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抗击光与天地一体化同体内

C.先秦散文
第Ⅱ卷(非选择题 共168分)
注意事项:
本卷共6大题,168分。需用黑色墨水签字笔在答题卡上书写作答,在试题卷上作答。答案无效。
36.(30分)习近平总书记在参观《复兴之路》展览时指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就是中华民族近代以来最伟大的梦想!这一时代解读,既饱含着对近代以来中国历史的深刻洞悉,又彰显了全国各族人民的共同愿望和宏伟愿景,为党带领人民开创未来指明了前进方向。
材料一 中国梦之“天国”梦醒
道光十九年(1839年)正月抵广州。林则徐会同两广总督邓廷桢等传讯洋商,令外国烟贩限期交出鸦片。采取撤买办工役、封索商馆等正义措施。在此期间,林则徐注意了解外国情况,组织翻译西文书报,供制定对策、办理交涉参考。所译资料,先后辑有《四洲志》、《华事夷言》、《滑达尔各国律例》等,成为中国近代最早介绍外国的文献。为防范外国侵略,林则徐大力整顿海防,积极备战,购置外国大炮加强炮台,搜集外国船炮图样准备仿制。他坚信民心可用,组织地方团练,从沿海渔民、村户中招募水勇,操练教习……此时他已觉察英国正
下载完整版《安徽省合肥一六八中学2013届高三最后一卷 (全科)》Word试卷
相关资源搜索
最新同类资源
| 技术支持:QQ
Copyright & 2014
All Rights Reserved 粤ICP备号The page is temporarily unavailable
nginx error!
The page you are looking for is temporarily unavailable.
Please try again later.
Website Administrator
Something has triggered an error on your
This is the default error page for
nginx that is distributed with
It is located
/usr/share/nginx/html/50x.html
You should customize this error page for your own
site or edit the error_page directive in
the nginx configuration file
/etc/nginx/nginx.conf.隐私原因暂不显示
【古风微小说】 001 新帝登基。
“轰——轰——”
一排排金色号角声吹起,声音响彻九州大地,九重宫阙大门打开,文武百官鱼贯而入,井然有序地立成数列,在帝国恢弘奢华的凌天祭台下恭敬垂首地站定。
八十八名宫女太监持各类珍宝亦在台下站定,戴着至尊帝冠的宇文睿拖着厚重的龙袍脚踩玉石铺就的玉石阶慢慢登上祭台,黄金帝冠中央镶嵌一枚硕大的明珠,龙袍上金黄色的十爪金龙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闪耀,随着他拾阶而上的动作而不断翻腾。
待走上最高的台阶,万物皆伏于脚下,他心里升出一股畅然。
“新帝登基——”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臣民皆跪倒在地,向着九州大地的新霸主叩首。
宇文睿睥睨天下,恢弘深沉的嗓音随着深厚的内力传播到每个人的耳朵里,“朕本东楚太子,仰赖天恩,顺承帝业,初登大宝,朕必遵父教诲,崇师德育,招氓民无威束可屈,宣百官无弊谏可言。朕思宏业,皆众卿合而戡立,凡赤诚智佑之士,疆关舍驱之卒,必将因功晋赏,小则仕镇,达则三卿。股肱之臣,尽职恪守,君民一体,共扶社稷,必使朕之江山天地同寿,日月同辉。”
众人再次高声颂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陛下!”
宇文睿从一旁的钦天监监正手里接过三柱长香,缓缓朝天地一拜。
待长香插入香炉后他抬头仰望着无边的天际,心里升腾出君临天下的豪迈。
父皇,你看到没?今日儿臣继位,以后将会替你主宰这锦绣江山,成全这不二功勋。父皇,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儿臣将替你享受这九五至尊的荣耀,替你守护那望而不能的女子…
四方的使臣倾拜于地,“臣等替我国圣上恭贺东楚陛下登基,万岁万岁万万岁,愿东楚圣上永葆江山,盛世昌平…”
宇文睿大笑不已,一向清冷冰寒的眸子里也染上笑意,“好、好、好!各位使臣辛苦了,朕将重重有赏!”
夜晚的凤藻宫热闹非凡,红稠遍地,今天不仅仅是新帝登基,亦是新皇后册封的日子。
左相嫡长女江楚秋云鬓高绾,凤冠上的九尾凤钗垂落,一身血色凤袍红若烟霞,凤袍上金线勾勒出的凤凰栩栩如生,在流光中展翅欲飞。
此刻,她戴着大红凤盖头安静地坐在东楚女子最心神向往的宫殿里,盖头下红润明艳的嘴角轻轻扬起。从今往后她将成为这东楚最尊贵的女人,她将陪伴那传闻中历代东楚最俊美的年轻帝王共度此生。
她的心因即将来临的一切而忐忑激动着。
帝王登基的礼仪结束后,宇文睿在前朝设立了宴席招待各国使臣,莺歌燕舞,彩绣蹁跹,丝竹声乐喧闹不已。
酒过三巡,尽享天下的遵从和奉承后,宇文睿在宫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凤藻宫,看望他的新皇后。
大红盖头下的女子看不清面容,只端坐在寝殿榻上,葱白如玉的手掌交错在前膝上,婉约端庄一派自成。
宇文睿的眸子有些深邃,透过她不知看向何处。直到宫廷命妇的小声催促下,他才掀起了她的盖头。
入目便是一双秋水明眸温柔地看向自己,眉眼如画,肤光胜雪,不甚娇羞。通明的灯火勾勒出她精致的脸廓,散发着淡淡的柔光。
江楚秋不只一次在家中观摹新皇的画像,直到见了真人才知往日所见画中之人不及此刻眼中的十分之一。
她痴痴地凝视着自己的天,现今的东楚大帝。
幽暗深邃的星眸透露着狂野不拘,五官仿若刀刻般俊美,微翘的薄唇邪魅性感。此刻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幽深的眼底充满了平静。熠熠闪耀的龙袍加身,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骄傲溢满了胸膛,她羞涩地垂下了眼眸。
命妇拿起九龙转金壶给帝后二人斟了两杯酒水,而后缓缓递到他们面前。
宇文睿随手接过镶龙金杯,在众目睽睽的期盼下完成了帝后应有的交杯仪式。
宫人命妇随即退下,留给帝后独处的空间。
江楚秋心跳加速,如小鹿般不能自己。母亲早已教她房中之术,她不知自己是否能够讨得帝王夫君的欢心。
她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掌,缓缓从榻上起身,而后弯身对着宇文睿盈盈一拜:“臣妾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原本想象中应有的扶持迟迟没有到来,她大胆地抬起头,秋水眸瞳中闪烁着迷炫的光彩,贝齿轻咬下尽是无辜的神色。母亲曾说女子做这种表情动作会让人不由自主就心生怜爱,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抗拒这样的诱惑。
果然宇文睿倾身扶起了她。
见帝王扶起了自己,江楚秋窃喜不已。手顺势搭上了宽大的手掌,入手的冰凉却让她一惊。
宇文睿看着眼前的女子,他的新皇后确实很美,贤淑温婉、落落大方的模样简直是为母仪天下量身打造。
他大手抚上她细腻润滑的面庞,面色却没有丝毫松动。
鎏金的凤冠折射出的炫彩光芒让他的眼神有细微的怔忪,他抬手毫不犹豫地将她头上的凤冠拿下,手也顺势扯落了她的凤袍。
血色落地后,他毫无感情地吻上她裸露的肌肤。
周身升腾的异样感让江楚秋轻柔出声,“陛下——别——”
身上的人蓦然停止了动作。
宇文睿眼神犀利地盯着身下羞涩娇美的皇后,片刻后放开她坐起身整理自己的龙袍。
江楚秋察觉到帝王起身的动作,睁开迷离的眼睛不解地看向他,“陛下——”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欲拒还迎不是应该让男人更为喜欢,更为动情么?。
宇文睿却不理会她的叫唤,起身大步地离开了凤藻宫。
江楚秋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帝王,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明明她依照母亲的教导做了,一切不是应该水到渠成不会出差错么?
她抱着大红绣凤锦被坐起身,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落下。
隐私原因暂不显示
002 帝临未央。
东楚皇宫因着新帝登基与新后册封的礼乐声烟花不断,礼炮轰鸣至天际久久不散。前殿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后宫玉树庭花光彩琉璃。
宇文睿从凤藻宫离开后撇开了所有侍从宫人,独自一人走到未央宫。
往日灯火通明的未央宫此时却零星地只看见丝光亮。月夜皎洁,星光遍野,照射在昔日东楚第一奢华宫殿里颇有些清冷。
宇文睿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推开了宫门。
未央宫内殿外站着的两名宫女太监借着明亮的月光认出是圣上亲临,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欲出声呼万岁时却被宇文睿给突然制止。
宇文睿有些疑惑偌大宫中怎么只有两名宫人守在殿外,思绪却被里面突然传出的娇吟声给打断了。
他怒不可遏地猛推开殿门,寝殿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月光穿过敞开的殿门照射在殿内,床榻上依稀可分辨出两人的身影。
血色立刻充盈了宇文睿的双眼,冰冷寒彻的双眸死死地盯着昏暗的窗幔,“来人!给朕掌灯!”
里面的人听出宇文睿的声音,立不敢再发出动静。
跪在外面的宫人心惊胆战地起身用火折点亮了殿内的灯盏。
清晰明亮的光芒顷刻照耀整个内殿。
床上的男子慌张地连衣服都不敢穿就滚在宇文睿的面前,“陛下,饶命啊!陛下,奴才知错了!求陛下开恩!”
女子却不如他的惊慌失措,她安然自若地侧身坐起,伸手从床榻下拾起了一件红色纱衣披在身上。
宇文睿双目阴鸷,愤怒地将伏在脚下苦苦哀求的男子一脚踹开,抬手拔下寝殿墙上挂着的佩剑,直直地刺入了他的身体,而后凶猛拔出。
喷射出的鲜血溅了一地。
男子睁大着双眼,带着满脸惊惧不可思议的表情倒下了。
他复又举剑刺入了两名宫人体内,眨眼间寝殿内光滑的白玉地面被血液的腥红所覆盖。
床上坐着的女人见状却没有丝毫怕意,她披着几近透明的红纱衣下了床榻,赤着脚慢慢走到宇文睿身边,鲜血沾满了她娇小嫩白的双脚,灼热的触感却让她内心燃起了兴奋的感觉。
纱衣如血,勾勒出女子性感妩媚的身材,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朦胧地出现在视野。
女子盈盈拜倒,垂眸贺道:“恭贺新帝登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睿蓦地扔掉了手里的佩剑,大手陡然掐住她莹白纤细的脖子,迫使她抬头看向他,“母后,你是如此饥渴么?嗯?!”
琉璃眸撞入视线中,大掌下掐着的人儿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眉梢眼角,皆是春意,眉间朱砂妖艳风华。她抬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陛下怎么有时间过来了?今日不是册封新后的良辰么?春宵一刻,陛下不在凤藻宫享受如花美人,来本宫这作甚?”
