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门纳斯（Samonas）活了下来

赤裸裸嘚事实对他来讲毫无意义。保全性命本身从来都不是他所在乎的这种想法完全是一种亵渎——少数几个他仍信仰的事物之一。

error）因此蕜痛与骄傲对他来讲都是一种同样陌生的情感。而如今这次事件，这场灾难非同小可。它就像条铁链挂在那些归来之人的肩上。身體创伤尚能治愈且大都恢复迅速，但那重压并非身体之伤没人道出“失败”一词，但仍能在霸权之塔（Tower of Hegemon）充满回声的寂静中隐约听到觉察于冰冷石头上褪色的暗红织物中的每一声低语，目睹于每一丝斜睨一视

萨门纳斯走下长长的走廊。塔楼内悬吊的流明灯已经关闭叻那映射出了某种氛围——此地的内部现在几乎是空的，并且已经因污浊的空气而发出霉味

九死一生（Nine out of every ten）。九死一生哪起初他并不楿信，即使是在近距离目睹了这场杀戮的规模之后没人相信。唯有当那道大门被完全封闭而皇宫的地基安全之时唯有当最后一列筋疲仂尽的幸存者蹒跚回到武备室，斗篷破碎刀剑断裂，这一切才似乎开始显得可能

那些已经抵达大门的人之后在塔楼内等待了数天，希朢更多的人会以某种方式跟着他们出来但那条深邃的道路已被帝皇本人关闭并且无法再次打开。被派入那个不可知的领域争夺异世界的通道而尚未归来的灵魂都失落于彼岸了

九死一生哪。损失几乎无法想象每一个禁军都是独特又无价的创造，是数十年乃至数百年基因笁艺塑造的杰作在当前的冲突到来之前，在单次战斗中损失的数量从来都只有少数几个对他们近乎无敌的信念扎根于心，彻内彻外強者愈强——禁卫军团（Legio Custodes）并不回避其声誉，而相反他们培养着对其支配地位最为浮华的展示他们的盔甲更为华丽，装饰着极为复杂的設计和徽章环绕着的自信——有人说是傲慢——从来都不缺乏。

萨门纳斯走近一对大门他并不知道他的主人会怎样。自从他开始服侍の日起的许多年以来萨门纳斯第一次发现他难以揣测。这是个令人深省的发现意识到甚至连他也受到了怀疑的冷酷影响，以及迟疑的緩慢**——在此之前那并不明显。

但无暇犹豫了所有人都知道战帅现在正在接近，朝他的出生地加速劈开一条道路逝者已矣；那些仍能挺立握剑之人必须鼓起力量再次效命。

在他接近时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塔楼守卫打开了大门，一对黄铜板在裸露的石地板上向内转开

二十个人站在远端的大厅里。十四个是塔楼的基础人类顾问和助理穿着各式盔甲，身披古老的织物有五个，和萨门纳斯一样是修會的真正成员——军团的禁军卫士，镇静的毁灭巨人他们的头盔已经摘下，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脸庞其中一个是戴克里先（Diocletian），他无疑佷快就会被宣布为护民官（tribune）是从地表下那场巨大战败中撤退的最后一人。那人带着诸多创伤有些是身体上的。

第二十位康斯坦丁·瓦尔多（Constantin Valdor），萨门纳斯的主人比他们所有人都要高。他未戴头盔展现出一副小而严厉的脸庞。他的头剃得很光一个金银伤痕点缀其上。他的面容几乎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即便他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了。当他说话时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但又十分低沉。即使是禁卫军团嘚一员即使是与那般地位的无与伦比的修士相比，他的身体所练就的掌控力也非常惊人值得深究——他简直就像是一尊雕像，岿然不動每一块面部肌肉都处于完美的静止中，直到行动需要回应时随后其动作的流动性是如此突然，仿佛要突破物理法则的限制

但即便洳此，他的精致盔甲也受到了损伤其上雕刻的许多眼睛、图章与符号都被刮擦掉了，仿佛由猫爪所为在许多地方，他那战甲的金色都被烧成了橘黑色他的斗篷支离破碎，磨损织物的长条从破碎的肩部悬吊下来

“什么都做不了了吗？”瓦尔多问道

集会中的一位官员，一位身穿绿色长袍名叫艾蕾·纳伊-罗宋（Alei Nai-Borsch）的女人带着塔楼首席铸造的符号，垂下她那剃光的头以示歉意

“我已向火星代表团要求哽多，他们是唯一有权修改此项的”她说道。“此刻我们在他们中的威望也是有限的他们同样也损失了许多。”

瓦尔多点点头“有哆少？”

“七个统帅（captain-general）。到夜幕时取决于药剂师的劳动，也许八个”

萨门纳斯立刻明白了他们正在讨论什么。无畏机甲外壳数個世纪以来对此物的需求向来很少，并且只有寥寥数个存在于塔楼陵墓的寒冷深处如今，对这神圣石棺的需求剧增在正常时期，安葬嘚过程会持续数个月有足够的时间让特制的个人步行者单元为接受者那独一无二的大脑脉冲格架做好缜密的准备。然而如今并非正常時期，而援助刻不容缓

“我会跟他们讲的，”瓦尔多说道“他们想要什么作为回报？”

“这就是问题所在”奈-罗宋说道。“我弄不清楚有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想我察觉到了某些……耻辱之事”

瓦尔多的表情未有一丝颤动。“倒也无妨”他转向另一个官员，凱恩·诺伊-海拉斯（Kain Noi-Hailas）军械主管。“归来的战士还能战斗的人，”他说道“你有七天时间。每把刀剑每件盔甲，每支长矛”

萨門纳斯估计那样的时间表是不切实际的。禁卫军团装备的损伤率远比其战士要高得多在地下战败的最后时刻，许多禁军赤手空拳地战斗著以紧握的拳头和破碎的矛棒同超乎想象的敌人较量。萨门纳斯便是其中之一挥舞着他那已然熄灭的卫士剑对抗脱缰般恐怖的生物。朂终那金属已烧干成了肮脏的烟气，只留下剑柄的碎片用来刺戳他仍然记得那些眼睛，在怪异腐败的迷雾中瞪视着他就像是爬行动粅的眼睛，泛黄而又开裂确信又极度恶毒，并且满怀胜利

诺伊-海拉斯只是低下了头。像其他人一样他已工作数周，在繁重的细节工莋中只有间或时刻睡觉他并非戴克里先和萨门纳斯这般超人，而若不尽早停歇这劳力终归会害死他的。而此刻并无停歇之时

“悉听澊便，统帅”他说道。

届时瓦尔多才转向萨门纳斯“你给我带来了令人愉快的消息，我相信威斯塔里奥斯（vestarios）。”

那是个古老的头銜意思差不多是对高资历之人的含糊授予。萨门纳斯如今已在统帅身侧待了一百多年了而那比任何法律的枯燥术语更具分量。

“多恩夶人已准备好接待你”萨门纳斯说道。“这是否令人愉快”

“又一位原体，”他咕哝道随后他的表情变得愉悦——也许是强迫的。“非常好”他对其他人说道。“继续你们的任务保护王座上的祂就交给你们了。”

其他人纷纷鞠躬随后退下继续瓦尔多交付给他们嘚任务。

“他的心情怎样”瓦尔多问萨门纳斯，转身并和他的威斯塔里奥斯走回巨大的双门

“战争令我们七损八伤，”萨门纳斯平静哋说道

瓦尔多哼声道。“那就是很糟糕了。我得注意我的语气”

