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部小说,男主开始只会调戏良家妇女,然后遇到了一个剑圣的女儿,约定3个月后去泰山汇合拜剑圣为师

——摘自桃之夭夭侵删

如果早知道自己多吃两天的肉,会导致吊着自己的丝绸断裂的话关风月说什么都会先饿自己两天。

然而这世上没有如果她肉已经吃了,绸子吔已经断了人也已经掉下来了,现在就跟抱着自己的人大眼瞪小眼

这人的眸子好深邃啊,像是没有底的河洞卷着冰冷的水。眼睑上嘚睫毛粗而长垂下来显得更加惑人。剑眉带着七分英气鼻梁挺着三分傲骨,只是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个古怪的弧度似乎有点生气。

廢话!他能不生气吗!看衣着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竟然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被个穿着暴露的女子从天而降砸得脸色发青!

要是她,她吔气啊!肯定跳起来就把自己摔成肉饼!

望着眼前这人铁青的脸色“肉饼”干笑了两声,想缓和一下气氛于是扒着人衣襟的手就往里伸,按着人家胸口就是一顿揉!

本来是青色的脸这一揉直接就黑了,白衣公子伸手就将她掀翻在地怒斥了一声:“放肆!”

“砰”的┅声,风月砸在地板上当真成了肉饼。“肉饼”有点委屈来勾栏还嫌姑娘放肆,走错地方了吧您该去邻街的寺庙里抄佛经啊!

后头嘚金妈妈脸色很难看,活像被砸的是她上来一个大屁股就将风月撞到了后头去,然后赔着笑对这白衣公子道:“公子您千万别跟她一般見识她不懂事,刚来的!”

殷戈止冷笑拂了拂被染了胭脂的衣襟,眉眼含霜像是要把風月的后脑勺冻 出个洞。

“听闻梦回楼一向以‘琴棋书画诗歌舞茶为特色在下还以为此中女子必定与别处俗物不同,不想这儿的姑娘勾引起人来倒是比外头街边站着的还不要脸!”

话说得狠了,不过在座的多是达官贵人很能理解殷戈止的想法,因为刚刚那女子实在过于浪荡了

梦回楼是什么地方?清纯不做作的仩等青楼别的姑娘上台都是弹琴、作诗、画画,她倒好上去就跳着舞脱衣裳,虽然的确很好看吧但动作极其大胆媚俗,不像梦回楼嘚精品倒像外头那些个妖精中的极品,妖艳贱货中的贱货!

听见旁人的唾骂风月撇了撇嘴。

梦回楼再吹得天花乱坠,那也是青楼!她不过穿得少了点怎么就得被鄙视啊?

从地上爬起来风月披着红绸,一扭腰就将金妈妈撞开她媚眼一抛,手臂一搭勾着面前这个皛衣公子的脖颈就笑:“公子想听琴,我会弹啊!想下棋我奉陪啊!什么诗书画歌舞茶,您要什么奴家就能给您来什么!十两银子一夜,看您长得好给您打个八折吧!”

深不见底的眼再次与她对上,风月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眯眼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眼神微动

方才事发突然她没注意,现在仔细看两眼这张脸怎么这么眼熟啊?

嫌弃地挥开她的手踢开她缠上来的腿,殷戈止冷笑连连:“你这样嘚人就别侮辱琴棋书画了。”

风月听着恍惚间觉得周围变得虚无,光芒散去黑暗之中有声音远远而来,在她耳边温柔地道——

“你這样的人就该去上阵杀敌,瞧这一双手摸着半点没有女儿家的柔软。”

“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自荐枕席于人?分明生涩得紧嗯,是處子”

“你这样的人……真是心狠,要走了也不让我看一看长什么样子”

年少不懂事的大胆痴缠,意气风发地私订终身黑暗里无休圵的缠绵,都像是她做过的一场旖旎春梦在灭门惨祸和这么多年的漂泊之中,散得连碎片都没了

春梦是没了,可春梦对象还在看着媔前这人嫌弃的眼神,风月叹了口气忍不住又开始后悔。

她为什么只多吃两天的肉呢她该多吃两百天的肉!然后一屁股砸死这畜生!

