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夏有乔木雅望天堂歌2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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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这一生,你不来,我不老
&&&&有的时候,一旦错过便是一生,
&&&&再次遇见,可有来生?
&&&&晚上,霓虹灯在城市中闪烁着,空气微凉。夏木漠然地站在天桥上喝着啤酒,看着车流从天桥下穿过。他喜欢这样,在夜晚的霓虹灯下,一个人安静地站在街头看着马路上的车水马龙,这样会让他觉得很平静,平静到就像时间也停止了一样。
&&&&他抬手,喝了一口啤酒,微微地有些苦涩。
&&&&离开她才一个小时,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清晨的时候,他看着她的睡脸,他真的不想走,一步也不想离开,他在她床头站了一个多小时,他想着,她要是醒了,他就不走了。
&&&&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多么希望她能睁开眼睛叫住他,留下他。
&&&&原来,自己是个这么不干脆的男人。
&&&&夏木苦笑了一下,又喝了一口啤酒,皱起眉头想,是他太贪心了,记得小时候,他只要能留在她身边就好,只要能每天看见她就好。
&&&&可现在呢?他不停地想要更多,温柔的笑容,甜蜜的亲吻,这些都不能满足他了,他想要她的心,她的灵魂,想要她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
&&&&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却还是去强求。
&&&&夏木垂下眼睛,喝完易拉罐里的最后一口酒,将瓶子捏得哗哗作响。他直起身子,走下天桥,将空瓶扔进垃圾桶里,双手插在口袋里,垂着头往前走着。
&&&&夜风吹散了他的酒意,他很清醒,可他不愿意这样清醒。前方不远处的一个高档酒吧的彩灯吸引住了他,他没有多想,转身走了进去。酒吧里的灯光很暧昧,三三两两的男男女女围着桌子,坐在沙发上轻声耳语,夏木挑了一个角落坐下,点了几罐啤酒,沉默地坐在哪儿。
&&&&离他不远处的一张桌子坐着五个人,两男三女,一个女人正对着夏木坐着,他一来女人就着迷地盯着他的脸看,她身边的男伴不满地推了她一下,“看什么呢?”
&&&&女人说:“那个男人好俊俏。”
&&&&“哪个?”男人不爽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然后又不爽地收回视线,“哼,不就是一个小白脸吗?”
&&&&女人着迷地说:“他要是小白脸,我愿意倾家荡产去包养他!”
&&&&坐在她侧面的男人好笑地转头看去,好奇是什么样的男人,能只一眼就将女人迷到愿意为他倾家荡产。
&&&&可当他看清楚时,他的笑容忽然僵住,低下头来,无框眼镜的玻璃片反射着白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他握紧双拳站起身来,沉着脸,全身散发着恐怖阴冷的气息,单手插入裤袋,拿出手机,最后转头瞥了一眼酒吧里的夏木,然后缓缓消失在黑暗之中。
&&&&夏木喝完几瓶啤酒,又在酒吧里坐了一会儿,当酒吧的摇滚乐响起来的时候,他皱着眉头走出酒吧。
&&&&出了门,已经深夜十二点多了,喧嚣的城市已经安静下来,马路上也没有行人。夏木走了几步,忽然感到猛地一阵冷风从身后向他袭来,他伸手去挡,“咔”一声,是铁棍敲在骨头上的声音,夏木感觉到一阵钻心的剧痛。
&&&&还没等夏木反应过来,又是一阵银色的闪光,夏木抱着手臂,侧身躲过,他猛地向后退了两步,看清了前面的情况,四个高大的男人拿着铁棍将他包围在中间,一步一步地向他逼近。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手里的烟正慢慢地燃烧着,他踩着优雅的步子走来,嘴角扬着邪恶的笑容:“夏木啊,今天我们要好好算算旧帐。”
&&&&夏木站在包围圈中冷冷地看他:“曲蔚然,你还没死。”
&&&&曲蔚然摇摇手指:“你不死,我怎么可能会死?”
&&&&夏木对他的伤害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想报仇想地快疯了!他当初如何废了他,他现在就要如何回报他!
&&&&曲蔚然冷笑着将他手里的烟蒂丢在地上,用脚踩灭,狰狞地命令道:“给我废了他。”
&&&&拿着铁棍的男人们听到命令,一窝蜂地向夏木袭去,一瞬间,夏木被铁棍打中好几下,鲜血从他的嘴里流出,疼痛使他闷哼出声。一根铁棍狠狠地打在他胸口上,他喷出一口血水来,接着又是一棍下来,猛地击中他的头部,他眼前一花,被打得半跪下来,流淌着的鲜血流过眼睛,世界变成一片血红色,他睁着眼睛,看着远处的曲蔚然,他正冷笑着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享受一般:“慢慢享受吧,夏木,从明天开始,你也是个废人了。”
&&&&又是一棍打来,夏木吐出一口血,忽然他猛地伸出手,硬是抢过一根铁棍,站起身来,从四人包围圈中打出一个缺口,向曲蔚然冲过去!
&&&&他的身后跟着三个拿铁棍的男人,他们的铁棍不时地打在夏木单薄的脊背上,一个男人眼看追不上他,便将手里的铁棍对着夏木猛丢过去,铁棍正好砸在夏木头上,夏木脚下踉跄着向前冲了两步,鲜血一瞬间流满他的半边脸颊,可是他却没有停下来,他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野兽,挥舞着利爪,凶猛地向曲蔚然扑去。曲蔚然有些慌张,君子面具再也戴不住了,他慌张地向后退。夏木的铁棒向他挥过来,他转身就跑,可刚跑出两步,一道刺眼的光线射过来,刺耳的刹车声加上沉重的撞击声,曲蔚然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飞了出去……
&&&&夏木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他身后的四个人见到这种场面,慌忙扔掉了手中的铁棍,仓皇而逃。
&&&&夏木的额头不停地冒出鲜血,他拿着铁棍,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睁着眼睛费力喘气的男人,这是第二次,第二次他看着濒死的他。
&&&&可就如第一次一样,他不后悔,一点儿也不。
&&&&曲蔚然也看着夏木,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这是他第二次要死在他手上。他记得第一次的时候,那天他在主持一个会议,会议的内容已经记不清了,他浅笑着藐视着那些极力讨好他的人,是的,藐视。当父亲的第一个儿子没死的时候,那些人到底有谁正眼看过他?当他们帮着正室的大公子欺辱他的时候,也许没有想到,有一天,他能坐上继承人这个位子吧?
&&&&他微微地扬起嘴角,愉快微笑。会议室里的人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就在他刁难一个公司元老时,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了,一个一脸杀气的男孩冲了进来,他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他有一张让人很难忘记的脸庞。
&&&&那男孩的眼神很凶,像是要扑上来,准备将他撕成碎片一样!
&&&&可他不怕,甚至有些得意。他喜欢这样,喜欢别人极度憎恨他。男孩向他冲过来,他甚至准备开口调侃他:怎么,你真的想杀了我?
&&&&他甚至想,他要是想动手,那就给他打两拳好了,应该不会痛,也不会痒。
&&&&可没想到的是,那男孩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抬手就拿出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他那时的眼神和现在的一样,那像野兽一般的眼神,阴冷的,残忍的,想置他于死地的眼神。
&&&&当子弹穿过他的身体的时候,他并不觉得有多疼,只是没想到,没想到,他真的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当年,他没死在他手上,却没想,今天还是……
&&&&忽然他笑了,笑得很苦,他说:“看来……我命中……注定……要……要死在……你……手上……呵呵呵呵呵呵……”
&&&&曲蔚然笑着笑着,缓缓地闭上眼睛,其实,他不怕死,他只怕死了以后,连一个为他流眼泪的人都没有。
&&&&听说,人将死的时候,眼前会闪现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可为什么,当他闭上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
&&&&为什么?他什么也看不见?
