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祖上三代皆经商贡猪头 要贡几天

军旅会计师贡献大国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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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腰是一种智慧_火到猪头烂,媳妇熬成婆--弯腰是一种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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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公共微信阿土小说:美丽屠夫
屠夫姓李,木子李,于是名字就叫木子,全称木子李。一说到屠夫便是樊绘、张飞、镇关西这样的粗人牛汉,似乎屠夫就是腰圆膀粗,出口张狂的角色。但我要说的这位屠夫木子却是一位知识青年,那个叫作“文化大革命”的年代闹腾得把所有的知识都认作是反动的,而唯有在青年前加上
“知识”两个字倒一下子让这些个青年荣光起来了,也使得知识因“青年”而神采飞扬起来。有知识的青年应当用美丽来形容,而以知识青年来当屠夫,也一下子将屠夫提高了好多个档次,所以这屠夫也因着知识和青年而美丽起来。用美丽屠夫以区别于旧时代的屠夫,更兼得故事的内容涉及许多审美的情趣和获美的际遇,所以便用美丽一词加在屠夫前面。中国的文字是有灵性的,一个好的字词不但从词意上、还可以从字的形体上引起读者的通感,我想用美丽这个好词来使故事在读者不断咀嚼它的过程中美好和亮丽起来。
花先生秘传神功
木子生于五十年代,初中期间适逢“文革”,街头武斗频仍,木子生得单薄,其间常受强人欺凌,于是决心习武,恰逢邻居花先生身怀绝技,避世陋巷,只在早晚于野浜荒林啸嗷几声,也偶尔于无人处舒展拳脚,或有某种隐衷,总不肯显山露水。某日,一群造反派来李家和花家合居的旧宅中来砸门楼中的砖雕以应“破四旧”之风,花先生劝说无效,造反派更要来粗的,想以砖击打花雕,惹得花先生性起,抢过造反派手中的砖块,用五个指头轻轻拿捏,那些砖块便如粉尘般散落一地,吓得来人落荒而逃。木子那日刚好在场,看得呆了,待造反派作鸟兽散后,遂敲开花先生的暗室,卟通一声跪在花先生的膝下:“师傅教我,师傅教我!”
花先生并不答应,只是端着紫砂茶壶,吱吱地喝他的茶。木子也不急,只是跪地不起,似乎花先生不答应他的请求便要一直跪着不起来。花先生喝完了一壶茶,从茶几上取出一把折扇,打开折起,折起打开,似乎犹豫不定。最后,花先生站起来走到木子跟前,用扇骨在木子的头上轻轻敲了三下,一声叹息:“记住,明天五更天,到北园花庙银杏树下来找我。”
木子听得花先生如此讲,知道是应了自己的请求,头上击了三记,如同孙猴子当年在瀛涯胜洲学徒时的感觉一样,木子连连把头在地板上碰得啪啪啪地响了三记。其实当时木子连五更天是几点几时也搞不清,北园花庙银杏树在何处并不明白,但只要花先生愿意教他,他就一定会找到地方。
关于花先生如何将功夫秘诀传授给木子的过程在这里就不必赘述了。木子在花先生那里也只学了不到一年功夫,第二年老三届的初中生便作为知识青年响应党的号召到广阔天地去大有作为了。花先生的秘授的神功虽没有能让木子达到手指捏砖成灰的程度,但击打防身、攻防技巧、腾翻擒拿的各种技能倒也身手不凡了。
杀猪猡略展身手
木子被安置在苏北的一处国营农场务农,从花先生处练得的一身好拳脚竟终日里只与泥巴打交道。广阔天地中却没有木子展示武功的舞台。农场青年众多,来自不同城市,年青气盛,也便磨擦不断,木子一直严守花先生的教诲,练功之人切不可逞强斗狠。
苏州人向来文弱,农场里的苏州青年便也常常被人欺负,在反复的皮肉吃苦之后,木子的功夫渐渐被苏州知青发现,木子拗不过众人的推崇,便自然地成了一帮苏州知青的保护神。但是木子从来不轻易出手,即使与人交手,也总是立定不动,让人三拳脚,别人三拳脚过后,如果就此摆手,他也便算了,若再纠缠不息,那第四阵拳脚上来,木先生便略一闪身,乘虚将来人从腰间托起,举在半空,如那人求饶,也就轻轻放下,如想挣扎暗算,他定让那人来个狗啃泥。
木子的一手拳脚功夫,让农场领导知晓是在那年的国庆节前。农场节日里要杀猪宰羊犒赏职工,恰逢农场的原屠户因杀人犯罪判刑,要杀猪就缺了屠头,农场的猪只只个大膘肥,要宰杀一头猪不比杀一个人容易些许。有人便向领导汇报木子如何功夫了得,可让木子来接杀猪的活计。
