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连游戏有没有指令

四十年前的对越反击战,硝烟已经散尽,炮声已经远去。四十年的岁月,共和国已经走上复兴的大道,共和国的旗帜在高高飘扬。和平来之不易,幸福来之不易。岁月静好,是因为国家的强大繁荣,是因为军人的负重前行,是人民的团结如磐。

友谊关前零公里分界线

作为缅怀,我和战友经常说起那场血与火的炼狱,每个人都说起亲历的片段。如今借此40周年之际,试用文字再以记录,亦算是对长眠于南疆那片红土地的战友烈士们一份祭拜和不灭的情怀。

▲对越自卫反击战军事布置图

我曾服役的广州某部163师,前身为秋收起义创建的红一军团红一师红一团后裔,在他熠熠生辉的历史中,拥有著名的大渡河连、黄土岭功臣炮连、狼牙山五壮士连等英模单位,是名扬天下的雄师劲旅。在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保卫边疆作战中,作为东线集团的尖刀,163师前出友谊关,担负同登、谅山方向主攻任务。从1979217日凌晨至315日夜的激战过程里,全师将士英勇杀敌,共毙越军5293名,俘虏38名,缴获战利品大批,战绩位居全军29个参战陆军师之首,被中央军委授予荣誉称号之多亦居参战部队之冠。战后,163师一部组建广西边防三师镇守南疆,在长达10年的边境轮战中,再谱“法卡山之战”的光荣。198510月,163师编入42集团军摩步化师,19933月参与组建驻港部队。在保卫祖国平安的征途上,续写着军旗的荣耀。

1975年,越南南北方统一后,当时的黎笋集团军事恶性膨胀,依仗前苏联的撑腰,鼓吹越南是世界第三军事强国,企图建立印支那联邦。1978年,越南以约40个师的兵力悍然侵略柬埔寨;并在中越边境不断制造事端枪击我边民、驱赶我华侨,严重挠乱我边民生活和破坏边境安全,向我国进行军事挑衅。战前,在中越边界我友谊关一线,越南共部署11个师另9个旅、团,加上公安屯地方武装共约兵力15万人。1978128日,我中央军委下达了对越自卫还击作战命令,昆明军区和广州军区组成西线、东线集团,其中东线集团为第4142435455军及欠149师的第50军组成。从1979217日凌晨全线攻击至315日夜最后一支部队撤入国内,整个自卫还击战,我军攻占越南北部4个省、16个县城,深入纵深最远100公里,击毙越军5.2万人。夺取这场战争的胜利,我参战部队浴血奋战、英勇杀敌,打出了军威国威。许多战友血洒沙场,我所在部队牺牲的战友长眠于南疆的匠止、南山烈士陵园,其中匠止烈士陵园的936位烈士全部是昔日的战友。青山不老,江河长流,为了祖国的安宁和身后的万家灯火,年轻的最可爱的人,永远留在远方。

19789月,我489团正在粤东某地的海边进行渡海登陆作战科目训练,主要作战对象是解放台湾统一祖国。训练内容从个人2000米、武装泅渡、负伤抢救、登船到装备装卸、抢滩登陆、火力展开、通信保障等,均需做到动作迅速准确。来自北方的许多战友不熟水性,各连、排就从南方入伍擅长游泳的战士任教官。先在沙滩上堆一垛沙,肚皮压在沙垛上手划脚蹬,从基本功学起。渡海登陆科目复杂,新名词不少,但在这群年轻人来说,是越新鲜越来劲。无论是烈日暴晒或是大雨滂沱,在教官督教下总会认认真真的做好每一个动作。训练的日子里,有苦有累,也有逗有乐,其中主要是伙食比在营区时好很多了,每顿饭都能吃上鱼呀肉呀,象过节一样。那个年代地方对拥军爱军很重视,工作做得细致周到,每天都安排送来不少渔民捕获的鱼虾供应给部队。上世纪的七十年代,国家还不富裕,部队的伙食补贴人均是每天四毛八分,能多吃上一块肥猪肉那都是奢侈的盼望。有一天,我和几个战友溜进司令部炊事班里头,行军锅里煮熟的大龙虾竟还有半锅,几个人双手同出,一手抓一个夺门而溜,跑远了还回头瞧瞧,以防被人发现。

10月中旬,突然接到上级急电,要求部队立刻进入一级战备,在11月下旬完成向广西边防出发的准备,开赴中越边境行作战任务。“要打仗了”,消息传开,大家心里一下绷提了起来。虽然说我师作为广州军区的战备值班师,常年进行训练,军事技能素质不用说是响当当的,对台作战的预演也真刀真枪进行了两回(一次是19769月),但这次的严肃和紧张,心里头还是在犯嘀咕,枪炮横飞、硝烟弥漫的战场是啥样?要击杀的对手是怎样?我们没见过,甚至营连指挥员也没见过。常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军人的使命在战场”。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接连不断的战前动员会、个人小包整理、家庭地址及留言、战备物资领取、剃光头、登记血型、杀猪劏鱼、写请战书、决心书、战场纪律背记……让你闲不下来多想其他。我当时在电台,当时通信连营房紧挨着团里家属区,相距也就20来米。那些天,也常见团营首长与自己的亲人话别。不少家属原在老家农村,随军时间也不久,且基本上没有工作安排,一家人只靠着丈夫那点工资维持。但她们都很质朴实在,知道自己丈夫很快上战场,面对此去生死未卜一脸平静,几乎全是同一句话叮嘱:“去打仗要多保重,一定要活着回来”,“孩子的事不用担忧,我会带好他们”。这些话语没有高大上和华丽,甚至在今天某些人看来土得掉渣,但在那个年代,却是最平常也最真情的表达。这就是军嫂,这就是军人的女人,是心有不舍又甘愿亲人慷慨远行的中国女人。二营的陈副营长(广西桂平人)、廖副教导员(广西梧州人)、三营的覃教导员(广西贵港人)等在告别家小后踏上征程。

当时部队的通信装备还比较落后,在团营一级只有l5瓦、2瓦是基本装备,笨重且通讯距离不佳,抗干扰能力也较差。为确保在复杂多变的战场上能联得上,联得通,不误军情,我们连队也立足现有装备,召开“诸葛亮会”,大家一起想办法、出点子、作预备方案,将常规作战指令、战场军语另作编排,以最简单的号码、拼音字母代替条文,以便在紧急情况下缩短时间、快速发出,做到熟背于心,烂记于心。一切的忙碌,一切的努力,一切的准备,全在于一句话“为了赢得战场上的胜利”。

19781026日,经过紧张而快速的准备,出发前的一切工作已经完成落实,各团、营、连指挥员跑前跑后又反复进行彻底的检查,枪膛擦亮、弹匣压满、炮身披衣、人员满编。军部调来汽车团,让我们这些平常习惯于“铁脚板”的步兵转眼成了摩托化开进。在下发的装备中,除防毒面具、急救包外,新发的军鞋也和平时的不一样,在脚掌前和脚跟后处各加装有一片薄钢板,以防对方的竹签、铁尖陷阱。后勤部门把一箱箱压缩饼干、罐头等及其他装备装满了一长溜的军用卡车。师炮团的哥们除了原来的85加农炮、120炮外,还新配备了130火箭炮、152加榴重炮,显得更威猛威武。

1028日,出发指令下达。告别了熟悉的营区,掠过一片片墨绿色的荔枝林,我们从揭阳驻地出发,一望不到头的车队压上了已经军事管制的公路。在我军开进之前,第41、第42军已先行一步开赴至中越边境的龙州、靖西、田东一线作战斗展开,我们55军的集结地为凭祥、友谊关方向。前指有令,为达到保密、隐蔽的需要,行进途中各部的所有电台一律保持无线电静默,途中指挥只用前导车、路标、哨位、旗语等简易通信指引。一路前行,车轮滚滚,征尘纷扬,星月相伴。