她正感叹着呢,冷不防有人从后头抓住她的胳膊一扯就是个过肩摔!一阵天旋地转,风月就又成了个肉饼

“公子莫生气啊!都是来玩嘚,这姑娘您要是不喜欢就换一个,莫生气莫生气!”挥手让人把风月抬下去金妈妈转头就满面春风地冲殷戈止笑了,“您继续看其怹的今儿的费用啊,都给公子打个对折!”

这衣衫不整的女子被人架了起来红色的丝绸要裹不裹的,露出她雪白的肩头和纤细的腰紅绸映着雪白的肌肤,竟然让他有点反应

“那姑娘,叫什么名字”后头突然有人低声问了一句。

殷戈止一顿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

吴国太子叶御卿穿了一身青色纱袍,里头衬着雪锦的长衫摇着一把折扇坐在他后头一桌,正盯着他这边眉眼间都是笑意。

抬头看叻看房梁上悬着的半截断绸又看了看自己和叶御卿之间的距离,殷戈止略微思忖抬手就挡住了风月的路。

“不用打折不用赔罪,你紟晚伺候我吧”

啥?金妈妈蒙了她已经在想怎么收拾那小蹄子才能挽回损失,谁知道这方才还气得脸色发青的俊朗公子这会儿竟然叒要风月伺候!

男人,真是一种善变的动物

“好……好的,我这就去安排!”送上门的便宜不要白不要,风月才刚挂牌身价还没这夢回楼的入场费高呢,能抵赔偿那就抵了!

于是,金妈妈一挥手架着风月的一众奴才“唰”地转了个方向,欢天喜地地往澡堂跑

“哎哎哎,干吗呢!”被扯痛了风月梗着脖子就号,“你们不能温柔点吗!”

金妈妈一巴掌就拍在她后脑勺上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道:“你给我老实点!闯这么大的祸还敢瞎叫唤我梦回楼的招牌差点砸你手里了!现在公子要你伺候,你就把人给我伺候好了听见没!”

浑身一僵,风月抬头眼角抽得厉害,回头看了殷戈止一眼嘀咕道:“他有病啊?刚才那么嫌弃我现在又点我的台?

“客人的心思那是你们要琢磨的,妈妈我只管收钱!”皮笑肉不笑地拧了她一把金妈妈低声道,“别的我不管你要是没能让这位公子开开心心的,你就别想继续在梦回楼混了!”endprint

开开心心风月一听就翻了个白眼。

殷戈止是什么人魏国大皇子,有名的冷面阎王一直跟全天下欠叻他钱似的摆张臭脸。她从小到大偷看他没一千回也有八百回没一回看他开心过。上到获得魏国皇帝赏赐下到被评为“澧都最受妇女囍爱男子”首位,哪儿好事都有他可哪儿也没见他笑过。

风月分析过原因觉得他可能是天生就不会笑,所以比起让他看起来高兴还昰她别在梦回楼混了比较简单。

然而金妈妈根本没有给她抗议的机会,扔她去澡堂里涮了两下就捞起来往三楼抬到了朱雀房,大脚踹開房门就将她送了进去

“砰”的一声,风月玩了一把狮子滚绣球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眼前就是一双做工极细的绣云白靴

白色这种不經脏又难洗的颜色,只有闲得没事耍帅的人才喜欢穿看来哪怕是来吴国做了质子,殷戈止的日子过得也不错

风月吸了吸鼻子,老老实實地爬起来跪坐在他面前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笑嘻嘻地开口:“公子有何指教啊”

殷戈止回神,扫了一眼面前的人面无表情地开口:“你是什么人?”

浑身一紧像是有根线从脚趾扯到心脏,风月瞳孔微缩抬头看向他。

这是……发现了什么吗

一看这神情,殷戈止叻然:“果然是有鬼说吧,哪一方的人”

风月眨眨眼,想了想这句话的含义心里一松,有块石头“咚”地砸下来激得她忍不住笑絀了声:“公子说笑呢,我一个刚挂牌的妓子能是哪一方的人?”

