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彩有没有规律性。他又是谁的百宝盆,犹豫返利网是真的吗吗?求真正大神高人回答!

  前面的话  我喜欢听故事,尤其是老一辈人的亲身经历,听的多了肚子里存货就多了,所以经常会忍不住手贱要把这些故事写出来跟大家分享。这些故事真真假假很难考究,只能当故事听。  下面我要讲一个关于老邮递员秦大叔的故事,虽然故事都很匪夷所思,但真正吸引我的却是那位我至今无缘一见的风水高人老蔡头,真是神人啊,这也是我要把这个故事写出来主要原因。  下面就进入第一人称“我”的方式来讲述,我尝试过第三人称的写法,失败了,是功力不深厚还是什么原因不知道。我也懒得去思考这些关于技术方面的事情,怎么顺手就怎么来吧,能把故事顺利的讲出来我就心满意足了,各位看官手下留情砖头轻拍。  PS:这个故事之前在贴吧以 四野无人的ID发过一些。小妞就是四野无人,四野无人就是小妞,这年头没几个马甲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混过论坛,见谅见谅!  ===============================================  死人住的地方叫阴宅,它跟活人住的地方没什么区别,区别在于,一个在地上,而另一个在地下。但你千万别去窥视它……  1984年,我从部队退伍不久之后,就被分配到一个叫百草镇的地方当邮递员。那年头邮递员是个比较吃香的工作,工资高,待遇好,唯一的缺点就是累,每天几十里山路走下来,一双腿都是肿的。不过时间久了,我也就习惯了,还因此练出了一双好腿脚。  因为我是外地人,邮局还特别给我安排了一间宿舍,和我同住的是一个叫元亮的小伙子,我们俩每天同吃同住,相当投脾气。  我们住的宿舍是一栋砖混结构的小二楼,据说这栋小二楼最初还是日本人盖来当做娱乐场所用的。刚开始知道小二楼来历的时候,我还着实别扭了一阵子,后来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我和元亮都住在二楼,一楼空着,在一楼门前一直放着一个很大的石舂臼。舂臼就是以前用来舂米舂面的工具,这个舂臼是由大块的青石打凿而成,不过并没有配套使用的舂杵。  有一阵我一直嫌恶石舂臼碍事,因为要把它搬走还跟元亮起过争执,不过听元亮讲过一件事之后,我就彻底打消了把它弄走的念头。  元亮说我们住的小二楼表面上是日本人的娱乐场所,实则上它是日本人拷问和杀害中国人的杀人场,抗战胜利后,这栋二楼却完整的保留下来。  以前曾有个老乡在里面暂住过几天,那时候楼里面没有自来水,在院子里有一口水井。老乡半夜口渴,于是跑到院子里打水喝。他摇着辘轳,刚摇动几下,就听见门后传出奇怪的声音,像是叹息,又像是女人的嬉笑声。老乡当时有点儿怕,他战战兢兢地往门后看,却什么都没看到。等他回过身的时候,看见前头站着一男一女。女的穿着一身艳红色的旗袍,旗袍上绣着富贵牡丹,手里还拿着一把描凤贴金的扇子,虽看不清脸,却着实透出一股风流妩媚的姿态。她一只手挎在男人的胳膊上,男人一身黄军装,戴着白手套,正向他招手。  老乡吓的魂飞魄散,丢下手电就跑。第二天老乡就病倒了,当天半夜,有人发现老乡晃晃荡荡的往小二楼方向走。他刚走到半道,就被一个熟人给拽了回去。  一连几晚都如此,大家以为他得了梦游症,也有人说他的魂魄被鬼迷了,一时间众说纷纭。老乡日夜活在惊恐当中,有一天他突然失踪,镇里人找了他几天,最后终于在小二楼的水井里发现了他的尸体。尸体不知在水井里泡了多久,已经涨的不成样子,还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像是死不瞑目似的。  老乡的尸体捞出来之后,镇政府着人封死水井。不过自打那之后,总有人听到小二楼里传出哭声,小二楼被贴上生人勿进的标志。  当时有人提议要把小二楼销毁,还有人说放一尊石敢当镇一镇煞气,石敢当没找着,却有人寻了一个石舂臼放在门口,没想到还当真好使,于是这个石舂臼就成了小二楼的常驻摆设,即便后来邮局把它买下来改成了宿舍,也一直没有把它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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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完之后心里直发毛,不过我从小接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对一切无法解释的事都本能的抵抗。我认为这个故事可能是有心人故意编造,以讹传讹就变成今天这个版本。  直到后来我发现被封死的水井,而且身边还发生了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情,我才相信无法解释的事并不代表它不存在。这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小二楼独立成院,位置比较偏,住在附近的邻居只有两家。  一户是一家五口,一对夫妻外加三个孩子,他们家的大儿子叫方大汉,他妈一天三次在门口大喊,汉子,快回家吃饭。他妈的嗓门特别大,喊声四邻皆闻,听者无不尴尬。半大的小子特别淘气,方大汉经常到小二楼院门口撒尿。被我逮到后狠狠的修理过一回,才终于老实了,后来见到我就躲。  另一户人家只住着一个老头,姓蔡,大伙都叫他老蔡头,他为人比较孤僻,很少出门,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儿,我才算见过他的正脸。  先说那天我送信回来,看见一户人家院门外围满了人,还以为有什么热闹可看,于是也跟着往前凑,没想到却看到院子里蹲着七八个人,几个半大的孩子正围着一个中年妇女哭,一个男人愁眉苦脸的抱着头,表情就跟刚死了孩子似的悲苦。  我一抬眼,正好看见方大汉就站在人群里,于是一把把他拉了过来。  “这老些人都围在这看什么呢?”  方大汉的眼眶似乎有点红,说话的态度也不像平时那么不着调,语调略有伤感的跟我说起这家的事。这户人家姓刘,当家的叫刘显贵,十几天前他们家里的老人刚过世,没想到今天早上他家又死了个孩子。那孩子叫三小子,年岁跟他差不多,是从小一起玩的好朋友,今早从一棵大树上掉下来摔死的。
  方大汉小声道:“太奇怪了,三小子爬树的技术比我还好,怎么会从树上掉下来摔死?那棵树我刚去看过,也没多高,就算从树顶上掉下来也不至于就死了吧?”  我心不在焉的道:“可能树底下正好有什么东西吧。”  方大汉略微沉思了几分钟,转头就走了,看他那急匆匆的样子,应该是想起了和三小子的情谊,躲到什么地方哭去了。  本来人生无常,这件事我并没放在心上,只是对三小子的死有些惋惜。不过五天后我再次看到方大汉的时候,听他说起刘家的事,当真吓了一跳。原来不过这几天功夫,刘家又死了一口人,死的是三小子的弟弟,那孩子还不满十岁。刘家的人口虽多,但是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刘显贵夫妻俩全都病倒了,百草镇里的人议论纷纷,有人说刘家的人冲撞了五黄星,也有人说是早年杨家的死鬼看中了刘家人,要把他们都拉去做替死鬼,杨家人才能超生……  刘家大大小小几口人全部慌了神,刘家的大小子依着父母的吩咐到外村找了个跳大神的来,也不知道中不中用。  方大汉这小子口才不错,把刘家的事一惊一乍的说完了,我还没怎么样呢,他倒好像被吓住了一样,一张脸煞白。  第二天我到西坎子村送信,走到村口的时候,正好看到村口的凉亭子里坐一个老人正在给一群孩子讲故事。这个老人我认识,他姓何,是村里有名的故事王,我和他攀谈过几次,他特别善谈,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东西都特别有趣,我很喜欢跟他聊天。  我走到小凉亭的时候,就听何大爷正说到这么一段。
  “十几年前,咱们村有个大姑娘被一阵怪风刮到了黄皮子的洞里……”  “提问,那个大姑娘是墩子的姑姑吗?”一个小孩问道。  另一个小孩大怒,“是你妈的姑姑!”  “别吵,再乱嚷嚷你们俩明天都不许过来听故事了。”  小孩们逐渐安静下来,何大爷说道:“大姑娘被风刮到黄皮子洞里后,是百般的不愿,可是黄皮子是精怪,大姑娘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了,只好屈服。  一开始黄皮子对大姑娘还挺不错的,虽然它把大姑娘关在洞里不让出去,不过它每天都给大姑娘抓鸡抓鱼吃,一年之后,大姑娘生出两只小黄皮子。小黄皮子跟黄皮子精长的一模一样,就是大小有区别。大姑娘见她自己生出两只畜生,心里害怕,而且还思念自己的父母,于是每天哭泣。  有一天黄皮子精白天出去了,大姑娘又守着两只小黄皮子哭,洞外突然传来一阵歌声。歌声唱的是‘我苦命的闺女呦,你到底在何方。你的母亲呦,她日夜思念你。’大姑娘一听,这不是她爹的声音吗?于是她大着胆子在山洞里大喊大叫,希望外面的人听到后能把她救出去。  大姑娘真的没料错,唱歌的就是她爹。他爹每天都上山打柴,因为思念女儿,他每次打柴都会唱这首歌。他爹听到山洞里有声音,就循着声音跑过去,把堵在洞口的大石头推开,带着他女儿就要跑。可就在这时候,那黄皮子精竟然回来了。  大姑娘情急之下,抱着两只小黄皮子就跑,黄皮子精就在后头追,眼看就要追上了,大姑娘抛下一只小黄皮子,小黄皮子就吱吱呀呀的叫,跟小孩子哭一样。于是黄皮子精只好抱起小黄皮子送回洞里,然后再追。追了一阵眼看又要追上了,大姑娘再次抛下一只小黄皮子,黄皮子精再次把小黄皮子送回洞里。  就这么耽误了两次,大姑娘和他爹一口气跑回了村里,回到自己家之后,把大门紧紧的锁上,把窗户墙缝也全都糊上,这样黄皮子精就进不来了。  黄皮子精不甘心,于是每天晚上十点都来到大姑娘家的院子里,坐在她家的碾盘上面叫骂。它骂的是‘墩的墩,墩的墩,你老娘没良心,抛夫弃子,来世做鸡。’  黄皮子精天天来,有时还带着小黄皮子来,那吱吱呀呀的叫声和黄皮子精的叫骂让大姑娘十分痛苦,几次想寻死,她爹娘拼命的拦着。后来她爹娘和村里人想出一个除掉黄皮子精的办法。  当天夜里,黄皮子又来了,它还是蹲坐在碾盘上,不过碾盘已经被人做了手脚,上面涂了不少的水胶,这种胶遇热就会化开,黄皮子精蹲坐久了,水胶就把它的屁股牢牢粘在了碾盘上,后来村里人一拥而上,用石头和木棍砸死了黄皮子精,大姑娘终于得救了。”  何大爷的故事虽短,但讲的十分动人,别说那些小孩子了,就连我也听的入神。何大爷讲完故事后,小孩子全都一哄而散,我忍不住坐下来,跟何大爷聊了几句。