根据师指情况通报,当时越南国内的80%兵力已抽调侵占柬埔寨,所余兵力均全摆于中越边境一线,由于经历了与法、日、美的几十年打仗,军队在战争中得到了锻炼,单兵素质较好,善于打游击,但弱点是兵力薄弱,战线过长,在1000多公里的中越边境上只能作节点防守。而在北方,沈阳军区、北京军区也已进入一级战备严阵以待,前苏联在边境驻扎的兵力没有出现调集迹象,如需集结至少也要个月的时间。为此,我军的对越自卫反击作战,力争迅速突入,围歼其有生力量,达到震慑警告目的后,则可结束作战任务。

由于一路上实施无线电静默,我们的电台暂无值班任务负担,变成了随车队而行。在车厢里,大家不断演练问答、复习密语和电码、认记前出区域的地名、高地及重要数据,熟悉与友邻部队的联系符号,不放过任何的细节。一路行进,沿途地方武装力量均设置哨位指引,公路实施管制,有序引导部队开进。经过5天的跋涉,行程1600多公里,我部于112日到达指定地域。南疆挺拔高耸的木棉树在风中傲立,漫山青绿,似乎看不出一丝一场恶战即将厮杀的迹象。但寂静的山谷里,却已经拥抱了枕戈待旦的万千猛士。

“战前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练为战,战必胜”。在军营里呆过的人,对这些警句一定不会陌生。根据战场实况进行模拟训练、反复演练,是克敌胜的必由之路。中越边境广西段,多为喀斯特地貌,石山峋嶙,峰峦叠嶂,岩洞奇多且曲折相通,山上林密草茂无路可寻。人若入内,如入迷宫,辨不清东南西北,这和我们原来营区所在的粤东地区山地截然不同。

既不同,便从头学起。各连队钻山入林练习仰俯角射击、钻山洞学搜索,夜间进行单兵战术、合练步炮协同等,不断提升和掌握战斗技能。训练中,部队实施实弹射击,但拉来的弹药里头,有不少是储存已30多年,由于储存时间过长难免有受潮变成了臭弹(哑弹)的,在射击时竟无法打响。当年那部《高山下的花环》电影中,小北京的景象绝不是导演胡乱编的。战后,同我一起入伍的487团战友文绍南,讲述他们在攻打扣马山高地时,在半山腰遭到越军地堡火力压制,他调来82无后座力炮试图摧毁这拦路虎,但第一发炮弹打过去竟没有爆炸,冒着敌人重机枪的密集火力,快速装填第二发击发,才将越军火力点敲掉。当时的危急和气恼,使他怒得直骂“操你妈”。

战前的训练期间,部队在周边山头制高点设置有观察哨。山高林密,简易的哨所上生活条件相当艰苦,值守的战士只能用行军饭盒在低坳处自已做饭,将白菜、萝卜和猪肉混在一起煮熟,凑合便是一顿美餐。谢副团长经常去各哨所看望慰问,每次上山都背上10多斤冻猪肉和白菜粉丝什么的,尽量让哨所战士吃得好一点。在那期间,谢副团长右眼突然视力下降,无法看清东西,医生检查后说是急性中心性视膜炎,如不及时予以治疗,右眼将会失明。而此时离大战时间已经逼近,且部队训练任务繁重,为不耽误战情,谢副团长要求医生予以保密,只取了一个星期的用药便返回到部队投入工作。直至战后撤回国内,才到141医院治疗住院20多天,但因错过了最佳治疗期,终未能得以治愈。

经过三个月的艰苦磨练,部队已适应和掌握了山地作战的战术要领,部队上下士气高昂,利刃出鞘,只待一声令下。

此时,战前地图已经下发到各分队,但接到手后查阅,大家都闹开了。这些地图竟然是110万比例,粗糙得要命,与我们平时所使用的天壤之别,地形地物无法辨别清楚,根本无法使用于战场作战,炮兵部队更是无法标定准确座标,这都给后来进入敌方区域行动带来了不少的麻烦,致出现误炸误伤的后果。但时间已不容埋怨,天边的乱云已急促压来,“自卫反击、保卫边疆”的脚步已经响起。

1979213日(总攻前4天),军指电令各部队乘夜间前出进入攻击阵地,并完成工事构筑。仿佛老天有意,夜幕降临时,天空乌云盖顶,大雨如注,沉重的雨声让幽深的山谷更显空寂。依作战命令,我团全员齐装进入友谊关西侧的金鸡岭至弄怀、弄尧一线。途至半山腰时,一段百余米长的新抢修出来的路段,由于尚未来得及压实,经大雨冲泡,輜重装备辗过去时,犹如扎入烂浆池中动弹不得。时不我待,战士们只能手推肩顶一步一步往前挪。短短的一段路,竟耗去了我们的一个小时宝贵时间。

215日,团司令部召集各营连主官开会,团长王银章(湖南人)口述作战任务:上级配属我团两个坦克连、两个85加农炮连,师炮群随时支援我团作战;一营先行攻击386高地,得手后即转入构筑工事伺机而动;三营攻击12345号高地;二营作预备队。根据敌情和侦察判断,越军在386高地一线有一个营的兵力,战壕、交通壕和坑道构筑交错严密,阵地前沿布设了大量地雷。

216日,各作战部队在阵地上作战前动员,团首长分别配置到各营跟进指挥。在二营的动员会上,谢保进副团长强调:越军叫嚣要打到南宁过春节,我们作为主攻营要亮出刀锋,严惩越南这帮兔崽子,奋勇杀敌,战场立功,让祖国人民等候我们胜利的好消息。当晚,团长下达战斗命令,全线总攻炮火准备时间为17日凌晨535分,炮火准备15分钟,总攻时间定在550分,各部进入状态。

而在此同时,工兵分队已乘夜黑潜出前沿,在进攻道路上开始排雷作业。战前,越军已在估计我军进攻的道路上高密度布设了防步兵雷、绊雷、跳雷、竹签、三角钉障碍区,以迟滞我军的攻击前进。夜间排雷只能摸黑探索且地形陌生,排雷作业进展缓慢。当时的排雷工具还相当落后并配置不足,工兵分队只有两部探雷器,对付这数百米的安全开辟实为其难。为加快速度,工兵战友只得临时应急,用8号铁线削尖后作探雷针使用,一尺一米地向前推进,眼看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离总攻时间越来越近,安全开辟仍未传回信号,急得指挥部的人直绕圈转。至17日凌晨5时,二营的道路开辟方告结束。而在我团左侧的友邻部队,在那班、扣山的排雷作业受阻,在炮火准备时间到达时,尚有50米距离的雷区排除未完成。为确保部队的准时攻击,工兵排长命令以身躺雷,率先冲进雷区,硬是用鲜血和生命开辟出一条通道。群山目睹了这可歌可泣的壮烈,见证了勇士们的无畏和伟大。

17510分,天际处露出一线淡白,指挥部的电话骤然响起。王团长命令“现在对时间,现在是515分,535分炮火准备,各部不准放下电话”。即将到来的地动山摇,使每一个置身战场的人绷紧了神经,指挥部里一下子沉寂下来,大家都没有讲话,等待时间一分一秒流去。在大家嗓子发紧的时刻,时针指到预定位置,电话即刻传来“放、放、放”的吼声,金鸡岭右侧的弄怀山顶上升起三颗红色信号弹。瞬间,我东线集团数百门大炮一齐开火,万弹怒发。随着震天裂地的轰鸣,无数条红色弹道划破夜空飞向越军阵地及后方纵深,炮火染红了半边天。

