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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1960年代大饥荒惨烈真实_华商新闻
我国1960年代大饥荒惨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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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通渭地区的村子里,一位老人给杨显惠讲,他那时候(1959年)还是个孩子。他家邻居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头一天他去邻居家,看见那个小女孩在院后的菜园里拔韭菜,过一天再去,女孩不见了,毛角子(小女孩的头发用头绳扎成两个小刷子)在水缸上搭着。
  作家杨显惠
  我们的民族,经历了比噩梦还可怕的年月!但我始终相信,这个民族是有希望的
  本刊记者 马金瑜 发自天津
  作家杨显惠采访到甘肃定西的一个老人,这位1960年春天参加过抢救人命的干部告诉他一个惨绝人寰的“人相食”的故事。还有一个当年的孤儿也告诉过杨显惠人吃人的故事。
  这样的细节,后来都被杨显惠写进了有关大饥荒时期的纪实小说《定西孤儿院纪事》。
  从2004年初开始,《定西孤儿院纪事》系列相继在《上海文艺》上发表。一个读者给编辑打电话反复问:“小说里写的吃人都是真的吗?”于是这位编辑给杨显惠打电话,说自己看到这些文字,也脊背发冷,他提出了同样的问题:“这些故事是真的吗?”
  杨显惠回答:“‘吃人’的事绝对真实,这种可怕的事情是不能虚构的。”
  他看见扣儿的毛辫子搭在水缸盖上
  早在上世纪70年代,还是知青的杨显惠就在闲谈中零零星星听说,甘肃十一师四团——位于玉门镇的饮马农场——那儿有一个从甘肃定西专区来的孤儿们组成的连队。他一下子就记住了“定西孤儿”——1990年,杨显惠重返河西走廊,在饮马农场深入生活挂职任副场长,利用这个机会弄清了一个问题:灾难的3年过去,定西专区紧急成立了一个专区儿童福利院,接纳过六七百名孤儿。同期,定西专区的各县、镇,重灾区的各人民公社都成立了儿童福利院或幼儿园,共接纳孤儿超过5000人。这个时候,写“孤儿院”的想法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2003年,他找到了当年定西孤儿院的一个孤儿为自己带路,从定西到通渭,再到会宁、靖远(1958年亦属定西专区)和临洮,花了7个多月时间走遍了整个定西地区,采访了150多位孤儿。
  在通渭地区的村子里,一位老人给杨显惠讲,他那时候(1959年)还是个孩子。他家邻居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头一天他去邻居家,看见那个小女孩在院后的菜园里拔韭菜,过一天再去,女孩不见了,毛角子(小女孩的头发用头绳扎成两个小刷子)在水缸上搭着。