党叫干啥就干啥,是木子从小就抱定了的人生宗旨。农场领导叫木子杀猪,那是看得起他,他二话不说,就去置办杀猪的家伙。
有人说,原来的屠头人虽判刑,那杀猪工具应当留下的,何必再去买杀猪家伙呢?可是各位有所不知,那原来的屠头正是用的杀猪的家伙杀人的呀,这些杀猪工具全成了杀人的罪证被提取封存了。
不过,杀猪的工具说来也简单,无非是一刀一斧,一铁条一刨子。刀是尖刀,柄一握,刃锋利,用来捅杀猪罗;斧是板斧,与程咬金、李逵所持无异,用来砍骨剁肉;那铁条是一人长的小指粗细的钢筋,尾部弯成圆圈,用时供抓持,闲时可吊挂,另一端钝而圆润,用来打通猪的皮肤和脂肪之间的孔隙,便于吹气的;那刨子是用一钢片曲成书卷形状,卷曲处便于拿捏,开展处磨得薄俏快利,便于刮猪毛。
杀一头猪看似简单,做起来却也有很多诀巧的,这在下面再一一介绍。
话说木子置办好了杀猪工具,又买了一块粗帆布,裁一个衣兜,缝了两只袖套,做了三只袋子,分装尖刀、板斧和刨子。杀猪的时间定在那年九月三十日的午时三刻,这一日木子早早起来磨刀砥斧,并找来一本介绍养猪的书籍,了解猪的形体结构,五脏六腑的布局,骨骼关节的构造,研究的结论:猪体恰如人体,区别仅仅在于人是站立的猪,猪是爬行的人。作为练习武功的人,木子在花先生的指导下早把人体研究得了如指掌,如今把猪当作爬行的人来看,木子倒也早已把猪看到骨子里去了。
午时三刻已到,领导一声喊:“杀猪!”木子直奔猪厩,这时候,猪厩里的猪猡还不认得木子的厉害,还以为木子是来看望它们、欣赏它们的,一个个仰着头咕咕咕地叫着讨吃食呢。领导指着一白、一黑、一花的三头大猪说:“就杀这三头。”
只见木子走进猪厩,靠近那只壮实如牛犊的大白猪,在猪背上拍了一掌,那猪似乎吃到了份量,哇一声大叫,木子没等猪叫完,早已操起右手抓牢猪的一只后蹄,轻轻一掰,把猪放翻在地,迅即用助手递来的麻绳把猪捆了,由两人抬出厩外。
第一只猪抬出后,其他的猪知道木子不是好惹的,便不敢再上来与他亲热了,你挤我轧地缩在一堆,力气大的猪总是挤在猪的中间,以弱猪作掩护,木子分开外围的弱猪瘦猪,很快就把另一头黑的和花的猪放翻捆绑了起来。
大白猪被抬上了杀猪凳,杀猪凳是一条长板凳,尺半高,二尺宽,猪头略超出凳外,凳下置一大盆,盆内盛半盆清水,清水中放盐两匙,木子单脚站立,另一脚曲起,用膝盖压在猪的颈部,助手压住猪的下半段,使猪动弹不得。
&&&&木子左手捏紧猪的大嘴,右手从腰间刀袋中抽出磨得雪亮的尖刀,先在猪的颈部蹭了两下,然后猛地插入猪的喉颈,剌破皮肤的那一刻猪略有震颤,然后尖刀便徐徐地穿过猪颈的锁骨部位,进入一处空旷地带,遂即刀尖略向猪的左胸偏去,觉得刀尖处有一博动之物抵触,木子知是刀尖已抵上猪的心脏,便用力作一旋转,便有一股急流顶着刀而来,尖刀在一种滋润的状态下很顺畅地退出,在刀尖退出猪的颈部的瞬间,一股鲜血随着强烈的腥热哗哗地涌出,猪血流到盐水盆中,便有人用木棍不停地搅拌,不多时猪血便凝结起来,然后下开水锅煮开,便成了鲜嫩的血糕,与白的豆腐同煮,便是一份美味佳肴。
流尽了鲜血的猪轻轻地低呤了一会儿,在最后的一阵快乐的抽蓄中殒命。木子学着老屠户的样子,在猪后蹄上割开一只小口子,然后用长长的铁条插进那小口子,向着猪的腹部、肋部、背部的各个部位捅过去,使得猪皮与猪的皮下组织之间产生一些通道。最后,木先生猛吸气,将嘴巴对着那蹄部的小口子不断地吹气,猪蹄上的腥臭味让他不愉快,但看着渐渐膨胀起来变得溜圆的猪,也不由得兴奋了起来。
吹好气的猪便放进了大木盆,浇上开水开始烫猪了,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但屠户却是怕猪烫得不好的,要反复地将猪在开水中翻身,勒毛,猪脊背上的那批毛是最珍贵的,是做棕刷的好材料,要先行把它勒下来放在一边,可以卖个好价钱,换几包烟抽,这是对杀猪的奖赏。勒了脊毛后的猪,就开始用刨子刮毛了,那刨子是磨快的,锋利而快捷,三下五除二地便把一只猪修理得白白净净的了。
真正的功夫还在开膛,二百斤以下的猪可以挂起来开膛,二百斤以上的猪挂起来便不方便了,便在地上放一芦席,将肥猪四蹄朝上放置,用砍刀斩开猪的胸骨,用尖刀细心地割开猪的肚皮,割肚皮运刀时一定得小心,否则割破肠子,猪屎流出来,猪肉便臭烘烘的了。
开了膛的猪先取心肺肝脏,再取出胃肠,剥离肠衣上的一层网油后,一刀割下猪胃,翻开洗净,然后割掉盲肠和猪肛喂狗,但是木子每一次将猪的盲肠和肛门丢弃后,狗还没有来叼食,但有一位老者抢先一步捡了回去。木子不明白这位老者要这猪肛做什么用场。翻猪肠子也是屠者的功夫,从联结胃部的口子处翻转,一路把肠子倒灌进去,外肠在内,内肠在外,猪屎全部流出,用清水洗净,便是一副好下水了。价廉而物美,总是有许多人把猪肠子烧出好滋味来。这是题外话了。