利用炮火准备的空隙,我团一营已把部队推进到386高地的山脚下。386高地位于友谊关以西,是中越边界上的一枚钉子,一直被越军占据,该高地可以观察到凭祥至友谊关公路的一切动态,上面配置有越军的一个加强连,构筑有三道堑壕,且与交通壕相连。当炮火开始延伸时,一营即全线攻击,经过我军铺天盖地的炮火覆盖后,高地上的越军已魂飞魄散,所剩无几。不到一小时高地便为一营夺取。三营在炮火掩护下也同时发起冲击,很快也拿下123号高地。但配属我团的坦克分队由于没及时步坦协同,缺少步兵掩护而在进攻道路上遇阻,未能及时对高地战斗予以火力支援,更不知道敌386高地已被一营占领,仍旧按事先方案向高地展开火力。眼瞧着一营被自己的坦克猛打,谢副团长在指挥所急得直跳,但营里配属的电台因功能和频道与坦克的电台不同,无法同坦克对接联系,指挥所只得向上级报告,由上头指令坦克停止射击。经10多分钟的联络后才搞掂下来,幸好没有造成人员伤亡,算是不幸中之大幸。而三营在攻击敌人高地时,由于坦克分队偏离方向,也无法呼唤炮火支援,靠着指战员的英勇顽强,组织营属火力强行攻击。而由于通信联络阻隔,坦克分队脱离了步兵的有效配合与掩护,无法执行原来的作战方案,只得自个沿着简易公路一直往前冲,在一山坳转弯处,被越军用反坦克火箭弹击毁了好几辆。坦克八连在越过386高地后,也脱离了步坦协同单独前冲,直闯入一个越军炮兵阵地,连长驾驶坦克在敌炮阵地上横冲直撞,见到火炮、车辆就直接压过去,把越军炮阵地碾了个稀巴烂。但孤军深入,后援未及时跟上,很快便被越军的苏制反坦克导弹击毁,连长不幸壮烈牺牲。

在我团左翼的487团攻击板那、探某,488团进攻探垄,战斗也十分激烈。猛烈的炮声、枪声响彻山谷,到处是燃烧的火光和弥漫的硝烟。

探某是一个小村庄,在地图上只是一个小标点,但却是通往谅山的必经之地。四周山环,草高林密,越军在周边山上设置层层火力,其中16号高地上敌配备有4个炮兵阵地,并构筑有坚固工事,设有环形堑壕和20多个暗堡火力,越军的一个营在此据险防守。

总攻发起后,我团迅速撕破敌防线并攻占386高地一线,直逼同登守敌,计划与487团、488团和165师合围同登并伺机夺取。中午时分,我团二营在进占2号高地战斗中,在山凹处遇到一队担架民工往回跑,谢副团长上前拦问,民工队长说是前面的山头有敌火力点袭击,民工伤亡了好几个。谢副团长随即指挥最近的坦克分队瞄准敌火力点开炮,连轰了10多发炮弹将敌火力点轰上了天。在攻占5号高地后,我团二营六连抓获了几个越军俘虏。12时,二营接到团指的加急命令,要求在20分钟后穿插到探某,配合487团、488团围歼探某顽守之敌。军令不容迟缓,派人押送这些俘虏回后方已无可能,只好将其“就地安置”了事。

从二营所在位置到探某直线距离约3公里,如在平坦之地尚可在限时内到达,但此刻在陷入厮杀且队伍散布面广的情况下,集结队伍已耗去不少的时间;而且沿途路上的沟、壑、小河纵布,地形十分复杂且敌情不明。但军令如山,二营营长急令五连在左、六连居右并行侦察开进,营指随五连后跟。战士们不顾饥饿与疲惫,以快速队形没入于山沟草丛之中。为抢夺时间,营指挥所不顾炮弹不断落下的危险,超前赶在前卫排位置带引,辨别方位和确定穿插路线,行进中不时下达打击沿途敌拦阻火力的指令,扫除前进障碍。途经一片开阔地时,穿插队伍警觉停下观察,发现左侧约300米处是同登的法国炮楼,右边是巴扁高地和339高地,相距同登火车站也不过一公里。越军在此处配置有严密的火力拦阻挡住去路。

敌情严重,但时间不容拖延。营长即命五连派出尖刀排冲击前进,冲出一段距离后,法国炮楼、巴扁高地和339高地之敌发觉,便以猛烈的火力扫射封锁,密集的交叉火力打得整片开阔地泥石飞溅、尘土飞扬,草木被子弹横扫倒伏,冲击在前的数名战士伤亡倒下,营长直接呼叫上级给以炮火支援。通过高倍望远镜观察,我们的炮火打到炮台上,只是留下了白痕印,无法啃动它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围层。

上级限定的时间已过,火网仍然难以穿过。为减少不必要的牺牲,营指请求炮火压制巴扁高地和339高地敌火力,减弱右边压力,趁敌人火力减弱的空隙,二营副营长陈汉忠(广西桂平人)指挥重机枪排全力掩护,率部队利用一条小沟涧的遮挡,穿越开阔地继续向前穿插。途中连续夺取敌人4个高地,一路冲杀,一路急进,终于在18日凌晨3时,二营主力穿插到探某预定地点,为合围探某封堵了最后的缺口。

越南同登,距我友谊关4公里,东南离谅山市14公里,是贯穿越南南北的一号公路和统一铁路的起点,扼守中越之间的通道,为越北方的军事重镇。虽为县城,但规模和我们七十年代的公社差不多。没有楼房,只有砖瓦平房,主街道南北走向长约百米。但经过越军经营多年,四周层层设置了大量的防坦克壕和雷场、栏障、石墙等障碍物,驻扎着越军第312团(亦称飞虎英雄团),另加炮兵、独立营、公安团等约5000多人的兵力。

217日凌晨,我东集团万炮齐轰,如雨般的炮弹砸向同登及周边敌阵地。随后,43127师兵锋插向禄平,以保障战役左翼。我163师担任战役主攻,与165师东西对进,对同登之敌形成合围。炮火延伸时,487团沿友谊关至同登公路一线两侧实施正面突击,488团在突破雷区后,至1130分连克探垄和那派,攻占303高地后构筑作业,切断了同登之敌南逃的退路。我所在489团担任师右翼,沿弄怀南侧、386高地实施迂回,会同487团形成对敌合围。我团二营在386高地激战,不到一小时便攻占敌阵歼敌200余人;三营一路血战,抢占了同登西北无名高地,打开了直捣同登的道路。

越军为夺回南退归路,调集兵力沿同登至谅山公路疯狂反扑。我炮群迅速在巴罗、那和一带抢占阵地展开阻击,以130火箭炮群齐射,将反扑之敌全部覆盖。4883营在坚守探垄高地时,面对从谅山方向过来的越军一个加强营进行反复拼杀; 18日,4883营共击退敌人31次反扑冲击,歼灭敌人720余人,成堆的越军尸体堆在阵地前面,腐臭冲天,场境十分血腥残酷。此时,同登之敌防线已被突破,我攻击部队怒吼着杀入城内。我489团二营四连与三营采取交替进占、相互支援、稳扎稳打,突入县城后搜索歼灭残敌。至18日下午335分,我军攻取同登。但在此时,军指下达急电,令攻占部队立即撤出同登,在外围作收缩防御。越军12团残部趁机缩退逃入“法国炮台”躲藏。

事后知晓,原来当时上级情报部门截获敌电,越军欲纠集4个师的兵力从河内经谅山方向北上支援同登,为歼灭敌有生力量吃一口大的,故要求各攻击部队撤离县城在外线部署。但静待一天后却未见动静,获知是越军惧怕我军的反包围和强大的攻击力而未敢采取行动。2197时,各部队再度杀入同登,以梳网战术搜寻藏匿分散之残敌,摧毁城外残存的敌据点,除残敌一部龟缩“法国炮台"外,同登守敌均被歼灭。

经连日激战,我55军各部荡平同登县城及扫清同登外围,切断了同登伸向谅山、高平、太原的全部交通要道。曾经吹嘘要“打过友谊关吃早饭,打到南宁过春节"的越军12团退逃无路,其残部只好退躲于城外的“法国炮台"之中成为瓮中之鳖。