  于是,杨显惠在《黑石头》一文中写了这样一个细节:扣儿娘把扣儿煮着吃了,“一推开门,扣儿娘正烧火哩……他刚进灶房就闻到一股怪味道,那味道是灶上的锅里冒出来的……他突然看见扣儿的毛辫子搭在水缸盖上……他立即吓出了一身冷汗,腿都软了。扣儿娘扭过脸问他:你站着咋哩?他看见扣儿娘被灶火照得红赤赤的眼睛……”
  一个孤儿还记得,1959 年春天,大炼钢铁失败了,他大(爸爸)说过,就炼了些黑黑的焦炭疙瘩,就停止了。当时家里还在地下埋着两缸苞谷(玉米),没叫搜粮队搜走。那粮还是大和娘 1958 年春天埋下的。那时候刚办集体食堂,队里叫把家里的粮交到食堂,说吃集体食堂呢;共产主义到了,楼上楼下,电灯电话,马上就要过好日子哩,家里存粮食干什么!大和娘交了一部分留了一部分,大和娘不懂共产主义,只知道粮食是命根子,没粮食不得活。
  可是搜粮队拿着铁棍把院子、猪圈、厨房和住所都捣遍了,浆水缸都用铁棍搅着看了。
  娘去世了,大回来了,还是不敢吃那苞谷。大说,不敢吃,叫队里知道收走呢!那时候社员们还在喝食堂的清汤,家里不准冒烟。一冒烟队长和积极分子就来了,看你煮的野菜还是粮食。
  家里人都快饿死了,大半夜里煮了两次,第三次就叫队上的积极分子发现了,大被批斗得鼻青脸肿,眼睛肿得像桃子,走路一瘸一拐。大坦白了,队长带人把苞谷挖走了,连缸都搬走了。
  小妹妹快饿死了,瘦成了一张皮。“她趴着睡,就像一块破布粘在炕上。就那么一直趴着,给些谷衣汤她就喝上一口,不给也不出声。后来她一口都喝不下去了,因为谷衣、荞皮汤喝上后她排泄不下来,掏都掏不出来。”
  食堂给清汤汤喝,出门要饭也不敢白天走。上头不叫要馍馍去,说要馍馍影响不好,给社会主义脸上抹黑哩。食堂关门以后,孤儿郑成义记得,村里饿死的人多得很,尤其是小娃娃,死了还不埋,用麦草、胡麻草裹一下撇在山沟里,狼吃狗啃。这是一种习俗,没成年的娃娃是不能下葬的——不能入土为安。
  另一个孤儿记得搜粮队把人腿打断,大冬天把别人家炕打塌。爷爷饿死了,家里人都没有力气埋,找人也找不上,村口的路上东一个西一个撇着没埋掉的死人,有大人,有娃娃,人都走不过去。死去的爷爷就在炕上放了3个月,“脸皮都干干的,胳膊腿也干干的了,肉皮就像牛皮纸贴在木头棍子上,爷爷变得轻轻的了,翻过身后背上的骨头就扎出来了,原来爷爷的后背腐烂了。”
  和姐姐一起要饭的孩子,在腊月二十几的夜里,快要冻死的路上,碰上一个羊圈,放羊人咋说就是不让他们呆:“我答应你们两个在这达过夜,你们给我啥好处哩?”姐姐哀求着:“干大,你可怜一下我和我兄弟,我兄弟一出门就得冻死,就得叫狼吃了……”
  放羊人说:“是你不可怜你兄弟!领上你兄弟走,滚出去!”
  年纪还小的弟弟问姐姐:“他要做啥呢,咋这么凶?”
  姐姐光是哭,终于对弟弟说:“睡吧,你先睡。姐等会就睡……”
  放羊人这才笑了,说:“这就对了。把你个要馍馍的,还高贵得很!你当你是啥人?皇亲国戚?青枝枝绿叶叶?”
  在《走进孤儿院》里,栓栓和奶奶在野地里挖冻洋芋,奶奶去尿尿,公社的书记带着人突然走了过来。饿软了的人体质虚弱,尿憋了就得尿,憋不住,奶奶尿完了才站起来,书记已经走到了跟前:“哎,你真是无法无天了!”说着话就往奶奶身上踢了一脚,“你知道我是做啥的吗?我是党委书记!你胆敢在我脸前尿尿,你这个反革命分子,你们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死了我负责!”
