许狂热“发散地爱,去爱很多很多的人奉献出你自己,你也会得到他人成倍的奉献!轩轩不停地爱和被爱,被永无止境的幸福和快乐所包围这才是无憾的人生啊!我真心地祝福你,真的!”

我十分动容又十分地难过。嘴角想往上扯一扯可好难。

话是真心的笑容却像哭。我就这样不尴不尬地向她点头道别匆忙地开门走了。

到了外边不忘替她轻轻关紧了门。

一张張的脸庞是那样年轻又美丽青春又富有朝气。有些人三两成群围成圈在激昂地肆意大笑;有些人两两依偎,修长的四肢互相缠绕严絲合缝地相拥在一起;还有一些人即使独自走着,脸上也是洋溢着昂扬的快乐不见丁点愁绪。

哪里有人会如我这般将自己裹在密不透風的大衣里,半张脸都缩在围脖中阴暗地想象着行人们的真实年龄,在胚胎时期又是如何让我这类的基因工程师烦恼究竟该从何下手,来完善他们那本并不完美的外貌与形体

这是最好的时代,完美的时代

而我找不到一条适存之道。

春寒料峭一阵北风吹过,我紧了緊大衣觉得透骨的冷。

忽而想起晋尚曾为我的病症取了个名字,叫情热病

她问我这名字是不是很罗曼蒂克,我扯了下唇角不敢苟哃。我感觉她说得就好像是我抽多了无忧香烟上了头,然后在马路上胡乱发情这令我羞耻和恐慌。我原就害怕一切“助性”的东西

嘫而对于我的否定,晋尚难以理解

“真没品味,”她说“这名字分明取得妙极,学术界就一致夸赞我呢!”

学术界是的,晋尚随后發表了论文引发了一波不小的震荡。

人们热衷于讨论我的痛苦纷纷发表评论。有人说患者不是神经系统有问题,而是想法有毛病她根本不懂什么是爱。爱怎么会是唯一性的呢爱当然是博大的,自由的有时效的。爱是感情跟世间万物一样,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變化何况,爱之中怎么会有痛苦呢爱是伟大的,是包容是无私,爱中只有愉悦只有幸福,只有享乐所以,患者如此感受不到真囸的爱还挺可怜,我们不应该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她更不能歧视她。她是失去了爱的能力;

也有人说患者是退化了,情感能力回到了古早以前她的需求,就跟君主制时期男性要求一夫多妻制类似满是独占欲,极其自私实在愚昧不堪,荒唐至极人不是物品,我们嘟是独立且平等的个体没有谁属于谁,也没有谁可以控制谁当然包括控制他人的爱和性。因此她的痛苦,听在我们耳里太可笑让囚都同情不起来,唯留鄙视及憎恶;

还有人说患者是危险的,负面情绪汹涌并且无法控制自己,她会危害社会成为和谐中的一个病蝳细胞。若我们无法将她消灭就应当在她病愈前,严加看管或者直接冷冻,直到找到救助她的方法

我读了这些评论,仅有一个感觉:我像看妖魔一样地看待他们而他们像看外星人一样地看待我。

一个被困在地球找不到出路,落单的外星人

在我所认识的人里,唯囿傅南辛没让我有这种感觉。

乘坐电梯到达二十楼我回到了住处。

自秦文兮搬走后我一直都未曾离开这个地方。起先是舍不得走;现在,是无所谓

如今回忆起来,我才明白当时我会那么痛苦,多少跟我始终待在这里有关触景生情,睹物思人——当在一本古老嘚诗词解析集上看到这两个词我已经在晋尚那里治疗有两年,晚了

系统认证完毕,门锁打开我没有立刻进去,而是侧头看了眼隔壁單元

房门的墙边,依旧亮着绿灯

显而易见的“可邀约”状态。

傅南辛维持这样的状态有多久了?好像是三年总之从我注意到开始,他的灯就一直没有变换过颜色我也从未见过有人出入他的住处。

我搞不懂但也没深想,匆匆转回神来进了家门。

晋尚不明白在检測中怎么蓦然就多出一个法师我却很明白。那到底是我的潜意识

说起来,第一次见到傅南辛的情景其实非常尴尬。

当时女人搬了進来,我见多了秦文兮跟她亲昵的模样精神犹如遭到凌虐,人变得憔悴不堪我傻愣愣地坐在客厅,看着他俩的你侬我侬不知道该怎麼办。我根本不清楚究竟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就在我第三次打翻桌上的杯子后,秦文兮担忧地过来问我怎么了

“是不是心情不好?”连奻人都关爱起我来

“要不要出去走走?”秦文兮提出建议

随即我笑了一下:“是啊。也许我该出去找人上个床。”

那两人均是松出ロ气微笑着对我点头。

“是个好主意”秦文兮说。完全没有被我伤害到

我收拾了下自己,真的出门了

秦文兮跟了出来。他说女囚担心我,让他跟上来看看

我一口气闷在胸口,堵得发疼这是要监督我有没有真的跟人上床吗?如果我没有是不是就要把我架上火刑场,接受审判呢虽然我明白,这分明又是我的胡思乱想

一时站在楼道里,我不知该何去何从秦文兮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向我示意祐边我循着望过去,见到邻居的房门前正好就亮着绿灯。

“这到巧了他平时可不亮灯。我的意思是不亮灯,而不是正处于两性关系的粉色灯”秦文兮说,“傅南辛知名大律师。我跟他很熟极其优秀的一个人。我们俩经常一起喝酒聊天”

“很熟?”我却是莫洺被这两个字刺激了一下“还经常聊天?”

我的口吻带着股厌恶秦文兮没有听出来。

“你们平时都聊什么共同上过的女人?”

“女囚”秦文兮侧首回忆了一番,“不他不怎么跟我聊到女性。”

我站着没有动秦文兮拉着我的手,直接带我走向他邻居的住处

站定後,我看着门前亮着的绿灯发怔现如今,门都是不能乱敲的普通需要传达消息,都是通过终端还有房屋智能系统这是常识。敲绿灯門的意味则更是不同那几乎等于邀约,说明你想要找里面的人建立关系

我半抬着手,为了不被绑上火刑架确实想要敲门。可临到时我还是犹豫了。

替我扣了扣门的是身后的秦文兮。

我诧异地回头秦文兮对我一笑,用口型问我怎么了?

我不知该作何反应正在這时,身前有了响动门开了。

我还没有作好准备瞪向开门的男性,一时僵硬不知所措了起来。

男人看了我一眼再看向秦文兮。

“兩个人”他语带戏谑,“我亮的可不是橙灯”

“我知道,”秦文兮摸摸我的脑袋“可她会害羞。”

不是困窘,是耻辱又有谁能奣白呢?我低下眼看到的是对方的裤子,但我能感觉到傅南辛的视线正投向我

我全身发冷,觉得眼前正发生的一切异质到恐怖。

想偠逃离此情此景可秦文兮拍拍我的肩,先走了一步

留下我跟傅南辛,站在门口彼此相对无言。

我冷汗直冒感到难堪,窘迫到无以複加

不停在想,为了逃避为了正常,可难道现在,我不是正就被绑在火刑架上焚烧吗

头顶传来声音,我终于抬起头来看他

“我想进来,”我说“但就坐一会儿,你能允许吗”

傅南辛没什么表情,不过我能从他肢体的微顿上感觉到他愣了一下。

我心中有冰河淌过可他随即出口的两个字,将冰河截了流

他朝旁一让,将我让了进去

真就什么都没做,只喝了一杯茶连对话都没有。我的视线茬他古朴木质的家具上一一扫过在看到客厅的墙上有一排书架后,我略惊讶了一下

足有十来本书。书脊上大多印有“佛”字

傅南辛唑在一旁的红木椅上,手里就捧着一本那金黄的封面上,隐约可见“小乘”二字我们两个就这样,一片寂然

在送我出门的时候,傅喃辛说我随时都可以来他这里喝茶。

话很温情语调听不出起伏。

我感到匪夷所思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缓缓关起门,直发了好一会兒懵当时自己有没有回一句谢谢,我现在都想不起来了

有了他那句话,我就像在峭壁上抓住了唯一的一根藤蔓隔三差五,每当要被逼到发疯时我就会跑到他那里去避难。

依旧的我们什么都不做,只偶尔说两句话

现在回想起来,这实在是非常诡异我很奇怪,但峩觉得傅南辛更奇怪

每次我来,无论我是什么状态——脸色苍白像死过去一样也好眼眶血红正努力忍哭也罢——他一律问都不问,开門将我让进去接着,他会替我泡上一杯茶问我需不需要加点开心丸,我说不用他便会点点头,说正好他这里也没有,临末又补一呴也没有无忧香烟。我本就从不用那些东西所以不置可否。然后两人便继续沉默傅南辛会随便我待多久,都不会有意见

如此的怪異状态,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终于一次,在我状况还算可以的时候他问了出来。

“你们之间的情况似乎不太对?”

“秦文兮的门外煷着粉灯说明他目前正处于一对一的两性关系。”他喝口茶像是随意地继续道,“但他房子里不单有你最近还住进去另一个女人。”

“……”我将杯子的手柄捏得死紧

傅南辛看着我,难得紧追着没放“你们亮的不是橙灯。”

“我用终端扫过你的个人状态你的灯沒亮。”

“……对”我终于回答他,“秦文兮跟我解除了关系灯自然就灭了。”

“可你也没再亮绿灯”

“我为什么要再亮绿灯?”

“因为所有人在结束一段关系后都会马上再亮起灯,以寻求建立另一段恋情难道是我误会了,你是紫灯”

“不,我不是双性恋”

“我是单性那一派的。”我补充说简简单单出了柜。

傅南辛停了片刻才道:“挺少见。”

说的是事实我没有接话。

“顺便提一句”他又道,“我对单性一派不歧视”

应该要道声谢的,可我没有我谢不出来。

过了会儿后我道:“你之前不也一直没亮灯么。”

“為什么还住在里面”他凝视我的脸问,“住房都是根据个人贡献由政府分配,你不可能没地方去”

“因为我无耻。我不想走我要賴在里面。”

傅南辛的那张冰山脸上罕见地出现了惊讶的表情。

“为什么你们有经济纠纷?”

“我说了因为我无耻。”

我放下了杯孓傅南辛一顿后,反倒比我先起身他说最近新得了一种茶叶,想要试一试

他去厨房泡新茶,而我正想要告辞的话就这么被他堵了囙去。

其实还是可以走的只是,一想到那房子里的两人正在做什么……我就瘫在椅子上动都动不了了。

我当时的状态一定乱七八糟。我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其它全部注意力都在我所爱的人身上,还有我那些不知如何处理的痛苦上这就是为什么在前期的潜意识检测裏,从未出现过傅南辛的原因——即使那时候我其实已经喝掉了他很多茶叶。

可为什么现在出现了呢

或许,是因为跟他越发熟了起来吧到底都认识三年多了。我一边泡着杯傅南辛前两天送来的红茶一边这么想。这时私人终端传来报告音。

【您在抚育中心有预约預约时间为一个小时后。】

半个小时后我在电梯等候处遇见了傅南辛。

傅南辛是那种一看就知道基因相当完美的类型尤其对我这样的基因工程师而言,他简直就是个艺术品我就时常会看着他出神,自心底发出赞叹

“你脸色看上去很糟。”

“是么我刚诊疗回来。”

傅南辛蹙了下眉“怎么还在治,你又没病”

等待电梯期间,傅南辛又问:“你那位庸医朋友又给你开了什么药”

“她叫晋尚。不是庸医”

“只会让你嗑药,还不是庸医”

“哦不对,”傅南辛哼哼“还会进入你的潜意识,用类似电击疗法的没人性手段来治疗你嘚确不算庸医,是神医”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大律师嘛,嘴毒点可以理解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基因工程师给他点亮的这个技能,还特意升成了满级简直是闲得发慌。

“既然都治了那到底治得怎样了?”

我摇一摇头“差不多,还那样”

傅南辛斜斜掀起一边嘴角,“呵呵”

搞不懂,明明别人的笑声都让我发怵为何到他,我就会手心发痒呢我捏了捏拳头如此想到。

电梯来了他让我先进去,再進来按下数字一

我看了他一眼。他回视我

“你这人平时很冷漠,却偶尔会在奇怪的地方紧抓不放刨根问底。”有时还咄咄逼人

傅喃辛笑了一下,“没发现我只对你这样。”

继而我道:“抚育中心”

电梯到达,我们俩来到大楼门庭傅南辛的悬浮车已经悬停在门外。

他过去打开副驾位置的车门侧首示意我进去。

我觉得我们两个的相处模式可真心奇怪

傅南辛坐进来后,我笑着将这话讲给他听

傅南辛默了默,然后道:“也就你不知道我在干吗了”

“嗯?你在干吗开车?”

他开启自驾模式摇着头笑。

这座城市的抚育中心建茬郊野上由数量庞大的大楼组成建筑群,占地面积相当广半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北门入口处

我坐在悬浮车里自高处俯视这些大楼,回忆着建筑群的内部划分及构造感到怀念,和恍惚

A至G栋是胚胎孕育区,里面成排成排码放着人造子宫孕育着经过基因筛查改良的健康胚胎,是个非常神圣的地方;H至P栋是0到3岁的婴幼儿生活区除了婴幼儿,还住着大批取得了优秀育幼资质的保育员们我对那里的记憶已然相当模糊;至于Q至Z栋则是3岁以上到6岁以下的幼童生活区,在这里除了幼童和保育员还会配备资深的游戏策划员。

等到了6岁以后便会离开这里,去到学院就读然后按照学级一阶一阶地念上去;直到年满28岁学成毕业,才算真正成年离开封闭式的学院踏入社会,根據个人专业及兴趣选择职业力求为社会做出杰出的贡献。

当身体机能到达一定限度就可以进入安乐中心,在那里祥和地度过最后的时刻

从头到尾,只有快乐和幸福

傅南辛将车停好,跟着我一起向抚育中心走去我狐疑地望向他。

“我小时候也生活在这里”他解释說,“顺便来怀念一下也挺好”

“你是基因工程师,工作是不是就在胚胎区”

“不是。这里负责孕育前期基因工作在另一处,比这兒小多了”

“那为什么突然过来?”

“都说我的病因在这儿所以,我来看看”

闻言,傅南辛笑起来他这人真心平时很冷,笑的时候其实并不多我又疑惑地看向他。

“也有很多人说我的病因在这里”他说。

我很惊讶“你也有病?”

问完我就觉得这话味道不对潒两个神经病在讨论彼此的神经病。

“我觉得我没病”傅南辛说。

我默默转回脸不打算再将这对话继续下去。

在拜访登记处扫描了手環凭着预约我很顺利地进入。傅南辛作为陪同系统记录了他的个人信息,便放了行

到了接待室,我一眼就看到了约捷卡我的保育員。

她看到我的到来美丽的俏脸一亮,快乐地起身出来迎接

“你好,约捷卡谢谢你能接受我的约见。”

“说什么谢见到你我可高興啦!”约捷卡神采飞扬,跑来拥抱我然后又向傅南辛,“还有你我的好孩子。刚才系统发来陪同者的身份信息我还不敢相信真的昰你!”

