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拿玉装酒的坛子吗

专题阅读:《九歌》原诗、注释、译文及赏析(2)
把《九歌》还原成初民的神话 (台湾)蒋勋
神话是初民生存中对一切神秘力量的敬与畏,他们向往创造力,向往原始生命的永恒壮大力量,他们向着天空或初升的太阳唱出了“东皇太一”、“东君”;他们尊敬崇拜天空的云,云带来雨水,雨水丰饶大地,他们因此歌咏出了自由活泼的“云中君”;他们在河流边行走,在美丽的湘江上行船,歌唱对岸美丽的男子或女子,那歌声便流传成了“湘君”、“湘夫人”;他们走向山林,在幽暗隐蔽的角落感觉到“若有人兮”的孤独忧愁,低声叹息的声音和吟咏变成了山林水湄精灵的“山鬼”;他们也惧畏死亡,不知道何时将至的生命的结束,使他们在冥冥中探索着不可知的主宰生死的力量,他们因此悲歌出沉重的“大司命”与“少司命”;他们也惧畏战争,不可知的屠杀,不可知的肢体的分离与断裂,他们相信每一次战争之后,空中便弥漫着无家可归的飘零的魂魄,他们要引领那些魂魄回家,因此唱出了“国殇”。最后甚至以“礼魂”来召唤遍散在天地空中的诸神,山林荒原的鬼魅,以及人间无主的魂魄。
《九歌》的原始信仰里有初民的崇敬、感谢、怀念与爱恋。
《九歌》的神话使我想起南方,河流、阳光、鲜花、浓郁的香气、妩媚明亮的女子与男子、戴着狞厉华丽面具的巫鬼神灵的歌舞、如慕如怨的婉转旋律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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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河伯
   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起兮水扬波;[1]乘水车兮荷盖,驾两龙兮骖螭[2];
  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日将暮兮怅忘归,惟极浦兮寤怀[3];
  鱼鳞屋兮龙堂,紫贝阙兮珠宫;灵何惟兮水中;
  乘白鼋兮逐文鱼,与女游兮河之渚;流澌纷兮将来下[4];
子交手兮东行,送美人兮南浦;波滔滔兮来迎,鱼鳞鳞兮媵予[5]。
  [1]:通“汝”。[2]:音“罗”。[3]:音“回”。[4]:音“护”。[5]:音“余”。
和你一道游九河,冲起大风破大波。龙车水上浮,荷花车盖罩当头。有角龙,两条青。无角龙,两条白。龙车飞上昆仑山,眺望那东西南北。精神多飞扬,志趣多飘荡。太阳下山人怅惘,不想回故乡。忽然想到水中宫,屋顶鱼鳞壁画龙.紫贝嵌门柱,真珠饰房栊。水里作何游戏?乘着白色大龟逐文鱼。同你游泳到河边,水花乱飞溅。你向我拱手,告别向东走。送你送到南河岸,水波滔滔来欢迎,文鱼对对来作伴。
河伯即黄河之神,河神是尊贵的地祗,商周以来一直列入祀典的主要对象,而楚国虽一向十分重视祭祀活动,但早先似乎只祭祀楚国境内的江汉等河。《左传·哀公六年》曾记载这么一件事:“(楚)昭王有疾,卜日:‘河为祟。’王弗祭。大夫请祭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睢、章,楚之望也。祸福之至,不是过也。不榖虽不德,河非所获罪也。’遂弗祭。”可知春秋时代楚昭王因为黄河不在楚国地望之内,所以不肯祭河伯。而据顾观光《七国地理考》、程恩泽《国策地名考》的考证,战国时楚国的势力范围已达到黄河流域的南侧,故陈子展以为这时“楚国王室祭祀河伯,已经不算违犯‘三代命祀,祭不越望’的什么大道理,也就是不违犯他们的先代昭王的遗教了。”(《楚辞直解》)不过,也有学者如姜亮夫认为《庄子·秋水》以及《外篇》诸篇皆言河伯事,“则南楚传河伯之事最丰盛,不得以不祀河为说”(《屈原赋校注》)。总之,不论楚祀河伯起于何时,在屈原的时代,确有此事,当可无疑。
  今人多以为《九歌》各篇中表现人神恋爱的内容颇多,郭沫若认为本篇的内容是“男性的河神和女性的洛神讲恋爱”(《屈原赋今译》),河洛之神相爱虽有来历,但《九歌》的主旨是祭神,是在歌颂天神地祗人鬼,河神是黄河的代表,那么黄河作为中华民族的摇篮,为什么不可表现其伟大呢?况且,诗的文本中又没有“隐思君兮啡侧”(《湘君》)、“思公子兮未敢言”(《湘夫人》)、“思公子兮徒离忧”(《山鬼》)之类明白显示相思的言辞可作直接的证据,因此,本诗不妨理解为主祭者随着河神对黄河所做的一番巡礼。
此诗一开头,就以开阔的视野,通过主祭者的眼睛对黄河(河神)的伟大雄壮进行了描述。大风起兮,波浪翻腾,气势非凡。河神遨游黄河,驾着水车,车顶覆盖着荷叶。驾车的是神异的飞龙,两龙为驾,螭龙为骖,是何等的威赫。
  河伯驾驭龙车,溯流而上,一直飞到黄河的发源地昆仑山。来到昆仑,登高一望,面对浩浩荡荡的黄河,不禁心胸开张,意气昂扬。所遗憾的是天色将晚还忘了归去。昆仑虽是作者的故乡(帝高阳的发祥地),但他所怀念的家却是在遥远的河上。看到这里,我们自然会联想到屈原认宗亲的思想,这种思想贯穿着他的全部作品,贯穿着他对楚国楚君和楚国人民的精诚之爱。他愁思未解时,往往想到故乡(昆仑)。河伯看到故乡后就很悲伤,悲伤之后还是得回到家里(对屈原来说就是郢都)。这种情愫既在《离骚》、《远游》等篇中都有明显的流露,那么在本诗中应是又一次表现。
  那么河伯的家又是怎样呢?是锦鳞披盖的华屋,是雕绘蛟龙的大堂,紫贝堆砌的城阙,朱红涂饰的宫殿。河伯既是河中之神,居于水下本是极自然的。居所如此的华美,却为何还要发问呢?对此,过去一些解说有点勉强,联系上文,也许就不难理解了。
  但内心的矛盾对于有着博大胸怀的河伯来说毕竟是次要的一面,所以接下来仍乘着白色的灵物大鳖,边上跟随着有斑纹的鲤鱼(按:长沙子弹库楚墓出土的帛画中有神人驾龙车,鲤鱼在旁边游动的画面),在河上畅游,看到的是浩荡的黄河之水缓缓而来,这一幕场景显得宏大而深沉。
最后,当河伯欲再往东行时,他和主祭者握手道别,主祭者送他(按:“美人”在屈赋中多指贤人或所怀念者)到面南的水边分手处。河伯巡视于黄河下游,那波涛滚滚而来,热烈地欢迎河伯的莅临,那成群结队排列成行的鱼儿伴随着河伯,为他护驾。这里的人物关系转换很明确,主祭者告别后,波涛欢迎、鱼儿随从的对象只是河伯。末一个“予”字,不仅点出了主人公,而这样的安排或许也暗示了楚国人民对作者的感情。 (王宏理)
