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一个新开传奇网页游戏,大家有时也会这样戏称你 什么意思?

要做就做最长久稳定的传奇游戏做为一个宅男级的人物,如果你要问我对什么最感兴趣,我的回答一定是玩游戏最刺激。也许你会说我没有追求,其实这就是我的追求,我的目标是开发国内最好的网络游戏,但是在自己还没有能力之前,我需要从其它公司推出的游戏里吸引自己想要的一些灵感。而长久稳定的传奇游戏――大海传奇成了我最想研究的对象。我虽然是一个宅男,但实际上我最不是一个无业人士,而且也不是坐在家里等着啃老的一族。我是一个网络软件的开发者,由于我个人比较喜欢打游戏,所以我更喜欢开发网络游戏。我大学四年学习的是计算机专业,对编程这一块很感兴趣,当时导师就建议我可以往开发软件这一方面来发展。毕业之后我进入了一家软件工作室,开始了软件的开发工作,因为这种工作需要一定的灵感和很大的自由空间,因此工作室并不要求我们坐班,所以我就成为了一个宅男,每年就是呆在家里编程和修改。除了开发软件外,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设计一款国内著名的游戏,就像现在我玩的长久稳定的传奇游戏一样,能够受到国内玩家的喜欢。对于一个刚工作的新手来说,开发一个大型游戏软件并不容易,而且经验不足,所以我流连于一些大型游戏中来寻找一些灵感。我喜欢大海传奇这款游戏,从我上大学的时候就接触了它,到现在它依然在吸引我,说明它是一款长久稳定的游戏。从最初我当新手时还对它不屑一顾,到现在我仍然沉迷其中,以我的经验是它设计的一层层的寻宝情节和闯关任务吸引了我。游戏里的情节都是男人们喜欢的地带,并且做任务中的思考以及对智商的考验都是对能力的一次次提升。游戏中的场景和情节设置也非常备有质感,装备的设计也很好,玩的时间长了我才真正明白当初为什么这个游戏能够吸引那么多的玩家,而且关了之后还会有玩家强烈要求开启,这也许就是大海传奇这个游戏的魅力所在吧!玩这个游戏不仅仅有做任务时的成就感,还有一种获得感,得到元宝,购买装备,甚至让自己成为一个侠客,这可以让所有的男人在游戏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我玩了大海传奇这么久,它的过人之处我在一点一点的吸收,我期望等自己的条件成熟时也要开发这样一款长久稳定的传奇游戏,让更多的玩家能够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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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出道于2005年的组合,如何在音乐受众分化的网络时代脱颖而出,红遍全国,通杀老少   序   2012年夏天,本刊两位主编来京开会,北京站组织同事们去KTV唱歌。两位主编分别是60年代和70年代生人,记者们则多为80后。很快,我发现年龄的隔阂不仅仅反映在选歌上。主编们稍显落寞地沦为观众。有人点了首当时红遍网络的《最炫民族风》(现在依然在KTV很红),记者们都很high地跟唱起来。   显然,点《最炫民族风》并非我们有多热爱这首歌,而是因为它旋律简单,我们都会唱;更重要的是我们一唱起这首歌就会陷入到一种集体的癫狂中,它有种让人放松的魔力。   万静波副主编就坐我旁边,他看着MV里打斗的皮影小人,神情超然地深陷在沙发里。我想这首歌在他那大概没起到预期的效果。“这是什么歌嘛,”他突然对我小声说,“我还是喜欢崔健、罗大佑音乐的那股劲儿。”   副主编的态度或许能代表不少人对凤凰传奇的观感:低端,无聊。   这几年我还参加过另外一些同龄人的KTV局,《最炫民族风》无一例外地出现在每次的歌单中,我们总会在一种狂欢的气氛中加入合唱。最近一次唱K是春节时跟我的父母,在我们温习杨钰莹毛宁付笛生那些20年前的流行金曲以及红歌之前,我们已经发现凤凰传奇几乎是两代人都熟悉的惟一当代歌手(组合)。当然类似的也还有《套马杆》和《爱情买卖》(很多人以为这两首也是凤凰传奇的作品)。   跟同龄人齐声嘶吼《最炫民族风》无疑带些戏谑意味,与家人合唱时我们的态度却老实得多。因为长辈并不觉得这首歌有何搞笑之处,他们会很认真唱完,那么我们也得认真点。在这难得的两代人的聚会时刻,凤凰传奇就是我们的跨越城乡、年龄以及很多其他差异的公约数。   一个出道于2005年的艺人组合,何以在音乐受众分化的网络时代脱颖而出,红遍全国,通杀老少?“如果将来给现在这个时代拍一部纪录片,那么会挑谁的音乐做背景?”音乐人何沐阳说,“我想应该是凤凰传奇。”   在网上,凤凰传奇曾被戏称为“农业重金属”,意为品味太土。这个词常与杀马特、城乡结合部等出现在一起。“他现在的传播力度非常大。我们在街上走着,在小店门口的低音炮的喇叭里,都传出凤凰传奇的音乐。还有那种开着三轮车运载黄瓜、大白菜的人凌晨从郊区往城里飞奔的路上,三轮车底下有个小喇叭,放那个《月亮之上》。”文化批评学者、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张柠说,“从主流媒体到社区林荫道遛弯的地方,你都能够听到凤凰传奇的声音。我觉得它是符合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中国作风、中国气派。这是延安文艺座谈会提出来的中国文艺的标准。”   他们长期盘踞百度音乐歌手排行榜第一名;央视在过去3年里播出了他们的演唱会实况一百多次;在2013年度正版曲库点播量前10名的歌曲里,《最炫民族风》排在第二。很多人可能会轻描淡写地将凤凰传奇归入“网络歌手”的行列,但一个需要提及的事件是,日,凤凰传奇在北京工人体育场举办了演唱会。而在工人体育场(注意,不是工人体育馆)开过演唱会的内地艺人(组合)迄今只有两个:2003年的零点乐队和2012年的汪峰。   从2012年起,本刊记者持续关注凤凰传奇,曾多次参加他们的演唱会排练,并观摩了工体演唱会的后台准备及全程演出。今年4月,本刊通过对制作人、词曲作者、唱片公司、演唱会运作方等多方面的采访,试图了解凤凰传奇在10年内成就巨大影响力的原因。我们也采访了一些学者和乐评人,很多人感慨:“啊,他们都10年了。”有些人拒绝了我们的采访:“对不起,没关注他们。”或者是,“咱们能谈点正经的音乐吗?”   