  当说到老刘家的事的时候,何大爷突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跟我说道:“你说他们家里老人刚去世,就跟着死了两个孩子?这件事怕是不简单,说不定跟阴宅风水有关。”  我忍不住问道:“何大爷,你懂风水?”  何大爷呵呵的笑了,“我老头光会耍嘴,哪懂那个?不过我倒知道一个人,这件事你问问他,保管能弄明白。”  接着何大爷跟我说了个人,这个人竟是我的邻居,老蔡头。  我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回到百草镇,我跟刘家的人本来并不熟识,就算是好心,贸然插手他们的家事也不太适合,于是我找了个机会把这件事跟方大汉透了几句,方大汉倒是个实心眼儿的孩子,回家立刻跟他父母说了。  我没想到方家跟刘家还有点八竿子打得着的亲戚关系,所以很快的,刘家人和方家人就找到老蔡头家里。当时我正在外面送信,也不知道具体的过程是怎么样的。只是后来听说老蔡头本来不愿意帮忙,一个劲儿推辞,但禁不住刘家几口人又哭又求,于是就到刘家坟地走了一趟。  刘家的坟地就在离百草镇不远的黑瞎子山上,除了黑瞎子山,百草镇附近还有一座碾盘山是专门的坟山。这座黑瞎子山山势平和,风景秀丽,半山腰处还流淌着一条水质极好的小溪,听说曾有个外地来的风水先生点评黑瞎子山中吉穴甚多,非常适宜做阴宅之用,葬在此山中能余荫后人。搁在风水上的专业术语就是‘砂水秀美,罗城得吉’。自打那之后,百草镇不少人家的老人过世都往黑瞎子山埋,刘家也不例外。
  刘家的两位老人先后去世,不过刘家人并没有把父母合葬到一起,而是葬到了两个相邻的位置上。前些日子去世的是刘显贵的老娘,葬他老娘的穴位是刘家一早就看好的,为了怕有人占了这个位置,刘家人还特地在那个地方弄了个假坟,就是用从别处掘来的土在那个位置封了个土堆,下面并没有挖掘。  当时老蔡头围着坟包走了一圈,细看来龙。旧时的堪舆家以山势为龙,来龙指的就是龙脉的来源。之后老蔡头走到刘显贵老娘的坟头前用脚蹭了蹭地,然后又跺了两脚,不知怎么的,看着好好的地面竟然一下子塌出一个大洞来。  那个洞大概有两尺来深,很阔,足能放进去一个大水缸,刘显贵顿时吓的面色如土,前一阵这里还好好的,怎么老蔡头上去踩两脚就塌出个大洞?就算他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也知道这不是个好兆头。  老蔡头就问他,这里是他自己选的还是别人帮着选的。刘显贵就说起当年他父亲去世之前,曾有个风水先生帮着选了这么两个坟莊地。据那个风水先生说,这是个难得的吉穴,当初他还特别言明,要一个葬父,一个葬母,不过先葬一个没什么作用,等两个都葬下去就会有明显的效果。没成想却是这等效果,他老娘刚葬下去不过十几天,他家就接连死了两个孩子,想到这里,刘显贵嘴里把风水先生的十八辈祖宗都骂了个遍。  老蔡头就说,这个风水先生不是学艺不精就是跟你家有仇,要说这个穴位光看周围这一圈还是极好的,要是和着山势看,就不大对头了。这种地方在风水里有个名字叫饿虎地,既是饿虎,当然会吃人。你老娘坟前的这个洞会慢慢的越塌越大,那时候你们家就不止死两个孩子了,全家人都有性命之忧。  老蔡头一番话把刘显贵吓的魂不附体,后悔的肠子差点儿青了,不过把两老葬在这里,是他爹临终前吩咐的,他一个当儿子也没有办法。
  老蔡头告诉刘显贵,想要化解饿虎地有两个方法,第一个比较简单,就是把两位老人的坟迁走,另寻好的穴位入葬,第二个法子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如果能做到,倒是有意想不到的好处。这个法子就是买来九头牛九头羊还有九头猪,在坟前杀掉后丢进洞里,再填上土,不止可以化解饿虎地吃人的凶险,还能保证子孙后代富贵长发。  刘显贵哭丧着一张脸,别说九头牛九头羊了,以他家的境况,就连九只鸡也拿不出来,只好按照第一个法子行事。老蔡头看刘显贵下定了决心,就交代他挪坟之前先去山上打两只兔子和两只野鸡,杀掉后扔进洞里,再挪坟就万无一失了。  刘显贵依法照做之后,他家里果然没再死过人。许多年后,刘显贵又把他父母的坟挪回了饿虎地,然后按照老蔡头的法子宰杀了九牛九羊和九猪,扔进洞里,后来刘家果然人丁兴旺,而且还做生意发了大财。  因为这件事,老蔡头一下子成了百草镇的名人,不过他平日仍然深居简出,许多人找他看风水,他一般都不搭理,时间久了,再找他的人也就没有几个,除非是遇上实在解决不了的难题,才硬着头皮到他家碰碰运气。  后来刘显贵带着一家子人去谢老蔡头,我跟着去凑热闹,那次才算是第一次正面见到老蔡头。老蔡头六十多岁的年纪,看着就是普通庄稼人的模样,不过抬眼看人的时候,眼神十分锐利,有种不符合他年纪的犀利。  那是我和老蔡头初识的情景,和他熟悉起来却是因为另外一件事。
  时近八月份,每天的天气热的跟下火一样,在这样的热天里工作,简直就是活受罪,于是我们几个邮递员送信都有志一同的避开下午最热的时段。  我最喜欢半黑天时候去送信,那段时间一个邮递员请假结婚,领导老齐就把百草镇西边的一段路线派给了我。可喜的是这段路不错,可以骑自行车,我在夕阳下骑着车子,迎着晚风,可比跋山涉水要舒服多了。  这天我骑车到镇西送信,这户人家的位置很偏,几乎就贴着山根底下。送完他们家的信,邮袋已然空了,于是我慢悠悠的骑着车子往宿舍走。  刚骑出不远,太阳就快落山了,这时我看见前面不远处的房子里拐出一个身影,正以很快的速度往前爬行。那身影大概到我腰间的位置,也不知是人是兽,我赶紧把车子骑近了看,才发现那身影竟是一个年岁很大的老头,他两只手着地,正在不断的往前爬行。  我接近他的时候,老人突然停住,转头对我笑了一下,老人脸上的皱纹多的像干裂的沟壑,笑容十分僵硬,我当时被他笑懵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老人已经爬出去很远。  我赶紧骑车追了上去,虽然不知道老人为什么爬行,但是总感觉事情不太对头。我用自行车拦住了老人的去路,他抬头呆愣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毫无征兆的晕倒在地!  我顿时慌了,急忙七手八脚的把老人扶了起来,老人的气息急促,身上有些热。我把他背起来,向着不远处的房子走去。
  我拍了几下门,看没人出来就直接把老人背了进去,一进屋好大一股尿骚味扑鼻而来,差点儿把我熏个倒仰。我刚把老人放到炕上安置好,就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进来这人我正好认识,他名叫王一百,是镇上粮库的员工。他看见我在十分惊讶。我怕他误会,赶紧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王一百表现的有些激动。  “绝不可能!”他说:“我爷爷今年快九十了,他已经瘫痪了四年多,根本就起不来!”  我惊讶的看向老人,确实,在这样近距离的观察下,我能清楚的看到老人的腿部还有手臂等地方的肌肉十分干瘪,似乎肌肉都已经萎缩,这样的无力的身体怎么可能爬的那么快?  可是老人膝盖上的泥土和手心上的痕迹却提醒着我,刚才并不是我的幻觉。  我取回自行车,带着种种疑问回到宿舍,元亮正在院子里吃饭,看到我急忙招呼。  “你小子真长了副狗鼻子,我刚做好饭,你就回来了。”  我心里不爽快,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元亮正捏着个棒子面的窝头吃的畅快,也没搭理我,我只好坐下跟他一起吃。  刚吃了几口,我忍不住把刚才见到的事跟他说了一遍,元亮表情诧异,“这倒是件怪事。王一百我知道,他爷爷老王头听说以前还当过民兵,打过鬼子,前几年脑中风瘫痪了,吃喝拉撒都在炕上解决。他那几个儿子孙子只能轮流照顾他,一天去个三四趟,从来没听说他已经能起炕了。难道是回光返照?”  我回想老王头的样子,摇了摇头。  这段时间虽然不是邮递工作的高峰时期,但是还是很忙,所以这件事很快就被我抛到脑后。
  三四天之后,我再次骑车到镇西送信,骑车骑到一处山根底下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处荒草丛晃动的厉害。我心中一动,难道是黑瞎子?  最近不知从那座山里跑出两只黑瞎子,祸害了不少庄稼地,镇里正组织人手要围堵两只黑瞎子,可是黑瞎子相当狡猾,镇里人四处找也找不着,几乎要开始通缉悬红了。  我心道,众人寻它千百度不得,它倒是撞到我手上了。  为了怕打草惊蛇,我把自行车放到一边,轻手轻脚的走到荒草丛边上,心里暗自盘算,万一真是黑瞎子,我回身就跑,骑着自行车回去报信,黑瞎子肯定追不上我。  我悄无声息的拨开茂密的荒草,却看到一幕让人无法置信的画面。草丛里蹲着一个人,正用两只手在地上刨土,他的面前已经刨出一个挺深的坑,那两只刨土的手已经是血迹斑斑,那人仿佛没有痛感一样,一下接一下,仿佛是某种善于挖洞的野兽一样,动作很快也很有规律。  我再仔细一瞧,这人不正是前几天刚见过的老王头吗?  我这一惊可没管住自己的嘴,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老王头听到动静转过头来,他那白多黑少的眼睛盯着我看,看的我一阵发毛,寒气上涌!  我嘴角僵直,半晌憋出一句话,“王老爷子,你这是干什么呢?你孙子正找你,我送你回家吧。”  老王头直愣愣的盯着我,也不答话,也不动弹。我心里愈发迷惑,明明都说老王头瘫痪了,可是看他挖坑的动作哪里有一点儿瘫痪的迹象?那双手分明比我都好使。而且他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挖坑,实在是怪事。  我往土坑里瞥了一眼,正好一眼看见土坑最底下露出一小块青砖,于是心里起了异样,难道这就是老王头挖土的目的?