食猪头共享美味
自古以来屠户杀猪的报酬便是一只猪头、一条猪尾和一团猪毛。
木子在农场杀猪获得报酬的方法当然可以两种方法计算,一是当成一项劳动,计工分,年终依工分累积分钱,另一种依照屠宰历来惯例行事。木子既入了屠户这一门,他当然是要依惯例而行的了。依例而行,不破规矩,行规森严,不违古制。木子虽历经过文化大革命“破四旧”的运动,但他的骨子里或许真的涌动着屠户的血液,否则竟如此的无师自通,捉到第一只猪便杀得如此娴熟痛快起来,他觉得有神助自己。
&&&&得到第一只猪头后,那天晚上他悄悄地拎着那猪头和猪尾来到一个高墩上,用一张塑料纸铺了,点燃三支香烟,充为香烛,向北方拜了三拜。他知道徐州的那位与刘邦一起起兵的樊侩是他们屠户的祖师爷。这一天他既然入了屠户这一门,获得的第一只猪头是应当要拜祭一下屠户的祖师爷的。那一只猪头加上一只猪尾巴,就是代表一头整猪的献祭了。看来神灵有时候也是最好欺骗的,或许他们都是近视眼,他们看到一只猪头和一截尾巴就满心喜欢地以为人们供奉的是一只整猪了,神灵受享的最高礼遇是牛猪羊三牲,那都是正规而盛大的公祭仪式,而民间能以一只猪头来祭祀便是最高规格的祭奠了。
其实古人敬神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娱乐人生,呈给神灵的贡献最终还是由人来实际享用的。当晚,木子祭奠了屠神,回来后便把猪头劈了,拾来一堆柴火,用铁锅煨了一夜。人说是火到猪头烂,急性吃不得猪头肉的。第二天,他又把猪毛卖到了废品收购站,换来半条勇士牌香烟。还买来一斤豆腐,和猪脑子一起炖了。约上三五位好友来啃猪头肉。
农场人多,杀了三只猪,领导取走了差不多一头猪,到得各人的头上,也便成了几小块了。那有象木子这样三五好友啃一只猪头般痛快哟。约来的朋友中竟有人提了一瓶洋河大曲,这一晚,木子和朋友们吸烟、喝酒、啃猪头、吃二脑:豆腐也称豆腐脑,与猪脑一起烧,便成了二脑羹了。真是痛快淋漓。
一只猪头是可以多种吃法的,并不是只有炖猪头一种混混沌沌一锅煨的方法。
猪脑子炖豆腐已经说过了,只是这取猪脑子倒是需要技巧的,过分用力,猪脑子敲了个稀巴烂,甚至还会渗入碎骨,吃起来就费神了。要恰到好处地将猪脑壳敲得裂成两半,完整地取出猪脑,不必洗涤,下热水汆过,让猪脑凝而不散,再切块与豆腐一起慢火煨着,加料酒去腥,起锅时放入青葱,一清二楚,肥而不腻。
把猪耳朵割下,动物中除了大象的耳朵外,猪的耳朵算是最大最肥的了,洋猪种的耳朵尖而小,上翘,本地猪的耳朵宽而肥,下塌。支撑耳朵的是软骨组织,软骨组织外便是皮质了,它没有混浊的脂肪,把洗净的耳朵放在日光或灯光下看,是透明锃亮的,卤煮好的猪耳朵发着亮光,吃起来脆生生的,是下酒的上品。
&&&&猪舌头也是下酒的好东东,只是猪舌头上裹着一层厚厚的舌苔,那层舌苔不但有腥味,让人看了也不舒服,需要先在热水中煮沸后将这层舌苔剥净,然后再加香料、黄酒、白糖、盐酱等一齐卤制。切片后装盆,舌尖最佳,舌根为次。猪舌头上味蕾丰富,咀嚼中有特殊的香味。
猪头上最好吃的那块肉在猪的鼻子上,那叫门腔,有人把猪舌头叫门腔,恐怕是不对的。猪的鼻子不仅是用来嗅味的,它还常起到猪手的作用,它要用鼻子不断地拱动,拱动食物,拱动猪厩,拱动土堆,拱动石块等等。在不断地拱动中,那一截猪鼻子便成了活肉而坚韧了起来,煮熟之后的猪鼻子也便有了韧性和嚼头。
木子杀的猪多,有许多时候是当天吃不完的,除了送人外,当然也有用盐腌制储备起来的咸猪头的,咸猪头便于储存,在屠宰生猪的淡季时,随时可以将咸猪头取出来煮了享用。盐制过的猪头除了腥味,肉质脱了水份,脂肪也少了腻味,吃起来倒也别有风味。
&&&&木子为人豪爽,所有的猪头绝不肯独自享用,必约五六好友同享,好友当然也会带上酒、烟,猪头酒宴上也会在不同季节时添上一些鸡鸭狗羊的食品。有的是买来的,但有的也有这些朋友顺手牵来的。狗是野狗,那种来贪猪头骨的狗便会不时地让他们作为野狗处理掉。
有个朋友外号时迁,是偷鸡的好手,晚上来赴宴的路上,走过村民们没人看守的鸡棚,便会去摸上一只鸡带上,它摸鸡有个绝活,身上带一团猪油,抓到鸡,用猪油在鸡头上的翅膀上一抹,把鸡头往鸡翅里一按,那鸡便不叫不动象是醉了酒一样地安份了。
有一次的猪头宴上,那位专门捡拾盲肠和猪肛的老者给木子送来了一盆肴肉切片,肴肉红喷喷地透着香味,老人说:“每次杀猪都得到木先生的恩赐,无以报答,这一盆肴肉请木先生品赏。”木子和他的朋友也不推辞,便找一个凳子让老者坐下一起喝酒吃肉。猪耳朵、猪尾巴、猪舌头、猪鼻子吃得多了,朋友们喝酒轰闹的兴奋最就压过了吃猪头肉的快感。可是当木子和朋友们夹起那一盆老者送来的肴肉时,却觉得滋味不同凡响,韧而无筋,肥而不腻,香透脑门,味馨胸怀。