九歌·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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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
  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
  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
  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又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①以此诗“采三秀兮于(於)山间”,“于”不该与“兮”相重,而断定“于山”为“巫山”,山鬼为“巫山神女”。其实,这种句式在本诗即有,如“云容容兮而在下”,“兮”与“而”亦不妨相重。则“于”不必读作“於(巫)”,此山鬼自是民间传说的女山神,而无证据必为“巫山神女“。
  ②《史记·封禅书》记齐人少翁语日:“上(指武帝)即欲与神通,宫室、被服(即环境、装扮)非象神,神物不至。”荆楚民间迎“紫姑”神,亦须“作其形(紫姑形貌)迎之”(《荆楚岁时记》)。都证明了巫风迎神、降神的这一特点。
  ③若:仿佛。山鬼为女神,自谓其若隐若现。④被:同“披”⑤睇:微视。⑥遗(w&i):赠与⑦幽篁:幽深的竹林。⑧三秀:灵芝草。因一念开花三次而得名。⑨飒飒(s&):风声。
⑩赤豹:皮毛有黑色花纹的豹。文狸:带花纹的狸,是狐一类的动物。
  仿佛有人经过深山谷坳,身披薜荔啊腰束女萝。含情流盼啊嫣然一笑,温柔可爱啊形貌娇好。驾着赤豹啊紧跟文狸,辛夷为车啊桂花饰旗。披着石兰啊结着杜衡,折枝鲜花啊聊寄相思。
  竹林深处啊暗无天日,道路险峻啊独自来迟。孤身一人啊伫立山巅,云海茫茫啊浮游卷舒。山色幽暗啊白昼如夜,东风狂舞啊神灵降雨。我痴情等你啊忘却归去,红颜凋谢啊怎能永葆花季?
我在山间采撷益寿的灵芝,岩石磊磊啊葛藤四处缠绕。抱怨公子啊怅然忘却归去,你思念我啊却没空到来。山中人儿就像杜若般芳洁,口饮石泉啊头顶松柏。(心念公子啊暗自沉吟,)你想我啊是真是假。雷声滚滚啊细雨蒙蒙,猿鸣啾啾啊夜色沉沉。风声飒飒啊落木萧萧,思慕公子啊独自悲伤。
山鬼的形象:
《山鬼》采用山鬼内心独白的方式,塑造了一位美丽、率真、痴情的少女形象。全诗有着简单的情节:女主人公跟她的情人约定某天在一个地方相会,尽管道路艰难,她还是满怀喜悦地赶到了,可是她的情人却没有如约前来;风雨来了,她痴心地等待着情人,忘记了回家,但情人终于没有来;天色晚了,她回到住所,在风雨交加、猿狖齐鸣中,倍感伤心、哀怨。
全诗将幻想与现实交织在一起,具有浓郁的浪漫主义色彩。作者以人神结合的方法塑造了美丽的山鬼形象:她披戴着薜荔、女萝、石兰和杜蘅,乘着赤豹拉的辛夷车车上插着桂枝编织的旗,身边跟着长有花纹的花猫……其衣食住行无不带有强烈的神性和野性色彩,又与山鬼的身份地位相适应然而山鬼的容貌体态和情感变化又都是正常人的表现她感叹青春不能永驻,期盼爱人早些到来,不来则忧伤孤独……这种人神合一的形象创造,正是屈原诗歌中的一贯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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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一)
诗的第一节主要从各方面描绘了“山鬼”的美好。“若有人”一词,准确地传达出“山鬼”给人的迷离惝恍、来去飘忽之感。“被薜荔兮带女罗”以及下文中的“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等写“山鬼”的装束,既活画出“山鬼”这样一位身为山林之神的自然女儿的形象,又暗示了她外表和内心的美好,这也是屈原的善于以香草比美好品德的手法的体现。“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山鬼》的这两句突如其来的自夸,就好像演员在舞台上的第一个亮相,其美好形象让读者眼前一亮。值得注意的是,这里没有仔细地描摹“山鬼”的外貌,而是借她的爱人之口来赞美她的神态之美。这不禁令人想到《诗经·卫风·硕人》对“硕人”的美貌的描写:“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前面几句穷形尽相的比喻固然煞费创作者的苦心,可欣赏者们并不太领情,而“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能见出“硕人”女儿情态与生命活力的诗句才博得了大家的一致赞誉。《山鬼》中的这句诗也有异曲同工之妙,更何况它是出自[山鬼]的爱人之口呢!我们似乎可以看到,“山鬼”在赴约途中,想起爱人对自己的赞誉,不禁满心欢喜,此时更恨不得马上与爱人见面。为了与爱人见面,她还特意准备了礼物:“折芳馨兮遗所思。”
  第二节写“山鬼”在约定处焦急等待爱人的情景,见出她温柔、痴情的性格。天色变了,下起雨来,由于还没见着爱人,“山鬼”并不甘心就此回家。“岁既晏兮孰华予”一句,写出古今女子共有的心理:对于时时威胁到自己青春容颜的时光流逝,惟一可令她们感到欣慰和放心的就是爱人对她们的欣赏和宠爱;如果爱人不在身边呢,自然容颜暗淡,没有光彩了。这句心理描写,使“山鬼”形象更多了凡俗气息,更让人觉得她的亲切、可爱。而类似的表达在后世诗歌中是屡见不鲜的,如“古诗十九首”之《行行重行行》里就有“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在长久的等待中,[山鬼]不免要揣想,他到底因为什么不来赴约呢?“君思我兮不得闲”既是为爱人开脱,也是自我宽解之词吧。
  第三节写总也不见爱人到来,“山鬼”开始心生疑惧,随着希望彻底落空,“山鬼”对爱人不禁有所怨愤。“山之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阴松柏”赞美“山鬼”的美好高洁;“君思我兮然疑作”承上“君思我兮不得闲”而来,至此时,“山鬼”的忍耐已到了极点,她不由自主地要往坏的方面想;天黑了,雷声隆隆,雨大起来了,猿狖也凄厉地鸣叫起来,风飒飒地吹过树林,——这一切,让“山鬼”倍感孤独、凄凉,她怎能不抱怨呢?“思念你只会徒然地让我饱尝忧愁啊!”