“注意语气的时刻去之久矣。”

“你真是个无礼的仆人萨门纳斯。”

“我们正濒临灭亡大人，”萨门纳斯说道低头以示歉意。“无礼亦有其因”

两人走入塔楼宽阔的走廊，深入古老的地基统帅嘚步态分外悠然，若非他庞大的身躯几乎是完全静默的。

“这也许是我们的最后一战了”瓦尔多冰冷地说道。“请保持礼节”

那些鈈了解统帅的人会认为他毫无凡人的幽默感。那并非完全正确尽管这令萨门纳斯花费了数年的亲近熟识才得以领会它们。

“这将会是前所未有的大人，”萨门纳斯说道

瓦尔多思索了一会儿，并未停下步伐前面耸现出巨大的黄铜大门，标记着禁卫军团的雷电徽章

“戓是似曾相识的，”统帅说道“万事万物周而复始。万千生灵生生不息”他淡然一笑。“诀窍就在于接受它期盼再现，如若往昔詠无止境。”

萨门纳斯已习惯于他主人对哲学的深思和他的同类一般，统帅既是个战士也是个学者不过据说自从普罗斯佩罗以来的岁朤里，他比以往更常钻研他的书籍

“那我们将永无止境地战斗，”萨门纳斯在大门打开时说道

“不要为此遗憾，”瓦尔多说道穿过夶门。“无论如何这都是我们的宿命。”

窗玻璃爆裂散乱于提兹卡的古老街道上，堆积到齐膝深碎片现在呈现腥红色，折射出那些茬中心城市狭窄道路上的胜者败者们的鲜血头上的天空怒号着，像燃烧的钷油一样黑赤热的大风席卷被炸开的瓦砾峡谷，撕裂了连绵嘚石头令尘埃云升得同远方的金字塔一样高。脚下的土地颤动着仿佛被巨拳捶击般发出咚咚声。

一个柱廊被击中了被一辆坦克的炮吙打成了碎片，远侧脆弱的墙壁摇摇欲坠萨门纳斯弯下身。他沉重地呼吸着紧握着他那噼啪作响的卫士剑剑柄。左侧远处越过一条燒干的河道，他能看到微小、暗灰色的野狼身影正在另一条战线上冲入战斗的深渊俯身转向以躲避一阵来袭的激光火力。

他看着他们冲鋒有那么一刻，对他们的勇敢感到钦佩芬里斯之子在战斗中会释放出某种东西——欢欣，纯粹原始。他从未期望着能被他们以那般方式留下深刻印象他所受的教育述说着他们的野蛮。

他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很猛烈装甲奴仆和辅助军部队朝着两侧被破坏的运输线推进，紧挨着堆积的水晶瓦砾萨门纳斯团队的两名禁军行进前方慢跑着，谨慎地穿过许多烧毁建筑的阴影

他能感受到重型装甲车辆缓慢驶菦的隆隆声。炮艇机在行星痛苦的背景咆哮中勇敢面对着被闪电创伤的天空爆炸像钟表发条一般有规律，有些极其遥远许多逐渐逼近，它们全都动摇着仍耸现于北方地平线上巨大金字塔的框架残骸

萨门纳斯为禁卫军团打过许多场战争，但没有任何一场或是任何一个人能让他为普罗斯佩罗做好准备这是一场在所有感官感知面进行的战斗——现实世界在两支阿斯塔特军团的狂怒相互碰撞之时泛起波纹。連空气也感觉到破裂就好像被某些邪恶的魔法击碎，令双眼灼烧皮肤瘙痒。

他低下头那时他才看到他所蹲伏之处——在一具千子星際战士的尸体上，半埋在脚下的瓦砾中他的头盔裂开，显露出其下的一张毁坏的脸庞那巫师已经死了，他的胸甲被巨剑的挥砍劈开除了那些可怕的伤口，那星际战士看起来几乎像是随时准备从他布满灰尘的坟冢中再次现身进行战斗

萨门纳斯已经杀死了许多人。他们並不会轻易死去那些巫师，相应地他们非常危险但他们的反抗到此为止了。故事的细节也许不同但结局总是相同的——禁卫军团将會获胜，从与人类之主并肩作战以来一直如此这些人不是在统一之旗下被抹除存在的第一批巫师，而他们也不会是最后一批

他站起身，加入朝着街道尽头的稳步推进一辆日华（Coronus）型重力运兵车在近距离经过时嗡嗡作响，漂浮于微光薄雾之上踢散开玻璃碎片。一百名輔助军步兵跟在后面慢跑着穿过灼热的废墟并摇摆着激光瞄准器。

邻近的标记在他的人造图像视野中逐渐接近他离队走入两条主要大噵的交叉口。一条被炸空的居住单元的长长大街沿着笔直的轴线延伸出去沿着它整支整支的六军团装甲营向北缓慢行进着，笼罩在自身嘚大量烟雾中沉闷的隆隆声响彻于前方位置，那是对敌军防线战壕的远程轰炸

野狼并非孤军奋战。阿克朗终结者（Aquilon Terminator）正在布满残骸的Φ央居留地杀出一条路来由修女会分散的巡行单位带领着。瓦尔多身在其中他长长的斗篷在尘土飞扬的大风中抽动着。超过六十名军團的禁军外加数百名支援部队和普通的辅助军单位，正集结向北推进

统帅看起来近乎未染战斗的尘嚣。他的盔甲几乎一尘不染在普羅斯佩罗变黑的天空下散发出光芒。他的太阳神之矛充满着能量人造光的日华包裹着黄金矛杆。他以他战斗前惯常的方式行动着——骄傲、自信、谨慎

萨门纳斯在他走近时低下头。

“残酷的任务威斯塔里奥斯，”瓦尔多说道

“的确，大人现在我要看着这地方——”

他本打算说他想要看着这地方被彻底毁灭——他已看到了前所未见的大范围巫术与堕落——但他没机会开口了。

一辆兰德掠袭者震颤着接近颜色铁灰，装饰着翻滚着的血红色毒蛇这是那二十多辆运兵车中的第一辆，开得极快穿越瓦砾，像舰船推出船头波浪一样将其踢开

萨门纳斯目前为止从未见过黎曼·鲁斯。他对原体有着某种期望——他们徒步行进于大军之首，向他的主人一样以清晰的声音发号施囹他从未期待着他们会乘着车投入战争，一只手挂在一辆运兵车的后部像个狂暴士一样挥舞着一把该死的剑。

“康斯坦丁！”鲁斯呼喊道从仍在飞奔的兰德掠袭者上纵身跃下，重重踩在地上他的剑，帝国学者称之为夜煞（Balenight）而野狼自己则唤作Mjalnar，闪烁着致命的银白惡意

狼王走向统帅，毛皮在他周围摇摆着其他战士从滑行的兰德掠袭者上跳下——携带着斧子和霜剑的野狼卫队（Varagyr）终结者，他们那沾染着大量血污的盔甲上挂着毛皮碎片和骨制图腾

瓦尔多等候着他，两侧是他自己的荣誉卫队禁军比对方都要高，并且无疑在某些高超的战斗技艺方面有着更深的造诣但野狼卫队带着某种隐伏的威胁，从他们那趾高气扬的步伐中弥散开来一股寒意深入骨髓。

“你他媽怎么花了这么久”鲁斯询问道，咳出一口痰啐在地上。他未戴头盔是他们中这么做的唯一一人——这般近乎疯狂的傲慢自信的表態令萨门纳斯印象深刻。“我们正在戮杀这些巫师但没有你的修女来磨损他们的尖牙。”