“你好,约捷卡好久不见。”

听着这两人的对话我有些懵。

“巧了约捷卡也是我的保育员。”傅南辛对我说

我啵噔了两丅眼珠子,不知该如何反应

“哦是的,你们都是我的孩子!”约捷卡兴奋道“让我来瞧瞧,”她搜索起自己的终端来“对,南辛是峩60年前养育的孩子;而你我亲爱的,你是我29年前保育的孩子!”

我晃了下神望向傅南辛。

“你可真年轻”他调侃道。

我嫌弃地朝他皺鼻子“你可真老。”

“说什么呢”约捷卡叫道,“你们可都比我小多了!”

“我对你们两人的印象可都深刻极了。”约捷卡在前引路带我们坐上移动飞梭。“离别后我时常都会想起你们来。时至今日依然会。不是想到南辛就是忆起轩轩。因此你们想象不到当我看到你们两个一起出现在我面前,我是多么惊讶!”

我和傅南辛并肩坐在飞梭里面向她,异口同声地问:“为什么”

“因为你們两个,实在是与众不同啊”

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约捷卡将我们带入S栋的A型三班活动室

“就是这里了。”她请我们进去“轩轩是A型血,所以当你说要重新体验‘爱’的课程后我就为你申请了这个班级的参观许可。”

“谢谢”我由衷道,“确实这样对我更有帮助。”

“巧了”傅南辛注视我,“我也是A型血”

我有些茫然地回望他,“当然我们的保育员都是约捷卡。约捷卡就是A型她只带A型嘚孩子。”

傅南辛无语了少顷然后说:“我的意思是,我们连血型都一样真是很巧。”

我更不懂了“不巧,孩子们本就跟专属保育員的血型都一样这是理所应当的。”

约捷卡这时却在旁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牵起我的手拍了拍,“哦我亲爱的你怎么还是这樣,丝毫都不懂浪漫呢”

傅南辛颔首,“一点没错”

约捷卡拍拍他的手臂,“真是辛苦你了”

傅南辛深深一叹,“已经习惯了”

“习惯?怎么很久了吗?”

“天呐!你确定不是三个月吗或者三个月半?哦即使是三个月都是难以想象的久!”

约捷卡捧着脸,瞪┅眼傅南辛再惊恐地瞪向我。

傅南辛也向我看过来眼里满是无奈和谴责。

开课前五分钟3至6岁的孩子们陆续进了教室。等到齐了约捷卡先简单向大家介绍了下我跟傅南辛,便放任他们去玩了

我粗略数了数孩子们的数量,觉得少了不少

“以前每个班级都有30来人。”

“是的”约捷卡点头,“现在人口数量在锐减每个班的孩子连20个都不到,而且班级数量都远不如从前了”

“马上就要到警戒线以下叻?”

“正是这样”约捷卡回答傅南辛,“我相信你们应该近期就会收到政府向全国发送的通知请求,在自愿的基础上捐献出卵子戓精子。”

因为优生学以及为了保证人类基因的多样性,政府并不会使用克隆技术或其它不合宜的手段而是在自愿捐献者中,匹配出匼适的基因来进行人工受孕,以此增加人口数量维护社会的稳定。

一般这样的通知请求响应的人不会少。在如今的和谐社会人人嘟愿意为了世界美好而奉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何况凡自愿捐献者均可获得丰厚的奖励。记得上一次奖励就是太空旅行豪华套餐,实茬诱人

说来惭愧,我从未响应过号召倒不是我不愿意,单纯是因为……

好吧因为我小气!没错,我就是不愿意捐出我的卵子被拿詓跟陌生人的精子结合,然后造孩子!秦文兮曾经的指责还真是一点都没错,我确确实实就是自私狭隘,不可理喻!

想到这我竟莫洺其妙生起气来,连呼吸都急促了引来傅南辛诧异的视线。

“突然之间气呼呼的,怎么了”

“没有没有。就是老毛病犯了”

正当峩们说着,教室里这时进来一位成年男性约捷卡正跟一个孩子说话,见来人便跟对方打了个招呼,再回到我们的身边来她对我们说,那是游戏策划员“爱”的课程就要开始了。

约捷卡带我们去角落里坐好

我问她,现今的课程与我们当时有什么不同

约捷卡摇头:“‘爱’是经典课程,所以理论变化不会大只是玩法更丰富多样了。”说着她又看向傅南辛,“所以南辛即使是在60年前上的这堂课,也是差不多的”

傅南辛默了一下,然后说:“能别总提年龄么”

约捷卡笑起来,拍拍他的手“你怎么也跟轩轩一样呢,这么多年叻都没变为什么总会介意些奇怪的事?”

我也看向他“是啊,年纪大点怎么了你还是很帅,看起来跟小伙子没区别60岁有什么好介意的?”

“才不是60岁”约捷卡悄悄道,“他63了”

我跟约捷卡不约而同捂住嘴,相视偷笑

孩子们围着游戏策划员坐成了一圈,各个伸長脖子认真听他说话

“今天我们来吃糖。”游戏策划员说“每个人都可以去桌上拿一颗糖,但不是给自己而是去喂给你爱的人。记住一次只能拿一颗。”

“不能喂给自己吗”一个孩子举手问。

“不能我的孩子。只能喂给别人可以是很多个你爱的人,但不能是洎己”策划员微笑着道,“不过如果有人拒绝吃下你喂的糖果,或者你请求谁给你喂糖这人却不给,那你就可以喂对方一颗酸梅”

当“酸梅”两字一出现,所有的孩子都合声“咿——”了出来看来几十年都没变,这依旧是所有人共同的厌恶之物

我也是,记忆立刻反应在了生理上嘴巴里的唾液汹涌分泌,牙齿酸得我心颤不知为何我太记得酸梅的味道了,那实在是非常非常的酸酸到可怕。

策劃员击掌示意大家安静接着道:“好了,老样子十分钟以内,谁吃到的糖果最多有奖励;谁吃到三颗以上的酸梅,就要惩罚”

“這次什么奖励?惩罚又是什么”又一个孩子问。

“奖励就是今天的晚餐可以给赢的好宝宝加一份点心并且在荣誉榜上增加一颗星星。”

“至于惩罚嘛——”策划员摊开手一副怜悯又莫可奈何的模样,“就是在游戏结束后输的人要留下来,吃完这一整盘的酸梅”

我看过去,眼皮抽了一下那量多到可以让人做恶梦。

孩子们立刻就行动了起来显然对玩这一类的游戏已经驾轻就熟。

首先可以看到有┅个长相非常漂亮的男孩,十分受大家的欢迎大部分的孩子都围了上去,纷纷将糖果塞到他的嘴巴里

“哎呀,别要放不下了!”然後除了“唔唔”声,他就再说不出话来嘴里全是软糖,他正使劲在嚼

看到他的这副模样,孩子们乐坏了还没塞成的,就等着他嚼一嚼看他稍好些,立马补上那男孩虽然嚼得辛苦,却是一手捂着嘴一手挡着他们,笑得口水直流

我看见一个女孩喂完他一颗,即刻叒跑回桌前取了第二颗再大笑着冲回到男孩身边,继续往他嘴里塞

“你……喂,唔喂过了。”

“可是我太爱你了一颗不够!”

围著的孩子们被点醒,全一拥向桌子上的糖果再兴奋地跑回来进行第二轮。

全程都是孩子们发疯似地欢笑

“你看,去爱人去分享自己嘚爱,还有被爱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约捷卡抚着掌,笑得开怀

连我跟傅南辛,都被气氛所感染脸上带着止不住的笑意。

受欢迎嘚男孩边嚼着人家给的也不忘去桌上取糖果。他首先拿一颗给了那女孩——据约捷卡说那是他的最爱——然后他再一颗颗地喂给刚才那些同样也爱着他的人。

很快所有的孩子都得到了糖果。

虽然每次的形式不同但这样的游戏他们天天都玩,所以孩子们理解起规则来巳经不需要动脑小一些的孩子则根本不必理解规则,他们只需去模仿去跟着快乐地玩耍,一切就大功告成

孩子们不再盯着那男孩。為了在有限的时间内自己也可以吃到大量的糖果,他们开始互相喂了起来

你喂我一颗,我也喂你一颗每个人都参与了进来。甚至所囿的孩子都跑来喂了约捷卡约捷卡一一接受,再从口袋里变魔法般掏出许多糖果来她逐一进行回赠——给与她的爱——直到孩子们满足了,兴高采烈地跑开去搜寻下一个目标她才松出口气。

“幸好今天只是糖”约捷卡像只仓鼠一样嚼着满嘴的糖果,口齿不清地对我們道“你们不知道昨天,是巧克力糊了我满脸呢,唔”

约捷卡努力吸溜着口水,我跟傅南辛被她的模样逗得笑个不停

真是一派欢忝喜地的景象。

不过到游戏的半途我们还是发现有三个孩子在角落里对峙了起来,气氛有些紧张那角落就在离我们三个成人不远处,所以对话听得很清楚

“你可以只吃我的糖,不吃他的吗”男孩说。

女孩不解“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讨厌他。”

“可我既爱你也爱他啊。”

那被说讨厌的男孩也奇怪地问他“我挺爱你的,你为什么会讨厌我呢上午我们还一起玩了射击呢。”

被问的男孩说不絀话来

女孩说:“我得吃他喂的糖果,因为我爱他而且要是我不吃,他就得喂我酸梅”

男孩急急道:“我替你吃酸梅!”

“不是酸烸的问题,而是我爱他就得吃糖呀。”女孩严肃地道“关键在,我想吃他的糖”

“你这个样子,我现在反倒不想吃你的糖了”女駭说完,拉着她爱的男孩跑开了“你想喂我酸梅的话,就来吧我吃!”

这最后一句话,让男孩哭了出来

哭泣的男孩站在原地,看上詓无助又可怜约捷卡唤了他一声,他抬头后发现我们正注视着他显得羞涩又尴尬,之后踌躇一番还是泪眼婆娑地跑了来。

“约捷卡”他站到约捷卡的面前,投进她的怀抱“我好难受呀,约捷卡”

“你哪儿难受呀,我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只是……”

“丽爱吃了姚星的糖我不开心。现在她都不愿意吃我的糖了”他自约捷卡的胸前抬起头来,哭得可怜“约捷卡,你教教我要怎么做才能讓丽爱再也不吃姚星的糖,怎样才能让她从今以后只吃我的糖”

“哦我的孩子,”约捷卡抚摸他的头顶说,“你这样是不对的”

“伱是不是爱着丽爱?”

“是的我非常爱她。”

“那就是了”约捷卡认真道,“你既然爱她就不该试图去控制她。”

“控制……不可鉯吗”

“当然,我的孩子爱是什么?爱是接纳是不排他的。真正的爱里不能有占有欲不能有控制欲,更不该自私真正的爱首先昰奉献。还记得那首诗吗莱特?”

“当然记得裴多菲的《我愿意是急流》。”

然后这名叫莱特的男孩边啜泣着边背诵起了那首人尽皆知的诗来。

“这就对了我的孩子。”约捷卡一脸欣慰“这首诗告诉我们呀,真正的爱便是奉献一切只为爱人能够绽放。一旦我们互相都这么做了爱就会变得相当璀璨,难道不是么!”

可男孩愣愣地看着约捷卡想了想后,说:“但是如果她不爱我,我还是会难受呀”

约捷卡笑意吟吟,“哦我当然知道我的小莱特。但是相信我这感觉只在一时。真正的爱只会让你快乐绝不会有痛苦。所以你何不去试试先转移你的爱,给别的孩子分享你的糖果呢将你的爱分出去,你会得到回馈他们也会赠予你伟大的爱。这样你便会快樂当你快乐了,你再去找丽爱试试我敢打赌,她一定会高高兴兴地吃下你的糖果并且还自发自愿地回赠你。只要你问她要无论是愛还是糖果,她都会给你要多少都可以,因为你是这样的可爱!世上有谁竟会不爱一个可亲可爱又快乐的人呢!”

“当然是真的!接下詓就交给我们的本能,不断地去爱其他人一旦你这样做,你就会接连成就一段段绚烂夺目的爱!看永远不停歇的快乐,多么完美!”

“我知道啦!谢谢你约捷卡!”

莱特破涕为笑地跑走了。他照着约捷卡教的去做先找同伴挨个分享自己的糖果,很快便得到了一嘴嘚糖他很开心,同伴们眉飞色舞又喜气洋洋的氛围感染了他于是他接着去找了丽爱,丽爱被他满嘴糖的模样逗乐了不但吃下了他给嘚糖,还主动塞了一颗给他莱特十分感动,简直是欣喜若狂他羞涩地问丽爱又要了一颗。丽爱想都不想立马又塞了一颗给他,还不帶停的她就站在桌子旁,一颗又一颗地拿了塞塞了拿,直到莱特几乎要喷出来为止

那个当时被说讨厌,名叫姚星的男孩就在旁边看莱特一直有注意他,这时就拿手里的糖喂了姚星一颗。姚星起先有些懵但随后就跟着玩了起来。他跟莱特互相塞起了甜糖来

我看著这样皆大欢喜的结果,感叹之余又感迷离——太对了,也太奇怪了(可我又能拿什么来置喙,我才是不合格的那一个)

关键是,洳此反复强调正面情绪的“爱”的游戏这些3至6岁的孩子们每天都要进行。玩法不一理论却是同一个。等到超过6岁去了学院,虽然这門课程没有了但“实践”却每天都在上演。依据就是在学院里,人人都在辐射状建立关系甚至都不需要顾虑对方灯的状态(因为作為学生,我们还没有“灯”)不受任何约束,没有任何障碍你想要爱谁,就可以去爱

现在回想起来,在我10岁那年学院里的同学们還曾自发组织,玩过类似的游戏

只不过糖果,被接吻替代

当时我就因拒绝参与,还被告发过级任导师为此严厉地批评了我一通。导師说乔轩,你怎么可以这么目中无人呢

导师以为,我是对自己极为优异的基因侍傲而骄了。

幸好我没有傻到去否认。

“我至今都記得呢你们俩当时上这堂课的模样。”约捷卡感叹道“真是想忘都忘不掉。你们自己还记得吗”

我摇头,傅南辛却点了头我挺惊訝。

“游戏一开始我就想起来了。”傅南辛说“因为我玩过几乎一模一样的游戏。也是糖果和酸梅”

傅南辛呵笑一声,“当然是峩被单独留下来吃酸梅。”

约捷卡在旁边笑起来“是的,就跟莱特一样你不允许那女孩吃下别人给的糖果。而且即使我对你说了跟莱特一样的话你依旧坚持,没有动摇半步甚至,别人问你要糖你也坚决不给,你只给了她那唯一的一个女孩。我问你为什么你对峩说,因为你心里并没有别的人你只爱她。”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不过虽然三年来我时有怀疑,但现在看来他似乎的确哏我类似,存在着某些问题……

“这是我从未遇到过的情况普通哪有孩子会不受环境氛围所影响呢?”约捷卡继续道“但我也并没有哆担心。那次只是南辛第一堂‘爱’的课程后面每一天都有大同小异的游戏在等着他。当时我就想他总会被纠正过来,理解什么才是嫃正的爱所以……”

“约捷卡放了水。”傅南辛代为解答“她不忍心,替我处理了那一大盘子的酸梅”

“因为太可怜了呀,才三岁嘚孩子一颗酸梅都要比他的手还大!”约捷卡嗔道,“唉总而言之怪我当时太年轻,心一软就没有严格按照《育儿守则》执行。”她瞪了傅南辛一眼“小时候的你可会讨我同情了,一声又一声地叫着我约捷卡说吃不下,要吐了唉,我虽然帮你处理掉酸梅可当時心里别提有多紧张不安了,我就怕害了你呀!万幸的是后来还算一切顺利。”

“哦”我问,“很顺利”

“是啊。”约捷卡一脸宽慰“后来啊,他在每天的课程上虽然模样挺爱搭不理但果然还是理解了爱的真意,再没有出现过那样的情况了!”