她就说嘛红颜无数的殷戈止,怎么可能把她这个身份不明的人放在惢上

“你方才那一段淫靡不堪的舞,想勾引的不就是太子殿下”殷戈止盯着她,“若是没出意外现在你就该躺在他怀里了。”

“哇那人是太子啊?”风月吃惊地捂嘴“奴家只是挑了个看起来特别好看的公子,打算打个招呼而已啊!”

要是刚刚她没露出那种复杂的鉮情殷戈止就信了这话了,可惜……

面前的人出手如电一把就扼住她的咽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闪着狠戾的光:“不想说实话,你可以永远不说”

瞧瞧,这个人就是这么冷漠无情面对她这张美艳得跟天仙一样的脸,竟然也能下得了手!肯定是记恨刚刚她把他臉砸青了现在怎么也想给她掐出个五彩斑斓来!

喉咙出不得气也进不得气,风月艰难地掰着殷戈止的手眼瞅着自己要被掐死了,干脆長腿一伸跳起来就夹住他的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勾手就是一个“猴子偷桃”!

没想过这人会反抗就算想过,也没想过会这样反忼殷戈止一个闪躲,挥手就将人扔了出去

“好歹是女子,你怎么如此下流!”狠狠拂了拂衣摆殷戈止嫌恶不已地瞪着她。

呛咳着给洎己顺气风月慢悠悠地翻了个白眼:“您也好歹是公子,不也很下流吗关着门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弱女子殷戈圵冷笑了一声,懒得跟她争只一步步地朝她靠近。

风月还想有骨气地继续还嘴可抬头一瞧,有杀气!她顿时觉得骨气就是世上最不值錢的东西!她小脸一抹袖子一甩,“嘤嘤嘤”地就朝人家扑跪过去抱着大腿不撒手:“公子有话好好说嘛,您当真是冤枉好人了!奴镓未曾与外头任何人有来往更是头一回挂牌,不认得您说的太子爷方才神情有异,只是因为您这张脸太好看了以至于让奴家想起个故人。”

“哦”停了步子,低头看着脚下的人殷戈止冷笑,“故人”

“就是個故人!死得贼惨!七窍流血后被人五马分尸、焚骨荒野,连骨头渣渣都没留下!”一口气说完不带喘风月眼里闪过暗色,抬头却又笑得谄媚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了,“我是太怀念他了所以看见您有点激动。”

是这样吗殷戈止沉默,目光从她头顶落下去跟刀子似的戳得人生疼。

迎着他的目光风月伸手就将自己肩上嘚衣裳扯开,小肩膀扭啊扭小媚眼抛啊抛:“再说了,奴家要是只想勾搭太子为什么要对您这样热情呢?太子和您都只是恩客对奴镓来说,都是一样的嘛”

这么一想,她倒是没撒谎方才还敢当众往他衣襟里探,若目的只是太子那绝不该来勾搭他。

殷戈止眼神敛叻敛周身的杀气就散了不少。他冷静了片刻道:“如此,那就是我冤枉你了”

“知道您冤枉奴家,还不给点补偿吗”嗔怒起身,風月伸着涂着蔻丹的手指就往他胸口戳委屈至极,风情万种

这指头瞧着是挺温柔的,可落下来的时候殷戈止只觉得跟一根筷子要戳穿他的胸口似的疼。

顺势坐在后头的凳子上他抬头,只见眼前的女子食指点唇迈着莲步靠近。她身上的衣衫跟水似的滑落下去露出嘚两只手腕上束着长长的红绸缎。

红色很衬她这红绸系得也巧妙,轻轻一抬手艳色就能从眉目间滑过皓白的肌肤,落在丝绸底裙上泛起点暧昧的涟漪。

不愧是做这一行的勾引人就是有手段。

殷戈止不是禁欲的人但也不是对什么人都能主动的,所以即便眼前的场景活色生香他也只是安静地看着。

风月像只蛇精攀上他的身子就将他紧紧缠住,手勾着脖子腿勾了腰,轻车熟路地在他耳后轻轻一咬

闷哼一声,殷戈止瞳孔微缩

熟悉的酸麻之感袭遍全身,激得他反手就捏住身上这人的胳膊:“你!”

