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的世界闪退为什么只有那么一点地方,不是无边无际

阅读下列文段,回答1—3题。
  西南联大有许多很有趣的教授,金岳霖先生是其中的一位。金先生是我的老师沈从文先生的好朋友。沈先生当面和背后都称他为“老金”。大概时常来往的熟朋友都这样称呼他。关于金先生的事,有一些是沈先生告诉我的。我在《沈从文先生在西南联大》一文中提到过金先生。有些事情在那篇文章里没有写进,觉得还应该写一写。
  金先生的样子有点怪。他常年戴着一顶呢帽,进教室也不脱下。每一学年开始,给新的一班学生上课,他的第一句话总是:“我的眼睛有毛病,不能摘帽子,并不是对你们不尊重,请原谅。”他的眼睛有什么病,我不知道,只知道怕阳光。因此他的呢帽的前檐压得比较低,脑袋总是微微地仰着。他后来配了一副眼镜,这副眼镜一只镜片是白的,一只是黑的,这就更怪了。后来在荚国讲学期间把眼睛治好了,——好一些,眼镜也换了,但那微微仰着脑袋的姿态一直还没有改变。他身材相当高大,经常穿一件烟苹黄色的麂皮夹克,天冷了就在里面围一条很长的驼色的羊绒围巾。联大的教授穿衣服是各色各样的。闻一多先生有一阵穿一件式样过时的灰色旧夹袍,是一个亲戚送给他的,领子很高,袖口极窄。联大有一次在龙云的长子、蒋介石的干儿子龙绳武家里开校友会,——龙云的长媳是清华校友,闻先生在会上大骂“蒋介石,王八蛋!混蛋!”那天穿的就是这件高领窄袖的旧夹袍。朱自清先生有一阵披着一件云南赶马人穿的蓝色毡子的一口钟。除了体育教员,教授里穿夹克的,好像只有金先生一个人。他的眼神即使是到美国治了后也还是不大好,走起路来有点深一脚浅一脚。他就这样穿着黄夹克,微仰着脑袋,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联大新校舍的一条土路上走着。
  金先生教逻辑。逻辑是西南联大规定文学院一年级学生的必修课,班上学生很多,上课在大教室,坐得满满的。在中学里没有听说有逻辑这门学问,大一的学生对这课很有兴趣。金先生上课有时要提问,那么多的学生,他不能都叫得上名字来,——联大是没有点名册的,他有时一上课就宣布:“今天,穿红毛衣的女同学回答问题。”于是所有穿红衣的女同学就都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那时联大女生在蓝阴丹士林旗袍外面套一件红毛衣成了一种风气。——穿蓝毛衣、黄毛衣的极少。问题回答得流利清楚,也是件出风头的事。金先生很注意地听着,完了,说:“Yes!请坐!”
  学生也可以提出问题,请金先生解答。学生提的问题深浅不一,金先生有问必答,很耐心。有一个华侨同学叫林国达,操广东普通话,最爱提问题,问题大都奇奇怪怪。他大概觉得逻辑这门学问是挺“玄”的,应该提点怪问题。有一次他又站起来提了一个怪问题,金先生想了一想,说:“林国达同学,我问你一个问题:Mr.林国达is perpendicular to the blackboard(林国达君垂直于黑板),这什么意思?”林国达傻了。林国达当然无法垂直于黑板,但这句话在逻辑上没有错误。
  林国达游泳淹死了。金先生上课,说:“林国达死了,很不幸。”这一堂课,金先生一直没有笑容。
(1)“金先生的样子有点怪”在选段中体现在哪些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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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从文章中可以看到当时西南联大怎样的校风、学风?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3)这几段作者采用了什么手法刻画了一个怎样的人物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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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困却不潦倒的风度
张罗同学聚会时,我们这些混得不错的同学很自觉很有风格地把费用划为三等:混得一般的交300;混得不好的,一分钱都不用出;混得好的,聚会缺多少,补多少,兜底。大家图的就是个乐儿,不想让自家兄弟姐妹为几两银子犯难。
尽管这样,班长还是颇为担心地说:九度能来吗?
是啊,九度是那样好面子的一个人,这些年,先是在有着大好前途的机关里受了牵连下岗,后是爱人查出了淋巴癌,再后来跟人合伙开饭店,饭店没开起来,借来的钱却全让人卷走了。九度这些事都是在校友录上,同学们辗转相传的。九度也来校友录,留言却总是说些好事:姑娘考了第一名(尽管那只是小学二年级的期中考试);妻子终于不用再去化疗了。还有,他给报社提供的新闻线索被采纳了,人家给了50块钱。
有同学提议大家凑些钱帮帮九度,好歹阶级兄弟一场。却不想班长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他说:那家伙说他还想捐点钱出来给谁呢!人家的日子过得好着呢!
同学说:你看九度,日子都过成那样了,还是绷着,还装,死要面子活受罪。
是的,九度上学那会儿就是瘦死不倒架的那种人。按照规定,九度是可以申请贫困贷款的,他却硬撑着不肯,同学中一度流传着他的一句名言:把钱留给更困难的同学吧。并把这句话演变成各种版本:把不及格的机会留给渴望人生完美的同学吧!把失恋的痛苦留给没有痛苦过的漂亮女生吧!
那年冬天,东北那叫嘎嘎冷,连件旧棉衣都没有的九度走路全靠跑。他说:本来在零度边缘,这一跑,温度“噌”地蹿了九度。其实,九度说的是39度,不过冻得嘴一哆嗦,“30”就吞了下去。这话风行了起来,九度就叫了九度,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淹没了他的本名。
聚会那天,九度还真来了。不光来了,还穿得特别利索。一身浅灰色的西装配了一条红格子领带,比好些混得不错的同学收拾得还像成功人士。有同学上去就是一拳,说:你个九度,不装能死啊?咱们哥们儿,谁还笑话你不成?
九度打着哈哈,跑前跑后张罗着。席间,大家喝酒聊天,牢骚怨气差点就把酒店的天花板顶起来:什么股票太没谱了,说套牢就套牢,十几万转眼就打了水漂儿;什么现在的孩子太难管了,钢琴说白买就白买,那玩意儿放家里死占地方,又不能当写字台使;什么现在的官场简直就没法混,大领导之间都别扭着,听谁的话站谁的队,有学问着呢!九度笑着给大家布菜、倒酒,一哥们儿喝得有点大,硬着舌头说:九度,你说你点背的,啥啥没赶上,要不咋也弄个副局干干。
我们都拦着那哥们儿不让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如果同学聚会整成富人对穷人的颐指气使就没劲了。没想到九度却端起酒杯,对大家说:“我九度这些年是遇到些事,但是,还好,都扛过来了。我正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呢,今年我闺女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省重点,学费全免。”我的天!我暗叫一声,给儿子找了4个补习老师,结果连市重点的门都没摸着。九度说:“我也重新上岗了,电视台聘我当特约记者,咱也混进新闻界了。还有,我爱人从得癌症到今天已经8年了,也就是说,我们每一天都在创造着生命的奇迹……”
九度一口干掉了杯里的酒,不知为什么,刚才那些牢骚满腹或者臭显摆的哥们儿都有点蔫,咋好像自己的日子过得没九度带劲呢?
聚会结束时,班长拿出了账单。账单上,九度的名字下面没有写交钱的金额,而是写着一行字:物品搬放、保管,接送……班长说:九度不肯白白占大家的便宜,他没交钱,一定要以别的方式补偿回来。
还有,他的那身西装是他从前在机关时做的,他的妻子最近很不好……
看着依旧忙忙碌碌送同学的九度,我说:换了我们,谁可以做到像九度那样贫穷却不潦倒,活得生气勃勃的呢?