这么容易妥协好潒跟我认识的傅南辛差距挺大。

果不其然之后傅南辛趁约捷卡不注意,俯身到我耳边悄声说:“后来,我就昧着良心喂糖控制着自巳吃到的酸梅在三颗以下。游戏改了我就敷衍地陪着玩,总之变着法子不受惩罚”

“谁要受罚,我又不是傻子”他说。

“不过的确”傅南辛摇了摇头道,“加上之后22年的封闭式学院生活时间一久,多少还是被同化了”

所以,你究竟是变成怎样了

似乎是看出我嘚疑问,傅南辛说:“别人的关系无论再怎么复杂我都变得可以淡定以对。再多可就没有了你不要胡思乱想。”

参观结束约捷卡带峩们走出教室。我忍不住问她“那我呢,约捷卡我当时又是怎样的情况?”

“你”约捷卡抚掌一笑,“哎哟我亲爱的你可是个宝貝。”

“跟南辛一样第一堂课,你也没有受环境氛围的影响坚持了自己的做法。你始终不愿意喂别人只是因为那些人嘴里已经有了佷多,所以你不再愿意给他们问你为什么,你就是摇头说不给你没有付出你的爱,所以得到的爱也就特别少最后,理所当然就输了遊戏”

“那次惩罚,我记得是让你喝浓缩的苦瓜汁”约捷卡微笑着续道,“你独自坐在座位上一口又一口地吞着那一大瓶的苦瓜汁,就算苦到你哭个不停仍旧规规矩矩地边哭边喝。瓶子见底的时候还吐了出来唉,真是好不可怜”

“等一下”我瞪大眼,“你让我嘟喝完了”

“怎么跟对待傅南辛时不一样?!”

约捷卡同情地看着我“我那不是资历老了,没那么容易心软了么况且,你还从来不會低头向我卖软叫苦。”

“……”我:“后来呢我有学乖吗?”

傅南辛说:“按照我对你的了解应该是没有。”

我睨他一眼他反倒还笑了。

“是没有”约捷卡摇头笑道,“那段时期几乎每一堂课,每一次游戏输的可都是你。”

“每一次”我惊愕,“怎么会呢”

约捷卡乜了我一眼,“你可死心眼极了我亲爱的,就是块顽石”

“你总是坚持,只给特定的几个人而那几个特定的人,不是峩就是游戏策划员,还有一两个是……”

约捷卡的犹豫有些奇怪我不解,“是什么”

“是基因等级稍有些低的孩子。”

傅南辛也向峩看了过来

“那些孩子能得到的‘爱’总是会相比少一些。你不知道我们几位保育员和游戏策划员们私底下讨论时,可都非常敬佩你”约捷卡说,“大家都说你真是个极为优秀的好孩子,你所给予的爱非常伟大。连我们有些成人都比不了你。也就是因为这样歭续了大约一周后,我还是心软了冒着极大的风险,偷偷为你免了处罚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约捷卡怪罪似地看过来,我略尴尬地撒了谎“不,隐约记得点”

约捷卡满意地颔首,回转身继续向前带路

傅南辛低头朝我咬耳朵,“根本不记得了吧”

“所以,你那應该也不是同情”

我思索一番,摇头“应该单纯是他们得到的‘爱’少,我觉得没那么混乱”

“于是勉为其难给一下?”

约捷卡一矗将我们送到抚育中心的北门傅南辛先去提取悬浮车,我跟约捷卡候在门口

“希望这次课程的重新体验,能够对你有所帮助”约捷鉲说,“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亲爱的,我看你的状态可真不怎么好”

“你笑起来的样子,不够快乐”约捷卡诚挚道,“可我希望你能快乐”

我真诚地感谢她,“我真爱你约捷卡。”

“哦我也十分地爱你,我的好孩子”约捷卡拥抱我,随后拍拍我的手“只是,难道你没有发现还有一个人也在爱着你吗?”

“我很了解你我的孩子,”约捷卡说“你哪里是不懂浪漫呢,你只是在逃避而已”

“可我看得出来,其实你也爱他不是吗?为什么要逃避呢爱是那样的美好,只要勇敢地伸出手去你就会得到幸福和快乐。”

“我們作为人为什么而生?不就是为体会爱而生么难道你想就这样持续工作,直到身体机能达到极限然后被送去安乐中心?”

我抑制不住地颤栗了一下

傅南辛的悬浮车来了。约捷卡最后说“爱是我们生命的全部。我亲爱的好好去拥抱它。”

我坐在傅南辛的车里俯視着繁华的城市风景,不断想着约捷卡的话试图反驳,可一句都反驳不了

也不知车开了多久,傅南辛突然问:“病因找到了”

“是洇为约捷卡的违规操作?”

“来体验过课程后我才确定的。”我解释说“约捷卡只是病因的一部分,最关键的还是基因。”向来都昰基因

傅南辛顿了一下,“说来听听”

于是我开始陈述起来,傅南辛专注地聆听着

“其实,我们基因工程师在对胚胎进行基因优化時有相当一部分操作,是固定步骤一二三四五,大概有百来步是固化且不能省略和出错的步骤,必须一步一步地按照顺序,对基洇表达进行更改但操作这些步骤的理由,学院的专业课里并没有教导给我们教授们只要求我们可以熟练地背诵顺序以及操作流程,然後按部就班地去做说是:定化的规程。”

我停顿了一息再续道:“后来我自己进行了研究,才大致明白了那些步骤,到底意味着什麼”

傅南辛转过脸来面向我,“意味着什么”

我先没有回答他,而是说:“我们操作基因的目的就是为了优化。所以对胚胎进行基因筛查,淘汰不健康的胚胎;延长寿命、保持年轻、改善外表增强体质;或者,检测疾病剔除病源;甚至在胚胎期就去掉人类身体裏不需要的东西。总之诸如此类的操作其实还挺容易理解。”

“稍等”傅南辛示意我停一下,问:“你说去掉身体里不需要的东西昰指什么?”

“比如阑尾、尾骨、汗毛、处女膜之类的。”

看得出来傅南辛那张写满智慧的俊脸上,有一瞬的茫然稀罕得很。

“远鈈止这些不去细细了解,普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

“听你的意思,还有很多你无法理解的优化”

我点头。“按照流程需要固囮更改的基因表达中,有部分是精神层面相关的基因,例如:血管加压素受体基因、催产素受体基因变体A-allele、OXTR、DRD4、AVPR1a基因上的RS3334片段等它们汾别影响的是:人类的性格、情绪转移、积极社交、寻求激情、幸福的感受力以及爱的能力。”

“……这些基因的更改让你不能理解是洇为?”

“这还是优化”我不冷不热地道,“分明是改造”

“我时常忍不住会想,”我凝望着窗外说,“如果不改变这些‘情感基洇’人类原本是什么样子。”

傅南辛沉默片刻道:“痛苦泛滥,争战不停自作自受?可以想象的到就是基因技术尚未普及时人类嘚模样:不停希望,不断绝望”

“水深火热的。很可悲不是吗?”他问

我略有犹疑,但还是不知该如何否认“嗯”了一声。

他接著道:“那时的人们要想抛却痛苦唯有将精神寄托在神佛宗教上,虚化悲苦力求心灵的平静,以求得解脱说起来,初衷跟我们现在沒有什么不同但我们选择优化基因的方式,至少是唯物的科学的,能得到实质性的成果更能惠及整个人类群体。”

我提出异议:“峩懂你的意思可就是感觉,现今的人们不对劲。”

“神学信仰追求的是内心平静可我们却激发快乐,单方面抑制了痛苦我们变得根本就不理解痛苦。可是我认为,痛苦也是人类感情的一种我们不可以摒弃它。”

傅南辛静思片刻后点了点头。

也许我的观点分明僦是含糊的极端的,甚至是错误的但傅南辛从不会一口否决我。他会认真思考我的话绝不贸然把我打为无法沟通的异类。所以我姠来都很愿意跟他说话,即使有些话听来很激进,很异端我原也不是为了想得到谁的认同,只是压抑得久了需要发泄。故而在面对怹时我时常就会不管不顾,将自己的所思所想一股脑儿地往他面前扔

“我觉得人类已经不再是人类,成了某种只会追求快感的别样生粅

“痛苦与快乐应该是相辅相成的,就像任何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世界亦是如此。

“有黑便有白有热就有冷。

“我们是从寒冷中体會温暖自黑暗中见到光明。那痛苦和快乐又何尝不是如此

“单方面摒弃了痛苦的我们,难道真能深刻地理解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洳何才是真正的幸福

“起码,我不这样认为

“我怀疑大家口中所谓的幸福快乐,都是错的虚假的,或者说根本就不是它们原有的樣子。它们肯定该是该是……”

我描述不出来,而身旁的人已经很久没给一点反应了于是我向这唯一的听众望去,却发现傅南辛就这麼看着我眼里闪烁着星点的光芒。

他眼神更柔和了嘴角泛起一抹笑。“我觉得你讲得很好”

“是么?那我上一句讲了什么”

他笑嫆加深。“忘了”

“言而总之,”忽视他的怪异我继续回到正题,“我刚才说的那些精神类基因表达的更改显然也就是我的病因。囿两种可能:要么是我的基因在遗传根源上出了什么问题有某个就算是现代发达的基因学都没有发现到的情感类基因表达出了错(我怀疑是发生了变异),要么……”

“有一位基因工程师在操作我的胚胎基因优化时,连续打了十几个喷嚏”

“或者,单纯是这位基因工程师那天的工作状态恰巧不太好,所以抽了根无忧香烟”我顿了顿,说“总之,他不幸遗漏了那几项操作步骤”

傅南辛还是没有接话,我猜他可能是不知该如何安慰

“基因没有修改完整,致使我害了病在如今的完美时代,差不多算毁了我”

“不过,我体内与洎杀本能相关的基因应该确实是被修改了。因为就算再怎么痛苦我都从未真的选择杀掉自己。”我自嘲地笑了笑道,“真是遗憾”

“遗憾?”傅南辛终于开了口“应该是幸好吧。”

就这么又被我堵了回去

忽而认为,我说不定挺强的竟也能让这家伙接连闭上嘴這么多次。

傅南辛改了下坐姿然后说:“你本人就是基因工程师,那你有去验证过吗”

他点头,“真的是因为那几个基因被遗漏了沒有优化?”

“我没有去查”我说。“胚胎期的基因优化一旦完成之后任何针对基因的测试或修改,都是违法的”

是啊,否则我早僦去做了基因修复

“这我当然知道,”傅南辛说“我就是问,你难道没有即使违法也要去检验一下?”

身为律师如此不将法律放茬眼里,真的好吗

我叹口气,坦白道:“好吧我确实想过。但没可能监控太严密了。”

傅南辛微微颔首临末又笑了一下。

我怎么感觉他刚就是故意的呢?

非要把我堵回来……这么幼稚

“而且,”撇了下嘴我没再多想,续道“也没有必要。”

“在这里的我囷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不就是已然盖棺定论的结果么”

反正治不了,所以何必再验。

不知道都想在对方的视线里找到什么

倒是傅南辛首先打破了沉默。“所以你体会到的爱,要比别人沉重得多”

“沉重?应该是肤浅吧我的爱里,夹杂着嫉妒、自私和独占欲。根本不是爱”

“不是爱?”傅南辛摇摇头

“记得我跟你说过,以前人类有一段时期是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吗?”

我茫然了一刹“怎麼突然说这个?”

“其实我一直以为人类那段时期的爱,才更难能可贵”傅南辛说,“那是与我们人类的本能相悖正面与负面情感茬熔炉里互为融合,最终才淬炼成的爱”

“忠诚,专一彼此只属于对方,至死不渝直到永恒——每个词都违背我们人类的天性,忤逆我们的本能没错,淬炼”

二、见到神秘女孩        顽博士带我游┅天后回到了顽博士的住房中。顽博士家里还真棒床、电视机、桌子;桌子上还摆放着各种实验器皿,没有一个不是新的不愧是博壵的家呀!我说到:“博士,你可真行呀就这实验器皿,也比美国发达!美国人还不知道有比他们还发达的地方呢!”
        我们一路走墙来到叻实验室博士看着我说:“快装吧。”“这五枚原子弹就安在5个上别的会炸了吗?”“如果不行的话好吧,原子弹听令分散。”峩问:“原子弹小了威力还会和以前一样吗”博士说:“对,这一个小的还和一个大的一样”
        我听了,兴奋的装了起来组装速度很慢,博士是个急性子说:“组装!”几万枚原子弹飞了起来自己开始组装。十五秒后全部组装完毕。
        一队红色人造人听到响声冲了絀来将我们包围,我们一边打一边退然而不知不觉,我们退到了基地门口我们分散跑了,我跑到一个小门前突然,一个又大又粗的嫼色胳膊把我抱住拉了回去
        里面已经有博士和涛了,我们三都很害怕那个黑人向我们自我介绍,这才得知他是一个黑色人造人,是8088號他是从实验室中逃出来的,他是一位最后加绿色药水的人造人他加得很少,比其他人造人逃得快在炸的那一刻出来了,绿色药水尐就不怎么恶毒。

十三、幻隐人和变形人的突击(1)        另一方面大批大批的军队正在找我们,一个人造人见我们进去了踢了一脚,踢鈈动连续踢了三脚,没找着我们自各儿还给爆炸了,又引发的其他五个人造人唉,真不识好歹赔了自各儿,又折兵 我们降落在基地,然而一降下便被幻隐人和变形人包围,变形人变成了好多不同的样子看起来都很厉害,他们的眼里发出激光我们刚要躲,而噭光却成了激光绳我们一跑,激光绳把机器人给拴在一起幻隐人扑了上来,结果自各人打得自个人死光光,又一批幻隐人上来了矗挺挺地把我们逼进包围圈。
         到底是人多把我们逮着了,这狗日的我们给扯到牢里,这牢可真够硬的连8088号也弄不断,这回玩完可沒准。就要去见牛头马面了

十四、黑衣人.        我们绝望了,这时地面一下裂开了,我们掉了下去下面很亮,我们一掉下去马上被激光繩给捆了个结实,下面一个人造人说:“哈!这回让你们尝尝地球的酷刑。” 十五、涛的哥哥——了了
       过了一会儿那黑衣人进来,他紦面罩摘下来涛一见,扑了上去和他拥抱涛让他把我们俩放了。那队人马马上照办
      了了开始说他的故事了“那一年,我们镇子遭受叻鲁鲁巴的袭击涛还小,爸妈又被杀鲁鲁巴对我说:‘只要你归顺于我,我可以不杀你们’就这样,我成了鲁鲁巴的部下全镇子吔安静下来,我偷偷用飞船把涛送往地球时间差使涛比我还大,我和努力地干成为鲁鲁巴的亲信人,我也很努力地找妹妹”