&&&&木子和朋友们看不透是何等佳肴,是何物烹制,纷纷向老者请教。老者呷了一口洋河,轻声地说道:“红闷圈子,祖传佳肴。”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红闷圈子是啥玩意儿?老者便说起了一段故事:
我祖上是旗人,本是爱新觉罗氏王室宗亲,咸丰年间曾因事被革了官爵名位,抄没家财,流落乡间,乞讨为生,富贵人讨饭,怎放得下面子,因此总是饿肚子的时候多,有一次在破庙中遇一叫化子,啃着一块肉丸样东西吃得有滋有味,叫化子见我祖上饿得昏昏沉沉,便将那肉丸分了一块过来,我祖上一口吞了,在嘴里反复地嚼着,只觉得是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好的佳肴上品,便问那叫化子是何物品,那叫化子说道:“别问了,就当作圈子填肚子得了。”祖上就因为那一口圈子活了性命,永世记下了那“圈子”的美味。后来不久,祖上官复原位,千方百计找到那位叫化子,请他到家里专门来做“圈子”佳肴,那叫化子那敢把“圈子”的事说破,只说圈子是下等人活命的食物,王公贵人不能吃那脏东西的。
&&&&可是我的祖上非要叫那叫化子做那“圈子”吃,并说好要请王亲贵族一起来品赏“圈子”。这位叫化子被逼无奈,只得实话与我祖上的厨子说了实话:“这圈子实在是猪的肛门,是屠户丢弃喂狗的,我们叫化子偶尔捡来煮了填肚子保活命的呀,这脏东西如何能给王亲贵族大人品赏呀!”厨子听了,也不大惊小怪,吩咐叫化子到屠场捡上十来个猪肛来做“圈子”。
我家祖上的这位厨子是位有见识的人,他虽然没有做个“圈子”菜肴,但听叫化子说那东西是用猪肛门煮的,心里倒也有数,他知道那猪肛门虽是猪身上最脏的部位,但却是猪身上最活络的处所,猪吃得多便排泄得频繁,那肛门天天反复地收缩舒张,那肌肉应当是最有韧性的,如同猪肠,脏的是屎,把猪屎洗尽了,红烧猪肠王公大人们也是吃得很欢畅的。想那肛门本是个活肉,聪明如人类,当不以物卑而不取也。
叫化子真的到屠场搜罗来十多个猪肛门,我祖上的那位厨师用碱水反复清洗,用烧酒浸泡,佐以香料、酱油、姜葱、红糖等等作料精心烹制,猛火煮,温火熬,等冷却后出锅横着切片,切出一堆红艳艳、韧津津、香喷喷的圆圈圈来装在精美的盘子里,取名“红闷圈子”端上餐桌,却让王公贵戚们吃得津津有味,从此我的祖上每逢吃客,必上“红闷圈子”这一道菜肴,因为祖上后来官做到首辅的大位,京城的官吏们皆以能吃到我家祖上的“红闷圈子”为荣,甚至有“红闷圈子”帮的称号。那是我家的一段秘闻,今天因为大家吃得开心,我讲出来与大家共乐。
木子和朋友们听得呆了,想不到猪肛门竟也能烹调出如此美味佳肴出来,今日里有缘一起吃“红闷圈子”,也算是一个圈子里的人物了。
当然,虽然那位老者说得明白,但木子们后来自己想烧“红闷圈子”时,却调制不出老者做的“红闷圈子”的味道来,总有一股腥味难除。看来这位老者还是留一手的,所以木子后来杀猪的猪肛还是丢给老者去享用了。
喝酒、吃肉、抽烟、唱曲,由木子杀猪而发展出来的猪头宴确实让一帮苏州的知青快乐无限。
遭诬陷却获真爱
当我们说木子们吃猪头快活的话时,我们似乎把木子的特长忘了,他是武林高手花先生的关门弟子,加上他肯吃苦,勤思考,他的武功也日日见长。到了农场干起杀猪的行当后,便有了些空闲,又重新操起练功的旧艺,在住处的一方空地上辟出一块练功场,日日击打沙袋,腾越滚爬,功夫便也不断见长了。
猪头宴上当然朋友们是少不了要对木子恭维一番的,木子在几杯酒一肚后,也会忘情地表演一番功夫的。
木子叫人找来一支蜡烛点燃,他便运动开手脚,然后叫人关掉电灯,他作马步蹲着,双手张开运气,当气沉丹田后,双手握拳,急速地向烛光挥去,拳离蜡烛约一尺距离,因拳速极快,烛光便不断地摇晃,木先生便更迅速地挥拳,三五下之后,烛光便在挥出的拳引起的风中熄灭了。烛光熄灭的一瞬,是一片寂静,接着便是欢呼,再次亮起电灯后,木子乘着高兴会在原地来几个翻腾,在朋友们的掌声中,木子得到了满足。
于是有人提议,何不组织一个武术队,由木子当教练。木子经不得朋友的抬举和恭维,便宣布明日一早开始晨练。所谓闻鸡起舞,晨练寒露。
于是在黄海之滨的这块滩涂上,一帮苏州城里的毛头青年由猪头激发出来的热情,通过伸展拳脚在散发出来。这些人中也是良莠不齐,有人是为了健身,也有人是为了不受别处来的人的欺凌,也有的是为了在伙伴中显露功夫,在打架中占个上风。
那个年代,或许他们就是缺少了一点政治的灵敏,这一场由猪头宴引发的祸殃正在悄悄地酝酿之中呢。