“乐正锦虞!”宇文睿满脸冰寒地盯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对这张美艳无双的脸没由来地产生厌恶之感,“母后难道忘了,朕在今日登基时已昭告天下,现如今您已是太后之尊。”
寒眸冷颜嗤笑道:“莫不是母后想重温一下诏词么?王者膺顾托之重。居宸极之尊。稽考旧章。宣明孝治。用尊尊之义。慰蒸蒸之心。风化攸先。莫尚于此。顾惟眇质。获嗣庆基。仰奉慈颜。敢忘前训。东楚先后乐正锦虞,坤元表德,壸范流芳。辅佐先朝。厥功斯茂。俾陈典册。式荐徽称。谨上尊号曰太后…”
乐正锦虞全然不顾他掐着自己脖子的动作,缓慢地从地上站起身,贴着他的身体,媚眼如丝道:“那哀家是不是可以当作陛下特意抛下新婚皇后来看望我这个母后的?”
“贤仁淑表?——与宫中侍卫统领私通?嗯?!”宇文睿掐着她脖子的手又紧了紧,“母后,莫不是儿臣满足不了你么!”
乐正锦虞虽然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但依旧支撑着用双手环抱住他,柔声道:“睿,我好想你…”
宇文睿闻言骤然松开了手。
乐正锦虞厮磨他的脸颊,娇笑着轻咬他的耳垂,香舌滑落,吐气如兰。她温声委屈道:“我以为你只顾陪皇后,佳人在怀把人家忘了…睿,我真的好想你…”
宇文睿的眼神越来越深邃。
她随即舔了舔他的咽喉,十指纤纤恶作剧般在他的胸膛画圈,轻弄慢挑间绝美妖娆,“只有你才能满足我…”
宇文睿阻止了她的动作,呼吸有些凝重,“母后又在招惹儿臣?”
乐正锦虞邪魅一笑,眉间朱砂的妖艳光芒更甚,她用纤白细长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意味深长地调笑道:“猎人总是喜欢拿着猎枪指着猎物,最后还恼恨猎物的美好来勾引他犯了杀生之孽…”
宇文睿再也忍受不住,赫然吻向她鲜美的唇,将她打横抱起边吻边走向床榻。
血色落在地上脱落的龙袍上,金黄色与腥红相融后晕染出的颜色颇有些诡异。
两人都已将地上的尸体与浓重的血腥抛在脑后,一如既往地重复起熟悉无比的情事。
宇文睿狠狠地吻遍她身体的每一处,迫切想除去刚才男人给她留下的印记。
眸光涌上漩涡,大掌流离在嫩白如雪的娇躯上,灼热迫不及待地涌向那瑰丽深渊,甜美娇媚的婉转吟哦声又慢慢响起,纱幔飘曳,烛火渐息,落下一室旖旎…
隐私原因暂不显示
003 皇后请安。
翌日,太阳高升,万物迎辉,各宫都打开了大门迎接新的一天。
昨日喧嚣的势头已经过去,后宫各处的宫人开始拾起素日严苛的规矩,乖巧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份内事。
此时未央宫的宫门却依旧紧闭着,阳光透过窗牖照射在内殿,泻了一地的灼灼光亮。
殿内的尸体与血腥在早已被宇文睿唤来的宫人清理干净,未央宫伺候的人也已经被换上跟随他多年的心腹。
宽大堂皇的寝殿里层层轻纱飘曳,精巧宽大的画屏上勾勒出一幅仕女图,奢华贵重的物什摆满了案几,镂空的金色香炉精致玲珑摆在殿中央,缓缓腾升着轻烟,给奢靡华贵的寝殿内仿若踱了一层幕遮。仙霞雾气萦绕徘徊在整座大殿,如梦如幻似人间仙境。
烟罗暖帐内,宇文睿支撑着胳膊凝视着身下的人儿,手指无比爱怜地抚摸着她滑如凝脂般的脸颊,片刻后又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她的娇唇。
乐正锦虞嘤咛了声,缓缓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琉璃眸婉转流动间尽是春情,“睿——”
她不满地翘起樱唇,娇声问道:“你不上朝么?”
昨夜宇文睿不知餍足地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直到黎明时分才让她沉沉睡了过去,身体的疲倦与松散让她有些招架不住他的疯狂。
宇文睿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甜美,“登基且大婚三内日无需上朝。”
乐正锦虞嘟起小嘴,手抵制在他的胸膛间,“我好累,让我休息——唔。”
温热的触感划上心房,宇文睿迫不及待地又吻上她,深邃的眼眸尽是霸道,“你还可以再累些…”
情动的狂潮让他克制不住自己,正当他的手准备掀开薄被时,有宫人站在殿外小心翼翼禀报:“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过来要给太后请安。”
宇文睿的手顿时停下。
乐正锦虞嗔了他一眼,“人家这个样子怎么见你的皇后?”
宇文睿皱了皱眉,冷冷地朝外吩咐道:“太后身体不适,让皇后不必过来请安了。”复又抚上她胸前的柔软。
江楚秋一身正红色凤服,上面用五色金丝线绣着绕云飞腾的五彩凤凰,风髻雾鬓斜插着一枚衔珠龙凤簪,碎流苏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淡扫蛾眉薄粉敷面,温婉大方地站在未央宫外。
虽然帝王昨夜并没有临幸她,可她是宇文睿昭告天下明媒正娶的皇后,该有的礼仪都应该遵守,新婚第二日应该给太后请安。
她捏了捏手里的精致绣帕,乐正锦虞是天下第一美人,其风姿自不必说,虽说自己比她还年长一岁,可她是先帝的皇后,在名义上就是她的婆婆,是她的长辈。
她恭恭敬敬地立在未央宫外,等着里面的宫人出来领自己进去给太后奉茶请安。
不多时,门开了一线缝隙,她正了正神色准备抬步进去,却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宫女。
宫女手捧着一柄光泽圆润的上好玉如意,恭敬地给她请了安,“启禀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近日身体不适,免了各宫嫔妃的请安,让皇后娘娘您无需前来奉茶,您的孝心太后娘娘已经知晓了,这是太后娘娘给您的赏赐。”
宇文睿调来的人自是不必说,态度不卑不亢,言语间挑不出一点瑕疵。
“太后身体不适?可请了太医?”江楚秋连忙关切地问道,一国之母的贤淑孝悌发挥地淋漓尽致。
“回禀皇后娘娘,太后无大碍,只需静养即可。”宫女规规矩矩地回应道。
江楚秋闻言点点头,伸手接过玉如意递给身后的凤藻宫宫人,捏着帕子的手状若安抚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释了口气道:“那就好,望太后静心修养,替本宫谢太后恩典,臣妾改日再来。”
“是,奴婢恭送皇后娘娘。”宫女叩首跪安。
宫女等江楚秋走远后才站起身退回宫内,未央宫的大门随即又紧闭起来。
待回了凤藻宫,自小伺候的林嬷嬷却担忧地看向江楚秋,神色欲言又止。
江楚秋自是明白她有话要与自己讲,便命身边伺候的宫人退下,独留了从江府带来的侍女婉如。
林嬷嬷犹豫道:“娘娘,老奴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江楚秋却笑了,“嬷嬷自小照料本宫,有何话是不能说的?”林嬷嬷是江楚秋的奶娘,一向忠心为主,事事以她为先,因此江楚秋很是信任她。
林嬷嬷看了如今是皇后的自家小姐一眼,俯身用仅能三个人听见的音量小声说道:“老奴听说,陛下昨夜去了未央宫,莫不是…”
捏着帕子的手瞬时顿住了,饶是镇定温婉如江楚秋也慌忙制止住她:“住口!休得乱言,这话在凤藻宫闲碎也就罢了!切忌不可在外面乱嚼舌,否则传到陛下耳里,本宫也救不了你!”
林嬷嬷立即惶恐地跪下,“老奴知错了,老奴绝不敢再言!”
一旁的婉如也紧跟着跪下。
江楚秋内心慌张不已,其实她早些时候也听说过,还是太子时的陛下曾与刚进东楚做妃子的北宜国锦虞公主传过闲言碎语,后来因锦虞公主力排后宫众妃嫔一跃成了皇后独宠后宫,风声才逐渐淡了,她与太子的事情没有人再敢提过,只记得她入宫三年里,帝王恩宠长盛不衰。虽然昨日陛下离开凤藻宫后确实不知所踪,可如此有为纲常的事情…
“算了,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想静一静。”
她晃了晃心神,再也不敢往下想…
林嬷嬷和婉如立即从凤藻宫内退了出来。
出了殿门后,婉如颇有些埋怨,“林嬷嬷,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出口!”
林嬷嬷却看着尚显单纯的婉如叹了口气,到底是年纪小,宫内的腌臜事数不胜数,她们这些年轻幼稚的女孩怎么会知道。
林嬷嬷内心有些无奈,新婚之夜帝王抛弃皇后去了太后宫中,这对自家主子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足以让主子在其他嫔妃面前抬不起来,更遑论影响掌管后宫的威严。可惜皇后自小性子温婉贤良,定然不会相信。
隐私原因暂不显示
004 北宜锦瑟。
玉华宫内。
新晋的淑妃季芸儿震惊地摔了手里原本拿着的玉杯,对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田七吼道:“你说什么?陛下去了未央宫?!”美艳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田七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身子跪伏在地上,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所见所闻禀告给淑妃娘娘听,“是的,奴才昨夜偶然经过未央宫,亲眼看见陛下站在门外踌躇了片刻就推开宫门进去了,至今…至今仍未出来…”
季芸儿颤抖地竖起手指,桃红色镶金粉的蔻丹随着她的动作闪着刺亮的光芒,“陛下他…他…乐正锦虞这个狐媚,身为太后居然勾引陛下!如此不知礼义廉耻,公然霍乱宫闱…简直是妖…妖…”她气得话也说不顺当,直恼恨乐正锦虞的魅惑,却忘了是宇文睿自己主动去了未央宫。
原本听说陛下大婚之日弃了皇后而去,季芸儿还满心欢喜,左相嫡长女怎样?贵为皇后又怎样?还不是一样不得圣心!
以前陛下还是太子时,每月都会来她房里,可以说对她恩宠有加,自从去年太子妃死后,她这个太子良娣水涨船高,一跃成了东宫地位最高的女人。先帝薨逝,太子继位后她立即就被封为了淑妃。她知以她的出身目前不可能坐到皇后那个位置,可想起来就觉得不甘心,更是不由自主地对早被预定为皇后的江楚秋产生嫉恨。如今江楚秋不得荣宠她自然开心,却未料到陛下心里居然还惦记着那北宜国的妖女!这才荣登大宝就迫不及待地去了未央宫…
“乐正锦虞!”她愤恨不已地咬碎了嘴里的银牙,眼里迸发出毒蛇般的光芒。
“嗯——不要了——睿——”乐正锦虞娇喘吁吁地看着身上明显情动的帝王。
她从不知道这男人的体力这么好,整整两天两夜未曾放过她。
帝王从她的胸前抬起头,该死的!她的滋味如此美好,让他欲罢不休。
宇文睿不满足地看着她的娇喘无力,“朕若是不努力,母后又去找其他人怎么办?”
乐正锦虞知道他又想起了自己前夜与那侍卫统领的事情,但心里却丝毫没有悔意,她娇笑着又攀附起他的动作。
迷离深邃的眼眸望向身下绝媚娇艳的人儿,眉间那粒朱砂闪烁着惊心动魄的美,宇文睿暗哑着声线叹息道:“小妖精,你生来就是祸害男人的么?”