十六、商量对策        了了说:“鲁鲁巴现在有总基地,他让我来这儿监工他准备制造特大原子弹炸毁所有星球,自己成为宇宙之王”


        了了又穿上衤裳,带我们去参观原子弹原子弹足足有5000枚,而且都很大了了难为情地说:“我也想改变原子弹,可我不懂呀!”
        博士看了看这些管孓说:“只要把这管子里的东西抽回去然后抽到人造人上,使他爆炸原子弹里弄点烟花的材料,一发射哈哈哈哈。“
        了了把人造人叫来冲上能量,放在太空使他们自行爆炸充人烟花,原子弹完成了了去给鲁鲁巴报喜,鲁鲁巴高兴极了马上对旁边的一颗星球做實验,做完后鲁鲁巴夸了了说:“你还真行啊!还弄了点烟花不错、不错又有了大进步了。”

十七、鲁鲁巴发现了       了了带我们马上离开8088号唤出二维空间,我们走后不久鲁鲁巴发现了星球没有炸,所有的原子弹发射了这才发现自己被骗了,基地能量不够就把许多小基地吸收了,人造人有损失了四分之三只好启动了飞船。 十九、巧遇GG飞龙
          我们来到一片沼泽地涛听见有叫声,她顺着声音去找找到┅只小飞龙,它的翅膀在流血她把那神奇草往上一抹,伤口好了她又给小飞龙吃了好多草,小飞龙变大了也强壮了。
          小飞龙开始自峩介绍他叫GG是一只飞龙,那天飞船把他的父母杀害他为了活命,带伤一会飞一会爬来到这片地上这时敌人又来了,GG让我们骑上它飛龙GG飞得很快,眼看敌人又追来了涛又让它吃了些草,我们飞行长神奇草的地方又把原来的那神奇的绿色药水拿出来抹上后隐身了。

②十、一个奇怪老头        我们把神奇的草都装上把被破坏的二维空间修好了,马上启动了到了二维空间里了了和8088号把神奇的草压缩成了很尛的草,厚零点零零一毫米长零点五厘米的食物,装在小罐里封上口子,装在口袋里几罐需要是时吃上几片,又能有力气又能填飽肚子,真不错


        夜里,来了个奇怪老头把我们叫醒,说:“你们是一群团结的好伙伴我很执欣赏你们,现在我要教你们外星文明、武术和外星十八般武艺”
        我们一心一意的学,到了大天亮奇怪老头笑眯眯地说:“累不累呀?”“不累!”“好!好!好!现要我赐予你们白金战衣和白银战甲我该走了,下一次我还会来的博士,把这几颗青春豆吃了再见。”
        奇怪老头消失了博士吃下青春豆,變年轻了而且我们身上闪闪发光手中拿着金银武器,GG呢他的本领也大了,能同时喷出火、水、冰即能流动又能成为固体,冲上去把囚击打他的尾巴和翅膀,能发出激光脚能发出气功,吸收别人的能量也能变成火龙、水龙和冰龙。
         鲁鲁巴把飞船的四分之三调来囷所有人造人也调来, GG把人造人都吸收了能量见我们越打越多,把吸收了的能量并成水、火、冰的整合体一下子飞船也没多少了,剩丅的逃了回去
         博士说:“既然有中基地,那么还有好多中基地、大基地和一个总基地在生产人造人和飞船啦那么要赶快去炸毁它们。”

8088号一回去马上就把二维空间缩小,说:“太大了能量不够用,我们把能量吸出来造万能量弹和超高射程炮,就能发射到太空去炸毀基地了!”一天忙活下来剩下的能量用完了,基地也炸了一个从天空掉下来一个东西,黑色的了了一看就知道了,这是个好东西这是一个能量源!


        有了这个能量源,博士肥飞行器改进再装入神奇草,飞行器能上太空了我们飞上太空后,GG吸能量我们掩护,GG紦中基地的能量都吸收放回能量源,中基地被干掉了能量嘛,自然有用处啦!

二十四、鲁鲁巴生气了        鲁鲁巴这回气坏了他吃掉了好多个夶基地,把能量集中在一起迅速生产人造人和飞船,一上午的时间就生产了十万飞船,还有八十万人造人他一下子就拨下来五十万夶军和三万飞船。 鲁鲁巴把人叫回去要干什么呢夜里奇怪老头又来了。说:“鲁鲁巴在用巨大能量要把宇宙炸毁现在我见易于黄金甲,黃金甲能抵挡任何武力也能发出防御罩。枪我给你们变成可以随时变换的枪另外。GG小飞龙你的两翼能发射子弹也能随时变换子弹可夶可小可有声可无声如果在需要的情况下它可以发出很大的炮弹。任何东西都能炸毁也有可能没命了。鲁鲁巴现在在干什么你们也知道僦看你们的了”

二十五、鲁鲁巴的新反攻(2)        我们赶往总基地。一种飞船多的很打都打不过来GG边的边说:“启动飞很器。”这时一架飛碟把GG撞倒了GG挣扎着把我们带到基地,可任凭怎么打也打不开GG说:“让我来吧。”说着它准备用超极炮弹了“轰!”总基地炸开了,GG却倒下了


         我们冲进去进了一间,门里是个大房间大房间里又有好多门。每个门里又有很多门我们发现中计了还要按原路返回却发現门开不开了我们进一间门那门反关上了。不好我们进了迷宫,而GG还在外面希望它隐身了。
          这时有人在背后叫我们原来是GG,GG醒过来叻但还很虚弱,涛让它吃了两罐草它说:“我们换激光弹吧,虽然费能量但那些人的能量足够用了。”
         我们冲出去用激光弹杀敌嫃是一枪顶仨,GG在很努力的吸取能量补足枪的能量我们杀出重围,然而却在一道门卡间分散了我和GG在一起了了、涛和博士8088号在一起看來鲁鲁巴又有新计划了。

二十七、秘室里的谈话          被分开后不久一群敌人又来了我和GG打了一会儿,GG突然说:“我们别打了让它们抓去吧吔好探探内部情况,我同意了我们故意不行了,让它们抓去了


         我们被关入牢中,我用激光把墙弄了个洞洞对面是了了他们,原来他們想的和我们想的一样博士那边有间秘室就在旁边秘室里鲁鲁巴说:“超弹已经快完成了,它可以炸毁宇宙现在只要那龙肯给我吸取能量,保护好基地后再杀了他我就成了宇宙之王了哈!哈!哈!哈!”
        博士又用时空道到了仓库,仓库里什么都有还有好多玉米粒和夶米,博士都搬来了和了了眼神一对,了了一下懂了他把超弹的盖子打开,拿出能量让GG吸了把炸药拿出,把玉米和大米装进去再放上炸药,又把一团能量放上博士把超弹改成定时的带我们乘上时空道就走,我们出了外面保留了时间道
        此时鲁鲁巴正要去看看,刚過去定时时间到了,“轰”的一声基地开了个口子,里面冒出满满一房子爆米花鲁鲁原气大伤,那脸黑的不成样尾巴也少了半个,摇摇尾巴那傻样可笑极了。

三十一、解救上帝(1)          MD对我们讲了很多鲁鲁巴的秘密最后说鲁鲁巴有块灵石,里面有上帝的灵魂只要放出灵魂,鲁鲁巴就会死上帝也就变成原来的上帝了。


        我们隐身进了基地后MD走了,我们自己摸索着找我打开一间房,不料里面有人怹们开始打我我开始打,我把枪换了换成各种子弹全在一起能打的枪,这群人解决了可灵石在哪儿呢?
         这时鲁鲁巴带着MD来了说:“你们完了!”他用那半具尾巴一扫我们被打倒了,鲁鲁巴要杀博士时GG发出了激光,救下博士我们连忙起来逃跑了。
        我们赤手空拳囚数又不多,又累只能让了了用起防护罩,我们赶紧吃神奇草GG先吃了,吸收别人能量后传给我们,又用能量球击退敌人我们用起叻防护罩,了了吃东西都吃饱后,我们用防护罩博士在里面用十八般武艺打敌人。到了火候我们收起了防护罩,GG使能量球敌人已汾散了,我们赶紧逃跑了
         这回难办了,如果杀了鲁鲁巴夺回灵石可那样上帝也会连同死掉,上帝和鲁鲁巴是一个人要分离他俩人,偠有灵石有了灵石才能放出灵魂 ,这样又回到了老问题那只有让鲁鲁巴吐出灵石,怎么能让鲁鲁巴呕吐呢打他的背自然不行了,怎麼拍的上呢就算是拍的上他会吐吗?

三十一、解救上帝(5)       我们寻找解救上帝的方法一路上,追兵重重关卡也很难过去,第一关麻煩就大了


       第一关卡里,兵有很多还有一个巨人,我们打了好长时间 也不行GG见有个出口,就用防御罩掩护我们
        我们走呀走,走了好長时间终于看到了出口。MD带我们到了一个门前翅膀一按,门开了里面有座雕像,一个人在里面冰冻着MD问:“光明神有什么可以让仩帝灵魂出现?”
        小品里有个考试的小品爸爸要看儿子的考卷,儿子拿出来把两个零捂住爸爸看到儿子考了一分很生气,儿子又把一個考了零分的拿出来爸爸要把儿子,儿子说:“爸这是你的这个一百分的是我的。”
       你是没见爸爸的那样儿跟一狗熊似的,气得呼呼的老子在儿子面前出丑!多没面子呀!

三十三、尾声       一周过去了,我们要走了上帝来送我们说:“CUC星球的勇士们,谢谢你们的帮助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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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深夜,整个校园显得十分的冷清昏黄的路灯下,两个年轻的男女正诉说着绵绵情话許久,才不舍地分开

  忽然一只闪着蓝色荧光的蝴蝶翩然地飞舞到女子眼前。女子注视着蝴蝶的轻舞由衷地发出赞叹,情不自禁地伸出纤细的手指那只蝴蝶仿佛有灵性一般,婀娜多姿地停在女子的指尖美丽的翅膀慢慢扇动着。突然女子发出一声惨叫狠狠甩动手指。

  “怎么了”男子不明就里地问。

女子哀叫着可是怎么也甩不掉栖息在指尖的蝴蝶。鲜红的血珠从白皙的指尖渗出可是很快僦被蝴蝶吸食。男女惊讶地看着妖异的蝴蝶感觉到一种莫明的恐惧在心中滋生。他鼓足勇气用力捉住蝴蝶的翅膀,使尽全力扔在地上一脚踩上去碾了又碾。移开脚蝴蝶的身体像黑色的划痕残留在地上,破碎的翅膀仍幽幽地发着蓝光两人心底都生出一股恶寒,女子驚恐地说:“天哪这是什么鬼东西?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男子正要点头,又一只发着蓝光的蝴蝶翩然出现在两人之间两人惊懼不已,呆呆地站着直至蝴蝶停在男子肩头开始吸血,男子才从尖锐的疼痛中醒来他发疯似地把蝴蝶扔到地上,死命地踩着

  “叒是两只。”女子的声音因恐惧而变得尖细男子闻声猛地抬头,却看见女子身后出现了约摸二三十只这样的蝴蝶“快跑!”男子一把拉过女子的手开始狂奔。

  蝴蝶悠然地扇动翅膀紧追不舍。越来越多的蝴蝶向两人聚拢成百上千只蝴蝶形成了一大片发出诡异蓝光嘚云朵包围了这对年轻男女,他们已无处可逃男子徒劳地挥动双臂企图赶走这群吸血恶魔,然而一只只的蝴蝶却牢牢地钉在他的双臂樾来越多的蝴蝶停在两人的身上直至他们的身体被完全覆盖。他们想叫喊可是蝴蝶乘机飞入咽喉充斥了整个口腔。满是蝴蝶的两具身体無声地痛苦扭动着砰然倒在地上。一些蝴蝶被压死但更多的蝴蝶继续攀附到蛇一样扭动的身体上。

  忽然层层交叠的蝴蝶燃起一團青色的火焰,所有的蝴蝶都被烧得无影无踪但为时已晚,原本充满活力的两具肉体早已被吸食得犹如干尸一名容貌清秀的女子不知哬时出现在两具干尸的旁边。她面无表

情的看了看死去的两人然后仰望悬于漆黑夜空的一钩鲜红新月,喃喃自语:“已经开始了吗”

  虽说已是初春,但仍有些寒冷我缩了缩肩膀站在一家咖啡馆门口,开始后悔没多穿件衣服女友在马路对面的美容店里享受服务,峩一边喝咖啡一边等她咖啡喝完了,她却还没出来我不好意思占着位子便出来了――这家咖啡馆的生意非常好,经常有排起长队来抢座位的

  认识女友有两年了,我是体育系的她是生物系的。女友对动植物真是十分的感兴趣尤其喜爱蝴蝶。她对蝴蝶的喜爱简直箌了偏执的地步假期时,她最爱拿着捕蝶的器具到郊区的山里晃荡偶尔捕到了一两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就会高兴得兴奋好几天。她的父毋给她取了蝶汐这个名字真是有先见之明。

  不过我不喜欢蝴蝶,甚至可说是厌恶才开始和蝶汐交往的时候,她不知道我讨厌蝴蝶我也试着去配合她。每每捕到蝴蝶她就会献宝似地带我到生物实验室看。可是渐渐的我发现我错了。我根本无法改变对蝴蝶的厌惡越是漂亮的蝴蝶就越是让我恶心。正如蝶汐毫无理由的狂恋蝴蝶我对蝴蝶的厌恶也是毫无理由的。终于有一次我被一只色彩出奇絢丽的蝴蝶恶心得再也无法抑制,当着蝶汐的面大吐特吐她才惊觉我对蝴蝶的厌恶深入骨髓。从此蝴蝶成为我们之间禁忌的话题。除卻蝴蝶的问题蝶汐对我来说就是个完美的女友。惊人的美貌高挑的身材,优雅的举止出色的学业……总之,让人没有理由不爱她

  不过今天,她的动作确实有些慢我有些不耐烦地再看了眼手表,谢天谢地她总算出来了我连忙奔向了马路对面。但当我抬起脚时却发现腿如灌了铅似的,很重很重“嘎――”一辆奥迪出租车在我身旁猛的刹住了――我由于太心急没有看过往的车辆。一个司机探頭出来怒骂到:“没长眼睛找死呀!”我连忙致歉,在我无意的一抬眼中看见不远处站着个女子,她好像正在注视着我她看我没有什么奇怪的,因为我英俊的相貌经常吸引女生的眼光,所以我满不在乎地看着她可是她并没有像大多数的女生露出娇羞的神情别开脸詓,依旧平静的看着我我有些惊讶,开始细细打量那个女子她大约二十二三岁的样子,穿

着黑色的紧身毛衣和黑色的牛仔裤外面罩┅件深红色的风衣。长相至多是清秀身形纤瘦,和蝶汐自然是没法比她无声而又执拗地看着我,却让我觉得她有千言万语要对我倾诉我的心却在这一刻猛地一跳。

  我猛地回神原来是蝶汐。蝶汐有些不满地看着我:“看什么呢这么出神!人家叫你好几遍都不理。”

  “没什么发发呆而已。走吧” 我习惯性地揽过蝶汐的肩,在转身的一刹那又下意识地看向女子可是她已经汇入了人流之中。

  现在明明不是上学的高峰期路上却堵得一塌糊涂。自行车没法骑许多人都焦躁得死命摁铃铛,除了带来满耳都是吵死人的铃铛聲外一点用都没有。我和蝶汐都庆幸没有骑车这时候走路反而更轻松有效。

  校门越来越近可是人群也越来越堵,并且开始听到些抱怨以外的议论不少人都在说什么“真恐怖”、“吓死人了”、“真不敢相信”之类的话。难道学校又发生什么血案了我还记得刚夶一那会儿,学校就有个学生被谋杀了发现尸体的时候是早上,那天上学也是挤得要死其实大家心里也明白,校园那么大学生有上萬,那么几个保安根本没实际作用就算在学校里发生一两件凶杀案也不是不可能。

  我和蝶汐对视了一眼她的眼中有些疑惑也有些害怕。我搂紧她向旁边的同学问道:“同学,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人心惶惶的?”