  我看老王头没反应,也顾不上别的,伸手去扶他,没想到老王头一翻白眼,突然整个人厥了过去。  我着实被老王头吓了一跳,想起上次他也是无缘无故的昏厥,可能是身体有毛病了。不过在他身上发生的种种异样还真是解释不清。我把老王头背到后背上,这次倒是轻车熟路,一路背到老王头家。  老王头家没有人,我把他背到炕上,在外屋地找到一条毛巾,浸湿后给老王头擦脸和手。我坐了几分钟,老王头仍然没醒,我有些犯愁,老王头的儿孙都不在,可是看他的状况并不太好,如果我走了,留他一个还处在昏迷状态的老人,会不会出事?  无可奈何之下,我只能一直等,想到元亮说老王头的儿孙每天能来三四趟,我想我应该不会等太久。果然,半个多小时之后,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来人气喘吁吁的跑进屋里,看到我顿时愣住,“怎么又是你?”  来人正是王一百,我暗自苦笑,上次王一百的态度明摆着不相信我,这次我还怎么说?  这时躺在炕上的老王头突然‘唔’的一声,身体剧烈震动了一下,他似乎想抬起头,不过显然没成功,脑袋歪在一边。  “爷爷,你怎么啦?”王一百奔上前去查看,老王头看似清醒了,半天挤出一个字,“疼。”  王一百愤怒的扭过头,“你把我爷爷怎么了?”  我一下子呛了出来,真是冤枉啊。我不过学习雷锋好榜样,好心却被人当成狗肺,这叫什么事?  为了不让王一百误会,我只好压着一肚子火解释道:“刚才我要回家,正好在路边上看到王老爷子,他好像在挖土,后来他晕倒了,我把他背回家,就这么回事。我是一片好心——我要是把他怎么了,也不会坐在这儿等你来吧?”  王一百半信半疑的盯着我,“你说我爷爷在路边挖土?”他转头看向老王头,“爷爷,你刚才出去了吗?”  老王头唔唔两声,又挤出两个字,“饿了。”  我大感泄气,看来要老王头证明我的冤屈是不可能的了。
  王一百似乎也拿他爷爷没辙,从包里拿出一个铝制的饭盒,开始给老王头喂饭。这个期间,老王头一直躺在炕上,王一百喂一口他吃一口,全身除了嘴能动,其它地方都没动,完全就是个瘫痪病人的模样。  我有点儿发蒙,我看见那个挖土很厉害的人真是老王头吗?若是,他为什么要装成瘫痪的模样,还是其中有我不知道的隐情?  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王一百也没再为难我,至于我说的话,我想他应该还是不信,因为我自己都开始怀疑了。  我想若不是老王头故意隐瞒自己能动的事实,恐怕就是这件事有问题。  半夜,我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回想老王头挖坑时的情景,对了,那时我看到土坑的最底部有砖,一块平平常常的地方怎么会出现砖呢?怎么想都不太对头。  因为头一天晚上睡的不好,第二天我一直没有精神,走着走着就想打瞌睡。好不容易送完当天的信件,回到宿舍就想钻进屋里补觉,被元亮一把拽住。  “你小子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到,王一百来找过你。”  我莫名其妙,“王一百找我干什么?”  “唉,这事我也闹不清,王一百说他爷爷昨晚上死了,想找你问点儿什么事。”  我一惊,老王头竟然死了!
  王一百来找我,不会是怀疑我把老王头怎么了,所以老王头才死了吧。  这事闹的,我顿时有种焦头烂额的感觉。不是我胆小怕事,事实上老王头的死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不过是两次看到他在外晕倒,然后把他背回家而已。如果这样也要追究的话,可真是没有天理了。  元亮不住嘴的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也懒的跟他解释,径直回屋,咣当一声摔上房门。  当天晚上,王一百又来了,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应该都是王家的人。我虽心中不忿,但也知道这件事不是闹着玩的,不弄个清白的话,我的清白可就没了。  面对王家人的诘问,我耐着性子把两次背老王头回家的事好好解释了一番,王家人倒也没为难我,只是王一百在走之前说了一句,我爷爷的尸体已经送到县里做死亡检验去了,如果有问题,我们还会来。  我这个悲愤呐,连骂娘的心都出来了。不过反过来一想,我没把老王头怎么着,送去做死亡检验,不正好能证明我的清白吗?有着这样的笃定,我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又过两天,老王头的事情已经在百草镇传扬开来,走在街上,时不时有人回头瞅我,弄得我十分不自在,心中暗骂王家人做事不地道,这还没宣判死刑呢,就已经弄的我臭名昭著了,让我以后怎么在百草镇立足?  幸好老天还是眷顾好心人,就在那天下午,老王家人特地过来人告诉我,老王头的检验已经有结果了,是自然死亡,没有其他。  从那之后,这件事才算是了了。虽然我一直怀疑老王头的死别有内幕,可是却不想自找麻烦。
  第二天我又一次到镇西送信时,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老王头挖坑的地方。那个坑还在,因为昨天下雨,里面还积存着不少雨水,我尽量把雨水舀干净,坑底下的那块青砖清清楚楚的出现在我眼前。我和着湿泥挖了几下,露出的青砖面积越来越大,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我挖了大概十几分钟,直到手指受不了才停下来,坑底下出现了一块直径大约三十厘米的砌在一起的青砖,我想藏在泥里的部分应该还有不少,不过我没有工具,实在是挖不下去。  很明显,山脚下出现这种东西很不科学,当然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照我推断,大概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曾经有人要在这个位置建房子,这些砖是当时打下的基础,还有一种可能,这下面是一座坟墓。  如果真是我猜想的,问题就来了,老王头为什么要挖这个坑,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事先知道地里头有什么,还是有别的隐情?  我脑子里乱哄哄一团,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我在走之前用泥土把坑底的青砖全部遮住才走。  回到宿舍之后,我越想越不安,正巧元亮过来跟我唠闲嗑,我就把这件事跟他说了。三个臭皮匠等于一个诸葛亮,我和元亮加起来最起码也能赶上半个诸葛亮。  我刚说完,元亮惊的直接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有这样的事!”  我说是啊,我正想不明白该怎么办呢,你小子鬼心眼多,把你的想法说一说,咱哥俩交流一下。  元亮紧皱眉头,最后说出一句,如果下面是座古墓,咱哥俩就发了。  我斜睨着他,“你这意思是,咱俩去盗墓?”  元亮道:“富贵险中求,自古鸟为人死……呃,不对,是鸟为财死……”  我头痛的打断他,“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可真有文化。”  “就是那么回事,你说那个砖砌的很结实吧,我明天去弄两件趁手的工具,咱哥俩干他一手!”
  元亮一晚都颇为兴奋,我却觉得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如果青砖下面只是一座古墓,瘫痪已久的老王头为什么要挖出来?如果他有吩咐,他的儿孙就能效其劳,根本不用自己动手。  第二天正好是老王头的出殡的日子,这一天我和元亮正好休息。我和王家人虽然有纠葛,但是想到怎么也跟老王头接触过几次,于是就拉着元亮到王家致哀。  王家人见到我还算客气,只是王一百的表情透着别扭。  老王头的尸体就停在院子里,棺材上方搭着灵棚,辞灵仪式进行的时候,棺材盖掀开,家属亲朋进行遗体告别,我刻意盯了老王头的尸体一眼,突然间我发现老王头那张煞白的死人脸上竟然长着一颗泪痣。  可是我明明记得老王头的脸上并没有泪痣,怎么几天之内就长起来了?  我把元亮拉到一边,跟他嘀咕了几句,元亮眉头皱成个大疙瘩,“我以前光听说女人长泪痣死丈夫,老头长泪痣会怎么样还真不知道。”  我哭笑不得,“这不是重点好不好,重点是老王头的泪痣怎么几天之内就冒出来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人都死了,长颗痣算什么?”  元亮一副很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我,我跟他也说不清,急的直想把他的榆木脑子敲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豆腐渣。  那一整天我一直心绪不宁,晚上也睡不安稳,好不容易眯了会儿,总是梦到老王头对着我笑,他眼睑下的那颗泪痣在松垮垮的皮肤上来回晃荡,好像在跳舞。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七点多才起来,刚起床,元亮就咋咋呼呼的跑进来,张口就甩出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他说,老王头诈尸了。  我一惊,赶紧扯住他,“你说什么,说清楚!”  这件事是给王家帮忙的人传出来的,据说昨天老王头下葬之后,王家人就回家了,今天一早去山上烧纸,却发现刚起好的坟被破坏的乱七八糟,棺材就露在外面,而棺材里的老王头尸体却不知所踪!  我一整天都惦记着这件事,差点儿把信都给送丢了,直到晚上才听到这件事的后续。元亮说老王头的尸体已经找到了,就在离老王头家不远的山根底下找到的。尸体暴晒了半天,已经开始散发出臭味,指甲里全是泥垢,谁也闹不清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老王头又跑去挖那些砖?