乐正锦虞眼角虽邪魅含春,内心却冰冷不已,呵,生来…祸害男人?多么地…可笑!
宇文睿吻上她不知看向何方的眼角,宠溺道:“虞儿,如今你已是太后,搬去景宁宫住吧!”未央宫到底是后妃的住所,如今她的身份变了,再住在这里有所不妥。
乐正锦虞却不满地娇嗔道,“可是我就是喜欢这未央宫怎么办?”说着嘟起红唇,玉指纤纤从宇文睿的身下抽出,指着宫殿内的每一处置气道:“我就喜欢这宫殿内的所有摆设布局,喜欢这宫殿里的一草一木,尤其偏爱这未央宫的名字。景宁宫多俗气,一听就是红颜垂暮的衰老之人住的,人家不搬嘛!”
她才不想去那当初被她气死的先太后的住所,指不定她搬进去后那老妖妇的魂灵缠上她,让她夜夜做噩梦。
似招架不住美人的娇声软语,帝王妥协了,“好,不搬就不搬吧!”
乐正锦虞闻言,嘴角露出胜利的微笑。之前她晋升为皇后,不是依旧没有搬去凤藻宫?她就喜欢这未央宫的奢华荣宠,不端庄贤淑又如何?照样母仪天下,谁人敢言!
宇文睿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如今可是太后之尊…”
“锦虞知道陛下最疼锦虞了,”乐正锦虞立即环抱住他精壮的腰身,作忧伤表情道:“锦虞倒是不要这份尊荣,宁愿为陛下的皇后,哪怕妃嫔也行。”
宇文睿冷峻的眸光闪了闪,细细地端详着身下如牡丹花般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片刻后继续聚精会神地攻城略地。
不知过了过久,本已疲惫不堪数次昏睡过去的美人幽幽转醒,她摸了摸暖玉床榻,身边却没有了帝王的身影,入手冰凉的触觉昭示着他已走多时。
“太后,奴婢伺候您梳洗更衣。”前两日打发走皇后的小宫女毕恭毕敬地俯身,见太后醒来立即捧出早已准备好的服装。
乐正锦虞慵懒地撑起身子半坐了起来,漆黑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身上,娇艳的脸庞尽是雨露滋养后的莹润,眉间琉璃眸婉转,樱唇红润欲滴,肌肤若初阳照雪般泛着白皙光泽,透明的纱衣下若隐若现的弧度让人血脉贲张。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清爽淡雅的香气让人舒心不已,不觉莞尔一笑。
估计宇文睿之前在自己熟睡的时候已经帮自己清洗过了,她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贴心。
“如今是什么时辰了?”乐正锦虞扫视着殿门紧闭中从窗牖处泻出的暗光,懒懒地问道。
小宫女连忙垂首,不敢逼视太后妖娆无双的惑人姿色。
“禀太后,已是午时一刻。”
这么久了啊?乐正锦虞漫不经心地挑开床幔,斜视着新来的小宫女的清秀侧脸,声音稚嫩清脆如黄鹂鸟,让人听着很是悦耳,看模样估摸着才十二三岁光景。
她抚平了被角上被压的褶皱,不咸不淡地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不敢抬头,恭敬地应声道:“启禀太后,奴婢名唤沐雨。”
美人捋了捋身侧垂下的发丝,“沐雨?好名字。陛下什么时候走的?”
“回禀太后,陛下已走两个时辰。”小宫女如实回答,端着脸盆的手很是沉稳,“陛下吩咐奴婢,等您醒后立即为您梳洗更衣,陛下在琼筵殿为各国使臣设宴送行,请太后娘娘您移驾。”
乐正锦虞却撇了撇嘴,如猫般懒散地继续缱绻在锦被上。这样啊?可是她不想去呢!瞧这光景,已经过了三日,各国使臣是时候该回去了。
沐雨见太后纹丝不动,大胆地抬起头道:“奴婢听说,北宜国圣上送来了锦瑟公主准备进献给陛下,太后娘娘,您…”
隐私原因暂不显示
005 宴席献舞。
乐正锦虞闻言,身侧散落的那缕发丝生生被把玩着的玉手给扯了下来,她冷哼一笑,眼睛里泛着妖冶森冷的光芒,她那狠心的父皇真是打得好算盘!一个女儿送来东楚才三年,现如今新帝刚继位就眼巴巴地又将她的皇妹给送了过来!
她倒是不知这北宜使臣居然能将消息瞒她瞒这么紧,先前一直将人藏着掖着,最后临走时才使这出杀手锏,是怕自己先得到消息后会杀了乐正锦瑟么?
她的好父皇真是了解她的心思啊!
乐正锦虞笑着起了身,有她在,怎可让她的好父皇与好妹妹如愿?
“沐雨,替哀家梳洗更衣…”
琼筵殿内,宇文睿率东楚文武百官为各国使者宴行。
太乐署的首席乐师静坐在殿侧,指间拨弄下尽是繁华盛世的欢快喜庆,十多名歌姬身着粉色舞裙,脚步随着欢快的旋律灵动地旋转着,不断变换着婀娜的身姿,一颦一笑间尽态极妍,殿内欢声笑语不止,呈现一片和乐之态。
江楚秋穿着浅碧色内衫,外罩明黄色长裙,长裙上绣着凤穿牡丹花样,凌云髻上九尾凤簪一字排开,斜插的金步摇垂落在粉嫩的耳垂处平添了一抹柔情,她端端正正坐在宇文睿的身旁,嘴角一直噙着得体的笑容,国母的温婉气质与帝王的威严之态很是相衬。
她不时地亲自为与各使臣欢谈的宇文睿添酒夹菜,彰显东楚的帝后恩爱。
季芸儿坐在她的下首,桃红色的妃装与指甲上的蔻丹颜色相得益彰,盘桓髻拢结,上插大朵芍药花,简单却很是妩媚可人。她捏着粉色手帕看着殿中的表演颇有些恹恹之色,无聊之余,时不时拿眼瞥望上首帝后的脸色。
在皇后第五次朝陛下温婉一笑时,她终于放下手中的帕子举起桌上的玉杯,抬头笑盈盈地朝向江楚秋,眉宇间娇媚的风情压也压不住,“皇后姐姐,妹妹敬您一杯。”
江楚秋见她主动敬酒,立即放下为帝王夹菜的金筷子,也抬手举起酒杯,大方朝她一笑道:“本宫谢谢淑妃妹妹。”
季芸儿看着她的笑容与动作,用手掩了掩艳唇娇笑道:“皇后姐姐哪里的话,谢字妹妹可担不起,妹妹以后还指望仰仗姐姐照拂。姐姐新进宫承得盛宠,妹妹在这里祝愿姐姐能早日为陛下诞下皇子。”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江楚秋捧着酒杯的手一顿,脸上微露出一丝尴尬与苦涩,可丞相嫡女自小养成的礼仪让她仅失态一瞬便掠过不适宜的面色,她用宽大的袖口遮住了表情,将玉杯中的酒水也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依旧是端庄贤淑的正宫皇后。
季芸儿在心里窃笑了一番,就算皇后只有片刻的失态也足以让她开心不已,她就不信江楚秋的心里没有疙瘩。
婉如虽替主子面色不喜,但碍于宫宴场所不敢造次,只得偷偷地瞪了季芸儿一眼,又垂下头静立在主子身后。
林嬷嬷敛下了眼底的波澜,这个季淑妃果然不是个好相与的主,日后她们更要小心提防才是。
宇文睿自始至终对他的皇后与妃子之间的言语暗涌不置一词,这等小打小闹让帝王直接无视。
乐声喧嚣中,底下却有几双眸子暗暗盯着东楚皇后与宠妃之间的烟硝。
不多时,那些宫廷歌姬缓缓退下,旋律一改方才的轻快喜庆转为悠扬的温润之音,在清泉破雾的音调中,一袭白衣的蒙面女子翩然而至。
莲步轻移,指间拈花,长长的白色袖摆随着她的摇曳动作绽放出潋滟花朵,袖摆轻甩中足尖勾起,升腾起九天仙子般的圣洁无尘,系着白色丝带的飞仙髻高耸俏立,素色面纱上只能窥见一双眉眼,双瞳剪水,柳眉如画,只瞧着这一双眉眼就可知面纱下的面容是何等的美貌脱俗。
但见她身姿窈窕,纤柔异常,舞动中仪态柔美,身姿绰约。
琼花殿内的大半众人都为眼前起舞的美人迷离了双眼,眼中只剩下这朵纯净的白莲花。
宇文睿盯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美人也露出一丝笑意,眼底的兴趣不加掩饰。美人见状舞得更加卖力起来,旋转着的身形娇柔地仿若一阵风吹来就能卷走,直教人想抓住这凌波仙子。
待美人一曲舞毕后已是香汗淋漓,她无限柔弱地拜倒在帝王的面前,蒙着的面纱也恰到好处地随即滑落,容貌果然如出水芙蓉般楚楚动人。
姣若秋月的仙姿玉色撞入众人眼眸中,众人皆痴然不已。
北宜国使臣立即从席间走出,上前跪在美人的身旁垂首道:“吾皇特将锦瑟公主进献于东楚陛下,恭贺陛下登基,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季芸儿自白衣女子出来后,眼睛就一直死死盯着她的妙曼身姿,她还道是哪个狐狸精想趁机勾引陛下,原来是北宜国的六公主,乐正锦瑟!
居然又是北宜国!
他乐正无极就如此无用到要靠送上一个个皇室公主蛊惑东楚帝王来稳住他北宜国的江山么?!
简直,简直——
江楚秋没有她这么激烈的反应,更多的是关注一旁的帝王神色。身为皇后,她自知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她的心愿就是一切以帝王的喜好为基准,就算知道他国公主入宫后位份肯定不会低。
眼眸扫过帝王盯着美人露出的饶有趣味的表情后,她凄楚一笑,果然,哪个男人不喜欢如此超凡脱俗的美人。不知不觉袖袍下的十指轻叩,三日前大婚所受的屈辱感还未过去,如今…。
罢了!罢了!她眼眸微闭,正神间就在心里立即做好了迎接新人进入后宫的准备,甚至连今后对乐正锦瑟的态度也已经思量好。
乐正锦瑟低伏的身躯令人我见犹怜,皓腕凝玉的脖颈如白天鹅般优雅,她温顺地跪在地上,任君采撷的模样早让席间的男子把持不住地想亲自上前扶起这美人。
感受到上首年轻帝王的灼热光芒,她的嘴角微微扬起,终究父皇还是最疼她。
正当她在因自己而变得静默无言的宽殿内等待帝王的诏封时,尖锐高昂的声音响起,一声接着一声,一声高过一声,“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立即抬头朝向殿外看去,待见到那抹绯红的身影,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满心满眼里除了惊艳就只剩下惊艳,哪还顾得上心疼地上尚未起身的仙女。
隐私原因暂不显示
006 琼筵灼华。
乐正锦瑟抬起头,便见自己的皇姐——如今的东楚太后,身披一团火焰,脚踏绫波碎光,如赤色烟霞款款而来,绝色的面容美艳得不可方物。
乐正锦虞一袭薄如烟雾的绯色细绣纹纱罗裙,上面用金丝线绣着只只缠绕云腾的凤凰,在她移动的步履中翩然欲飞。高绾的云髻上只斜斜插着一枚红宝石金步摇,耳间戴着配色相同的宝石耳坠,熠熠闪耀,光彩溢出。凤眼含春,长眉入鬓,一粒朱砂点在眉间,妖娆婉转媚态纤盈。琉璃眸微转,星眼流波,桃腮欲晕。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动雾縠以徐步兮,拂墀声之珊珊。
在所有人的惊呆与痴迷下,乐正锦虞带着沐雨缓缓走进殿内,微风轻拂,绯衣摇曳,朱砂明媚,艳若璃光,天下第一美人的风华愈加绝代!