  杨显惠采访的一位老人,当年和老婆一起在公社的劳改队里劳动改造。因为老婆憋不住尿,她对负责人说:“我要尿尿。”负责人说:“你尿什么呀尿?是想偷懒了吧!”她说:“我真的要尿!”负责人说:“那你就在这里尿!”老婆在田埂上尿了。不凑巧,公社书记就在附近,书记拿起田埂上的镢头,把她一顿毒打,理由是她“在书记面前尿尿了”,“不给书记面子”。有一下正好打在老婆太阳穴上,当时就死了。过去了40多年,老人给杨显惠讲起来还是老泪纵横:“我女人,一声没出就死了,一个人就没有了。”
  杨显惠少年时代学过绘画,他一直记得,俄国画家苏里科夫画了相当于一个小城镇人口的素描,才创作了《给沙皇写信》一画中的哥萨克群像,所以那幅画惊心动魄——因此,杨显惠访问了100多个右派,写了一部《夹边沟记事》;访问了150名孤儿,写了一部《定西孤儿院记事》。他为自己作品的真实做了这样的解释:“我的作品是用诚实的态度讲述一个个真实的故事,但‘真实的故事’是除了个别的故事写真人真事之外,十之八九都是虚构;这十之八九又都隐约晃动着真人真事的影子,虚构的故事全都使用了真实的细节。”
  锥心的黑眼睛
  开始《定西孤儿院纪事》一书的写作一个月之后,杨显惠不得不停下来,他的心脏痛得厉害,不得不住院治疗。在医院里待了7天,他又回到家里开始写作。那段时间,他“整天以泪洗面”,“根本不敢相信人世间还有这样的事情”。
  杨显惠说,自己是个笨人,不会打字,收集来的素材都写在本子上,交给女儿打,女儿打累了,妻子再帮着打。经常的,女儿流着眼泪打不下去,妻子接过来,也流着眼泪打不下去。
  女儿说,我最忘不了《黑眼睛》,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想哭。
  黑眼睛是3岁的孤儿秀秀到死也没合上的黑眼睛。
  当时各地送来的孤儿把孤儿院挤得满满的,拉痢疾的,换肚子的……大的,十二三岁,小的,才两三个月。进了孤儿院的男娃娃女娃娃都要剃头,他们原来的头发里长满了虱子。他们的步态就像刚学步的婴儿,有的又像是残疾人一样,走路时一颠一颠的,就要跌倒的样子。他们有的浮肿,头就像南瓜一样大,身体像水缸一样粗,有的瘦得像树枝枝,新棉衣穿在身上空荡荡的。有的娃娃脖子细得撑不住头,头歪在肩膀上,垂在膝盖上,坐着坐着就躺倒了。晒太阳的时候,东倒西歪,乍一看,就像一堆破布。他们的骨头没有支撑头颅和身体的力气了。
  虽然在孤儿院能吃上面粉了,可是孤儿们是吃过野菜野草的,心里有一种可怕的饥饿感,总是饿得心慌。娃娃们一天都在想吃的,找吃的,只要是能塞进嘴里的东西,抓起来就吃,垃圾堆上的菜根根,路上的西瓜皮、桃核,大娃娃则去偷粮店的苞谷面和红薯干。
  最头痛的还是换肚子。
  这些娃娃在家里没了父母,没吃的,成天在麦场拾麦颗颗,吃草籽,吃荞皮,吃葛蓬。榆树皮磨成面煮汤是他们最好的吃食了。他们的肠胃已经习惯了吃草,进了儿童福利院,吃白面馍,吃豌豆面的散饭和搀了洋芋块块的禾田面的汤面条,很多孩子的肠胃反倒不适应了,拉痢疾,呕吐,头上长疮,人软得站不起来。娃娃们和福利院的老师以及保育员把这种现象叫“换肚子”。
  3岁的小姑娘秀秀当时就在换肚子,腿软得站不起来,在台阶上坐着,看见几个恢复健康的小姑娘跳房子玩,她不甘寂寞,就从台阶上爬下来,往人多的地方爬。
  这娃娃除了一双大眼睛扑棱扑棱地动,身上已经没一点精神了,静静地躺着,脸白得像一张纸,头皮光溜溜的泛着青光。秀秀的脸上有一道伤疤,从鼻梁到左脸。她告诉保育员上官芳,这是二妈砍的。为了抢妈妈留下的炒扁豆,秀秀的二妈提着一把切刀(菜刀)要扁豆,秀秀不给,二妈砍了一刀。
  福利院开办以后还是经常死人。有些孩子虽然什么病也没有,但生命已经到了尽头——太虚弱了,一天吃6顿饭,吃宝贵的点心,吃奶粉,死亡的结局也不能逆转。得了痢疾的孩子有时候一天就死几个。
  秀秀又拉血又拉脓,她的肚子一定很疼,但她一声也不吭,总是睁着一双大大的黑黑的眼睛默默忍受着痛苦。
  最后一个夜晚,3岁的秀秀用枯瘦的小手抓住保育员上官芳的一个手指头,说:我大我娘(都已经饿死)从床头出来了,他们看我来了,我存下的馍馍还有五六个,你给我娘给给。
  第二天下午上官芳再来医院,护士说秀秀没了,临死难受得眼睛睁得圆圆的,死了还睁得圆圆的,眼皮没合上。上官芳说,你把太平间的门开一下,我要看一下秀儿去。护士坚决地拒绝了:你不要看!你不要看!