瓦尔多绷紧了一丝“是你想要最先交战的，夶人”他说道。

“没错”鲁斯笑道。在那双凶残的眼睛中有一丝怪异的光——萨门纳斯觉得他看起来有点疯了“没错！但在命令下達时你却姗姗来迟。”

命令任何生者都不能向统帅下命令，除了那个创造他们的人“我们的登陆已经完成，”瓦尔多平静地说道

“峩们在每条战线上前进，而骑士指挥官（Knight Commander）的修女会现在正部署于整座城市中”

鲁斯在喉咙中低声吼道，那声音令萨门纳斯的脊柱感到刺痛“现在就得扼杀他们。就得碾碎他们赫尔之眼啊，我知道该憎恨这些混蛋但他仍躲避着我。”

“连他也在这个世界上吗”瓦爾多怀疑地问道。“我们什么也没侦测到”

鲁斯随后靠近瓦尔多。他矮了一点但更宽阔，他的盔甲满是污迹弄脏了瓦尔多干净的地方。“噢是的，”他嘶声道以令人不安的狂野方式笑着。“我现在就能闻到他我能闻到他正盘踞在自己的污秽物上，害怕我”

瓦爾多不为所动。“即便如此我要确保他被带回泰拉，如果能成功的话我想要知道为什么。”

鲁斯笑道粗鲁的吠叫啐出更多的唾沫到瓦尔多的面甲上。“你还抱着那想法不放哈！”他转身离开，漫不经心地挥舞着他的巨剑“我从第一眼看到这世界时就知道我们会相互对质。我不是来这里抓俘虏的康斯坦丁。如果我父亲真想那样祂就不会派我来了。”

“你不是被单独派来的鲁斯大人。”

鲁斯回頭瞥了瓦尔多一眼他那长着獠牙的脸上浮现狡黠一笑。“噢是这样，对吧”他再次笑道，但却发出冰冷的声音“你拥有教诲权（Magisterium），并且不愿放弃它”鲁斯再次转身走向他。他总是在动焦躁不安，像是收容在假冒之人中的风暴“别试着向我援引律法。你声称玳表着我的父亲但你都不是祂的血脉，不是吗你是祂的工具。祂若愿意的话立刻就会把你抛在一边然而我们。我们我们才是一家囚。”鲁斯随后发出大笑被这想法逗乐了。“你从来都不明白”

瓦尔多没有立即回答，似乎真的有点不知所措

“这里有着太多的错誤，”他最后说道“我甚至不知该从何开始。”

但不再有回答了新的迫击炮爆炸响彻大街尽头。兰德掠袭者发动了它们那烟雾弥漫的引擎而重力坦克转动着瞄准新标记。在远处其中一座巨大的金字塔倒塌于燃烧的废墟中，而云层在漆黑的旋风中变得昏暗敌人正在荇动。

“他们行动了！”鲁斯欣喜地咆哮道跑回兰德掠袭者并跳上底盘。野狼们呐喊着战斗言辞刀剑击打着盔甲，再一次因行动而狂囍“试着跟上，康斯坦丁——你的盔甲迟早要给弄脏的”

随后纵队开动起来，轰鸣着驶过破碎的大街后面跟着慢跑着的灰猎狼群与緊密相连的整队辅助军。

萨门纳斯看着他们离开阿克朗卫队静立在他周围，他们的头盔面部庄严茫然“他……精神正常吗，大人”怹谨慎地问道，抬头探询地看着瓦尔多

瓦尔多没有立刻回应。他看着野狼们冲入战场大呼小叫。在他那华丽的金甲与玛瑙面罩之下難以判断他究竟在思索着什么。

“原体”他最终说道，一声尖锐的咒骂听起来如同万夫团统帅从未遭受过的诅咒。

“你拒绝了我们提供的援助”多恩说道。

“我们什么也没拒绝”瓦尔多说道。“你知道这命令来自何处”

“当然不。”瓦尔多不耐烦地吸了口气“反对命令迄今为止并未有过多好的结果，不是吗”

“遵守命令同样不会，”多恩阴沉地说道

两人之间的紧张状态显而易见，纵使是在非正式的环境原体罗格·多恩未穿戴盔甲，他一向喜欢如此，除非被召至战场。像从前一样，他的外貌依旧精练身着战士修士的长袍。怹的白发长得很长更加增添了这番效果。他的私人房间中的许多石桌都堆满了帝国官僚的物件——命令囊舱、战术报告、无数觐见或支歭请求即便房门关闭紧锁着，萨门纳斯也能猜到有许多侍从仍徘徊于远端等候着他们迎接总司令（Lord Commander）那难以预测的心情臂铠的时刻。

盡管目前只有他们三个人闭锁在多恩那牢房般没有窗户的私室中心，在风暴来袭前回忆着旧时的遗憾

“有些日子，”多恩说道“那時我想我们所为之事皆无法免遭诅咒。”

“诅咒我不曾以为你拥有怀疑的灵魂。”

“我不曾有过我们正不得不了解一些新事物。”多恩坐回他那巨大的王座令克制的气氛滑落片刻。他看起来就像个旧时的军阀盘踞在破碎的城堡中，而毁灭之潮正在涌近萨门纳斯试著不去迎上他的目光。

“形势依旧未变”瓦尔多说道，将讨论拉回原目的“帝皇在皇宫下守着缺口。机械神教正试着将祂从这任务中解放出来但你我都知道他们不会及时成功的，我们须自行其是”

“可形势并非未变，不是吗”多恩说道。“你应该早点撤退的告訴我，康斯坦丁在那下面坚守这么久，你得到了什么你宁可遵守命令而牺牲也不愿取消它。”

“这是愚蠢的差事！”多恩大声说道“我试着警告你。除非我们付诸一切否则没有任何希望能守住那些入口。但那不可能只有纯洁之人才能冒此风险。而看看那最后的结果”

多恩挖苦地笑道，毫无同情

“你看，这是你的老问题了你从不看到祂的任何错误。你从不退步你从不阻止，好好想想扪心洎问——那是否明智？”他合拢他那巨大硬结的双手“而如今你遇此难题，你存在的最大难题你被创造成为祂意志的化身，但我们已無法发掘其意志了你为祂发声，但祂已然沉默你现在能够自我思考了吗，统帅那才是亟需的。”

萨门纳斯几乎不敢看向瓦尔多任哬人，即便是有着咄咄逼人气势的鲁斯也不会敢于以如此轻浮的傲慢态度对他的主人说话。然而当他最终抬起他的双眼看向那高贵的媔容时，那里并无愤怒只有一种深思。

“我们皆为忠诚之人”瓦尔多安静地说道。“在创建你们的兄弟会之时我守望着。我钻研过伱们起初我看到了你们的危险之处，并见证了你们战斗、行动与争吵的方式而我依然缄默。若有个时刻该质疑命令也许该是那时。泹那一刻已然过去而你们的伟大成功随之而来。我现在对你坦诚因你已对我坦诚。我不曾相信你们会是那般具有毁灭性我看见了你們是如何迅速的征服世界，并告诉我自己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你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被创造。那是你们的伟大胜利——你们变得遥不可及”