“法国炮台”系上世纪40年代法国殖民政府历时3年修筑而成的坚固堡垒,位于同登以南,长约300米,宽约100米,内分三层,有两层露出地面高约5-6米,四面各有一个带密封铁门的出口。据越军俘虏供称:炮台内部有完善的水、电供给系统和通风设备,洞内有弹药仓库,周边设置射击孔口300多个;炮台四周有环形堑壕和若干火力点,通过交通壕与炮台进出口连接。一般的大口径加农炮根本无法将其推毁。

师首长作出战斗决心:由钟纪先副师长指挥战斗,487团的二连(大渡河连)、489团七连为主攻力量,调集师属炮火支援,师防化喷火排予以配合,高射机枪、重机枪封锁炮台的射击孔,掩护步兵、喷火兵接近。221日拂晓,我攻击分队利用夜暗掩护,安全进至炮台防守相对薄弱的西北侧待命。750分,攻击命令下达,我强大的火力网将炮台前沿堑壕及暗堡火力全部摧毁,并集中火将炮台射击孔封锁。我团二营七连战士迅速抵近炮台根底,487团二连也围上炮台顶部,战士们不断用手榴弹投进炮台内,火箭弹也不断射入洞内,喷火兵将火焰从天窗通风口喷入,将炮台上、中层的守敌烧死。鬼叫狼嚎的越军被驱赶到炮台下面,再也无法动弹。至1230分,炮台表面阵地已无枪炮声,但躲在炮台洞内的残敌、当地军、政机关官员等却没有出来投降。

师首长决定把炮台彻底炸毁。工兵分队很快运来5TNT炸药和一卡车辣椒及六六粉,先用汽油将辣椒和六六粉灌入洞里,炸药堆放于炮台顶部,喷火兵连续喷射火龙引燃洞内的熊熊烈火,大火引爆了TNT炸药,同时地堡里头的弹药库也被烈火引爆,随着山崩地陷的一声巨响,整座法国炮台被炸成粉碎。

这惊天动地的爆炸,到底端掉了多少张吃饭的嘴,至今无人能说得清楚。炮台之战唯一被抓的一个越军俘虏供称,里头藏有超过1100多人,也许是这个基本数字吧。

224-25日,东线集团稍作休整,总结第一阶段作战经验教训,补齐人员和装备,布置第二阶段作战任务。集团首长的决心是:以5543军的两个师优势兵力拿下谅山,震慑河內;54军作为集团的战役预备队。55军的作战部署是:163师沿铁路、公路推进正面攻打谅山市区,左翼为164师,右翼为165师作两翼护卫。163师(主力师)主要决心是: 487团(红一团)攻占扣馬山,488团攻占谅山外围,489团正面主攻谅山市。

山突兀于友谊关左侧,主峰海拔800米,扣山与周边的417536高地形成犄角之势,是谅山外围的主要制高点和天然屏障。扣山山高林密,杂树丛生,藤蔓纠缠,但山顶上一大片却只长草不长树,形成良好的观测区域,易守难攻。守敌为越423营。

战前,东集团一号首长亲自打电话给487团邓忠华团长:希望你们在这次作战中得到更大的锻炼,给红一团的团旗增添光彩。226日,在友邻部队的有力牵制下,487团开始扫清扣山外围敌据点。227750分,军师炮群一齐怒吼,向扣山主峰敌阵地炮火准备10分钟,487团二营、三营即遂行攻打303高地,仅仅6分钟便将高地踩在脚下。中午12时,天空下起了细雨,山林中腾起迷雾,50米外什么都看不到。为了给攻击分队指引目标,跟进487团指挥作战的李万余副师长命令师炮群向扣山顶实施急速射,并命攻击部队朝炮火轰击最集中的方向移动,将原来迷路的各部迅速收拢,在扫清拦阻的火力点后向主峰逼进。下午355分,487团全部投入强攻扣山主峰之战,军师炮群遂行步炮协同,除用一个152加榴炮营以炮火压制主峰射击,用7个炮兵营采取徐进弹雾射击,以每段200米的射击诸元覆盖,摧毁一段掩护步兵冲击占领一段,层层往上推,密集的炮火将天空染成了桔黄色,一层层树枝碎片、泥石尘雾在山间飞舞。战斗队形跟随炮火延伸,被震呆了的越军来不及从破残的坑道、猫耳洞爬出来,便被我冲到跟前的勇士们堵住,手榴弹、炸药包猛地往洞里、坑道里丢,让狗日的越军变成了碎肉块。在激战中,487团二连甄平排长(其父亲为军政治部副主任)不幸被敌暗堡打过来的子弹击中胸部牺牲。眼见亲爱的战友倒下,杀红了眼的战士们高喊“为排长报仇”奋战杀敌,犹如摧枯拉朽般卷向主峰。1645分,487团的8连、3连、7连相继攻上扣山主峰。扣山之战,毙敌508人,俘敌8人,缴获大批武器装备。随后我487团再度击退敌一个加强连的连续反扑,牢牢地将扣山控在手中。我489团二营则在扣山北侧防御,阻敌骚扰。

站立在扣山顶南望,谅山城即在脚下,谅山最后一道天险防线已是灰飞烟灭。

依照军师首长的指令,主攻谅山市区的作战任务由我们的489团担负。228日凌晨4点,团指挥部召开军事会议,布置进攻谅山的战斗任务:一营在右侧占取二星、三星洞;二营沿公路铁路正面拿下北市区;三营为预备队随时加入战斗。

谅山市是越南北方省府重镇,地处小盆地,四周群山环绕,东部地形开阔有一飞机场。奇穷河自西向东流过,把谅山市分为南、北两部分,南市区占三分之二;奇穷河水深处有2-3米,浅处则可以徒涉而过。连接南北市区只有一座铁路公路两用桥。谅山市区建筑多为法国式,两层法式小洋楼居多,街道树木绿荫成行。守敌为越军主力第3师。

228730分,我团二营进至谅山昆比屯外围时与敌接触,营炮连随即实行炮火支援,闻讯赶来的坦克分队也对敌猛烈开炮。这时越军炮火也开始射击,双方炮火在半空中交错飞过。我远程重炮也紧接发威,巨大的震撼让大地在颤抖,双方对射的炮弹不时在空中相撞,落下的炮弹碎片从头顶上飞过。很快,敌炮火被我远程重炮、130火箭炮压制,只剩下稀落的还击。当日下午,我二营进攻到达谅山北市区的烈士碑附近,构筑阵地待命。此时,487团已攻占扣山,488团夺取了417高地,164491团占领了巴外山主峰,整个谅山城已被我军团

31日上午730分,对越反击战最激烈、震撼的谅山之战打响。我军300余门152远程加榴、130火箭炮以及师团直属火炮一齐开声,30分钟的火力急袭将谅山市区顷刻为火海,我团主力在炮火掩护下直扑北市区和奇穷河大桥。由于遮天盖地的炮火已将整个谅山北市区犁了一遍,我团二营很快突破越军防线,在10时左右即占领了谅山市政府大楼。谅山市政府大楼实际上是一座二层的法式建筑,门前有两尊石狮子,宽大的楼梯直上二楼。四连攻入大楼后,展开搜索残敌,支援五、六连在二星洞、三星洞方向的战斗。六连在激战时,遇到从山洞里钻出的两辆越军坦克拦阻,指挥所命令炮连用82无后座力炮将其全部击毁,抹掉了对我攻击分队的威胁。营指挥所也前移至谅山省粮食厅大楼内的地下室。下午2时左右,见到李万余副师长带一侦察班来到前沿,侦查大桥地形和询问战况。到下午4时,二营通信班在附近搜索,在临街的一间独立屋里,发现一名越军女特工(30来岁)在发报,随即开火将其击毙。打掉女特工后,二营所在的区域便显得平静多了。原来之前凡有我军车队、物资来往此地域时,均遇到越军炮火跟踪炮击,估计与这个该死的女特工有关。