  不行,我要看,我一定要看一下去!上官芳哭开了,那护士很坚决地说:你不能看,真的不能看!那娃娃眼睛闭不上,我看了都受不了,不能叫你看。
  这个民族是有希望的
  曾国藩的日记里,有一页记的是太平天国战争时,安徽一带的人肉价格表。人肉被摆到市面上公开按斤出售,一开始是80文,后来是120文。清人记载:“皖南及江宁各属,市人肉以相食,或数十里野无耕种,村无炊烟。”
  新旧五代史上也曾记载:“人相食,析骨而焚;易子而食。”
  战争往往是大灾荒、大瘟疫的根源。饥饿可以使人疯狂,可以使人兽性大发。
  1958年的大跃进、人民公社、大炼钢铁和随之而来的 1960年的饥饿,在很多人的记忆中已经是一个模糊的幻影——这是一段并不遥远的历史,但是很多人都不知道,在没有战乱和大旱大涝的年代,竟然发生过这样的灾难。
  1998年,曾经亲身经历了1943年印度孟加拉大饥荒的印度学者阿马蒂亚·森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次年9月他出版了《以自由看待发展》,这位被誉为“经济学的良心”、“穷人的经济学家”的学者在书中分析了政治自由与防止饥荒的关系和规律。
  在饥荒分析领域,他向传统观点提出了挑战:“大饥荒不会饿死人,只有人祸才会饿死人。”——传统观点认为饥荒最重要的解释就是食物短缺,而且有时候是惟一的解释。阿马蒂亚·森在研究了近现代史上孟加拉国、爱尔兰、中国、非洲撒哈拉以南国家发生的饥荒后得出的结论是:“毫不奇怪,饥荒在世界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在有效运行的民主体制中”,“农作物的歉收的发生并非独立于公共政策,即使农作物歉收了,饥荒也可以通过认真的再分配政策来抵御”。
  年,甘肃河西走廊的张掖地区和河东的定西地区是重灾区。在杨显惠仔细读过的《通渭县志》(1990年版)第三编中有这样的记录:“1959年冬,饥荒更为严重,一些地方出现人相食现象,人口大量外流、死亡。”通渭县是一个28万人口的中等县,3年大跃进过去,仅剩18万人口——7万人死亡,3万人外流。80年代修志时,编撰者把这次惨烈的饥荒单列一章撰述,因为省地方志委员会的干预,他们不得已将这一章取消,而将其内容散布于各章之中,同时使用了“人相食”这样不那么刺激的语言。《通渭县志》的编撰者们认为,县志若不能反映那次灾荒的惨烈,他们就无颜面对全县的父老乡亲。
  这样的编撰者更激起杨显惠写作的勇气。
  《定西孤儿院纪事》写的是“受苦人饥饿的绝境”,在这绝境中,他又写到两位特殊的母亲。
  1959年,孤儿殷占岭的娘把他14岁的二姐叫到一个窟泉跟前去,说窟泉底下有藁柴哩,我把你吊下去你把那些柴挖上来。二姐下去了,娘再没往上拉她,二姐就饿死在窟泉里了。
  娘为啥把二姐哄到窟泉里去呢?二姐饿得皮包骨头,走路都摇摇摆摆的,有一天二姐饿得受不了啦,钻进糜子地里摘糜子吃,叫队长看见了,队长就叫食堂把三口人的饭停掉了,不给汤了。队长还跟娘说,你把那个丫头要管一下哩!三四天过去了,队上还是不给打汤,眼看着一家人都要饿死,娘就把二姐丢进窟泉去了,“没办法,我娘搞到一口吃的要先顾我呀,我是二娃子呀,千方百计要把我的命保下,要我顶门哩 ……可是队长又把这事反映到大队去了,说我娘把我二姐推到沟里绊死了,我娘被抓起来游斗,判了二十年,我娘为我把监狱蹲下了……1971年,我娘提前释放了。她手里还拿着两个在火车上买的面包,没舍得吃,给我拿来了。”