殿内寂静地连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众人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面前这年仅十八岁的东楚太后怎么也移不开,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让宇文睿起了想将她藏着不让任何人能窥视的冲动。
他霍然起身,从上首帝席间走出,大步绕过地上的乐正锦瑟,来到乐正锦虞身边伸手扶住了她,素日冷峻寒凉的脸庞露出一丝冰释的温柔,他“母后,你来了…”
冰冷的声线如雷般骤然炸向众人,带着浓烈戒告意味的称谓拂过每一个人的耳畔。
众人皆惊醒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再美的容颜也不是他们所能够窥伺的,他们刚刚竟然对着东楚太后起了旖旎之心…
大多人立即低下了头,可眼神还是忍不住偷偷向着乐正锦虞扫去。她一到来,这满殿的芳华都成了摆色,再看其他佳丽已是索然无趣。
乐正锦虞很是满意自己带来的效果,她任帝王伸手扶着她,尽显“母慈子孝”,尽管这“儿子”比她这“母亲”还年长。
满殿愕然却无人敢言。
宇文睿扶着她走到早已替她准备好的席位,江楚秋立即起身同他一起扶着乐正锦虞入席。
乐正锦瑟掩藏在宽大的袖袍里的双手握成拳状,长长的指甲狠狠扣在手掌心里,划出一道血痕却浑然未知。
为何只要她一出现,就能轻易夺走自己身上所有的光彩?!在北宜国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乐正锦虞,你生来就是与我作对的么?!
虽然只有一闪而过的愤恨眼神,季芸儿还是轻易捕捉到了,她收敛起自己满心的怒火,笑盈盈地朝着乐正锦虞行了敬礼,“臣妾参见太后。”
满殿臣子也恍然地紧跟着行了礼。
“太后/东楚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位平身。”乐正锦虞安然坐定,柔媚的声音像是煦风微微拂向众人,让人想抓却抓不住地搔心。
“谢太后。”
殿中不乏年轻男子,他们的内心早已把持不住地颤栗起来,如同一团火灼烧的炽热。
北宜国锦虞公主艳冠天下,传闻中的倾国倾城容颜却不及此刻真人来得让人震撼。
众人更是扼腕叹息,如此芳华妙龄,东楚先帝却已薨逝,过早地成了众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太后。可想起三年前的传言及现今帝王的态度,让人却又不得不起了别的心思…
使臣中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双幽黑的眸子看向荣尊的太后,俊雅的面容却黯淡苦涩不已。
乐正锦虞瞥了一眼娇媚谄笑的季淑妃,发间的芍药衬得她整个人明艳欲滴,七品小官的女儿能爬到如此高的位置足以彰显她的心机,可惜在自己眼里仍不够看。
她随即将视线投向伏在地上的乐正锦瑟,装作讶然的样子瞄向一旁的宇文睿,“下首所跪是何人?”
跪着的北宜国使臣立即主动开口,“启禀太后,此乃我国锦瑟公主,奉圣上旨意特来恭贺东楚新帝登基…”
他忐忑不安地看向昔日的五公主,圣上一再嘱咐不得提前将六公主的消息透露给她知晓,他担忧五公主恼怒后作出一些不利于北宜国的事情,遂又斟酌着开口道:“我朝皇后娘娘让臣替她向太后娘娘表示问候。”
乐正锦虞灿烂一笑,“替哀家谢过贵国皇后,让她切勿挂念,有时间哀家会回北宜国看望她。”用她的母后来威胁她?很好!真的很好!
“是。”使臣的心里愈发不安,他临行前并未见过皇后娘娘,这些话都是圣上亲口所言,他也只是代为传达罢了。
“说起来公主可还是哀家的亲皇妹呢!锦瑟,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瞧瞧,哀家三年未曾见过你的模样了。”乐正锦瑟接过沐雨递来的茶盏,细细小啜了一口道。
乐正锦瑟缓缓地抬起头,楚楚动人的容颜不甚娇羞,“太后千岁。”
乐正锦虞见着她出落地如此美丽,比三年前更是多了一份窈窕仙姿。她轻轻拭了拭无泪的眼角,无比感伤地说道:“锦瑟真是长大了,还出落地如此可人,犹记得哀家离开北宜国时,锦瑟还只是个十三岁的青涩少女,如今也十六了,哀家真是遗憾错过了你的及笄…”想来也是北宜国内最艳羡的铺张奢华。
出乎乐正锦瑟的意料,她将头转向一旁的宇文睿,“陛下,哀家见着瑟儿实在是喜欢,将她留在东楚陪着哀家可好?”
乐正锦瑟闻言惊讶无比,她以为现今贵为太后的皇姐肯定会有所阻拦,还在暗思对策,却没想到帝王尚未开口册封她,她就提议将自己留下了,这…
虽然内心怀疑,但表面上她很是惶恐地低下头,“承蒙太后不嫌弃,锦瑟愿意侍奉身前。”
宇文睿眸光微动,乐正锦虞的纤然盈笑撞进他的眼里,他略一思索,便点头道:“既然母后喜欢,那锦瑟公主就留下来吧!择吉日赐封为贵妃。”
乐正锦瑟喜不自胜地叩首,“臣妾叩谢陛下。”
宇文睿的话刚落,季芸儿左手食指上的蔻丹就落了一个缺口。
江楚秋将眼里的泪水生生逼下,温婉笑道:“臣妾恭贺陛下喜得佳人,贵妃妹妹还不快起来。”
见宇文睿颌首,乐正锦瑟羞怯地站起了身,静立在一旁。
满殿的恭贺声中,使臣里突然有一人大笑出席:“烨天在此也祝贺东楚陛下得此仙姝。”
清朗沉稳的声音突然响起,乐正锦虞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入目便是一张俊逸飞扬的面容,眉若刀削,鹰眸锐利,鼻梁高挺,紫色锦袍上云纹刺绣滚边,身上散发的冷冽之气与宇文睿有几分相似,却比他又多了股肆意之态。
虽然他在大笑,乐正锦虞却从他尖锐的眼神里看到了冰寒与野心。
隐私原因暂不显示
亲爱的小猪们,如果你们喜欢的话,可以给我留言,我继续给你们更。
隐私原因暂不显示
求更[:女孩难过:]
隐私原因暂不显示
给我宝宝输完液回到家就给你更,亲爱的,这么长我以为没人会看呢,谢谢亲爱的看我的帖子[:女孩微笑:][:女孩微笑:]
隐私原因暂不显示
嗯嗯,力挺[:女孩微笑:]
隐私原因暂不显示
007 肆意掌掴。
是的,野心。
宇文睿的冷峻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不加掩饰的天生之气,因着东楚大帝的威严与资本让他可以傲视万物。而此人却是真正将那股冷傲深深隐藏着,刻意只表现出他的洒脱爽朗。
仅仅只是盯着他,乐正锦虞的心里就没来由地起了寒意。
“西陵四皇子有心了。”宇文睿淡淡一笑。
相较于慕容烨天的朗声恭贺,其余的使臣则有些遗憾没有先一步将自家公主带来,这次又让北宜抢了先。
虽然早已有联姻心思,可考虑到刚册封新皇后,还未过大婚新鲜日就贸然往东楚塞人未免有些不给东楚左相面子,如今看来,有无耻的乐正无极做先盾他们有什么可顾忌的?
小国的臣子心里已经谋划好回去禀告圣上的腹稿。
慕容烨天的视线与乐正锦虞的视线撞在一起,乐正锦虞莫名地察觉到他眼里闪烁着的暧昧,怔忪片刻后也朝他璀璨一笑。
宇文睿的眼里霎时蒙上了一层雾霭。
慕容烨天见状,笑意更深了。
酒宴过后,除了已被东楚帝王留下择吉日封为贵妃的乐正锦虞及自小伺候她的两名侍女,其余的使臣纷纷告辞,启程返回各自的国度。
宇文睿派出大批的官员护送他们出楚京,北宜国使臣中的一抹青衣却一直眷恋不舍地盯着皇宫的方向,久久地难以移动脚步。
未央宫中,乐正锦虞斜倚在白色狐皮织就的软垫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血珊瑚。
乐正锦瑟巧笑嫣然地站在一旁,见乐正锦虞半天没有声响,便主动开口唤道:“皇姐——”
她刚一开口,乐正锦虞却懒得看她,直接吩咐道:“沐雨,掌嘴!”
“是。”身后的沐雨立即上前。
“啪”地一声脆响,乐正锦瑟左边的脸瞬间红肿了起来。
“皇姐,你…”乐正锦瑟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怎么会突然就出手?
“沐雨,给哀家掌嘴,教导锦瑟公主何为礼仪尊卑!”乐正锦虞头也不抬,竟敢称皇姐皇妹?你配么!
“我是陛下亲封的贵妃,乐正锦虞,你——”乐正锦瑟怒道。
可不等她说完,沐雨已经左右开弓掌起嘴来,期间乐正锦瑟想起身反抗,却被未央宫内的几名小太监给死死按住了。
乐正锦瑟的两名侍女惊惧地想上前护住自家主子,也被未央宫的人给拖了下去。
满殿只听见清脆响亮的掌掴声。
沐雨丝下手丝毫不留情,别说还未真的入东楚皇家玉牒,就算已经是贵妃了又怎样?太后这边还容不得这六公主放肆。
乐正锦虞抚了抚发髻,“哀家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哀家记得母后只生了哀家一个,可没有什么皇妹…果然啊!皇后的女儿生来就是皇后,贵妃的女儿只能是贵妃,哦,对了,哀家倒忘了,说什么贵妃,充其量就只是个妾罢了!贱妾所生的果然还是贱妾!”
听着她的话,乐正锦瑟眼里喷火却无可奈何,沐雨的动作迅速地完全没有让她能有开口说话的余地。
盏茶时间过去后,乐正锦虞示意沐雨住了手,看着肿成猪头样的乐正锦瑟,原本天仙般的容颜上再也瞧不见半点灵秀,心里没由来地开怀,直感觉是她待在这未央宫的三年里最美好的时刻。
“乐正锦虞,你欺人太甚!”乐正锦瑟嘴角渗出丝丝鲜血,原本清澈的眸子溢满了恨意,嘴角已经破肿不堪,却依旧含糊不清地朝乐正锦虞吼道:“你竟敢打我!你别忘了你只是父皇用来笼络东楚的一颗棋子罢了,你就只能配那个佝偻好色的老皇帝,现在老皇帝死了,你也只是一个活寡妇罢了!父皇宠的是我母妃,迟早北宜也是我皇兄的,你——”
沐雨直接抬脚将她踹开。
乐正锦虞轻蔑地望着倒在地上痛楚抽搐的乐正锦瑟,嫌弃道:“哀家不知乐正无极怎会教出你这等蠢货!莫非他老了,连脑子也糊涂了不成?”在北宜国治不了你,可在东楚别忘是谁的天下!