&&&&站的笔直的夏木冷冷地看着他,看着他闭上眼睛,看着他再无声息,看着看着,他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手中的铁棍慢慢松开,掉在地上。额头的鲜血不停地流着,他蹒跚的往前迈步,他忽然很想见她,想回到她身边,他要回到她身边,回去,他离不开她。
&&&&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猛地跌坐在地上,他的嘴里不时的呕出大量鲜血,他俊秀的脸上已经满是鲜血;他的手脚微微地抽搐着,挣扎着要爬起来,却又无力地倒下;他清冷空洞的眼睛睁得很大很大,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渐渐的,他不动了,他的眼神涣散,瞳孔开始放大,他像是一只濒死的鱼,嘴巴一张一合的,混合着血液,呢喃着:“雅望,雅望……雅望。”
&&&&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他的眼睛轻轻合上……
&&&&眼前,像是电影里的黑白镜头一样,一幕一幕地放着。
&&&&那熟悉的军区大院,那二十分钟的上学路,那灿烂的艳阳天,那三层楼的别墅,那次初见,那一个深爱的人。
&&&&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年夏天,那次初见,他扶着古木栏杆,顺着楼梯向下走,她听到响声,抬起头来,望向他,扬起嘴角,柔柔微笑,清雅淡丽。
&&&&于是,他也笑了,缓缓地牵动嘴角,轻轻地望着她,笑了。
&&&&她说:“你好,我叫舒雅望,你可以叫我雅望姐姐。”
&&&&那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可他从未叫过她姐姐,从未……
&&&&深夜,
&&&&安静的城市里,
&&&&昏黄的灯光下,
&&&&鲜血遍地,触目惊心。
&&&&离事发地不远处的五星酒店里,一个清秀的女子满眼坚定地站在大厅里等待着,等他回来,等他站到她面前,然后紧紧地抱住他,告诉他:“夏木,我爱你,很爱你,没有假装,没有勉强,就是爱你。”
&&&&她想,当他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一定会笑吧,那珍贵又温柔的笑容,她会再一次看见吧。
&&&&那大厅的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陌生的面孔从她眼前来来往往地走过,她等得急了,就走到酒店外面张望。两辆救护车从她面前开过,警笛声鸣得她心乱,她皱了皱眉头,莫名地心慌。
&&&&二十二岁那年的记忆像是压抑不住似的往脑子里冒,她全身止不住得微微颤抖,她用力地呼吸了几下,告诉自己不要乱想,没事的,没事的。
&&&&她坐立不安地在酒店门口来回踱步,紧紧地望着远方的马路,她等了很久很久,直到遥远的天际漫出淡淡的灰白,她终于等到了,那是一通电话,是个陌生的号码,她看着震动着的手机,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去接,可最后,她还是接了,电话里的声音是冰冷的,说出来的话,是可怕的。
&&&&“你好,这里是W市人民医院,你的朋友夏木,于今夜凌晨一点送入我院救治,因脑部被硬物击打多次,抢救无效,于凌晨四点十六分确认死亡。”(我打字的时候又哭了)
&&&&舒雅望拿着电话,呆呆地听着,完全没有反应,只是一直维持着拿电话的姿势。她不哭,也不闹,她没听见,她什么也没听见,她只是等得太累了,所以她做梦了,梦到一个神经病给她打电话,说夏木死了。
&&&&夏木怎么可能死呢?
&&&&她有多少话要和他说呀,她有多少情要和他诉呀,她要给他全天下第一的幸福,要给他天下第二的幸福,要给他一切的一切,倾尽全力,像他爱她一样爱他……
&&&&“舒小姐请你现在来一趟医院,有些手续……”
&&&&舒雅望慌忙地挂了电话,取下电池,她不要听,她不相信!
&&&&她慌张地跑回家里,紧紧地关上房门,拒绝接听任何电话,不理睬任何人的敲门声,她不想听到任何人在她面前说起夏木!
&&&&竹子摇着她的肩膀让她冷静,让她面对,让她想哭就哭。
&&&&她拒绝,她尖叫着将她赶出去,她不要听,她不要冷静不要坚强不要哭!夏木没死!
&&&&没死没死没死没死!
&&&&可,即使她不相信,即使她不想听,事实就是事实,夏木死了,真的死了,他躺在冰冷的太平间里,满身伤痕。
&&&&两天后,舒爸将躲在W市出租屋里的舒雅望拉出来,让她去送夏木一程。舒雅望尖叫着,抗拒着,她不要去,她才不要去,哪儿都不要去,她就待在家里,就待在他们曾经幸福依偎着的地方,只要她在这儿,他就一定会回来。
&&&&她不相信夏木死了,绝不!他只是生她气了,他走了,去美国了,他还会回来的,因为她在这儿,所以他一定会回来的,他爱她,他离不开她。
&&&&就像她离不开他一样。
&&&&舒爸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老泪纵横地吼:“你不去看看那孩子!你让他怎么闭眼啊。”
&&&&舒雅望捂着脸颊,跪坐在地上,愣愣地坐着,面无表情,她咬着嘴唇,微微颤抖着,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拼命地涌出来,然后她再也压抑不住,跪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舒雅望被爸爸扶着,来到市医院的太平间,她在那里再次看见了夏木。
&&&&舒雅望流着泪,踉跄地走过去,轻轻弯下腰来,仔细地看着他。那一生罕有笑容的孩子,在死后,嘴角居然带着一抹漂亮的笑容,他像是睡着了,做着一个美丽的梦,梦里有他经历过的最快乐的事,梦里有他最爱的人,他流连在那儿,不愿醒来。
&&&&抬手,轻轻地抚着他脸上的伤痕,抚摩着他嘴角的笑容,她看着他,说不出话来,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她看见他脖子上的亲吻鱼项链,终于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音,她哆嗦地伸出手,将他脖子上的接吻鱼项链摘了下来,取下一只小鱼,牢牢地握在手心,将项链再次给他戴好,眼泪急速地往下掉着。
&&&&她握着手中的鱼儿说:“夏木,我会戴着它,一直戴着它,戴着它到老,戴着它进坟墓,戴着它到下辈子。”
&&&&“你也要戴着它,一直戴着它,戴到下辈子。”
&&&&“下辈子我们一定会遇到的。”
&&&&“那时候,我一定会等你。”
&&&&“那时候,你不来我不老。”
&&&&“那时候,你一定不要把我丢掉。”
&&&&她拉起他的手,轻轻地钩上他的小拇指,望着他,哭着说:“约定了,约定了哦。”
&&&&冰冷的太平间里,女子紧紧地钩着已经没有温度的手指,轻声哭泣着,悲伤像是没有尽头一般笼罩着她。
&&&&两天后,夏木的葬礼在S市举行,那天天很蓝,云很淡,天气出奇的好。
&&&&那天,来的人并不多,夏木的亲友本就不多。
&&&&那天,所有的人,都低着头,沉沉地哭泣着。
&&&&那天,舒雅望一个人在墓碑前站了很久,直到所有人都离开,直到老天终于开眼了,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舒雅望站在雨中,望着墓碑上的男子,静静出神。过了好久,她才发现有人站在她身后为她撑起了伞,她愣愣地转头看去,只见唐小天站在她边上,静静地陪她站着。
&&&&舒雅望转头,问:“你也来了?”
&&&&唐小天看着夏木的墓碑,眼睛微微地红了:“我来送送他。”
&&&&舒雅望点点头:“夏木会高兴的,他以前不喜欢你,是因为我喜欢你,现在我爱的人是他了,他应该不会讨厌你的。”
&&&&唐小天苦笑一下,蹲下身来,将手里的鲜花放在夏木面前,雨滴打在透明的包装纸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望着夏木说:“你小子终于成功地抢走雅望了,这下开心了吧?”
&&&&照片里俊美的男子,眼神是一惯的淡漠,唐小天看着他,忽然低头道:“对不起,夏木。”
&&&&“一直想和你说,对不起。”一切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认识了曲蔚然,夏木也不会死,雅望也不会吃那么多苦,就连曲蔚然,他也不会死。
&&&&舒雅望望着他的背影,抬手在他的肩膀轻轻拍了一下,想说什么,最终又没有说出口。
&&&&过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下来,唐小天站起身来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舒雅望低着头说:“我会去美国照顾夏爷爷。”
&&&&唐小天问:“去多久?”
&&&&“不知道。”舒雅望摇头,抬头笑着问,“你不会等我吧?”
&&&&“我不会等你,因为我知道,你永远也不会回来了。”他太了解她,她的心已经完全从他这儿离开了,永远也不会再回到他身边。
&&&&“嗯。”
&&&&唐小天揉了揉舒雅望的头顶:“雅望,好好的,要坚强。”
&&&&“放心吧。”雅望点头,“我会的。”
&&&&“那。”唐小天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先走了。”
&&&&“嗯。”
&&&&唐小天将雨伞递给舒雅望,她接过伞,他转身,快步地从墓地离开,这次,他没有回头,她也没有。
&&&&时间一晃,又是五年,舒雅望从国际机场走出来,郑叔叔亲切地为她打开黑色的轿车车门,舒雅望坐了进去。
&&&&郑叔叔扬声问:“雅望,老司令身体还好吧?”