  母亲去世后,朋友说,有条件去城里头生活,这个山沟里有啥蹲头!殷占岭说,我的老娘埋在这达了,我想守着我的老娘纪念我的老娘哩。
  也是1959年,孤儿土宝宝的大妹子饿死了。有一天,娘和小妹子突然不见了,他问村里的人,才知道娘改嫁了,嫁的人就在村上,能吃上饭。村里的人看他可怜,东家给一口汤,西家给一口汤,再就是在麦场上抖麦草,拾粮食颗颗,把草垛垛翻遍了,有时一天能抖出一二两,有时一颗粮食也抖不出来。有一次,草垛塌了,把两个娃娃压死了,也没人来找,没人来救一下……后来才进了孤儿院。14岁从孤儿院回来,土宝宝想起自己受的苦,一直没有认娘。直到要娶媳妇了,他进了娘的家,叫了一声娘,说我看你来了。娘正在喂猪,看见土宝宝,听见孩子喊他,啪嗒一声,手里的猪食盆掉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双手蒙住了脸,放声大哭,哭得站不起来。
  土宝宝也有了孩子,这已是1980年。土宝宝问娘:家里咋个相?娘说,好了,吃饱了。娘又问他:你那里咋个相?他说好着呢。娘说,好就好,你看,那时候一家人散了,现在一家人又起来了。
  “我们的民族,经历了比噩梦还可怕的年月!但我始终相信,这个民族是有希望的,这个希望就在为了孩子能去孤儿院有口饭吃、把自己吊死的母亲身上,就在光景好了还守在山沟里、想陪着去世的老妈妈纪念老妈妈的儿子身上,就在这些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身上……经过饥荒,有个老妈妈说,你看,那时候一家人散了,现在一家人又起来了。我觉得,这也是希望。”杨显惠说。
  如今,在定西专署儿童福利院的旧址之上建起了定西县医院,从前儿童福利院的痕迹几乎找不到了。从这里走出去的孤儿大多是沉默的,在杨显惠的再三询问下,他们依然闪烁其词。但杨显惠还是顽固地做着这件事,一次又一次走在采访的路上。
  他自嘲“我是个笨人”,但或许当今中国文坛不缺少“聪明人”,惟独缺少“傻子”——“我没有多么伟大的理想,但我想做一件事:用我的笔记录自己视野中的那个时代,给未来的历史研究者留下几页并非无用的资料。这也是我从事写作的动力。” (本文来源:南方人物周刊 )
 编辑:任坤 来源:南方网&&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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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年大饥荒的时候自己家里人怎么样,是如何渡过饥荒的?
问题来自知乎——写于姥爷祭日两周年长,真事。如细节差,是遗忘,不是编撰。姥爷上吊了。听说真心寻死的人,动手前不慌张,所有动作都经过思量。用什么办法了结,要什么材料,多长。&&“我爹、你姥爷特别败家, 把所有的家当都拿去赌,把自己打扮得光亮……那个年代,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个墨镜带着。他走在路上,看到我和你姥娘赶紧把头扭一边,装不认识……”“我过得太苦,你爹从来都臭脾气,我没过一天好日子……”每次叨叨这些历史时,姥娘(河南方言:外婆)枯皱如榕树根的脸配合地一沉,所有皱纹都连忙两头向下弯去。她嘴撇得分外明显,把老脸使劲伸长。