晚上8时,二营派出警卫分队护卫宋副师长前出到奇穷河边观察和了解水文资料。33日下午,朱副军长来到前线视察,我团向军首长汇报了战况和战备工作,朱副军长在离开时,特意告知大家“部队很快就要攻打南市区,咱们在南市区再见”。

战至32日下午,我163师已全部夺控谅山北市区,164师、165师也扫清各自的作战对象后云集谅山。然而越南方面为掩人耳目,仍然对外宣称中国军队没有占领谅山。同时调动越327师、337师一部,公安12团、北太省197团和独立装甲旅等兵力投入谅山战场。

既然要作死,那就让他死个够吧。东线集团首长下令“打过奇穷河,向南推进5公里”。34日清晨,我军配置了18个炮兵团,加上坦克和各团直瞄火炮在奇穷河北各阵地。650分,许世友司令一声令下,万炮轰鸣,炮火准备足足30分钟,整个谅山南市区火光冲天,硝烟腾漫。我489团的任务是:二营攻占奇穷河南岸撕开前进口子,掩护三营加入战斗夺取谅山南市区;一营为团预备队,在三营后面跟进。720分,全线攻击部队从7个方位跨过奇穷河直插南部市区。我团二营作为主攻营,团里将所有的双管14.5高射机枪改为平射火力掩护,将攻击线路上的所有障碍物统统予以扫平,护卫二营六连涉水平安过河。二营五连在快速通过铁路桥时,被残存的越军火力点拦阻,我高射机枪火力调转方位,急促凶猛的火力将敌火力点化为碎块。五连、四连冲过大桥后直扑谅山火车站,营指挥所随之跟进,到达谅山南市区人民医院后设立前指。至中午12时,谅山南市区归于寂静,曾经骄横一时的越军杳无踪影。此时为197934日中午。

攻陷谅山南市区,可用“横扫、毁灭”来形容,其他已不用多言。此时,电台接到上级命令,令我团从谅山南市区出发,再往河内方向攻击占领5公里纵深,将前线推至那班、弄昆、蒙伯一线。我团将士再挟猛勇向前,一路进击竟无受阻。途经文庙时,发现一个被遗弃的越军女子高炮连阵地,657高炮丢在炮位上,一摸炮管还是热的,地上撒落有梳子、文胸、化妆品等物件。

下午5时,前锋部队进至蒙伯,侦察分队发现前面公路上乱糟糟的挤满了溃退的越军及车队,团指挥部呼叫远程炮火覆盖,随着尖锐呼啸的炮弹连绵报到,一场坐山观戏的精彩让追击的指战员们看了个足够。清扫战场时抓获的俘虏也被就地“安家落户”,队伍中有人打趣“让他们和这摊子的作个伴吧”。

晚上8时,我们跟随指挥部的电台接收到上级宣布撤军的电文。

攻下谅山后,我团奉命再往南方前出5公里据守。友邻部队更有霸气的竟一路向前不愿收手,直至前指一再申令方不甘情愿停止攻击步伐。

36日下午4时,我部奉命将防守谅山的任务移交给第50军。我团兵力部署于市区以北的高地担任警戒防卫,让工程兵部队遂行炸毁谅山的任务。战后的谅山,南区已是断墙残垣,砖砾遍地;北市区也没多少象样的房屋,到处是一片狼籍。据说是东线集团首长发了狠,要把谅山炸平后再离开,让越南记住这个痛。工兵团逐片将谅山市区所有的公共建筑设施全部炸毁,有价值能运走的就运走,拉不走的就在原地毁灭。

军指调来工程部队首先对二星洞、三星洞和谅山市发电厂实施重点爆炸。发电厂是六十年代时由我国援建的,主要设备全装在硕大的山洞里,抗美援越期间,美军飞机曾多次投放重磅炸弹都无法伤损。我工兵用了10多吨TNT炸药,一次性爆炸便将发电设备及所在山洞全部炸塌。谅山面粉厂曾作为越军的后勤供应基地,里面储存有大量的粮食物资,大米、面粉等堆得老高。我师后勤派出汽车队,连续拉了三天三夜都没能拉完。粮食包装袋上全部印有中国制造的字样,民工们在装车时不断大骂:“我们都吃不到的好东西,白送给了这些狗日的。”最后在爆破时,我们在阵地上清楚地看到,面粉厂上空腾起巨大的白色磨菇烟云,像极了原子弹爆炸一般,过了约20多分钟,飘荡的面粉在我们阵地上落下了一层。

在市区内,楼房一律炸毁炸塌,公共设施炸毁,桥梁炸毁,车站炸毁,涵洞炸毁,连电线杆也下放过。我们通信连因电台配置到各指挥部没有任务帮忙外,有线排、通信排领受到从铁路大桥到市区这一路段炸毁电线杆和变电设备的任务。彭连长、张指导员带上梁秉金、刘保根、罗利华等一帮战友,埋炸药、装雷管、点导火索,玩得象过年放炮仗、冲天炮一样乐哈。

抹掉谅山的爆破持续了3天,每天爆炸声不断,运输车辆川流不断。那几天,炊事班忙着杀猪加菜,做了好多丰盛的饭菜,大伙享受了好几天难得的战场美餐。

谅山之役,我师所向披靡,前出部队也一路无阻,正当大家都憋足劲要直扑南下,饮还剑湖时,都不情愿地接到撤军回国的命令。虽心有不愿,但也只能远望南方扼腕长吁。

310日晚上8时,我团按撤退命令,采取交替方式,逐段替换往北而行,并在交通路段埋设地雷,以防敌人追踪。从谅山撤离时,我团二营担任部队后卫,以战斗队形逐步后撤,至11日凌晨3时,后卫二营才全部撤出阵地,沿谅山公路至同登再达友谊关。在路经同登法国炮台时,仍能闻到剧烈的死尸臭味。一路上,时有越军的零星炮火送行,但只要越军炮火一露面,便遭到我军远程重炮群的强力还击。加上55军在谅山一战的威名,敌人也算是识趣,我师各部均有序安全返回,一路平安。

312日中午时分,我团顺利到达友谊关。巍巍的友谊关城楼上挂着“欢迎最可爱的人胜利归来”的巨幅横标,祖国的亲人在列队欢迎。脚踏着祖国温暖的土地,20多天的浴血奋战和疲惫伤疼,都在那一刻化为盈眶的热泪。队伍中有人动情高喊“祖国啊,我回来了”。在行经友谊关城门时,大家都关心这座祖国南大门在战火期间会否被损坏,数了数在友谊关城楼上,只留有被越军炮火打的三个洞眼,其余都完好。在阳光下,屹立着迎接凯旋归来的勇士。

当天晚上近12时,部队到达预定驻地,在布置防御任务后,其他人第一任务便是洗个痛快的热水澡,睡一个安稳甜美的大觉。征尘已洗涤,硝烟已远离;浮现战友脸,未能沙场归。

自古男儿多慷慨,金戈铁马护家国。自卫反击、保卫边疆之战,至今已远去四十年。40年的岁月,沧海桑田;40年的岁月,花开花落。我们也从年轻的韶华,到了鬓发染霜。不变的是对军旅的记忆,是对祖国的忠诚。

兵出友谊关,攻克同登,荡平谅山,为了祖国的尊严,为了人民的安宁,为了身后万家灯火的温馨,最可爱的人义无反顾走上疆场。对越一战,我团共有226位战友付出了年轻的生命,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至今还长留在祖国南疆的那片红土地上。忠魂留驻青山,护卫着祖国的山河。战争序幕拉开的那一刻,我团冯儒副政委负责处理从战场送归的烈士埋葬的圣洁任务。牺牲的战友运送回来后,先是用清水擦洗干净遗体,穿上新戎装,再用新军被包裹好装袋下葬。墓坑长2米、宽0.8米、深1.5米,分别葬埋于卡凤隧道附近的一座山坡和南山公路边山坡上。墓坟用砖砌好立碑,碑上刻有烈士姓名、籍贯、部队番号和简介碑文。后来地方政府重修了烈士陵园,统一以玛瑙色大理石刻碑。我部的烈士战友分别长眠在匠止和南山烈士陵园。

19799月,我部奉命撤离战区返回广东揭阳营房驻地。离别之前,部队再次前往烈士长眠的地方,向烈士战友敬送了花圈,洒酒敬礼,向他们作最后的告别。

如今冬去春来,山依旧,境已新。当我们享受着和平的阳光,享受着安怡的生活时,愿勿忘南疆曾经的壮烈,勿忘年轻的生命负重前行。愿我们活着的在心底轻轻的呼唤:人归来兮!