一   制作、推广和机遇   徐明朝将茶叶放进公道杯,接完水才发现操作失误。大连人的茶艺还有待精进,这不能怪他:这套在公司储物间沉睡好几年的茶具不久前刚刚被翻出来,徐明朝说我们也可以泡泡茶--像广东人那样。茶具已变形到底座不稳,但徐明朝认为并无大碍。我每次去办公室找他,他就饶有兴致地坐到茶几前,像个跟同伴分享新玩具的孩子那样摆弄起这些杯杯碗碗来。他还没有熟练掌握新玩具的玩法。   另一个原因是,作为习惯晚睡的人,这天早上7点钟他就起床陪怀孕的妻子去医院做检查。当然,还有个更重要的理由:他正在为凤凰传奇制作出道后的第六张专辑,新专辑一些尚未敲定的细节让他感到焦虑。   徐明朝34岁的人生可谓一路坦途。他在25岁的时候成为Tom网的音乐频道主编,尽管他并未完成大学学业。2005年,在一次网站组织的活动中他认识了凤凰传奇,随后成为主唱玲花的男友和丈夫。这对组合当时还在努力参加各类媒体曝光活动,没有名气。徐明朝从Tom辞职,成立百人娱乐公司,专门负责凤凰传奇的包装和推广。“凤凰现在是在稳定期,只有自己能够突破自己,”尽管凤凰传奇跟汪峰一样可以在工体开演唱会,但徐明朝认为两者间仍存在非常大的差距:在音乐性、“走心”以及受众的专一度上。“我是不追求这个,可有这些不是更好吗?”他反诘道,“过去我们推了很多所谓的洗脑歌,这张专辑不一样。可能民族的东西少一些,暖心的东西多一些。我觉得凤凰现在有资格,或者说有能力去唱这样的一张专辑了--有些歌曲,火不火不是第一诉求,我要的是走心。”   乐评人王小峰曾称凤凰传奇的歌基本在一个调调上,“尝一脟肉而知一镬之味。”我提出具有成熟风格的组合的任何改变都是冒风险的,徐明朝表示反对。“对凤凰传奇来说,现在尝试任何曲风都不会失败。这是先天优势,懂我意思吗?因为你起点很低,我是用最简单的音乐让你喜欢我,我再开演唱会,你就会说,哎呀你还能开演唱会呢,你能进工人体育场,凤凰传奇居然跟章子怡用同一个服装师。你会觉得都是惊喜。”   在歌手们都忙于参加各种电视节目,拍戏及一切曝光的年代,出专辑似乎变成了一项不那么显眼的任务。专辑CD能卖几张?能赚钱么?直接推单曲不行吗?   “不行。你的艺人如果不是一线艺人那无所谓;如果是一线,必须要出专辑,”徐明朝说,“真正的所谓传统歌手,就是出专辑,宣传,然后演唱会、商演、通告,过年的时候各个晚会;转过年,又商演、通告、演唱会,这是一个艺人的标配。而专辑是艺人履历表中惟一可以呈现的,以后没人记得你拿过什么奖、参加过什么比赛、在哪个电影里演过什么角儿。”   我问他凤凰传奇--这么一支已经算得上“成功”的组合还需要履历表做什么。   “当然需要!我到老了那天看什么啊,我回顾起来看什么啊。”徐明朝说。“你看那些没出来的老艺人,都是因为多少年不出专辑,时间一长就被人遗忘了。你认为没意义,这就有意义啊。”   2013年12月,凤凰传奇续约孔雀唱片仪式在北京盘古大观举行。细心人会发现,孔雀唱片的董事长陈仁泰缺席了这次活动。作为孔雀旗下最重要的艺人的续约仪式,陈仁泰的缺席显得不合常理。但凤凰传奇团队的人都会摇摇头表示对陈的理解:“他就是这样的人。”   陈仁泰行事低调,不愿在公开场合抛头露面在业内人所共知。他们又会说,泰哥(陈仁泰)有一双金耳朵。凤凰传奇的所有歌都是他挑出来的。   49岁的陈仁泰很少离开广东顺德。作为一位身家数亿的董事长,陈仁泰给自己安排的惟一工作内容就是听歌。每天清早,陈仁泰开着他的黑色路虎越野车到公司,打开电脑,收听从全国各地收集来的歌曲小样,反复试听。在挑出他认为能传唱的歌曲后,他会记下自己的修改意见,让助理与作者沟通。在公司吃完午饭后,他开车回家。车里会播放公司制作中的专辑小样,他也需要反复试听找出毛病。下午是他的运动时间。他会去钓鱼,或是打乒乓球。有时他会约朋友喝点啤酒,偶尔喝到微醉,回家继续听歌。他需要在微醺状态中得到对歌曲的全新感觉。“反复听,一首歌上千次都会有。”他的助理、孔雀唱片艺人总监龚华说,“我们制作部和艺人对他有一种崇拜。从过去看,基本上他说这首歌能火,七八成能行。”   “说白了你的艺人发一张专辑,这张专辑你老板不会唱,那就是不负责。”徐明朝说,“陈仁泰一定是在录音之前自己已经会唱了,甚至这首歌录完后什么效果他已经有预期了,所以他是老板兼制作人的这样一个身份。”   陈仁泰对小样给出的意见会很具体,比如某一句的收与放、歌词的押韵、艺人情感的演绎不到位,他都会像个吹毛求疵的编辑般一一指明并要求修改。实际上他并未受过专业的音乐训练,他的学业在高中就结束了。龚华是他在钓鱼时认识的朋友。2010年,陈仁泰找龚华来帮他打理公司事务。后者也不是音乐行内人,在进入孔雀前他从事的是建筑行业。   在深受香港流行文化影响的广东,粤语歌曲的流行程度远超国语歌曲。陈仁泰平时哼唱的也是谭咏麟、张学友或是Beyond,而非经他之手推并出红遍全国的《最炫民族风》或者《月亮之上》。“想让广东人接受凤凰传奇,恐怕先得从老板抓起,”徐明朝说,“你见着泰哥就知道,他其实连中文(普通话)都说不利索。”
  我最终在广东顺德的孔雀公司总部见到了陈仁泰。他皮肤黝黑,板寸发型,紧身牛仔裤和一双橙蓝相间的亮色运动鞋颇为显眼。龚华说陈仁泰是个“潮人”,这几年还收敛了些。陈拒绝接受采访,所以我无从检验他的普通话水平。在一面透明的玻璃墙内,陈仁泰比划着手势跟下属沟通,并不理会几米开外我与龚华对他的注目。他煞有介事地举手投足,并刻意保持目光对某个方向的回避,仿若隔离我们的是电影银幕而非一扇玻璃。   从龚华那里我得到一些关于陈的简单资料:生于1965年,顺德农家子弟。1980年代,他从附近的开平贩运港台歌曲磁带到顺德大良,摆地摊售卖。1996年,他和姐姐陈锦芳白手起家,创建孔雀廊唱片公司,起初公司靠收购粤剧版权和代理国际唱片公司版权获得第一桶金。2003年起,孔雀廊决定推出自己的歌手。   陈仁泰很快签下第一个歌手郑源,并收购了一首市场上无人问津的歌曲《一万个理由》。他跟人打赌,如果这首歌不红,他就不做流行音乐。后来,《一万个理由》彩铃下载量达到一亿两千万次。在华语音乐圈,此纪录迄今未被打破。   徐明朝曾跟一个做音乐的上市公司老板聊天。对方问,10年之内,拿一个亿能不能再做一个凤凰传奇出来?徐明朝说,我觉得你能再做出个吴莫愁,或者李宇春,但做不出凤凰传奇。   “因为凤凰传奇不是用钱来做出来的。这10年里我们没有花多少钱在宣传上,它是机遇的问题。每一个阶段的每一个机遇,正好你都赶上了。”   2005年,中国电视选秀造出了一批新星,湖南卫视推出了李宇春张靓颖等超女,同年的央视《星光大道》则是阿宝和凤凰传奇。