  这首诗情感线索清晰,与此相应的是,诗人善于借助景物描写来烘托、渲染女主人公的情感变化,这在第二、三节中表现得尤其明显。第二节中,看到爱人并没有如约前来,“山鬼”愉快的心情蒙上了阴影,而天气也是“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第三节,在爱人终于不至,“山鬼”无限伤心、哀怨之时,风雨也更猛烈起来,并夹杂着猿狖的哀鸣。
  本篇是祭祀山鬼的祭歌。楚国神话中有巫山神女的传说,本篇所描写的可能就是早期流传的神女形象。她只能在夜间出现,没有神的威仪,和《九歌》中所祀的其他神灵不同。歌辞全篇都是巫扮山鬼的自白。
  读这首诗先得注意两点:一是“山鬼”究竟是女神还是男神?宋元以前的楚辞家多据《国语》、《左传》所说,定山鬼为“木石之怪”、“魑魅魍魉”,而视之为男性山怪。但元明时期的画家,却依诗中的描摹,颇有绘作“窈窕”动人的女神的。清人顾成天《九歌解》首倡山鬼为“巫山神女”之说,又经游国恩、郭沫若的阐发,“山鬼”当为“女鬼”或“女神”的意见,遂被广泛接受。本文的品赏即以此说为据,想来与诗中所述山鬼的形象也更为接近〖注一〗。苏雪林提出《九歌》表现“人神恋爱”之说以后,大多数研究家均以“山鬼”与“公子”的失恋解说此诗,笔者却以为不妥。按先秦及汉代的祭祀礼俗,巫者降神必须先将自己装扮得与神灵相貌、服饰相似,神灵才肯“附身”受祭〖注二〗。但由于山归属于“山川之神”,古人采取的是“遥望而致其祭品”的“望祀”方式,故山鬼是不降临祭祀现场的。本诗即按照这一特点,以装扮成山鬼模样的女巫,入山接迎神灵而不遇的情状,来表现世人虔诚迎神以求福佑的思恋之情。诗中的“君”、“公子”、“灵修”,均指山鬼;“余”、“我”、“予”等第一人称,则指入山迎神的女巫。说明了这两点,读者对这首轻灵缠绵的诗作,也许可品味到一种不同于“人神恋爱”说的文化内涵和情韵了。&&
赏析(二)
你看,此诗一开头,那打扮成山鬼模样的女巫,就正喜孜孜飘行在接迎神灵的山隈间。我们从诗人对巫者装束的精妙描摹,便可知道楚人传说中的山鬼该是怎样倩丽,“若有人兮山之阿”,是一个远镜头。诗人下一“若”字,状貌她在山隈间忽隐忽现的身影,开笔即给人以缥缈神奇之感。镜头拉近,便是一位身披薜荔、腰束女萝、清新鲜翠的女郎,那正是山林神女所独具的风采!此刻,她一双眼波正微微流转,蕴含着脉脉深情;嫣然一笑,齿白唇红,更使笑靥生辉!“既含睇兮又宜笑,着力处只在描摹其眼神和笑意,却比《诗经·卫风·硕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之类铺排,显得更觉轻灵传神。女巫如此装扮,本意在引得神灵附身,故接着便是一句“子(指神灵)慕予兮善窈窕”——我这样美好,可要把你羡慕死了:口吻也是按传说的山鬼性格设计的,开口便是不假掩饰的自夸自赞,一下显露了活泼、爽朗的意态。这是通过女巫的装扮和口吻为山鬼画像,应该说已极精妙了。诗人却还嫌气氛冷清了些,所以又将镜头推开,色彩浓烈地渲染她的车驾随从:“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这真是一次堂皇、欢快的迎神之旅!火红的豹子,毛色斑斓的花狸,还有开着笔尖状花朵的辛夷、芬芳四溢的桂枝,诗人用它们充当迎神女巫的车仗,既切合所迎神灵的环境、身份,又将她手燃花枝、笑吟吟前行的气氛,映衬得格外欢快和热烈。
  自“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以下,情节出现了曲折,诗情也由此从欢快的顶峰跌落。满怀喜悦的女巫,只因山高路险耽误了时间,竟没能接到山鬼姑娘(这当然是按“望祀”而神灵不临现场的礼俗构思的)!她懊恼、哀愁,同时又怀着一线希冀,开始在山林间寻找。诗中正是运用不断转换的画面,生动地表现了女巫的这一寻找过程及其微妙心理:她忽而登上高山之巅俯瞰深林,但溶溶升腾的山雾,却遮蔽了她焦急顾盼的视野;她忽而行走在幽暗的林丛,但古木森森,昏暗如夜;那山间的飘风、飞洒的阵雨,似乎全为神灵所催发,可山鬼姑娘就是不露面。人们祭祀山灵,无非是想求得她的福佑。现在见不到神灵,还有谁能使我(巫者代表的世人)青春长驻呢?为了宽慰年华不再的失落之感,她便在山间采食灵芝(“三秀”),以求延年益寿。这些描述,写的虽是巫者寻找神灵时的思虑,表达的则正是世人共有的愿望和人生惆怅。诗人还特别妙于展示巫者迎神的心理:“怨公子兮怅忘归”,分明对神灵生出了哀怨;“君思我兮不得闲”,转眼却又怨意全消,反去为山鬼姑娘的不临辩解起来。“山中人兮芳杜若”,字面上与开头的“子慕予兮善窈窕”相仿,似还在自夸自赞,但放在此处,则又隐隐透露了不遇神灵的自怜和自惜。“君思我兮然疑作”,对山鬼不临既思念、又疑惑的,明明是巫者自己;但开口诉说之时,却又推说是神灵。这些诗句所展示的主人公心理,均表现得复杂而又微妙。
到了此诗结尾一节,神灵的不临已成定局,诗中由此出现了哀婉啸叹的变徵之音。“靁填填兮雨冥冥”三句,将雷鸣猿啼、风声雨声交织在一起,展现了一幅极为凄凉的山林夜景。诗人在此处似乎运用了反衬手法:他愈是渲染雷鸣啼猿之夜声,便愈加见出山鬼所处山林的幽深和静寂。正是在这凄风苦雨的无边静寂中,诗人的收笔则是一句突然迸发的哀切呼告之语:“思公子兮徒离忧!”这是发自迎神女巫心头的痛切呼号——她开初曾那样喜悦地拈着花枝,乘着赤豹,沿着曲曲山隈走来;至此,却带着多少哀怨和愁思,在风雨中凄凄离去,终于隐没在一片雷鸣和猿啼声中。大抵古人“以哀音为美”,料想神灵必也喜好悲切的哀音。在祭祀中愈是表现出人生的哀思和悱恻,便愈能引得神灵的垂悯和呵护。不知山鬼姑娘听到这首祭歌,是否也能怦然心动,而赐给世人以企盼的福佑?