是的,我们眼里要面子的九度,其实要的是一种有尊严的生活方式。贫穷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不到生活里的温暖,失去了对生活的热情。在这一点上,九度表现得相当有风度。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
1.下列对这篇小说的赏析,不正确的两项是(&&&&)(&&&)(5分)&&
A.毕业后的九度生活境遇不佳,却在校友录上只报喜不报忧,并且拒绝大家的帮助,都是因为他死要面子,这为他后来的转变作了铺垫。
B.一句“把钱留给更困难的同学吧”被同学们演绎出了各种版本,这虽然是在开九度的玩笑,但玩笑中却包含着大家对九度“瘦死不倒架”的敬佩。
C.小说运用倒叙的叙述方式,肖像描写、动作描写、语言描写等描写手法,塑造了主人公九度的形象。
D.小说第二段班长的担心,为后文故事情节的发展设置了悬念,激起了读者的阅读兴趣。
E.小说通过塑造九度这一人物形象,表现了人生中,重要的不是生活境遇,而是面对生活的态度这一主题,引发了我们对人生的思考。
2.小说的主人公九度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请结合文章内容分条陈述。(4分)
答:&&&&&&&&&&&&&&&&&&&&&&&&&&&&&&&&&&&&&&&&&&&&&&&&&&&&&&&&&&&&&&&&&&&&&&&&&&
3.结尾两段,有人说是画蛇添足,有人说其必不可少,你的观点是什么?请结合全文进行探究。(4分)
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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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⑴—⑷题
贫困却不潦倒的风度
张罗同学聚会时,我们这些混得不错的同学很自觉很有风格地把费用划为三等:混得一般的交300;混得不好的,一分钱都不用出;混得好的,聚会缺多少,补多少,兜底。大家图的就是个乐儿,不想让自家兄弟姐妹为几两银子犯难。
尽管这样,班长还是颇为担心地说:九度能来吗?
是啊,九度是那样好面子的一个人,这些年,先是在有着大好前途的机关里受了牵连下岗,后是爱人查出了淋巴癌,再后来跟人合伙开饭店,饭店没开起来,借来的钱却全让人卷走了。九度这些事都是在校友录上,同学们辗转相传的。九度也来校友录,留言却总是说些好事:姑娘考了第一名(尽管那只是小学二年级的期中考试);妻子终于不用再去化疗了。还有,他给报社提供的新闻线索被采纳了,人家给了50块钱。
有同学提议大家凑些钱帮帮九度,好歹阶级兄弟一场。却不想班长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他说:那家伙说他还想捐点钱出来给谁呢!人家的日子过得好着呢!
同学说:你看九度,日子都过成那样了,还是绷着,还装,死要面子活受罪。
是的,九度上学那会儿就是瘦死不倒架的那种人。按照规定,九度是可以申请贫困贷款的,他却硬撑着不肯,同学中一度流传着他的一句名言:把钱留给更困难的同学吧。并把这句话演变成各种版本:把不及格的机会留给渴望人生完美的同学吧!把失恋的痛苦留给没有痛苦过的漂亮女生吧!
那年冬天,东北那叫嘎嘎冷,连件旧棉衣都没有的九度走路全靠跑。他说:本来在零度边缘,这一跑,温度“噌”地蹿了九度。其实,九度说的是39度,不过冻得嘴一哆嗦,“30”就吞了下去。这话风行了起来,九度就叫了九度,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淹没了他的本名。   
聚会那天,九度还真来了。不光来了,还穿得特别利索。一身浅灰色的西装配了一条红格子领带,比好些混得不错的同学收拾得还像成功人士。有同学上去就是一拳,说:你个九度,不装能死啊?咱们哥们儿,谁还笑话你不成?
九度打着哈哈,跑前跑后张罗着。席间,大家喝酒聊天,牢骚怨气差点就把酒店的天花板顶起来:什么股票太没谱了,说套牢就套牢,十几万转眼就打了水漂儿;什么现在的孩子太难管了,钢琴说白买就白买,那玩意儿放家里死占地方,又不能当写字台使;什么现在的官场简直就没法混,大领导之间都别扭着,听谁的话站谁的队,有学问着呢!九度笑着给大家布菜、倒酒,一哥们儿喝得有点大,硬着舌头说:九度,你说你点背的,啥啥没赶上,要不咋也弄个副局干干。   
我们都拦着那哥们儿不让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如果同学聚会整成富人对穷人的颐指气使就没劲了。没想到九度却端起酒杯,对大家说:“我九度这些年是遇到些事,但是,还好,都扛过来了。我正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呢,今年我闺女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省重点,学费全免。”我的天!我暗叫一声,给儿子找了4个补习老师,结果连市重点的门都没摸着。九度说:“我也重新上岗了,电视台聘我当特约记者,咱也混进新闻界了。还有,我爱人从得癌症到今天已经8年了,也就是说,我们每一天都在创造着生命的奇迹……”   
九度一口干掉了杯里的酒,不知为什么,刚才那些牢骚满腹或者臭显摆的哥们儿都有点蔫,咋好像自己的日子过得没九度带劲呢?   
聚会结束时,班长拿出了账单。账单上,九度的名字下面没有写交钱的金额,而是写着一行字:物品搬放、保管,接送……班长说:九度不肯白白占大家的便宜,他没交钱,一定要以别的方式补偿回来。   
还有,他的那身西装是他从前在机关时做的,他的妻子最近很不好……   
看着依旧忙忙碌碌送同学的九度,我说:换了我们,谁可以做到像九度那样贫穷却不潦倒,活得生气勃勃的呢?
是的,我们眼里要面子的九度,其实要的是一种有尊严的生活方式。贫穷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不到生活里的温暖,失去了对生活的热情。在这一点上,九度表现得相当有风度。
(1)下列对小说的分析和概括,不正确的两项是&&&&&&&&&&&&&&&&&&&&&&&&&&&&&&&&&&&&&&&&&&&&&&&&&& (&&& )
A.小说第二段班长的担心,为后文故事情节的发展设置了悬念,激起了读者的阅读兴趣。
B.毕业后的九度生活境遇不佳,却在校友录上只报喜不报忧,并且拒绝大家的帮助,都是因为他死要面子,这为他后来的转变作了铺垫。
C.一句“把钱留给更困难的同学吧”被同学们演绎出了各种版本,这虽然是在开九度的玩笑,但玩笑中却包含着大家对九度“瘦死不倒架”的敬佩。
D.小说运用插叙的叙述方式,肖像描写、动作描写、语言描写等描写手法,塑造了主人公九度的形象。
E.小说通过一波三折的故事情节,表现了人生中,重要的不是生活境遇,而是面对生活的态度这一主题,引发了我们对人生的思考。
(2)小说的主人公九度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请结合文章内容分条陈述。
(3)“同学们”在小说中有什么作用,请简要分析。
(4)结尾两段,有人说是画蛇添足,有人说其必不可少,你的观点呢?请结合全文进行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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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贫困却不潦倒的风度
张罗同学聚会时,我们这些混得不错的同学很自觉很有风格地把费用划为三等:混得一般的交300;混得不好的,一分钱都不用出;混得好的,聚会缺多少,补多少,兜底。大家图的就是个乐儿,不想让自家兄弟姐妹为几两银子犯难。
尽管这样,班长还是颇为担心地说:九度能来吗?
是啊,九度是那样好面子的一个人,这些年,先是在有着大好前途的机关里受了牵连下岗,后是爱人查出了淋巴癌,再后来跟人合伙开饭店,饭店没开起来,借来的钱却全让人卷走了。九度这些事都是在校友录上,同学们辗转相传的。九度也来校友录,留言却总是说些好事:姑娘考了第一名(尽管那只是小学二年级的期中考试);妻子终于不用再去化疗了。还有,他给报社提供的新闻线索被采纳了,人家给了50块钱。
有同学提议大家凑些钱帮帮九度,好歹阶级兄弟一场。却不想班长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他说:那家伙说他还想捐点钱出来给谁呢!人家的日子过得好着呢!
同学说:你看九度,日子都过成那样了,还是绷着,还装,死要面子活受罪。
是的,九度上学那会儿就是瘦死不倒架的那种人。按照规定,九度是可以申请贫困贷款的,他却硬撑着不肯,同学中一度流传着他的一句名言:把钱留给更困难的同学吧。并把这句话演变成各种版本:把不及格的机会留给渴望人生完美的同学吧!把失恋的痛苦留给没有痛苦过的漂亮女生吧!
那年冬天,东北那叫嘎嘎冷,连件旧棉衣都没有的九度走路全靠跑。他说:本来在零度边缘,这一跑,温度“噌”地蹿了九度。其实,九度说的是39度,不过冻得嘴一哆嗦,“30”就吞了下去。这话风行了起来,九度就叫了九度,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淹没了他的本名。
聚会那天,九度还真来了。不光来了,还穿得特别利索。一身浅灰色的西装配了一条红格子领带,比好些混得不错的同学收拾得还像成功人士。有同学上去就是一拳,说:你个九度,不装能死啊?咱们哥们儿,谁还笑话你不成?