出身两个平台的艺人在此后10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路径,但他们也有交集:李宇春与凤凰传奇的演唱会班底几乎一模一样。“这个圈子里顶尖的就那么几套人马,我要开演唱会得先跟李宇春汪峰打声招呼。我们跟李宇春重合的是乐队、舞蹈团队和灯光师,跟汪峰团队用同样的灯光师和音响师。”徐明朝说。凤凰传奇跟李宇春几乎同时出道,前者获得2005年《星光大道》年度亚军,后者则是同年湖南卫视超女冠军。“这两个节目,观众的掌声是一样的,不过那边(超女)的尖叫分贝是这边的500倍。但你就赶上《星光大道》了。”徐明朝认为起点是一个初始标签,它是歌迷的第一印象。“《星光大道》标签印在你头上,也好也不好,有这个标签就觉得你接地气,太草根了,这是不好的地方。好呢就是你一下子就能够得到一定的传唱度。”   在2004年11月正式签入孔雀唱片前,玲花和曾毅已经在深圳的金色时代歌舞厅当了6年演员。跟他们未来的老板陈仁泰和词曲作者张超一样,前湖南益阳焊接工曾毅和鄂尔多斯蒙古族女孩玲花都不曾接受过一天的音乐科班训练。如果没有何沐阳,玲花和曾毅也许会像他们在深圳金色时代演艺吧的那些同事一样,吃完了演艺青春饭各自成家立业,他们之后的10年也不会那么辛劳,当然也不会有今天的凤凰传奇。   “深圳黄贝岭的出租屋”是音乐人何沐阳接受各种采访时有意无意总会提及的一个细节。2003年“非典”期间,在出租屋的电视上首次听到玲花的嗓音。那是他一直寻找的那个“很有力量的声音”。当时玲花还在跟其他人一起,每天扮演白雪公主和小矮人、东方不败、包青天或各种动物。她跟曾毅组成一个叫“酷火”的组合,全方位拷贝韩国的“酷龙”组合:光头曾毅戴上墨镜,跟红发爆炸头的玲花以汉字和蒙语注音,演唱偶像的韩文歌曲。   玲花参与了何沐阳为深圳电台写的那首抗非典歌曲的录制。她希望何沐阳能为自己写首歌,何并未上心,歌手们对他都这么招呼过。几天后玲花打来电话,连催了好几次。何沐阳这才说,那咱们再聊聊。   “如果你们唱很西方或很韩国的东西,很难超越他们。这东西也很难让中国人接受,”何沐阳对玲花和曾毅说,“能不能做带有一点点民族味道,我根据你们组合的形式,把它玩得比较现代、比较国际化?”他教玲花唱了一遍自己写于1999年的一首慢节奏情歌《想你的人》。   “这首歌非常抒情,我温柔不出来。”玲花后来回忆,“他说这样也好,草原狂野,那就很夸张地唱。”何沐阳认为玲花不擅长慢歌。他对歌曲进行了改造,加快节奏并加入说唱部分,并将歌名改为《月亮之上》。   虽然何沐阳赞赏玲花的爆发力,但他同时也批评她的唱腔土气,“因为她的北方口音,我一直提醒玲花吐字要洋气,”何沐阳说,“最后她也没改过来。结果也没想到,最后她这种不土不洋的东西反而成就了他们。”   《月亮之上》对很多人意义重大。陈仁泰听到这首歌后,向玲花承诺“将投资几百万元包装打造他们”。“凤凰传奇”的名字是何沐阳在为他们制作《月亮之上》同名专辑时定下的。2004年他们凭借此曲一路杀入青歌赛,夺得第7名;第二年又在《星光大道》获得亚军。《月亮之上》真正大火得益于纪敏佳在2005年《超级女声》上的翻唱,此后,词曲作者何沐阳和原唱凤凰传奇开始扬名天下。   乐评人李皖对《月亮之上》评价很高,在一次“30年流行音乐代表作”评选中,他作为评委给这首歌投了一票。“我觉得它真的是一个奇观,就像当年李叔同填词《送别》,其实美国人那首曲子在哪都不出名,就在中国出名。我觉得《月亮之上》类似,通过填词,用中国嗓子--一个中国的女声大嗓把它唱出来,唱得特别有北方民歌的味道,加上一点时尚的rap,改造得非常成功。但这首歌跟原作blue的《All rise》,从旋律、节奏到rap完全一样,你把两个歌同时播放,会发现严重吻合。说得不客气点,它就是抄袭之作。”李皖说,“我觉得它是00年代代表中国音乐发展的轨迹的一个作品。回顾一下中国歌曲历史上最具有标志性的歌曲,你会发现无一不是这样的作品,其实都是中西合璧的。”   在大包大揽完成《月亮之上》同名专辑(那也是凤凰传奇的首张专辑)后,何沐阳就很少再与孔雀合作。他表示原因不便细说。毫无疑问,《月亮之上》奠定了凤凰传奇的风格基调并影响了后来的作品。何沐阳总结,就是民族元素、人文歌词加国际性表现手法。而他的继任者张超告诉本刊记者,在创作早期他接到陈仁泰的指令就是“不要那么人文,直白、更直白一点”。   2005年,徐明朝任Tom网音乐频道主编。经朋友介绍,凤凰传奇加入了他组织的全国高校巡演,平均3天一场。“我媳妇那嗓子我听了身上鸡皮疙瘩就一阵一阵的,我太喜欢这声音了。”徐明朝说,他对玲花一见钟情。   彼时的凤凰传奇已小有名气,毕竟是央视第二届《星光大道》的年度亚军,也有了自己的首张专辑。但相较于同期参加《超级女声》一夜成名的同龄人,凤凰传奇在乐坛表现平淡。他们希望通过巡演增加曝光和影响力。   多年之后,凤凰传奇和徐明朝都承认,在2005年是参加超女的纪敏佳唱红了《月亮之上》。这对组合在签约孔雀唱片的一年后,并未像参加超女的同龄人一样感受到成名的光芒。这一度让原唱者凤凰传奇感到尴尬。   “纪敏佳比我火的时候,我百爪挠心。”徐明朝说,“我们跟她同时参加商演,她当时已经改唱《酒干倘卖无》了,我们唱《月亮之上》,但她在现场会比我们火10倍。我确实心里不平衡:我是原创,你翻唱我的都比我火。但后来我就完全平衡了,半年之后她就没我火了。”   在2006年打开电视机,中国各地的电视台都在播出手机彩铃下载广告。徐明朝将凤凰传奇的《月亮之上》推荐给Tom网无线部门负责人,新浪和Tom在同一季度都向中国移动12530上报了《月亮之上》,两个版本同时上线。两家公司也各自在电视台上了广告贴片。   “彩铃市场每年的总收益可能超过10亿。最简单的例子,移动在一个地级市可以下发500万条推介短信,就覆盖这个地区的500万手机用户,每个用户都会收到一条,‘回复DY,就可以将《月亮之上》作为你手机的默认彩铃’,你想这条短信对凤凰传奇当时来说有多大价值?管你回不回,你都看到说推荐《月亮之上》了。”徐明朝说,无法统计移动在各地分公司的下载量。“但是全网,也就是通过12580发出得到的统计是7900万下载量,到2007年底。这是移动官方给的数字。”   徐明朝认为《月亮之上》彩铃的成功对凤凰后来影响深远。“因为当时你想拿奖拿不了,你也没钱去电台打榜,各个电视台也上不了,人家不认识你。只有两个途径可以让老百姓听到你的歌:一个是盗版专辑,一个是彩铃,没有第三个。凤凰传奇抓住了彩铃。”   