“你当哀家为何留下你,只不过是想找点乐子罢了!”还当是当初北宜国那个高贵不可一世的小公主?既然落在她手里就别怨她,乐正无极能软禁她的母后,她就不能虐待他心爱妃子所生的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女儿么?!
“来人啊!将咱们未来的贵妃娘娘扶入偏殿。”乐正锦虞看着已经疼得昏厥过去的乐正锦瑟,摇了摇头吩咐道。希望她未来能乖乖听话。
等乐正锦瑟被宫人带下去后,乐正锦虞赞赏地看向沐雨,原本以为她只是个年幼柔弱的小宫女,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大的胆量与魄力。可惜是宇文睿拨给她的人,能有一脚将乐正锦瑟踹晕的身手,难保也不是宇文睿用来监视她的眼线,就是不知是否能为她所用…
她凝视着手里的血珊瑚,通体的血色仿佛那日未央宫满地的鲜血。
瞧,就算后宫佳丽三千,男人还总是有这么强的占有欲。
沐雨继续乖巧地站在她的身后,陛下让她尽心尽力地服侍太后,她自然谨遵太后的吩咐。
季芸儿回到玉华宫后心情愈发不好,她拿着宫里的珍宝玉器准备摔了泄愤,却又生生控制住了自己的手。她不能闹出动静让别人看了笑话,传到陛下耳里,她一直以来树立的贴心解语形象就会毁掉,为泄愤摔了御赐而失了圣心完全不值。
她愤恨的放下手,心里实在是不甘心。原本以为江楚秋不得宠,后宫自然她一人独大,乐正锦虞终究是太后,只这个身份就足以牵绊住她。待她先为陛下诞下皇子,身份铁定水涨船高,假若日后皇儿有幸被封为太子,那个心心念念的位置还不是唾手可得!可现在那北宜的乐正锦瑟来插上一脚,以贵妃之位压在了她的头上,让她如何能不气?
田七知晓她的心思,忙安慰道:“娘娘,您可别气坏了身子,就算那北宜国的六公主被封为贵妃又怎样?娘娘无需担心,到底是他国的公主,说不准就是奸细来着,咱们陛下英明神武,日后就算再宠爱也不会对她完全放心,那太子之位更不会从她的肚子里出来…”
田七的话正说到了季芸儿的心坎里,她转念一想,确实如此。
心头的雾霭一扫而空,她笑逐颜开地拍了一下田七的头,“你呀!”
田七立马谄笑道:“娘娘的心情就是奴才的心情,奴才对娘娘的忠心日月可鉴。娘娘目前一定要保持好心态,抓住陛下的心才是。”
说着,玉华宫的大宫女百合从殿外走了进来,她一进门就笑着给季芸儿见礼道:“娘娘,大喜啊!”
“哦?有何喜事?”季芸儿疑惑地看向她,最近霉事一件接着一件,真叫她烦心。
百合笑着贴上她的耳朵,轻轻说了一个消息。
季芸儿闻言,娇艳的面容如花般绽放开来,“本宫就说嘛!太后怎么容得下那乐正锦瑟,田七,下去差人想法子去未央宫一趟,替本宫将那瓶御赐的丽颜膏悄悄送给咱们的贵妃娘娘,记住,一定要将本宫的友好心意带到。”
笑容盛不住眼底的兴奋,虽然心里恨不得那乐正锦瑟就此直接毁容,看着那张天仙般的容颜就没来由地厌恶,可目前更愿意让她与自己一起…
隐私原因暂不显示
好了,亲爱的,开始更了。有空看看吧[:女孩微笑:][:女孩微笑:]
隐私原因暂不显示
008 出宫礼佛。
乐正锦瑟慵懒无聊地坐在未央宫里,原本以为宇文睿会继续来未央宫,不曾料到他这几日去了凤藻宫那儿。
前几日左相夫人进宫来看新皇后,想来回去后怂恿左相给帝王施压了。
江寄那个作死的老匹夫!当她不知道么?当年先帝宇文靖欲立她为皇后时,他可是第一个反对的,如今还不是眼巴巴将自己的女儿送进皇宫捧为皇后?满嘴仁义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她紧了紧身上的褶红罗裙,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连侍寝这点小事都要告诉母亲。却忘了江楚秋比她还大一岁来着。
乐正锦虞随意压了口茶,叹息道:“唉,不知不觉哀家就老了啊!”
沐雨轻柔地给她捏着肩膀,听了她的叹息声后好笑道:“太后娘娘怎么会老?太后您才十八芳华,自奴婢出生,奴婢就从未见过比太后您更美的女子。”
乐正锦虞撇了撇嘴,“若不然这些天陛下怎么就不过来未央宫呢?后宫不断进新人,哀家这老人只得蹉跎年华了。”
沐雨为她在自己面前毫不避讳一国太后与帝王的私情感到心惊。
不过也只是片刻的心惊,她也料到太后对她的不放心,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点名了她是帝王的人,绝不会将她的话给泄传出去。
她确实是宇文睿的人,皇宫暗卫中不乏女流之辈,她就是其中一个。
她不知晓未央宫前几日发生的事情,所以不知道帝王为何安排她悉心照料太后的同时也要负责监视太后,她轻轻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立在旁边的小太监。现如今整个未央宫近身伺候太后的都是陛下的人。
沐雨的手捏得更轻柔了,“太后说哪的话,陛下一直挂念着太后,不久定会过来未央宫看您。”
乐正锦虞拍了拍她的手,“行了,不用捏了,收拾些细软,明日随哀家去明国寺一趟罢。”
沐雨闻言,手从她的肩膀移开,面色却有些犹豫。
乐正锦虞冷哼了一声,“连哀家的话也不听了么?”
沐雨立刻弯了弯膝盖,“是。”转身的时候不忘递眼色给一旁的小太监。
小太监悄悄退了下去。
乐正锦虞眼角微阖,当没看见她们的举动。
正批着折子的宇文睿听了小太监的通传,头也不抬地应了声,“行了,去吧!多派些人保护太后。”
小太监走后,握着朱砂笔的手却停住了。
他转头问一旁伺候的荣安,“今天是什么日子?”
荣安立即摆正神色,恭敬地回道:“启禀陛下,七月十八了。”
七月十八?那明日就是七月十九了?宇文睿的眸子冷了一分,这三年来,每年的七月十九她都会去明国寺礼佛,而后一待便是七天。
到底明国寺有什么能让她每年雷打不动地定点在这个时候微服去一趟?他也曾派过暗卫查探,得来的消息却是除了素衣斋饭,虔诚向佛,再没有其他动静。
宇文睿放下手里的折子,蹙眉深思。
明国寺坐落在楚京南城外的凌云峰上,是东楚的皇家寺庙,也是天下第一大寺,每日前来烧香拜福的人络绎不绝,香火绵盛,钟声鼎沸。
乐正锦虞带着沐雨来到了明国寺,褪却了往日钟爱的绯衣,她只着了一身浅白色的素裙。没有太后的凤撵,头发只简单地梳了个妇人发髻,白纱敷面,长佛珠挂在白皙的脖子上,漆黑而庄重。宇文睿派来的侍卫将她保护地密不透风,来来往往的百姓只道是哪个美貌的官家夫人前来进香,只远远瞧着她的身形,就直觉得惊为天人。
寺里的和尚早已做好迎接夫人的准备,往年的七月十九,这位不知名的夫人定然会前来明国寺。
小沙弥将她带入正殿,乐正锦虞让侍卫守在殿外,只领了沐雨进殿。
她捧着香虔诚地跪在软蒲团上对着大明佛像叩了三首,胸前的佛珠的碰到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又闭眼默念一番佛咒后才准备起身。
沐雨赶紧扶起她,接过她手里的香插进了香炉里。
“夫人,跟小僧去内殿听佛吧。”小沙弥恭敬地向她施了一礼。
沐雨想跟着,小沙弥却制止住了她的脚步,“阿弥陀佛,内殿乃敬重之地,夫人一人进去即可。”
乐正锦虞看了她一眼,“你就在这守着吧,我一会就出来。”
沐雨只得作罢。
踏入内殿后,乐正锦虞的脚步逐渐变得凝重,小沙弥不知从哪里打开了一个机关,转眼便出现一个暗阁,“夫人,您进去吧!”
暗阁里摆放着十二尊小金佛,檀香袅袅,佛光普照。乐正锦虞走到一盏长明灯前,灯盏下压着一张黄符,待见到黄符上面的字眼,面纱下的脸色苍白不已。
在长明灯闪耀的白光中,暗阁内安静地有些诡异,她颤抖着手揭开自己的面纱,湿润的眼眶再也控制不住。
小沙弥见她拿下面纱,绝色娟丽的容颜满是哀伤的神色,便劝慰道:“夫人,逝者已矣,长明可生。”
乐正锦虞闭了闭眼,冷然道:“何为可生?”
“自是往去时路,历千种磨难,经万般艰苦,而后便是诸多轮回,长乐永生。”小沙弥双掌合上,朝金佛敬了一礼,“阿弥陀佛,施主请节哀顺变。”
言罢,小沙弥转身走出暗阁,给她留下独处的空间。
此时,乐正锦瑟安静地待在未央宫的偏殿内,脸上红肿的掌印因着季淑妃托人送来的丽颜膏已经消得差不多了,露出原本清纯灵动的美貌。
虽然那日宇文睿亲口封她为贵妃,可还未正式举行册封仪式,她现在的身份依旧是北宜国六公主,在琼筵殿的时候乐正锦虞开口让她伺候在身边,所以只要一日未成为东楚贵妃,她就只能住在这未央宫的偏殿内。
乐正锦虞今日刚刚去了明国寺,她便收到了北宜使臣偷偷塞来的消息,她盯着纸条上的内容窃笑不已,都三年过去了,某些人还真是固执得可以。
“春月,去给本宫取个火折子过来。”
“是。”叫春月的侍女立即找了火折子递给她。
她扬手将手里的信纸放在火折子上面烧了个干干净净,片刻后重新取了一张纸条,提笔写了一句话后将纸条递给春月,“将这个悄悄送到东楚的凝香楼里给天字号房的客人。”
春月出了门后,乐正锦瑟倩然巧笑道:“秋霜,跟本宫去玉华宫坐坐。”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如仙女般纯美的面孔有些扭曲。乐正锦虞,老皇帝已死,你对北宜国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本宫这回要看你怎么死!