不过祸殃的酝酿还需要一段时间,幸福的生活还没有达到顶点,这位木先生还没有性福的生活体验,灾祸是不应当降临他的头上来的。
话说黄海边的这个农场附近的乡镇是个杂技之乡,样板戏中需要演出特技的戏当属《智取威虎山》,杨子荣足智多谋,杨子荣的战友武艺高强,特别是进山剿匪的那场戏需要众多的武戏表演,杂技之乡的人来演是会非常热闹的,只是一位会翻跟头的一位小伙子在一次演出中不小心翻出了舞台,摔成了骨折,这小伙子是《智》剧中演白茹的情人,演白茹的小姑娘人长得漂亮,人称陈圆圆再世,苏北的如皋有个水绘园,才子冒辟疆和美女陈圆圆的故事在那块地界上家喻户晓。苏北的美女人们便叫她陈圆圆了。
那位演杂技的小伙子的缺席,给这个乡镇的《智》剧的演出大为逊色,刚好县上领导陪着省里的领导要下乡来观看这个乡镇的群众文化活动,乡镇里大伤脑筋,乡镇领导便向农场领导打听,是不是从农场小伙子中找一个有武功的人到《智》剧中表演一番,乡镇上的人也早有耳闻,听说农场里有个杀猪的青年功夫了得。农场领导慷慨应允,便找来木子让他去《智》剧中去翻跟斗。
&&&&木子听说就是到《智》剧中去翻两个跟头,他当然不便推辞。有木子参加演出的《智取威虎山》,由于木子的跟斗翻得既高又飘,原地前翻后翻,象个陀螺般在空中旋转,让县里省里的领导看了个眼花缭乱,指名要让这个乡镇的《智》剧团到省里、中央去演出。
再说那演白茹的陈圆圆,在一场场的演出中和排练中,总是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木子,为他的壮实健美而倾倒,一来二去,便把那位断了腿骨的乡下青年抛到了脑后,全身心地移情给了木子。这位木子过去也只在男人堆里混,得到的是男人的赞美,从来没有得到过女人的柔情相抚,陈圆圆的姿色与柔情着实让木子动了心。
于是英雄美女的相怜相惜,便有了许多的花前月下的风流韵事,台上台下的眉来眼去。却不知,那断了脚骨的那位小伙子,倒是有点来头的,他的父亲是乡里的一位干部,那断了脚的小伙见陈圆圆对自己不理不睬,又听得许多风言风语,便醋意横生,从中作梗。
那陈圆圆的原本恋人跛脚后生对木子夺爱之恨是恨之入骨呀。跛脚真想与木先生来个大决斗,外国人决斗用剑用枪,这民间的剑呀枪的早被政府没收了,哪里有两把对决的枪或两柄拼剌的剑呀。若用砍刀尖刀对决,木子是屠夫,能杀猪必能杀人,我这跛脚绝不是他的对手,那么只能是赤手空拳一个办法来对决了,可是据说木子是练过武功的,从他的一身肌肉来看,自己也不是木子的对手,更何况自己还是跛脚。没有铁拐李的本领,别想动木子一根毫毛。
据说这人一有某种生理缺陷,身体的其他机理就会来补充完善。比如说瞎子吧,他的耳朵便十二分地灵敏,就象那眼瞎的蝙蝠,飞来飞去就靠耳朵来测试周围的一切一样。那跛脚在一颠一跛之中,据说会剌激大脑的一个半球异样地发达起来,聪明起来。这位跛脚的后生,绝不会凭力气来与木子对决吃眼前亏的,他要与木子智斗。当然,这智斗不是搞智力测验,也不来脑筋急转弯,而是要凭自己的聪明才智将这位木子合法合理地清除掉,或者至少把他赶出《智》剧剧团。
本来跛脚自从发现陈圆圆对自己不理不睬,倾心木子之后,便一直盯在剧团里台上台下地看紧陈圆圆了。突然有两天跛脚不到剧团来转悠了,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跛脚搞什么玩意儿去了,却原来,跛脚到木子的农场去走亲访友去了,他到这些亲戚朋友处打听木子在农场的所有的活动情况,生活细节,交友动态,各界议论。搜集素材,调查研究的目的是要写一份揭发木子的大字报。
隔不了几天,一篇大字报贴满了农场乡镇。大字报的题目是《砸烂木子为首的红闷圈子猪头帮》大字报列举了木子和猪头帮的三大罪状:一,屠夫木子以猪头宴聚集狐朋狗友,席间散布恶毒攻击伟大领袖和伟大统帅的反动言论。二,屠夫木子以传授武术为名,拉帮结派,好斗争强,欺弱凌生,严重扰乱社会治安。三,屠夫木子思想反动,宣扬迷信,以旧俗为由,侵吞国家猪头二百多只,红闷圈子猪头帮人员偷鸡摸狗,大肆盗窃群众财物。最后呼吁农场党委和公安机关彻底砸烂以木子为首的“红闷圈子猪头帮”,将木子和红闷圈子猪头帮骨干分子绳之以法,以维护地方治安,保障群众利益。大字报的暑名为“群言”。
&&&&大字报确实是一项伟大的发明创造,强大的舆论影响对一般人来说具有极强的对人的精神杀伤力,文化大革命中有很多胆小的,就在一张大纸报的压力下跳了河,上了吊。木子虽有强健的体格,却并没有坚毅的意志,一张大字报吓破了木子的胆,精神一下崩溃了,跟斗也翻不起来了,杀猪的刀也捏不紧了,猪头肉再也没有香味了,猪头宴再也不能举办了。