生怕抽油烟机太吵,她的大女儿在厨房里大汗淋漓听不见她说话。她大女儿,也就是我妈,把洗干净的整捆芹菜放案板上,拿起刀。“啪”刀竖着被拍进木头案板里,吓得姥娘一趔趄。大女儿回头吼道:“别整天在那哭哭啼啼,从小听你絮叨到大,这是我家不许整天报丧!”我姥爷去世得突然,姥娘也没想到,一辈子到最后,千里迢迢搬到最合不来的大女儿家。&&妈妈和姥娘都属鸡,从妈掌握第一句骂人的土话开始,俩人就互相叨叨没停过嘴仗。都是往死里犟的臭脾气。小时候,姥娘哭着指着妈的鼻子:“你再不听话你就是逼我去跳井!”“好啊好啊一起跳啊!”我妈也哭着拽着老太太的胳膊往村口抻,她们俩一路走互相拽胳膊,谁都不肯先低头,总要在井边角斗徘徊老久。直到村里东西家长短的无聊妇女们围上来把她们劝回家。“年轻时候她就整天碎嘴那堆苦黄连历史,我每次都气到恨不得跳下井。”妈妈回想起来还会皱着眉头说:“不过老太太才不会跳呢,她最怕死了。”&&姥娘出身于大地主家,或者不大,就地主。很多大户人家,在文革中被抄家判罪,脖子系着狗尾巴,就被游街折磨死了。但姥娘家的富庶根本没坚持到那会儿,就被自己的爹给败了。爹跑了,姥娘的娘带着还小的姥娘挨家要饭。“一天要上一点,今天就不会饿死,活到明天再要上,后天就能睁开眼。”“宁要乞丐娘,不要当官爹。”姥娘年轻时常念叨这句。“娘,有一口饭?都给你!不会把孩子饿死。爹可不一定,饿死你呢。”最后,姥娘的娘做主,把年轻的姥娘许给个老实人,自己很快就被病痛折磨成一副枯骨,匆忙离世。老太太拼了命的反抗,就如同反抗裹小脚。她没有裹小脚,她把娘为她裹上的布扯掉、撕掉、烧掉,说什么也不要那贵如金的三寸莲。那个年代又臭又长的裹脚布裹住女人的脚步,也闷臭、裹死了女人的挣扎和反抗。娘离世不久,姥娘给自己和老实人添了个姑娘,嫁人后日子,竟也渐渐稳了。这姑娘,也就是我妈同母异父的姐姐。她大了些,三年饥荒来了。我妈想了想又说:“不过在我小的时候,大家管那叫三年自然灾害。”她把“自然”俩字儿着重了下。&&更多人说:他妈的那是天灾吗?那是活生生的人祸,每天饿死的比当年她么日本崽子杀死得还多。当年,姥娘地处中原河南,是饥荒最严重的地方之一。仿佛没有任何征兆的,很快很快一点粮食都没有了。树皮啃得完完的,草连根撅起吃,地上一个个的土坑宛如牙床拔掉牙剩下的黑洞。人吃人的疯言疯语或者风言风语在还活着的人之间,伴着残喘声流传开。家里很难弄到一个人管够吃的,可是家里有三张嘴。“你姥娘才不会坐着等死呢,她什么时候都不会等着死。”她大女儿口气揶揄起来,但神情却有好几分认真颜色:“她逃了,随逃饥荒的人流。”“一个人。”顿了顿,我妈又补充了仨字。&&这次逃,姥娘遇到了姥爷,我妈妈的爹,我妈妈的四个哥哥和两个妹妹的爹。姥爷也在河南 也闹饥荒,但情况好一些。所谓好一些,就是“想尽办法找吃的,可以不饿死”。那三年,后来的人估计全国饿死了至少三千万人,也有说四千万、五千万,把这个数字化成数字,那七个0都是饿成一副皮骨,死不瞑目瞪大的眼睛。也许是少了一个人分口粮,姥娘的小女儿和丈夫倒是熬过来了。姥爷家乡人问逃难来的姥娘叫啥名儿,她说自己没有名,都叫她丫头。因为讨饭的时候人家都说:“给丫头个馍吧小妮怪可怜的。”姥爷家乡的文化人给她起了新名字:赵玉莲。姥爷是孤儿也是鳏夫,带着个齐腰高小儿子,大家把他们俩在难世里撮合成一个家。姥娘看着那个小孩说:“这辈子,不论我有多少孩儿,都把你当亲生的。”尽管她连自己的新名儿都不知怎么写,但大家都怀疑,她把这句话硬刻在了脑袋里。