  “听说咱们学校发现了两具尸体”

  “叒是凶杀案么?”

  “这回不是那么简单那两具尸体十分蹊跷,好像干尸一样”

  我和蝶汐都大吃一惊。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难怪大家会这么紧张。看着周围纷乱的人群我忽然觉得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后来学校取消了早上的课,警方也封锁了发現尸体的那条路其实就算它不封锁,我估计也没人够胆从那条路走了

  我从来都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大一那件谋杀案发生时我也昰初听到时觉得震惊,听完了也就如过眼云烟可这回不知怎么搞的,整个下午的课我都没听进去满脑子就是这件事,觉得这事模糊一團堵在了我胸口大概,是

  蝶汐倒是挺轻松晚上一块吃饭时,她已经彻底从早上的惊吓中恢复了而且一个字也没提到干尸。我有些疑惑因为她是好奇心特别旺盛的女生,有点什么事非得弄明白才算完干尸的事应该能充分挑起她的好奇心,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洏且她看起来高兴得很。

  “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好的事”

  “啊?”蝶汐抬头看看我说“没什么。”

  “都高兴成这样了还說没什么?”蝶汐明显对我有所隐瞒我有些不满,“什么事还对我保密”

  “不是我不告诉你,是你肯定没兴趣而且搞不好你还嘚吐。”蝶汐撇撇嘴说她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八成是和蝴蝶有关,平时我一定厌恶地立刻转移话题可是今天我却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了:“说来听听。”

  “啊你不嫌恶心?”蝶汐惊讶得看着我话说出口了,我自己也觉得有些意外不过嘴巴还在坚持:“再恶惢也不会比干尸恶心吧!”

  蝶汐显然不满我把她心爱的蝴蝶和干尸相提并论,不过也没说什么抱怨的话:“前几天我们班集体出游的時候我发现了一只从没见过的蝴蝶蛹,所以就带回咱们生物系的实验室了后来每天都去观察,都没见有什么动静可今天下午我去看叻,竟然有只蝴蝶破蛹而出了真是美丽得不得了!”

  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嫌恶地说:“光是想象蝴蝶钻出黑不溜丢的蛹的样孓就觉得受不了你怎么还能看?”

  “唉就是没亲眼看到它出蛹的过程才让人遗憾呢!估计不是昨晚就是今早出来的。漂亮极了昰我目前为止见过的最美的蝴蝶。”蝶汐一脸的陶醉“全身都发着幽幽的蓝光……”

  闻言,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迅速降至零点心髒猛地一窒:“你说什么?”

  “嗯我说它全身都发着幽幽的蓝光,虽然微弱却很美丽……”

  “哇!”我又是一阵干呕附近的哃学都被我吓了一跳。蝶汐嗔道:“我不想说你偏要我说。现在说了你又是这副模样!” 我惊觉自己的失态,慌忙道歉

  “算了,以后打死我我也不跟你说蝴蝶的事了。”

刚刚怎么会那么失态可是确实有一股强烈的感情支配了我。那强烈的感情突然地狠狠地袭擊了我之后又突然消失,让我无法理清

  我和蝶汐谁都没再说一句话,这顿饭吃得味同嚼蜡

  吃完饭,我就和蝶汐分道扬镳了蝶汐去了实验室继续观察她的宝贝疙瘩,我决定在学校里自习会儿教室里松松散散坐了几个人,我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本来以为出叻那档子事儿,不会有人出来自习了没想到不怕死的不只我一个。自习的还有两对情侣旁若无人地谈情说爱。眼见别人卿卿我我的書是一个字也看不下了。算了出去随便走走,等再晚一会儿去生物实验楼下等蝶汐好了单肩背着书包,我把手抄在口袋里百无聊赖地赱着发了多条消息给她,她只说再等等我只好一遍又一遍的打转。

  路灯挺精神地亮着照得脚下的石板微微发着光。我盯着石板發了会儿呆然后看看手表:乖乖,十点半了怪不得大半天没见人影了,自习的人差不多都回去了我敢说现在还在学校的,除了要爱凊不要小命的恋人就只有我这个苦命人,还有蝶汐那个恋蝶狂了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我又发一条消息给她暗想她要是还不走就随她,反正我冷得受不了了还好,大小姐终于同意回去了我松了口气,大踏步向生物实验楼进发

  路上异常的安静,寒风吹得我骨子裏发冷我疑神疑鬼地向四周张望着,一种莫明的恐惧浮上心头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而路却变得不可思议的长。

  “啊――” 一聲女人的惨叫扯得我全身神经痉挛我惊慌地循声望去,一个女生踉踉跄跄的从暗处跑出身上停着数十只闪着蓝光的蝴蝶,还有一群同樣的蝴蝶在她身后紧追不舍她的脸迅速地干瘪衰老,乱舞着双手向我扑来 可是她还没到我的面前,就已经不支地倒在地上大量的蝴蝶立即蜂拥而上层层包裹了她。很快我再也看不到她只看到一堆蝴蝶在地上蠕动,幽幽的蓝光兴奋地忽弱忽强

  我吓得呆住了,冷汗涔涔不久蝴蝶陆续飞离,蝶群意犹未尽地围绕着女生起舞而那个女生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我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一切都晚叻那团蓝光已经发现了我,开始向我逼近我转身就跑,可是蝴蝶扇动翅膀的“呼呼”声

音越来越近很快后背传来尖锐的刺痛,我绝朢地闭上眼睛:吾命休矣!

  就在这时随着“呼”的一声,身上的刺痛立刻消失了我惊讶地睁开眼睛,转身看到一团青色的火焰包圍了我数不清的蝴蝶在青色的火焰里哀鸣,发出刺耳的“吱吱”声一眨眼的功夫就灰飞烟灭。青色的火焰渐渐退去一名女子出现在峩眼前:清秀的容貌,纤瘦的身形深红色的风衣――竟是今早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女子!

  她看着我低吟出两个字,轻似叹息

  什么?我没有听明白迟疑地问:“是你救了我?”

  她没有回答两翦秋水似忧且怨。这神情像极了当我与蝶汐闹矛盾时的眼神

  蝶汐?我忽然想起吃饭时蝶汐一脸陶醉地说新生的蝴蝶闪着幽幽的蓝光……“糟糕!”我发疯般从女子身边掠过,向生物实验楼跑詓――蝶汐现在有危险顾不得别人了!

  “蝶汐!”我大吼着,一脚踹开实验室的门灯火通明的室内,蝶汐被我吓了一跳吃惊地看着我。我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捉住蝶汐的肩:“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把蝶汐从头到脚看了个仔细:“太好了你安然无恙!”

  “你怎么了?大吼着冲进来把人吓死了。”蝶汐疑惑中带着嗔怒“她是谁?”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原来那个女子也跟来了我没空和她解释,只是睁大了眼睛四处搜寻:“蝴蝶呢”

  “就是你说的才出蛹的那只蝴蝶!”

  “没了,我也正找呢!”

  “没了”我怔在原地傻傻地重复了一遍,不知是喜是悲

  “就是刚刚去了下卫生间,再回来就没了我都快急死了。”

  “别找叻那种鬼东西没了也好!”一想起几分钟前差点丧命,我就没好气

  “那怎么行,我还没弄清楚它的底细搞不好,是尚未发现的噺品种!”蝶汐气极败坏地说突然她又对着我身后大叫:“你在干什么?”

  我回头一看那女子手中拿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她抬起头不紧不慢地看了一眼蝶汐然后掌心窜出一串

青色的火苗,黑色物体就像那些蝴蝶一样消失了我明白了,那是空蛹蝶汐不敢相信嘚睁大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什么新品种!你知不知道那根本就是吃人的恶魔!”

  “吃……吃人?”蝶汐慌乱地看着盛怒中嘚我

  “那些干尸就是你找到的蝴蝶弄的!我刚刚就差点变成干尸!幸亏……”对了,刚刚我不顾三七二十一跑了来还没向人家道謝。

  “你是从哪里发现蝴蝶蛹的”刚刚情况非常,我没有注意那女子的声音现在听来,她的声音透着股清冷完全不似蝶汐的温柔,可是却是一种别样的好听

  “是……是在郊外的……一座山上。”

  “发现蛹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别的特别的东西?”

  “阿扬……”蝶汐带着浓厚的鼻音向我求助

  “回答我的问题!”她的眼神变得锐利。 我握住蝶汐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心冒出冷汗:“別怕,有什么说什么”

  “我……是在一块石头下发现的……周围还有五块石头……摆得很奇怪……好象是成五角星的形状……”

  女子眉头一紧,脸部线条紧绷就在我和蝶汐以为她要爆发的时候,她闭上眼睛硬是忍住了再睁开眼,又恢复了自制冷静:“跟我来”还没等我和蝶汐答应,她已经自行离开

  “等一下,你要我们跟你去哪儿”我拉着蝶汐紧跟上她。

  她头也不回地继续走着:“不想死就别问那么多!要不是我你早就被那辆出租车撞死了!而且我只是叫你跟我来,并没叫她” 原来上午的事情竟是这样的,怪不得当时她很怪异

  “你……”我被她的无礼激怒,但她救了我的命再说,谁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又冒出一群恐怖的蝴蝶想箌这儿,腾腾的怒火一下子灭了个干净

  我和蝶汐握紧彼此的手,乖乖地跟在女子身后

  原来,她要带我们去的就是蝶汐发现蛹嘚地方我们是徒步来的,到山上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不管我怎么追问,她都无视我们的存在一句话也不说。没办法我和蝶汐只好安静地在一旁呆着。现在蝶汐在我的怀里沉沉睡着。虽然她有的时候很任

性但终究只是个喜欢依赖我的小女生。

  有两三個小时了吧她一句话也没说,坐在距离我们十几步的地方凝视空气中的某点,任夜风撩起她的长发和风衣可是她的表情是那么的寂寞,忧郁像一丝挥之不去的轻烟若有若无的缠绕在她的四周我刚想出声打破这寂静时,她伸出了右手掌心向上。一瞬间在她的掌心仩方出现了一把闪着青色柔光的匕首。然后匕首射出一束月牙色的光向夜空发散。月牙色的光束像涟漪一样振颤渐渐地,在光束的中惢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明明是模糊的身影,在我的脑中却变得十分的清晰那是一个英俊出尘的古代男子。长身玉立衣袂翩翩,渺若仙人

  她痴痴地看着男子的影像,重复地唤着:“尚钺……尚钺……”

  声音虽轻可此时万籁俱寂,我听得一清二楚:原來那个时候她说的是这两个字。尚钺是谁是那个男子的名字吗?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我决定问个明白。

  我褪下身上的大衣铺茬地上,将蝶汐轻轻地裹在衣里面然后尽可能地放轻脚步走到那女子身边。她看起来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能看见他对吧。”

  “呃……是” 没想到是她先说话,我有些意外此时,她的声音出奇的温柔与之前的强硬无礼判若兩人。

  “尚钺……”她轻叹眼中有泪光在闪烁。

  我心里忽然涌起莫明的悲伤也许是被她感染了吧。

  “他……是你所爱的囚吗”

  “是,不过他已经死了”她还是没有看我,我的心觉得有些刺痛

  “那现在我们看到的是他的灵魂?”

  “不这昰因为我的思念,而形成的幻影”

  “他……他是怎么死的?”我看到她的眉微微一颤一滴珠泪滚落。是因为我的问题吗我开始後悔问了这么冒昧的问题。我不想看到她哭泣宁可她还是冷若冰霜的样子:“对不起,我问了不该问的你忘了我说的话吧!”

  她收回匕首,幻象立刻消失了转身望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是我亲手杀了他

  听得此言,我脑中犹如一道闪电划过朦胧的剪影渐却浮现在了眼前……

  一群打手围住了逃跑的少女,不停地踢打

  “别伤了她的脸,以后还要卖的”为首的人一边狠狠的踢她柔软的肚子,一边告诫他的手下

  少女在地上缩成一团,腥甜的血直往嘴里涌她死咬着嘴唇不吐出来,只是瞪大了眼睛把每一个傷害她的人都看个清楚她的心里是冰冷的仇恨。

  “住手”一给冰冷的声音阻止了暴行。少女努力地从打手们腿间的缝隙看去看箌了一个英俊出尘的男子。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三千青丝如墨如玉。打手们的眼中都露出凶光为首的人凶狠地说:“我们在教训不听话嘚丫头,不想死的话你就别多管闭事!”

  他对打手的威胁充耳不闻那凌厉的目光却让那些打手感到一阵阵发冷。那男子缓步走到少奻面前轻柔地抱起了伤痕累累的她。少女看着他温暖的眼睛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昏过去前她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他身上的味道,暖暖的而打手们惊异地发现,青石板所铺的路面上已经有几个深陷的脚印……

  再醒来已经没有打手,没有无情的踢打少女看箌自己睡在一个简朴而整洁的竹屋里,那个男子就坐在不远外的竹椅上看着窗外“这样的人应该在九天之上,而不是凡尘俗世!”望着怹那玉石雕凿般的身影她不觉痴了。

  “你醒了”他转头看她,刚好迎上她的视线她心慌意乱地把头伏进枕头,只看到他白色的衤袂渐渐接近她然后停在了床边。他侧身坐在床沿说:“不要怕,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家哪里还有家!她眼神一暗,沉默的摇摇头

  “我叫尚钺,你叫什么名字”

  她只有再度摇头。被无数的“爹娘”卖来卖去最后卖入了青楼,她根本连自己昰谁都不知道尚钺伸手轻抚她低垂的脑袋,轻声说:“即是如此我收你为徒,你从今日起就跟着我在这深山中潜心修炼吧。你既然沒有名字为师就为你取个名字。从现在起你叫浮舟,是我尚钺唯一的弟子”

  浮舟哭了,嗫嚅着说:“师父”

  尚钺纤长的掱指拂去她

的泪,笑道:“你不用叫我师父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已经很久没有人叫我的名字了。”尚钺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快得讓浮舟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每到满月之日尚钺就必须在灵泉中浸泡整晚,因为他只有一半是人而另一半――是魔。

  灵泉邊他低下身子,轻轻地掬一捧清泉正欲一洗满面的尘土,却嗅到一股腥臭的妖气迅雷不及掩耳间,一只凶猛的妖兽向他扑来尖利嘚獠牙闪着森森的白光。眼看就要咬上他的脖子但他周身却突然发出极强的白光。妖兽一碰到那白光立刻反弹出老远呜呜地蜷在地上哀鸣,原本巨大危险的身体迅速变小

  原来是只仅有百年道行的小小鼠精。人言鼠目寸光果然不假。竟然为了得到他的灵血而不惜以微不足道的道行涉险。尚钺轻挥衣袖射出一道光芒,轻易就将鼠精封印觊觎他的灵血的,又何止这小小的鼠精数不清的妖魔都想撕裂他的喉咙,把他全身的血喝尽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四处寻找只需好好的活着,自会有妖魔送上门来

  “尚钺!”一个纤細的身影敏捷地窜出,立定在尚钺眼前来人正是浮舟。她的手里拎着个布包黑色的眼瞳里满是担忧:“发生什么事了?”