《九歌》是一组与楚人祭典有关的诗篇,是屈原流放江南时在楚地信鬼好祀的风俗的基础上改写而成的一组歌诗。其中《山鬼》一诗,学术界对“山鬼”这一形象的解释以及对《山鬼》通篇主旨的理解没有定论,历来楚辞研究者对《山鬼》的形象与意境的理解说法不一。有以下几种说法:
  1.山鬼即是巫山神女瑶姬。
  最早提出这种说法的是清人顾成天。《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引述其《九歌解》:“曰《山鬼》篇云:楚襄王游云,梦一妇人,名曰瑶姬,通篇辞意似指此事。”
  郭沫若先生也持此说他引证《山鬼》“采三秀兮於山间”句,指出:“於山即巫山。凡《楚辞》‘兮’字每具有‘於’字作用,如於山非巫山,则‘於’字为累赘。”[1]既然《山鬼》篇明确提到了“於山(巫山)”,则此“山鬼”不是“巫山神女”又是什么?郭沫若此证一出,“山鬼即巫山神女”说即在楚辞研究界迅速流行起来。当代楚辞研究家如马茂元、陈子展、聂石樵、金开诚、汤炳正等,无不认定《山鬼》中的“山鬼”,就是“巫山神女”。马茂元先生在《楚辞选》中,不仅从《九歌》“兮”字的“代字作用”上论证,“采三秀兮於山间”之“於”不可“照本字解”,否则便“和‘兮’字重复”。“郭沫若说,‘於山’即‘巫山’。因为‘於’古音巫,是同声假借字。这话是不错的。”他还引证《文选》江淹《杂体诗》李善注引《宋王集》之文,以及《山海经?姑瑶之山》有关内容证明:巫山神女即“帝之季女”瑶姬,亦即《山海经》所称死后“化为蘨草”的帝女“女尸”;蘨草之所以得名,由于是瑶姬的精魂所化。在《山海经》里把它叫做,蘨草,《高唐赋》里却又说成灵芝,足见这两者是二而一的东西。本篇里的‘三秀’又是灵芝的别名。那末‘采三秀兮於山间’,正所以表现女神缠绵生死终古不化的心情,决不是一般的叙述了”。[2]这就从“三秀”的来源上,似乎又为山鬼即巫山神女提供了新证。
  2.精怪说。
  “精怪说”之始作俑者是宋代楚辞学家洪兴祖,他在《楚辞补注?山鬼》题解中说:“《庄子》曰:‘山有夔’。《淮南》曰:‘山出魈阳’,楚人所祭,岂此类乎?”夔之为物,习见于典籍,传为一足怪物。魈阳,《淮南子?汜论训》高诱注云:“山精也。人形,长大,面黑色,身有毛,足反踵,见人则笑。”在后世传说中,二者乃为一物。洪兴祖认为,楚人所祭者乃山之精怪。朱熹《楚辞集注?山鬼》篇说:“《国语》曰:‘木石之怪夔罔两。’岂谓此耶?”王夫之《楚辞通释》卷二以为是孔子说的木客,也就是五显神,为物类,胎化,非鬼,因疑有疑无,谓之鬼。综上所看,山鬼应为江南一种野兽名,生活在山中,故名。屈子托山鬼以抒情。洪兴祖、王夫之等人“山鬼为山魈”之说,有大量民间传说皆可为此说之支撑。但后世所谓的“山鬼”与《九歌》之“山鬼”是否一物?还有待做认真考证。
  3.认为“山鬼”即山神。
  明人汪瑷认为:“谓之《山鬼》者何也?……盖鬼神通称也,此题曰《山鬼》,犹曰山神、山灵云耳。”[3]近人陆侃如说:“《山鬼》是楚人祭祀山神的乐歌。[4]”持这一看法,具有代表性且影响较大的是马茂元的《楚辞选》:“山鬼即山中之神,称之为鬼,因为不是正神。”这种看法保留在他主编的成《楚辞集成?楚辞注释?山鬼》中,并作了强调:“山鬼即山神。古籍中,鬼神二字往往连用。”这种说法也是现代研究界最为流行的说法。
  4.“山鬼”即“人鬼”
  明代的张京元《删注楚辞》认为:“又注《山鬼》曰:灵修、公子、君、山中人,皆指所祀鬼言。”清人朱冀认为:“夫鬼属常祀之末,即今郡属厉坛,春秋设祭,祀土谷正神之余,遍及无主群厉,可见此风相沿至今。”[5]戴震云:“《山鬼》六章,通篇皆为山鬼与己相亲之辞,亦可以山鬼自喻,盖自吊其与山鬼为伍,又自悲其同于山鬼也。”[6]其他如胡文英《屈骚指掌》、王闿运《楚辞释》,均谓《山鬼》所祀就是山鬼。
  以上的几种说法中,最为流行的是山鬼即为山神说,对于郭沫若等人的考证即特指山神为巫山神女,也是在楚辞研究界接受范围较广的一种学术观点。本文倾向于山鬼即为山神的说法。对于山神是巫山女神的说法还持有一定的怀疑态度。因为关于“兮”字的使用,并不是在其后面就不可以再跟虚词,仅《山鬼》篇中就有“云容容兮而在下”一句。“於”虽然有古音“巫”的读法,但在《九章》中,这是个孤证,无法证明“於”即“巫”。如果从《九章》中的祭祀对象来看,河伯、湘君、湘夫人都是具体的祭祀对象,只有山神没有明确的指代的话,《九章》中所祭祀的神则无法形成统一的体例,山神就成为《九章》中唯一一个没有明确身份的神。所以《山鬼》应该是根据楚国当地的民间传说有对应的山神的身份的,只是至今学术界还没有形成明确的共识,无法确认就是是那种山神。