&&&&看到大字报的第一个晚上,他辗转翻侧,久久闭不上眼睛,一直在想着这张大字报是何人所贴,与何人结了怨,自己究竟有没有反党反社会反革命的言行,贴大字报的人手上有没有什么把柄握着,党委和公安局的人会不会来办他的学习班,会不会把他抓起来。就这样地胡思乱想之后,在天快亮时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并做了一梦。
&&&&梦境中,他一个人进入一处山野之中,四处是密密的树,遮天蔽日,风吹来阴森森的让他寒颤不止,他便向山顶爬去,想到山顶上去看太阳,身后便追来一群猪,有的是无头的猪,有的是开膛的猪,有的是喷着血的猪,有的是长着獠牙的猪,哇哇呀呀地怪叫着一齐向他冲来,他无法抵挡,便拼命向山头上奔跑,跑到山顶却是一处断崖,别无它途可走,群猪依然在后面追他,向他身上喷血,啃咬,他大叫一声,向崖下跳去,身体飘呀飘呀,却感觉到跳到了一堆棉花堆上,舒坦得无以复加。
当他睁开眼,却是陈圆圆把自己紧紧地抱在怀里,绵绵的乳房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阵阵的乳香舒坦着他的周身,他留恋着平身从来没有过的快感,假装着又睡了过去,把双手紧紧搂住圆圆,让幸福的泪水汩汩地流淌。圆圆便来吻他,圆圆的吻是那样的韵泽和温柔,她轻轻地开启了木子紧闭的唇,点开了木子咬合的齿,两条舌尖搅合在了一起,他们互相吮吸着对方的龙津凤液,爱河终于掀开了波浪,两人在爱河中翻腾博浪,从浪尖滑下谷底,又向谷底冲上峰顶,所有的顾忌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木子终于以一个武林高手的姿态彻底征服了圆圆,让圆圆快乐得呻吟。
陈圆圆的温柔,让木先生鼓起了与造谣生事者的抗争的勇气。在一个男人精神倍受煎熬的时候,女人,女人的胸膛,女人的温柔是最可依靠和慰藉的天堂。
从陈圆圆的口中,木子知道那位写大字报的人便是他的情敌——跛脚后生。跛脚姓苟,名直,人们叫他的大名时便再顺带一个字——中,连接起来读便是“狗杂”,为人阴险。一个想直着行走的人,却因那次翻跟斗断了脚骨而走不端正了,一翘一翘的象是在摇船。
木子问圆圆:“苟直为什么要害我呀?”
圆圆说:“你真是根木头呀,狗杂种看到我与你好,吃醋呀!”
木子故意正话歪说:“那你就跟他好得了,我还去杀我的猪算了。”
圆圆便撒娇:“要么你去和那狗杂种好,我跟定了你了,你若不要我,我便去跳河!”
木子第一次听一个女人如此明白地以身相许,十分激动,再一次紧紧地把圆圆搂在怀里。
圆圆提醒木子:“这狗杂种阴险得很,听说他手中捏着你的罪证呢,你可千万小心。不过,无论你遇到什么事,我们俩都不要分开,记着,我是你的人。”
木子说:“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男人。但是如果我真的被人陷害关入大牢,你也不要等我了。”
圆圆说:“即使你判了刑,我也要等你,我知道你是好人,不会遭不白之灾的。”
这一个人生危厄关头的人生际遇,将一对两性的感情衬托得如此灿烂,对木子来说,这是一个多情的早晨,这是一个幸福的早晨,这是一生永远不能忘怀的早晨。
就在这个阳光灿烂,漾溢着甜蜜浪花的早晨,一阵急促的脚步向着木子美的居处奔来,两名公安人员在苟直的带领下撞开了木子居所的大门。苟直看到陈圆圆与木子紧紧相依的那一幕,酸得脸变了形,难过得闭上眼睛,他不能想象陈圆圆这样的美女被一个外乡来的屠夫占有,陈圆圆应该是自己的女人,如果她不属于自己的,他就要毁掉她的美丽,忌妒可以把一个人的灵魂扭曲。
陷囹圄终还清白
公安人员迅速把木子和陈圆圆拉下床,让木子靠墙站定,把手抱在头上。让对手站定,双手抱头似乎是解除对方功击力的最文明的习惯性做法,公安人员本来是带着手铐的,但在只有对木子的告发而没有取得重要罪证前,公安人员还是想尽力做得文明一些。
接着公安人员便在木子的屋子里翻箱倒柜地搜寻起罪证来了,屋子里有一些书籍,除了毛主席著作外,就是一些关于武术拳击一类的体育书籍,这些书中公安人员没有看到什么问题。接着公安人员揭开了木子的垫被,有一张折折叠叠的画像,上面充满了油污和铁锈,展开来一看,是一张毛主席的画像,毛主席画像的眼睛处早已为利刃剌破。公安人员迅速把画像包好,对伟大领袖毛主席的亵渎他们不忍再看一眼。木子看得发呆,陈圆圆充满不解,只有苟直笑得诡秘。
就在这时,冰冷的手铐终于戴到了木子的手上。
木子这时候才清醒过来,他大喊:“这不是我的东西,是有人捏造罪证陷害我的。”
公安人员不让木子分辩,喝到:“有话到公安局去说!”