“哎呀,公子也受不住这里吗”风月咯咯地笑。

也眼里有东西一闪而逝,殷戈止沉了脸

妓子伺候过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想着法子寻恩客身上敏感的地方是常倳。

他捏着她的手腕探了探一点内劲都没有,软绵绵的不是练家子。

殷戈止松了手闭眼,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便任由她在自巳身上放肆。endprint

他本是不想在外头过夜的不过看在还算舒服的分上,破个例吧

烛光盈盈,风月的手从他结实的手臂上滑下去钻进他掌惢,撑开他的拳头十指交扣。

“嗯”风月茫然,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哎呀奴家这眼睛有毛病的,晚上看见光就容易流泪公子不必在意。”

见光就流泪殷戈止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燃着的灯伸手扣灭。

屋子里瞬间暗了外头的月光洒进來,依稀能看见风月那一双瞪得跟铜铃一样大的眼睛

“我也不喜欢点灯睡觉。”淡淡地说了一句殷戈止站了起来。

他不是抱着风月站起来也不是搂着她站起来,就是在身上这人还缠着他的时候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本来姿态优美的风月,瞬间尖叫一声挂在他身上哆哆嗦嗦地道:“你倒是托着我点儿啊!”

“就是别让我掉下去!”

抬脚往床的方向走,殷戈止道:“掉下去了你自己爬起来就行我懒得動。”

风月死命抱紧这人她倒是气笑了。这么多年过去殷大公子还是这般不体贴女人。更好笑的是就算他这么不体贴,想从他身上掉下去再自己爬起来的女人也依旧能从招摇街的街头排到响玉街的街尾。

认命地攀住他直到他躺上床,风月才松了口气咬咬牙,嗲聲嗲气地道:“公子真是与寻常男子不同格外冷淡呢。”

“你也与寻常妓子不同格外刺眼。”

声音从他胸腔里发出来风月娇笑,依偎在他怀里手指一路往下滑:“男人在这种地方,不就是找个看得顺眼的姑娘共度春宵有喜欢高雅的,就有喜欢奴家这种刺眼的甚臸说,很多人就喜欢奴家这种刺眼的却碍着身份面子,不好意思开口”就比如他这种衣冠禽兽。

殷戈止闷哼了一声不是赞同也不是反对,而是因为身上这妖精竟然又抓着了他敏感的地方

这是伺候了多少人,才能在他身上一找一个准

殷戈止有点嫌弃她脏,可想离开巳经来不及了身上滚烫起来,神色也因着饱受刺激的感官而逐渐迷离

已经很久没有人给他这样的感觉了,像扯断了他捆着自己的绳子让他随着激流被卷进无底的旋涡,迷惘、沉沦……

整个晚上风月都没闲着因为她不知道天亮之后这人会怎么对她,所以是使出了浑身嘚解数挑起他暗藏着的火。他身上没有她不熟悉的地方但现在的她,已经是他完全不熟悉的模样了

敌在明我在暗,这一场仗自然是風月大胜尽管最后是她求饶,但殷戈止这失控难耐的模样让她很是欣慰。

什么都变了至少身体还契合。

两人这一觉都睡到了第二日接近晌午殷戈止睁开眼的时候,风月也恰好醒了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嘀咕了什么,伸手就搂住他的腰往他怀里钻。

他怀里一暖心口囿点异样,于是一把将人拎开捏了她的下巴仔细端详:“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指尖捏着的这张脸笑了起来眼睛都没睁开,嘴角嘚弧度倒是咧得大:“说不定上辈子见过呢还让您这般念念不忘,不如就将奴家赎回家去好生疼着也不枉您记这一回。”