《月亮之上》从玲花首唱到彩铃红遍全国,已经过去3个年头。到他们2008年登上央视春晚时,观众终于能把这首歌跟组合的名字对应起来。何沐阳认为《月亮之上》刚好赶上了彩铃的尾巴,与凤凰几乎同时出道的刀郎才是通过这个挣第一桶金的人。   很多人接受采访时都谈到刀郎,认为两者具有可比性:高传唱度,从都市到乡村的大范围流行。两者的不同也很明显:刀郎的第一张专辑就获得空前成功并建立个人品牌,而后又迅速沉寂;凤凰则是典型的慢热选手。   “刀郎,还有庞龙的延续性不强。”乐评人王小峰说,刀郎后来找台湾音乐人李宗盛操刀新专辑,“表明他有点不自信了。”“我觉得凤凰传奇有一点很好,就是他自己玩这个东西很舒服,他觉得无所谓:我没必要去追求一个什么样(高端)的东西。因为他每天面对各种各样观众的时候,他非常清楚观众需要什么。有人支持他,他觉得心里就够了。但有的人老想脱胎换骨,想变成对艺术的追求,然后他就死在那半道儿上了。”   尽管凤凰传奇的词曲作者已经换过好几拨,但风格被延续了下来。他们每隔一到两年就会出新专辑,每首歌都由陈仁泰亲自把关。每次新专辑从选曲到制作,各方总会产生严重的分歧。一个典型案例是,陈仁泰在接到《自由飞翔》小样后非常兴奋,他在电话里跟作者张超哼了一遍曲子,表示他已经会唱了。随后他将小样转给玲花:“这首歌一定能火,能接替《月亮之上》的地位。”   “唱得太难听了,”徐明朝说,玲花第一次在车上听完后直接把小样扔出车窗。“那是张超自己唱的,跑调跑得厉害,还一会唱男声一会捏着嗓子唱女声,我都要吐了。”但陈仁泰向他们打包票,哄着他们“可以试试看嘛”。   “事实证明他确实没错,”徐明朝说,“我哪儿知道陈仁泰那耳朵那么牛逼,唱成那样他能听出好来。”   曲风上凤凰传奇少有变化,但玲花的男友徐明朝像暴君一样彻底改造了凤凰传奇的造型。何沐阳在制作《月亮之上》专辑时定下的民族元素,到第三张专辑时已经消失不见。徐明朝让玲花摘了鼻钉,因为他“不喜欢戴鼻钉的女朋友”。羽毛头饰也没有了,代之以长发披肩的都市白领形象。徐明朝还跟曾毅提了4个要求:不许戴手套;不许穿皮制衣服包括马甲;不许留光头;不许戴墨镜。   现在,两位成员的服装都是百人娱乐提供,艺人自己没有选择权。“我不觉得那个(墨镜皮衣)好,”徐明朝说,他觉得曾毅最顺眼的造型就是穿西装,“成熟型男就对了,20年不变。现在对他俩只有情感包装,以前是组合,到年底开演唱会就是爸爸妈妈了--突出他为人父母的社会角色,更有责任感。这对艺人是加分的。”   徐明朝还跟曾毅聊天说,将来凤凰传奇要是出事,那就是出丑闻。“不是曾毅跟玲花--他俩出不了丑闻,除了工作私下里就打个电话偶尔吃个饭。这个丑闻就只有我跟曾毅能够发生,就像现在文章这个一样……形象太重要了,一旦破坏掉,凤凰传奇就不是凤凰传奇了。”   我问过很多采访对象一个同样的问题:凤凰传奇能成功是因为歌还是渠道?以《荷塘月色》为例,很难说是这首歌成就了那款音乐手机,还是厂家承诺的两年内2.2亿元广告费成就了《荷塘月色》。徐明朝说,那款手机在当年卖了一千多万部。   多数人的观点是,歌曲更重要。但徐明朝说他“完全不同意”。这不难理解,因为他和他的百人娱乐做的就是推广凤凰。但当我问起他是怎样推广凤凰歌曲的,他又故弄玄虚:“不告诉你。”   “这个真没法说。可能我讲这个有点煽情,但事实就是我24小时包括做梦都在想每首歌该怎么推广。”徐明朝对矫情的敏感渗透在他所有的表达中:他蔑视并攻击一切“装逼”;倘若自我表达中出现类似嫌疑,他会首先自我宣判。   徐明朝也承认“歌好”是前提,“你得具备火的资质,作为每年500首新歌之一,你怎样能干掉其他499个小伙伴呢?就是你在推广,平台,录出,传播,延展性,各个方面都比他们好。”   换言之,他的推广手段就是让凤凰的歌在从百度音乐、视频网站到音乐盒子,从央视到地方台各种节目的全方位展示。“有些人可能在电视上有名,但网上没推好;也有些是反过来。但凤凰每一步都跟上了并且铺到位,结果就是电视上、马路边、公交车上、商场里到处你都能听到凤凰。有句话说,你可能从来没主动听过凤凰的歌,但凤凰的歌每首你都会唱。”   即便如此,徐明朝称自己没有能力让哪首歌“包红”,哪怕用再多的钱去砸。“我有一半歌推瞎了。像我着力推的《醉美天下》、《吉祥如意》和《奢香夫人》,就都没火。一首歌的火是可遇不可求的,跟旋律无关。”   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是,平台对歌手也有选择权。如果只是用钱砸的话,比凤凰舍得花钱的公司多的是。比如,为什么央视三套和音乐频道老放凤凰传奇的歌?   “央视爱放我的歌是因为我愿意去,他让我录我就录,我跟他们不讲条件。”徐明朝说。   央视三套《开门大吉》制片人刘正举印证了这个说法。2011年,他做过一档叫《开心歌迷汇》的节目,给凤凰传奇做了个专场,“凤凰的专场是那个阶段的收视最高点,也是那两个月收视最高的节目。”刘正举说,那是他第一次跟徐明朝打交道。“他们很认真,要求唱现场。我说真唱的话现场实音可能会有问题,效果没法保证。他说没关系我们带调音台和乐队过来。我说乐队费用太高了,他说这样,你们能出多少就多少,剩下的我们来出。”   徐明朝透露,2013年,凤凰传奇的3场演唱会免费在央视播了一百多次。实际上,从央视早期的《同一首歌》、《欢乐中国行》开始,凤凰传奇一直是积极的参与者。徐明朝说:“港台艺人都是拿演出费,内地艺人也有拿的,我们就不拿。因为我们没火的时候就是董卿给的机会,孙斌(《欢乐中国行》导演)老师给的机会,不能等我红了之后就跟人家要钱。”   “印象里他们在《开门大吉》里的收视率比其他歌手要高20%-50%,”刘正举统计过同一节目里歌手的收视率,“韩红收视0.6,潘玮柏0.4,凤凰就能到1.4,最高的时候能到1.8。我们花很多钱请来韩国的组合Super Junior,发出去的观众票黑市能炒到5000元一张,这节目播出收视率只有0.4,大部分受众不认。”   刘正举列出的收视率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凤凰传奇跟央视三套的观众群比较对味。根据刘的描述,这个观众群大体是这样的:北方中老年居多,低收入,初中及以下学历占大头,农村多于城市。   “他们不走明星路线有道理的,”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吴靖教授说,文化工业是她的研究领域。“因为追星需要一个粉丝的群体身份认同。像凤凰传奇的受众,这个阶层还没进入到那个消费模式里面。包括那些听凤凰传奇演唱会的小业主,可能经济上他们已经中产,但他们没有文化资本。凤凰传奇吸引的受众还没有这样的自我意识--通过消费获得身份地位,我听谁的歌就显示我什么身份。他们还没有。”   与张柠的观点类似,吴靖认为凤凰传奇填补了一个被传统称作“人民艺术”的空白。“老百姓就是极端缺少文艺生活。这个阶层不需要官方组织的送戏下乡;而大的唱片公司提供的,又跟他们的需求对不上。”   毫无疑问,凤凰传奇抓住了这个市场。