公安局的厉害是木子想象不到的,纵然自己有一身的武功,在铁窗里却是无法施展开来的,一个号子里关着二十多个人,每个人只能侧着身子躺在地板上,人象插在筷子笼里一样挤挤轧轧的。由于木子臂粗膀圆,占的地方大,看守便把他按排在马桶边上,马桶一天只倒一次,那个臭味腥味让他难以忍受,搅得他睡不着,吃不下,十多天下来,他便瘦了一大截。特别是晚上的时候,有些人迷迷糊糊的来撒尿,小便对不准地方,直往他的脸上浇,有一次惹得他性起,向着那小子的小肚子上就是一脚,那小子那经得起他的手脚,砰的一声摔倒在地,碰翻了马桶,尿屎流了一地,那小子还得了个脑震荡,哼哼着躺了几天不能动弹。木子也被关了十天禁闭。
禁闭室里是只能站着坐着,晚上躺下也是伸不直腿的黑屋子,黑屋子只有一个送饭的小窗口,只有送三顿饭的进候才让他知道早中晚的时间。木子想如果这样关下去,自己的一身武功也便全毁了,他突然想起来,在这禁闭室中不能躺下睡觉,牢房里的伙食极差,要练习硬功夫,没有营养的支撑是不行的,何不在这里练习瑜珈静坐功呢,于是,他便静坐不动,意入丹田,思虑八荒,想象着天堂景像,在内心里欣赏高山流水的佳景,蓝天白云的美妙。那是一个夏日,虽然单人的禁闭室里幽静阴凉,但毕竟密不透风,闷热难耐,看守也不来送水,没有液体的补充的肌体代射是会失衡的,他又想起他的恩师曾传授过的饮“九味回龙汤”的秘方,这九味回龙汤便是自己的尿液,过去曾觉得腥臭难闻,很难下咽入肚,如今被逼到了这般地步,何不试它一试。一次臭,二次腥,三次便觉得如同喝咸水了,十天下来,他喝起自己的尿液来便如饮甘饴了。
练瑜珈是静功,可以使人静心,增强耐力,特别是身处囹圄之人,心躁气烦,很容易失眠厌食,而瑜珈功夫可以调节人的气脉,控制人的神经,它不表现为身体外在的肌体的强健,却非常有效地提高人的内在素质。
木子在单人禁闭室中还练一种铁裆功,这铁裆功也是恩师秘传,只是恩师教诲说:“练铁裆功须在结婚之后,如果没有床第之乐便先来练习铁裆功怕要走上自慰的邪道的。”
这铁裆功据说是道家秘功,本不外传的,但因为道家并不禁欲,可以男女成婚,所以道家的一些秘功也便会流向俗界。这铁裆功其实也与自慰的形式差不多,就是不断地拉扯阳具,按捏睾丸,但要绝对地把握节制欲念,要控制在举而不发,挺而不射的范围之内。从科学的道理来说,这铁裆功是剌激人体的荷尔蒙的,当一个人处在极度阴暗的地方的时候,这种刺激会增强人的免疫力。据说喝“九阴回龙汤”的机理也是为了增强人的荷尔蒙腺体的发达。
在木子关押的日子里,所谓的“红闷圈子猪头帮”的喽罗也受到了审查,有些人供出了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儿,也说了他们练武打架的一些事情,但他们都把这些事揽在了自己身上,与木子没有牵涉。至于恶毒攻击的原则性问题那是说不得也说不着的,这些个喽罗毕竟事小,且对知识青年也有政策,不能乱来的,所以关了几天也就放了。
当木子从单人禁闭室里放出来的时候,看守们没有看到一个萎靡不振的木子,他只是白净了许多,也更沉稳了许多。但是白净中仍然透着红润,沉稳中显出刚毅。这样的人大多为两类,一种是大儒,学识渊博,参透世事,不为外物所左右,一般说来恶劣的生活条件会严重摧残他们的健康,但绝不会影响他们的精神面貌。木子显然不属大儒一类。那就是另一类,那是一些武功高强之人,他们有特殊的健身方法,他们会随着环境的变化变换修炼模式,保持身体强坚的本色。
木子当然也有他精神痛苦的弱处,那就是对陈圆圆的思念了。本来木子对陈圆圆的好感是朦胧的,只是对她的娇艳的面目和修长的身段的欣赏,而在那个出事前的早晨,他对陈圆圆的好感才升华到爱情的层面。在那个早晨,陈圆圆把她的所有的美妙都展露在了他的眼前,并毫无保留地让他探测她的私秘和品赏她的甜蜜,她们合二为一地紧紧拥抱,痛快淋漓地畅游爱河,两个灵魂死去活来般地纠缠,就这样,他们你中有了我,我中有了你,他们互赠了自己的一半给予了对方,从此,不管走到那里,便带着了另一个人的灵魂。