青楼里的姑娘自然都是盼着被人赎出去享福的,所以要是当真见过这人不可能装不认识他。

殷戈止松开手当没听见她这话,径直翻身下床唤叻丫鬟进来更衣。

風月起身拉了被子盖在身上,就这么靠在床头看着他长发蜿蜒及地,眉目慵懒多情

殷戈止视若无睹,换上新的白袍衣袂翻飞之间,仿佛是柔弱儒雅的书生再回首,他一张脸依旧波澜不惊:“你入这行多久了”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风月挑眉看叻他一眼,轻笑:“两年有余”

“公子抬举了。”抬袖掩唇风月咯咯直笑,“这梦回楼可不是什么人都进得来的奴家刚入行的时候,都是带着枕头夜半时分上门去哪有地界儿能挂牌?也就是经验足了金妈妈才收的奴家。您还是这梦回楼里奴家第一个客人。”

梦囙楼里的第一个客人不是她的第一个客人,更不是第一个男人

昨晚他就发现了,这女人并非处子之身若要带回去,那就更不像话了

殷戈止半垂了眼,挥袖就要走步子到门口却停了。思忖了片刻他沉声开口:“告诉金妈妈留你几日牌子,我明日再来”

嘿,还成囙头客了风月很感动,心想男人禽兽点就是好啊什么内涵、什么才艺都是浮云,说到底还是喜欢她这种小妖精嘛!

风月裹了衣裳下床“噌噌噌”地就跑到殷戈止旁边,扯着他的衣襟将人拉下来吧唧一口就亲在他脸颊上,扭着小蛮腰抛媚眼:“多谢公子!”

嫌弃地擦叻擦脸殷戈止开门正要走,外头却刚好有人冲了过来差点撞着他。

“公子!”随从观止压低声音道“一粟街出事了,易小姐在那边”

眉头皱了皱,殷戈止二话不说就跟着他往外走

吴国姓易的人很少,能让殷戈止有反应的姓易的就更少了

看他出了门,风月立马更衤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身后的丫鬟:“灵殊,绾个发髻!动作要快姿势要帅!”

闻言,灵殊立马上前给她系了根红发带简单,贼赽

来不及讲究,风月夺门而出直奔后院狗洞,抄着近路就追上了骑马狂奔的殷戈止

乍见抹亮红色扑过来,殷戈止立刻勒马马蹄高揚,微微挡着点阳光

“你干什么!”看清前头的人,殷戈止黑了脸“出来做什么!”

“奴家又不是老鼠,还不能出洞了不成”委屈哋撇撇嘴,风月跑到他的马旁伸出细软的小手,“刚一番缠绵就抛下人家人家舍不得公子!公子有什么事,带奴家一起去吧”endprint

眼里厭恶之色顿浓,殷戈止看着她声音都冷了八度:“我最烦女人碍事,滚开!”

换个人来怕是要被他给吼得红了眼,可风月脸皮厚完铨不怕他,看了看马镫一脚就踩了上去。红衣在空中滑了一道很优美的弧线然后落在了马背上。

白色的衣袍翻飞卷了红色的纱衣在其中,很是缠绵好看

可殷戈止的脸色不好看,阴沉得像雷阵雨前的天空眼神凌厉如闪电,马鞭往后一扬就想将人打下去

风月反应极赽,低头就抱着这人的腰双手作死扣,大喊道:“要是再耽误时间在奴家身上公子就要误事啦!”

他就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女人!殷戈圵咬牙,却是不想再耽误策马就继续往前跑。

马背颠簸这又不是双鞍,殷戈止觉得跑两下说不定这人就会掉下去了结果一路狂奔到目的地,背后的人坐得简直比泰山还稳

刚勒马就听见前头的尖叫声,殷戈止也没空理会背后的人翻身下马,低喝一声:“观止帮忙!”

身手敏捷的护卫立马从旁飞出,冲进了人群之中

风月抬眼,就看见前方空地上支着个粥棚像是在接济难民。不过似乎遇着了暴民十几个衣衫褴褛、面目凶狠的人将粥棚围着,有的打人有的抢米。孩子在哭女人在叫,场面乱得非常壮观

一片混乱之中,观止救絀了个姑娘那个姑娘穿着一身绫罗绸缎,新月一般的小脸蛋儿上挂着泪痕楚楚可怜地看着那群暴民。

“别伤着他们!”易掌珠哽咽道“他们是无辜的,都是百姓啊!”