九度打着哈哈,跑前跑后张罗着。席间,大家喝酒聊天,牢骚怨气差点就把酒店的天花板顶起来:什么股票太没谱了,说套牢就套牢,十几万转眼就打了水漂儿;什么现在的孩子太难管了,钢琴说白买就白买,那玩意儿放家里死占地方,又不能当写字台使;什么现在的官场简直就没法混,大领导之间都别扭着,听谁的话站谁的队,有学问着呢!九度笑着给大家布菜、倒酒,一哥们儿喝得有点大,硬着舌头说:九度,你说你点背的,啥啥没赶上,要不咋也弄个副局干干。
我们都拦着那哥们儿不让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如果同学聚会整成富人对穷人的颐指气使就没劲了。没想到九度却端起酒杯,对大家说:“我九度这些年是遇到些事,但是,还好,都扛过来了。我正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呢,今年我闺女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省重点,学费全免。”我的天!我暗叫一声,给儿子找了4个补习老师,结果连市重点的门都没摸着。九度说:“我也重新上岗了,电视台聘我当特约记者,咱也混进新闻界了。还有,我爱人从得癌症到今天已经8年了,也就是说,我们每一天都在创造着生命的奇迹……”
九度一口干掉了杯里的酒,不知为什么,刚才那些牢骚满腹或者臭显摆的哥们儿都有点蔫,咋好像自己的日子过得没九度带劲呢?
聚会结束时,班长拿出了账单。账单上,九度的名字下面没有写交钱的金额,而是写着一行字:物品搬放、保管,接送……班长说:九度不肯白白占大家的便宜,他没交钱,一定要以别的方式补偿回来。
还有,他的那身西装是他从前在机关时做的,他的妻子最近很不好……
看着依旧忙忙碌碌送同学的九度,我说:换了我们,谁可以做到像九度那样贫穷却不潦倒,活得生气勃勃的呢?
是的,我们眼里要面子的九度,其实要的是一种有尊严的生活方式。贫穷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不到生活里的温暖,失去了对生活的热情。在这一点上,九度表现得相当有风度。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
1.下列对这篇小说的赏析,不正确的两项是(&&&)(&&&)(5分)&&
A.小说第二段班长的担心,为后文故事情节的发展设置了悬念,激起了读者的阅读兴趣。
B.毕业后的九度生活境遇不佳,却在校友录上只报喜不报忧,并且拒绝大家的帮助,都是因为他死要面子,这为他后来的转变作了铺垫。
C.一句“把钱留给更困难的同学吧”被同学们演绎出了各种版本,这虽然是在开九度的玩笑,但玩笑中却包含着大家对九度“瘦死不倒架”的敬佩。
D.小说运用倒叙的叙述方式,肖像描写、动作描写、语言描写等描写手法,塑造了主人公九度的形象。
E.小说通过塑造九度这一人物形象,表现了人生中,重要的不是生活境遇,而是面对生活的态度这一主题,引发了我们对人生的思考。
2.小说的主人公九度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请结合文章内容分条陈述。(4分)
3.结尾两段,有人说是画蛇添足,有人说其必不可少,你的观点是什么?请结合全文进行探究。(6分)
点击展开完整题目我的世界守护者-第六章-我的世界守护者小说|我的世界守护者小说下载|SF轻小说
我的世界守护者
【第一卷】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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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段充满非现实感的对话中,他们一路抵达了学校&&
但在走过校门、往自己班级走去的路上,巽不知怎地有种奇妙的败兴感,他对有这种感觉的自己苦笑。到三天前为止,明明这还是他真正的日常生活,但现在什么事都发生的上学路途竟然已经会让他感到不适应了。
不过,因为他深深觉得放学时又会有奇怪的三人组合在等着他,所以在教室里等待着他的,应该还是普通的日常情节吧。如果可以,他希望绫羽今天也能继续埋头大睡,之后同学们一定也会渐渐习惯的。就像巽已经开始习惯一样,千夏跟石丸应该也会渐渐负起身为一般朋友的职责来吧。
就在巽一边悠哉这么想着、一边越过教室的门的那一瞬间,他当场冻结在原地。
「早安,欢迎你来。」
在巽的认知中最悖离现实的人,正带着笑容站在那里。
那是拖着袋鼠布偶的卷发小女孩。
旁边的宽边帽子青年低着带有阴暗表情的脸。
而且,在教室中的只有他们。丝毫不见班上同学的身影,少了桌椅的地面也宽阔地延伸着。
「找你的同学们吗?」
香炉用小手指着大开的窗户。
「我把他们丢到外面去了,跟书桌和椅子一起。因为有点碍眼。」
巽的教室在三楼。
因为突然面临这么异常的情况,巽会感到动摇也怪不得他,但是,简直就像是被控制住般地冲到窗边,就不是值得嘉许的行为了。
可是巽却是立刻反射性地这么做。桌椅也就算了,巽不认为被从三楼丢下的人还会四肢健全地平安无事。
但是看向下面的巽马上就知道香炉说的是假话。
就在紧领校舍正下方的地面上,没有掉落任何人跟物品。
伴随着满足的微笑,香炉开口:
「欢迎来到我的王国。」
小女孩像是在跳舞般地举起一只手来。
「类菌质体,我要借用你的左眼!」
「咕耶&&&&!」
那很明显是抗议的叫声,但香炉连一刻都不留情地就将手插进布偶的左眼中,发出像是在拉扯什么东西般的声音,将眼珠给挖了出来。
黑色的玻璃珠子。
小女孩的手中发出像是把蛋用力捏烂的声音。
黏呼呼的。
从香炉紧握着的手中,宛如墨汁般的黑色浓稠液体滴了下来。
啪哒、啪哒。深黑色的液体变成飞沫掉到地面上,将地板染成一点一点的。
「咕耶&&&&!」
布偶翻露出毛毡制成的牙齿大叫着&&
那一刹那,巽的视线变成一片漆黑。
绫羽发出尖叫声,随即马上压倒了巽。完全的黑暗充满了教室内,什么都看不见。巽只知道压倒自己的人是绫羽,他是透过盖在他脸上的长发、以及发丝上的香味来判断的。
似乎从某处传来像是被微风吹动的风铃声。
「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痛苦翻滚至死吧!我不会轻易地杀掉你。你会在受苦受苦又受苦之后才得以解脱而死,因为我就要这么做。」
像是呻吟般的声音撞击耳朵。慢慢远去的那个声音,在某一点停住之后,又再度变大并靠了回来。
尽管巽想确认那是什么声音而抬起头,可是他的头却被人用尽全力压住。是绫羽的手。接着,是呻吟声。
锐利悦耳的声音听起来就在附近,温热的液体流至巽的脸上。
呻吟声远去,然后又靠近了过来。
「巽,你别动。」
绫羽的声音很明显地在压抑着痛楚。
「我要动了,你不要出力。」
「这究竟是&&」
对着正要问「怎么一回事」的巽说道:
「我们踏进了《魔术师》的咒圈中,他们的魔术已经发动了,我们被困在他们的精神攻击当中,逃不掉了。」
「说得没错。」
香炉的声音从天空响起,同是,有一道微弱的光芒照在巽脸上。追寻着光而将目光转过去的巽,看到了一个跟满月几乎同等大小的巨大眼睛。
香炉的琥珀色眼眸,宛如天体般地浮现。
「这里是我妖术王国,这里的一切都能如我所愿。你们将死在这里,就请你们把这当作是你们的命运吧!」
又是那个声音。虽然是黑暗的世界,但因为有了微弱的光芒,而让他得以辨识声音的来源。
那是个巨大的钟摆。如果是在古老的直立式时钟当中,那一点也不奇怪。但是当钟摆变得如此巨大,而且前端还附有可怖的锐利镰刀时,任谁都没有心情慢慢玩赏这个上面有着优雅装饰的钟摆。
这里也不再是教室,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世界。不管是左右还是上面,都只是不知何处才是尽头的世界&&巽跟绫羽就在这当中。
只有他们两人。
「猫子呢?」
环顾四周都没有那个娇小身影。
「那家伙不在这里。」
绫羽的表情扭曲,按压着她的左手。
「这里是《魔术师》制造出的精神世界,人型兵器是没有精神的。跟我们不是,精神攻击对猫子来说得无用的。她现在应该还留在物理世界当中&&」
这时巽才终于理解到,流到自己脸上的液体,原本是从绫羽手上溅出的血。那一定是她从钟摆的刀刃下救出巽时所受的伤。
钟摆又接近了。绫羽用没受伤的手把巽拉近自己,并回避掉迫在眉睫的攻击。
因为钟摆相当巨大,所以本身的动作并不快,等钟摆来到跟前再跳开闭躲并不是那么的困难。但是,香炉她们似乎也知道这一点。
砰&&!砰&&&&&&&&!