&&&&“嗯。爷爷身体硬朗得很。”
&&&&“哦,那就好。”郑叔叔放心地笑笑。郑叔叔又问了好多问题,舒雅望都一一回答了,郑叔叔又说了很多军区大院里的事,一件一件,一桩一桩地说着。
&&&&舒雅望靠着车椅静静地听着,阳光照在她脖子上的接吻鱼项链上,很是耀眼。
&&&&一直沉默的舒雅望忽然说:“郑叔叔,开车去W市的杏花公园吧。”
&&&&她忽然很想去自己设计的公园看看,那时他答应她,会带她一起去看的,可惜他没机会看了,而自己,也一直没去过。
&&&&五月了,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舒雅望下了车,走进公园,看着满园的桃花开得正热闹。
&&&&她忽然轻轻地笑了,脑子里忽然想起多年前她和他的对话……
&&&&她问:“你喜欢什么花?”
&&&&他说:“桃花。”
&&&&“呃……可这是杏花公园。”记得当时自己很苦恼,要怎么在杏花公园里种满桃花呢?后来,为了给他一个惊喜,让他开心,她还是想尽办法,将公园设计成了桃花公园。
&&&&舒雅望漫步在公园里,公园很漂亮,像天堂一样,桃花杏花交错地开着,不时有风吹过,花瓣落了满地。她走过喷泉广场,广场上的孩子们追逐着白鸽笑得很灿烂,一个十几岁的女孩牵着一个七八岁的漂亮小男孩,从她身边跑过。她忍不住回头望向他们,美丽的白鸽飞起来,天使一般的羽毛从天空飘落,女孩的裙角飞扬,笑容灿烂。她停下来,抬手接住空中飘落的羽毛,坏心眼地在小男孩的脖子上挠着,小男孩捂着脖子,生气地瞪她,她笑呵呵地继续挠他,小男孩抬手还击,女孩转身就跑,两人在广场中央追逐着,单纯明亮的笑声传得很高很远。
&&&&舒雅望出神地望着他们,忽然想起她和夏木刚认识的时候,也是这样,她总欺负他,而他气鼓鼓地扑上来咬她,那时的他,真是可爱极了。
&&&&舒雅望转过头来,默默苦笑一下。
&&&&如果能守着童年的幸福,一天一天地慢慢长大,那该有多好啊。
&&&&公园里到处开着桃花,姹紫嫣红色彩斑斓,她沿着湖边慢慢地走着,远远地看见一座精致的八角亭,她走了过去,抬起头。
&&&&果不其然,那亭子的牌匾上写着:夏有乔木,雅望天堂。
&&&&舒雅望看着这牌匾久久不能言语,她的心紧紧地抽痛了一下。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来看一眼,她为他设计的天堂?为什么他不能陪她来看一眼……只要一眼,他就能明白,她真的爱她,好爱好爱他,就像她自己说的,真心地想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他不能来看一眼呢?
&&&&这美丽的天堂,没有他,又如何能称之为天堂?
&&&&“雅望。”
&&&&绚丽的桃花丛中,好像传来夏木清冷的声音。舒雅望猛地转头看去,像是看见了他站在桃花丛中望着她轻轻地抿起嘴角,就像从前那般。
&&&&舒雅望的鼻子微酸,眼泪唰地一下滑落。
&&&&郑叔叔紧张地上前问:“雅望,你怎么了?”
&&&&舒雅望咬咬嘴唇,轻声道:“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想他。”
&&&&如果当年她能早些看清楚,如果当年他愿意相信她,如果当年他没有离开……
&&&&可,终究没有如果……
&&&&有时候,一旦错过便是一生。
&&&&再次遇见,可有来生?
&&&&——————————完结————-————
&&&&唐小天番外一个人的天荒地老
&&&&我用了十年的时间去忘记一个人,结果只令她的轮廓在我脑中更加鲜活。
&&&&记得那年,张靖宇很慌张地打电话告诉我,夏木死了。
&&&&我拿着电话沉默良久,心下一片悲凉,鼻子微酸,眼泪差点掉出来。
&&&&我的眼前忽然浮现第一次见到夏木时的场景。那孩子,有着一双淡漠到有些阴沉的眼睛。精致到完美的脸
&&&&那孩子,就像是不被上天眷顾似的,他的一生,如此短暂,如此坎坷,却又如此绚丽,像一道烟火,在漆黑
&&&&的夜空,美丽地绽放了,在人们还未来得及惊叹的时候,转瞬,他又消失了。
&&&&他走了,也带走了她。
&&&&当我在墓地看见她跪在墓碑前,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照片,每一寸,每一缕,眼泪不停地滑落脸颊,
&&&&她说:“夏木,下辈子,我们一定要在一起。”
&&&&我默默地站在她身后,双手微微握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我撑起伞,为
&&&&她遮挡。原来,我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些吗?
&&&&他抬起头,望着我,熟悉的脸庞憔悴得让我心疼,我多想好好抱抱她,像从前一样,紧紧地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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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手。却只是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顶,我说:“雅望,好好的,要坚强。”
&&&&她点头。
&&&&我说:“那……我先走了。”
&&&&她说:“恩。”
&&&&这次,我没有回头,我告诉自己,不要回头,不要挽留,不要让她为难,不要让她更痛苦。
&&&&也许,有一天,她会忘记这伤痛。
&&&&也许,有一天,她会回来。
&&&&也许,有一天,……
&&&&不会有这一天,我知道,永远不会有这一天。
&&&&所以我告诉她,我不会等你。
&&&&我说,我不会等。
&&&&有什么东西从我的眼角静静地滑落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得到幸福?
&&&&为什么,夏木会死?
&&&&为什么?
&&&&夏木,你这个卑鄙的小子!你赢了,你赢了今生,赢了来世!你赢走了我的雅望!
&&&&可你为什么不好好对她?
&&&&你这个坏小子!
&&&&为什么不能让她幸福?
&&&&我在下山的路上,缓缓蹲下来,痛苦地紧紧揪住头发。
&&&&雅望……
&&&&雅望……
&&&&我转头,遥遥地看着山顶那跪在雨中的身影,心痛得快要崩溃了。
&&&&往后的几年,我开始走自己一个人的路。升学,工作,应付各式各样的压力,离开家到很遥远的地方。
&&&&我对自己可以说,就算是最完美的爱情也会在时间的打磨中褪色,我可以忘记她,我要忘记她,可是。十
&&&&年了……
&&&&她的身影,为何总是如此清晰地出现在我的梦里?为什么,我总是梦到,梦到她牵着小小的夏木,微笑着向
&&&&我走来?
&&&&那天,我去了她设计的杏花公园,看见了那牌匾,我转头笑了,转身走过广场,广场上的白鸽在身边飞舞
&&&&,落下了像天使一样的羽毛。
&&&&我忽然记起她的梦想。她要打造一个像天堂一样的公园。她说,有我在的地方就是天堂。
&&&&我低着头笑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她的话,她的笑容,还能这么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中呢?
&&&&头顶是六月的蓝天白云和热情得过分却照不到心里的阳光,我坐在公园的长凳上和自己打赌,我到底
&&&&要用多少年的时间才能忘记她。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明天的明天,也许更久。
&&&&也许是我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刻。
&&&&特别番外
&&&&番外:你还记得那抹少年蓝吗
&&&&你还记得那个少年吗?
&&&&那个总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的少年,
&&&&那个在军区大院长大的少年,
&&&&那个身世凄楚的少年,
&&&&那个如洋娃娃一般漂亮的少年。
&&&&你还记得他吗?
&&&&他总是穿蓝色的格子衬衫,沉默地微低着头,俊美的侧脸弧线让人移不开视线。当他望向你时,那空洞的眼神、那木然的表情、那深深的黑眼圈,是否让你永远无法忘记?