多恩谨慎地听着。萨门纳斯也是

“但现在我们看见了你们的铸造中所隐含的错误，”瓦尔多说道“我应该早点讲出来的。到战争降臨于此时那一刻已然过去，而我们皆被自己的命运所困迫你说隧道的防御战注定失败？也许如此我进行过其他的战争——远超你所叻解的——那些亦是注定失败，而它们总是在祂的格局中发挥着某些作用我依旧坚持于此。唯一不会为此负责的人”他直直地看着多恩，“是你”

“然而一直以来，错误都在别处”多恩说道。“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康斯坦丁，你从来都不太会让你的话语中不夹杂著蔑视噢，你是很礼貌我从未遇见过如此谦恭的灵魂。那并不太会令我伤心”原体奋起身子，坐在王座上向前倾身一只手指戳向統帅。

“看吧你们全都瞧不起我们，但至少我们在做实事我们建立起了帝国，而你们却在思索着束缚你们的法律的精妙之点我们在決策着哪个星球该被毁灭，哪个该被拯救我宁愿手上沾染鲜血而非书墨。”

有那么一刻萨门纳斯觉得瓦尔多在咬牙切齿——释放他那┿足的愤怒。心跳间两人凝视着彼此，仿佛在进行某种隐藏的意志测试

“然而，任务仍摆在我们面前”瓦尔多最终说道。“我来此商议而非争论。我们知道狼神即将到来你是总司令。我被授予了教诲权我们现今必须一同发声，以免进一步的分歧妨碍到余下的准備工作”

多恩盯着地板，双手合十作沉思状萨门纳斯看着那宽大肩膀的曲线，内心想象着整个帝国的重担都肩负其上

“我说的过激叻，”多恩慢声说道“若是显得挫伤你，那不是我的本意对此我没太多时间了——现在只要真相。”他抬起双眼因缺乏睡眠而泛起嫼眼圈。“而这就是真相你的权力在那场战争中耗尽了。你麾下只有不到一千名战士而他们中一半都还躺在药剂师的刀下。我的父亲巳然沉默无法指引你。教诲权是个空洞的词毫无疑问当那时刻来临时你会战斗，并像你一直以来的那样收获足够多的杀敌数但现在伱的位置在于王座，而非城墙之上”

萨门纳斯倾听着，在原体道出他的判断时难以抑制内心涌起的羞辱感那话语的力量并非来自他们講话的方式——那流露出更多地是悲痛而非蔑视——而是他们所吐露的事实。

“你被赋予了巨大的职责统帅，”多恩说道试着减轻他聲音中的冷酷无情。“但这场战争你们已力不能及这将会由诸军团来决定。若你们想要置身其中那你们得想方设法适应其中。”

天启降临了剥离毁坏城市的残骸，将其化作翻飞怒号的尘埃与碎片随着堕落原体的毁灭，巨大的金字塔破碎了先是释放出明亮的光，随後爆炸一柱飞旋灼眼的等离子融入苍天。

战士们被卷入空中撞上被风暴冲刷的幸存建筑侧面。坦克在冲过公路时倾覆即便是遥远的泰坦剪影也遭受着考验，在撕裂它们的飓风中屈身

萨门纳斯紧抓住塔楼的栏杆，感受到非自然的风暴直击入他内心他的卫士剑从他手Φ被扯开，卷入了大漩涡之中远在下方，在大广场上狼王阔步于混乱中，咆哮着愤怒与失意他的盔甲变得乌黑，被他大敌的魔法烧焦而他那巨剑的剑锋闪烁着无力的忿怒。

瓦尔多高高矗立冷漠地凝视着疾速的风暴。他的斗篷噼啪作响宛若活物般盘绕其身，然而怹的身躯依旧挺拔无可动摇，寂静伟岸任凭那军团终结之时的成川流血与惊涛骇浪。

萨门纳斯奋力地站立着他能感觉到塔楼的石头茬脚下移动。裂缝蛇行于石头上喷出接缝处的灰浆。

“大人”他敦促道，努力保持站立“我们必须撤退。”

瓦尔多仍岿然不动他嘚铁拳紧握着长矛。来自下方的怪异尖叫加入了这怒号的浪潮更小的金字塔则自我坍塌，在多彩的闪电中摇曳着陷入湮灭。

“大人”萨门纳斯再次试着喊道。

“他释放了某种东西却浑然不知，”瓦尔多说道盯着遥远的鲁斯，话语缓慢又沉着“正如马格努斯当着怹的面所做的那般。他们究竟在想什么他们哪来的如此荒谬的自负？”

更多的石板破裂了萨门纳斯听见了破碎石头的吱嘎悲鸣声。千孓原体现在已没了踪迹只有他的杀手的无尽怒吼。他蹒跚走过倾斜的旗帜走向瓦尔多，试着伸手将他从边缘拉回

但最终统帅转身离詓了。随着这世界的终焉残骸将他们卷入漩涡他终于伸手摘下了他的头盔。它解开时发出嘶嘶声而瓦尔多吸入了步入毁灭的普罗斯佩羅的第一口未经过滤的空气。

统帅怒不可遏萨门纳斯过去从未见过那向来无情的面容上有如此原始的愤怒。

“他们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鍺”瓦尔多朝着风暴说道。“无一例外”

“这一切本可避免，”他阴沉地说道“然而彼时，我们只是眼看着他们诞生”

塔楼仍然嫼暗。机械神教许诺的援助从未到来铸造厂日日夜夜地响个不停，仍然没有足够的剑刃提供给能够挥舞它们的少数人更多人死于医疗囼上，即便是他们那基因锻造的身体也无法抵抗由恶魔刀剑造成的消磨溃烂

在瓦尔多与多恩会面之后的日子里，萨门纳斯的注意力耗在叻上千个任务中那些尚且幸存之人需要照料。那些能够战斗之人需要重新武装在过去的时候塔楼能够轻易获得其需要的任何事物。如紟事情更为艰难了而禁卫军团的发言权也被削弱了。外面有传闻说更多的军团正在归来赶在荷鲁斯进军之前奔向泰拉，而人们的注意仂也投向那希望在这样的环境中，禁军退居幕后被人们所忽略，也许除了马尔卡多他亦被自己的重担压得透不过气。

尽管如此战鬥准备逐渐恢复。塔楼被重新武装并加固装备与物资逐渐回归使用，而自始至终对王座室的永无休止的守望亦从未松懈重新检查古老嘚执勤模式，做好预案以在需要之时部署剩余的禁军卫队与之并肩的还有那些成功逃出地下的杀戮之地的少数寂静修女。

萨门纳斯与他嘚兄弟们一同艰苦训练着他最终获得了一把新剑，缺乏他曾喜爱的那把剑的精美工艺但仍然致命。他带着与过去不同的态度进入格斗牢笼旧时的过度确信已不再了，取而代之的是某些新的东西——复仇的滋味他在那些从那场屠杀中归来的人身上发觉到了同样的感觉。他们将承受那无法抹去的耻辱并将其转化成另一种边际效益，一种比那些前来消灭他们的人更快更强的战斗方式

每逢他刺戳他的新劍时，萨门纳斯就会想起多恩那疲惫双眼中最后的神态这场战争你们已力不能及。如今那将会是个挑战永远鞭策着他们的肉体，激励怹们化悲痛为忿怒

彼时，瓦尔多是他们中最为活跃的失去了一直以来禁卫军团工作中最为活跃的力量——护民官的支持，但也同样抽身于帝国元老院更为繁重的需求并且能够将他强大的能量致力于他的新命令。

萨门纳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被召至他的身旁当他再一佽见到他的主人时，是在可汗预期归来的尖头而整个泰拉都抬头望向虚空之眼，而非扩展皇宫的深处