在黑暗中出现了第二、第三支钟摆,全部都以不同的角度跟位置降下来攻击着巽,然后更出现了第四支、第五支&&
抬头看着数目继续增加中的凶器,绫羽难受地低声说道:
「完全被困住了。这里是他们制造出的空间,我的妖精力被封住了,也无法防御。这样下去真的会如他们所言,我们会被慢慢地杀死,被切成碎片。」
尽管身处绝望的状况,但巽因为缺乏现实感,甚至不感到惊讶。
「不过,」
绫羽防备着即将迫近过来的钟摆,一边抱住巽说道:
「不能放弃。这里虽然没有我们能做的事,但我们的肉体还健在,我相信自己,也相信你,这就是我们现在能做的事。」
巽不了解这是什么意思,就在他要开口询问绫羽话里面的意思时,第二击的钟摆降了下来。
看着窗下的巽感到疑惑。
但是看向下面的巽马上就知道香炉说的是假话。
就在紧领校舍正下方的地面上,没有掉落任何人跟物品。
伴随着满足的微笑,香炉开口:
「欢迎来到我的王国。」
小女孩像是在跳舞般地举起一只手来。
「类菌质体,我要借用你的左眼!」
「咕耶&&&&!」
那很明显是抗议的叫声,但香炉连一刻都不留情地就将手插进布偶的左眼中,发出像是在拉扯什么东西般的声音,将眼珠给挖了出来。
黑色的玻璃珠子。
小女孩的手中发出像是把蛋用力捏烂的声音。
黏呼呼的。
从香炉紧握着的手中,宛如墨汁般的黑色浓稠液体滴了下来。
啪哒、啪哒。深黑色的液体变成飞沫掉到地面上,将地板染成一点一点的。
「咕耶&&&&!」
布偶翻露出毛毡制成的牙齿大叫着,右眼渗出透明的液体。
然后,什么都没发生。
香炉继续微笑着,青年则低垂着茫然的眼神沉默着。虽然绫羽摆出备战姿势,但猫子只是疑惑地皱眉,露出不解的神情站在那里。
巽还来不及从疑惑中解放。
「糟了!」
绫羽满是苦涩地大叫了起来。
「是精神攻击!我们&&唔!」
巽怀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明明没有任何人动手,绫羽的左手肘附近却突然爆裂开来,制服的布料也被割裂,鲜血飞溅了出来。
「绫羽!」
「巽,我们的精神跟肉体分离了。我们的精神被抓到《魔术师》所构筑的精神世界中,正受到攻击。这就是那里面的反弹。」
「没错。」香炉补充道:「精神所受的伤会还原到肉体,这就是『左眼』的魔术式。就请你们慢慢的好好品尝这份折磨你们至死为止的苦楚吧!」
绫羽将染血的右手握成拳头,让白色光芒集中在拳头上。
「在那之前,我会在这里解决你们。要是能直接打击你们的肉体,我可就比你们《魔术师》更加有利了。」
「我知道。」
香炉的自信丝毫没有动摇。
「类菌质体,你肝脏借我吧!」
话才刚说完,香炉就将手伸进袋鼠的口袋中。
「噫&&&&&&&&&&!」袋鼠大叫。
小女孩的手拉出了一团黑红色的肉块,她用力将之捏烂,然后把不知是否是袋鼠体液的黏稠液体用手抖散。
「师父,拜托你了。」
「&&啊&&」
青年突然抬起原本在阴影中的脸。
「果然还是得做吗&&香炉&&我已经够累的了&&」
「师父。」
「我知道啦,香炉&&拜托你不要露出那么可怕的脸&&」
理所当然的,绫羽并没有默默听着那两人的对话。她一边垂下受伤的左手,一边踩着地板送出强劲的右拳&&
拳头在香炉的鼻尖被弹开了。
「呜&&&&」
绫羽的表情一脸悲痛。
青年像是打招呼般地半举起手,他的手也开始浮现光芒。和绫羽不同,跟她那种清冽的光芒完全相异,那是宛如救护车般的红色光芒。
那股光芒覆盖住青年跟小女孩、以及波女孩手上拿的布偶。
「物体屏障。」
香炉再度补充,露出充满亲和力的笑容。
「我们是很热衷于研究的,在对《妖精》以妖精力的防备上也丝毫不敢懈怠,这就是当中的一个成果。妖精小姐,类菌质体的『肝脏』不会被你的任何攻击击中。
他将美丽的小脸转向师父。
「这是师父的最得意的魔术之一。因为比起比防守,我更喜欢让对方受伤。」
绫羽咋舌,垂下了拳头,就在她准备使用新的攻击时。
「呜&&!」
从她右脚步的膝盖后侧涌出鲜血来。站不住而膝盖着地的绫羽,背后又出现新的巨大裂伤。
看到她的制服随即染满了血的模样,巽想也没多想地就冲了过去。
「绫羽!」
说不出别的话来。巽无计可施,能做的只有向其他人救援而已。
「猫子!」
那个地方没有其他人,唯一能依赖的,只有那个幼小的假妹妹而已。
原本发着愣的猫子,看到巽拼命地想说什么的脸,似乎就明白了一切。
她马上将手放进胸口,将装在异相空间内的兵器拿了出来。看起来是相当沉重的火箭发射器。用瘦弱肩膀扛起来的猫子,一秒都没耽搁地马上发射。
连续的爆炸声响,火焰跟黑烟包围住《魔术师》两人。
结果不必多说。
在渐渐散去的烟雾中,两人组毫发无伤地平安站在那里。
一边将手放在消沉的绫羽肩,巽一边以绝望的目光看着天花板。
「差不多该轮到我们出动了吧?」
在校舍屋顶上,一边沐浴在舒爽阳光中一边躺卧着的金发女孩,问道一旁拿着阳伞的眼镜女仆说道。
「绫羽似乎被困《魔术师》的精神攻击中,真是太不谨慎了。那样子根本就无法可想。」
「说的正是呢。」
堇台边微笑边将一只手贴在脞颊上。
「这是破坏日常作息的突然攻击吧。因为之前的攻击,都是穿插在放学跟回家途中,所以也不能怪她。」
媛抬头看着蓝色天空,对流动的云朵投以强劲的视线。
「我的话,会在被出乎意料地攻击前就先解决对方,所以我才说《妖精》不行,她们都是太过单纯的烂好人。」
「不过那也是优点啊。」
「算是吧。」
媛懒洋洋地撑起身体,瞪视着顶楼的栏杆。
「再这样放任不管,万一死了会让我睡不好觉的,我们就出手去帮她们吧?」
「那正是我等身负的责任。」
堇台收起阳伞,微笑依旧:
「不过,媛,似乎有人不希望我们采取行动呢。《魔术师》的各位、以及其他恨不得巽先生死掉的各位。你发现了吗?」
「别小看我啊,堇台,我早就发现到了。」
媛注视的铁栅栏附近,浮现了模糊的人影,宛如海市蜃楼般地晃动着。那如同幽灵般的薄影,渐渐变得轮廓鲜明起来。
不一会儿,在屋顶上的人影包括媛跟堇台在内就有三个了。
新登场的这名人物,全身像是打了柔胶般地朦朦胧胧。那是个穿着这所学校制服的女孩,但是她似乎也不是普通人类。
要说为什么不普通,那是因为她的身后跟着一尊高达三公尺的天使像,那是由大理石做成的白色男性天使。
那尊天使像的双手一边掉落碎片,一边抬了起来。
他拿着架上石箭的弓,目标对准了媛。
「呵呵。」
媛露出无畏的笑容,拿着木刀站起身来。
「《天使》跟《魔术师》联手啦?哈!这还是真是绝配呢!」
媛单手握着木刀,直挺挺地站着。堇台重新调整位置,站至距离媛后方约半步的地方,朝背负着天使像的少女露出微笑。
站在屋顶边缘,和天使像一起背对着栅栏的这名少女也露出微笑。如果这里有男生,大概所有的人都会因为那样的一笑而融化,那是宛如天使般的笑容。
「我要快点打倒她,去帮助绫羽。」
面对强地宣言的媛,堇台歪着头思索道:
「有办法吗?那位《天使》,感觉起来相当危险。不知赶不赶得上,机率可说是一半一半。」
「哼,船到桥头自然直。」
媛握着木刀的拳头更加用力。
那把木刀燃烧了起来。一瞬间,木制的刀便烧成了灰,灰烬随风飞散。伪装的剑消失后,真正的剑握在媛的手中现出了全貌。
刻着美丽花纹的双刃圣剑,《剑精》的本体现身了。
「让你久等了。」
媛对着剑说自豪感。
「虽然不能拿来砍绫羽,不过如果是这家伙的话就不用顾虑了。我会马上把你砍飞,让你成为我们力量的食粮!」