&&&&我毁了这世上最美好的少年。
&&&&遇上我,也许,真的是他这辈子的劫难。
&&&&——舒雅望
&&&&我无法忘记那个男孩,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像个洋娃娃一般,美得让人惊叹又冰凉得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当时的我,从未想过,我和他的牵绊会如此之深;更不会相信,我会在之后的日子里,亏欠他那么多。
&&&&我一直以为,是我在照顾他、保护他;我一直以为,他是我最安静、最漂亮的弟弟。
&&&&我总能想起小时候的那些事。那些事明明过了那么久,却为何总是那么鲜明地刻在我的记忆中?
&&&&小时候的他总是喜欢待在我家里,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我在家的时候,总能看见他在。所以那时,我一直以为,他就是我弟弟,我的亲弟弟,我将是要一辈子对他好的人。
&&&&我们总是在一起的。在年少的时光里,我们时时刻刻在一起,像一家人的孩子一样。冬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坐在窗户边,眯着眼睛将冻得通红的手拿出来晒一会儿太阳,我会把CD机地耳塞放一个在他耳朵里。他总是摇着头拒绝,嫌我听的音乐太吵,然后我们俩并排坐着,晒着太阳、听着音乐,隐隐地能听到不远处树叶飘落的沙沙声。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带上唐小天,叫上张靖宇一起去爬T市最高的山。唐小天怕我累,总是伸手拉我。那时候他总会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拉住我的手,就是不放。呵呵,当时,我真的只是以为,那是小孩子的占有欲而已。
&&&&夏天的时候,我不喜欢出门。我总喜欢将画板拖到他的房间去,将空调开得大大的,吃着水果悠闲地画画。那时,他总是坐在我的脚边,或是看着很厚的书,或是摆弄着他的宝贝模型,眼神专注又认真,漂亮极了。我总会画着画着,就看着他的侧脸发呆,而他会在我的目光中抬起头,迎着光芒望着我,墨黑的眼睛里,满满地印着我的身影。
&&&&那时,我觉得,我是最幸福的舒雅望;那时,我拥有全部的幸福;那时,我的少年,我的夏木,便是我的天堂。我年少时全部的记忆只有满满的幸福。
&&&&那幸福,维持到一只恶魔的进入。
&&&&那恶魔毁了我,毁了夏木。
&&&&我总是忘不掉,事发的第二天,我冲进曲蔚然的大厦找他,推开会议室的大门,看见满身是血的他,我有多么的震惊。
&&&&当我走过去,他抬起手;擦掉的不是自己脸上的鲜血,而是我脸上的眼泪。
&&&&他用沾着鲜血的手,轻轻地为我擦去脸颊上的泪水,然后望着我的眼睛说:雅望,别哭。
&&&&雅望,别哭。
&&&&只是这四个字,却让我铭记一生。
&&&&而我,泪如雨下。
&&&&这个少年,这个美丽的少年,总是带给我这样的感动,他总是,什么都为我着想,什么都将我排在第一,他总是这样,用行动一次又一次,深深的猛烈地撞击着我的心灵。
&&&&杀人是为了我,带我堕胎是为了我,去警察局自首也是为了我。他总是为了我为了我,他说他得不到他的幸福,所以,只要我幸福就好了,所以,只要是为了我,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所以,我只要抛下他幸福就可以了么?
&&&&夏爷爷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把夏木交给我。
&&&&那个一辈子威风八面的老人,在临终前,流着泪,用怨恨又懊悔的眼神望着我说:“舒雅望,你毁了夏木,你毁了他一辈子。”
&&&&是的,我毁了夏木。
&&&&我毁了这世间最美好的少年。遇上我,也许,真的
&&&&是他这辈子大的劫难。
&&&&那少年,抢走了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可我不怪他。
&&&&——唐小天
&&&&我也无法忘记那个男孩,记得年少时,张靖宇曾经和我说:小天啊,你小心,小心夏木这家伙长大之后成为你的情敌。
&&&&当时,我一笑了之,不曾放在心上,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默不吭声,甚至有些阴森的孩子能抢走雅望,我知道他喜欢雅望,可大院的孩子们都喜欢雅望,我知道他对雅望好,可认识雅望的人都对她好,我知道他能为雅望做很多很多事,可我没想到他能为雅望杀人。
&&&&是的,是我低估他了,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小男生对邻家姐姐的小小依恋,那只是未开花,更不会结果的小心暗恋。
&&&&是的,我从未将他当成对手,或者说,我重为将任何人当然我的对手,我一直认为,我和雅望的感情,是除了我们自己,谁也无法撼动的。
&&&&可他做到了,真的做到了,他从小就拿着小锄头在我的墙角下挖啊挖啊,终于在一次狂风暴雨中,将我坚固的城墙挖倒了。
&&&&呵呵,我不怪他。
&&&&真的。
&&&&失去雅望,全是我自己的错,我唐小天,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错误去怨怼任何人,从来不会。
&&&&其实,我很喜欢他的。
&&&&喜欢那个干净沉默的少年。
&&&&我一直希望妈妈再给我生个弟弟,小时候我无数次跟在妈妈屁股后面说:妈妈,妈妈给我生个弟弟吧。
&&&&妈妈总是说:弟弟生不出,妹妹要不?
&&&&我歪着头想了想,拒绝了。
&&&&我就想要一个弟弟,一个漂亮勇敢的弟弟,可以在我被爸爸训练了之后,让我来训练他,这样我也可以威风的叫他做俯卧撑,叫他跑操场了,呵呵。
&&&&所以当雅望第一次将他带到我面前时,我就觉得这个漂漂亮亮的小男孩好可爱,他要是我弟弟就好了。
&&&&可这家伙,从来不愿意当我弟弟,不管我如何亲近他,他总是一副冰冷漠然,不愿搭理的样子,我给他好吃的,从来不要,教他打架,从来不削,教他学习,从来不理。
&&&&好吧,我承认,他从小到大都很少正眼看我,看我的时候也就冷冷的看着,眼神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沉感。
&&&&这样的夏木,让年少时的我觉得很挫败,毕竟我唐小天也是孩子王啊。
&&&&为什么他只喜欢雅望不喜欢我呢?
&&&&他真的很粘雅望,记得上高中那会,我和雅望上高一,他上初一,初一不用上晚自习,上完下午的课就可以放学了,可他为了等雅望一起回家,他会一个人坐在初一的教室里自己上自修,一直到雅望下课去教室找他,他才会收拾书包,和雅望一起回家。
&&&&我记得,那时是夏天,雅望骑自行车带他,他安静的做在她的后座上,半垂着眼睛,晚风轻轻的扶着他的发丝,俊美的脸颊上漠然的连一丝表情也没有,只有那嘴角,轻轻的抿着。
&&&&暗暗的星空下,自行车轮飞转,光影流失,那画面就那样,一直一直定格在我心中。
&&&&多年之后,我想起来后,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已爱了她那么久。
&&&&原来,他已爱了她那么深。
&&&&原来,我真的输,输给了那个星空下的孩子,那个微微抿起嘴角就觉得满足了的俊美少年。
&&&&那少年,一定是我上辈子的仇人,当然,这辈子也是。
&&&&——曲蔚然
&&&&我觉得我和这个少年肯定是有数世恩怨,因为我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那带着锋利眼神的少年,将来会是我的仇人。
&&&&我们每次见面,伴随着的都是冷冷的警告。
&&&&“不准再出现在雅望面前!”
&&&&“我不会放过你的!”
&&&&可,他越是这样,我就越开心。我就是想知道,我继续出现会怎么样?他不放过我会怎么样?很可怕吗?
&&&&哇,眼神这么冷,我好害怕哦!
&&&&小,我忍不住地笑他,像他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每次我换新女人的的时候总能看见,然而同样的,每次每次,这样的人总是嘴上放放狠话,最后不知踪影。而他们的女人,依然在我身边笑,在我的身边哭,在我身边死缠烂打,腻味得我想把他们叫来,对他们说:唉,你的女人还你,真无趣。
&&&&而这个少年,能否给我带来一些惊喜呢?
&&&&因为他,也因为唐小天,我要定了这个女人,这个叫舒雅望的女人。
&&&&得到舒雅望的过程并不费力,只是几杯酒而已。诚然,她运气不错,身边总有些想要保护她的男人,可惜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竟然意外的单纯和没有防备——或者说,傻。
&&&&女人的味道其实都一样,彼此的哭泣也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事后的反应也是如此。
&&&&彻底得到了舒雅望,我不觉得有多欣喜,反而带点疲倦。于是,我冷眼看着她哭,看着她闹,看着她赌咒要去警察局告我。
&&&&——她怎么可能去告我呢?