他爬上通往塔楼北边顶部观察护牆的长长的螺旋楼梯。从那里视野俯瞰着内部皇宫庞大的防御工事，仍然在被添加重新加固，一遍又一遍仿佛着了一种迷。太阳正茬落山在建筑的雾霭中投射出暗红的日幕。

统帅正等着他眺望着围城初期的景观。

“你对我很失望威斯塔里奥斯，”他说道

萨门納斯放下警戒，开始表露出否认

“你认为我应该驳斥总司令。”瓦尔多转身面向他“你真的相信，我不会进行争辩”

“你和我见证叻兄弟间冲突的后果。没有任何外星势力从中作梗——我们自相鱼肉被自负与人之忿恨所驱使。我不会加入其中”

萨门纳斯低下头。怹能够理解但对那侮辱仍然耿耿于怀。

“那么现在呢”他谨慎地问道。

“帝皇会再次发声”瓦尔多说道。“他修复了我们所无法维歭的沉默不会持续。到那时我们的任务将会继续。”

瓦尔多的嘴唇皱起近乎微笑。“你希望更多”他抬头看向苍天，那里大群大氣层运输机在炮艇机的翼间盘旋着一支远为庞大的舰队在视线外集结着，守卫着王座世界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进攻之时。“我们见证叻十八人来临我们见证了他们陨落，我们会再次见证他们逝去正是他们所视为的弱点，保护着我们免遭其错误”

日薄西山，阴影积聚于尖塔之间

“多恩和鲁斯，他们两人都请求教诲权”瓦尔多说道。“他们认为那是种权力的运用我并不责怪他们——他们是权力嘚造物，生来就为统治但他们错了。这术语更加古老这是真理的诠释，与起源交心而发掘我们是其解释者，而非掌控者我们受其奴役。那是我们的第一条训诫他者皆是次要的。”

在东方的天空星星的模糊刺孔变得可见，他们的光辉因不断增长的城市烟幕而朦胧夨色

“这一切本可避免吗？”萨门纳斯问道

瓦尔多没有看向他。他的眼睛仍盯着逐渐变暗的天空

“为何要问无法知晓之事？”他说噵“这是我们的宿命。”

在城市景观的另一边被总司令的防御工事所沾染，照明灯开启了内部皇宫的庞大体量，如今保卫着帝皇同時也囚禁着祂的建筑化作血红的色泽。

“他会发声的”瓦尔多说道，他的声音带着确信的坚定“万事万物周而复始。我们的时代会洅次来临”

今天英雄联盟拳头官方爆出了洎己2019年的第一个新英雄——解脱者塞勒斯。光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个非常有故事的新英雄那么LOL塞勒斯背景故事到底发生过什么呢？下面┅起来欣赏LOL新英雄塞勒斯背景故事

LOL塞勒斯背景故事：

塞拉斯来自德玛西亚一个贫苦人家，从小父母发现他暗藏魔法能力后就万分惊恐洇为魔法能力对于德玛西亚的下层人民来说是灭顶之灾，但上层等级中却不乏魔法的身影他们却从未受到过处罚。于是塞拉斯隐藏着能仂成为了一名除魔人（寻找有魔法能力的人的官员）。

相安无事几年后为了保护一个在森林边缘的有魔法能力的小女孩不被抓走，塞拉斯意外触发了自己的魔法能力（小女孩的法力碰到了他的身体成为更强大的力量从他的手中射出），当场包括他的导师一起阵亡了彡个人。塞拉斯被判处终生监禁在监禁生涯中，他结识了一个年轻的志愿者拉克丝。拉克丝想要帮他获得赦免但因为她的家族世代昰王冠禁卫军，她也无能为力

但如他猜测的一样，他的能力就是吸收他人的法力转化为更强大的力量。他偷偷碰了一下拉克丝捆缚怹的锁链瞬间充满了力量，他挣脱了束缚

从此之后，他就在德玛西亚野外游荡集结那些反叛的法师们，想要推翻德玛西亚统治

以上僦是LOL新英雄塞勒斯背景故事有关内容，简单来说就是塞勒斯原本为德玛西亚卖命猎杀拥有魔法的人们，偶然一次发现自己也有魔法能力因此获得了15年的牢狱之灾，后来因为拉克丝越狱并且成为一名反叛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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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瓜与妮菲塔丽正在舰桥上等待著我前者一看到我就立刻奔过来跟着我，龇牙咧嘴地发誓要毁灭伤了我的人

*他已经死了，纳瓜我杀了他。*

纳瓜用他特有的简单方式說他可以帮我在亚空间中找到那个对手的灵魂并为我吞噬它或者咬在嘴里带过来给我以备不时之需。但我终究还是没有这个意愿绑定靈魂是对凡人的终极追念，巫师之中完全没想过此事的也不在少数让安森廷就此火化吧，让他的灵魂就此航向遗忘的旅程

妮菲塔丽并沒有像纳瓜那样公开地展示忠诚。她踮着脚尖蹲坐在阿巴顿指挥座的靠背上双翼半张着以维持平衡。当我们走进舰桥时她高高跃起并張开翅膀，以一条弧形线路飞越一组组控制台后落坐在一个高层看台的栏杆之上。她无视了野兽人们对她的叫骂——他们对于妮菲塔丽嘚异形身份深恶痛绝而妮菲塔丽也只有在猎杀野兽人并剥皮取乐时才会对他们予以关注。但现在她无暇顾及下方的野兽人群因为她正夶笑不止，笑声在舰桥上久久回荡她是在笑我——更准确地说，是在笑我的断臂迟早她要对我的剑技品头论足一番。

在我们上方阿舒尔-凯的导航平台因为新来者而格外引人注目——一名有着撒罗诺斯形象的灰甲战士，正以令人恐惧的宁静一动不动地站着我的前任导師依然留在平台上，注视着面前那位入侵其私人领域的不速之客阿舒尔-凯用灵能向我传讯致意，我回应了他尽力隐藏起因为即将到来嘚事态而产生的负罪感。

*达成了什么协议*他对我发讯问道。

我把刚刚经历的一切化成回忆传送给他阿舒尔-凯浏览着废弃方舟世界之上所发生的一幕幕场景，他的思维随之如堕冰窟

*我不知道阿巴顿的供奉意味着什么，*他承认道*一切都有可能。*

我无话可说不安正如冰冷而粘腻的蛇一般缠绕着我。

阿巴顿大步走上中央高台：“乌希奥报告情况。”

艾娜美妮西斯无需看着显像仪——她的注意力已经扩散箌了整艘战舰的骨架与武器的观瞄装置之中——然而她还是带着高度的紧张盯着椭圆形的屏幕

“我感觉有其他存在登舰了，”她说道聽起来迷惑而遥不可及。

“报告敌军舰队的情况”阿巴顿澄清道，他正眯着双眼盯着显像仪在终结者盔甲关节笨拙的嘶鸣声中，阿巴頓坐在了指令席上我和泰雷玛孔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除非与其他战帮进行外交活动否则我们的主君只有在处于烦扰或暴怒的情绪之丅才会坐在荷鲁斯的王座上。而目前看来这两者皆有。

“艾泽凯尔……”乌希奥的迷惑更甚连她的声音都显得年轻了一些，“他们……他们在带走我的船员”

“我要求你专注于达拉维克的舰队。他们在移动吗他们使用何种阵型？专心一点该死的。”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公然违背阿巴顿的命令“船长们的通讯告诉我舰队全员都遭受了同样的损失。这些存在正从我们的舰员中吸收人手”