  我赞成山鬼是山神的观点,但是对于山神的性别却有着不同的看法。现在的文学史把山神看作是女性形象,认为《山鬼》篇是一支祀神曲.是一首讴歌爱情美的赞歌.更是一篇幽怨曲折、感人肺腑的言志、抒情之作。山鬼是对情人一往情深、对爱情坚贞不渝的女神,实际上就是作者本人;女神苦恋着的“公子”即是诗人所寄子希望的对象——楚王。诗作就是通过女神对爱情的执着、坚贞来显示作者对理想的追求、对祖国的挚爱;女神所处环境的艰险恶劣以及情人失信、食言所带来的心理创伤恰恰反映出诗人当时所处政治环境的险恶以及自己的悲惨命运。传情达意上细腻委婉、深沉感人。这种解读就会赋予《九章》过于沉重的现实意义,作为流传于民间的祭祀曲来说,它只是代表了民间对于神的幻想与崇敬,祭祀只是为了达到娱神的目的,通过祈神来满足自己的愿望。屈原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对《九歌》进行了修改,很难说《山鬼》寄托了屈原的君臣际合的精神追求。 
从祭祀角度看《山鬼》——山鬼之我见(注:这是另一种解读)
对于《山鬼》而言,我认为在祭祀仪式中应该是由一名女巫来担任迎神的角色,一名男巫来担任山神的角色。山神是一名男性角色,而不是研究界普遍认为的女性角色。在山神的祭祀活动中,应该由两名“巫”共同舞蹈,进行对山神的祭祀。《山鬼》是楚人在对山神进行祭祀时候的唱词,在《山鬼》辞中,有男女即神与人的交流和沟通。并不是单方面的人对山神的渴望、等待、幽怨等,而是山神的声音与人的声音产生了共鸣。所以《山鬼》并不是全篇女性山神的对白,而是双重的声音——男性山神与女人的交流。
  在对这个问题解释的时候,就必须先解决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闻一多先生对《九歌》所做的解释,认为《东皇太一》与《礼魂》为祭祀时的迎神与送神曲,剩下的九篇才能与《九歌》中的数字“九”达成一致,这种解释方法为我们解答了对《九歌》篇章的疑惑。除了在内容上的迎神与送神相对应之外,我发现,《九章》在形式上也存在迎神与送神相对应,《东皇太一》为迎神15句,《礼魂》为送神共5句,都是单数句。而其他的九章除了《山鬼》之外,都是偶数句。古代祭祀的仪式严格,每次祭祀遵循固定的礼仪和模式。在形式上是否也存在着固定的格式的可能——迎神送神为单句,中间的九章为偶句。当然这也只是臆测,没有做考证的工作。所以我认为《山鬼》在流传的过程中出现了漏简的情况,即全文少了一句。它的真实面貌应该也为偶数句,以达到《九章》在形式上的完整与统一。“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累累兮葛曼曼。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此七句无法达到形式的与内容上的对应与统一。从前四句中看,两句写山中人与景物,两句写人情,每两句形成呼应的关系。可以翻译为:我在山间采三秀,石头堆积葛藤缠绕。我怨公子都忘了回了,你应该是想我的却没有空吧。但是从后三句看,两句也是写山中人与景物,“山中人像杜若那样美好,喝着山中泉水住在幽静的松柏下”。最后一句:你是想我的,但疑信交并。就没有类似前四句的情感过渡了。直接由景物转到了山中人对心上人的心理猜测,其中少了山中人对心上人的情感表达。所以我认为,在君思我兮然疑作的前面,应有一句表达山中人情感的诗句。
  但是就这句所缺的诗句来说却也绝对不是“怨公子”或者“怨灵修”之类的语句,它应该是以男性的口吻来表达的情感。这种理解根基于《山鬼》的祭祀性质,这是一篇祭祀词,是由山中人和山神共同来完成的,形成一种场景式的表演效果。为了便于表达此观点,我将按照表演的情景划分全文。
  女(自况):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男(自况)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男(迟到)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女(等待)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景&&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
  女&&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女 (况他)采三秀兮於山间,石磊磊兮葛曼曼。
  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
  男 (况她)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廕松柏。