  吃饭,等会回来继续,手里有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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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妞不吃燕麦粥 18楼
17:32:00  吃饭,等会回来继续,手里有存稿。  -----------------------------  加油,加油,给你发了私信,感兴趣的话,咱们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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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挖地基,后盖楼
  可是他已经是个死人了,难道说他的执念已经达到能超越生死的地步?  现在百草镇的人纷纷传说老王头被厉鬼附体,王家人没办法,只好特地跑到北砬子沟请来一个跳大神的神婆,说是要为老王头做场法事,既能保佑老王头早登极乐,又能为家里结点儿善缘。  他们请来的神婆姓董,大家都叫她董婆。要说这个董婆的事迹我也听说过一点儿,据说她给人掐邪病驱邪什么的,倒是真有其事。由于文革时期挨过批斗,腿脚不太好,而且为人有点儿古怪。据说她除了跳大神驱邪,还有一样了不起的本事,这件事是很多人都见证过的,元亮也曾经见识过一回,后来被他说的是神乎其神,不过就他那张嘴,我实在不好下定论。  元亮说有一次他送信的时候,正好赶上一户人家办喜事。主人家待人十分热诚,元亮也被留下来吃喜酒。  元亮平时也好杯中物,正好送信送的又累又饿,心想吃几口菜喝几杯酒正好解乏。可是吃了好一会儿菜就是不见主人上酒,元亮就奇怪了,有哪家办喜宴不上酒的,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可是除了他,坐席的人似乎都不太着急,也没人嚷着要上酒,主人家一直跑到门口张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十几分钟后果然进来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我们要说的董婆。  主人家把董婆迎到中间的席面坐下,当时董婆的手里拿着一个壶,看董婆的姿态,那个壶里装的应该就是酒。可是那个壶并不太大,照元亮的估计,最多也就能装半斤酒,就这点儿酒,估计在一桌人一人轮一杯都不太够。  董婆坐了一会儿,看似休息够了,就拿着酒壶开始从第一个席面敬酒。董婆把酒壶朝向谁,谁就自动把杯子递过去,就这样一桌完事,壶里的酒也正好倒空了。  之后董婆把酒壶揣在怀里,走到第二桌时又开始倒酒。就这样一桌接着一桌,每个人的酒杯都是满的,元亮傻愣愣的喝着杯里的酒,那是正宗的纯粮小烧,酒味甘醇,后劲绵长。可是他的心思早就飞到董婆手里的酒壶上去了,他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倒完一圈酒之后,董婆就不走了,她坐在中间的酒桌上,仍然把酒壶揣在怀里,谁要是过来要酒喝,她就给倒上一杯,后来有个人似乎是喝多了,一个劲儿的喊够了够了,董婆的酒壶就再也倒不出来酒了。  元亮信誓旦旦,说这件事是他亲眼所见,绝对真实。但是我总怀疑他那天喝多了,见到的都是幻觉。  董婆到王家跳大神,我并没亲眼见到,那天我正好很忙。元亮最好看热闹,于是忙里偷闲去了王家一趟。  就是那一趟,凭空生出一场祸事。
  那天我送完信之后,回到宿舍休息。当时已经是半黑天了,也不见元亮的踪影。元亮这小子性格跳脱,我以为他又跑到什么地方玩去了,所以并没在意。  可是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多,元亮也没回来,我心里倒生出几分不安。早上元亮好像说要到王家看董婆跳大神,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我正寻思着要不要到外面找他,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我推门下楼,元亮就站在当院,木呆呆的一动不动。我问他到哪里去了,他也不说话。  我心里有点儿不痛快,正要说点儿什么,元亮嘴里突然冒出一句,我要吃肉。  在那个年代,吃肉并不像现在想吃就买,必须用粮票换购,百草镇就只有一家副食店卖肉,而且数量有限。况且黑灯瞎火的,让我到哪里去弄肉?  我只撂下一句,想吃肉自己去买,随后就进屋不再搭理元亮。  当天夜里,我睡着睡着竟被一种怪声吵醒,那怪声是从我房门外传出来的,也弄不清是什么动静,只是夜里太静了,那声音显得分外瘆人。  我起身,顺手拿起放在枕边的手电筒。手电筒是邮局统一配置的,铁质,快有半截手臂长,而且分量十足,完全可以当成武器使用。我心道,如果外面有什么,我抡起手电就是一下子。  我推开房门,走廊里的情形一下子映入眼帘。淡淡的月光洒在走廊的水泥地上,紧靠墙边有个半人高的身影,面向着墙壁,他的身体一耸一耸的动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攥紧手中的手电筒,悄无声息的向黑影走过去。走到黑影背后时,我高高举起手电,正要照着他的后脑勺来一下,黑影突然转头,刹那间我看清了他的脸,竟然是元亮!  元亮手里捧着什么东西,嘴巴不时蠕动,似乎正在咀嚼。  我很不高兴,质问道:“大半夜的,你搞什么鬼?”  我打开手电的开关,却差点儿没吓尿裤子,原来元亮手里捧的是只老母鸡,老母鸡已经死了,满地都是鸡毛和鸡血,他嘴里兀自嚼着一块生肉,在他的另一边,地上还有两只死耗子。  我浑身寒毛直竖,看元亮这模样,我只能想到一个答案,他中邪了。  我好不容易才把元亮弄回他的房间,他两只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嘴里不停的哀嚎,我要吃肉,我要吃肉。那声音真如魔音一样,能把人活生生吓掉半条命。
  我被他嚎的实在没办法,最后只好把他打昏,可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元亮突然的中邪,我心里着实怀疑,回想起元亮说去看董婆跳大神,就是说他去过王家,他中邪会不会跟老王头有关?  大半夜的,我没办法去找董婆给元亮掐邪,我突然间想到了邻居老蔡头,他是个能人,会不会懂得医治元亮的方法?就算他不懂,我起码也能找个拿主意的人。  下定决心之后,我背着仍处在昏迷状态的元亮走下二楼,向着老蔡头家走去。  我拍了老半天门,老蔡头屋里才亮起幽暗的灯光。  “谁呀?”  “是我,蔡老爷子,我是住在旁边的秦乐山,我有急事,您能帮个忙吗?”  不多时老蔡头从屋子里走出来,身上只穿着一件松垮垮的蓝背心和短裤。  我很心急,上来就把元亮中邪的事说了一边,老蔡头沉默半晌,“把他背进来吧。”转身走向屋里。  我一听,这是同意帮忙了,于是赶忙背着元亮跟在老蔡头身后。  进入老蔡头家里后,我也没心思打量屋里的摆设,老蔡头让我把元亮放在土炕上,然后自己走到屋子一角,打开一个掉漆的躺柜,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老蔡头拿出一个白色纸包递给我,“这里面是朱砂,你回去后煮水给他喝,还有……”老蔡头又拿出一根四寸来长的竹签子,“如果他醒来后再发作,你就用竹签子戳他的指尖,然后把指尖里的淤血挤掉,过个一两天他就差不多好了。”  老蔡头的表情一直淡淡的,但是他说的话让人异常信服,我急忙接过纸包和竹签子,对他连声道谢。  回到宿舍后,我按照老蔡头的法子,给元亮灌下去大半碗朱砂水,他刚开始没有反应,没过多久就开始又吐又拉,弄的整件屋子里是臭气熏天,令我苦不堪言。
  吐完拉完之后,元亮又开始闹着吃肉,我只好用竹签子戳他的指尖,当然也不敢戳的太狠,戳出血之后就停手,几次之后,元亮的十根手指差不多都遭殃了。  俗话说十只连心,这要搁在平常人身上,早就痛的不知如何是好。可是我戳完元亮的手指后,他反倒不闹了,倒在床上睡的十分香甜。  我知道,老蔡头的方法奏效了,心里终于不再七上八下,趴在元亮房间里的桌子上睡了个囫囵觉。  第二天一早我被元亮的惨叫声惊醒,我迷迷糊糊坐起身,元亮颤抖着看着自己的十根手指,“我是不是被潜藏的阶级敌人逼供了?”  我被他弄的哭笑不得,活动一下快要散架的身体,慢慢起身。  “你没被敌人逼供,你是被脏东西附身了,同志。”  我把昨天的事跟元亮一说,元亮满脸惊悚的盯着我。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的感受就四个字——真他妈疼。打出娘胎就没怎么疼过。”  我同情的看着那十根满是血洞的手指,虽然那是我扎出来的。  我问他昨天是怎么回事,元亮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昨天我在老王家看董婆跳大神,看着看着突然觉得很困,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然后我就迷迷糊糊的往外走,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么看来,元亮中邪果然还是跟王家有关。  元亮的情况显然不能去送信,我只好帮他请了一天假。忙碌一整天回到宿舍,元亮竟然不在。我寻思照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肯定走不远,于是就在附近找了找,最后竟然在老蔡头家找到了他。
  我进老蔡头家院子的时候,元亮正和老蔡头在说话,好像是谢谢他帮忙的事。老蔡头正在补一个露了洞的缸,好似并没认真听元亮讲话,可元亮还是自顾自说的起劲。  我边走边想,真的琢磨不透老蔡头这个人。有人请他帮忙,他很少应承,有人对他冷嘲热讽,他会把人赶走,而有人对他千恩万谢,他也是一副冷淡的模样。他精通风水还懂得治邪病,像他这样的能人怎么会窝在小小的百草镇?我想他背后的故事肯定不简单。  我突然想到,如果把古墓的事告诉老蔡头,他会是什么反应?  这个念头一起,我竟然阻止不了,我顾不上元亮在我旁边挤眉弄眼,脱口就把老王头挖掘的土坑下发现青砖的事说了出来。  老蔡头补缸的手一顿,半天才继续动作。我拿不准他在想什么,于是住了嘴。  半晌老蔡头道:“你怎么知道那下面是古墓?”  我一愣,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近山之处,黑土之下,不是坟墓还能是什么?  老蔡头终于补好一口缸,“照你说的情况,王老哥应该也是中邪了,也可能他是被什么东西撞了。别奇怪,中邪的情况有很多种,我虽然不是道士,但是也多多少少懂一些。我估计王老哥中邪肯定跟那土下的东西有关。”  老王头中邪跟土下的东西有关,而元亮中邪跟老王头有关,就是说元亮跟老王头的情况差不多。  元亮显然也想到些什么,脸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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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继续
  老蔡头沉思片刻,“明天,你带着我到那个地方看看。”  老蔡头竟然主动要求,我诧异之余也感到几分欣喜,我本来对老王头挖出的坑疑虑多多,现在老蔡头自动请缨,倒消去我不少烦恼。  第二天我赶早回到宿舍,拉着元亮一起去老蔡头家。老蔡头穿着一身灰布衣裳,头上包着毛巾,身上还斜跨着一个布搭子,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  这个时间段,人一般都在地里干活,所以我们一路上基本没碰上几个人。待走到老王头挖土的位置时,老蔡头立住脚步,站在土坑前足足看了五六分钟,才说了一句,这下面绝对不是坟。  这次前来,我和元亮都带着铁锹,老蔡头让我们把土都挖开,我和元亮手脚都快,不多时就挖出一个直径两米,半米多深的土坑,土坑的下面露出一大片青砖。  元亮嘀咕,“如果不是坟,谁家把房子修在地底下?”  老蔡头说道:“古人比今人更讲究风水,此地在两山过峡之处,既不能藏风聚气,而且还是过山,《葬经》中有云,过山不可葬。而且这里贴近山壁,容易被淋头水所害,如果做为墓穴,实在是一处大凶之地。我看这些砖年月长久,所以断定这底下不是阴宅。”  老蔡头的话我听不太明白,只知道这里非常不适应当坟墓,那么这下面是什么呢?  我用力在青砖上踩踏了几下,那些砖砌的非常结实,看来必须非常强的外力才能破坏掉。元亮飞也似的跑回家,用自行车带了两把很有分量的大铁锤和一捆绳子。  原来元亮一直惦记着盗墓,所以暗自弄来了工具,要不是最近事情太多耽误了,恐怕他早拖着我过来搞破坏。  老蔡头点点头,我和元亮一人一把铁锤使劲砸着那些青砖。那些砖确实砌的很结实,我们用了很长时间才砸出一个能容人进出的洞口。  里面实在太黑,看不清离底部到底有多高。我们在上面待了几分钟,等里面的秽气散了之后,才顺着绳子爬了下去。  我爬下去之后,借着头顶上的微光看清了身处的地方。这个地方该怎么说呢?它离地面很高,大概有四米左右,四面墙壁圈出一个较为狭小的空间,只在一侧开出一扇小门,那门是一根挨着一根的铁条组成。  我楞了一会儿,瞧着这个地方,倒像是牢房。  这时元亮突然一声尖叫,吓了我一跳,“你们看,有死人!”