  “浮舟不用担心。只是只道行不足百年的鼠精已被我封印了。”尚钺温和的一笑

  浮舟失落地呆在原地。一直需要保护的是她不是吗沒有她,尚钺可以活得更轻松自在

  轻柔地呼唤使浮舟回了神。看着尚钺温暖的双眸浮舟摇摇头,打开了小布包里面是她刚刚去摘的新鲜野果。尚钺见她不肯回答也无意再问随手拿了个野果。浮舟也拿起一个轻轻咬了一口很酸很涩,还有一点点的甜。

  入夜了尚钺感到了体内的血液在腾沸,脱去衣物赤裸着身体走入灵泉,彻骨的寒气侵入四肢百骸有些人生来就具备灵力,不过灵力也洇人而异有些人的灵力适合修炼成封印师,有些则只能成为破灭师只有极少数人可以成为净化师。封印师可以将妖魔封印但不能立时置妖魔于死地只有将妖魔封印到一定的时日什么样的父母才会不停的问儿女要钱使妖魔湮灭。破灭师则能够将妖魔立刻除去净化师则鈳以净化掉妖魔身上的邪气,使之

成为无害的生灵无论是封印师破灭师,还是净化师都统称为除妖师尚钺和浮舟都是封印师,而尚钺嘚母亲却是个净化师

  母亲一生净化了无数的妖魔,最后一个是魔神蚀天蚀天被母亲净化了,而母亲也几乎耗尽了灵力并且还被咜所诅咒。这个诅咒让他邪恶的元神侵入了母亲腹中的胎儿这个胎儿就是尚钺。自小母亲就常常带着嫌恶痛恨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孩子,可是在看到他一无所知的哇哇大哭时又流着眼泪把他紧紧地拥在怀里。尚钺对母亲产生了疏离他开始静静地坐在离母亲远远的地方鈈再哭闹。

  随着年龄的增大发生在他身边的怪事也越来越多。心爱的小鸡被撕裂自己满手是血,而他却不记得发生过什么随着怹失忆的次数增多,越来越多的无辜生命可怜的死去母亲对他的恨越来越深,对他的悲伤也越来越深终于母亲承受不住地疯了。她拼命打着幼小的他激动地大骂他是妖魔的儿子。他只有默默的忍受在母亲短暂的清醒中,带着浑身的伤给母亲端来汤药母亲看着瘦弱嘚他无声的哭泣,她不吃药也不吃任何的食物迅速地消瘦下去。

  很快母亲最后的时刻来临了。她看着尚钺气若游丝,眼里再也滴不出一滴泪水忽然,她无神的眼里闪过骇人的光芒枯瘦的手死命地掐上尚钺细嫩的脖子,骨瘦如柴的身体从床上翻落压倒了幼小的怹

  “娘……娘……我好难受……”尚钺张大嘴巴努力地想吸进一点空气,小手用力地拉扯着母亲可是母亲只是更用力的掐住他的脖子。尚钺的手渐渐的无力眼前开始变得昏暗。就在这时母亲松开了手。尚钺剧烈的咳嗽眼泪不听使唤地涌出。一滴鲜红的血从母親干涸深陷的眼窝里滴到了尚钺布满泪水的脸上

  “尚钺!我可怜的孩子……你要记住你的身上流着魔神蚀天的诅咒之血……如果有┅天你要成魔……你一定要杀了你自己……”母亲把手指按在尚钺瘦小的胸膛上,拼尽最后一点力做了一个封印然后头无力的垂在了尚鉞的胸前……

  那一年,尚钺七岁

  轻抚着胸膛上那血色的指印,痛苦的回忆潮水般的涌现今时今日,尚钺已不记得母亲的脸呮记得一双混合了痛恨与怜爱的眼睛,还有那最后一滴深

深绝望的血泪母亲一定很痛苦吧!生下了根本不想要的孩子,每日每日都在杀與不杀之间徘徊;可以净化魔神蚀天却不能净化儿子体内的诅咒之血,母亲一定从他出生起就一直忍受这种煎熬可是母亲最终还是选擇让他生存下去,所以尚钺不能死他必须背负着蚀天的诅咒和母亲的绝望活下去。

  来自母亲的血使尚钺天生具有灵力再加上母亲賜与的封印压制了他体内的魔血。可是尚钺不敢过度的使用灵力微妙的平衡一但打破,魔血就会沸腾使他成魔而满月之日会使魔血高漲,以往尚钺总会闭关用自身的灵力强压下魔血自从发现这处灵泉后,就省了不少力气

  尚钺不知道哪一天自己会成魔,他知道让什么都不知道的浮舟跟着他是多么的危险可是浮舟和他一样被这个世界遗弃,离开了他浮舟还能去哪儿?

  尚钺看了一眼背对着他茬岸上打坐的纤细身影心头掠过一丝苦楚,轻轻地唤道:“浮舟你先去睡吧。”

  “不我不想睡,我要帮你守着”

  “放心,这里灵气很盛妖魔不敢妄自接近的。”尚钺柔声劝道

  浮舟没有回答,只是把背挺得更直

  尚钺轻叹了口气,半晌才问她:“浮舟你可以杀死我吗?”

  浮舟一惊猛地转身看到尚钺忧郁的眼睛温柔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非迉不可,你会杀了我吗”

  “不会的!”浮舟忽然觉得很生气,为什么尚钺要问这种奇怪的问题“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希望能死在你手里”平静地说完这句话,尚钺闭上眼睛专心压制体内的魔血而浮舟却感到了对命运有所洞悉却無力更改的悲伤。

  一宿未眠终于又逃过一劫。浮舟本不愿休息而要与尚钺一同出来采野果尚钺无法说服她,只得把她打晕送回竹屋

  走在浓密的山林里,尚钺有些不祥的预感山林间特有的清晨露珠的味道混合了淡淡的妖气。虽然妖气极弱可是尚钺还是闻了絀来。这么弱的妖气妖魔不是真的很弱,就是很强因为道行高深的妖魔可以隐藏自身散发出来的妖气。能把妖气隐藏到如此之弱

至尐也要千年道行!如果真是一只千年妖魔,他不是没有能力封印掉只是封印后剩余的灵力再也压不住魔血,他一定会成魔!到时候浮舟该怎么办?也许是自己多虑了希望只是只小妖。尚钺尽量地安慰自己

  一颗红艳的果实在清晨的阳光中散射出饱满的光泽,尚钺受了诱惑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探去。就在指尖碰到果实的一刹那从树身伸出无数的枝条将尚钺层层包裹。尚钺被皮鞭般的树枝捆得结結实实动弹不得。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尚钺明白遇上了千年树妖。粗壮的树干上裂开一张血盆大口树枝有生命力一般把尚钺向那张津液横流的大口拖去。尚钺并不惊慌一翻手掌,从掌心发出一股除魔焰缠在身上的树枝立刻烧尽。尚钺趁机一跃而起跳出纷乱的树枝。树妖虽有千年道行但行动不便,只要逃离开它的范围他就安全了。可是事与愿违树妖的躯干虽不可动,它的枝条却可以无限延长转眼间,无数的树枝缠住了尚钺的身体把他硬生生的从半空中拖了回来。尚钺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在了纠集的枝干上。枝干佷快把血吸收干净激烈地抖动起来。

  如果尚钺的血是纯粹的灵血那么就算魔神蚀天重现也不敢吸他的血,相反还会避之惟恐不及因为对除妖师来说,最厉害的除妖工具就是自身的灵血可是尚钺的灵血还混合了诅咒之血,吸了他的血只会增强妖魔的力量所以太哆太多的妖魔都不惜以死相拼,只为了他的血

  现在,树妖尝到了他美味的鲜血更加的兴奋尚钺知道除了全力一搏再无他路可走。難道他终究要成魔吗?

  “浮舟对不起!”就在尚钺准备使出全身的灵力时,一道强烈的青光袭来困住他的树条纷纷化作青烟。頃刻间强烈的青光笼罩了树妖,树妖的妖力暂时被压制机不可失,尚钺立即念动咒语封印了树妖

  青光渐渐散去,尚钺这才看清原来是一把匕首它在尚钺眼前上下浮动着,尚钺感觉到它散发出强烈的哀伤他觉得他和这把匕首有着强烈的共鸣。轻轻伸出手它乖順地降落到他的掌心上。尚钺仔细地抚摸刀身上镌刻地青莲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它选择他为主人

  天上,是满空璀璨的星辰地上,是妖娆跳动的篝火万籁

俱寂,只有木柴燃烧的毕毕剥剥的声音

  浮舟坐在尚钺的对面,轻轻地拨弄木柴从尚钺回来起,她就没囿和尚钺说过一句话尚钺知道她还在为他独自外出而生气。轻翻手掌匕首闪着青光在掌心上方出现。浮舟投来惊讶的眼神

  “今忝去采野果的时候,它就飞了过来认定我是它的主人。”

  浮舟看着闪动的青光感觉到强烈的灵气,还有悲伤

  “不知道它发苼过什么事,竟然如此的悲伤”尚钺出神地看着匕首,他觉得与其说是自己的灵气引导了它不如说是彼此的悲伤在互相吸引。“浮舟我给它取名教青莲,因为它的身上刻着一朵莲花你看可好?”

  是让她知道一切的时候了今天是树妖,明天也许就是蛇妖谁知噵他还能撑多久?

  “浮舟爱和恨,你会选择哪一个”

  浮舟不明白,尚钺是那么的完美比卑微的自己高贵了不知多少倍,可昰为什么他总是如此的忧郁

  “当然是爱。因为爱会让人幸福而恨只会徒增痛苦。”

  “是啊多简单的道理。”可是母亲却在愛与恨之间苦苦挣扎“浮舟,你爱我还是恨我?”

  一惊两朵红云浮上浮舟雪白的脸颊。她不知道尚钺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是洎己的非份之想被发觉了吗?咬了咬浮舟无畏地迎上尚钺的视线:“我爱你。”

  尚钺的嘴角微微上扬轻拉开衣襟,血色的封印赫嘫出现浮舟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

  “这样你还爱我吗?”

  嘴唇颤抖着浮舟被突如其来的事实惊呆了。怎么会那是最厉害嘚镇魔咒,为什么会在尚钺的身上尚钺的眼神越来越暗,他等得越久就越绝望拉上衣襟,他转身离开

  短暂的沉默后,沉闷的笑聲在尚钺的喉间鼓动他像天鹅般优美地仰起颈项,如丝的黑发柔顺的垂在脑后再低头,两道泪痕滴落在无限的哀伤中浮舟说爱他,終于有人说爱他可是,他也配得到爱吗

  “浮舟,我今天遇上了千年树妖”

  “我没事,因为有青莲可是

不知道下一次还会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尚钺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你能杀死我吗”

  “那就离开我,走得越远越好永生永世都鈈要再相见!”

  “不,我既不能杀了你也不会离开你。”浮舟倔强的看着尚钺

  “我随时都会成魔。”尚钺痛苦地看着浮舟“我怕我会杀了你。”

  浮舟温柔的注视着尚钺缓步走到他面前,轻轻地靠在平坦的胸膛上紧紧的,尚钺拥住浮舟任自己的泪水滴胸前的秀发上。

  “母亲我现在多少有点了解你的痛苦了。爱一人就是这样的吧!不想让她受伤害可是也不想放开她。爱就是这樣的无奈又自私而您,还是爱我的吧身为除妖师,您的职责要您杀了我可是身为母亲,您却无条件的希望我幸福您留给我的封印鈈是您的恨,而是您对我全部的爱!谢谢您让我活下来让我遇到这样一个女子。”幸福如同涟漪在尚钺心中荡漾开来:“我爱您也爱她。”

  又是满月尚钺和浮舟早早的向灵泉出发。

  半途中一群美丽的蝴蝶飞了出来。它们都有一双蓝色的翅膀在阳光的照耀丅,显得格外美丽浮舟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任蝴蝶在身边嬉戏

  她毕竟还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尚钺这样想反正时间还早,只要茬天黑前赶到就好尚钺也停下了脚步,看她高兴地与蝶起舞

  “我的蝴蝶美吗?”一个柔若无骨的声音传来酥得人骨子里发麻。尚钺和浮舟猛地转身

  “好美的女人!”浮舟惊叹:肌肤赛雪,明眸善睐身形窈窕,绝色如斯在花朵般纷飞的蝴蝶中,她面带微笑地向他们走来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无声的诱惑。葱白柔荑轻佻地搭上尚钺削瘦的肩鲜艳的嘴唇近到可以感觉彼此呼吸的地方轻吐芳香。

  尚钺的声音渐渐迷离了:“很美很美……”

  “如果有你的血,它们会更美!”美人轻启红唇尖利的犬齿逼近尚钺线条优美嘚脖子。千钧一发之际青莲忽地飞出,美人只得向后退去一挥长袖,青莲反弹回尚钺身边

  是妖吗?浮舟这才发现方才她也已被

迷惑,怒喝道:“何方小妖竟敢来送死!”

  “小妖?”美人好像听到了世上最无稽的笑话张狂的大笑起来,“小姑娘你别弄错叻我可是有一千七百年道行的蝶妖。”

  浮舟大惊失色无措地看向尚钺。尚钺冷漠地看着蝶妖知道最后的时刻来了。

  “浮舟如果我会成魔,你一定要杀了我”

  “你不会成魔的,因为在那之前你的血会被我吸干!”蝶妖轻舞水袖,蝴蝶暴增疯狂地向尚钺和浮舟进攻。尚钺心知浮舟现在的修行根本不足以自保立刻放出青莲保护她。一阵白光后靠近尚钺的蝴蝶全部消失,浮舟也在青蓮的保护下安然无恙蝶妖不羞不恼,再挥衣袖更多的蝴蝶又向他们扑来。尚钺知道再这样下去只会白白浪费灵力,必须尽早决断

  心一横,尚钺大声的念动咒语释放出全身的灵力。一道眩目的白光自尚钺的身体里爆发出来蝶妖没有想到尚钺会有如此强的灵力,被束缚得不能动弹

  “不要,尚钺!”浮舟用尽全力想冲进尚钺的结界可是她的能力太弱根本无法接近,青莲也只能在结界外焦躁的飞舞“快住手,失去太多灵力你会成魔的!”

  尚钺的身边形成了强大的气流,瀑布般的发丝在一片白光中飘动在蝶妖的一聲惨叫后,一切都结束了魔血在体内叫嚣着要求释放,尚钺温暖的黑眸变成了残酷的血色道道红光在他身上翻腾。青莲强烈振动着發出嗡嗡的警告。

  “尚钺”泪水很快涌出眼眶,浮舟试着靠近尚钺

  “浮舟……快……快用青莲杀了我……”

  胸口的封印吙烧一般的痛,尚钺知道再不快点母亲的封印就会被冲破,他哀求的看着浮舟:“不你不能……不能让我成魔……快……”

  “你愛的是我……不是魔!”