正是木子身上从那个早晨附着了陈圆圆的灵魂,他便深感自己的责任,要脱出这一场灾祸的责任,为自己也为圆圆。那一个早晨,当跛脚带着公安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跛脚要来害他了,当他看到自己床铺下的那一张被污秽了的毛主席像的时候,他也明白了那是跛脚栽的脏了。但现在不能只一味地讲跛脚陷害自己,也不能只讲跛脚栽赃的结论,要细致地分析和说理,让公安办案人员明白这桩事情的真实性。
在木子被关押的日子里,陈圆圆也是度日如年,她天天来看守所要求与木子会面,理所当然地遭到了拒绝,但她还是天天来。跛脚在木子被公安带走后便来向陈圆圆献殷勤,却不知陈圆圆的魂早被木子带走,跛脚的殷勤反而让陈圆圆觉得厌恶,她也明白是跛脚使的坏,栽的脏,只是拿不出证据来,她需要开动脑筋,找出迷底,帮木子洗清不白之冤。
公安人员中也有明理正义之人,预审木子美的主审朱玉珍就是一个好人。朱玉珍明白木子案件的要害在于搞清楚那一张被污损的毛主席像的来龙去脉。
讯问开始了。
朱玉珍:“说说那张毛主席像的事情。”
木子:“那张毛主席像不是我的。”
朱玉珍:“那么那毛主席像上擦的猪油和剌出来的洞是不是你干的?”
木子:“不是。”
“理由?!”朱玉珍问。
“请你打开那张毛主席像!”木子请求。
朱玉珍叫书记员打开那张被污染和毁损了的毛主席像。
木子说:“这像上有猪油,我无法分辩这猪油是我杀的猪还是别人杀的猪的油,但这猪油上铁锈斑痕累累,却一定不是我的杀猪刀上的,因为我的那把杀猪刀磨好后是抹了猪油包好的,是从来不锈的。”
朱玉珍叫书记员把木子的话记清楚,示意要子接着说。
木子继续说道:”这张毛主席像是从我的床铺垫子下翻出来的,公安人员并不知道我的床铺底下会有主席像,是那位领路的跛脚指认的,跛脚怎么知道我的床铺底下有主席像呢?
朱玉珍说:“那你是怀疑跛脚栽赃了?”
木子美说:“我现在没有证据,但那位将这张主席像放置在我的床铺底下的那个人一定会在主席像上留下他的指纹。”
朱玉珍不再讲什么,他怎么就忽略了让人去做个指纹鉴定呢?她立即结束了这次提审。
几天后,跛脚被关进了看守所,木子被无罪开释。
朱玉珍认真查验了木子美的杀猪刀,确实刀上浸着猪油,亮锃异常,并没有锈斑。说明木子分析得有理。
朱玉珍又认真地找陈圆圆谈了一次话,让她想办法查一查跛脚是不是有一把沾了猪油的杀猪刀。陈圆圆略施小技,表现出与跛脚重归旧好的意思,从中套出了跛脚的那把沾了猪油生了铁锈的杀猪刀。进一步的化学分析,主席像上的铁锈与猪油与跛脚那把杀猪刀上的一致。
更重要的是,朱玉珍从主席像的指纹鉴定中找到了跛脚的指纹,却没有看到木子的指纹。
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跛脚受到了惩处,木子与陈圆圆终成眷属。
从此后,木子也放下了屠刀,再不干那杀猪的勾当了。文化大革命结束后,知识青年大量返城,木子遂携陈圆圆回到了苏州,在一个深巷中安享天伦。木子曾去旧居寻访他的恩师花先生,花先生却在年前去世了。
那位跛脚后生其实也只是因妒意生恶,实因木子夺爱之恨而引发的闹剧,并不是真的对毛主席有深仇大恨。跛脚后生到了公安局,因吃不得皮肉之苦,在办案人员想扩大战果的思想指导下,他又胡编乱造了自己的许多罪行,如组织反革命集团、奸污妇女、偷窃扒拿的种种恶行,这也让公安人员内查外调地忙活了二三年,虽然跛脚在看守所中被整得只存下了身瘦骨,却也因祸得福,随着时间的推移,办案人员终于分清了什么是反革命罪(那时依然有反革命罪),什么是普通刑事案件,随着政治逐渐清明,跛脚免遭了死罪之灾。
在公安人员反复向木子夫妇取证的过程中,他们帮跛脚说了不少好话。最后只以诬告陷害罪判了三年徒刑。跛脚刑满释放后,木子夫妇还专程去苏北去看过这位冤家,赠送全套的杀猪家当,并向他传授了杀猪的诀窍经验,成了苏北那地方有名的跛脚屠夫,过上了日日有猪头肉嚼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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