  马克。
  @小妞不吃燕麦粥
17:26:00  王一百似乎也拿他爷爷没辙,从包里拿出一个铝制的饭盒,开始给老王头喂饭。这个期间,老王头一直躺在炕上,王一百喂一口他吃一口,全身除了嘴能动,其它地方都没动,完全就是个瘫痪病人的模样。   我有点儿发蒙,我看见那个挖土很厉害的人真是老王头吗?若是,他为什么要装成瘫痪的模样,还是其中有我不知道的隐情?   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王一百也没再为难我,至于我说的话,我想他应该还是不信,因为我自己都开始怀疑了。   我想若不是老王头故意隐瞒自己能动的事实,恐怕就是这件事有问题。   半夜,我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回想老王头挖坑时的情景,对了,那时我看到土坑的最底部有砖,一块平平常常的地方怎么会出现砖呢?怎么想都不太对头。   因为头一天晚上睡的不好,第二天我一直没有精神,走着走着就想打瞌睡。好不容易送完当天的信件,回到宿舍就想钻进屋里补觉,被元亮一把拽住。   “你小子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到,王一百来找过你。”   我莫名其妙,“王一百找我干什么?”   “唉,这事我也闹不清,王一百说他爷爷昨晚上死了,想找你问点儿什么事。”   我一惊,老王头竟然死了!  ———————————————  记号
  我转过身去看他说的死人,说是死人也许并不准确,那是一具骸骨,身上的肉已经全部烂光,也不排除是被老鼠啃光了。他身上的衣服倒是没烂干净,只是破败的很厉害,我轻轻一扯就扯下一块。那块布在灰暗的光线下基本看不出什么花样,我只好把它放进兜里,想出去再看个明白。  骸骨的身上堆放着不少霉烂的稻草,所以我们一开始才没发现它。  “我们出去看看吧。”元亮的声音有些抖。  我上前去推那扇铁条门,一推之下竟然没推动,我蹲下仔细一看,原来门外还挂着一把形制古老的锁,我当然推不动。  为了打开铁条门,我上去把两把大锤弄了下来,对准铁条门一阵猛砸,好不容易才破开铁条门。由于里面太黑,老蔡头在身侧的搭子里拿出三根蜡烛,我们一人分了一根。  出去之前,老蔡头突然说了一句,如果谁的蜡烛熄灭了,就赶紧爬出去,千万别犹豫!  本来我并不怎么紧张,被他一说却陡然生出几分寒意。
  走出那个房间之后(先容许我把它叫做房间),是一条漆黑的走廊,走廊两边各有七个相同的房间,走廊的尽头还有一方空间,似乎放着许多物事,太黑了实在看不清。  “这是一间地牢!”老蔡头沉声道。  我心头一震,看来我猜得没错。  我们走到那方空间,发现那些物事是桌子、凳子、各式刑具还有一个锈烂的一塌糊涂的铁盆,盆里放着许多黑乎乎的东西。  我还在最边缘处发现了一道楼梯,不知通向什么地方。我猜这道楼梯大概是通向出口的,不过应该已经被封死了。为了证实我的猜想,我拾级而上,果然在楼梯的尽头挡着非常厚实的石板,我用手推了几下,根本纹丝不动,想来应该是从外边堵死了。  “没想到百草镇竟然有这样的地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造的?”元亮满眼惊叹。  老蔡头沉吟道:“咱们这里是东北地区,在古代叫做幽州,属于苦寒之地,少有人来。清朝时满人在中原地区建立政权,这里就成了满人的发源地,更是不许人随意进出,居住的百姓很少。这里的人口真正多起来的时候,应该是清朝末年到民国时期那段时间,有大批的百姓从关内来到这边谋生,人多是非多,统治者有时会使用非常暴力的手段来压制百姓来换取安逸。我想,这个地牢很可能就是在那个时期建立起来的。”  我忍不住说道,“还有一个可能,日本人曾在东北建立伪满洲国,东北成了关东军的天下,他们向来是搞恐怖独裁那一套,这个地牢说不定是他们关押革命志士的地方。小鬼子无条件投降之后,这里被废弃了,而关押在里面的人就被杀害了。”  元亮连连点头,“两位说的都很有道理,不过似乎偏离我们这次的重点了。”  见我和老蔡头都不说话了,元亮急忙张罗要看看其他几间牢房,我们三个拿着蜡烛各自查看。
  昨晚发的内容怎么没了
  我在放置刑具那地方的墙上找到一串钥匙,看样子应该是各个牢房的钥匙。我拿着钥匙挨个试,却没有一个能打的开。因为那些钥匙孔都锈死了,就算勉强把钥匙插进去也打不开。  老蔡头一皱眉,“干脆用铁锤砸开它!”  我和元亮抄起铁锤朝着铁条门砸下去,虽然有了岁月,可是这些铁门依然结实,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砸开那些门。那洞开的牢房内漆黑一片,还散发着难闻的腐味,就像是一张噬人的大嘴在等人自投罗网。  我一矮身子,钻进其中一间牢房,这件牢房跟刚才那间一样,满地都是霉烂的稻草,要说真有什么不同,就是这间牢房里的尸骸比刚才那间多了两具。那些尸骸的肉也全都烂光了,衬着这阴沉幽暗的牢房,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首页刘明~~顶小妞啊~~大爱老贺的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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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真的吗?楼主  
  小妞,请告诉这篇肯定不坑~~~
  楼主写的不错,收藏了。  
  @小妞不吃燕麦粥
09:07:00  昨晚发的内容怎么没了  —————————————————  被删?
  每天都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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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时候更新啊  
  @倾慕E抹茶 49楼
16:11:00  小妞,请告诉这篇肯定不坑~~~  -----------------------------  嗨!抹茶好久不见:)
  @方唯草 45楼
09:18:00  首页刘明~~顶小妞啊~~大爱老贺的鬼故事~~  -----------------------------  谢谢
  退出去之前,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在那三具骸骨的头颅顶端都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就我所知,头骨是人身上最坚硬的地方,有什么酷刑是在脑袋上开洞?而且头顶开洞,人不是直接就死了吗?难道牢里面的人都是这么死的?  这三具骸骨的模样,倒让我想起一道名菜——生吃猴脑,据说也是这样在猴子的头顶开一个洞,然后吃猴子的脑髓,一边是饕餮的顶级享受,一边却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在极端痛苦中挣扎直到消逝,实在是有够残忍。  我缓缓退出牢房,这时元亮喊了一声,你们来看,我和老蔡头都跑了过去。元亮查看的那间牢房里横七竖八的躺着五具骸骨,我偷眼一瞅,这里的骸骨也跟我刚才看到的骸骨一样,头顶上面有拳头大小的洞。  元亮站在紧里面,眼睛紧紧盯着一具骸骨,我走过去一看才发现他脚下那具并不是骸骨,具体的说应该是一具干尸。在一群骨头中出现一具干尸已经够奇怪的了,更奇怪的是这具干尸腹胀如鼓,倒像是怀胎七八月的妇女。  就算这具干尸生前真是一位孕妇,她都死了这么多年,腹中的胎儿也早就干化了,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老蔡头面色阴沉,似乎正在想着什么事。
  这时元亮又是一声惊呼,“它……它的肚子在动!”  话音刚落,元亮手里的蜡烛‘噗’的一下熄灭了,紧接着就是我和老蔡头手里的蜡烛,地牢里顿时漆黑一片!  从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我一下子慌了,想到进来时老蔡头说的话,就要往外跑,可是一迈步就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狠狠的摔倒在地,我一摸,正是一具骸骨。那骸骨的骨头仿佛都被我压碎了,咯的我浑身生疼。  老蔡头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两个别慌,慌了我们可就都出不去了。在原地站好,把蜡烛点着,找到出口再走,千万别乱。”  老蔡头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样,安抚了我,我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老蔡头那边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在找火柴。  ‘嚓’的一声,一团小小的亮光出现,我也急忙点着了自己的蜡烛,然后看向元亮,元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原地,他就站在牢门口,手里握着刚才我们砸门用的大铁锤。  我感觉到不太对劲,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你还站在那干什么?还不赶紧出去?”  老蔡头一把拽住我,我转头看他,却不防元亮突然提起大铁锤朝着我的方向砸过来!