  二   谁在消费凤凰传奇   在与孔雀唱片续约后的半年里,凤凰传奇几乎消失在公众视野。其宣传公司百人娱乐在2014年一共只发过4条微博。2014是两位成员的休息年,主唱玲花的预产期是7月,而曾毅的孩子也将在10月出生。出道10年,这是他们最放松的时间。   从年龄上看,凤凰两位成员的结婚生子时间都不算晚。“我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反正我觉得人到了什么年龄就该做什么事。”在北京东三环边的一处写字楼的百人娱乐CEO--也就是丈夫徐明朝的办公室里,距离产期不到3个月的玲花慵懒说道,她两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过去几年间她平均每年商演100场。   “已经推掉了很多。现在有规矩:演出地点距离机场不能超过100公里,必须有高速。”徐明朝说,“只要他们愿意,这个数字可以达到1000--早中晚各演一场。”孔雀唱片艺人总监龚华透露,最高峰的时候,凤凰传奇曾经一个月里唱了25场。玲花精力过人,是圈内公认的工作狂。她谈吐放松却神情疲惫,素颜暴露了过往高频度奔波和演出浓妆摧残留下的痕迹。玲花表示年龄是她忌讳的话题,因为她已自认是“高龄产妇”。   在北上广深之外的中国绝大部分地区人们的观念中,34岁生育确实已属高龄。但在距离北京CBD几公里外的一个娱乐公司,玲花的这番言论还是让人感到恍若隔世,在这个年龄未婚未育的演艺明星大有人在。两年时间里我跟旁人聊起玲花,听到的一个共同说法是,“她好普通啊,没觉得很明星的样子。”   遵照玲花的意愿,采访当天的晚餐他们夫妇带着百人娱乐的几个员工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普通拉面馆。出公司前,玲花娴熟地戴上淡蓝色的一次性口罩,并有意识地站到电梯左边靠里的角落。其他人则心照不宣地与她保持着一定距离。她确实没有引起陌生人的注意。后来到面馆门口,她从副驾位置下车就没再戴口罩,娴熟地指挥徐明朝将他们的宝马车泊入路边停车位。   日,凤凰传奇北京工体演唱会。徐明朝脖子上戴了个最高权限的通行证,满场转悠,中间还出去买了张1280元的黄牛票。“每次演唱会我都会买,”他说,“然后把它们镶在镜框里挂家里墙上,收藏起来。”   根据徐明朝透露的数字,这场演唱会的观众数大约在两万五六。他说半年前汪峰在这里的演唱会也这个数。我曾担心凤凰传奇的听众是否有消费演唱会的习惯和能力。毕竟演唱会是歌迷对偶像的近距离顶礼膜拜,而我们这些在KTV乱唱《最炫民族风》的人是不会买票看凤凰演唱会的,难道要让跳广场舞的大叔大妈们去买票么?凤凰传奇有自己的粉丝吗?   “你说得对,凤凰没有粉丝,只有受众。”徐明朝回答。跟凤凰传奇可以比对的是五月天,后者演唱会的狂热跟凤凰工体现场的平和对照明显。徐明朝曾特地到重庆看五月天的演唱会,“任何人都想朝五月天的方向走,但做不到。他们卖的是理想,是青春。那是一个神的存在。”   一次颁奖典礼上,凤凰传奇和五月天分别拿到内地和港台最佳组合乐队奖。凤凰传奇彩排完,五月天接着登场。玲花看完后评价:“唱得跟狗屎一样。”徐明朝同意妻子的看法,“这是实话。但五月天的歌迷已经觉得唱得如何不重要了。我当然想走那个路,但我走不了。华人地区只有一个五月天,20年内没有人能超越。”   这很矛盾。徐明朝认为凤凰传奇不能走偶像路线,却又觊觎偶像对粉丝的控制力。“我说凤凰是内地现在受众量最大的一个组合。什么叫受众量大?就是我们的演唱会来两万歌迷三万歌迷都是正常,我们发一张专辑、一支单曲,一个礼拜的试听量超过5000万,这个数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惊喜了。你要知道一线歌手,他们正常的量是一个礼拜差不多500万,是我的十分之一。”   “这件事并不说明凤凰传奇火,因为我听你的歌不代表我就追你的星。我再举个例子,比如说凤凰传奇现在从机场走出来,我们推着车很自然就出来了。刚才玲花要去看牙医,大街上走也没人找她签名。你看这桃子是她吃的,”他随手抓起办公桌上一个装着油桃的塑料袋,看起来应该来自某家超市。“就一普通人,我一直强调玲花曾毅都是普通人。商演现场你可以看到凤凰传奇跟别的艺人有什么不一样,粉丝效应就是一万个观众有两百个尖叫,然后那九千八百个人把他们当傻逼;公众效应就是你一出场这一万个人全是尖叫,区别就在这儿。我们不要前者要后者,你拥有了一万个人对你的音乐熟悉之后,你就会发现那两百个你根本不需要了。”   玲花的新浪微博粉丝量为53万,在明星中这个数字不算多。曾有人来问徐明朝要不要买粉,他拒绝了。“我们不需要买粉充门面,因为她是我老婆,她不需要像其他艺人那样跟老板汇报业绩。”徐明朝说,“她只需要做两件事:一个是有舞台,第二有歌唱。当然我们也要商演,得赚钱。除此之外其他东西都跟我们无关。你可以去查查,从去年演唱会之后我们基本上连新闻稿都不发了。我们从来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炒作。有人问我,你们公司现在也不做宣传,这么多人在干嘛呢?我说我们组织大伙看别人发新闻学习呢。”   徐明朝的底气在于他对凤凰传奇状态的判断。他认为凤凰传奇在拥有众多传唱度较高的歌曲的今天,两年内没有动作观众也不会忘掉他们。百人娱乐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筹划凤凰传奇年底到明年的全国巡演。徐明朝认为演唱会是当下的重中之重,虽然他们不是偶像歌手。他们的第一场演唱会是2009年的北京展览馆剧场。当时还没有《荷塘月色》,《最炫民族风》也刚刚推出,还没有红。这一年薛利平见到徐明朝,告诉他凤凰传奇应该可以开演唱会了。   薛利平是玲花的鄂尔多斯老乡,他的公司罗盘文化曾操作过汪峰、宋祖英、杨坤等人的演唱会。   “我们做过市场调查,凤凰传奇当时就已经家喻户晓,大街小巷都在放他们的歌,手机铃声下载也很大。好多幼儿园小孩学跳舞的歌也是凤凰传奇的,传唱度和流行量是很高的。”薛利平说,基于凤凰的听众群体的特殊性,他们增加了家庭套票的份额,3张380元的卖1000元。   2012年,继北京的北展和奥体之后,凤凰传奇在深圳、太原、杭州和武汉四地举办过巡回演唱会。“去年4月30日进工人体育场,这对内地艺人是了不起的挑战。因为它4万个座位,你没有一定实力,歌曲没有积累起流行的量,一般歌手是不敢碰工人体育场的。内地艺人里,现在也就汪峰和凤凰传奇有这个票房号召力。”薛利平说。   在顺利拉到王老吉的冠名赞助后,徐明朝和薛利平一度认为凤凰传奇的工体演唱会能冲到1000万。离演唱会20天,他们意识到势头可能不太乐观,“票房起不来,”徐明朝说,“正常演唱会票房会在倒计时20天时从每天20万到30万40万往上拱,但我们票房一直就那样。”他分析了几个原因:芦山地震;北京H7N9病毒;还有团购票受到政策影响。   票房最终没有冲到800万,但薛利平仍表示“总体满意”,他说演出界受到“中央八项规定”的影响是普遍性的。薛透露,在他以前所在的票务公司,演唱会门票中近一半是团体票,“好多国企、事业单位都是拿支票来买票。这个规定杀伤力很大,去年剧场的演出缩水三成吧。”   薛利平扳着手指头跟我们数了数华语乐坛能进体育场开个唱并且能盈利的歌手:香港的刘德华陈奕迅张学友,台湾的周杰伦阿妹五月天,再加上孙燕姿王力宏,内地的汪峰和凤凰传奇。“论票房,凤凰传奇在这10人里可以排到五六名吧。”薛利平说,“但凤凰有个特点是其他艺人没有的。他们到二三线城市,票房会更好。因为他们的歌曲在农村地区传唱度特别高。你走到二三线城市,大街小巷放的都是他们的歌曲。”   徐明朝在2012年巡回演唱会前也做过调查,他发现二线城市的文化市场非常匮乏。“你看他们的朋友圈,展现出来的除了日常的生活杂事、秀自己的奢侈品之外,会发现他们认为看演唱会是个很时尚的事情,包括拼盘(商演)。所以一些具备经济能力的人愿意去看演唱会。”   2012年12月,凤凰传奇在太原连开了两场演唱会。百人娱乐的企宣壁虎描述了那场失控的庆功宴:   演唱会是大活儿,一百多号演职人员,一定会摆一二十桌,吃个宵夜。山西庆功宴是最乱的。平常我们包一个大厅,在场就是服务员,看热闹的保安、厨师,远远偷拍两张,这很正常。山西那场控制不住,服务员厨子保安,酒店中高层,加上所有工作人员的亲属及姑娘小子一大串,大爷大妈一大片,你看着都不知道拦谁。坐下来吃饭,就跟动物园一样一圈围满了。我说这怎么吃啊,根本吃不了。艺人一到场,当地领导、老板啊,有头有脸的人,就都跑到主桌那拍照,所有人都围上来。   主桌艺人吃饭,我们就在外面拦那些照相的,一路拦了40分钟没停。所有人都乱了套,酒店各种工种制服你都能看见,他们物料准备特别充足,单反超过20台,还有当地电视台的摄像机两台,还有专业摄影师,扎小辫子、穿马甲的,两三位。天啊,那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场庆功宴,艺人敬酒他们就开始拍,艺人喝酒他们也要拍,我们说不合适,各位高抬贵手,非要拍。我们全公司都在拦,老板就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到最后把当地的客户敬完一圈,我们都没吃饭呢,老板说换地方!我们自费又找了另一家地方,包了15桌。这边庆功宴就等于放弃了。   4月8日薛利平接受采访的当天,徐明朝正与他敲定凤凰传奇2014年下半年即将启动的全国20个城市的巡演合同。   “不要以为一线歌手不屑在小地方开演唱会,他们也有想去的。艺人是演唱会开得越多,越证明他有价值。”徐明朝承认,薛利平的这套“演唱会价值论”影响了他。在凤凰传奇的休息年里,除了7月推出新专辑外,徐明朝的工作就是敲定演唱会的各种细节了。   “开演唱会真的会上瘾。艺人上瘾,主办方也上瘾,跟钱一点关系都没有。”徐明朝说,“凤凰传奇演唱会每场净利润都比商演高,但你的付出太多,商演两三首歌,我们税后70%算,你就拿70万;演唱会你彩排加演完一场下来,你拿100万,可你这个得唱两个小时。”   “没开过演唱会的艺人是上不了一线的,”徐明朝认定这是艺人进阶的必经之路,“你要站在自己的舞台上面对你的观众,你要经过市场的检验。一个体育馆一万张票全卖出去,主办方告诉你演唱会这场爆了!你站在舞台上充满自信地把这场唱完,然后再回来感谢观众,庆功宴喝完酒,第二天醒过来,回想昨天自己做的这件事情,你就会发现你的信心,内心对自己的认可,它是任何人都不给不了的,你会觉得自己没有白活!”   徐明朝快人快语的行事风格跟保守低调的陈仁泰恰好形成鲜明对照。孔雀唱片艺人总监龚华将其总结为“北京人和广东人两个世界的差别”。接受本刊采访时,双方都不避讳在凤凰传奇发展方向上的巨大分歧:徐明朝主张凤凰大搞演唱会,孔雀却认为商演才是当务之急。   早在2009年凤凰传奇第一场演唱会时,陈仁泰就明确提出反对。徐明朝把他请到北京--那是陈10年里惟一一次因凤凰传奇来北京。彩排时两人打过一声招呼,演出结束的庆功宴陈仁泰没有参加,徐明朝喝到大醉。次日陈仁泰独自回了广州。   陈仁泰两度拒绝了本刊记者的采访。我去孔雀唱片公司,龚华称当天陈的“胃不太舒服”。在我们聊了3个小时后,他表示愿意再帮我争取一次。第二天上午我等到他的短信,“今天他的胃和心都不大舒服,真的很抱歉!”   离开顺德前我得以参观陈仁泰宽大而略显简陋的办公室。陈的办公桌上很整洁,一台乳白色的计算器格外醒目。两位女助理的座位分列于左右斜前方,非常对称。   前一天下午龚华在公司的会议室接受了采访。公司成立以来出版的所有音像制品,鳞次栉比陈列于CD架上,像音像店里那样摆放。相较于会议桌上的那些塑料花,CD架上神态万千的封面人物倒显得生气勃勃。   龚华一直强调孔雀是个务实的公司。务实的意思是,孔雀只按照市场的需求定制产品,比如在专辑制作上节省成本。务实还代表一种对市场需求的洞察:他们认为中国现在欠缺一种适合大众的男女摇滚组合,这是个商机,但他们尚未找到合适的人选。“如果我们把握这个机遇,那就是独一无二了。”龚华说,“商业操作就是要掌握先机,市场上没有这种产品,你一做出来马上就会升上去。”   孔雀对词曲作者的选择不拘一格,只要被陈仁泰的耳朵相中,任何人都可能成为公司的签约作者。换言之,孔雀也不会迷信或依赖某个作者。张超和他的继任者于瑞洋被陈仁泰选中时,都还是二十多岁的音乐界无名小辈。