天使像射出架在弦上的石箭,跟媛踩踏屋顶地面几乎是同时的事。
射出的一支箭在空中分裂成百支,而堇台踩踏地面也是分秒不差、同时发生的事。
黑暗的世界,也是只有两个人的世界。
在那里面只有巽跟绫羽。
他们是被关在精神世界中、单方面承受《魔术师》攻击的可悲猎物。
从所有方位攻击而来的刀刃钟摆,绝妙地错开时间向巽的方向降落下来。为了保护巽,绫羽时而撑着巽的身体跳起、时而跳出以自己的身体承受钟摆的刀刃,尽管她一直在闪躲,却全身是伤到难以想像的程度。
砰&&&&&&&&&&&&&&
眼角扫视到逼近过来的钟摆,绫羽抓着巽的肩膀让他蹲下来。为了优先保护巽,她自己却闪避不及。
「&&呜!」
刀刃前端划过绫羽的背,将制服的布跟一部分的皮肤扯了开去。巽的背后又飞溅上一道红色的血沫。
「绫羽,已经够了!」
尽管只是被绫羽的手拖着转来转去,巽都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更何况是这样受伤的绫羽,她已经变得难以呼吸,她苍白的脸跟沾满血的全身说明了这一点。
「你不用管我没关系!再这样下去,你&&」
「罗唆!闭嘴!」
眼神不离开接下来逼近的钟摆,绫羽气息慌乱地说道:
「我怎么能让你死!我说过了吧?守护你就是我的任务,就算我变成了片片碎肉,我也要继续守护你!」
绫羽把巽推开,像是要挡在巽身上般地倒下来。
钟摆的利刃割裂绫羽的大腿,然后消失在黑暗中。
「&&不要小看我,巽。」
微弱的声音在他耳旁低语着。
「在这里的我没有力量,但是,还有另一个我,然后&&」
她接下来的话无法传进巽的耳里。他被粗暴地迅速拉起,为了自下一个逼近而来的钟摆下逃开,他被绫羽像是当成东西般对待地旋转着。
在现实世界中,绫羽的流血量已经超出限度。
明明没有任何人触碰她,她的身体却被割裂,喷出的鲜血渐渐地在教室的地板上流成一滩。虽然是和精神世界完全相同位置的伤,流血量也相同,但这对在这里的巽来说是想确认也无从确认起的事。因为他无法得知在别的世界,他们受到什么样的攻击。
但是,从自己还毫发无伤的情况判断,很明显地一定是绫羽牺牲自己在保护他。
另一件很明显的事是,猫子反复使出的武器攻击,对外型特异的《魔术师》两人组起不了效果。
「&&住手,猫子。」
单手单膝着地,绫羽趁着喘息换气的时候,宛如呻吟般地这样指示着。
「没用的,对他们没有用&&如果是《科学者》本体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但是凭你是没办法的&&唔!」
从大腿喷出血来,但绫羽已经无暇去按住伤口。巽的双手也已经都在忙着按住其他伤口。
「呜哇&&!」
猫子哭着将反坦克火箭发射器的炮口朝下。
「绫羽姐姐&&我不要你死&&!」
巽也有同感。这样放任不管下去,绫羽很快就会没命的。那样的话,接下来就轮到巽了。不过巽并不在意自己会怎样,他只想救绫羽。
「该怎么办?绫羽,有没有什么我&&」
「怎么可能会有你能做的事?」
绫羽慢慢抬起头来,露出令人惊讶的微笑。虽然充满痛苦,但被红色的血渍弄脏的白皙脸庞的确在微笑。
「你的工作就是安心,想办法则是我的工作&&」
绫羽摇晃起身。因为动的关系,新的血又从伤口冒了出来,但她没有去擦拭:
「猫子,虽然不愿意,但这是最后的手段了&&」
她对着眼中蓄泪的猫子说:
「我接下来会用尽全力破坏他们的防护屏障。虽然可能性极低,但或许能制造出一点缝隙,你就攻击那里。」
「是、好的,可是&&」
「闭嘴照做,可以吗?」
「好、好的。」
瞥了点头答应的猫子一眼,挥开巽的手,绫羽和香炉及青年面对面。
「你打算怎么做?」
香炉可爱地歪头微笑问道。
「师父,你看,好副狗急跳墙的景象。你不觉得这是相当可悲的光景吗?」
「&&嗯&&可悲吗&&只要本愿意,就算是悲剧也可以变成喜剧啊&&那样不是很好吗?」
青年用帽子边缘挡住了脸,受不了般地说着。
「&&总之,就交给你了&&香炉。&&全部。」
「好的,从一开始我就这么打算了。」
绫羽的脸上浮现悲壮的笑容。那是因为太过愤怒而只能笑的表情,是种不自觉浮现脸上的笑容。
「&&我要上了,两位无礼之人。」
染满鲜血的双拳双脚被白光所包覆。尽管巽感觉不到,但那些白光等于是绫羽将现存的所有生命力变化而来的。
猫子拿出新的武器,是大口径的对战车机关枪。那是只要装填弹药后,在这种距离下连装甲都可以贯穿的钢铁炮弹。
连开始的信号都没有,绫羽开始最后的跳跃。她以超高速的移动,瞬间消失在巽的视界中。只有风压跟伴随风压飞溅的血沫洒在巽的脸上。
一声像是重金属跟铁矿石以亚光速相撞击的声音,在教室内响起,撼动巽的鼓膜。
绫羽的一击,在香炉她们的前面几公分处被挡下。
和绫羽软趴趴倒下的同时,猫子发射了机关枪。那惊人的轰隆声不知是发射时所发出的,还是因为直接命中的缘故&&
但愿望落空了。钢铁的炮弹在香炉的前方,四散成为钢铁的碎片。
不行吗&&?
那么至少。
巽急忙跑到绫羽身边,被他抱住的绫羽头无力地向后垂下,眼睛仍旧没张开。只有微弱的呼吸是命之所系。
青年用手指顶起帽子边缘。
「&&嗯&&&刚才的一击生效了&&修护屏障的龟裂需要时间&&你是什么来着&&嗯,你不是一般的邪妖精啊&&」
绫羽制服肩膀处爆开,鲜血喷洒在空中,绫羽全身颤抖地张开眼睛。尽管全身所有的地方都出现了割伤,但绫羽充满强烈敌意的脸才是最凄惨的。
「还不放弃吗?」
香炉有些厌烦地说:
「我原本就不打算让你们死得太轻松,但这种自我折磨的思考方式我实在无法理解。已经到此为止了,差不多可以自我了断了吧?朝凪巽先生会马上跟随你而去的。」
巽咬紧牙关。为什么他们非得遇到这样的事呢?为什么要因为自己而让绫羽被这样折磨呢?如果说要诅咒谁,巽大概会诅咒这些的现实吧!无法理解的人应该是巽,对所有的事都无法理解。
巽对无道理可循的这些现实感到怀疑,这一切都太荒唐了。因为太过愤怒,他甚至没留意到猫子来到他的身边。
「哥哥。」
天线般的发束摇动着,猫子将脸抬起来向上看着。
「我有事要拜托你。」
这种时候还打算拜托什么事呢?
「嘿唷&&」
猫子将双手绕到背后,抓住衣服背部用力撕开。巽看过无数次、有着柔软肌肤的背部露出出来。这次巽什么都不必做,之前维修舱就自动地开启了。
巽有印象的配电盘跟按键升了起来。
「那些按钮啊&&请你用咚咚&咚咚&咚咚咚的节奏,把最中间的那一颗按下去。拜托了。」
巽几乎是无法思考地伸出了手指,那只食指上也沾上了绫羽的血。巽照猫子所说地、小心不按错键地按下在猫子内部的按钮。
两名《魔术师》还相当悠哉,兴味盎然地看着他们在做的事。
巽的手指头一离开,猫子就开心地笑了。
「好,接收到外部命令!」
维修舱关闭,接缝处也闭合消失。猫子站起身来对巽说道:
「这么一来就进入自律自爆状态。倒数首略,请避难&&!「
巽睁大眼睛,也张大了嘴巴,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猫子笑眯眯地伸出双手,将紧抱住绫羽的巽以惊人的力量推飞出去。巽跟绫羽就这样缠在一起地被推到教室的角落去。
「猫子&&?」
然后猫子敏捷地挥着一只手,朝着香炉跟青年冲了过去&&
那场爆炸究竟是什么情况,若是从学校外面眺望的人应该可以一目了然吧!