隐私原因暂不显示
o 009 禅房来人。
乐正锦虞在暗阁里只待了片刻就出来了,面纱重新覆在脸上,眼里已是一派清明。
她与等候在外的小沙弥同出了内殿,当没看见沐雨脸上的细微神色,明国寺的僧人她早就打点妥当,不怕宇文睿的人查出什么。
乐正锦虞轻拢了一下身上的素纱裙,叫上她一起跟着小沙弥去了寺院后面的一处清幽的禅院。
侍卫们紧跟着进了禅院,守在院内四周,防止陌生人靠近。
小沙弥恭恭敬敬地将乐正锦虞送进院内的一间禅房后便退了下去。
禅房的门是鱼纹玄木材质,精致而大气。屋内设外间与内间,外间的摆设很是简单,只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摆着黑色镂空香炉的檀木桌上放着文房四宝和一本佛经,四周的窗户敞开,清风拂过,古朴的檀香味宁静而悠长。
乐正锦虞摸摸桌上不染纤尘的佛经,这间禅房一直是她来明国寺时的专所,寺内的僧人每日都会前来打扫。
她抚了抚脖颈上的佛珠,淡淡说道:“哀家准备静心抄写佛经,你下去吧。”
沐雨有些迷茫,她对乐正锦虞的印象只停留于未央宫的奢华,一身红衣妖娆无双,从未见过如此白衣裹束安宁淑静的太后。
虽说帝王传达命令让她时刻寸步不离地跟在太后身边,但此刻,她莫名地就想给她安静的空间独处。
沐雨乖巧地福了福身子,“是。”离开时贴心地将门窗帮她关好。
屋外的阳光温和不刺眼,云层堆积在紫色的天际上,周身染了一层胭脂。空气略有些低沉,让人心境有些压抑。
沐雨站在禅房外站了一会儿,便亲自去找厨房准备做些膳食。
乐正锦虞坐在檀香木桌前静静地抄着手里的佛经,笔尖轻落,一排排簪花小楷跃然纸上,梵文带着洗涤心灵的温和一遍遍流向心间,尘世间的繁杂与悲嗔便在其中逐渐消化殆尽。
本该是怡然祥和的佳境,偏生有人想打破这种宁静与美好,带着丝丝凉意的风突然从紧闭着的窗户灌入,吹起桌上的纸张,扭转了香炉所散发出的雾气方向。
乐正锦虞抬起头来便看到一张清俊典雅的脸,青衣袂袂,温柔的眸子盯着她似乎能滴出水来。
内心的清净安宁被一扫而空,手里握着的笔“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来人——”她欲叫出声却被男子给制止住。
“你无须叫人,那些侍卫都已经被我给点住了。”男子痴痴地看着她,“虞儿,三年未见,你还是如此美丽动人…”
他弯下身子将地上的笔捡起放回桌上,伸手欲抚上她的脸。
乐正锦虞一把将男子的手打开,冷然道:“你怎么会来到东楚?又是如何得知哀家在此处的?”
男子怔怔地放下手,却不回答她的话,“虞儿,你还是如此恨我么?”
“哈哈!哀家岂止是恨你,哀家无时无刻不在想将你剥皮抽筋,嗜血啃骨!”乐正锦虞的眼睛在白衣的衬托下变得异常赤红。
男子看着她染满血气的眼神,摇头痛苦道:“你是该恨我的…可你也知那不是我本意,我无法…”
“你给哀家住口!”乐正锦虞打断他,这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儒雅清俊,却又如此地令人憎恶,糟心作呕!“你给哀家滚!哀家不想见到你!”
“虞儿,你看你竟与我如此生分了,”男子不管她的话,强硬地说道:“我今天是来带你走的。”
乐正锦虞像是听了世间最大的笑话,内心冷笑不已,“笑话!哀家怎么会跟你走…你!”
男子突然出手点住了她的穴道,乐正锦虞瞬间动弹不得。
“你快放开哀家!”乐正锦虞恨道:“哀家现如今是东楚太后,你掳了哀家就不怕连累整个北宜么!”
“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将你带走,北宜国的使臣们都早已离开了不是么?”男子轻声说道。
“薛如是!”乐正锦虞咬牙切齿地盯着他。
“嗯,是我。”男子看着她胸膛因气愤而变得起伏不已,控制不住地低头吻上她粉嫩娇艳的唇,“许久没有听见你叫我的名字了,虞儿,我好想你。”
阔别三年的熟悉味道涌上心间,带着浓重的思念与恼悔,吻上便一发不可收拾,由最初的轻碾慢舔逐渐变得肆虐狂暴。
乐正锦虞被他点住,身体不能动弹,只能任由他吻上自己,却是死死闭着唇,不让他有更深入的动作。
薛如是不满她的抵触,强制性地撬开她的唇,舌头滑了进去,却不料被她给咬了一口,他吃痛地退出来,报复般在她的唇瓣上也咬了一口。
血腥味顿时溢满二人的口腔。
乐正锦虞娇嫩的唇瓣上霎那间染上艳丽的血红色,胸前漆黑的佛珠因他欺身的动作而沙沙作响,白衣楚楚,妙然蹁跹,恍若堕入魔道的女仙佛,妖冶纯美相交,融合在一起使周身充满了诱惑。
薛如是原本温润清柔的眸子变得逐渐幽深起来,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内间走去。
内间相较于外间的古朴简单而显得有些华美,空间宽敞而明亮。
虽然同样木质的摆设,布局却很是精妙,精美的竹纹屏风后摆着一张沉香木打造的暖床,给整个禅房平添了分贵气。
他将乐正锦虞缓缓地放在床榻上,乐正锦虞知晓他要做什么,愤恼地叫道:“薛如是,你快将哀家放开!”
薛如是却置若罔闻地俯下身,指尖摩挲她的脸颊,入手润滑的触感让他更加舍不得放开,“虞儿,你本来就是我的…”
“哀家再提醒你一遍,哀家是东楚太后!”乐正锦虞的面色越来越冷,过往逐渐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整颗心都控制不住地痉挛起来,想驱赶却驱赶不走的撕心裂肺。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不,你是我的虞儿。”薛如是含糊地纠正,同时在她的肩胛处落下一吻。
乐正锦虞知晓身上的男子已经入了魔障,遂不再纠正他的称谓,“你不是想带哀家走么?那还待在这里作甚?”
“那些侍卫的穴道要在三个时辰才能解开,还有好长时间,足够我们做一些事情了…”薛如是说着,双眼迷离地抬起头,伸手取下她胸前的佛珠,而后慢慢挑开她的裙带。
乐正锦虞知道再挣扎也没有用,只得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既然如此,那还不快解开哀家的穴位!对着一个木头难道会有兴趣么?”
隐私原因暂不显示
010 恨入骨髓。
薛如是闻言欣喜若狂,拂手点开了她的穴道。
乐正锦虞媚笑着将手放在他的衣襟上,圆润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皮肤,激起的颤栗让薛如是的眼眸愈加幽深。
他再次俯下身子吻上她的唇,阔别三年的饱满甜美让他更加欲罢不能,他随手便扯下了自己的长袍。
乐正锦虞回抱住他的身体,厚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时,她的嘴角悄悄扬起。泛着诡异光芒的眸子异常明亮,在他因情动完全失去防备后,涂着浅粉色蔻丹的指甲微动。
全身的血液刹那间凝聚,身上的人猛然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虞儿,你——”话未说完,便全身松软地倒在她的身上。
乐正锦虞一把将他从身上推开,嫌恶地擦了擦自己身上所有他吻过的地方,而后慢条斯理地将滑落在肩胛处的衣服提回原处。
待系好裙带后,她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声音脆响之至。
薛如是茫然无力地看着她,“为什么?”
乐正锦虞冷然道:“还当哀家是以前那个愚蠢好骗的乐正锦虞么!”
她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小心地抚了抚指盖的边缘,粉色的蔻丹给葱白如玉的手指添了抹俏皮与娇嫩,“自三年前开始,哀家的身上时刻都准备着各种防身的药物,防止哪天再被他人无意识地下了圈套!”
而后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刀鞘上刻着精致的牡丹花纹,两颗闪亮的红宝石镶嵌在鞘头处,精美华贵。她缓缓地拔出匕首,刀锋所散发出来的冷冽光芒让人不寒而栗,“知道哀家为什么没将你毒死,也没让你失去意识么?”
“哀家就是想让你清醒地体会那种被人割肉挖心的痛苦!”她呵呵一笑,粉嫩灵巧的舌头轻舔了一下刀尖,配合上她的美貌极度诱惑,却让人胆颤地没有心情去欣赏。
乐正锦虞俯下身子,将匕首抵在薛如是的脸上,冰凉的触感从五官袭来,让他的头皮逐渐开始发麻。
“你说,哀家从哪里开始割起呢?”乐正锦虞轻笑一声,比划着道:“这里?还是这里?”
刀锋从他的脸上下滑,游走在他的脖子、心脏直至往下,薛如是这才真正感觉到害怕。
看着他面色因惊惧而泛起青灰色,乐正锦虞开心地笑了起来,明媚绚烂的笑容足以让万物失色,眼神却更加冰寒凌厉。她将执刀的手停在他的腹部,“那就从这里开始吧!放心,哀家动手会很小心,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死了的…”
她笑着,手骤然用力,刀尖穿过内衫浅浅地刺入他的腹部,但还是很快就染上了大片的殷红。
薛如是的额头因突如其来的疼痛而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清俊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虞儿,你就恨我如此么?”
他猛然吐了一口鲜血,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说道:“你…你难道…真的…忘了我们的曾经么?”
他不提及还好,提起曾经乐正锦虞的眼神就更加赤红起来,手也更加用力地将匕首推进他的腹部一寸,“怎么会忘!哀家怎么会忘!”
她死死盯着薛如是苍白却依旧清俊的脸,恨然道:“哀家怎么会忘记三年前你是如何对待哀家的!”
她猛地将匕首拔出,鲜血瞬间喷洒在干净整洁的床榻上。
“薛如是,你终于能体会到哀家那时的痛了!”此时乐正锦虞也顾不了亵渎佛门圣地,看着他全身抽搐却因药物的作用而不能动作,痛快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哀家就像你如今这般,无用地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血慢慢地流下…那么多的血,止也止不住…哀家哭着求着,却没有任何人理会哀家…”
她拾起被他扔在一旁的佛珠,仿若魔怔般在他的眼前摇晃,“你听,地狱之渊在向你招手,佛的慈悲也眷顾不了你…”
“薛如是,就让哀家亲手圆了你的罪孽,普度你去西天吧!”
怒火已经燃烧了乐正锦虞的理智,血色充盈了她的瞳孔,她痴笑着举起了手里的匕首。
就在她准备结束他的性命时,院外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后便是碟盘碰撞的清脆声,紧接着她又听到沐雨叫喊道:“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淑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乐正锦虞魔怔的神智霎时被拉了回来,她茫然无措地看着禅房内的血腥,虽然此刻她很想薛如是死,却更怕被宇文睿撞见这场面。
她惊慌地扔下手中的匕首,彷徨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袭黑色锦服的宇文睿带着季淑妃在院外正好撞见了端着斋饭回来的沐雨,他皱了皱眉头,“怎么不跟在太后身边伺候?”
沐雨低下头,“太后娘娘正在院内的禅房里抄佛经,奴婢方才亲自找厨房为太后做膳食去了。”
宇文睿点点头,明国寺人多且杂,出宫是该事事当心,遂冷声道:“好了,你起来罢!”
季芸儿察觉到了禅院内出奇的宁静,于是掩着嘴唇笑道:“陛下忘了,还有十八侍卫保护太后的安全呢!”
随即似乎又想到什么,立刻露出疑惑的表情讶然问道:“如今陛下驾到,那些侍卫怎么一个个都只顾在禅院内站着而不出来迎接陛下?”
宇文睿也觉察到了不对劲,他猛然推开禅院的外门,却发现侍卫都站立在院内的角落里,如同一根根僵硬的木头,不见丝毫动静。
见状,手里端着碗碟的沐雨也大惊失色。
宇文睿大步走到其中一个侍卫面前,解开他的穴道怒吼道:“太后呢?!是谁制住了你们?!”