我提到于瑞洋的作品跟凤凰以往的风格似乎有断裂,龚华表示对这位作者长远看好,但他的理由稍显怪异:   “目前我对于瑞洋还是有期待的。因为我见过这个人,看到这个人脑门啊,很大。可能现在在积累经验吧,他还年轻。”   跟徐明朝操作演唱会的豪华阵容相比,孔雀唱片在凤凰传奇的专辑制作上显得有些过于节俭。龚华也承认,凤凰传奇的专辑制作粗糙是事实。“站在专业角度,确实没有做到很细腻。我们现在做的音乐电子合成的比较多,偶尔有的地方拿真乐器做间奏,突出音乐感,这种还比较少。如果全是真的就很昂贵,从成本角度考虑不会去做。再说了,就算你真这么做,老百姓也听不出来,专业的人才知道真假。”   乐评人王小峰认为凤凰传奇在音乐制作和编配上“不是特别讲究”,但他觉得可能故意为之。“越简单,大众越容易接受。我觉得至少凤凰传奇这点是很诚实的--我就做这样的音乐,你愿意听你听,不愿听你就别听。”他认为凤凰传奇代表中国流行音乐制作水平的平均值,“高了之后是崔健、罗大佑,但比凤凰传奇低级的东西多了去了,包括那些玩摇滚的。可能有一堆还不如凤凰传奇呢。”   王小峰知道凤凰传奇在乐评界乃至精英话语里不受待见,但他认为凤凰传奇是“诚恳的”。他将大众文化比作由河湖草木构成的一个森林系统。“这个森林有一千棵树,可能有好几十亿草。凤凰传奇只是给草提供营养的,他本身没有错。精英阶层指责给草提供营养的人不对,‘你很低级’。但他忘了没有草就没有树,也就没有一个完整的生态。所谓艺术或者高端的东西是不能孤立存在的。”王小峰说,“美国的生态非常完整。但我们到今天其实根本没有出现森林,大众文化的气候还没有完全形成。中国进入现代文明没几年,三十多年你有什么啊?你就这么刚被烧过的土地上开始长出几棵草来了。”   王小峰将凤凰传奇遭遇的冷嘲热讽解读为“中国人的劣根性”。“为什么给凤凰传奇起一名字叫农业重金属?其实是带着一种瞧不起、蔑视的讽刺,然后证明自己不听那个。中国人是这样,在还没有学会瞧得起和瞧不起的时候,就先学会瞧不起。这个特别糟糕。”他继续表达对国民性的批判,“很多人判断东西,不是说从真正打动你的东西去判断,都是去看别人脸色--他不喜欢,我也不能喜欢。但我觉得听凤凰的人恰恰没有太多的私心杂念,这点非常难能可贵。它能给我带来某一种感受和满足,够了就OK了,他没那么多的想法,说我要找他签个名,拿个荧光棒什么的。那个我觉得才是一帮傻逼呢。”   凤凰传奇的演唱会上也有人挥动荧光棒,而且找玲花曾毅要签名的人肯定也不少。当然更多的听众只是在他们的手机、电视和各种不明音源中欣赏凤凰传奇的歌声。凤凰的歌何以聚拢起如此多的“受众”?因为他们的歌词感人至深?从演唱会现场那些歌迷的反应中我们可没看出来。   乐评人李皖直言凤凰传奇是“二流乐队”,“你是个艺术家,水准在于你有多大的质量、有多少内容、精神高度--他什么都没有啊,这个乐队有啥呢?我觉得这个乐队就是两个嗓子,两个表演者。但这两个人有什么内涵呢?代表了什么价值或者这个时代意趣呢?我觉得他基本上是一个很低的东西,即使不趋近于零,内容也很少的。它不能给你更高的期待,灵魂需求的东西。”   王小峰也表示他不会喜欢凤凰传奇的歌(几乎所有外围受访者都这么说),但他对凤凰的评价似乎更温和一些。“音乐传递给人最直接的一个东西就是,让你OK、听着舒服就完了。”王小峰说,旋律是音乐传达情感的重要部分。“这绝对是一个本能,或者说艺术欣赏能力。他以前听过各式各样别的音乐,形成他对音乐的理解。这样的旋律听多了,在大脑里会形成一个随时会被唤醒的记忆。凤凰传奇那种很中国化、很让我们熟悉的调子,一定是受众多少年前听过的。凤凰传奇一出来的时候,他会觉得好像在哪儿听到过。其实没有,是记忆在起作用。凤凰传奇在他能理解的范畴之内,就接受了,OK了,然后这些人形成了今天中国的大众文化。”   对凤凰传奇的鄙视反映在我们对专家的约访中,很多人在电话里直接拒绝了。不过也有例外。在北京师范大学一次关于乡土社会的讲座之后,我询问主讲人之一张柠教授对凤凰传奇是否有兴趣,他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同样,张柠表示自己并不喜欢这个组合,“它没给我任何意外的东西,也没有触动我内心深处自己难以觉察的东西。但是它存在。”   张柠认为凤凰传奇的审美趣味有3个元素:游牧民族的赛马节奏;基于农耕文明的审美情感,比如对飞鸟、天空、月亮,包括花草等自然意象的赞美;“这两个东西加上他的简单的朗朗上口的旋律,普及程度非常高。”   “但如果是单纯的歌颂农耕文明--我觉得歌曲跟文学可能有一些类似,人们希望在里面找到一些梦境的东西,农村的人可能向往城市的东西--那么你歌颂一头牛或者一头猪,未必能够很让人欣赏。”我质疑道。   “农村人最大的理想不是进城。进城这种冲动是物质诱惑,而不是精神诱惑。”出生于50年代末江西农村的张柠答道,“农民最大的理想是飞起来,变成一只小鸟。他试图脱离地球的引力对他的束缚。根深蒂固的农耕文明对中国人的审美趣味塑造是非常强烈的。”   在张柠讲授的当代中国大众文化的课程里,有个声音专题,分析从延安时期开始中国主流声音的演变过程。“凤凰传奇在这个声音系统里是一个例子。他是把民族唱法、原生态的民间唱法和都市唱法结合在一起,这3个元素都有。符合主流意识形态的乐观向上,有民歌的发声方法,另外有流行元素,三者结合。合流是大众文化发展的一个很重要的方向。民歌唱法里加入流行元素,显得不会太土。”   “但关于凤凰传奇一个很普遍的批评就是说它土。”   “更年轻的听众肯定觉得他土。但比如对你的父母辈的人来说,他听郭兰英和李谷一的歌相比,还是有洋气的东西。之所以这批听众会喜欢他,是因为他在民族唱法基础上有变化,不是太土。”他想了想,又否定了自己的观点,“其实够土的。一个牵着狗遛弯手机里放的东西,在大白菜三轮车底下放出来的东西,那还不够土?”   徐明朝已经习惯了舆论对凤凰传奇的各种调侃,他表示这些都无法阻止。“以家庭为单位的受众就是我的用户,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儿子女儿,全包括。惟一不包括的是城市白领阶级,这个受众我从来没想过,说实话我也抢不了。我是农民,我抢他干嘛。你的音乐不能够影响他,他们是五月天或汪峰的用户,这个分得很清楚。”   对于各路调侃奚落,徐明朝惟一的辩解是“我们有底线”:“至少我没让你变坏,我没恶心你吧?你在地铁上听到别人手机响起《月亮之上》你觉得烦,但这歌不恶心。想想《爱情买卖》,那叫恶心。”他说自己从不在意说凤凰传奇如何如何,“就一点我一定要强调,就是我们不低俗,我们也不投机取巧。