  变故发生的太快,我只能尽量避过要害部位,老蔡头不知拿什么东西挡了一下,可是这一锤还是砸到我的臀部上,疼的我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这时元亮再次举起铁锤,眼看就要再次砸到我,老蔡头不知何时跑到元亮的身后,一把拽住了铁锤的柄,两人顿时僵持住!  “快点,他力气太大!”  我强忍住剧痛,上前和老蔡头一起抢夺大铁锤,元亮的力气突然变的十分惊人,尽管我使出全力,可是铁锤仍然几欲脱手。我只好抛下蜡烛,玩了命一样攥住大铁锤的手柄,这时老蔡头把蜡烛咬在嘴里,一只手从搭子里掏出三根檀香,就着蜡烛上的火苗点燃,然后一下子插进元亮的脖子!  我没看错,真的是插了进去,入肉三分,就像那不是三根檀香,而是三根铁签子一样。  三根檀香插进去之后,元亮浑身的力气像突然被什么抽走了一样,大铁锤‘咣当’一下掉在地上,幸亏我躲的快,要不然又添一处伤。  元亮软软的倒在地上,老蔡头让他面部朝下躺着,元亮后脖子上的三根香就颤巍巍的插在那,随着他的呼吸一上一下的动着。  我摸了一把屁股,幸好那里肉多,要不然这一锤不管落到哪里,肯定会骨断筋折。想起元亮刚才的样子,我仍然心有余悸。  “蔡老爷子,元亮刚才……怎么了?我刚才好像听到他说什么腹部在动,之后蜡烛就灭了……”
  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在那三具骸骨的头颅顶端都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就我所知,头骨是人身上最坚硬的地方,有什么酷刑是在脑袋上开洞?而且头顶开洞,人不是直接就死了吗?难道牢里面的人都是这么死的?  ————————————————————————  其实我想到的是九阴白骨爪,哇哈哈哈哈~~~邪恶了。。
  老蔡头叹了口气,“我终于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做怪了。”  他走到大肚子干尸的前面,在搭子里掏了半晌掏出一把木剑来,我心中暗想,老蔡头这个搭子倒像个百宝囊,想什么就能掏出什么来。  “这是以前一个学方术的人赠给我的桃木剑,没想到竟能在今天派上用场。”老蔡头拿着桃木剑在干尸的腹部上比划了两下,突然间一把把木剑顺着肚脐眼的位置插了下去!  桃木剑几近没柄,干尸的腹部却突然大动起来,同时发出一种无法形容的怪声,吓的我遍体生寒,急忙后退了几步。  老蔡头死死的按住桃木剑不撒手,干尸的肚子动的愈来愈厉害,突然间干尸的肚子破开了一个口子,从里面伸出一只毛茸茸且带着尖利指甲的爪子来!  老蔡头满脸冷汗,就这样僵持了十几分钟。我只觉得那个过程无比漫长,遍体生寒。那个爪子终于软软的垂了下去,干尸的腹部也不再动了。老蔡头深深吐出一口气,把桃木剑拔了出来。  我看见在木剑上沾着许多绿色粘稠的液体,也许就是干尸肚子里怪物的血液。  “干尸肚子里的东西是什么?我看不像胎儿。”我的嗓子哑的不像话。  老蔡头嗯了一声,“这个我也没见过,只是听我师父提过一次。这个东西叫魋,古书上说它是一种小兽,形体比较像小熊。它喜欢吃人身上的东西,最喜欢吃的是人脑和未完全成型的胎儿,它吃掉胎儿之后会蛰伏在胎儿母亲的体内。以前有很多人把它当做尸胎鬼,其实不过是魋钻进了孕妇的肚子里而已。”  “原来是这样,那……元亮又是怎么回事?”刚才元亮的举动,应该是又中邪了吧。
  “魋有一定的力量,使它能暂时控制人的思维,也就是我们说的中邪。我想肯定是魋藏在这个死亡的孕妇身体中,它吃掉了地牢里的所有人或者尸体,地牢被封死,它在出不去的情况下就陷入了休眠状态。  前不久它一定是醒了,它想出去,可是偏偏出不去,于是它使用控制人思维的力量,首先把王老哥弄到这里来挖土,偏偏没达成目的王老哥就去世了,接着就轮到元亮这个小伙子。”  我恍然大悟,难怪元亮中邪的时候一直喊着要吃肉要吃肉,可是他一定还有部分潜意识存在,所以他不吃人肉,只是弄了只老母鸡来。  我和老蔡头说话的功夫,元亮突然唔的一声,似乎是醒了。元亮起身的时候,那三根香从他脖子上落在地上,摔成几段。  “我怎么了?”元亮抚着脖子,“浑身疼,脖子酸的要命。”  我刚要恭喜他再度中奖,老蔡头突然间面色一变,“什么声音?”  我也听到了,那声音怪的很,听着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元亮惊恐的大叫,“我的脚……”  我往元亮的方向一看,顿时大骇,原来我们的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数不清的虫子,看模样应该是蟑螂,地上密密麻麻的的一层,正往我们的身上爬!
  元亮的身上已经不少了,他一边大叫一边拍打,经过拍打蟑螂不断的往地上掉,可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他拍掉一只立刻涌上来十只,很快的,我都看不到他的身体了,他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虫蛹!  这个过程相当短暂,不过十几秒!  与此同时,也有许多蟑螂往我和蔡河源身上爬,但是比起元亮的情形要好很多。我猜可能是因为我和蔡河源拿着蜡烛,这些虫子怕火!  我立刻把蜡烛贴到元亮身上,可是蜡烛的烛光小小一团,根本就救不了他。我当机立断脱下上衣点燃,整件衣服顿时如火烧云一般,我顾不上烫手,拿起衣服就往元亮身上撩去,那些蟑螂果然纷纷掉了下来,元亮的脸色说不出的古怪,突然大咳几声,吐出了几只死蟑螂,然后又从鼻孔里拽出一只。  老蔡头大喊,“快……快烧掉干尸!”  我身上只剩下一条裤子,再扒就光了,再说了一条裤子也烧不掉干尸。我想起牢房尽头有不少桌子板凳刑具,那些都是木头,烧掉干尸绰绰有余!  我飞快的奔了出去,元亮紧随其后,那些桌椅板凳的木头都霉烂了,一用力就能折下来,我们抱着一堆烂木头跑回牢房,老蔡头再次用桃木剑把干尸的腹部钉了起来。
  我们俩把木头堆在干尸四周和上头,元亮脱了身上的衣服当火引子,不多时干尸就燃烧起来,桃木剑在火光中微微的起伏,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火里冲出来一样。  火光吓跑了那些蟑螂,我们看着干尸一点点的烧为灰烬,才相信魋真的死了。  这个东西当真可怕,我希望自己这辈子别在遇到第二次。  我们准备出地牢,走到我们刚开始进来的那间牢房之时,我突然间发现那具骸骨的下面似乎露出一个什么东西来。我从骸骨的身体底下把那东西抽出来,那竟是个已经看不清颜色的袋子,里面好像有东西。  我随手把袋子挎在腰上,顺着绳子离开了地牢。  好容易爬到地面上,我们三个都瘫倒在地,元亮的脸色尤其苍白。幸好这附近只有老王头一家,老王头去世之后,他住的房子暂时空了下来。要不我们这么折腾,早就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我们几个躺到稍微恢复元气才往回走,我和元亮皆是上半身赤裸,幸好已经天黑了,否则碰到大姑娘小媳妇什么的就不太好了。  这一夜我睡的极沉,半个梦都没做。第二天起身时浑身舒爽,只是被铁锤砸到的部位不太好,动一动就钻心的疼。
  元亮身上倒没什么伤,不过自打那之后得了‘蟑螂恐惧症’,一见到蟑螂就要作呕。  关于魋的秘密我觉得并没完全解开,比如说元亮第一次中邪,再比如说老王头遗体上长出的泪痣,不过我并没有找老蔡头解答,他说过他对方术只是略懂一二,地牢之中能认出魋,不过是曾经听他师傅提过。  自打地牢之行之后,我们俩和老蔡头的关系有了很大的改善,也许是曾经共同经历过患难的缘故。我和元亮经常到老蔡头院里窜门子,有时会提着酒和菜到他家吃一顿。他从没说过欢迎或者感谢的话,不过脸上的笑容却逐渐多起来。  我从地牢里带出来的那个袋子,打开之后,里面竟然只放着一个样式很老的笔记本,上面装订的线都快散架了。扉页上用毛笔写着几个字,墨迹稍微有些脱落,不过仍然能看清写的是海州手记四个字。  我翻了翻笔记本中的内容,上面记述的东西十分凌乱,墨迹多有脱落,基本看不明白写的是什么。我见没什么价值就把它随意放到一个箱子里,很快就把它丢在脑后。
黄泉井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已经是金秋时节。到了这个季节,是农民一年之中最忙的时候,我和元亮反倒清闲起来。  最近元亮迷上了钓鱼,每天送信回来就拉着我到河边坐上几个小时,无奈我们俩钓鱼水平一般,十次垂钓倒是有五次空着手回来,哪次好运能钓上几条鱼,我们就跑到老蔡头家大快朵颐一番。  日子这样过下去倒也不错,可惜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转眼打破了我和元亮的清闲日子。  进入秋天,白天时候依然跟夏天一样热,不过早晚却多了几分凉意。  那天我起的很早,想到小二楼后面的菜园子里摘几把青菜做早饭,刚走到楼下的时候却惊呆了。原本好好放在一楼门廊前的石舂臼竟然裂成了两半!  元亮一直把这个石舂臼当成镇宅之宝,每隔一段时间就拿抹布擦洗一遍。自打我听过元亮讲的故事,对这个是舂臼也有几分上心,没想到它竟然无声无息的裂开了,真是奇怪之至。  元亮得知舂臼裂开之后,心情一直不佳,他这个人有几分迷信,对于小二楼闹鬼的传说一直深信不疑,也难怪会心情不好。  这些天他一直琢磨着想再去找一个石舂臼代替原来那个,可是石舂臼并不是家家都有的东西,况且前两年百草镇上了轧米机,只要付很少的钱或者只拿米不要糠就可以轻松吃上白米饭,再也不用像以前那么费事的舂米了。