&&高三,我换了个学校,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为高考寻死觅活,有一天突然接到妈的电话。她哭得真真伤心,真真急迫,从颠三倒四,吸两次鼻涕喘三口大气的叙述里我知道:姥娘到底出事了!说“到底”出事,大抵是因为所有人没想过老太太会有“不行”的一天。姥娘出事前的四个月,姥爷摔断了大腿骨。老人骨质酥不敢马上上钢板只得卧床,又胆结石总引发高烧,不小心就拉了尿了一床。都不是大病,对年轻人而言都不是大病,但对八十岁的老人几乎等于要熬不过。姥娘打发走了从四面八方赶回来照顾爹的孩子们,费好大劲把执拗的妈轰回自己家:“你闺女今年不是有大考试吗?你就让她一个人留在家呀。”姥娘不识一点字,不懂高考,她管我的高考叫很重要的大考试。她自己照顾姥爷,直到他腿骨装了金属板,能架着结实的老木拐杖走两步。姥娘出事那天,她端着小盆水,沿着水泥楼梯,上平房的天台浇盆栽的野菜。走到一半眼前一黑。“我就听着崩一声,盆砸地,然后我轱辘轱辘着,磕着就到地上了。”“你姥爷在屋里喊我,我能听见还,想回一声吧?我好像又张不开嘴,又好像睁不开眼啊,啥都看不到哪。”姥娘用两只手比划着,脸上笑呵呵地仿佛在说隔壁家狗咬了鸡鸡毛掉一地不好扫的小事:“我就想,坏了!这次得过不去了啊。”姥娘被三儿子好容易找到的电动三轮拉到县城。脑溢血、颅积血、各种软组织伤,老太太在床上发着烧,迷迷瞪瞪俩礼拜,都不知道妈从第一天就在跟前守着。老太太还是熬了过来,别问我咋熬的,医生比我纳闷儿呢。姥娘刚养好就麻溜出院,比谁都急。“你姥爷要面子,孩子伺候不了。”这话从她和我妈嘴里听到好多次。姥爷在那个时代是读过高中的,比我这种随手能搂一把的本科生高级多了。他当村长,村民把名字写在撕成小块的发黄文稿纸上,一票票投出来的。他是共产党员也培养了个五好家庭,一辈子堂堂正正、两袖清风的骄傲老人,活到这个年龄,怎么都不能接受自己一高烧就尿一床,还得人帮他换的事。姥爷更不能接受的是,把自己的大儿子,姥娘最善待的养子,养成了个白眼狼。“我一辈子没敢亏他一点。他的儿、他的闺女,他儿的儿、闺女的儿……我和你娘哪个不是照顾得好好的。”大家庭和为贵,姥爷只跟妈抱怨过大儿子的事。&&姥爷上吊了。他把自己挂在每天躺着睁着眼就能,也只能看到的屋内那根梁。不足三尺的布带不知悄悄攒了多久,听说他走的那天早晨平静的喝了一大碗稀饭。“我也看不出,你舅也看不出,他走那天早还就着菜喝了一大碗,也没啥特别,也没说啥。”被我妈接来上海的家后,有一天姥娘坐在阳台跟我轻轻地说起。我抱着膝盖倚着临阳台的床,对着阳光眯着眼。老太太对着阳面剥毛豆,低着头,整个背影都是剪影。听她声音不难过,看剪影很平和,不知是不是被阳光刺得眼花,她的剪影平和得都氤氲出光晕了。&&听说真心寻死的人,不会在动手前慌张,所有动作经过思量。用什么办法了结,要什么材料,多长。至少花上几天、几周,也可能是从断腿后开始,和妈妈大哥的纠缠开始。我怀疑那不足三尺的布条,是姥爷躺在床上看了好久的梁用眼睛算出来的。走的时候内心像回家,内心勾勒了无数次疼痛感,每个动作、流程都不能再熟悉。姥娘这种一辈子拼了命活下来的人当然不能理解。&&老人的走,通常叫回家、叫喜丧,祭奠的人会安慰“走得安稳”,但姥爷不是善终。这足以让他所有的儿女,特别是跟姥爷最亲的我妈崩溃。妈要把自己的娘带到身边,她没办法容忍姥娘住在姥爷上吊的屋里,每天闭眼前都能看着那根梁。“你说一根几十年的破梁怎么还能拿走一条命?”她也怕姥娘留在家被那个养子欺负。姥娘比起妈平静很多,最开始她也痛哭。