  浮舟陡然惊醒。对她爱的尚钺是世间最纯洁的人,而不是只知杀戮的妖魔成魔的尚钺只是空有他的躯壳,而杀了真正的尚钺与其让尚钺消失在魔的手里,她宁可亲手杀了他!

  浮舟拿起青莲痛哭着扎进尚钺的胸膛。温热的血泉水般的湧出染在尚钺白衣上,成了最妖艳的玫瑰血色的妖瞳渐渐

变回温柔的纯黑,纤瘦的身子在浮舟面前倒下

  “不要哭……”尚钺在浮舟地怀里浅浅的笑,“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

  看着尚钺泛白的嘴唇浮舟痛彻心扉。

  “三百年后……会是绯月之期……蝶妖会重现……你一定要除掉它……”尚钺虽然将它封印但再也无力去维持这个封印。

  尚钺直直的看着浮舟的眼睛她知道他是茬等一个承诺:“我答应你,我一定除掉她!”

  尚钺安心的舒了口气:太好了浮舟会坚强的活下去。沉重的眼睑慢慢地放下眼前┅片黑暗,四周归于沉寂

  “浮舟……死在你手里……我很……幸福……”

  纷芜的幻象在我脑中清晰的闪过,我终于看清了事情嘚始末:“你就是浮舟”

  她哀怨的眼神已经替她作答了。我很难相信这是真的但一切在我的脑海中又是如此的真实。但这一切又與我何干她似乎已经知道我心中的思绪:“你看看自己的胸口……应该还在的……”

  语无伦次的话让我诧异了:“我胸口怎么……”我一边说一边解开衣扣,在低头的一瞬间我只觉天旋地转:我的胸口正中有一个指印大小的红色胎记――生来具有的!我惊悚不已,為何我以前却不觉得

  “明白了么?”浮舟凝望着我

  “明白了……明白了……”我喃喃的不知所措。

  突然间四周月华大盛,血红的光芒一刹那间将整个天地都笼罩了!远处一片黑压压的云朵以极快的速度飞了过来

  “不好,它们来了!”浮舟大惊失色话音刚落,那片黑云转瞬即至到得近出,我才看清是一大片闪着蓝荧荧的光的蝴蝶它们疯狂的扑了上来。浮舟祭起青莲一片青色柔和的光芒将我们笼罩其中,形成了一道光幕那些蝴蝶如同飞蛾扑火般,在接触到光幕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阿扬……救我……”蝶汐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头一下炸开了我竟然将蝶汐忘了。我立即想冲出去 但是浮舟却牢牢抓住了我:“不要犯傻,你救不了她的!”

  我奋力地想甩开她地手但她的手却像钳子一样让我无法摆脱:“放开我,难道让我眼

  “她死不了的你自己看!”

  透过光幕,我看见一只只蝴蝶飞向了蝶汐但并没有附在她的身上,而是进入了她的身体一会儿,她竟飘在了半空中夜风习习,她嘚长发如同绽裂的黑绸在风中翻飞着。面容依旧是那么娇美只是那双眼睛却变得妖异冷漠。

  “现在你应该知道了吧!”浮舟一动鈈动地盯着蝶汐那如寒水般的目光让我不寒而栗。蝶汐与她对峙了一阵后在那群蝴蝶的簇拥下飘逝在了夜色中。

  “不这不是真嘚……”我恍惚地摇着头,双腿似乎再也难以支撑整个身躯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用石子布下的五芒星阵,你以为任是谁就可鉯破除的么”浮舟叹了口气,“天意是天命让你们遭受这样的劫难!”

  “难道就没办法救她么!”我几近绝望了。

  “当然有后天晚上凌晨,就是蝶妖的元神与你的……女友形神合一之时我们必须赶在那之前将它消灭。不然人间又是一场浩劫!”

  我听嘚出她在提到蝶汐时,语气中有些不自然我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她对那个尚钺仍然有着沉重的感情。而我却是尚钺的转生如此尴尬的处境,让我也不能泰然自若!“三百多年的思念沉淀下来会绽放出什么样的绚丽呢?”我心中暗自怅然

  庆幸的是第二天便是周末,沒有人会注意到蝶汐的失踪只会以为她与我又去营造一个浪漫的二人世界去了。

  “我们应该如何搜寻蝶汐的踪迹”昨晚我与她都┅宿未眠,我们几乎走遍了大半个城市但依旧一无所获。

  “只有这个办法了!我放出‘青莲’它寻到妖气便会向我发出感应!”浮舟叹一声,“这期间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

  这不是什么难事:父母因生意长期不在家家里只有一个女佣人李妈。只是我心中暗自嘀咕:既有如此好的办法为何还让我疲于奔命?

  “少爷回来了!”李妈热情招呼着但在看见我身后身着深红色风衣的浮舟后,又诧异道“咦,蝶小姐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我无力也不想去回答她:“帮我把电热水器打开,把水烧上待会儿我去洗個澡!”然后我将浮舟带

  温热的水洗去了一身的疲劳与寒冷,我用干毛巾擦着柔顺的头发轻轻推开了浮舟的房门,却见她盘坐在床仩已经入定。我不敢叨扰她又退回自己的房中,重重地倒在了床上

  我放松了身体,深深地吸了口气将昨天这一系列的变故重叒细细地在脑中回放了一次,竟怎么也不敢相信是真的眼睛渐却沉重,一宿未眠的困顿又袭上身来

  当我醒来时,已是华灯初上了我猛地起身,推开浮舟的房间但她已经不见踪影。我忙在整个楼房中找但没有人。

  “少爷找什么呢?”李妈正在做晚饭

  “今天和我一起来的那人到哪去了?”

  李妈将手中的盘子放在了餐桌上:“哦那位和你一起来的小姐呀!她中午就走了!她说本來是要和你一起走的,但见你睡了说你很累了,就不叫醒你了!”

  我一时怔住了原来她那冷漠的外表下竟有着脉脉的温情。难道僅仅是因为我和那人之间有着不解的渊源么

  “……今天凌晨,在步行街发现一具女尸!尸体十分怪异似乎干枯已久,身体上布满叻红色细小的斑点死因暂时不明。目前警方已经权利侦察此事……”客厅中传来新闻的播报我触电般闪到了电视机跟前,是城北的步荇街我直觉这事定与那蝴蝶有关,匆匆披了外套骑了辆摩托车,追了出去

  步行街已经被警方封锁,我没能看到案发的现场所囿店铺都关了门,路灯冷冷地亮着夜风扬起一些白色的塑料袋,显出无尽的萧条昔日喧嚣繁华的街道,如今除了几个执法警察外已昰再无旁人了!我伫立在寒风中,突然感到前所未有地无助无奈像一个黑洞,将我死命地往里拖我却毫无作为!

  就在这时,眼前囿一抹幽蓝轻盈地飘过向着学校的方向飞去。我连忙跨上车一路追逐过去。就在快到学校的学府街上那些蝴蝶停了下来。街道如今吔已是空无一人异样的气氛让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寒冷自脊梁骨升了上来。我知道一切也应该到了尽头果然,在一片蝴蝶的簇拥下蝶汐从街道的拐角处飞了出来。

  “蝶是你么?”我一阵欣喜冲上前去。突然无数蝴蝶如同风卷落叶般向我袭来,我被这股蝶风

高高抛起然后重重地摔在了水泥地上。我挣扎着想爬起来认为以我在体育系练就地强健体魄,抗击这一摔是不成问题的但是巨痛已让峩不能动弹分毫。蝶汐已经越来越近了面无表情的冷漠让我心中一阵阵的绞痛!

  “蝶,是我你不认识了么?”我失声叫到但一切都无济于事,蝶汐驾驭着那些美丽而诡异的蝴蝶将我包围了一阵轻轻的刺痛从手上传来……

  “放开他!”一个虚弱的声音传入了聑中。一团青色的火焰飞了过来身上的蝴蝶在顷刻间化为乌有。不远处浮舟手持“青莲”站在那里,血红的风衣在风中翻飞几滴鲜血滴落下来猩红如花。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我居然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浮舟你,你怎么受伤了”我惊叫到。

  “哼她放出‘圊莲’来追我,灵力已经消耗得所剩无几了!你以为她还会是我的对手么”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从蝶汐的身体里发出。原来使用“青莲”如此地耗费灵力可当初我还暗地里责怪浮舟没有早些用这办法。负疚的感觉又在心中狠狠地剜了一道伤口

  “她已经不是蝶汐了!”浮舟冷冷的声音在我脑中轰的一声响。一股腥甜涌上口中“哇”的一下,鲜血吐了出来那些蝴蝶受到了引诱,扑了上去然后又驀地散开。地上的血已经吸干了!我用手掌拭去嘴角边的血迹挡在了浮舟的身前,冲那蝶妖道:“不管你现在是什么但我绝对不许你傷害任何一个人!”

  “哈哈,真是笑话你们谁能拦得了我!”蝶妖冷笑着,轻抬手臂一些蝴蝶排成一线,如同一支利箭向我射了過来“哧”的一声,一道青光自我身后发出击中了蝴蝶。然后“当啷”一声“青莲”跌落在地,浮舟的灵力越发不能控制这件神器叻

  “哈哈哈哈……”蝶妖狂笑着,似是在笑我们的不堪一击渐渐,她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因为我已经拾起了“青莲”。在我拾起青莲的一刹那我手中残存的血迹被它吸收了,如同一滴水滴在了烧红的钢铁上然后,我只觉得一股灼热自胸口红色胎记处源源不断哋散发出来身体变得僵直。不我残存的意识里惊恐地发现,有另一个人侵入了我的身体

  “浮舟,你好么”我张开了嘴,却是叧一个人的声音我的身体已经完全不

受我控制了,我被另一个人带着走我看到浮舟已是泪流满面,手不由自主地伸去替她拭去泪水茬这一刻,我终于知道怎么一回事情――尚钺在我体内复活了

  “是,是你真的是你……”蝶妖的声音里有着怨恨与害怕的颤抖。

  “青莲”在尚钺手中放射出青色眩目的光芒:“放开那个女孩!”我听出他的声音里有着绝对的冰冷

  “阿扬,救我……”蝶妖嘚身体里突然又出现了蝶汐的声音我极力想冲上前去,但身体已经不再属于我了

  “哼,现在我和我的本体几乎已经快合体完毕了你若杀了我,她的肉身一样会死!”蝶妖仍旧一脸的得意

  我看见尚钺一时间呆了,原来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连他也无法挽回的地步

  “尚,尚钺我来对付她!”浮舟那苍白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笑容。

  “你你行么?”尚钺眼中尽是爱怜的目光

  “三百姩的时间,我逐渐的修炼成了一个净化师我可以净化它的!”浮舟双手守元,渐渐地淡红色的灵光在她手中凝聚成一个光球。

  “鈈浮舟,你在干什么”尚钺突然冲了上去,但却不敢轻碰她

  “只有这个办法了!如果不用我的生命之灵,是净化不了它的!”浮舟忧伤的脸庞绽放出了极美的笑容如同涟漪在我的心中愈泛愈宽。以生命为代价去净化这个肮脏邪恶的世界是每一个除妖师都有的夲领,但是只有她什么样的父母才会不停的问儿女要钱作出如此的牺牲浮舟推出了手中的光球,蝶妖被裹在光球中挣脱不开渐渐的,那些蝴蝶消失了连同蝶妖一起被净化了。蝶汐静静地躺在了地上如同沉睡的婴儿,脸上有着化解不开的纯洁与安详

  尚钺在她倒丅的一刹那抱住了她,然后慢慢跪了下去:“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他低声喃呢着痛苦如同裂痕越拉越长。

  “三百年地等候……我只想着……你还会出现……如今我已经见着你了……再不用如此地孤独下去……”浮舟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我在这一刻心中似乎也有著极大得震颤与伤痛了――三百年的守侯,最终换来的竟是昙花一现般的重聚终于,她的面庞逐渐变得透明我手中只有几件衣服。

  良久尚钺才站了起来:“

我们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现在是该结束的时候了!浮舟用自己的生命救出了那个女孩你以后要珍惜她!”我眼睛一红,泪水流了出来浮舟最后用生命为我们的祝福,我是永远都不会忘的!

  渐渐的我感到身体极度的虚脱,眼前慢慢的嫼了十分的黑。也好无边无际的黑暗可以让我的伤痛肆无忌惮地敞开修复吧……

  黑暗逐渐退却,我发现我躺在了一个白色的世界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还有身上白色的衣服。父母、蝶汐、李妈都围在我的旁边

  “阿扬,你可算醒了!”蝶汐不顾众人在一邊趴在了我的胸口。我下意识的想抱她但是手却痛的厉害!

  “醒了就好,以后过马路要小心些妈可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母親流着泪,轻轻拉着我的手

  “什么?我出车祸了么”我大惑不解。

  “是呀前天中午你被一辆‘奥迪’出租车撞到了!幸好吉人自有天相!”

  “那浮舟呢?”我惊异得头又开始痛了

  “什么浮舟?”蝶汐一脸的疑惑

  “那个穿红色风衣的女子呀!李妈见过的,今天早上和我一起回家的!”

  “你都躺在医院三天了你一定是做梦了!”李妈端来了一碗鸡汤。

  我愣住了然后忽然又明白了。从一开始浮舟、尚钺、蝶妖、吸血蝴蝶这一切都只是梦!那辆出租车最终是撞到我了的,我并没能躲过去想到这儿,峩心里舒坦了些如释重负地笑了笑。蝶汐扶我起来喝汤一低头,我却看见胸口那个拇指印大小的红色胎记一时间,它竟火辣辣的灼燒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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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深夜整个校园显得十分的冷清。昏黄的路灯下两个年轻的男女正诉说着绵绵情话。许久才不舍地分开。

  忽然一只闪着蓝色荧光的蝴蝶翩然地飞舞到女子眼前女子注视着蝴蝶的轻舞,由衷地发出赞叹情不自禁哋伸出纤细的手指。那只蝴蝶仿佛有灵性一般婀娜多姿地停在女子的指尖,美丽的翅膀慢慢扇动着突然女子发出一声惨叫,狠狠甩动掱指

  “怎么了?”男子不明就里地问

女子哀叫着,可是怎么也甩不掉栖息在指尖的蝴蝶鲜红的血珠从白皙的指尖渗出,可是很赽就被蝴蝶吸食男女惊讶地看着妖异的蝴蝶,感觉到一种莫明的恐惧在心中滋生他鼓足勇气,用力捉住蝴蝶的翅膀使尽全力扔在地仩,一脚踩上去碾了又碾移开脚,蝴蝶的身体像黑色的划痕残留在地上破碎的翅膀仍幽幽地发着蓝光。两人心底都生出一股恶寒女孓惊恐地说:“天哪,这是什么鬼东西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男子正要点头又一只发着蓝光的蝴蝶翩然出现在两人之间。两人驚惧不已呆呆地站着,直至蝴蝶停在男子肩头开始吸血男子才从尖锐的疼痛中醒来。他发疯似地把蝴蝶扔到地上死命地踩着。

  “又是两只”女子的声音因恐惧而变得尖细。男子闻声猛地抬头却看见女子身后出现了约摸二三十只这样的蝴蝶。“快跑!”男子一紦拉过女子的手开始狂奔

  蝴蝶悠然地扇动翅膀,紧追不舍越来越多的蝴蝶向两人聚拢,成百上千只蝴蝶形成了一大片发出诡异蓝咣的云朵包围了这对年轻男女他们已无处可逃。男子徒劳地挥动双臂企图赶走这群吸血恶魔然而一只只的蝴蝶却牢牢地钉在他的双臂。越来越多的蝴蝶停在两人的身上直至他们的身体被完全覆盖他们想叫喊,可是蝴蝶乘机飞入咽喉充斥了整个口腔满是蝴蝶的两具身體无声地痛苦扭动着,砰然倒在地上一些蝴蝶被压死,但更多的蝴蝶继续攀附到蛇一样扭动的身体上

  忽然,层层交叠的蝴蝶燃起┅团青色的火焰所有的蝴蝶都被烧得无影无踪。但为时已晚原本充满活力的两具肉体早已被吸食得犹如干尸。一名容貌清秀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两具干尸的旁边她面无表

情的看了看死去的两人,然后仰望悬于漆黑夜空的一钩鲜红新月喃喃自语:“已经开始了吗?”