  石舂臼作为一个被时代淘汰的工具,已经很少有人家留用,基本上都是闲它笨重碍事,想法设法的弄到别的地方去了。现在百草镇里还留着石舂臼的已经没几家,大多都是家里的老人舍不得用了半辈子的东西,留在家里当摆设也好,当备用也好,就像是坑头上放着的老躺柜,即使家里添了新的家具也不会丢。  总之元亮没有如愿,于是一天天焦躁起来。  我们住的小二楼院子挺大,前后都有不小的空间。为了节省吃饭开支,我和元亮在前院和后院都种上不少青菜。到了秋天,有些早春时种下的菜已经开始罢园,我就把那些罢园的菜连根拔起,腾出地方好来年再种别的菜。  拔完菜之后,我开始用锄头翻土,这是我听一些老人讲的,秋翻地好处多,是来年丰产的保证。  翻着翻着,锄头突然碰到一块石头,当的一声。我只好蹲下把石头挪走,没想到那块石头特别大,费了我好大的劲才把石头挪走。挪走之后,原本埋石头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挺深的坑,坑底下不像是土。我伸手摸了一把,吓了一跳,原来坑底下很平,似乎有东西铺在下面,不知道有多大。  我七手八脚的把上面一层土刨开,土层底下赫然出现了一块圆形的,很大块的石板,我把锄头抛到一边,去掀石板,不过那石板很沉,我掀了几次都没掀起来。最后我用锄头当成助力,抵在石板的边缘上往一个方向推,没曾想这个法子好使,一时间石板被我推出去一段距离,下面露出一口井来。
  小二楼院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我对着井和石板发呆的时候,元亮回来了,当他看到石板的时候,顿时一声尖叫,“我的妈呀,你怎么把这个东西刨出来了!”  “不就是口井吗?”  元亮满头冷汗,“你忘了我跟你讲的那个故事,我说了是真的你不信,这就是当年老乡溺死的那口井,上面的石板是镇政府找人给封的。”  “我以为……那些只是谣言。”  元亮不理我,面色青白的嘀咕‘不祥之兆,不祥之兆哇’。  我往井里面探头,看样子这口井打的相当深,最让我惊讶的是,井里面还有水,因为常年幽闭,井里头相当凉,不停的往外冒凉气,我在井口蹲了一会儿,刚才翻地时累出一身汗,现在却感觉到十分凉快。  我心道,井水是地下水,能常年保持水温,热天时傍着这口井可有福了。可是井里死过人,虽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不知道这井水还能不能喝。  我正蹲在井边胡思乱想,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原来元亮正在搬弄大石板,想把井口盖住。  我蹙眉,“你这是干什么?”  元亮累出一头汗,“这井里死过人,舂臼又裂了,我害怕出事。别废话了,快过来帮忙!”  虽然我不大乐意,不过为了安元亮的心,只好和他合力把井口盖住。  盖上石板之后,元亮依然心神不定,他在院子里徘徊了十几圈,突然道:“我去跟老齐说,让他给咱俩另换个住处。”
  我一开始不喜欢住小二楼,现在住习惯了,倒觉得这里比住平房舒服多了。现在也没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只不过发现了一口井,元亮就这么疑神疑鬼,我心里十分不满。  “俗话说的好,谣言止于智者。现在还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呢,你就这个那个,老齐根本就不能同意。”  “那我自己掏钱租个房子总行了吧,反正不在这里住了。”  “懒得理你。”我回头走了,元亮兀自在原地踱步。  后来元亮的搬家计划到底没有成功,那一两天什么事都没发生,我讽刺元亮疑神疑鬼,元亮总是闷着头不说话。  第三天,我到百草镇二大队送信,迎面碰上一个人。我一瞧见他,心里顿时有些不自在。这个人叫狗二,从小脑子就不太好使,快四十了还是光棍一条,得靠家里的老娘照顾。他整天在百草镇内东游西逛,百草镇的人就没有不认识他的。  说起他的名字还有几分来历,他原本不叫狗二,而是叫吴二,他平时看起来很正常,你跟他点头,他也会跟你点头,你给他根烟,他还会跟你说谢谢,但是你千万不能从他眼前跑过,只要你跑,他就会立刻捡起脚边上的石头或者木头棍什么的,向你追过去,追不上还好,如果追上必然是一顿暴打。  小时候我住在爷爷家的时候,我妈时常这样叮嘱我,见到狗的时候一定不能跑,因为你越跑它就越追你。狗看见人跑就会追上去,这是狗的一种习性。  而吴二的这个毛病恰好跟狗有那么点儿异曲同工之妙,于是他的名字就从吴二变成了狗二。在他面前,哪怕你有天大的急事,哪怕你憋的快要尿裤子了,你也得忍住,只要走出他的视线,怎么跑都行,只有在他面前不可以。
  我放缓脚步从狗二身边走过,事情也算赶巧,这时恰巧有个小孩不知从那跑了来,手里还拿着一串穿在草棍上的蜻蜓。  我心道坏了,说时迟那时快,狗二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小孩,突然间满脸发红,从地上抄起一块馒头大的石头就朝小孩追了过去。  小孩可能一开始没看见狗二,听到身后有腾腾的脚步声,扭头一看,顿时吓的傻了眼,一张小嘴咧开,却是吓的哭都忘了。我一看不好,急忙上去拉狗二,可是哪里拉的住,眼看狗二和小孩的距离越来越近,我没办法只好大喊一声,撒丫子就跑。  我这招叫做声东击西,我也拿不准狗二能不能回过头来追我,所以跑了十几步朝后面一看,好家伙,狗二果然杀气腾腾的朝我追过来了,而且手里还多了一块石头。
  我是为了救那个孩子才不得已这么做,当然不想平白被狗二削一顿。当然了,我并不一定打不过狗二,可是狗二脑筋不正常,他打人玩的都是拼命的招式,你越反抗他打的越来劲,到时候打我也是白打。  我当邮递员一年多了,腿脚练的相当快,我马力全开,狗二竟然没追上我,眼看着距离越拉越远,我在前面来了个急转弯,然后躲到一户人家的柴火垛后面。狗二不知我还有这么一招,一路追了过去。我等他跑没影了之后,才慢吞吞的从柴火垛后面爬出来。  我擦了一把满头的热汗,才往二大队的方向走去。  当晚我把狗二的事跟元亮学了一遍,元亮乐的哈哈大笑,一副你很走狗屎运的模样。我却觉得没什么可走运的,狗二其人,就有如一个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引爆。今天若不是我在,那个孩子也许就会受到严重的伤害。无奈狗二每次闯祸,他六十多岁的老母亲就对着受害人又跪又拜的道歉,弄的人家也不好意思过分追究了。  我和元亮又闲聊了几句,然后各自睡下,睡到半夜,我朦朦胧胧的听到外面咣当一声,心说可能是起风了,也没在意,转眼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呵欠连天的端着洗脸盆到一楼打水,就看见元亮也正在接水,脸朝着院子里看,洗脸盆里的水溢出来都没发觉。  我急忙推了他一把,“想什么呢?水都出来了?”  元亮突然撒手,一盆水全都洒在我裤子上。他急匆匆的跑向院子,我心知有异,也急忙跟了上去。
  只见我刚翻过土的菜地被践踏的乱七八糟,而且那口被封死的水井露在外面,我探头往里一瞅,一股寒气顿时从头顶灌倒脚底。耀眼的日光下,井里面赫然浮着一个人!  经过震惊、恐慌、报案、捞尸等等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小二楼才总算是安静下来。  我和元亮颓然相对,我怎么都没想到,死在井里的人竟然是狗二。我怎么都想不通狗二为什么会出现在小二楼里,更不明白他是如何得知那片菜地下面有一口井,更迂论他会死在井里的事了。  回想昨夜,我似乎听到外面有声音,要是那时能起来看一眼,也许狗二就不会死。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即便我再懊恼,事情也不能挽回。  元亮猛的站起身,凳子随着他的动作一下子翻倒在地,“我就知道有问题,”他脸色铁青,“这次我非搬走不可,再不走连命都要保不住了!”  元亮深信狗二的死跟小二楼闹鬼的传说有关,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的猜想是成立的,但是石舂臼破裂,封死的水井出现,狗二无缘无故死在井里,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凑巧了,实在由不得人怀疑。  我虽然诸多疑惑,可是到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元亮再三跟老齐申请,无奈邮局只有这一个宿舍,老齐也言明了不管这件事。没有办法,我和元亮只能凑钱租了一间房子,那时候农村很少把自家房子租给外人,幸好元亮跟房主相熟,房主要到外地投亲,这才答应租给我们半年。  我到一户人家借了一辆牛车,一趟就把我和元亮的各种杂物搬到了新家。  我去还牛车的路上,身边走过两个人,其中一个边走边道:“狗二的事你听说了吗?”  另一个道:“我早就听说了,我还亲眼看见了。我跟你说啊,那天晚上……”  那人的声音越来越小,任我拉长了耳朵也听不真切。我顿时急了,上前几步拦住那人的去路,向他询问狗二的事,他刚开始还不愿意说,可是禁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只得说了。  那人住在百草镇北边,跟狗二家离的不远。狗二死那天晚上他正好在山上套了只兔子,于是拿到朋友家下酒。那一夜他喝的有点儿多了,很晚才回家,正走着,就看见一个人正飞快的朝某个方向跑着。  那人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把他唬了一跳,原来那个人就是狗二。当时狗二的手里拿着块石头,边跑还边吆喝,站住,打死你之类的话,好像正在追什么人一样。可奇怪的是,狗二前面一个人影都没有。  那人曾在狗二手底下吃过亏,所以最不愿意见到他,正快步往家赶,突然间看到狗二又跑回来了,狗二累的气喘如牛,脚步踉跄,可是仍然不停的跑。狗二在附近跑了几圈之后,突然朝某个方向跑了,之后就再没回来。  那人回忆道:“当时狗二那个模样真像是在追什么人,第二天听见他死了,差点儿没把我吓死!莫不是狗二那天晚上追的是鬼?要不然我怎么连个人影都没看着呢?”  旁边那人讪笑,“我就不信了,那晚你喝多了,还能看清楚那是狗二?”  那人带着几分赧然的神色,“狗二那个驴马精,就算他化成灰我都认识。”  听完这两人的话,我心里乱糟糟的,难不成狗二白天没追上我,直到晚上还在找我?