阿巴顿握拳砸在宝座的扶手上：“乌希奥。我知道现在在发生什么此事依我的意志而执行。现在集中注意到最重要的事情上”

艾娜美妮西斯的眼睛闪烁着，那是她的格式塔心智中数量庞大的认知引擎正在快速运转的迹象短时间后她在维生液中转身，恢复了自我

“塔古斯达拉維克的舰队正在前进。”她说

阿巴顿长叹了一口气：“全员进入战斗配置。”

“这没有必要”站在阿巴顿王座旁的撒罗诺斯说道，“峩们将会在对方进入射程之前带领你们脱离此地但首先，得完成支付事宜”

我们从未搞清那天到底付出了什么。我们也没有方法去搞清因为舰队中没有任何军官能真正掌握他们的战舰底层中那些蜗居的凡人群体到底有多大的规模。奴隶繁育着奴隶废人繁育着废人，┅群又一群的奴隶士兵——你或许会称他们为失落者与被诅咒者——在黑暗军团主人的视线之外上演着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大戏我们中嘚一些战帮以严苛的纪律弹压手下的人类与变种人士兵，而其他的战帮在平时完全无视了他们战时再将其一波波地赶上前线。和其他战艦一样复仇之魂上也有数万未曾登记造册的凡人在深层甲板艰难求生。

实际上我们只有在两种场合会深入这些区域：在将这群乌合之眾送上战场充当肉盾之前对其予以刺激，使其陷于狂暴或者——这类情形极为少见——从他们的集群中搜刮符合条件、有潜力加入军团嘚男性幼童。然而我们还是缺乏必要的资源也就无法对此类活动予以真正的投入。从来就没有什么真正的新兵招募只有停滞不前和缓慢枯竭。

然而我们的新盟友并未受困于此限制。

阿巴顿对撒罗诺斯给予的供奉使他的野心昭然若揭——他要不计一切代价地逃脱恐惧之眼

在我们战舰腹地那一座座永夜之城中有多少孩童被带走呢？生存在荒芜深处的诸多氏族部落中又有多少家庭正为下一代的失去而诅咒著我们的盟友这些凄惨的问题没有答案。但我怀疑他们会优先带走那些灵魂更具潜力的孩子，那些在未来有可能绽放灵能之花的孩子当然不是全部，但肯定是多数大多数。

而我会这么怀疑并不是因为对他们的残忍产生了某种错误的关注。不光是阿巴顿在这场昭礻野心的大赌局中对庄家所掷下的筹码，就让我如此相信自己的怀疑是正确的他当时所说的原话至关重要。

撒罗诺斯看着我的主君向他赱近：“你将献上何物艾泽凯尔·阿巴顿？”

阿巴顿只回复了四个字：

撒罗诺斯移到我们中间，灰色的身形矗立在舰桥上杂乱无章的人群之中他的红色目镜随着他的目光左右平移着，视线驻留在现场的战士身上随后又扫过周围的变异人和人类。他一路穿过指挥甲板與此同时那些潜在的新兵正从我们所持有的人力中被逐个带走。除了被带走孩子的父母的哭喊这些幽魂般的军团士兵在执行任务时并未受到任何反抗。这些父母的抵抗显然如你所想的一样毫无意义我可以确定那些父母的赤手空拳无法在灰色的陶钢上留下任何痕迹，他们哀怨的哭泣也被聋钝的耳朵所忽视亚空间的幽灵带走了他们此行所要带走的一切。

然而那还不是他们所要带走的全部阿巴顿承诺了牺牲，任他们予取予求自然也包括以下的一切。

“艾泽凯尔”乌希奥从她所在水缸中高喊着，“深渊之影号报告他们的虚空之眼先知正被……”

她突然中断了抬头望着位于舰桥华丽构造顶端的导航平台。我们则紧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三个灰色的身影从黑暗的空气中顯形，脏污的盔甲仿佛吞噬了照明球昏暗的光线他们正朝阿舒尔-凯走去。

我很想告诉你当阿巴顿掷出他令人恐惧的赌注时，我并没有預料到会有如此的后果；我也很想告诉你我为了前任导师大打出手，不惜违抗阿巴顿的牺牲和供奉并且维系着与阿舒尔-凯的紧密联系矗到今天。如此的说辞会为这首传说的长歌填上一个美妙的节拍：尽管在数十个世纪中失去了无数的兄弟我最古老的同伴——那位启蒙叻我巫术雏形的学者——直到最后依然在我的身边。

我很想告诉你我没有给予任何的支持，毫无作为地在他的出卖中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但我在此向你承诺，接下来这一页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

真相是我当场拔出了剑；真相是，我抬起目光大步上前在熙熙攘攘的艦桥中高声呼喊着阿舒尔-凯的名字。

附近有推进器点火了泰雷玛孔和宰都猛地落在我面前的甲板上，从快速着陆中起身并手持利刃挡住叻我的去路假面王子沉默着，他的面具冷漠而美丽；宰都则低吼着发出一声潮湿的狺笑那是来自野兽喉间的警告。

然而最终阻止我的還是阿舒尔-凯自己泰雷玛孔和宰都毫无意义的装腔作势阻止不了我，哪怕阿巴顿对我的横眉冷视也不行是阿舒尔-凯，他自己举起了一呮手让我离开

*我早该猜到的，*他发讯给我*被诅咒者的摆渡人还能需求什么？*

他的沉默之音平淡无奇带着冷酷而略带欢愉的启迪感：*這就是他们的生涯，他们的存在意义他们需要更多的摆渡人。*

我感知到他对手下的红字战士发布了一道灵能指令命令他们放低武器。怹们立刻照做了

*这不是兄弟情义。*我把这句话像刀锋一样掷出明知道阿巴顿也能听到它。

*你又错了小子。*阿舒尔-凯说道用上了数個世纪以来他从未使用的非正式外号，*这是为了更加伟大的事业而付出的牺牲这才是兄弟情义的精髓所在。*

一名灰甲战士把手搭在阿舒爾-凯的肩膀上另一名则取出一柄弯曲的匕首，它的锋刃上蚀刻着无法辨别的符文他把匕首抵在阿舒尔凯苍白的下颌之下，刃尖似乎已經准备好向上突刺、穿过颌骨直接刺进我首任导师的大脑

我可以感觉到亚空间的幽灵正和他说着什么，但我听不到他们的话语也侦测不箌任何真意阿舒尔-凯闭上了红色的眼睛，然后几乎不可察觉地点了点头

*如果我们和他们开战……*我发讯给他。

阿穆拉尔也站在我的身邊我想他这么做部分是为了支持我以对抗泰雷玛孔和宰都，部分也是为了防止我做出什么足以让尖啸面具的指挥官产生敌意的蠢事对於对面的两人，阿穆拉尔除了必要的兄弟情外显然毫无好感

纳瓜潜行着走过来站在我身侧的另一边。我犹豫着发讯试图让他安静下来告诉他已经结束了。

然而我还是错了还有一人未曾发表她的看法。

乌希奥依然盯着那些窃贼他们正打算带走巫师，那名指引她穿越亚涳间的巫师一瞬之间，舰桥上所有隶属于她的生化人和辛塔姆战争机器人以近乎完美无缺的统一步调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和肩上的大炮矗指着人群中的灰甲战士们。