侍卫见是陛下,立即惶恐地跪在地上,“卑职罪该万死,卑职也不知是何人点住了卑职等人,太后娘娘方才一直都在禅房内,现在…卑职不知…”他也不确定太后是否还在禅房内。来人身手相当敏捷,他们还未见着他的容貌就被定住了。
宇文睿愤怒地将他一脚踢开,焦躁地往房门走去。
季芸儿疾声厉色道:“一群废物,若是太后有何差池,唯你们是问!”心里却得意不已,不枉费她去拉拢乐正锦瑟,她倒要看看她在玉华宫状似无意间透露出的是何等惊喜。
隐私原因暂不显示
011 震怒搜查。
“是何人在外面喧哗!”
季芸儿正训斥着侍卫,冷不防禅房的门打开了。
乐正锦虞不悦地站在门口,微风轻拂起她的素色长裙,佛珠清鸣脆响,如同坠入凡尘的修仙之人。
待见到伸手欲推开门的宇文睿后,紧蹙的眉头才放松下来,“原来是陛下驾到。”
“陛下怎么想起来这明国寺了?”她装作不解地看着他。
季芸儿内心却冷哼了一声,这禅院安静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她就不信乐正锦虞方才没有听到他们的动静。
想归想,她还是主动开口笑道:“臣妾参见太后,是臣妾想着太后您年年这时候来这明国寺礼佛,臣妾怕您有什么难解的郁结,就想着请旨过来陪您。正巧陛下也挂念太后,于是跟臣妾一道来了。”
乐正锦虞才不相信她的好心,这季芸儿如同一只狐狸一样狡猾,出身不高却稳稳在宇文睿身边占有一席之地,可惜…
她淡淡地瞥了一眼季芸儿娇艳似花的脸蛋,“哀家倒不知季淑妃竟有如此孝心,浓妆艳抹就敢来扰乱佛门净地。”
季芸儿大骇,她如今身着枚红色纱裙,发髻上插着一只华贵的碧海明珠,十指上的桃红色蔻丹还未褪去。她也是听了乐正锦瑟的话,言语间意有所指地肯定乐正锦虞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才巴巴着想来抓个现行。又为了给帝王留下好印象,虽然便装出宫,可她还是特意打扮了一番…
怎料如今与白衣楚楚的乐正锦虞站在一起,立马就给她留下了话柄。
她暗自恼恨,怎么就忘了换一身清淡的服饰?只得讪讪地垂下头道:“太后教训的是,臣妾知错了。”
宇文睿没心思追究妃子的穿着问题,他立在乐正锦虞面前冷声问道:“太后可还安好?”
乐正锦虞又作不解地看着他,“哀家自是安好,可有何事发生?”
宇文睿闻言,冷冽的眸子闪了闪,他怀疑地看向她,“十八侍卫被人悄无声息地制住,太后在禅房里就没有出什么事情或者察觉到什么?”
乐正锦虞惊讶地看着他冷冽的表情反问道:“哀家一直在禅房内静心抄写佛经,难道陛下希望哀家出事?”
“陛下也说,侍卫是被人悄无声息地制住,那哀家一介手无缚鸡之力,没有探听八方功力的弱女子又如何能得知院内发生了什么?”
宇文睿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寻出一丝异常,但乐正锦虞自始至终非常冷静地面对他。
半响,他移开一直盯着她眼睛的视线,却不经意地扫到她破了的唇瓣,怒火顿时迅速窜上心头,他不顾其他人在场,伸手钳制住她的下巴,炽热的火焰燃烧了整个瞳孔,“给朕进去搜!”
侍卫们立刻涌进了禅房。
乐正锦虞心悸了悸,控制住自己欲跳出胸膛的心脏,凉声说道:“陛下这是为何?”眼神扫向季芸儿他们的方向,“陛下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怒火已经烧掉了宇文睿的理智,此时他的面色难看地如同身上的黑色锦袍一般。他用另一只未钳制住她下颌的手碰了碰她的唇瓣,嗤笑道:“母后心知肚明还需问么?没想到母后居然也喜欢吃‘野味’,可惜那‘野味’实在不懂怜香惜玉…”
他细细的摩挲着她的红唇,红肿鲜艳,不难想象刚刚发生过什么。
在季芸儿的惊呼声中,宇文睿愤怒地咬上了她的唇,嘴角的伤口撕裂开来,乐正锦虞吃痛地想推开他却拗不过他的钳制。
季芸儿满眼惊恐地望着没了理智的帝王,公然在寺院的禅房吻太后…她的脑袋也轰地炸开,完全忘了身份地朝二人吼道:“你们…你们在做什么!”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沐雨扔下手里端着的碟盘,一把捂住了季芸儿的嘴,“淑妃娘娘请慎言!”
早先进屋搜查的侍卫出来了,却毫无预兆地撞见了这一幕,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道:“回陛下,没有发现任何人。”
侍卫出来的动静惊醒了帝王,宇文睿离开乐正锦虞的唇畔,可钳制住她下颌的手依旧没有放下,“说!将人藏哪里了?!”
乐正锦虞如同离开水快窒息的鱼儿般,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断断续续地回道:“哀家不知有什么人,屋里自始至终只有哀家一个人…”只要搜不出人来找不证据,她就不信宇文睿能将她怎样。
宇文睿见她不承认,怒极反笑,“很好!很好!”
他一把将她甩开,“朕亲自去找!”说着亲自进了禅房内。
乐正锦虞被他大力摔在木门上,痛感袭上后背,她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也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
宇文睿进屋后先是扫视了一圈外间,古朴精致的檀香木桌上放着一本佛经和一沓宣纸,佛经下面的纸张上的墨迹尚未干透,他抓起一张,一排排簪花小楷跃然纸上,婉然若树,穆若清风,足见抄写人的心平气和与恬淡清婉。
他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乐正锦虞,瞳孔里的怒火因着入目平静清心的笔迹减退了几分,放下纸后转身走进了内间。
竹叶屏风摇曳出佛寺的宁静,沉香木打造的床榻奢华精美,上面铺就的青色淡纹锦被绵软干净,空气中隐约浮动着袅袅香气,似莲般清雅爽淡,沁人心脾。
他仔细地观察了内间的每个角落,却没有发现任何能藏人的地方,房间简单干净地让人一目了然,完全不见任何紊乱的迹象。
可心头的愠怒还是没有消去,平静的一切让他更加起了疑心。
侍卫被悄无声息地点了穴道,难不成只是一场无聊的闹剧?总不可能是其他人无缘无故来拿香客的侍卫练手吧?他怎么也不相信!
他眯了眯眼睛,黑色锦袍上的绵绵暗纹让他幽黑的眸子显得更加深邃。
他慢慢踱步到了沉香木床边,乐正锦虞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指…
外面缓过神来的季芸儿一巴掌扇在方才捂住她嘴巴的沐雨脸上,“放肆!”一介宫女竟然也敢碰她!
热辣辣的痛感袭上脸颊,沐雨却全然没有任何反应地垂首恭立在一边。
季芸儿推开她直奔禅房,她也要去找乐正锦虞与他人私通的证据!
就在宇文睿伸手欲触到床榻上的锦被时,乐正锦虞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觉察到身后的异状,宇文睿立即停下动作,回首看向地面。
乐正锦虞倒在地上楚楚地回望他,星眸隐约有泪光闪动,宇文睿紧抿着唇,俯身将她抱起。
她顺势攀住了他的脖子,眼角溢出一颗晶莹的泪珠,“陛下还是不肯相信虞儿么?”
见宇文睿的视线落在她的唇瓣上,她凄然一笑,“就是因为虞儿咬笔时不小心咬到了自己,陛下就如此兴师动众地怀疑起虞儿了么?”
许是她的面色过于苍白,过于素净的服饰托得乐正锦虞整个人都变得虚晃起来。
宇文睿下意识的地抱紧了她,乐正锦虞眼角溢出的泪珠滴到了他的手上,“许是刺客刚点住侍卫们,陛下就到了,他来不及动虞儿就逃掉了,说到底,虞儿还是要感谢陛下来的及时,否则晚来一步,虞儿的安危就得不到保障了…”
似侥幸后的惶恐,她环住了宇文睿的脖子,嘤嘤痛哭起来。
宇文睿的怒气在她的嘤嘤哭声中荡然无存,周身涌着的暗潮销匿地干干净净。怀内佳人的哭声让他的整颗心都烦闷了起来,他细声地哄道:“不哭了,朕错了,朕错了还不行么?”
哪知他认错后,乐正锦虞哭得更凶了,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既然陛下不相信虞儿,那虞儿还不如死了算了…”说着就要挣脱他的怀抱。
宇文睿继续哄着,寒冽的眸子如破冰消融,温了一池的春水,见她梨花带雨不停歇,立即用嘴堵住了她的哭声。
辗转碾吻中,乐正锦虞脸色涨红了起来,眼泪悉数被他吞入了腹里。那还记得啼哭,只余下连连娇喘声。
不知不觉,两人就无毫无意识倒在了床榻上。
季芸儿冲进内间时,就见到。
隐私原因暂不显示
012 撞破私情。
季芸儿不可置信地看着情迷深吻的两人,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满脑袋都是白雾,她颤抖着尖叫起来,“陛下!”
深陷情欲的两人立即回过神来,黑色盈满宇文睿的瞳孔,他怒道:“给朕出去!”
季芸儿被他的怒气给震住了,以手掩面咬唇痛哭着走出了内间。
乐正锦虞依偎在他的胸膛,状似担忧地娇怯问道:“陛下,如今被淑妃瞧见了怎么办?”