马航失联我们可以出一个《马航去哪儿了》,会很火,能挣钱,但我不会让凤凰传奇唱这个。你一旦唱了,就意味着你只能打擦边球,只能玩小聪明,你干不了正事。你的艺人永远上不了光明正大的台阶,当你回过头发现自己所有火的歌全是这种,你就废了。凤凰传奇现在你可以说他土,我有不土的那天。”   今年3月,徐明朝在网上看到一条新闻标题叫“美国第一夫人米歇尔的凤凰传奇人生”,他觉得扬眉吐气,“你看现在凤凰传奇已经变成励志的代名词。”他很骄傲。   在龚华接受采访的3个小时里,他不断接到询问艺人演出的电话。“哎呀,活动太多,没有档期,推一下皆大欢喜(孔雀旗下另一对组合,阿宝+王二妮)给你行不行?……唉,那没办法,只能赶。下次有机会再合作哈,保持联系啊。”   龚华的手机号码就公布在孔雀唱片的官网上,全国各地联系演出的电话都会找到他。作为公司二把手,他并不对这项极度考验耐心的工作感到枯燥,“所有找过我的人,我必须存下来。一个电话都不会放过,”他表示享受这份工作的乐趣,“这样公司的信息平台就大了。我们有什么信息都会群发,比如最近签了‘正月十五’,现在他们歌曲在百度排名多少,推广期有优惠价,他们就都能收到你的信息。你不做这个就没有机会了,是吧?”   他将手机暂时调成了静音。“现在还是淡季,以往这时候根本没有办法聊天,”他向我表示歉意,“凤凰的工作在我的电话里大概占到一半左右。我2010年来公司时他们单场是25万,之前涨价我觉得涨慢了。2012年是60,去年70,到今年8月份就80了,涨得很快。”
  在跟记者介绍自己与各地演出商博弈时,龚华表现得像个久经沙场且异常慷慨的商界前辈,他颇为得意地传授自己的生意经:“我接到那些电话心里就有了数,通过各方面信息综合判断。比如8月份我已经安排差不多了,他还非要,我可以安排,也可以不安排。然后一查他那个地方离机场比较远,我就说没档期了,3个月内都没有档期。他们内部一个传一个,把整个凤凰的热度一下捧上去,哇3个月都没档期!大家一阵风似地在抢这事。这是很技巧的东西,不要小看这个经纪行业。因为我有这个本钱,不像有些艺人本身没多少场,一说来马上跟你签。我这个品牌摆在这里,我很挑剔,但我没有放弃你,我拉着你的心,‘帮你争取嘛’,‘等我几天嘛’,跟他们都这样周旋,最后通过我的‘争取’得到的,那你就欠我这个人情。人家千恩万谢,感情就是这样维护的。”   徐明朝的演唱会计划显然与孔雀埋头挣钱的“务实”作派相悖。在龚华看来,徐明朝的做法简直不可理喻。“人家都是没商演才开演唱会展示实力,亏钱也要做。可是我们商演根本安排不过来,做这个演唱会有用吗?”他突然抬高音量,“万一中途出了问题,责任重大!现场不知道会出什么误差,万一因为什么出了岔子,你看看我们凤凰这个品牌还要不要!我商演15分钟就完事了,演唱会两个半小时不停地唱。那么辛苦,告诉我为了什么?北京人那个脑子,弯弯不过来我说……”   双方曾有过沟通,但谁也没有能说服对方。龚华表示会放手让徐明朝去做演唱会,但他会保留自己的意见,“我就是不服!但大家是个团队,反正大家都有分成,艺人都不怕辛苦我还说什么?我们是一个大家庭,这个品牌已经成功了。如果没有成功,公司花那么多钱我可能就要追究你了!”   “他们不理解就不理解吧。”我从顺德回到北京,徐明朝在办公室听完我对龚华的采访后说,语气无奈而不忿。“钱是没有用的,真的,我就是这么觉得,我跟凤凰传奇这么长时间走过来,一直这句话,赚钱干什么?你当一个歌手,不留点东西下来,到老了唱不动的时候,回想自己连个演唱会都没开过,到时候想开你开得了吗?”   徐明朝承认自己“一意孤行”,认准的事情一定要干。“这一路走来,很多关于演唱会和宣传的事情,泰哥确实不能认同。可是结果是好的,那就够了。我要保证的是在账目上透明,在沟通上流畅,至于你理解不理解跟我没关系。我只要让艺人配合我就完了。”   跟陈仁泰一样,徐明朝的办公室里也有一台计算器。这是一种他们都会经常用到的工具。   “他是农民企业家,一个勤奋守信专注但缺少商业头脑和经济运作能力的农民企业家。很低调,不懂包装,不懂融资,不懂砸钱,而这些又恰恰是凤凰传奇最需要的东西。”徐明朝缓慢而清晰地说出他对陈仁泰的评价,听上去这段话在他脑中酝酿已久。他承认,对他而言,陈仁泰是一个家长般的角色,“很长时间里我什么都不是,像小无赖一样。”但现在,“我羽翼丰满了,我觉得我牛逼了,我可以在这个世界闯荡了。我要有我的存在感。”   徐明朝于2006年创立百人娱乐,8年里他和这个公司的所有工作,都围绕他的女友--2011年后成为妻子--玲花,以及曾毅二人的包装和推广。公司创立早期在北京798艺术区的一个院子里,玲花去商演,徐明朝日日玩游戏打麻将,优哉游哉。   这种状态大约在2009年得到了改观。从凤凰传奇在那年的第一场演唱会开始,徐明朝开始变得忙碌。2014年4月的徐明朝处在一种隐秘的焦虑中,他接受采访时的状态有些像疲惫中突然获得几小时放松和宣泄的时间。3个月后,他和玲花的闺女将来到人间,凤凰传奇的新专辑也将同时面世。   专辑制作和发行,实际上是孔雀唱片的保留职责,但徐明朝已经深涉其中。他反复试听小样,找来以色列歌手一起推敲歌词,他试图像一个挑剔的工匠一样打磨手中产品的每个细节。他的身份早已不再仅仅是凤凰传奇的包装和策划者。   在2013年12月凤凰传奇与孔雀约满的半年前,很多唱片公司来找徐明朝谈过,最终徐仍然选择跟孔雀续约。“还是那个原因,农民。”徐明朝说,“陈仁泰是农民企业家,我们是农民,对路。对那些上市公司来说我可能只是个棋子,是你资本运作的牺牲品,分分钟就把我卖了,非常自然,而且你无话可说。陈仁泰他再怎么样,做得好与不好,也不会把我卖掉,凤凰传奇就是他命根子。做得好不好,我们一起来分担就可以了。我称呼泰哥就是自己家人嘛,我们艺人可以跟他随便发火。我们太熟了。”   “我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我老婆站在我这边,现在牢不可破。我要没点自主权的话,就没有必要跟孔雀唱片续约。”徐明朝狡黠地笑笑,“说白了在凤凰传奇这个团队里面,我们公司的决策曾经就是零。但那个时候泰哥没有整死我,在我跟玲花结婚前让我俩处黄了就好了。他没这么干,他是个好人。续约也不代表我放弃我自己的想法,我在没续之前就说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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