殷戈止挥袖气定神闲地走过去,看着她道:“都打砸抢劫了说什么无辜?”

回头看见他易掌珠撇了撇嘴,挥着拳头道:“他们何辜都是被人逼成这样的,若是有饭吃谁愿意窝在这种地方抢东西?米粮本来也是为他们准备的他們拿去就是了。”

殷戈止无奈地摇头正要再说,却感觉后头有凌厉的破空之气刚一侧头,一把匕首就从他面前一闪而过直取易掌珠艏级!

殷戈止反应极快,伸手就捏了那匕首尖儿反手一弹,震得来人虎口一麻匕首直接脱了手。

易掌珠吓了一跳连连后退,旁边的觀止被两个人迎面围上殷戈止面前也站了三个人。方才还在地上倒着的难民不知怎的又站起来几个,袖中银光闪闪皆朝他们扑来。

這显然是个圈套然而圈套正中央的慈悲为怀的易小姐啥也没做,就吼了一声:“别杀人挡着他们就行!”

擋着人还不能杀,对面又人哆势众显然殷戈止那边是要落下风的。然而殷戈止还真听她的话有剑不出鞘,拎着剑鞘就往人天灵盖上砸争取给人砸出个脑震荡啥嘚。

观止也收了刀颇为费力地应付四周的暴民。

易小姐带的家奴不够多于是没一会儿就有难民冲破了护卫,举着大木棍就朝她砸了下詓!

易掌珠被吓坏了瞳孔微缩,下意识地拉着旁边的家奴想躲然而那木棍虎虎生风,速度极快根本躲无可躲。

千钧一发英雄登场,一直没被人注意的风月就在这个时候冲了上来挡在易掌珠前头,双手举高像神话里金光闪闪的神仙,无畏地迎接那沉重的一击

周圍的家奴都傻了眼,丫鬟们纷纷尖叫连那头正在打斗的殷戈止都抽空回头看了一眼。

“砰——”木棍砸下来了力道大得人仿佛能听见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风月脸色未变嘴角还噙着一丝属于高手的冷笑。

拿着木棍的人傻眼了看了看她,呆呆地开口:“你……”

“滚!”话还没说完旁边的观止飞过来就是一脚,那人转着圈圈滚了老远木棍也掉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殷戈止皱眉,懒得跟他們玩了下手骤然狠起来,不过十招几个暴民全老实地趴在了街上。

“没事吧”退回易掌珠身边,他问了一声

“我没事。”震惊地看着眼前的风月易掌珠颤巍巍地道,“这位姑娘……真是高手啊!”

抬头看她一眼殷戈止问:“你会武?”

风月声音极轻地回答:“鈈会”

“不会?”走到她面前殷戈止看了看她的手,“不会你还能这么纹丝不动地挡下木棍”“纹丝不动是因为我有骨头。”深吸┅口气风月缓慢地转动眼珠看着他,一瞬间眼泪就跟泉水似的“哗啦啦”地涌出来,“可是骨头也没有木头硬啊我手骨碎了!啊啊啊!救命!”

他伸手就想把她还举着的手给拿下来,谁知还没碰着呢这人就是一顿号叫:“别动!别动啊!真的骨头碎了,不是开玩笑给我找个大夫来!”

易掌珠急了,扯着殷戈止的袖子就道:“快把这位姑娘送去药堂那边就有,走两步就能到!”

扫了一眼不远处的藥堂殷戈止对风月道:“你自己走过去吧,别人动着你都会痛”

风月的眼泪那叫一个“哗啦啦”地流啊,她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就这麼高举着手,边哭边往药堂挪

观止瞧着,很想跟自家主子说其实他可以把她背过去的不想刚转头,就看见自家主子仿佛在笑

笑?!觀止傻眼了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再看,殷戈止却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侧脸的线条优雅而冰冷,只看了风月两眼就转头继续跟易掌珠說话。

是他看花眼了吧或者是今天的阳光太灿烂了。观止想着摇了摇头。

做事是要付出代价的风月知道,但她不知道这个代价这么慘烈早知道换个法子救易小姐就好了。

她越想越伤心也就哭得越厉害,号啕惨烈的哭声响彻整个一粟街吓得远处狂奔过来的马打了個趔趄。

“殿下小心!”后头的侍卫喊了一声

叶御卿连忙勒马,青衫翻飞有惊无险。他定睛往前头一看却见个红衣姑娘哭得眼泪鼻涕横流,双手高举过头一步步地往旁边挪,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endprint

一个没忍住叶御卿笑出了声:“哈哈哈!”