(本文稿在编写过程中,部分内容采用了我团(489团)原政委张庆桐、原副团长谢保进所写的战斗实录材料,及487团三营朱明信、师后勤部文绍南、师通信营邓志昌、489团通信连梁秉金等战友的口述材料,在此一并致谢)

2019年28日于广西玉林

作者简介:萧德健,广西玉林市人,1954年4月出生,中共党员,大学本科毕业,1972年12月入伍,服役于广州部队55163489团通信连。进入地方后,先后在玉林市委宣传部、玉林市报社、玉林晚报社、市文化新闻广电局工作。

萧德健先生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文中所述,都为亲历。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气度自然不凡。长期以来,他始终秉承军人气质,退伍不褪色,在不同的岗位上,兢兢业业,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为党旗、军旗增光辉;他不仅刚正不阿,且多才多艺,能文能武,是国家不可多得之良才。他热心宗族事业,很多有见地的建议为中华萧氏宗亲联谊会采纳,为完善宗亲机构建设,弘扬灿烂辉煌的萧氏文化发挥积极作用,是萧氏家族的翘楚。由于贡献突出,2018113日在南宁召开的中华萧氏宗亲联谊会第三届全国代表大会上当选为常务副秘书长。

  克里格死亡军团第14坦克团

  这里对于黎曼鲁斯战胜者并非优势区域,当主战坦克缓缓驶过城区的残骸时Scheer如此想道。透过狭窄的装甲玻璃潜望镜,浓雾像一道窗帘一样遮盖住他的视野。太阳尚且在厚重的云层上方,因此四周的建筑物残骸只是微微泛着一种昏暗的黄光。在红外成像仪的协助下,第1坦克连以纵队缓慢的向前方推进。当雾气的浓度过高时,Scheer不得不让连队停止前进,并用鸟卜仪扫描前方的空间。或者等待雾气消散一些,让驾驶员能够看清前方几米外的道路,再继续向前行驶。

  建筑并未倒下,但是都已经变成垮塌的骨架。木制的阳台与门窗全部腐败融解,顺着石墙坠下,碎裂的玻璃窗因空气中的水分变得模糊不清。但Scheer也看不到死者。处于污染区中的生物都被毒雾与化学武器腐蚀成一滩烂泥或污水,覆盖在道路或建筑物的表面上。

  9台由黎曼鲁斯坦克组成的分队缓慢的向前移动,泥水被履带不断向上翻过车身,从两侧车身的上方流过。将伪装网打湿成更深的颜色。在从死亡军团的控制区出发之前,所有坦克还都是灰色的,现在则沾满烂泥。

  在坦克的内部,Scheer只能听到V-12引擎的噪音以及供气系统的声响。鸟卜仪上仍然是一片空白,装甲兵上尉把眼睛贴在潜望镜上,雾气在周围环绕。他盯着外面看了一会,然后就一言不发地将目光转向鸟卜仪的屏幕。

  当前的行动区域是重度污染区,因此所有人都必须穿着厚重的橡胶防化服待在坦克内。装甲兵们通过圆形的目镜向外观察,面罩上连有接入空气瓶的管线。在沉闷且压抑的呼吸声中,克里格装甲兵操作黎曼鲁斯坦克缓缓驶过这座城市的郊区。即使是透过红外成像仪,Scheer也仍看不清外部的环境,他仅仅通过送话器与连队的其他部分联系。

  第1坦克连在荒野中行驶了好几个小时。Scheer只能通过地图与对时速的估算判断连队已经到达何处。借着车载罗盘,他一直指挥连队向北推进。被废弃的道路一直沿河岸向北延伸,在轰炸之前行驶过这段距离绝不会花费超过一个小时,但现在死亡军团的装甲分队已经行进了三个半小时。Scheer再次拿出地图测算自己的当前位置,连队还需要再向北行驶一个小时。

  红外成像仪依然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迹象。随着装甲部队的前进,建筑或是雕塑会突然从浓雾中出现,然后又在一瞬间之后再度被浓雾掩盖。载具的残骸挤在附近的街道与河滩上,在辐射的毒气中缓慢锈蚀。

  当黎曼鲁斯坦克连队驶过跨越河流的钢架桥后,周围的迷雾逐渐消散了,Scheer看到了道路左侧空旷寂寥的荒野。泥土上堆积着大量的渗出物。几声雷鸣后,天空中开始下雨,油腻的黑色雨滴飞溅在装甲玻璃上。于是他示意D-378停下车,然后他踏下通讯踏板。

  “团指挥部,这里是Alpha1-1,已经跨越过相位线。”

  “团指挥部收到。”一股静电随着Richthofen的声音在无线电中涌动,之后又降低为一阵嘶嘶声并逐渐趋于安静。“比预计时间晚了15分钟。”几秒后,静电的声音再次涌动,接着又再度低沉下去。

  Scheer看向正前方的潜望镜,雾气缭绕在防弹玻璃附近,阻绝车长对炮塔正前方的视线。“环境情况正在恶化,预计抵达的时间会延长30分钟。”

  “尽快抵达行动区域,Scheer。”

  黎曼鲁斯坦克继续在烂泥中前行,生物污泥沾满了它的履带和长身管主炮。被碾到履带下方的烂泥和碎片发出一阵阵响声。2根已经开始锈蚀的排气管将废气喷入厚重的空气中。Scheer再次接入无线电中,他命令其他2个坦克中队移动到连队的侧翼进行警戒。9台主战坦克随即从行军纵队转变成箭头队形,咆哮着穿过腐烂的荒原,向行动区域全速推进。

  ‘还有5km。’Scheer看着自己面前的鸟卜仪屏幕。5分钟前第1坦克连已经越过最后一道行动线,现在整个连队的送话器通讯都受到静电干扰,这是几个月前死亡军团展开的核打击而造成的影响,盖革计数器也开始发出一阵阵噪音,提醒死亡军团的装甲兵他们已经进入到核辐射区中,对于克里格人,核辐射是他们最熟悉的环境影响。

  “全连报告情况。”Scheer开口说道,然后他继续盯着鸟卜仪的屏幕。上面正显示有9个信号——6台战胜者坦克与3台战斗坦克,除了Alpha1-1自己的图标,代表其他黎曼鲁斯坦克的图标时而清晰,时而扭曲失真。鸟卜仪的扫描系统自坦克连队进入污染区后就一直遭受干扰,而现在情况变得更差了。

  “Alpha3-1,全中队情况正常。”Erich少尉的声音传入Scheer的耳中。

  装甲兵上尉眨了眨眼,他的防毒面具的目镜内壁上泛起一层水雾。鸟卜仪中的图像仍然有些失真。接着第3中队的指挥官也发来信息,报告中队情况一切正常。

  “第1中队与第2中队占领有利射击位置,第3中队负责从正面打乱目标的队形。”Scheer说道,他的注意力始终没有从鸟卜仪上离开。电子屏幕上正显示着绿色的雪花。“所有车组装填反坦克弹,准备接战。”

  Scheer没有回话,他面前的鸟卜器屏幕中充满静电干扰产生的色块,之后黯淡熄灭。现在干扰更加强烈了,他已经看不清屏幕中的那些图标。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拍了一下G-324的右臂。这是一个无声的命令。炮手弹开操作手柄上的保险盖,将手指搭在扳机上,并将护目镜贴在主炮瞄准镜上。L-23同时握住弹药架的把手,准备随时从中取出炮弹进行装填。“全连注意,进行战斗准备。”Scheer接通无线电,“有东西在雾中。”