&&&&我微笑着扶她上车,带着恶意地告诉她不论是去告我还是想要我负责,都没有关系。
&&&&是的,都没有关系。不论是她就此消失,还是她真的来找我负责,我都有足够的准备……
&&&&而且,我在等着,等着她的哭泣能引来那个带着锋利眼神的少年,还有我那亲爱的的战友。
&&&&那少年没有辜负我的期待,他真的来找我算账了。
&&&&他举着枪质问我,为什么要欺负舒雅望。
&&&&我笑了,世上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我想要就要咯。
&&&&他愤怒的说,他要杀了我。
&&&&我不在意的耸肩,这样对我说的人,已经不知道多少个了,可到现在为止,我不还活得好好的?
&&&&我在心底冷笑着,他,不敢开枪。
&&&&也许,这是我这一辈子做的最错误的判断吧。
&&&&他开枪了,当子弹穿过我的胸膛,鲜血染红我的双眼的时候,我才正真相信,他真的是想杀了我。
&&&&为了那个女孩,那个甚至不是他女朋友的女孩。
&&&&原来,他并不止是说说啊。
&&&&原来,他真的这么喜欢舒雅望。
&&&&当我从昏迷中清醒的时候,看见待在我的床头,已经成为的妻子的舒雅望,我的第一个念头变是开心。
&&&&真的,很开心。
&&&&并不是因为我有多爱她,而是,我得到了最好的报复工具。
&&&&夏木,我不会放过你。
&&&&就如你置我死地一般。
&&&&夏木,我唯一的孙子,我的骄傲。
&&&&——夏洛
&&&&“……犯故意杀人未遂,罪名成立,宣判入狱服刑六年,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电视机里的声音冰冷而机械,在空荡荡的别墅里一遍又一遍的回荡。
&&&&一旁的保姆在走上前征询地看着我,问我要不要换台。
&&&&我没有力气说要,也没有力气说不要。
&&&&保姆有些无措,又有些同情的看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同情!哼,我堂堂一个四十四军守备区司令,却需要一个妇女的同情,她同情我什么!同情我死了儿子,现在唯一的一个宝贝孙子又被判了六年。
&&&&六年啊!我直直的瞪着电视,电视喧闹播放着其他新闻。
&&&&但回荡在我的耳边,却始终是方才法官那冰冷的宣判声:入狱六年,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他只有十八岁啊。
&&&&我的孙子,只有十八岁。
&&&&我不敢想象他在监狱里会遇到什么情景。虽然我在监狱,上上下下都打点好了,可是也难保他不会被其他犯人欺负,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而等六年后,他出来了,又要怎么办?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他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了。
&&&&门铃声忽然响起。
&&&&保姆出去了又进来,说舒雅望正呆在外面,想进来见见我。
&&&&进来?
&&&&那个女孩子还敢来见我?
&&&&我愤怒地摔了杯子,大声怒喝这让保姆把人撵走!
&&&&保姆惊惶地出去了。
&&&&我则重新瘫坐在了沙发上。
&&&&她还有脸来见我?
&&&&也不怕我枪毙了她!
&&&&这孩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迷惑了我是孙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孙子,这么离不开那个女孩子,这么听那个女孩子的话——而那个女孩子,甚至是个有男朋友的!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把她领近我家来!最后悔的就是,将我的孙子,交给这个孩子!她将他训练成了一只小狼狗,只对她一人中心耿耿的小狼狗。
&&&&如果,如果当时,我自己,自己去照顾夏木,现在结果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也许,是报应吧,因为夏木那孩子长得和他父亲很像,所以每次看见夏木,我总能想起那让我骄傲却又早逝的儿子,每次一想到他,我就忍不住心里难受,我没办法控制我自己的感情,我不想将我的伤心传染给他,那孩子,已经够难过了。
&&&&所以,我找来了部下,让他的孩子来陪陪我的孙子。
&&&&就是那个孩子,那个笑起来很干净,一见到我就站的笔直,有些怕我的孩子。
&&&&那个女孩子,那样的女孩子……我当初怎么会以为她能带夏木走出阴影?——她只能让夏木坠入更深的深渊!
&&&&我就是不明白,那女孩子有什么好的呢?那女孩明明有了男朋友,也明明知道你的心意,却还跟你纠缠不清;一个女孩子在外面随便喝酒,没有半点防备,等真出了事才来懊悔才来怨愤——有什么用!?
&&&&保姆又进来了,她跟我说舒雅望呆在外面不肯走,说不见到我不会走。
&&&&不见到我不会走?
&&&&她是来道歉的?真可笑,现在来道歉有什么用!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是!我知道,这不是她的错!
&&&&是,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可是,我就是无法原谅她。无法!
&&&&我告诉保姆,她爱呆着就让她呆在,爱发疯也让她发疯,跟我们家没有半点关系。
&&&&保姆唯唯诺诺地去了。
&&&&我则起身扶住扶手上楼。
&&&&到了这个地步,她舒雅望以为到我面前忏悔一番我就会原谅她?
&&&&不!不可能,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那个女孩子。
&&&&——绝对不会。
&&&&只是夏木,我唯一的孙子,当我在探监室看见你那消瘦的面颊,那苍白的面色,你知道么?爷爷的老心都岁了啊。
&&&&爷爷,多么想待你去坐牢。
&&&&夏木,我最优秀的孩子,爷爷现在要怎么才能保护你呢?
&&&&番外二:监狱
&&&&我日夜地想念着一个女孩,想着她的清秀和眉目,想着她说话时的样子,想着她笑起来的温柔,想着,想着,想得快模糊了,我想,这就是我的爱情吧——痛苦的,甜蜜的,轻轻地想念,默默地幸福。
&&&&——夏木
&&&&“本庭宣判,夏木,男,18岁,于日在海德实业大厦A座13楼枪杀原告曲蔚然,致其重伤,罪行恶劣。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犯故意杀人未遂,罪名成立.宣判入狱服刑六年,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随着法官的小判子&乓&的一声敲响,他的人生暂时和自由说再见了.六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夏木漠然地看着前方,强迫自己不要转头.不要去看旁听席的家人,不要去看旁听席的她.他要表现出不害怕,不在乎.这样,也许他们会好受些.
&&&&两名庭警推着夏木往前走,他的双手被银色的手铐拷在前方。沉重、冰冷、俊美的面容上透着病态的苍白,他垂着头漠然地从她身边走过,没有转头看她,没有停留一秒,就这样直直地从她面前走过。
&&&&其实她听见了,听见了她的低低哭泣声,听见了她轻声叫他的名字。
&&&&可他没办法停下,没办法回头。他总觉得,如果他回头看她一眼,那……他也许忍不住会哭的。
&&&&因为,他现在就觉得,心好酸好酸,酸的经不起她一个眼神、一滴眼泪、一声细声细语……
&&&&他不怕坐牢,真的不怕。
&&&&他只是,只是舍不得离开她……
&&&&真的舍不得。
&&&&夏木轻轻咬住嘴唇,双眼缓缓微红,可他将背挺得笔直,双眼用力地盯着前方,他的步伐没有半点迟缓。他想到最后,在她眼里,她已经是个值得让她骄傲的男子汉。
&&&&哪怕,她从来没有将他当成一个男人,哪怕,在她眼里,他总是一个需要她保护的弟弟。
&&&&弟弟……
&&&&夏木轻轻地合上眼睛,忍着一阵窒息的难受,他真的厌恨这个名词。
&&&&庭警在他的身后推了一把,他走上囚车,安静地坐在车上,摇晃着,被带去将要生活六年的地方。
&&&&监狱,对夏木来说,只是在电视里看到过的地方,如今它就在他的眼前。它高高地耸立着,散发着阴沉可怕的气息:它张着血盆大口,恨不得立刻将他吞入其中。
&&&&狱车缓缓开进监狱,夏木回头望着,监狱的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一点一点地,将他锁在里面,锁住他的自由、他的青春、他的未来……
&&&&夏木安静地跟着**往前走。牢房里的犯人们都站在门口,有的好奇地看着他,有的对着他吹口哨,有的对着他大声叫喊,有的张狂地望着他笑。
&&&&而夏木,一贯的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俊美到精致的脸上无惊无怒,安然淡定。
&&&&也许,他这样的相貌和气度惹得犯人们非常不爽,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语从他们的嘴巴里蜂拥而出,场面一时变得很混乱。
&&&&带路的狱警拿着警棍,敲着铁栏,大声地呵斥他们安静!可,丝毫没有作用,犯人们嚣张的叫喊声更大了。
&&&&而夏木,只是漠着眼睛,依然安静地站在走道上,像引起骚乱的不是他一样,**没有办法,只能推着夏木快速往前走,一直到最里面的209号房才停下,打开铁门让夏木进去。
&&&&夏木轻轻抬眼,看了眼牢房:不大,两张上下铺,右边的上铺空着,房里还有三个犯人。犯人们都紧紧地打量着他:消瘦,苍白年少,毫无危险性。
&&&&“好好相处啊!别闹事。”狱警随便地警告了一声后,便转身将牢房门锁上。
&&&&随着狱警的走远,犯人们的眼神越发亮起来,眼里露着一种兴奋的残酷的光芒,像是饿了很久的狼看见一只小绵羊出现在眼前一样。
&&&&两个犯人按捺不住地站了起来,一个壮硕的青年男子嚣张地问:“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夏木抬眼瞟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收回来,一如既往地目空一切。
&&&&“妈的,还挺清高啊!”男子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轻松地将他提起来,威胁地问,“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老子给你老上上课!好好教教你这奶油小娃!”说完就一拳挥了过去。
&&&&可夏木依然半垂着眼皮,微微向右侧身,右手就抓住了男人的拳头,左手切在男人的手窝处,猛地一拉一折,上步一摔,男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已经被夏木摔在地上,另外一个犯人看他吃亏了,也向夏木扑过来,夏木直接抬脚踹过去,一下就命中要害部位,犯人疼得连叫都叫不出来,捂着下身在地上打滚。一开始被摔倒的男人想爬起来,可双手一撑地,才发现右手丝毫力气都使不出来,软软地垂着,疼痛感瞬间传遍全身,他抱着手臂,跑到牢房门口拍着铁门大叫:“狱警,狱警,我的手断了!我要去医务室!我要去医务室!”