  又过几天,狗二的尸检结果出来了,说是溺水而亡,这一点倒是没什么悬念。我和元亮也被公安同志叫去问话,会怀疑我们俩倒是必然的,不过我行得正做得端,事无不可对人言。  最后派出所只得出一个狗二失足落井的结果,对于百草镇的人来说,狗二的死虽然突然,但是没几个人同情他,因为在他手底下吃过亏的人不止一两个,就算没被他狠揍过,也曾被他追掉了鞋,或者摔进臭水沟,跌伤了腿的也不在少数。  由于狗二的死,小二楼闹鬼的传说像涌泉一样冒出了头,我和元亮也成为众人关注的对象,连送信工作都受到干扰。  近来听说很多人路过小二楼的时候听到了莫名的哭声,特别是夜里,有时还有人看到水井附近站着几个人,据说其中一个就是狗二……  这种谣传我每天都要听上好几遍,实在是烦不胜烦。狗二的死是不是意外我不知道,可是我和元亮在小二楼住了一年多,却从没发生过谣传里那些事。不过那些人全都言之凿凿,一时间还真辨不清真假了。  我突然生出一个念头,是不是谣传,亲身证明就知道真假。当夜,我跟元亮说要到老蔡头家窜门子,其实却跑到小二楼里藏了起来。  当晚的天有点儿阴,我拿着手电躲在一楼的一扇门后面,门是虚掩着的,留出的缝隙足够我看清外面的情形。  我小心呼吸,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外面一直很平静,长时间的等待让我开始犯困,我靠在凳子上,几乎睡着。  就在这时,一阵微乎其微的脚步声传来……
  xian chi fan ,you ren kan xiawu jixu
  @小妞不吃燕麦粥 61楼
19:47:00  嗨!抹茶好久不见:)  -----------------------------  MUA~~~na xia wu j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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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继续更新啊
  快啊楼主  
  楼主快更,别太监了
  井边惊魂~
  我猛然清醒过来,顺着门缝往外瞅,因为天色太黑,我又不能打开手电,所以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那影子在小二楼的铁闸门外停留了几秒钟,然后轻轻推开大门走了进来。  因为小二楼闹鬼的传说,现在很多人都对小二楼敬而远之,就算好奇,也顶多趴在大门上往里瞅几眼,敢三更半夜进入小二楼,这个人不是小偷就是别有目的。  我心道,好啊,今晚没等到鬼,反倒等来一个大活人。正好我最近挺郁闷,正好拿你抄刀子。  我把门缝稍微开的大了点儿,以便更清楚的看到来人的举动。虽然看不清来人的相貌,但是起码能看出来人是个男的。身材普通,边走还边鬼鬼祟祟的向后看。  我并不急着出去抓他,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来人飞快的走到菜地,在水井的位置边上蹲了下来。自打狗二溺死之后,水井再次被派出所给封了,除了石板,上面还压着一块很大的花岗岩,没两三个人根本抬不动。  来人在井边蹲了一会儿,他背对着我,我也看不到他在干什么,急的直冒火。这时眼前突然看到一丝火光,原来来人竟在井边上烧起纸来,一边烧嘴里还不停的叨念着什么。  这时候我再也等不下去了,一个箭步冲出门,朝着烧纸那人跑过去。可能是我出现的太突然,那人吓的够呛,仓惶间丢下烧纸就跑。  我哪里能容他逃走,风一样奔过去,在铁闸门边上逮住了他,那人被我抓住,竟抖的筛糠一样。  我恶狠狠的扯住他的胳膊,“你是谁?干什么大半夜的在这里烧纸?快说!”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谁呀你,快放开我……”那人拼命挣扎,我板着他的胳膊使劲一拧,顿时痛的他一声惨叫。  我冷笑一声,“你不说是吗?我把你送到派出所,看你说不说!”  “别,别……”那人的身体顿时软了,“我……我只是过来烧个纸,没别的意思。”  趁那人放松说话的时候,我抽出插在腰带上的手电筒,打开后向那个人照过去。那人对着突然起来的强光躲避了一下,之后我看清了他的脸。不可思议的是,这人我竟然认识,就是我送牛车那天碰到的人,狗二的邻居。  “怎么是你?”我万分诧异,禁不住脱口而出。  那人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也认出了我,“既然咱俩认识,你能不能放开我,我保证不跑。”  说话间这小子的眼睛飞速朝门口瞟了一下,我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冷笑一声,“别拿屁话忽悠我,我最后警告你,再不说实话,我立刻拉你去派出所!”  那人顿时汗如雨下,我一脚踹上铁闸门,然后把他押进一楼的房间里,这才放手。  那人揉着手臂,催头丧气,一声不吭。
  我堵在门口盯住他,“你那天说见到狗二三更半夜不停的跑,现在又到井边烧纸……”一个想法突然蹿进我的脑袋,我厉声道:“难道是你把狗二给推进井里了?”  那人脸色大变,慌的直摆手,“没有,没有……”  在我的各种威逼下,那人终于说了实话。那人叫刘长发,跟刘显贵是同族亲戚,他曾经在狗二手底下吃过亏,平日对狗二还有几分忌惮,那天夜里见狗二气力不济的模样,顿时起了坏心。他悄悄的跟在狗二身后,心想等狗二累的跑不动的时候,上去揍他一顿,黑灯瞎火的,狗二保准认不出他是谁。  刘长发跟在狗二身后时跑时停,也不知道是他够小心还是怎么的,一路上狗二都没发现他。狗二又跑了一段路,最后停在小二楼的外面。  因为百草镇治安一向不错,所以夜里我和元亮基本上不锁大门。刘长发眼睁睁的看着狗二推门进了院子,他在外面蹲了几分钟也跟着钻了进去。  刘长发猫腰躲在大门的暗影里,稀疏的月光下,只看到狗二不停的在菜地里转圈子,把那些菜践踏的不成样子,最后竟蹲下徒手挖起土来。  我和元亮把井口封死后,元亮怕人发现这口井,把那些土重新填了回去,不知道内情的人根本看不出这块地有蹊跷。  刘长发见狗二一直蹲着挖土,没有其他动作,也闹不清他的用意,他听见狗二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想来是已经累的不行了,心道这是个好机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千万不能浪费。  于是他悄悄起身,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狗二只顾着挖土,也没发现他。等他快要走到狗二跟前的时候,狗二突然暴起。别误会,并不是狗二发现刘长发,而是狗二突然掀起石板的动作,石板被掀到一边,落地时发出很大的响动,想来就是我熟睡时听到的声音。  刘长发吓了一跳,他以为狗二发现他了,同时他也看到了石板下的水井。  刘长发是在百草镇长大的,如何不知道当年关于小二楼闹鬼的传说,一看狗二这模样,再加上莫名出现的水井,他浑身的酒劲一下子给吓没了,从膀胱处顺出一股热流,热辣辣的延着大腿蜿蜒而下。  他想跑,可是腿软的不像话,只好手脚并用的往外爬,这时就听见狗二嘀咕了一句话,说的好像是,牡丹,我来还命了,黄泉下你且等等我。  话刚说完,狗二就朝着井里迈了进去!  只听‘咕咚’一声,刘长发吓的差点儿没晕过去,刚才他吓尿了,这时却是屎尿齐流。他没命的爬出院子,回到家后就感觉脑子昏沉沉的,好像做了一场梦!  当然狗二溺死并不是梦,事后刘长发生怕有人怀疑到他身上,于是就趁着百草镇里谣言四起时,把他看见狗二疯跑的事情说给一些人听。他这招还算高明,一番话说的半真半假,即解释了他那晚的行踪,而且让闹鬼传言的内容更加丰富。  我听完刘长发的话,低头寻思其中的真假,刘长发哀求道:“那天晚上的事我可全说了,一句假话都没有。我是挺恨狗二,可是我哪敢杀人呀?”  我一想也是,刘长发胆小如鼠,况且他和狗二的仇恨也不至于杀人那么严重,狗二进入小二楼后发生的事也不是随便能编出来的,这么一想,我相信刘长发说的是实话。就算他说假话也不怕,我见过他的相貌,也知道他的名字,他还能跑到天边去?  “你为什么到井边烧纸?不是因为做贼心虚?”  刘长发垂着头:“我想来想去都觉得狗二肯定是被鬼迷了心,要不好好的他怎么会跳井?我害怕那个鬼来找我,所以……”  我皱眉,“你走吧,以后别来了。”  刘长发如蒙大赦,飞一般跑出房间,消失在夜幕中。  我坐在房间里,望着大敞四开的门出神,既然能肯定刘长发说的都是实话,那么狗二那天晚上的一举一动就很让人琢磨不透了。
  当天他把我追丢了,也许是因为不甘心,所以不知用什么办法找到了我的住处,破坏菜地只是为了泄愤。如果只有这一段,倒可以理解,可是后面发生的事实在是说不通。  照刘长发所说,狗二跳井之前曾说过一句什么‘牡丹,我来还命了,黄泉下你且等等我’。这句话不像是狗二这种连小学都没上过的人能说出来的,而且光听这句话,倒像是要为爱人殉情一般,就连时下的文艺青年都不一定能说的出来,狗二一个从小脑子不好的老光棍怎么能说出这种话?难道真如刘长发所说,狗二被鬼迷了?  我左思右想,怎么想都不对劲,最后弄的脑袋都快炸开了。本想在小二楼过一夜,可是这里没有铺盖,只好收拾收拾回新家去了。  第二天我到西坎子村送信,走到村口时看见何大爷坐在小凉亭里,于是没精打采的打了个招呼。  何大爷乐呵呵的看着我直笑,“很少看见你这么没精神,怎么,小伙子想家了?”  我摇摇头,坐到他对面,“没有,只是有件事想不明白,心里总是放不下。”  “什么事,跟我老头子讲讲。”  我总听何大爷讲故事,还是头一次给他讲故事,所以说的格外仔细,把狗二坠井事件的前因后果和我自己的那些胡乱揣测都说了出来。  何大爷眯着眼睛听我讲,最后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细线。  “事情就是这么回事,何大爷,你有什么看法?”  “小秦呀,你知不知道到你们住的那栋楼是什么时候建起来的?”  我沉吟,“说是日本人建起来的楼,估计应该在三几年到四几年之间吧。”  何大爷一笑,“我倒可以告诉你一个确切日期,那栋楼是小日本在1937年盖的。”  我十分诧异,“何大爷,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当时盖这栋楼的时候,我还去给小日本当过苦力。那还是伪满时期,什么都是小日本说了算。为了盖这栋楼,小日本招了不少工,一天管两顿饭,一顿饭四个白面馒头加一碗菜,还给两角镍币,待遇也算不错了。  这栋楼整整干了三个多月,盖成之后却频频发生怪事……”  “什么怪事?”我紧张的问道。  何大爷瞥了我一眼,“先别急,听我说。这栋楼的原址,本来是一家妓院。”  我一脸便秘相,日本人还真会选地方……  “妓院意外毁坏了,不过基础还在,日本人看基础不错,就在原基础上加盖了两层楼。你们院里那口井,其实盖小二楼之前就在那儿了。”  这件事倒是峰回路转,我没想到还有这一茬,顿时感觉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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