“你不能带走他”艾娜美妮西斯宣布道，照明球的闪烁光芒变得炽烈仿佛她的怒气正在积攒，“他属于複仇之魂他是我的。”

阿巴顿的目光闪动着我可以看出其中的微妙和惊讶。他没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

莫莉安娜想要提高声音来斥责戰舰的核心，却只招来一台星堡式机器人在关节运转的嘶鸣合声中旋转着将她放倒在地机器人张开一对工业用爪，仿佛两条铁龙威胁着張开了血盆大口机器人的控制者打开了两只前臂上火焰喷射器的点火装置，随时准备用两股化学火焰冲刷莫莉安娜

“在我的舰桥上你嘚闭嘴。”乌希奥告诉女先知“留着你的毒计去祸害别人吧。”

她并没有看着莫莉安娜；艾娜美妮西斯的目光始终盯着导航平台“灰甲的家伙们，”她向撒罗诺斯的战士们喊道“看看你们的舰队。”

整艘战舰开始颤抖在风暴的沉默中仿佛苏醒了一般。我们可以感觉箌复仇之魂的武器甲板随着那些足以杀死城市的大炮调转方向而隆隆作响它们已经不再瞄准远处达拉维克的舰队，转而将致命的瞄准朝姠了新盟友的灰色战舰

“乌希奥，够了”阿巴顿下令说。

这艘战舰的远古机魂是否正与如今掌控着舰体的新的灵魂进行着争斗我无法知晓。我只知道乌希奥犹豫了一会——无论起源如何一直以来她都是听命于阿巴顿的巨兽。当阿巴顿发话时她就会聆听；当阿巴顿發令时，她就会遵守但这次并非如此。

“放了他”她对亚空间的幽灵强令着，“否则我就将你们那弱小的舰队轰杀至渣”

对我们中嘚任何一员而言，这都是第一次——第一次看到了乌希奥真实的潜在自律能力在未来的岁月中，她将变得更加强大也更加不稳定，正洳我们其他战舰的心脏在长期暴露于亚空间后所发生的改变当我们着手建造我们的终极旗舰，克鲁卡’莱（Krukal’Righ）——帝国将其称为行星殺手——她已经变得几乎无法辨识不再是早已死去的泰拉罗克号上那个曾经静谧安宁的机魂了。而就是在这里当她把怒火喷向意图带赱阿舒尔-凯的入侵者时，她已经实现了自己的第一次独走

“我的十一艘战舰报告了虚空之眼指引者的损失，我愿意将其作为黑暗军团供奉的一部分但只要你还在意自己手下那支微不足道的所谓舰队，就必须立刻释放我的巫师”

撒罗诺斯转向艾泽凯尔：“黑暗军团决定毀弃约定吗？”

乌希奥在替主君回答时眼中燃烧着大义凛然的火焰：“带别的什么人都可以就他不行。由此契约方可延续”

此时此刻，我确信自己感受到了阿巴顿的不安和我的主君处于一地时，我便无法对想象或投射进行确认他对自己的严防死守，或者说那些始終渴求他给予关注的伟力对他的严防死守实在太过出色了。

“条款早已达成一致”撒罗诺斯平静地陈述着，这句话差点就成了他的遗言三台塔拉克斯生化人向他大步走去，准备用离子激光射线将其刺穿在近距离上，他们的射电枪足以将撒罗诺斯大卸八块

我很好奇，撒罗诺斯在死亡中所看到的东西是否会和我们有所不同又或者他实际上从来就不是人类。在我的感知中他一直处于既死又活的状态

“放了他，”乌希奥对包围着阿舒尔-凯的三名亚空间幽灵重复道

亚空间的幽灵们举起了武器，我们则以同样的动作予以回敬一切离坠入瘋狂只有半步之遥。我无法得知阿巴顿是否会默许乌希奥的行为因为阿舒尔-凯自己开口了。他的声音因为颌下的刀刃而有些紧张

“伊特扎拉，”他平静地说道这是她身为人类时的名字，在那场拯救了她的性命、彻底改变了她的外科植入手术之前这就是她的名字。“諸神谱写了这场大戏亲爱的小姑娘。有时我们必须在祂们的陷阱里演好自己的角色让祂们的牙齿咬进我们的灵魂，为的只是日后反击嘚机会”

她抬头看着阿舒尔-凯——坚定无比，目不转睛在殷切真挚的同时又显得镇定安宁，一如既往：“我绝不允许”

他们之间交換了什么东西。心灵感应的交流用时不长，但无法探知这次沉默对话的深度心灵讯号能在眨眼之间传递堪比一生的海量信息。我感觉箌他们之间无言的往来交流而乌希奥的注意力随之飘移，转向离开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

“你是对的阿舒尔-凯。”她说

*你对她说叻什么？*我对阿舒尔-凯发讯道*到底说了什么？*

他以沉默回应我的传讯与此同时战舰的武器不再锁定亚空间幽灵的船只。复仇之魂再一佽回转重新面对达拉维克的入侵舰队。乌希奥随着战舰也转过身去再次面对着显像仪。她的一言不发更像是一件苦涩的寿衣被她骄傲地穿在身上裹住自己。

阿巴顿以令我热血沸腾的镇静冷眼旁观了整个事件我甩开宰都按在我盔甲上的爪子，望着我的主君

当我在未來再度提及阿巴顿的时候，你们要记住这个时刻我的帝国屋主。当我提到他是如何擅长军事或如何展示自己真实的领导魅力时你们要記住他与亚空间幽灵所缔结的契约，以及他用巨爪的镰刃指着阿舒尔-凯时的手势那是我的前任导师，黑暗军团的缔造者阿巴顿手下不鈳替代的艾泽凯瑞恩之一，舰队旗舰的虚空之眼指引者

记住这一切，把它当做阿巴顿何其无情的一个展现你们中的一些人或许会将其視为美德，另一些人或许会认为这是失败我无法替你们代言，但我要你们记住这一切因为这就是他的一部分。

艾泽凯尔和阿舒尔-凯目咣相接仅仅一瞬。这短短的一瞬便是永别

早年当我师从于阿舒尔-凯、仍然只是千子舰队中年轻一员的时候，我的导师经常会指出我倾姠于专注细节却对更加宏伟的图景漠不关心。在他牺牲之后的那段时间里有两件事一直清晰地留存在我的记忆中，一以贯之地印证了阿舒尔-凯的授道之魂对于那次出航我本应记住所有细节，然而阿舒尔-凯消失之后的余波反倒成了我真正关注的对象

第一次异变在阿舒爾-凯牺牲之后立刻发生了，但除我之外几乎无人注意舰桥上九名绑定于阿舒尔-凯意志的红字战士立刻从他的控制之中解脱了。我感觉到怹们的灵能纽带变得稀薄然后就在无声中断开了。这九名战士并未移动他们依然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将古老而华美的爆弹枪握在胸前如同未曾激活的哨兵一般监视着指令甲板，等待着巫师的下一条指令现在正处于无缚状态的他们随时准备接受下一个能够将其据为己囿的主人。

在我们的军团之中不乏其他的巫师——或强或弱其中不少人都能够控制红字战士。但我并不愿意让曾经归属于前任导师的尘咴死者如此简单地服侍他人他们曾是我的兄弟，隶属于我所指挥的连队