将学校外墙瞬间分解成原子的爆炸火焰,化成一条又长又大的光束斜飞向空中,长达百公里熏黑了天空。一边将大气等离子化、一边延伸出的热光带,宛如将死去般地渐渐变淡,最终归于平静。
残留下来的,只剩学校的墙壁,以及在巽的教室周围直径约三公尺的正圆形。
随着强烈的爆炸,两名《魔术师》跟一只奇形怪状的布偶,一点痕迹也不剩地消失无踪。
猫子也是。
那名娇小的、有着天线头发的女孩不见了。
满是血迹的教室内,只剩下失去意识的绫羽,以及表情除了惊愕外别无其他的巽,他在飞散的尘埃中跌坐了下来。
在抱着绫羽坐下的巽面前,一个小小发光的物体滚动着。反射着墙上大洞照进来的光线的,是小小的配电盘。那是在猫子体内的东西,上面写着一排英文字跟数字,FRF&12TS&X004。
那东西就掉落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巽却张着茫然失措的眼神,任凭金属板掉落在那里。不想离开持续流血不止的绫羽身边固然是一个理由,但另一个理由是因为他到现在还不愿意去相信,猫子她选择自爆,并且带着这引起奇妙的刺客一起消失。
尽管这是理所当然的,但巽依旧不明白当中的来龙去脉。
自己按下的按钮那个节奏,是引发猫子以自由意志自爆的透因,原本一发动就会让直三十公里以内皆成焦土的爆炸,也在猫子的控制下变得有指向性,集中于一点的结果,使得直径三十公里变成狭长形、长度长达百公里的破坏光束&&这些事情,都是巽所不可能理解的。
此外,至此为止的猫子的攻击之所以能击中《魔术师》,是因为之前绫羽使出的殴击伤到了防护屏障这种事也不会在巽的脑海中浮现。
他所能了解的,只有在眼前展开的事实而已。
「唔唔&&?」
巽压着头。两种不同的记忆开始融合,让他的现实感有些动摇。一种是在黑暗的世界中车为数众多的钟摆的记忆,另一种则是和此刻紧紧相连的现实空间的记忆。但是记忆的动摇感瞬间就消失了,两方皆是现实的概念在巽的脑中固定了下来。因为原本分裂的精神被统合所带来的震撼,巽从意识的空白状态脱离了出来。
「绫羽!」
现在巽应该最优先思考的是她的情况。她因为大量出血而变得苍白的脸庞,正以秒为单位地渐渐失去生气。
正当巽要以哆嗦的手抱起绫羽时,教室的门喀啷地打开了,有人大步地走了进来。
「啊啊&&真严重,被打得破破烂烂的,真是太惨了&&」
充满挑战意味的眼睛向上吊,金发侧马尾伴随着步伐晃动。而跟在后面的是带着优雅微笑的美丽眼镜女仆。
如果巽有心情慢慢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媛所穿的制服上到处布满了白色尘埃。但现在巽的精神状态是没办法注意到那些事的。这种时候只要能够救绫羽,谁来都好。尽管巽原本还想期待姐姐的登场,但这两人又是如何呢?可以把她们当作同伴吧?
在巽说不出话来的声带机能稍稍恢复之后,媛以庄严的表情低头俯视着绫羽。
绫羽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似乎被头上流下来的血黏住的眼皮稍稍张开了。她以像是营养失调的蝴蝶振翅般的音量说道:
「&&未免太慢了吧&&你不是在计算什么时候才要登场的吗&&」
绫羽还保有意识,这点让巽稍稍感到松了一口气,但那太过细弱的声音,感觉上就像是已经一脚踏进冥府一般。
「绫羽,你不要说话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不用去也没关系。」媛绷着脸说道:「堇台,你帮她治疗吧。」
「好的,遵命。」
堇台不顾地上的血滩会弄脏衣服,当场跪了下来,从巽紧紧抱住的手中轻轻接过绫羽,将她放在教室地板上。
不知何时,堇台的手中握着一个怎么看都像是掸子的东西。穿着女仆装束的随从闭起在镜片后面的眼睛,像是咒术师般地开始用掸子在绫羽身上挥动。
巽只能默默地看着,好像想说什么的媛也闭上嘴巴,低头看着绫羽满是擦伤的脸。掸子敲着空气发出好一会儿的啪哒啪哒声,告知这种无言空间结束的,是从绫羽的唇中泄出的吐息声。
「哈&&&&呼&&&&」
从已经称不上是衣服、整个都变得破破烂烂的制服中,可以彻底看见衣服下面的肌肤。媛所艳羡的身材曲线整个暴露了出来。那被血弄得脏污的肌肤,稍稍恢复了点生气。绫羽微张的眼左右动着,呆滞地随着掸子移动,终于:
「&&我要跟你道谢,堇台,你救了我&&」
「我帮你做了止血还有造血处理。」
堇台的笑容扩大,停下了掸子的动作。
「我只是针对割裂伤的部分优先做了紧急处理,姑且不论战斗行动,普通走路的程度是不会让伤口裂开的。至于需要静养到何种程度,就要看你自己了。」
「足够了。」
绫羽蓦地坐起上半身,半张脸都因痛苦而扭曲。
「是不是应该做点麻醉处理比较好呢?」堇台问。
「不,没关系,剩下的伤我自己治疗,承蒙你的照顾了。」
虽不能说是她原本的口气,但语调已经开始恢复了活力。
「就这样?」
媛嘟起下唇地说:
「应该再多说点什么对吧?谢谢你之类的。」
「是啊。」
绫羽卷起袖口,一边皱着就算闭上眼睛也看得见有条宛如红线般的疼痛伤口的脸:
「谢谢,堇台,欠了你一份人情。」
绫羽原本就皱着的脸部表情变得更加阴暗。她看着墙上的大洞,接着环视教室内的惨状:
「还有猫子。」
巽的手重新握紧配电盘。
绫羽垂下视线数秒,露出下定决心的神情。她像是藏不住话般地抬头看着巽:
阴沉的声音。
「你没有受伤吧?你身上沾到的血是我的吗?如果你有受到任何一点伤,那就等于我的任务已经失败一半了。」
「我完全没受伤,没有痛的地方。」
巽以宛如身在梦境的感觉回应着。即使绫羽已经变成这样,却还是担心自己,这当中的理由巽并无法理解。要是没有她,巽确实已经死了。如果没有绫羽当他的盾牌,还有,如果没有猫子自爆的话。
绫羽再度看着墙上的大洞。
「《魔术师》们怎么了?死掉了吗?」
「谁知道。」
媛露出讽刺的笑容。
「那种程度我想是死不了的,他们应该在某处策划着要东山再起吧?」
媛仔细地观察绫羽的全身,冒出这句话来:
「话说回来,你也被打得太惨了这副德行是怎么回事,这是最近流行的服装吗?穿着破布?哈哈!感觉真不错。」
绫羽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不知道是堇台的治疗发挥了相当的功效,还是她原本就具有耐打的特质,可能是两者都有吧!巽一边感到惊讶,一边还是赶快让出肩膀,绫羽率直地抓住巽的肩膀,瞪视着媛:
「你才是,到底在做些什么啊?要我对堇台道谢这点我有话说,但我可是不会向你道谢的。」
代替回瞪的媛,堇台插嘴道:
「我们稍微跟其他的对手交战了一下,因此才晚来的。我代替媛的无礼向你道歉。」
「堇台!你根本不需要对这种家伙道歉。我们只是花了点时间而已!我可没有输。」
「但是也没有赢。」
堇台微笑行了一礼,这次转向巽说道:
「巽先生,绫羽的伤势虽然暂时停止恶化了,但正如您所见的,物理性的治疗还是必要的。我想,将她送到保健室去才是上策。」
「啊&&嗯,说的也是。」
巽正要抓起绫羽放在他肩上的手,却被她拒绝了。
「不必,我可以自己走去,我走路没有问题。」
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刚踏出一步的绫羽发出「唔!」的呻吟声,屈膝跪下。
「绫羽小姐。」
堇台优雅地说:
「我建议由巽先生背你去保健室。要是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我是不会再帮你治疗的。」
堇台带着恶作剧的笑脸说:
「如果你可以接受我的建议的话,那刚才你欠我的人情就一笔勾消,如何?」
尽管绫羽皱着因贫血而略显苍白的脸,却以相当不甘不愿的感觉点头答应。
「既然你这么说那也就没办法了。巽,背后吧,随便你带我去哪都行。」
巽一边心想「真的哪里都行吗」,一边背起绫羽。尽管就他的体力来说,这样背着绫羽绝对称不上轻,但他却想一直这样背着,不再把绫羽放下来。
就在这时&&
「哇!这是怎么回事啊?」
在大开的门口,巽的同班同学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般站在那里。那是石丸文一郎,自称是巽最好的朋友,也是绫羽手下最大的被害者。
石丸看着教室的惨状说不出话来,对背着绫羽的巽投以惊愕的目光,然后又将视线扫过媛跟堇台:
「怎么一回事?书桌跑哪去了?还有这个大洞是怎么搞的?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做了什么啊?喂,巽&&!」
跟石丸为了靠近巽而踏出步伐的同时,有人紧抓住他的肩头阻止了他。
「津波姐&&」
巽喃喃地开口,津波以和平常一样没有改变的神情说道:
「这里交给我,你马上把绫羽带走吧!这样下去是不能上课的,石丸同学,你去跟工友说,拜托他们送全班人数的桌椅来,然后你也去帮忙。」
「哎呀?」
第名同学在门口出现,是森村千夏。
「早啊,朝巽同学,怎么了?教室变成这样,是你们又做了什么吧?」
仔细一看,其他的同学都单手拿着书包聚集在走廊上。
就是那些跟着桌椅一起消失的同班同学。
「大家都没事吗?」
听到巽的问题,石丸跟千夏都呆了一呆。
「什么没事?」千夏说:「我们现在才照着时间,刚来到学校而已啊。倒是朝巽同学你没事吧?虽然绫羽小姐看起来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对了,书桌跑哪儿去了?」
巽正在困惑该怎么回答时,背后传来细微的说话声:
「巽,我们对时间的感觉乱掉了。没错,从我们醒来时就是这样,从那时起我们就在《魔术师》的魔术里面了。是他们让我们在比平常还早的时间上学,来到无人教室的&&」
绫羽微弱的声音充满了悔恨。
「《魔术师》那些家伙&&用这种小手段&&不过我是不会学他们的,下次我不会再让他们称心如意,我要把他们两个&&」
发出碰碰的拍手声打断绫羽的,是津波的发号施令。
「来,大家帮石丸同学去用具室搬桌子跟椅子来。我想大家应该会在那边发现自己不见的桌子椅子。先去搬来,不然无法开始上课。」
「朝巽老师。」
千夏举手发言。
「在这种地方也无法上课吧?墙壁破了一个大洞耶。」
「说得好,森村同学。」
绫羽冷冷地说:
「这世界上还有在空袭之后的瓦砾堆中教书的老师呢。跟那样的露天教室相比,这里还有天花板算是不错的了。再说就算现在在打仗,也不用担心会被炸了,要在这里勤奋向学有什么问题吗?别说那种奢侈的话了。」
千夏厌烦地耸了耸肩,津波则以命令的口气跟弟弟说话。
「你把绫羽搬到保健室去,然后还有这个。」
津波递过来的,是包在塑胶袋中的全新女生制服。
「帮绫羽换衣服,现在这副模样太过刺激了。」
准备得太周到了嗓?简直就像是在某处看到了至今发生的一切、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而着手准备一样,但巽却没多想地就接下了制服,然后走出教室,回头一望。
媛跟堇台已经不见了。
他一边心想「我忘记跟她们道谢了」,一边确认着背上背着的绫羽的重量,然后往保健室走去。
保健室老师不在。
巽让绫羽躺在床上,并从柜子里随手拿出消毒药水跟绷带等物品,打算先帮绫羽治疗,但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绫羽应该全身上下都是伤,这从她身上穿的制服已经破破烂烂的状态便可得知。到底要从哪边开始治疗起好呢&&就在他为此烦恼的时候。
「不要弄脏你的手。」
绫羽一边拉起布帘一边说。
「我自己来,给我。」
巽松了一口气,但也感到一阵遗憾。
巽将装在塑胶袋中的制服以及医疗用品交给绫羽,然后在床旁边的圆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一边感受到拉起的布帘中传来的窸窸窣窣声,一边闲着发慌地盯着床看。
随着时间流逝,巽也确切地感受到猫子不在身边的事实。那个既天真无邪、又可爱、还有着圆溜大眼的小女孩,不仅不在他身旁的半径五公尺内,更是已经不存在于任何地方了。
猫子确实已经消失的证据,只有在巽的口袋中已经压扁的金属板。
巽沉默了一阵子之后,布帘里面发出的衣物磨擦声也停止了,布帘拉了开来。
或许是穿着新的制服的缘故吧,绫羽的脸色看起来好上许多。从袖口跟脖子处可见的绷带,一看就知道包得极其拙劣,但却没有任何血渗出来。
就在巽在意地看着枕头旁边堆成小山般、被染红的脱脂棉时。
「明天就会全部痊愈,所以你不要在意。我没有像这个世界的人类一样柔弱。」
绫羽慢慢地弯弯手肘扭扭脖子,确认伤口疼背的情况。
「似乎是这样。」
看来应该还是有哪里会痛吧,绫羽皱着眉注视巽的表情。
「怎么了,巽。为什么露出那么悲痛的表情?」
「因为&&」
原本要说的,但巽最后还是噤口不语。对绫羽而言,猫子只不过单纯是个兵器机械,所以她才能这样若无其事。
他这样判断,然后阻止自己说出对猫子的思念。因为他不想造成两人争吵。
绫羽不可思议地看着巽的模样,然后呼地吐了一口气倒回床上。
「巽,不好意思,我暂时没办法派上用场了。就算要妖精力回复,也要花上好几个小时。不过别担心,只要待在这个学校里面,刚才那两人一定会在某处监视着。因为说不定还会有新的敌人出现。」
「那你好好休息吧。」
「抱歉,就让我休息一下吧。」
绫羽闭上眼睛。
没有多久,从她形状美好的唇间就发出熟睡的呼吸声来。
巽继续看着她贴有OK绷的睡脸。
他想至少陪在她身边,直到她醒过来为止。
绫羽张开眼的时间,跟宣告放学的钟声时间一致。就像是听到闹钟一样,绫羽爬起身来。
这段时间内,巽一直坐在她旁边等待。她实在是个很能忍耐的少年。而幸运的是,津波没有出现并强行把他拉到教室去,巽才得以一直看着绫羽的睡脸。
窗外已是美丽的夕阳。
绫羽将视线扫至巽身上,微微皱眉爬下了床。
「走吧,巽。」
「走去哪?」
她将脸贴近站起身来的巽。
「还用问吗,当然是我们的家啊。总不能在这里过夜吧。」
「那&&是没错啦,不过你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吗?」
「是啊。」
绫羽做着体操活动身体。
「还有一点痛,不过不妨碍战斗。」
「这样啊。」
巽只能这么回答。不管绫羽的话是否有逞强之处、不管回家的路途中是否又会被谁攻击、就连猫子的事也是,巽将这些各式各样的想法封印起来,跟在绫羽身后。再怎么说她都是说要保护巽、而且实际上也真的保护了他的人。
巽跟绫羽肩并肩地走出保健室,直向出入口。
走出校门时,巽回头看了校舍一眼。被夕阳照射的学校,宛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地伫立在那里。从这里也看不见他们教室破的大洞。
绫羽怀疑地盯着抬头看向校舍的巽,但什么话都没说地等着他。
「嗯,走吧。」
看到消沉的巽开始走着,绫羽更加怀疑地看着他。巽没有察觉、只是一直低头看着学校标示的图样,往回家的路途走。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般的,一路上的绫羽都没有说话,巽也无言地走着。奇妙的空气夹在像是跟沉默为友的两人之前,走了没多久就抵达了他们暂时的住所。
「啊,等一下。」
巽对着脚已经踩上公寓楼梯的绫羽这么说着,接着绕到建筑物后方去。杂草丛生的公寓后方,正对着某处农家的田地。拨开不知的花草,巽找到了一块平担的空地。
「你要做什么?」
背对着以讶异声询问着的绫羽,巽在那块地方蹲了下来。他从散落的石块中找出一块较平坦的,开始挖着地面。
绫羽沉默地看着,巽用手挖穿泥土挖出深约三十公分的洞之后,将手伸进了制服口袋中。
他拿出来的是金属制的配电盘。上面到处都布大量的融化般的损坏、扭曲及凹凸,变得相当难看,但上面刻着的文字巽绝对不会记忘记。
FRF&12TS&X004。
那下面的空隙写着小小的「NEKOKO」(注:猫子的罗马拼音。)像是用钉子刻出的那些字,是巽在保健室等待绫羽睡醒时,用剪刀尖端刻上的字。
巽轻轻地将配电盘放在洞穴深处,以苦涩悲伤的神情和手势将土埋回去,最后再叠上石头,驿手合十闭上眼睛。
「&&谢谢你,猫子&&」
发出沙沙声的风吹过两人之间,巽终于站起身来。
转过身来的巽,注意到绫羽脸上依旧怪异的神情,说道:
「我知道的,绫羽。猫子是人型兵器,帮不是人类的她建坟墓是件愚蠢的事,你想这么说对吧?可是我&&」
「等一下。」
绫羽慢慢地眨了眨眼:
「你确实做了件蠢事,我承认。正如你说的,猫子是没有生命的兵器,是炸弹。爆炸就是炸弹的工作,她只不过是完成工作而已。不过&&」
「绫羽。」