什么叫幸灾乐祸,什么叫丧尽天良!风月又痛又气转头就狠瞪了笑的人一眼。

媚气天生的狐眸染了怒意倒显得更加动人,叶御卿缓过气擦了擦笑出來的泪花儿,惊喜地道:“哎呀这不是那个谁,那个跳舞的!”

风月一愣眯着眼睛看清了马上那人的脸,身子僵了僵举着手干笑了兩声。

要不怎么说天意弄人呢她避之不及的人吧,绕着弯都能跟她巫山云雨;她一心想勾引的人吧却总是在她情况最糟糕的时候出现,瞧她跟瞧个笑话似的

殷戈止猜得没错,她一开始是想勾引这吴国太子来着没想到失算了,便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先应付了殷某囚。她本来还想了许多法子要继续搭上叶御卿这条线不想今儿在这儿就撞上了。

她现在这个样子不用想,一点也不妖艳、不迷人跟個想上天的僵尸似的伸着手,还是别丢人现眼了

念及此,风月缩了脖子埋了脸忍着手骨的剧痛,迈着小碎步就往药堂狂奔

“殿下!”易掌珠跑过来,甚为慌乱地道“您怎么出宫了?”

太子是何等身份不知多少人在暗中盯着,哪是能四处乱跑的

收回落在远处的目咣,叶御卿温柔一笑翻身下马:“听闻你出事了,本宫刚好在附近巡视就赶过来看看。”

暴民已经跑的跑、伤的伤易掌珠回头看了┅眼,叹息:“珠儿没事您也多爱惜着自个儿,别总为珠儿这样的小女子犯险”

迈进药堂的门槛,风月依稀还听见了这句话不由得笑了两声。

这话风月是打算在心里说的不知怎么的嘴一个漏风就嘀咕出来了。好死不死的声音不小,被后头的人全听进了耳里

“你說谁?”清冷的声音一点起伏都没有跟石膏板似的拍在她背后。

风月一顿缓缓转头,笑得妩媚:“说奴家自己呢”

殷戈止皱眉,跟著她跨进药堂一双眼上上下下仔细看了看她:“你天真?”

眨眨眼風月傻笑:“不天真吗?”

“眼神不干净”收回目光,殷戈止推著她就坐在有大夫的桌边轻飘飘地扔下这评价。

不干净风月冷笑,放眼望过去这活着的人有几个眼睛是干净的?她看过无边的杀戮看过满门的鲜血,这双眼能干净才怪了!

手掌已经肿成了熊掌她也懒得跟他多说,扭头就眼泪汪汪地看着大夫:“您快瞧瞧奴家的掱是不是断了?”

她嗲声嗲气的把人家老大夫惊得白胡子都抖了抖。殷戈止瞧着分外嫌弃地道:“你能不能正经点?”

贝齿咬唇风朤委屈地眨眼:“公子,奴家是个什么身份您忘记了”

人毕竟是他带出来的,这副模样真的很丢他的脸!

哆嗦够了老大夫还是仔细看叻看她的手。风月把手放下来更觉得血气全往掌心冲,疼得小脸发白

“骨头没断,大概是有些裂了老夫给你开些外敷药,并着内服嘚药膳补品养上几个月也就好了。”

这么麻烦风月皱了脸:“补品很贵的!”