  “明白,战斗准备确认。”连军士长Bayer回应,无线电的另一段传来武器解锁的声音。然后是第3中队指挥官Erich的回复,3台战斗坦克都将MK8高爆弹换装为MK12反坦克弹,9台黎曼鲁斯坦克拉成一条横队,并减慢推进的速度。同时Scheer将红外成像仪启动,并将自己的眼睛贴在潜望镜上,开始对周围的环境进行搜索,有2个模糊的热源信号正出现在第1坦克连的正前方,距离死亡军团的坦克大致有700m远。

  Alpha1-1停止向前移动,G-324转动炮塔将主炮指向位于首位的热源信号。推动炮塔旋转的液压系统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发动机的热量穿过厚重的雾气传入红外成像仪中,Scheer把头倚在颤抖的潜望镜玻璃上,送话器还在舱室中发出静电干扰的声音,但他已经看清目标的外观,那2个热源信号是棱形的,就像缩小的堡垒一样。

  “所有车组,”装甲兵上尉顿了顿,“等待指令,准备开火。”

  潜望镜的玻璃又震动了起来。Scheer抬起头,把目光投向潜望镜中的图像上。他感到一股低沉的震动正在从坦克外传来,像是载具引擎的节奏,地面随着沉重的履带而震动。

  浓雾又一次笼罩在战胜者坦克周围,将一切掩盖在一片灰色之后,当Scheer打算转头查看鸟卜仪时,他看到那2个热源信号正在转向第1坦克连的方向。

  无论它们是什么,现在那2台载具已经转向死亡军团的位置。从体积上对比,这些装甲单位绝对比黎曼鲁斯坦克要庞大,Scheer判断道。他和他的连队要率先抢占先机。“第1中队射击队首目标,第2中队射击末尾目标,第3中队准备补射。”他接通无线电。

  接着,装甲兵上尉松开通讯踏板,对着炮手说,“射击它的侧面装甲,378,瞄准履带开火。”

  战胜者加农炮与激光炮的炮口焰照亮了浓雾,黑烟顿时从2台装甲载具的车体中涌出。很快武器射击的火光也从对面的载具上显现,但那些炮弹完全打在第1连队右前方几十米外的泥土中,那2台坦克的炮塔似乎无法转向车体的侧后方。

  “是马卡多坦克。”Scheer立即反应出对方载具的型号,这种超重型坦克比死亡军团的黎曼鲁斯坦克要落后,克里格的装甲部队也使用过这种坦克,但现在它们绝大部分已经被马卡里乌斯坦克与帝皇毒刃坦克取代。

  第3中队的炮弹也命中了正在泥泞中挣扎的重型坦克。末尾的马卡多坦克瞬间被引爆,冲击波甚至将它前方的另一台坦克冲击的有些摇晃。队首的坦克的轮廓在火光中变得更加清晰,它已经不可避免的走向死亡。L-23拉开主炮炮闩装入一枚炮弹。接着炮闩闭锁时的沉闷声音从火炮尾部传来。又一道炮口焰从红外成像系统中闪过,MK1-S8反装甲弹轻而易举的贯穿第2台马卡多超重型坦克的装甲,殉爆顿时撕开坦克的车体,掀翻炮塔,一团黑烟从剩余的残骸中翻滚入空中,与无人区的浓雾混杂在一起。

  “团指挥部,这里是Alpha1-1,与2台马卡多坦克接战,所有目标全部摧毁,本单位没有损失。”Scheer将交战情况报告给Richthofen上校。

  “团指挥部收到,继续执行原任务。”团指挥官的声音在静电干扰之后起起伏伏。Scheer又往送话器那边靠了靠,然后回复:

  9台黎曼鲁斯坦克再次开始向前推进,车外的雾气依旧如同墙一般围绕在每一台坦克的周围。Scheer命令所有车组提高警戒态势,以楔形队形迅速通过这片未知的区域。鸟卜仪屏幕中仍然是一片绿色的雪花,装甲兵上尉已经不再去看它,而是用红外成像系统观察Alpha1-1周围的情况。但一片暗绿色中只有马卡多坦克的残骸与其他黎曼鲁斯坦克是发亮的,其他的一切都处于暗淡无光中。

  在弥漫开来的浓雾中,第1坦克连缓慢的驶上一条已经被炮弹炸的支离破碎的公路,无数被击毁的载具散落在道路上及其周围的区域中,形成雾气中交错扭曲的黑色剪影。第3中队的战斗坦克负责顶在连队的最前方为2个战胜者坦克中队探路,9台黎曼鲁斯坦克艰难的从残骸中强行开辟出一条可以前行的道路,Scheer在炮塔中可以大致听到Alpha1-1撞开残骸时的闷响与发动机的轰鸣。他抬手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10:00了。距离最后的攻击开始时间还有30分钟。

  翻过一道丘陵后,Scheer终于在潜望镜中看到前一天下午在指挥部中看到的伏击位置。死亡军团的9台黎曼鲁斯坦克从公路上脱离,由单纵队分散为3个中队驶向预定的射击阵地。此时雾气开始消散开,昏暗且微弱的阳光从云层的缝隙中投向这片垂死的平原。Scheer低头看向自己腿上的作战地图,他的连队距离目标位置还有不到2km的距离。

  与计划中的行动一样,坦克连队在一道反斜面后停下,只从斜坡后探出各自坦克的炮塔与主炮炮管。在当前的环境情况下,装甲兵们不可能离开坦克去重新整理外部伪装网。因此Scheer让所有坦克都减少暴露的面积,并降低发动机的工作功率。接着他接通无线电,“团指挥部,这里是Alpha1-1,抵达目标地点。”

  “团指挥部收到。”无线电中的声音因静电噪音而变得有些扭曲,但足以让Scheer听清指挥官的命令。

  一分钟后,整个大地都开始动摇起来,超过3个炮兵团开始对混沌的防线开始炮击,地震炮弹与雷鹰导弹的爆炸即使是在几公里外也足以被感觉到。装甲兵上尉在战胜者坦克中寂静的等待着混沌增援部队的出现,所有黎曼鲁斯坦克的主炮都已经装填完成,准备摧毁出现的任何混沌装甲载具。

  大致20分钟后,红外成像系统中出现了十几个热源信号。各种尖刺与异常增生从车体中钻出,在雾气中喷吐着有毒的气体。Scheer拍了一下身前的G-324,炮手将自己的护目镜抵在主炮瞄准镜上。接着Scheer踩下通讯踏板,“所有单位注意,等待指令。”装甲兵上尉停了一下,他用测距仪测出目标与己方坦克之间的距离,现在那些混沌载具已经驶进1300m。

  当测距仪中数字变成1200时,Scheer再次命令,“开火!”