  (缺)&君思我兮然疑作。
  景&&雷填填兮雨冥冥,猨啾啾兮狖夜鸣。
  女&&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山鬼》是一篇男女相互应答的祭祀词,首先是由女巫来请神,她形容自己“含睇宜笑”,在楚地的祭祀传统中,往往由女巫迎男神,男巫迎女神,而且也有用“色”来迎神的传统。女巫强调自己的美貌与高洁。然后山神到来,他对自己的神的仪仗进行了描述,也只有神才能“乘赤豹从文狸”。如果把男巫的自况词理解看作是“山中人”的自况的话,就很难理解为什么要说两次“披某某带某某”
的“被薜荔兮带女萝”
“被石兰兮带杜衡”。这种对装饰配物的介绍出现了两次,应该是因为两种不同角色的装扮。男巫因为路远来迟,女巫在山上独自等待,于是发出了“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的感慨。女巫猜测他应该是在山间采三秀,石多草盛才没有来得及赶过来的,而男巫则在猜测她那样的芳香高洁,我对她很坚贞,她却不能肯定我的心思。在这里缺句所表达的则是山神对山中人坚贞的情感,就像是《湘君》与《湘夫人》一样,男性表达的是强烈不移的情感,而女性表达的则是痛苦的怀疑情感。这种男贞女疑的感情线索一直延续到了《山鬼》中。最后强调的仍然是女性忧愁的情感。
  用表演的方式来解释《山鬼》更能理解文本与祭祀活动之间的相互对应关系。按照祭祀仪式的常规来说,男巫与女巫应该进行娱神的表演,按照《山鬼》的词来进行各种舞蹈动作,但是他们却不一定是祭祀词的朗诵者,所以并没有必要对景物描写的语句进行角色的划分。对于景色描写“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我还有另外一种解释:民间祭祀山神是因为山神左镇一方,能防止地震、阻挡洪水,如同一种稳定的因素,同时又是因为云积于山,故山神能行云布雨,促使人间粮食丰收。在《山鬼》中,这句景色的描写就意味着山神正在施风布雨。同样的“雷填填兮雨冥冥”,也与山中的风雨有关,山神的行动通过景色得到展示,这会不会就解释了他所不能会见“山中人”的原因,以及“山中人”所发出的“君思我兮不得闲”的感慨也得到了解答。这种解释难以自圆其说,只是作为我对《山鬼》理解的一种猜测和补充。
九歌·国殇
操吴戈兮被犀甲(1),车错毂兮短兵接(2)。旌蔽日兮敌若云(3),矢交坠兮士争先(4)。凌余阵兮躐余行(5),左骖殪兮右刃伤(6)。霾两轮兮絷四马(7),援玉桴兮击鸣鼓(8)。天时怼兮威灵怒(9),严杀尽兮弃原野(10)。
出不入兮往不反(11),平原忽兮路超远(12)。带长剑兮挟秦弓(13),首身离兮心不惩(14)。诚既勇兮又以武(15),终刚强兮不可凌(16)。身既死兮神以灵(17),魂魄毅兮为鬼雄(18)!&
  (1)操;拿着。吴戈;战国时吴国制造的一种特别锋利戈。被:通“披”。犀甲犀牛皮制作的铠甲。(2)车错毂;指两国双方激烈交战,兵率来往交错。毂是车轮中心插轴的地方。短兵;指刀剑一娄的短兵器。
(3)旌蔽日兮敌若云;旌旗遮蔽了太阳,敌兵象云一样聚集在一起。旌:用羽毛装饰的旗子。
(4)矢交坠兮士争先;是说双方激战,流箭交错,纷纷坠落,战士却奋勇争先杀敌。矢:箭。(5)凌:侵犯。躐(舱列):践踏。行:行列。
(6)左骖(can):古代战车用四匹马拉,中间的两匹马叫“服”,左右两边的肼“骖”。殪(yi义):缁地而死。右:指右骖。刃伤;为兵刃所伤。(7)霾两轮兮絷四马:意思是把(战车)两轮埋在土中,马头上的缰绳也不解开,要同敌人血战到底。霾(埋)。通埋。絷(直);绊往。
(8)援玉桴(f&)兮击鸣鼓:主帅鸣击战鼓以振作士气。援:拿着。袍;鼓褪。 (9)天时:天意。坠:通怼(对),恨。威灵怒:神曼震怒。
(10)严杀:酣战痛杀。弃原野;指骸骨弃在战场上。 (11)出不入兮往不反;是说战士抱着义无反顾的必死决心。
(12)忽:指原野宽广无际。超:通迢。 (13)挟
(鞋);携,拿。秦弓:战国秦地所造的弓(因射程较远而著名)。(14)首身离:头和身子分离,指战死。惩:恐惧,悔恨。(15)
诚:果然是,诚然。 (16)终:始终。 (17)神以灵:指精神永存。
(18)魂魄毅兮为鬼雄:一作"子魂魄兮为鬼雄",子:指殇者。鬼雄:鬼中雄杰。 
  手拿吴戈啊身穿犀皮甲,战车交错啊刀剑相砍杀。旗帜蔽日啊敌人如乌云,飞箭交坠啊士卒勇争先。犯我阵地啊践踏我队伍,左骖死去啊右骖被刀伤。埋住两轮啊绊住四匹马,手拿玉槌啊敲打响战鼓。天昏地暗啊威严神灵怒,残酷杀尽啊尸首弃原野。出征不回啊往前不复返,平原迷漫啊路途很遥远。佩带长剑啊挟着强弓弩,首身分离啊壮心不改变。实在勇敢啊富有战斗力,始终刚强啊没人能侵犯。身已死亡啊精神永不死,您的魂魄啊为鬼中英雄! 