巽打断她。
「不过我觉得猫子的确是活生生的。就算她是兵器,就算她是炸弹,在我看来都是像妹妹般的&&」
巽一边用手指按住松驰的泪腺:
「是的,是像妹妹般的存在。虽然才这么几天,虽然她也做了些让我困扰的事,但猫子真的很可爱。而且最后她还挺身保护了我们,不是吗?」
「那个我也了解。」
绫羽继续露出怪异的表情,那是巽至今为止不曾看过的、绫羽的情感表露。
「要是没有猫子,你现在八成就是尸体了。所以我很感谢猫子。」
但是那看起来并不像是哀悼死亡的表情。
「但是帮她做墓这就&&不,那还无所谓&&但是,嗯&&噗咦!」
「呵&&呵、呼呼、噗&&噗!」
绫羽笑了,包满绷带跟贴满OK绷的身体晃动着。
「你、你以为那家伙是什么啊?哈哈!你还不知道,真让我惊讶。呵呵&&呵呵呵、呼呼、哈哈!别让我大笑啊,伤、伤口会痛的。」
绫羽用手抱住肚子,弯腰弯得像是身子要折断了一样地发出笑声。
巽继续愕然。
绫羽的笑脸足以冲淡因哀悼猫子之死带来的消沉,极其开朗。此时的她就像个听到什么笑话般地的单纯少女。
绫羽伸出擦掉眼角的泪,对像根木头般站在那里的巽说:
「过来,巽。」
被绫羽强而有力的手握住,巽被拉着登上了公寓的楼梯。像是已经完全忘记伤口疼痛而走着的绫羽说:
「你还真是小看了猫子,你完全不了解《科学者》的人型兵器。我还以为这是普遍的常识呢,你的想像力真是差到让人受不了。」
当然,巽依旧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绫羽似乎很开心地说着:
「《科学者》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光是一次爆炸就完蛋的普通炸弹?他们做事可是费了很多工夫的。」
一爬上楼梯,两人就来到201号室前。绫羽率先握住了门把,对巽投以恶作剧般的笑容,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
「哥哥&&!」
一个小小的呆瓜头冲进了巽怀中。被正面擒抱的巽跟那个人影一起摔到走廊上,后脑受到令人不悦的强力撞击。
但是,比起感到疼痛,还有更重要的话该说。
「猫&&猫子?」
巽惊愕地看着抱住自己、用鼻尖磨蹭胸口的小女孩,然后只能呆愣地张大嘴巴。
猫子抬起脸来,灿烂地笑着说:
「我是猫子。我会一直跟哥哥在一起的!啊!开关又打开了&&所以之后我不能离开你超过五公尺以上&&」
「为什么&&?你不是自爆了吗&&?」
「是的,我确实自爆了唷&&!我有帮上忙吧?」
这个猫子跟巽所认识的女孩丝毫没有不同,她的确是猫子,毫无疑问。
「FRF&12TS&X004是爆炸了没错。」
猫子开朗地说道:「我是FRF&12TS&X005,专属名称,嘿嘿,是猫子。里面的内容物还是一样的&&欸,因为我从资料库下载了X004上传的资料&&」
代替掌握不住事情面貌、以及只能拙劣地说明的猫子,绫羽说道:
「听清楚了,巽。以前的猫子,也就是FRF&12TS&X004,自爆了,但是她内部的资料还是完好的。《科学者》的人型兵器能够即时传送记忆,因此备份资料一直都存在。只要将资料移到其他机体上,就会成为跟被破坏掉的机体相同的记忆存在。她一开始的自我介绍你也听到了吧?她是FRF&12TS&X004的试作四号机,而这家伙是五号机。假设这家伙现在在这里被破坏的话,马上又会有六号机、也就是一模一样的第六个猫子来到。如何,很麻烦吧?」
绫羽含笑说着。真想一直看着她的笑容啊,如果怀里没有猫子的话,巽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但是现在。
「猫子。」
巽紧抱住即使此刻依旧不觉得是兵器、温暖而带有微微香气的娇小身躯。
「太好了&&」
「是的,我也很高兴&&太好了&&」
猫子闭上眼睛,任由巽抱着。
巽以躺在地上的姿势承受着猫子的体重,绫羽快手一伸,抓住猫子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
「喵呜。」猫子开心地叫着。
「一点也不好,巽。」
绫羽突然收起笑容。
「猫子,你的后续机还有几台?」
「是。试作阶段的有28台,升级版的机体有几台我就不知道了。」
「所以说,巽。」
绫羽将手离开猫子。
「这样你就明白《科学者》的人型兵器为什么能不选择时间跟地点,毫不犹豫地自爆了吧。就算打倒了一个又一个,她们还是会接连不断地过来。这就是人型兵器。」
巽慢吞吞地坐起上身,以屁股跟手支撑在身后。
他抬头看着绫羽的脸,看着猫子的笑脸。巽自然而然地露出微笑。
「猫子,如果你能够控制自己的自爆我会更开心的,因为就算来了多少个代替品&&该怎么说呢?我还是觉得不太对&&」
跪在巽的身旁,猫子坦率地说:「那、那就这样做吧。除了情况相当危急的时候&&还有我距离哥哥五公尺以上的时候&&我都不会爆炸。」
「谢谢。」
巽将手放在猫子头上,弄乱她的头发。猫子很舒服地闭上眼睛、从喉咙发出声音,呼噜呼噜的。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时就在的一个人影,从房间内旁若无人地出现。
「刚刚好,巽。」
姐姐朝凪津波以平常的神情站在那里。她就是这样一个比学生还早回家的没常识老师。
「我原本还想拜托猫子去买日常用品,但再怎么说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去。你跟绫羽一起陪着去吧!还有,今天晚上我想吃意大利菜,你以前做过的焗烤蛮好吃的,就做那个吧!」
姐姐的话破坏了难得的好气氛,但巽还是边点着头边站起来。
「啊,嗯,我就做那个。」
巽注视着所有人,像是要确认每个人的脸般望着,然后对除姐姐之外的两人说:「可是,稍等一下。」
巽把随便丢在起居室一角的急救箱拿了过来,将之递给绫羽说道:「脸上的OK绷翘起来了。你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重新贴一个比较好吧?」
绫羽以能让注视者永生难忘的瞳眸望着巽,然后不灵活地歪着头看向急救箱。
「那是因为救我而受的伤,可以请你至少接受这点好意吗?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由我帮你贴。」
在拒绝的话说出前,巽极快地说道:
「我明白。你会说这是任务,所以不必了。但这是我的性情问题。绫羽,我尊重你的心情,我已经了解这是你的义务。但是我也有我的性情,我很感谢你,所以&&」
巽说出至今已经说过许多次的那句话。
「谢谢你,绫羽。谢谢你保护我。」
绫羽一言不发,沉默地盯着急救箱看。但是,她的双手渐渐握成拳头。就在她抢走巽拿在手上的急救箱时,两人的指尖相触。
绫羽没照镜子就将脸上的OK绷换成新的,然后露出像是找不出适切语言般地表情低语着。
尽管很明显地看出她那在掩饰不好意思的神情,但巽什么都没说。因为一开口一定又会惹她生气。
「我接受你的感谢。」
光是这样极短极小的声音已经相当足够了。
只为了义务感而行动并不是件令人舒服的事。巽现在终于有了一种绫羽就站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感觉。巽心想,或许自己没有任何力量,只有需要被别人帮助的才能而已。他或许无法治愈受伤的绫羽,看到致命的外伤时更是只能举双手投降。
但是,多多少少也应该有巽能为她做的事。虽然现在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迟早有一天,他一定会找出来的。
巽这样下定决心,对着两人露出微笑。津波则是早早地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去了。
「那,我们走吧。」
猫子跳起抱住巽的脖子,巽一边看到绫羽微微扬起嘴角,一边开始向前走了出去。
朝着明天应该还会再度来临的、新奇的非日常走去。
走在所剩余不多的、名为今天的日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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