  战胜者加农炮凶猛的退缩了一下。在红外成像仪中,一台奇美拉装甲车顿时停止移动,冒出火焰。Scheer能感觉到汗水从自己的皮肤上流下。在主炮开火之后,抽烟器开始全功率运转排出炮膛中的火药燃气。电机运转的噪音充斥在狭窄的炮塔中。L-23将第2发反装甲弹塞入炮膛中并合上炮闩。加农炮再次爆发出火光,一团燃烧的火焰从1000m外的混沌载具中喷出。

  炮塔中的空气被火药燃气的余温迅速加热,而呼出的水汽也已经开始在克里格人的圆形目镜上凝结。Scheer几乎看不见任何不处于护目镜正前方的东西,他摇了摇头甩掉镜片上的水滴,然后继续在潜望镜中观察交战的情况。叛徒们几乎没有组织起任何有效的反击。那些装甲运兵车与轻型坦克都在第1坦克连的侧翼伏击中被逐个击中摧毁,但Scheer隐约的感觉到情况并没有目前看上去那么顺利。

  “所有单位,进行情势报告。”装甲兵上尉再次接通连队内的无线电通讯。

  “第2中队正在同目标交火,没有己方损伤。”

  “第3中队正在同目标交火,没有己方损伤。”

  Scheer放开脚下的通讯踏板,潜望镜中又有一台地狱犬喷火坦克被反装甲弹贯穿,被点燃的燃料罐顿时被引爆,燃烧的火焰席卷过整片区域,点燃其他混沌载具上的烂泥与污垢。红外成像系统中瞬间变成一片高亮的白色。

  被点燃的燃料使得叛徒的装甲载具中队陷入严重的混乱,同时也使得死亡军团的装甲兵难以在红外成像仪中锁定目标。Scheer将视线转移到潜望镜下方的鸟卜仪上,残余的3个红色信号正显示在黑色的屏幕上,并向与第1坦克连相反的方向移动。接着其中一个信号突然消失,变成象征残骸的黑色。

  “击杀。”G-324报告,炮闩拉开时喷涌出一团炙热的气体。目镜中的水汽立即变得更加密集,Scheer努力的克服掉那些水汽对他视线上的影响,第3中队的3台战斗坦克正在从侧翼对目标进行纵深射击。爆炸在2台恶魔犬坦克的附近溅起成片的泥浆,那些叛徒也用热熔炮进行了几次反击,然而热熔束都坠落在黎曼鲁斯坦克前方近100m外的泥土中,当前的交火距离已经超过热熔炮的最大射程。

  但那些叛徒仍然处于主战加农炮的射程之中。

  高速飞行的MK1-S8反装甲弹与MK12反坦克弹穿过燃烧的火焰,在正在向后倒退的恶魔犬坦克上撕开数个弹孔。2台混沌叛徒的载具顿时停止移动,并冒出成片的黑烟。死亡军团的装甲兵又向那些停止移动的叛徒载具射出一轮炮弹,将它们彻底摧毁。当所有混沌载具单位都被火焰吞噬后,所有黎曼鲁斯坦克随即停止射击,等待连指挥官Scheer的下一步命令。

  装甲兵上尉用红外成像系统扫描战胜者坦克的周围情况,他没有看到任何其他的载具出现在视野中,于是Scheer踩下通讯踏板,向其他车组之间下令:“所有Alpha单位,继续向前推进至089452,箭头队形。”

  第1坦克连随即越过掩护它们的反斜面,排成一个对称的箭头向新的坐标位置移动。第4中队的缺编使得Scheer不得不让自己的指挥中队去掩护连队的侧翼,这使得战胜者坦克的反装甲火力被分散到两侧,而3台战斗坦克则需要负责作为同敌方交战的正面力量,为2个战胜者中队包抄对方的侧面歼灭目标提供机会。对于目前能见度极差的环境,这种平均分配火力的队形是一个相对稳妥的方案,可以让死亡军团的装甲兵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黎曼鲁斯坦克撞开浓密的烟雾,越过阻拦在它们前方的又一道斜坡,鸟卜仪上的干扰仍然存在,但红外成像系统中的信号变得清晰了。3个白色的热源信号出现在车长面前的潜望镜中,在雾中向外散发引擎的热量。Scheer用测距仪测量其中一个信号与本车的距离,屏幕中的数字显示为1780m。

  从那3台坦克周围的图像来看,它们正处于一个废弃的郊区居民区中,有很好的掩护用于隐蔽自己。此时采用引擎全功率运转的方式完全是将自己的地形隐蔽优势完全放弃,使自己从猎人变成猎物。Scheer很清楚那些叛变的行星防卫军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那么它们采用如此危险的选择应当是处于某种不可抗拒的原因。

  于是他将潜望镜中的目标图像放大至最大,并观察它们的轮廓,对方也是黎曼鲁斯坦克,而且其中一台坦克的炮塔与引擎不断散发着高热,另外2台则只是发动机舱在散发热量,但炮塔侧面多出一个方形的瞄准仪。这时Scheer知道为什么那些叛徒要在隐蔽后仍然全功率运转坦克的引擎了。

  大部分黎曼鲁斯坦克采用的是实弹武器,但歼灭者型与处决者型装备的是双联激光炮与等离子破坏炮,前者必须靠引擎为主炮供能,而后者的主炮则有过热的缺陷。

  比起反重步兵的处决者型,歼灭者型的威胁更大。于是Scheer拍了一下G-324,并下达指令:

  “优先摧毁歼灭者,处决者做为第二目标。”同时,这条指令也被无线电传达给第1坦克连的其他主战坦克。各个车组的炮手都锁定各自的目标,然后由车长们向Scheer报告准备就绪。

  当第8个准备就绪的回复从无线电中传来后,装甲兵上尉下达了射击指令。

  被击中的2台歼灭者坦克瞬间在掩体中爆炸,炮塔与车体武器被直接抛出到十几米外,并撞塌附近的断壁残垣。最后一台处决者在射出几发等离子束后便被第2中队的反装甲火力击穿。等离子电池的爆炸将附近的一切全部烧毁,并在红外成像系统中留下一道高亮的痕迹。

  “目标全部击毁,上尉。”连军士长在无线电中报告,建筑物废墟间的全部热源信号都已经化为燃烧的残骸,显示在红外成像仪中。

  “保持当前距离,向前推进。”9台黎曼鲁斯坦克开始翻过前方的斜坡,开始向那些居民区的残骸前进,亮光从那些建筑物的断壁残垣后显现,紧接着泥土被爆炸掀起,车体前方也传来被炮弹命中的震动。“遇敌,反装甲单位。”

  很难有人可以在被禁止的化学武器与辐射中行动,即使是星际战士这些犹如半神一样的造物也很难直面禁忌的武器,毒气中的反装甲小队绝不可能是叛变的防卫军。“死亡守卫。”Scheer回想起之前的战斗,现在猎手与猎物的地位又一次转换了。

  主炮与同轴机枪随即回击,激光,高爆榴弹与火箭弹在有毒的空气中交错划过。Alpha1-3被击穿观察窗口,剧毒的雾气正在从弹孔中灌入杀死车组乘员。紧接着一发高爆榴弹轰入房间中,将那些瘟疫战士炸的支离破碎。

  更多的火箭弹与激光正在从正面袭来,冲击在黎曼鲁斯坦克的装甲上。作为回击,用于猎杀主战坦克的MK1反装甲弹被射向那些操作重武器的混沌星际战士。腐烂的肢体炸成一团血雾,在红外成像系统中显示成一片暗淡的色块。现在全连都处于死亡守卫的反甲火力范围中,他们也意识到死亡军团的战斗坦克远比战胜者坦克威胁更大,于是瘟疫战士的火力开始转向第3中队,Alpha4-1被率先击毁,在荒野中冒出滚滚黑烟。

  “3-1,3-3,立即后退,全连散布烟雾。”Scheer下令,G-324又射倒一名手持导弹发射器的死亡守卫,但是很快就又有一个混沌星际战士接替死者的位置,向Alpha1-1发射反坦克导弹。黎曼鲁斯的正甲承受住那发破甲弹头的打击,接着一发反装甲弹命中建筑物的墙壁,将那名瘟疫战士掩埋在瓦砾中。

  在战胜者坦克的掩护下,剩余的战斗坦克抛出12发烟幕弹,在第1坦克连与混沌的防线之间制造出一片灰白色的热烟幕。“所有战胜者单位,射击承重墙。”装甲兵上尉接入无线电通讯,同时伸手拍击炮手的肩膀,5台黎曼鲁斯战胜者随即向建筑物废墟的底部承重墙射出一轮炮弹,混沌的反装甲火力顿时消失了很多,但Scheer也知道,这种垮塌与坠落很难杀死混沌星际战士,只能使对方短时间内无法向连队射击,不过对于他,这个空隙已经足够完成致命的反击。

  “Erich。”Scheer接通与第3中队指挥官的通讯,“呼叫炮兵连,对整个区域进行炮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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