“我哭了一天,跪那儿哭了一天就不哭了。你姥爷非得走,我也不是亏待他,留不住,没办法。”我看着她枯皱如同榕树根的脸,那里每条皱纹都藏了最痛苦的秘密,死劫每次离开她都画了一个记号在那吧,糟糕的时代和命运揉碎了痛苦一粒粒散射地打进失去弹性的皮肤里。我想也许她还想说:走的人走了,我们还得继续活。&&姥娘有古怪的行为,从被妈妈接来家里没多久便开始。每天上下午准时对着四方磕头还不算奇怪——她信佛信的诚。但她会忽然不吃这个、那个,说这个上火那个辣,这个高血压不能吃,那个吃了身体直冒“热气”。她一会儿觉得心脏不舒服,过会儿让我妈摸摸头说温度高。妈把几乎所有双休日花在带她看病,各种各样的门诊专家号,排好长好长俩三小时的那种队。专家仔仔细细查了,说姥娘没事。“器官用了几十年能不衰老些么,好着呢。”听医生这么说,姥娘便把整个脸的皱纹向下一拽,嘴气呼呼瘪着,不给那个和气地女专家一点好脸色。“女的医生不行,我就不舒服,我有病,我有病!”气得妈直哆嗦,妈从此不叫姥娘“娘”,叫她“老太太”。“因为老太太架子大最难伺候!”但妈还是继续带她的老太太看病,姥娘指哪儿妈带她看哪儿,排两三小时的那种专家队。后来有个医生告诉妈,有些老人到了这个年龄害怕死亡,会想各种办法救自己。她发明奇怪的操,拿熟络筋骨的油涂发根,一边头冲下垂着脑袋按摩,一边扭头对我说:“脑袋有气出不来,按按它就出来。”树皮般的枯皱双手在灰白灰白的头发间出没。原来姥娘只是在做她一辈子都在做的事,活下来。&&我们年轻人爱在人人和微博转那些……标榜自己最努力时什么样,最拼命能到几何,仿佛转了我们就能做到那样,或者做到那样就能搂着祖先牌位祖拯救银河系,实现人类梦想提升精神文明建设。可是姥娘,一辈子拼了命只是为了活下来。丧家、背负抛弃、乞讨、丧父、被嫁人、丧母、三年饥荒、沿着尸体逃难、再婚生子、脑溢血、丧夫。这串词随便组合下放谁身上都能死几回。那会儿没有追求梦想、不兴精神文明建设,那会儿尸体哪儿哪儿都是,死人就是闭上眼没再睁开的正常事,那会儿不存在“今晚吃啥”“明天换口味吧”。那会儿只有一天要上一点饭,今天就不会饿死,熬到明天再要上,后天就能醒来。&&几个月前,姥娘非闹着回老家,跟好脾气的三儿子三媳妇过。妈不准。老太太说不是受不了和大女儿打嘴仗。相熟的邻居操着苏州口音笑呵呵地说:你看这嘴仗大的,这把年纪了有几个老太太还能抬头挺胸,吵起架来起承转合的,这是锻炼脑子。“你信不信,在我这儿你能多活几年!”妈太了解姥娘,直接丢杀手锏。“我知道。”姥娘忽然特别无辜,特别……像一只很老很老的鹿的眼神说:“可是多怕不能死在家。”姥娘一辈子都在拼了命,活下来。可是她说:“多怕不能死在家。”拼了命,活下来,姥娘却也明白最终难免有一天。姥娘怕骨头来不及和姥爷摆一起,她怕城里人把人烧成一把灰。姥娘说城里什么都好,真干净,就是哪儿也不认识。谁也不认识。姥娘到底还是回去跟三儿子生活在一块了。说也神奇,两个属鸡的女人不摆在一块儿还真就不叨叨对方了。打起电话来,姥娘和妈每次都和和气气笑笑哈哈。听三舅说,姥娘在我家时的那些“怪行为”都没有了,吃啥都好。姥娘这辈子都在拼了命做一件事:活着。但最后,姥娘说:不如回家吧。——写于姥爷祭日两周年当时匆忙落笔 各种凌乱 大家看个意思吧。我以为,大饥荒对那代人的影响真的 不只是生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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