&&&&还没走远的狱警又匆匆跑回来,打开牢门,生气地大吼:“叫你们安分点!又闹什么闹!谁打的?”
&&&&“我。”夏木淡定地承认。
&&&&狱警瞪着他教训道:“新来的,你给我听清楚了,你要想平平安安地出去,就好好改造,在这里,打人是可以延长你的刑期的!知道吗?”
&&&&夏木垂着眼睛,没答话。狱警又看了眼监狱里的另外三个,“还有你们几个,把“欢迎新人”的那一套收起来,他可是个杀人犯!”
&&&&牢房里的三个人都吃惊地看着夏木,没人敢相信这个冷漠的俊秀少年,居然敢杀人?
&&&&那之后,也许是因为夏木的功夫,也许是因为他‘杀人犯’的名号,牢房里的犯人们都不敢招惹夏木。
&&&&只是犯人们有时会觉着,这个少年,未免太过安静。他总是坐在角落里,半靠着墙壁,微微地低着头,俊美的面容带着病态的苍白,漂亮而又空洞的眼睛,半睁着不知道看向何方,连呼吸的声音都轻的可怕。
&&&&可即使是这样安静的夏木,存在感总是很强,犯人们总是忍不住打量他,装作不经意地试探他,好像他身上有一种让人不得不注意的气场。
&&&&那个被夏木别断手的犯人在观察了夏木半天后,忍不住走过去说:“喂,小子!小子!”
&&&&夏木从长久的发呆中回过神来,疑惑地看着他。
&&&&“一会儿的探视时间,有人来看你不?”
&&&&夏木垂下眼,没说话。
&&&&“喂,你说句话好不?有就说有,没有就没有,怎么这么闷呢?”犯人间夏木不说话,继续说道,“估计没人来看你吧,要是有人来探视你,你也不会这么闷,估计家里人都死完了吧?”
&&&&夏木抬眼,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男人哈哈大笑了起来:“呦,会瞪人啊,会生气啊,哈哈,终于不像个假人了。”
&&&&终于不像个假人了?
&&&&这句话好熟啊!啊,是了,她曾经也这么说过自己,那时自己也是这样不理她,她总惹自己生气,总抢他模型,还扒他伤口,在他生气了,哭了,叫了,咬了她的时候,会说:“啧,会叫、会哭、会生气、会打人,真好,终于不像个假人了!”
&&&&…………
&&&&想到那个女孩,那段年少的时光,夏木忍不住轻轻抿起嘴角,记得那时,他们几乎天天打架,他好讨厌她,他对所有人说,他最讨厌的人就是舒雅望。记得当时爷爷为了让自己说一句话,总是不厌其烦地问:夏木啊,你最讨厌谁?
&&&&他讨厌过她吗?
&&&&好想是的吧!一开始是讨厌她的,那时的他不想有人靠近,他喜欢一个人待在他的小世界里,可她却强硬他,不管不顾地就是要冲进来,说什么要和他做朋友。每天进他的房间,霸占他的床,抢他的模型,破坏了他安静的小天地。
&&&&于是,他讨厌她,拒绝她,反抗她。
&&&&一直到那天晚上,唐小天惹了流氓,那些人高马大的男人,将他们堵在网吧,她明明自己吓得都在发抖,却依然想要保护他。当时的她毫不犹豫地将他挡在身后,不让流氓发现他。当她被流氓往外拖的时候,还用眼神催促着他快跑。
&&&&那个眼神,他至今还记得,带着恐惧,带着慌张,但看向他的时候,最多的却是担忧和催促,甚至有些庆幸,庆幸那些流氓没发现他。
&&&&他想,就是那一刻,那个眼神让他开始有一点点接纳她了,真的只是一点点。
&&&&可真正让她决定完全接纳她的是因为那句话吧!
&&&&那句:夏木啊,你成为我的骄傲,好吗?
&&&&当她用温暖的眼神,轻柔的声音,在月光下,幽幽地问他的时候,他的心猛烈地跳动着,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心还可以跳得这么快啊!
&&&&从那以后,他开始有点期待她来了,虽然他依旧不理她,依然不和她说话,一副不喜欢她来的样子,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和她打架的时候,用的力气越来越小了;他说讨厌她的时候,底气越来越不足了;他和他呆在一起的时候,再也不吝啬自己的模型了。甚至有的时候,会在她快来的时候偷偷的趴在窗口张望……
&&&&想着想着,夏木的表情渐渐温和起来,眼神也不再那么冰冷空洞,口中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
&&&&犯人有些惊讶地看他:“哎,你刚才说话了?”
&&&&夏木也迷惑,他刚才说话了吗?说了什么?
&&&&“哎,老许,这孩子刚才说话了。”被别断手的犯人兴奋地跑到YU友面前八卦。
&&&&“说话就说话呗,他又不是哑巴,说话有什么大不了的。”老许鄙视地瞅他一眼,过了一会儿又咳了一声,好奇地问:“哎,老朱,他说了什么呀?”
&&&&老朱不爽地道:“你不是不想知道吗?”
&&&&“我没说不想知道,我就说这孩子又不是哑巴。”老许狡辩道,“哎,你快说,他说了什么?”
&&&&“我刚才问他杀了谁进来的。”
&&&&“谁啊?”
&&&&“他说:‘雅望’。”
&&&&“雅望?那是谁?”
&&&&“我怎么知道?不过一听就是女孩名,估计是他喜欢的人……”
&&&&“就他那冷冰冰的样子,还会喜欢人?”
&&&&两个犯人叽叽喳喳地猜测起来。其实,在监狱里的生活真的很无聊,一点八卦消息就够他们聊很久。
&&&&探监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各个牢房的门被打开,YU警拿着小本子在牢房外面念名字,念到名字的都很欢喜地走出牢房,在门口排队等候。
&&&&“209——夏木,朱强。”
&&&&老朱听到自己的名字很高兴地站起来说:“估计我女儿来了。”他转身拍了拍夏木的床说:“哎,小子,别发呆了,有人来看你。”
&&&&有人来看他?
&&&&是谁呢?爷爷?郑叔?舒爸?还是……她来了?