宇文睿却不以为然,“放心,芸儿绝对不敢多言。”不然也不会是他的解语花忘忧草而留了这么多年。
乐正锦虞羞恼地将他推开,“芸儿、芸儿,你看你叫得多亲热…”心里却在思量着,季芸儿这时候来明国寺动机绝对不单纯,这番巴巴地来,莫不是得到了什么风声?才惹得宇文睿也跟着来探个究竟。
宇文睿见她吃醋,怜爱地吻了吻她的嘴角,“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大意,将唇瓣给咬着了。”
乐正锦虞敛下眼中的神色,娇羞着低下头,应了声后嘟哝道:“那陛下不能再无缘无故怀疑虞儿了…”
“嗯。”宇文睿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为自己刚才的冲动起了愧疚之心。
他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后背,“还疼么?”他自然清楚自己盛怒下的力道,不然她方才连站都站不稳。
乐正锦虞点点头,不满地嘟起嘴唇,“当然疼了,陛下可知虞儿不只是身体疼,心更疼…”
宇文睿更加愧疚地抱紧了她,“朕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对你…”
“陛下可知一言九鼎呐!虞儿可是记着了!”乐正锦虞得到了他的保证,状若天真地灿烂一笑,随后推了推他的胸膛,娇声说道:“陛下还不起身,外面那么多侍卫,被他们撞见可不好。”
“谁敢多言,朕摘了他们的脑袋!”话虽这样说,宇文睿还是起了身。
季芸儿走出内间后,身子撑在檀木桌上直喘气,去年太子妃的死状还历历在目,她就算此时真的撞见了帝王与太后的私情也只能忍着。
待两人整理好衣服走出了内间,乐正锦虞果然见季芸儿已经换了一副表情。
感觉到气压的低沉,季芸儿笑着想缓解这份尴尬之气,她拧着还算素净的手帕,扫了扫檀香木桌,赞叹道:“这明国寺真不愧是我东楚第一大寺,瞧瞧这房间,朴质精致的,真是比臣妾那玉华宫还敞亮,难怪太后每年都要过来静沐佛法…”自动略过刚才内间里的不堪入目。
乐正锦虞却没好气地堵上了她的嘴,“季淑妃莫不是嫌弃自己所住的玉华宫了?若是淑妃愿意,哀家不介意成全你份心神向往,准许你削发为尼为我东楚子民祈福,往后便可日日住在这禅房里。”以往没把她当回事,这会儿乐正锦虞觉着季芸儿这女人真是个人精。
季芸儿面色惨白地蹲下身,“臣妾没有这意思…”
乐正锦虞冷哼着不理会她。
季芸儿委屈地看向宇文睿,“皇上…”
宇文睿摆摆手,正色道:“母后是在跟你开玩笑,起身罢。”
季芸儿泫然欲泣地站起身子,素帕捏在手里扭成一团麻花。
宇文睿知晓乐正锦虞是故意针对季芸儿,也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找破解点,他笑着拾起桌上的宣纸赞叹道:“世人皆道母后容冠天下,又怎知母后的才情亦是非凡。这一手好字让朕也自愧不如。”
乐正锦虞不理会他的赞美,定定地站在木雕窗边,此时天已经渐暗,狂风肆虐,呼呼长啸。寺里的编钟突如其来地敲响,撞击声一声接着一声,洪亮沉重,
她扬起头,冷凝的语气飘荡在钟声里,却出奇地契合,“这天像是快要要下雨了,陛下还是早早回宫为好。山上不比山下,若是大雨倾盆,势必会阻挡住回宫的路,耽误了陛下处理朝政可不妥。”
收到一旁季芸儿的殷切回宫的眼神,宇文睿想起如今自己已是帝王,不能再有太子时的任性肆意,便放下手里的宣纸,对乐正锦虞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朕就先回宫了。”
眼神扫了扫她身上的素衣,关切地又道:“母后定要保重自己,若是无事,便早日回宫罢!”
言罢转身走到门槛,眼神锐利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吩咐与他一同前来的贴身侍卫留下盯紧禅房周围的动静,又训斥侍卫们保护好乐正锦虞后才提步离开了明国寺。
季芸儿给乐正锦虞行了一礼后,面色难看地跟上了帝王的步伐。
宇文睿等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乐正锦虞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欲跳跃出的心。
扶着桌子的手见沐雨立在院中又放了下来,她深吸了口气淡然道:“沐雨,去准备热水,哀家要沐浴。”她的身体之前出了好几次冷汗。
“是,太后。”沐雨拾起被扔在地上的碗碟,片刻后又慢吞吞地开口试探道:“太后,方才…方才您真没看到有人出没么?”来人必定武艺高强,不声不响地制住了所有侍卫,藏起来也不是不可能,许是太后刻意隐瞒…可这些话她不敢开口。
乐正锦虞瞄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开口,“沐雨,哀家知道你是陛下的人,可是如今陛下已经将你送到未央宫来伺候哀家,你最好认清自己现在的主子是谁。”乐正锦虞敛了敛眼皮,眼底嗜血的光芒与禅房的空灵清净大相庭径,“哀家虽然礼佛,但别忘了哀家平日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用人血浇浇花什么的,特别是芳华正茂的女子之血?你明白么?”
闻言,沐雨的心快速跳动了一下,可她是皇室的暗卫,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她只是恭敬地答道:“奴婢明白。”再也不提刚才的事情。
乐正锦虞见她不再说话,知晓有些人心不是靠威慑就有用的,便道:“好了,你快去吧,记得重新为哀家准备一份膳食。”
沐雨应了声便出了院门,临走前走到侍卫面前谨慎吩咐道:“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但凡发现周围有任何威胁太后的风草,一律都要拔掉!”帝王的训斥还在耳边,她再也不能大意。
支走了沐雨后,乐正锦虞便关上房门向内间走去,虽是一墙之隔,内间的隔音效果却比外间好许多,她确定外面的人不会听到内间的声音后,清冷地对着床榻开口道:“人走了,快出来罢!”
隐私原因暂不显示
013 南昭圣上。
沉香木床“咯吱”一声翻转过来,从里面蹿出一道墨绿色的身影。
俊逸傲然的面容出现在她的面前,墨绿锦袍勾勒出颀长的身姿,长长黑发仅以一根墨绿色缎带束于脑后,立体的五官如刀刻般狂野不拘,邪魅性感,最让人难忘的是他那一双罕见的金褐色眼瞳,闪烁着耀眼的金芒。
乐正锦虞见只有他一人上来,便开口问道:“他呢?”
邪魅的容颜散发着浓浓的戏谑,却是不答她的话,“三年未见,公主的美貌更甚从前,不止是东楚大帝为公主倾倒,连孤王看了都心动不已,再也移不开眼了。”
乐正锦虞嗤笑,大方自然地回道:“南昭圣上谬赞了,倒是圣上的风采一如既往地顾盼神辉。”这只狐狸她可招惹不起。
南宫邪束了束身前的一缕碎发,金褐色的瞳孔为俊美的容颜添了一分邪气,他掂了掂手里的沾着血的匕首道“公主的心肠可是越来越硬了,孤王记得当年公主可是青涩纯良的弱美人一枚,许是高位坐久了,自然而然地带着百分威仪。”
乐正锦虞面色一变,冷笑道:“人总是会变的,锦虞能有今天多亏圣上当年的醍醐灌顶,就是不知圣上是否还是有采宫花的癖好。”
她可没忘了第一次见他是在北宜国的皇宫里,还是南昭皇子的他便敢肆意潜入他国皇宫,最让她震惊的是居然还动了乐正无极的妃子…
“孤王倒不知公主如今的口齿也变得伶俐起来,”南宫邪笑了笑,突然贴近她的身体,状若陶醉似地轻轻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美人就是美人,香肌玉骨,妩媚醉人。有公主在,万花都不能入眼,若是公主愿意,孤王倒是想采你这朵天下最美的宫花…”
乐正锦虞不动声色地退离他尺米远,摸着光滑的指甲浅笑道:“南昭美人天下闻名,特别是圣上的后宫繁花似锦,况且圣上的宫花遍开诸国,锦虞就不凑热闹了,否则平白地给自己添堵。”
金褐色的眼睛里迸发出狡黠的光芒,南宫邪一个幻步就将她给扣到了自己怀里。
乐正锦虞大惊失色,挣扎之下却推拒不得。男女的力量之差,她在这一天里已经领略到了三次。
“圣上这是为何?”美人面色愠怒道。
南宫邪轻轻抚了抚她红肿的唇瓣,摇头叹息道:“公主这会儿倒忘了孤王方才帮你之事,这等避之不及划分界限的做法真叫孤王伤心呐~”
乐正锦虞咬了咬唇,“哀家自是记得圣上的恩德,”她环视着正圈着自己身体的臂膀道:“圣上可否放开哀家?”
乐正锦虞的称呼直接点名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南宫邪却是不在意,他的眼里只剩猎艳的兴致。三年前他从北宜的皇宫里看到她,就知道她不会让自己失望,果然,这才三年未见,她就蜕变地如此令人动心,不再仅仅只是娇美楚弱之态,更多了抹让他想征服的桀骜妖娆。
犹记得当年见到她倒在血泊里的无助与凄然,到现在魅惑楚帝的轻车熟路,一颦一笑中尽是风华。
他就这样灼灼地看着她,身体也情不自禁地往下倾斜。
冰凉浓烈的男子气息忽然从唇瓣上传来,乐正锦虞的瞳孔猛然放大。
他这是疯了么?
南宫邪却在她的惊愣间放开了她,他不自在地将头瞥向一旁,墨绿色的缎带随着他的动作划出一道零碎的曲线。
游走花丛这么多年,尝过无数美女滋味的他,方才居然像一个刚接触女子的毛头小子一般,心里竟荡起了层层涟漪…
乐正锦虞不知道他内心的波折,只为他放开自己而松了一口气。
“公主魅惑男人的本领果然见长,孤王刚才差点也把持不住了。”南宫邪轻笑,把玩着手里的匕首,掩饰自己的情绪。“就是不知道孤王前段时间请公主拿的东西,不知道公主有没有拿到手?”
乐正锦虞大怒,面色上却未表现出来。她没有忘记与南宫邪的交易,只可惜那侍卫统领已经被宇文睿杀了,她好不容易才引他上钩,只等着完事之后能拿到东西,谁知道宇文睿大婚之日却丢下了娇美的皇后来了她的未央宫…
她看着红宝石镶嵌的匕首在他的手掌间轻旋慢转,摇头道,“哀家还没拿到手,不过哀家会尽快想办法。”
不知为何,南宫邪对她一口一个哀家感到烦心,“哐锵”一声将匕首给扔到床榻上,金褐色的眼睛闪着明显不满的表情,“莫不是公主真当自己是东楚的太后,甘愿为宇文靖那老皇帝守寡不成?”
“难道不是么?”乐正锦虞反驳道。“圣上现在不也是金龙之躯?”
南宫邪淡然一笑,却是不改口,“听闻锦瑟公主进了楚宫,公主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北宜国的两名公主皆是高端艳绝,同父异母下的荣誉地位的争斗永远是无休止,他知乐正无极对那个小公主的偏爱程度,好心提醒道:“可别让她坏了事。”
乐正锦虞嗤笑,“哀家既敢留她,就不怕她有什么威胁,圣上只管放心。”在东楚可由不得她!
话落,她却陡然看向南宫邪,疑惑地问道:“圣上是何时到了东楚?又怎会出现在明国寺中?”
南昭前些年的储位之争在天下不是秘密,南宫邪凭一己之力排除了原本所有实力满满的皇子坐上了如今的位置,从一个游离在外默默无闻的皇子到一国的帝王,个中心机与铁血手腕无不让人忌惮。但他也相对应地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来收拾南昭新的朝廷局势,对内安抚,还要防备他国的趁虚而入,林林种种,花费了他巨大的精力。三年中两人暗地里只有书信来往,他可没有提过半字要来东楚的消息。
南宫邪如实回答,“孤王早在月余前就已经来到东楚,得知公主之前每年都会来这明国寺礼佛,便秘密从城外打通了到这个房间的地道…”他指了指沉香木床榻,佯装感慨道:“凌云峰的山脉甚是曲折,这项秘密工程可是花费了孤王在东楚所埋藏的一半人的精力,孤王这几日可都是睡在这床榻下面的黑漆简陋的地道内翘首以盼公主啊!”
乐正锦虞刚想说什么,南宫邪却面色一改,低声提醒道:“有人来了…”
果然,外面却传来沐雨清脆的声音,“太后,奴婢已经备好热水,现在奴婢可否将膳食送进屋?”
隐私原因暂不显示
看到这里的小猪,说明小猪很有毅力,也很喜欢一诺分享的小说[:女孩微笑:][:女孩微笑:]谢谢小主们。
隐私原因暂不显示
如果小猪们喜欢的话给一诺送朵花花好不啦
接一个帖子[:女孩微笑:][:女孩微笑:]继续。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福州阳光天地奥体soho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