这首诗歌是祭祀保卫国土战死的将士的祭歌。诗中不仅歌颂了他们的英雄气概和壮烈的精神,而且对雪洗国耻寄予热望,抒发了作者热爱祖国的高尚感情。
  《九歌》从《东皇太一》到《山鬼》,九篇所祭奠的都是自然界中的神灵,独最后这一篇《国殇》是祭奠人间为国牺牲的将士的。许多学者认为,这和战国时期秦楚战争有关,楚怀王时楚国多次和秦国交战,几乎每次都遭到惨重的失败。楚国人民为了保卫国家,抗击强秦,英勇杀敌,前赴后继。屈原写这篇作品就是为了歌颂楚国将士为保卫国家不惜牺牲、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和豪迈精神。
  本诗的写作从敌胜我败着笔,反映了楚国当时的政治和军事形势。清人蒋骥在《山带阁注楚辞》中论及此篇是指出:“怀襄之世,任谗弃德,背约忘亲,以至天怨神怒,国蹙兵亡,徒使壮士横尸膏野,以快敌人之意。原盖深悲极痛之。”
  全诗分三节。第一节描绘车战的激烈场面。先写楚方士兵的武器和铠甲,后写两军相接,再写敌人的蜂拥和疯狂,最后写楚方士兵的英勇顽强。这一节写得层次分明,具体形象,突出了战斗的残酷、士兵的无畏和豪壮的感情。
  第二节写楚方寡不敌众,全部战死的悲壮场面。敌人疯狂而且残酷,楚方受创惨重,然而士兵们却英勇无畏,宁死不屈。“援玉袍兮击鸣鼓”十分重要。古代作战,鸣鼓表示进攻。这说明,楚方伤亡即使如此惨重,仍然一心进击。楚方将士英勇顽强、视死如归的形象栩栩如生,跃然纸上。由于时代和阶级的局限性,诗人把这场战斗的悲惨结局归于命运和神灵,其实,真正的罪人是那些腐朽的贵族统治者。
  第三节是对为国战死者的赞颂。先讴歌战士们远离家乡、誓死报国、义无反顾的决心,然后赞美战士们刚强勇武、视死如归、宁死不屈的精神。感情是凝重、真诚而沉痛的。
  在此诗中,屈原将动态过程的描述和静态雕像的刻画紧密结合。在动态过程中的描述中将大场面的鸟瞰同局部特写紧密结合,在静态雕像的刻画中将外形描绘同精神赞美紧密结合,而这种结合过程有同战争的步步展开、诗人感情的层层发展协调一致。
  本篇写作从敌胜我败着笔,反映了楚国当时的政治,军事形势。清人蒋骥在《山带阁注楚辞》中论及此篇是指出:“怀襄之世,任谗弃德,背约忘亲,以至天怨神怒,国蹙兵亡,徒使壮士横尸膏野,以快敌人之意。原盖深悲极痛之。
  本诗分为两段。第一段写战场激战;第二段热情礼赞为国捐躯的战士。
在此诗中,屈原将动态过程的描述和静态雕像的刻画紧密结合;在动态过程中的描述中将大场面的鸟瞰同局部特写紧密结合;在静态雕像的刻画中将外形描绘同精神赞美紧密结合;而这种结合过程有同战争的步步展开、诗人感情的层层发展协调一致。
《国殇》是屈原为祭祀神鬼所作的一组乐歌——《九歌》中的一首,内容是追悼和礼赞为国捐躯的楚国将士的亡灵。
  乐歌分为两节,先是描写在一场短兵相接的战斗中,楚国将士奋死抗敌的壮烈场面,继而颂悼他们为国捐躯的高尚志节。由第一节“旌蔽日兮敌若云”一句可知,这是一场敌众我寡的殊死战斗。当敌人来势汹汹,冲乱楚军的战阵,欲长驱直入时,楚军将士仍个个奋勇争先。但见战阵中有一辆主战车冲出,这辆原有四匹马拉的大车,虽左外侧的骖马已中箭倒毙,右外侧的骖马也被砍伤,但他的主人,楚军统帅仍毫无惧色,他将战车的两个轮子埋进土里,笼住马缰,反而举槌擂响了进军的战鼓。一时战气萧杀,引得苍天也跟着威怒起来。待杀气散尽,战场上只留下一具具尸体,静卧荒野。
  作者描写场面、渲染气氛的本领是十分高强的。不过十句,已将一场殊死恶战,状写得栩栩如生,极富感染力。底下,则以饱含情感的笔触,讴歌死难将士。有感于他们自披上战甲一日起,便不再想全身而返,此一刻他们紧握兵器,安详地,心无怨悔地躺在那里,他简直不能抑止自己的情绪奔进。他对这些将士满怀敬爱,正如他常用美人香草指代美好的人事一样,在本篇中,他也同样用一切美好的事物,来修饰笔下的人物。这批神勇的将士,操的是吴地出产的以锋利闻名的戈、秦地出产的以强劲闻名的弓,披的是犀牛皮制的盔甲,拿的是有玉嵌饰的鼓槌,他们生是人杰,死为鬼雄,气贯长虹。英名永存。
  依现存史料,我们尚不能指实这次战争发生的具体时地,敌对一方为谁。但当日楚国始终面临七国中实力最强的秦国的威胁,自怀王当政以来,楚国与强秦有过数次较大规模的战争,并且大多数是楚国抵御秦军入侵的卫国战争。从这一基本史实出发,说本篇是写楚军抗击强秦入侵,大概没有问题。而在这种抒写中,作者那热爱家国的炽烈情感,表现得淋漓尽致。
  楚国灭亡后,楚地流传过这样一句话:“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屈原此作在颂悼阵亡将士的同时,也隐隐表达了对洗雪国耻的渴望,对正义事业必胜的信念,从此意义上说,他的思想是与楚国广大人民息息相通的。作为中华民族贡献给人类的第一位伟大诗人,他所写的决不仅仅是个人的些许悲欢,那受诬陷被排挤,乃至流亡沅湘的坎壈遭际;他奉献给人的是那颗热烈得近乎偏执的爱国之心。他是楚国人民的喉管,他所写的《国殇》,包括其他一系列作品,道出了楚国人民热爱家国的心声。
  本篇在艺术表现上与作者其他作品有些区别,乃至与《九歌》中其他乐歌也不尽一致。它不是一篇想像奇特、辞采瑰丽的华章,然其“通篇直赋其事”(戴震《屈原赋注》),挟深挚炽烈的情感,以促迫的节奏、开张扬厉的抒写,传达出了与所反映的人事相一致的凛然亢直之美,一种阳刚之美,在楚辞体作品中独树一帜,读罢实在让人有气壮神旺之感。 (汪涌豪)
九歌·礼魂
【内容】:
   成礼兮会鼓,传芭兮代舞;
  姱[1]女倡兮容与;
  春兰兮秋鞠,长无绝兮终古。
【注释】:
  [1]:音kua。
  擂起欢快的鼓点最高的礼节送,
  快把香草传起来吧快把舞步踏得轻快,
  多漂亮的舞女,多安闲的舞步,多清越的歌喉!
  春兰幽香哟秋菊金黄浓馥,
  愿神灵们地久天长天长地久!