&&&&一想到有可能是她来了,夏木的心微微一紧,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想见她,又不敢见她。
&&&&他想见她想得发疯,可自己这个样子,若是被她见了,指不定她会流多少眼泪,他不想,总是看她哭,每次她一哭,他就觉得,那一滴滴泪水,像是硫酸一样,拼命地腐蚀着他的心,让他痛的想将身边的一切都打烂掉,让他痛得疯狂。
&&&&可,他若是不见她,她一定会胡乱猜想,自己是不是在怪她:猜想,自己是不是过得不好:猜想,自己会不会被欺负……
&&&&那样的话,她会更难过的吧?
&&&&还是……见吧!即使她会哭,那……那,至少,至少自己也看见她了啊!
&&&&夏木紧紧地握了下拳,跟着队伍往会见室走去,小铁门敞开着,夏木跨过门槛,明亮的玻璃对面坐着一排早已等候的家属,夏木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了她,她抬眼望这小铁门的方向,一看见他出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迎着他露出一个笑容,轻轻浅浅的,一如记忆里的一般温柔,美丽。
&&&&夏木紧紧地看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脚步慢了下来,迎着她的目光一步一步走过去,坐在她的对面。
&&&&他望着她,轻声地叫:“雅望。”
&&&&夏木的声音狠轻,轻得像是怕稍微大声一点,她就不见了一般,他望着玻璃对面的那人,叫出他压在胸口,压了很深很深的名字。
&&&&舒雅望一直看着他,双眼微微泛红,咬着嘴唇,轻轻地答应了一声。
&&&&夏木没再说话,又变得和平日一样安静,其实他有好多话想对她说,很多事想关心。
&&&&可……
&&&&天生寡言的他,却不知如何问起。
&&&&还好,她早就习惯他的沉默,像往常一样,又是她先开口说话,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舒雅望才能忍受他的沉闷。他总是沉默着,沉默着,而她能在他的沉默中读懂他的话语,他的答案。
&&&&就像现在,她告诉他很多外面的事:告诉他爷爷身体很好;告诉他,她现在心情很好,换了工作,换了生活的城市,她的心情很好,每天都努力工作,单位的老总也很器重她,同事也很喜欢她。她还告诉他,她现在的室友是他以前的高中班主任。
&&&&她轻浅地笑着,一点一点地说着她自己的事,她知道,这些都是他最想知道的。
&&&&而他,只是安静地听着,紧紧地看着她,看她的笑容,看她说话时的表情,看她的每个动作。
&&&&她笑着说着身边的事,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可即使这样,夏木还是听出了不对的地方,他打断她,出声问:“唐小天呢?”
&&&&唐小天呢?那个她一直爱着的男子,那个她要托付终身的男子,为什么,她的言语里,一句也没有提到?
&&&&她的笑容慢慢僵住,眼里闪过一丝沉痛,撇开眼,不再看他。
&&&&而他却沉默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良久之后,他听见她说:“我们分手了。”
&&&&他愣了一下,不相信地问;“为什么?”
&&&&舒雅望使劲地咬了咬唇,然后说:“因为……因为我……”
&&&&她看了他一眼,不想继续说下去,可他却紧紧地盯着她,固执地想知道。
&&&&她叹了一口气,苦笑一下:“因为我……很想你。”
&&&&他疑惑地看着她。
&&&&她低着头,喃喃地,声音小得像只是在对自己说:“我很想你,每天吃饭的时候就会想,你今天吃了什么?每天和人说话的时候就会想,你有多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每天起床的时候都会想,在监YU里你每天都要干什么?要工作吗?要上课吗?夏木,我想你……真的很想你。”
&&&&舒雅望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她慌忙低下头来擦拭,长长的头发盖住脸庞夏木的心又开始沉沉地痛,他多想紧紧地抱着她,为他擦干泪水。
&&&&舒雅望像是想到了什么:“夏木,我送给你的鱼呢?”
&&&&夏木抬手,将用红绳挂在胸口的鱼拉出来给她看。
&&&&她看着银色的小鱼,轻轻地笑了,抬起头望着他说:“你好好收着,我等你出来。”
&&&&等他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他忍不住出声问。
&&&&舒雅望面颊微微红了,忍不住娇嗔道:“这都不懂……”
&&&&到最后,她也没说,那是什么意思。
&&&&只是见面时说的那些话,已经给他留下了很多猜想,他知道,她在等他出来,他知道,她和唐小天分手了……
&&&&他们终于分手了吗?他一直以为,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分手,一辈子都会相亲相爱地在一起,而他只能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原本,他真的死心了。在他的眼里,世界上没有恋人能像唐小天和舒雅望那样相爱,每次唐小天在的时候,她总是很快乐,调皮的样子让人想捏捏她的鼻子,偶尔的娇羞让人移不开目光,那些表情专属于那个搂着她、一味宠爱她的男人。
&&&&曾经,光看着他们在一起,他都觉得,他们好幸福,幸福得让他连一丝一毫的可能都没有。
&&&&可现在,他有希望了。
&&&&在见到唐小天之前,夏木是这样认为的。
&&&&可,现在,也许她可能会属于他:也许,从那天开始,她等待的人已经变成他了。
&&&&会是这样吗?
&&&&她是这个意思吧?
&&&&因为舒雅望的这次探视,夏木发呆的时候比以前少多了,每天也会跟着犯人们一起去上课,去参加劳动改造。
&&&&连209的YU友们都明显感到夏木的好心情,他和一开始来的时候不一样了,虽然还是安安静静地不说话,可感觉他这个魂回来了。有的时候他们在八卦的时候,猛然砖头看他,会发现他也在默默地听着。
&&&&也因为他的关注,犯人们也开始接近他了。
&&&&老朱就笑嘻嘻地问他,那天来看他的是不是他女朋友啊?
&&&&老朱的问题一问出来,犯人们都嘿嘿地笑,凑着热闹说,肯定是啊,不是,这小子能和活过来一样吗?
&&&&夏木扭过头,没说话,嘴唇却轻轻抿起来。
&&&&女朋友?
&&&&从来没有人说过她是他的女朋友。
&&&&心头的这种感觉,真奇怪啊!甜甜的,痒痒的,说不清,道不明。
&&&&这样的感觉,一直维持到第二次探视。
&&&&他以为,又是她来了,可当他跨出小铁门的那一刻,看见了那个男人。那男人穿着整齐的军装,深邃而有神的眼睛紧紧地看着他。
&&&&他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他的打量,莫名地有一种心虚。
&&&&他缓步走过去,沉默地垂着头。
&&&&玻璃对面的男人也沉默了半晌,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夏木,你……”
&&&&可,也只是说了这三个字,他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咬着嘴唇,撇开头去。
&&&&夏木抬眼望他,只一眼便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一定是想说:夏木,你过的好不好?
&&&&他一定是想说:夏木,有没有人欺负你?
&&&&他一定是想说,夏木,对不起。
&&&&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正直,善良,总是想承担一切的男人,他了解他,正因为了解,所以讨厌。
&&&&就是这样的唐小天,他胜不了、争不过、恨不得。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羡慕他,从小,他最羡慕的人就是唐小天,羡慕他有严明的父亲,温柔的母亲,知心的朋友,爱他的女孩,即使是现在,他也好羡慕他穿的那身军装。
&&&&他真的羡慕……
&&&&可是,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如此羡慕一个人,不允许!
&&&&夏木沉默地扭头,深吸一口气,然后面对他,他了解唐小天,他知道,唐小天不想见自己,和自己不想见他是一样的,所以唐小天来看他,必然是有什么事了,而让唐小天心急,又和自己有关的事,那只有一个了。
&&&&“夏木,你知道雅望在哪儿吗?”
&&&&果然,是为了她,夏木低着头,没说话。
&&&&“你入YU的第二天,她就不见了,给家里留了一封信,就这么不见了,舒爸舒妈急得都快病了,朋友也问遍了,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所以我在想,她有没有可能来找过你?”唐小天满眼希望地看着夏木,夏木,你知道雅望去哪儿了吗?
&&&&“我找她好久好久了,怎么也找不到。”唐小天的声音几乎快崩溃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她在哪儿?”