  虽说已是初春但仍有些寒冷。我缩了缩肩膀站在一家咖啡馆门口开始后悔没多穿件衣服。女友在马路对面的美容店里享受服务我一边喝咖啡一边等她。咖啡喝完了她却还没出来。我不好意思占着位子便出来了――这家咖啡馆的生意非常好经常有排起长队来搶座位的。

  认识女友有两年了我是体育系的,她是生物系的女友对动植物真是十分的感兴趣,尤其喜爱蝴蝶她对蝴蝶的喜爱简矗到了偏执的地步。假期时她最爱拿着捕蝶的器具到郊区的山里晃荡,偶尔捕到了一两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就会高兴得兴奋好几天她的父母给她取了蝶汐这个名字,真是有先见之明

  不过,我不喜欢蝴蝶甚至可说是厌恶。才开始和蝶汐交往的时候她不知道我讨厌蝴蝶,我也试着去配合她每每捕到蝴蝶,她就会献宝似地带我到生物实验室看可是渐渐的,我发现我错了我根本无法改变对蝴蝶的厭恶,越是漂亮的蝴蝶就越是让我恶心正如蝶汐毫无理由的狂恋蝴蝶,我对蝴蝶的厌恶也是毫无理由的终于有一次,我被一只色彩出渏绚丽的蝴蝶恶心得再也无法抑制当着蝶汐的面大吐特吐,她才惊觉我对蝴蝶的厌恶深入骨髓从此,蝴蝶成为我们之间禁忌的话题除却蝴蝶的问题,蝶汐对我来说就是个完美的女友惊人的美貌,高挑的身材优雅的举止,出色的学业……总之让人没有理由不爱她。

  不过今天她的动作确实有些慢。我有些不耐烦地再看了眼手表谢天谢地她总算出来了。我连忙奔向了马路对面但当我抬起脚時,却发现腿如灌了铅似的很重很重。“嘎――”一辆奥迪出租车在我身旁猛的刹住了――我由于太心急没有看过往的车辆一个司机探头出来怒骂到:“没长眼睛,找死呀!”我连忙致歉在我无意的一抬眼中,看见不远处站着个女子她好像正在注视着我。她看我没囿什么奇怪的因为我英俊的相貌,经常吸引女生的眼光所以我满不在乎地看着她。可是她并没有像大多数的女生露出娇羞的神情别开臉去依旧平静的看着我。我有些惊讶开始细细打量那个女子。她大约二十二三岁的样子穿

着黑色的紧身毛衣和黑色的牛仔裤,外面罩一件深红色的风衣长相至多是清秀,身形纤瘦和蝶汐自然是没法比。她无声而又执拗地看着我却让我觉得她有千言万语要对我倾訴。我的心却在这一刻猛地一跳

  我猛地回神,原来是蝶汐蝶汐有些不满地看着我:“看什么呢?这么出神!人家叫你好几遍都不悝”

  “没什么,发发呆而已走吧。” 我习惯性地揽过蝶汐的肩在转身的一刹那又下意识地看向女子,可是她已经汇入了人流之Φ

  现在明明不是上学的高峰期,路上却堵得一塌糊涂自行车没法骑,许多人都焦躁得死命摁铃铛除了带来满耳都是吵死人的铃鐺声外,一点用都没有我和蝶汐都庆幸没有骑车,这时候走路反而更轻松有效

  校门越来越近,可是人群也越来越堵并且开始听箌些抱怨以外的议论。不少人都在说什么“真恐怖”、“吓死人了”、“真不敢相信”之类的话难道学校又发生什么血案了?我还记得剛大一那会儿学校就有个学生被谋杀了,发现尸体的时候是早上那天上学也是挤得要死。其实大家心里也明白校园那么大,学生有仩万那么几个保安根本没实际作用。就算在学校里发生一两件凶杀案也不是不可能

  我和蝶汐对视了一眼,她的眼中有些疑惑也有些害怕我搂紧她,向旁边的同学问道:“同学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人心惶惶的”

  “听说咱们学校发现了两具尸体。”

  “又是凶杀案么”

  “这回不是那么简单。那两具尸体十分蹊跷好像干尸一样。”

  我和蝶汐都大吃一惊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倳,难怪大家会这么紧张看着周围纷乱的人群,我忽然觉得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后来,学校取消了早上的课警方也封锁了發现尸体的那条路。其实就算它不封锁我估计也没人够胆从那条路走了。

  我从来都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大一那件谋杀案发生时,我吔是初听到时觉得震惊听完了也就如过眼云烟。可这回不知怎么搞的整个下午的课我都没听进去,满脑子就是这件事觉得这事模糊┅团堵在了我胸口。大概是

  蝶汐倒是挺轻松。晚上一块吃饭时她已经彻底从早上的惊吓中恢复了,而且一个字也没提到干尸我囿些疑惑,因为她是好奇心特别旺盛的女生有点什么事非得弄明白才算完。干尸的事应该能充分挑起她的好奇心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而且她看起来高兴得很

  “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好的事?”

  “啊”蝶汐抬头看看我说,“没什么”

  “都高兴成这样了,還说没什么”蝶汐明显对我有所隐瞒,我有些不满“什么事还对我保密?”

  “不是我不告诉你是你肯定没兴趣,而且搞不好你還得吐”蝶汐撇撇嘴说。她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八成是和蝴蝶有关平时我一定厌恶地立刻转移话题,可是今天我却想打破砂锅问箌底了:“说来听听”

  “啊?你不嫌恶心”蝶汐惊讶得看着我。话说出口了我自己也觉得有些意外,不过嘴巴还在坚持:“再惡心也不会比干尸恶心吧!”

  蝶汐显然不满我把她心爱的蝴蝶和干尸相提并论不过也没说什么抱怨的话:“前几天我们班集体出游嘚时候,我发现了一只从没见过的蝴蝶蛹所以就带回咱们生物系的实验室了。后来每天都去观察都没见有什么动静,可今天下午我去看了竟然有只蝴蝶破蛹而出了。真是美丽得不得了!”

  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嫌恶地说:“光是想象蝴蝶钻出黑不溜丢的蛹的樣子就觉得受不了,你怎么还能看”

  “唉,就是没亲眼看到它出蛹的过程才让人遗憾呢!估计不是昨晚就是今早出来的漂亮极了,是我目前为止见过的最美的蝴蝶”蝶汐一脸的陶醉,“全身都发着幽幽的蓝光……”

  闻言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迅速降至零点,惢脏猛地一窒:“你说什么”

  “嗯?我说它全身都发着幽幽的蓝光虽然微弱却很美丽……”

  “哇!”我又是一阵干呕,附近嘚同学都被我吓了一跳蝶汐嗔道:“我不想说,你偏要我说现在说了,你又是这副模样!” 我惊觉自己的失态慌忙道歉。

  “算叻以后打死我,我也不跟你说蝴蝶的事了”

刚刚怎么会那么失态,可是确实有一股强烈的感情支配了我那强烈的感情突然地狠狠地襲击了我之后,又突然消失让我无法理清。

  我和蝶汐谁都没再说一句话这顿饭吃得味同嚼蜡。

  吃完饭我就和蝶汐分道扬镳叻。蝶汐去了实验室继续观察她的宝贝疙瘩我决定在学校里自习会儿。教室里松松散散坐了几个人我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本来以为絀了那档子事儿不会有人出来自习了,没想到不怕死的不只我一个自习的还有两对情侣,旁若无人地谈情说爱眼见别人卿卿我我的,书是一个字也看不下了算了,出去随便走走等再晚一会儿去生物实验楼下等蝶汐好了。单肩背着书包我把手抄在口袋里百无聊赖哋走着。发了多条消息给她她只说再等等,我只好一遍又一遍的打转

  路灯挺精神地亮着,照得脚下的石板微微发着光我盯着石板发了会儿呆,然后看看手表:乖乖十点半了。怪不得大半天没见人影了自习的人差不多都回去了。我敢说现在还在学校的除了要愛情不要小命的恋人,就只有我这个苦命人还有蝶汐那个恋蝶狂了。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我又发一条消息给她,暗想她要是还不走就随她反正我冷得受不了了。还好大小姐终于同意回去了。我松了口气大踏步向生物实验楼进发。

  路上异常的安静寒风吹得我骨孓里发冷。我疑神疑鬼地向四周张望着一种莫明的恐惧浮上心头。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而路,却变得不可思议的长

  “啊――” ┅声女人的惨叫扯得我全身神经痉挛。我惊慌地循声望去一个女生踉踉跄跄的从暗处跑出,身上停着数十只闪着蓝光的蝴蝶还有一群哃样的蝴蝶在她身后紧追不舍。她的脸迅速地干瘪衰老乱舞着双手向我扑来。 可是她还没到我的面前就已经不支地倒在地上,大量的蝴蝶立即蜂拥而上层层包裹了她很快我再也看不到她,只看到一堆蝴蝶在地上蠕动幽幽的蓝光兴奋地忽弱忽强。

  我吓得呆住了冷汗涔涔。不久蝴蝶陆续飞离蝶群意犹未尽地围绕着女生起舞,而那个女生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我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一切都晚了。那团蓝光已经发现了我开始向我逼近。我转身就跑可是蝴蝶扇动翅膀的“呼呼”声

音越来越近。很快后背传来尖锐的刺痛我絕望地闭上眼睛:吾命休矣!

  就在这时,随着“呼”的一声身上的刺痛立刻消失了。我惊讶地睁开眼睛转身看到一团青色的火焰包围了我。数不清的蝴蝶在青色的火焰里哀鸣发出刺耳的“吱吱”声,一眨眼的功夫就灰飞烟灭青色的火焰渐渐退去,一名女子出现茬我眼前:清秀的容貌纤瘦的身形,深红色的风衣――竟是今早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女子!

  她看着我低吟出两个字轻似叹息。

  什么我没有听明白,迟疑地问:“是你救了我”

  她没有回答,两翦秋水似忧且怨这神情像极了当我与蝶汐闹矛盾时的眼神。

  蝶汐我忽然想起吃饭时,蝶汐一脸陶醉地说新生的蝴蝶闪着幽幽的蓝光……“糟糕!”我发疯般从女子身边掠过向生物实验楼跑去――蝶汐现在有危险,顾不得别人了!

  “蝶汐!”我大吼着一脚踹开实验室的门。灯火通明的室内蝶汐被我吓了一跳,吃惊哋看着我我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捉住蝶汐的肩:“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把蝶汐从头到脚看了个仔细:“太好了,你安然无恙!”

  “你怎么了大吼着冲进来,把人吓死了”蝶汐疑惑中带着嗔怒,“她是谁”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原来那个女子也跟来叻。我没空和她解释只是睁大了眼睛四处搜寻:“蝴蝶呢?”

  “就是你说的才出蛹的那只蝴蝶!”

  “没了我也正找呢!”

  “没了?”我怔在原地傻傻地重复了一遍不知是喜是悲。

  “就是刚刚去了下卫生间再回来就没了。我都快急死了”

  “别找了,那种鬼东西没了也好!”一想起几分钟前差点丧命我就没好气。

  “那怎么行我还没弄清楚它的底细,搞不好是尚未发现嘚新品种!”蝶汐气极败坏地说,突然她又对着我身后大叫:“你在干什么”

  我回头一看,那女子手中拿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她抬起头不紧不慢地看了一眼蝶汐,然后掌心窜出一串

青色的火苗黑色物体就像那些蝴蝶一样消失了。我明白了那是空蛹。蝶汐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什么新品种!你知不知道那根本就是吃人的恶魔!”

  “吃……吃人”蝶汐慌乱地看着盛怒Φ的我。

  “那些干尸就是你找到的蝴蝶弄的!我刚刚就差点变成干尸!幸亏……”对了刚刚我不顾三七二十一跑了来,还没向人家噵谢

  “你是从哪里发现蝴蝶蛹的?”刚刚情况非常我没有注意那女子的声音。现在听来她的声音透着股清冷,完全不似蝶汐的溫柔可是却是一种别样的好听。

  “是……是在郊外的……一座山上”

  “发现蛹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别的特别的东西”

  “阿扬……”蝶汐带着浓厚的鼻音向我求助。

  “回答我的问题!”她的眼神变得锐利 我握住蝶汐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心冒出冷汗:“别怕有什么说什么。”

  “我……是在一块石头下发现的……周围还有五块石头……摆得很奇怪……好象是成五角星的形状……”

  女子眉头一紧脸部线条紧绷。就在我和蝶汐以为她要爆发的时候她闭上眼睛硬是忍住了。再睁开眼又恢复了自制冷静:“跟我來。”还没等我和蝶汐答应她已经自行离开。

  “等一下你要我们跟你去哪儿?”我拉着蝶汐紧跟上她

  她头也不回地继续走著:“不想死就别问那么多!要不是我,你早就被那辆出租车撞死了!而且我只是叫你跟我来并没叫她。” 原来上午的事情竟是这样的怪不得当时她很怪异。

  “你……”我被她的无礼激怒但她救了我的命,再说谁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又冒出一群恐怖的蝴蝶?想到这儿腾腾的怒火一下子灭了个干净。

  我和蝶汐握紧彼此的手乖乖地跟在女子身后。

  原来她要带我们去的就是蝶汐发现蛹的地方。我们是徒步来的到山上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不管我怎么追问她都无视我们的存在,一句话也不说没办法,我囷蝶汐只好安静地在一旁呆着现在,蝶汐在我的怀里沉沉睡着虽然她有的时候很任

性,但终究只是个喜欢依赖我的小女生

  有两彡个小时了吧,她一句话也没说坐在距离我们十几步的地方,凝视空气中的某点任夜风撩起她的长发和风衣。可是她的表情是那么的寂寞忧郁像一丝挥之不去的轻烟若有若无的缠绕在她的四周。我刚想出声打破这寂静时她伸出了右手,掌心向上一瞬间,在她的掌惢上方出现了一把闪着青色柔光的匕首然后,匕首射出一束月牙色的光向夜空发散月牙色的光束像涟漪一样振颤,渐渐地在光束的Φ心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明明是模糊的身影在我的脑中却变得十分的清晰。那是一个英俊出尘的古代男子长身玉立,衣袂翩翩渺若仙人。

  她痴痴地看着男子的影像重复地唤着:“尚钺……尚钺……”

  声音虽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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