【简析】:
此诗在《九歌》在最短,几乎接近诗里的“风”诗,但廖廖数语,却把一个盛大集会的场面描写得如此激越和恢宏。随着激烈的鼓点和舞步,传递香草做着游戏上神灵快乐(这就达到了神许愿的目的)。诗未“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两句,完成了组诗的整体布局;用香草美人喻清平世界;用香草美人作为贯穿组诗各篇(除《国殇》)的联结线。这个香草即是总谱的五线谱(形式)又是总谱上的各个音苻(内容),这种宏观构思是前无古人的。一是,通过送神,展现了诗人矢志不渝的报国决心。 
  此篇是通用于前面十篇祭祀各神之后的送神曲,由于所送的神中有天地神也有人鬼,所以不称礼神而称礼魂。
  “九歌”是起源相当早的一首歌曲名,其中起源与具体内容已不可考。据《山海经》中的记载,《九歌》原本为上帝的音乐,是夏后启(传说中夏第一代君主)从上上偷窃下来的。从屈原也有这样一首作品,且完全充满宗教祭礼内容这一点看,《九歌》很可能是一首代代相传下来的专门用于宗教祭礼中的乐曲。东汉王逸在对此解释时说,屈原遭到流放,来到民间,看到民间祭祀仪式的举行,感到这些祭祀的乐曲中充满了荒诞下流的歌词,因此就做了一番改造的工作,这样说来,屈原的《九歌》就是一首旧瓶装酒的诗歌了。
  屈原的《九歌》其实并非一首诗歌,而是包含十一首长短各异的诗歌,或许可以认为是我文学史上最早出现的组诗。关于这组诗,通常争论不休的问题有:既然名曰“九”,为何又有十一首?这组诗有没有统一的主题,到底是什么主题?这组诗的具体功能是什么,是不是真的就是用于某种宗教祭祀之中?如果是用于宗教祭祀中,那么到底是用于对自然神的属于民间的一般祭祀,还是用于国家祀典?屈原到底是只写了歌词,还是本人就是巫师,是主持这祭祀的人?还有其他一些争论的问题,至今尚无统一意见。
  在我们看来,《九歌》虽原本出自祭祀,但屈原的这组诗作却不过是一位诗人借用了宗教祭祀中的素材和形式,精心构思创作的一组文学作品。因为如果它不是文学作品,而是有着实际功能的宗教工具的话,它所涉及的一组神即祭祀对象就应该是一个符合某一方面目的的相互间有着紧密内在联系的有机组合,但迄今为止,无论是典籍载还是一下考古发现,都不难说明这一点。相反,屈原《九歌》中涉及的对象有并不仅限于楚国而在北方各国也受到祭祀的神如河伯、大司命、少司命;有沅、湘一带民间祭祀的山川土地之神如湘君、湘夫人、云中群、山鬼,也有享受着国家祭祀的神如东皇太一、东君等。从宗教祭祀的角度而言是杂乱无章的。
  但是文学作品的角度看,它们的安排却是井然有序的。从结构上来看,首先十一首作品中,《东皇太一》与《礼魂》一首一尾,以两首相对简短的东歌构成了迎神和送神的格局,剩下九门首恰好符合“九歌”之数。其次这九首作品,除去《国殇》一首有些特殊,是一首单独的乐曲(原因尚待进一步探讨),其余八首,以《湘君》与《湘夫人》为一对,《大司命》与《小司命》一对,《东君》与《云中君》一对,《河伯》与《山鬼》为一对,形成了相当明显的四对作品。这四对作品其所以成对,从命题与歌咏对象即不难看出,如同为湘水之神,不过一称“君”,一称“夫人”;同为“司命”,不过“大”、“少”之分;同属天象,一为日,一为云;同为地祗山川之灵,一属“山”,一属“河”而巳。值得进一步注意的是,《九歌》既然采取宗教祭祀乐曲的方式,那么当然应该遵守祭祀乐曲的一般格式,而其中最明显地就是乐曲中存在着祭神的灵巫与祭祀对象神这样一组甲乙双方关系。虽然在具体的解释上哪一句甲的口气或活动,哪一句乙的口气或活动还存在着许多分歧的意见,但甲、乙双方若即若离、似嗔似怨、忧喜交加的情态却宛然可掬,应该是不体会到的。还不止于此,我们还可以注意到,在上述每一对作品中,表意乃有主动与被动之分。如《湘君》中较多积极主动的追求,空间运动的路线行动历历可数,而《湘夫人》却更多静态的等待;《少司命》的结局虽然仍是离异,但仍充满期望与勉励,《大司命》却流露出无可奈何的情绪;《东君》亦如《少司命》虽离异也无怨辞,而《云中君》则用“忡忡”来形容其忧心;《河伯》始终情调热烈,而《山鬼》则幽怨凄凉。总而言之,《湘君》、《少司命》、《东君》、《河伯》情绪较主动、情调较热烈、更富追求色彩,而《湘夫人》、《大司命》、《云中君》、《山鬼》则情绪相对被动、情调幽怨、更富企盼等待的色彩。我们不妨将构成《九歌》色调主体的这样一种结构称之为空间结构。诗人通过这样一种空间结构所歌咏的,正是甲乙双方的分聚离合。一般对《九歌》这组诗歌阅读的人都不难指出这样分能离合其实就是一种男女间情感纠葛(神与神、人与人、人与神)。这诚然是不错的,但我们却要进一步指出;诗中所充满的追求与等待、期盼与幽怨等行动心理活动的反复交叉、冲突固然是男女情感活动中所常见的情绪与活动,但却绝不仅仅是男女情感活动中才有这样的情绪与活动。《九歌》在表层的认识上,可以看成是男女之间的情歌,但在其深层次上的认识上,它却实实在在表现着诗人对于君臣相契合共图大业的一种期盼,以及对自己目前与楚王关系的不满和幽怨。从这个角度考虑,我们也就不难理解何以《九歌》中会出现“灵修”这样专指楚王的词,也不难解《九歌》扑面而来部分篇章,尤其是其中《湘君》《湘夫人》、《山鬼》等篇中有许多意境甚至句子都与《离骚》中三次求女一段以及《九章》中《思美人》一篇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所不同的是,《九歌》既不像《离骚》那样充满一种火山爆发式的热情,也不是像《九章》那样充满迷狂与沉痛,而是在热烈、充满希望的基调上,透着一种淡淡的哀愁,似乎旧初受挫折,尚对政治抱着热望时的作品,如果这种推测不错,那么《九歌》应该是现在屈原作品中创作较早的一组作品,屈原作品中的很多表现方式和平共处五项原遣词用句以及艺术形象,应当是由《九歌》发其轫的。
注:图片画作为元代张渥,近现代徐悲鸿、傅抱石、董辰生等著名画家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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