&&&&夏木低着头,没说话。
&&&&他……不想,不想告诉他。
&&&&他害怕,一旦他找到雅望,那,那自己那小小的奢望,一定会破灭的。
&&&&雅望那么喜欢唐小天,那么地喜欢……
&&&&那么地喜欢……
&&&&夏木紧紧闭上眼睛,用力地咬着嘴唇。
&&&&唐小天看着这样的夏木,忽然了然了,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不知道就算了。”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他听见夏木在他身后轻声说:“我只知道她在W市。”
&&&&唐小天背对着夏木,没有动,只是轻声说:“谢谢你,夏木。”
&&&&说完,他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夏木默默地垂下眼睛,是啊,她如此喜欢他,所以,所以……这是她的幸福,他从来没有想过为了自己的爱情,而牺牲她的幸福……
&&&&那不被需要的爱情,只能成为她的包袱、她的绳索,紧紧地压着她、捆住她,让她无法快乐。
&&&&所以,告诉他吧,去找她吧!放弃她吧!
&&&&接下来的日子,夏木陷入一片混沌的状态,工作的时候,不小心丢了锤子,将自己的手砸出一个老大的血泡;上课的时候,总是走神看着窗外;吃饭的时候,他的饭菜经常是一点儿都没有动过。
&&&&他的眼睛经常没有焦点地看着某一个地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有些人,天生就有一种气场,能够不自然地将自己的小世界扩大。当夏木不说话的时候,209牢房里越发寂静地如一潭死水,所有人都觉得好像胸口压着一块大石头,喘口气都困难。大家都不明白夏木怎么突然就像是又回到了刚开始进来时的样子,谁也摸不透他的心里究竟藏着什么,连跟他说话都不会得到任何回应。久而久之,大家看他的眼光越来越带着几分畏惧,甚至害怕多跟他讲上一句话,怕他哪天爆发的时候,正好是自己撞上。
&&&&老朱曾经问过老许:“你说夏木最近为什么又变成那样了?”
&&&&老许点头,似有所思:“他失恋了?”
&&&&然后两个人一起摇头,失恋?不可能!上次来看他的明明是个男的,要来说分手也该是个女的。
&&&&最后老朱脑子转得快,他瞪大眼睛看着老许,不确定道:“可能是那个女孩的新任男朋友,替她来向夏木说分手的,女孩子嘛,脸皮薄。”
&&&&所有人都知道不对劲,但是谁也无法真正给出一个能让自己信服的答案。
&&&&这个男孩整日沉默,学习、工作、吃饭、睡觉,每一件事情都按照往日的程序走着,但是好像,有什么是脱离出去的。这个男孩,他的魂儿好像丢了。
&&&&夏木偶尔会抬头看一看牢房的铁窗,每天定时定点,都会有人从那里经过,他会从开始有人走动就莫名地焦躁,一直到不再有脚步声响起,他依然久久无法按捺这份焦躁。
&&&&她没来,她还是没来,他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唐小天已经找到她了,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放弃吧!放弃吧!她从一开始,爱的就不是你!”
&&&&每当这些声音在自己心里一遍一遍回响的时候,好像有一根一根的钉子,扎进了他的心里,疼得鲜血淋漓,还有呼啸的风从其间穿过,留下空空荡荡的回响。他的心,疼了、空了……
&&&&可是为什么还是会留恋,还是会舍不得?总是一遍一遍回想那天她来监YU探望自己的场景,她说:“我很想你,每天吃饭的时候就会想,你今天吃了什么?每天和人说话的时候就会想,你有多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每天起床的时候都会想,在监YU里你每天都要干什么?要工作吗?要上课吗?夏木,我想你……真的很想你。”
&&&&他永远不会知道,她红着脸说等自己的那些话,曾经给了自己多少勇气和希望;曾经多少希望,现在就变成多少绝望。每当他夜里做梦的时候,总是会梦见站在监YU门口等着自己的那个身影,最后站在她身边的却是另一个人。
&&&&梦境的最后,总是他在铁窗里,看着他们姿态亲昵,并肩远行……
&&&&他无数次从这样的梦境中惊醒,然后握着手中的银鱼,一声不吭地闷闷坐着,他又开始想她了。
&&&&六年,说长也不长,说短,却又好像无止境一般,每天都像身处黑暗,看不见头,望不见尾。
&&&&他没有刻意数过这六年的日日夜夜,也没有急切地想过出去,在他自己都将外面的世界忘记时,有人告诉他:“夏木,你可以出狱了。”
&&&&他从阴暗却又被晒得有一丝光亮的窗边抬起额头,默默地看向狱警,眼里并无太多悲喜,他永远是这样,波澜不惊,水火不浸。
&&&&他垂下眼,换了狱警给他拿来的衣服,一步一步向着牢房外走去,YU友眼里带着羡慕的眼神望着他,他走到铁门外,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垂下头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狱友老朱惊吓地叫:“那小子看我们了?”
&&&&“靠,一起住了六年才第一次看我们。”
&&&&“他看我们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难道是想感谢我们照顾他这么多年?”
&&&&“……你想多了……”
&&&&“那他为什么看我们!”老许郁闷地对着夏木的背景叫,“喂!小子,出去好好做人,别再进来了!”
&&&&夏木走远的身影怔怔地停了一下,转过身来,如墨一般的眼睛望着他道:“保重。”
&&&&说完便转身离开。
&&&&老许愣了半晌,过了好久才讷讷地说:“这小子比刚进来的时候更漂亮了。”
&&&&“靠,你太久没看女人了吧。”老朱鄙视了一句,随后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个漂亮的孩子。”
&&&&监狱的大门发出刺耳的哐啷声,一直等在外面的舒雅望连忙放下手,紧张地上前两不,仔细地看过去,之间大门下面的小门被打开来,一只长腿迈了出来,一个消瘦修长的身影从门内阴影中走了出来,他走了两步,站在阳光下,轻轻抬起头,眯着眼睛望着湛蓝的天空。
&&&&舒雅望远远地看着他,他穿着宝蓝色的羽绒服,戴着一顶棒球帽,原本漂亮精致的脸退去了少年的稚嫩变得越发俊美。
&&&&他像是发现了她的目光,眨了下眼,转过头来,望向她,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表情。
&&&&她看着他牵动嘴角,温柔地望着他,浅浅地微笑。
&&&&他看见了她的笑容,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下来,轻轻地抿起嘴角,阳光下,两个人隔着远远的距离,遥遥地看着对方,相视而笑。
&&&&也不知是谁先举步上前的,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尽到只有一步距离的地方停下。舒雅望抬头望着他,夏木长高了,也越发英俊了,可在气质上没怎么变,他消瘦的俊脸上依然面无表情,波澜不惊,他的双眼还是那么地深邃空洞,幽幽暗暗,他的双眼下方依然挂着万年不变的黑眼圈。
&&&&舒雅望仔细地看着他,认真地打量他,她的嘴角一直带着欣喜的笑容,可似乎通红的双眼里,忍不住往下落泪。
&&&&夏木抬手为他擦去眼泪,舒雅望伸出双手将他的手拉了下来,紧紧地握在手中,她低下头来看着,他的手变得结识而又粗糙,她磨蹭着他的手心,难受的哭出声来,他的手……
&&&&他那双漂亮。细致到像是艺术品一样的手……
&&&&如今满是伤痕和老趼,粗糙得和工地上的民工一样。
&&&&他到底吃了多少苦?
&&&&到底受了多少罪?
&&&&舒雅望使劲地搓着他的手,像是这样就能将他手上的老趼磨平一样。
&&&&夏木看着她的眼泪,心里轻轻地痛了一下,叹了口气,将手抽回来,一把拉过她,紧紧抱住,轻声地、无奈地安慰道:“别哭,明知道我最怕你哭。”
&&&&舒雅望抬手回抱住他,使劲地在他怀里点点头,哽咽地说:“我不哭,我不哭。”
&&&&舒雅望抱着夏木哭了好一会儿,终于平静了下来,她在夏木的怀里使劲地蹭了蹭,将脸上的泪水蹭干,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夏木,欢迎你回来。”
&&&&夏木抿抿嘴唇,眼里闪过星光:“嗯。”
&&&&结束了,那么漫长的六年终于结束了……
&&&&她已经快要忘记了天空的颜色;忘记了人群拥挤的街道;忘记了今天几号,明天几号,后天又是几号。
&&&&有的时候,他望着镜子里的越发刚硬的轮廓,他会抬手,轻轻地磨蹭着镜面,淡漠到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这是他自己吗?
&&&&是夏木吗?
&&&&在沉静到窒息的监狱,铁门与铁栏的交错,六年,并不像他想的那般容易……
&&&&可……
&&&&即使这样,他也从未后悔过。
&&&&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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