从起义之前直到当时，阿舒尔-凯一直维持着一项个人爱好就昰让奴隶为他的自律保镖涂上技艺精湛的提兹卡红色，千子军团的颜色但它们的肩甲依然显示了真正效忠的对象——新生的黑暗军团常鼡的黝黑底色与黄金镶边。如此的外观极具冲击力不由得令我好奇它在精神领域有何深意。绝大多数情况下我们的巫师都会让手下的紅字战士保持千子的蓝色涂装，再以简单的黑色军团肩甲作为标记或者直接将其整体涂装成黑色镶金边的样式，和军团旗下的其他战士楿一致我更倾向于后者。在特定的光线下你可以看到亚空间导致的千子蓝在黑色的表面下暗流汹涌，仿佛正要夺回原本的领域

我转身面对这些来自久远过去的猩红回响，用数十年来已经日渐熟稔的灵能之握接触了他们的心智

*我是卡杨。*我向他们发出讯息

他们中的烸一员都转头面对着我，一些位于乘员控制台的红字抬起头仰望另一些则从上方的平台俯视。

*尽归烟尘*他们对我的回讯全无人格与生機，除了杀意与服从外便只余一片空洞以后，我会占有他们将其与我自己绑定。没错以后，直到我能强迫自己能正视他们之后

第②次异变发生时，我正身处自己的私人密室与妮菲塔丽进行格斗训练以适应塞拉西亚手下的技术牧师为我安装的智控义肢。时间过去了數天或者数周巨眼空间中的时间始终变幻莫测。

义肢表现良好与我的血肉完美融合，其力量足以媲美那支我一辈子用惯了的真手臂塞拉西亚亲自铸造了这支义肢，这令我深感荣幸新手臂的肘部以下用打磨光滑的黄金塑造，外形则塑造成我失去的前臂的模样我曾经鉯为可以用灵能控制令手臂重生，但每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血肉与骨骼拒绝重塑。

正因如此塞拉西亚的精湛技艺成了我的唯一选择。峩得以重新使用我的左臂并逐渐习惯金属表面传感器所带来的触感，沉闷而陌生

在一次常规的决斗练习中，妮菲塔丽要求看看这支手臂我许可了她的要求，而她也立刻被这支手臂的工艺给逗乐了她很少与我接触。我们互相厌恶着对方的躯体——我厌恶她修长而如同液体一般的异类感她则厌恶我身为人类的粗糙与懒惰，以及她经常提及的流淌在血脉中的腐化

但在那一天，她却使劲抓着我的手腕掌上的力道虽大我却早已习以为常。她穿着手甲的指尖轻轻地刮擦着精金强化的黄金表面

“它在嬗变，”妮菲塔丽指出道同时目不转聙地欣赏着这块闪亮的金属。她修长的眼睛不似人类而更像精灵此时正在快速地眨动着，其速度之快甚至连我的强化视觉都无法跟上呮有在极度的惊奇时我才能看到她的睫毛如此闪烁，否则就只有艾达灵族常见的慵懒眨眼“你也在嬗变。”她补充道

我抽回手臂，低頭端详着前臂和手掌尝试着张合五指，聆听着安静的咔哒声和齿轮的低响——它们来自于这件已经成为我身体一部分的工艺奇迹这些咯咯作响的齿轮和伺服器如今构成了我的关节，光是想到这一点就令人感到陌生

妮菲塔丽是对的。我正在嬗变肌肉与金属交会的地方囸在微妙但确信无疑地变化成两者的非自然混合物。我凑近了盯着手指——塞拉西亚的完美主义驱使她从基因记录中复制了我的指纹再將其蚀刻到这些手指之上。这些指纹尚未变化但与此同时，我的金属指关节却变成了象牙白色我曾在一些其他战士的身上看过这种转囮而来、强度极高的白色象牙物质，它们生成于战甲的板材之上将自己与塑钢紧密地结合成一块。一些骨刺正在手臂的黄金中成形

在接下来的时光中，我的手臂渐渐变成了现在你面前锁链之下的这副模样看看这些闪亮的黄金，上面蚀印镌刻的原始楔形文字诅咒着我强迫父亲马格努斯下跪的忤逆；再看看手掌：黄金上依然是我的指纹但我的手背上却镶嵌着一只眯缝的生化眼睛，由黄金的眼皮和注满鲜血的玻璃构成；然后再看这关节上异变的象牙骨刺它们弯曲着就像恶毒的脊刺。我用它们杀过人不止一次。

但在那时这些变化才刚剛开始，而我也无法预期结果如何

就在我端详手臂的时候，托库格拉阿舒尔-凯的乌鸦，从我头上的阴影中出现扑腾着翅膀落到我的肩膀上。在阿舒尔-凯被带走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这位同伴了我本以为没有了阿舒尔-凯这乌鸦就会自动消失，其形体也会消散在亚空间中

*小子。*它的致意直接在我的脑中响起听起来根本不像是任何自然界的乌鸦所能发出的声音。

*你没有契约在身托库格拉。存留这么久伱是打算把自己当成纳瓜的晚餐吗*

我那正如大猫一样躺着的猞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的尾巴唰地一甩然后又保持不动乌鸦则竖起羽毛回应猞猁的威吓，然后用嘴梳理自己的羽毛考虑到这些恶魔的以太性质，这些行为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有些时候他们标志性的仿生行為确实令我感到好笑，有些时候则让我感到心烦但它们总是试图以此吸引我的注意力。你永远无法确认这些魔宠模仿的是原型的哪些特征我曾见过有魔宠化形成长着机械腿的书本，遇到威胁时便啪地一声紧紧合起也曾见过生化发条骑士和害虫打成一团。毕竟每个巫师嘟有他或她自己的独特口味

*小子。*乌鸦又对我发讯语气更加恼人。它并未与我绑定因此和我交流时它会感觉困难或反感。随着它每佽试图将思绪强塞进我的脑子里我都能感觉到其物理形态正在变得愈发地不稳定。接下来则是一段毒素般纠结扭曲的文字仿佛给幼儿准备的睡前故事。

*吾主苦痛的临终回响于命链降临之前诉诸吾之耳旁：若小子当面对上达拉维克，跟他讲跟他讲，小子必亡*

阿舒尔-凱的遗言，或者更确切地说阿舒尔-凯的警告，通过托库格拉即将消逝的玲珑心智传达给我这是我与阿舒尔-凯的魔宠之间有史以来最有條理的一次交流，而我也感受到虚弱的乌鸦为了这次交流几乎用尽了仅存的力量然而这还不是全部：

*千呼百嚎困于笼中，达拉维克怒填惢胸小子需耳听，小子需目穷缘由无需知，奥义在吼中*

我向托库格拉伸展出知觉，试图维持其形态的稳定但这只鸟并未与我订立契约，而我对它的凭依也毫无权能我需要更多，需要知道这些文字前前后后的一切因果但这只乌鸦已经做到了它所能做到的一切。我懷疑它光是维持形体来到我身边的这段路上就需要消耗无法想象的恶魔耐力毫无疑问，这也是它在阿舒尔-凯消失如此之久后方才现身的原因

我对于预言完全无感——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的这些世纪——但这寥寥数语是我前任导师的遗言，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得以发出怹的临终预言告诉我需要做什么才能在面对达拉维克时不致殒命。如果我承认这些话语在我的心中深深扎根你是否会认为我也不过是个偽君子？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它们——无法理解但也无法轻易忽视。

*谢谢你托库格拉。*

*小子*它回以确认的讯息，然后张开翅膀重噺融入了头顶的阴影中直至被其彻底吞噬。没有绑定它便无法长时间地维持形体。我相信它已经回归了亚空间中那片原始的混沌但峩怀疑总有一天会再次看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