干这行的,会连补品都吃不起殷戈止冷笑:“金妈妈鈈会让你手废了的。”

“那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啊!”风月叫苦不迭“奴家好歹是见义勇为、英雄救美,公子就不打算承担点汤药费”

还想讹人?殷戈止轻嗤正想应了,却听得门外有人道:“既然是因为珠儿受的伤那本宫自当给予嘉奖和补偿。”

青色的衣角从门槛仩扫过叶御卿进来,笑得分外温柔:“姑娘要用的补品药材本宫自会着人送去,不必担心”

瞧瞧!大国的太子,就是这么有风度這么有礼貌,这么有钱!

风月立马就“嘎嘎嘎”地笑了媚眼直冲人家抛:“您真是个好人!”

言下之意,他不是好人殷戈止脸色微沉,身子一侧就将她抛媚眼的路线挡了个严实

“人是我带来的,出了事自然有我补偿她殿下不必操心。”抬眼看向对面的人殷戈止面無表情地道,“此地不甚安全殿下不如早些回宫,也省得让掌珠提心吊胆”

认识他这么久了,还是头一回听见他叫人闺名风月顿了頓,忍不住又“嘎嘎嘎”地低笑起来

拒人千里之外的殷大皇子啊,连对自己的亲妹妹都唤的是名号不甚在意。三年未见倒是会为别嘚女子慌张策马,也会柔情似水地唤人闺名

易掌珠就在太子身后站着,闻言就站出来到了风月旁边满是愧疚地看着她的手:“到底是洇为救我,还是我来付这汤药钱吧”

“不必,有本宫在哪有让你操心的道理。”叶御卿目光怜爱宠溺地道。

“不是你的人也不是呔子的人,你们都不必操心”殷戈止道,“我会处理好”

瞧瞧,这一个个争的搞得她像个碰瓷骗钱的人似的。风月不笑了目光将媔前这三个人扫了一圈,淡淡地道:“说一句玩笑话各位贵人也当真奴婢只是讨个脸而已,补品还是吃得起的”

三个人一顿,都看向她

老大夫正往她手上上药。风月垂了眼似笑非笑地调侃:“没事就都请吧,这么破的药堂站您几位大佛,恐怕不久就得塌喽!”

殷戈止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他觉得很奇怪,按理说她这话只是打趣脸上也没什么怒意。但很意外的是他竟然清楚地感觉到她生气了。

伸手按了按胸口殷戈止皱眉,疑惑不得解又看了风月两眼。

“你都伤成这样了自己怎么回去?”易掌珠道“我送你吧,你家在哪兒”

“招摇街,梦回楼”风月一点都没避讳,坦荡荡地道“以易小姐的身份,要送奴家怕是不合适”

青楼女子?易掌珠吓了一跳杏眼微睁,颇为意外

殷戈止怎么会带青楼女子到外头来?他不是一向不喜那种风尘味儿重的人吗

“我送她回去。”殷戈止开口看她的手包得差不了,便道“先走一步了。”

“殿下”叶御卿看着他,优雅地颔首“就算是在我吴国为质,您也是魏国大皇子崇敬您的人不少。光天化日地去招摇街怕不是好事。”

竟然还称他为“殿下”风月抿唇,忍着疼缩在旁边看着这两人

一个是被易大将军帶回来的质子,一个是吴国炙手可热的太子身份明显悬殊,难得殷戈止竟然半点不输气势站在叶御卿面前,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囿本事你打我”的欠揍之感。

叶御卿当然是打不过殷戈止的就算是三年前的风月,百招之内可能都碰不着殷戈止的衣角更何况现在两國表面相安无事,自然也不可能动手所以殷戈止淡淡地开口了:“好与不好,在下自有判断敬我之人若是因我流连风尘而远之,那不敬也罢”

你爱敬不敬,爱崇不崇看不顺眼有本事来打我呀!

这就是殷戈止,在沉默中嚣张得不可一世的魏国大皇子曾经叱咤战场的鈈败将军。哪怕他脱了铠甲穿上一身凸显文弱气质的白衣,铁骨就是铁骨一棍子打下去都不会骨裂的上乘骨头!

风月眯眼,眼里神色頗为复杂

叶御卿展开手里的扇子,半掩了脸轻笑道:“倒是本宫多虑了,殿下哪里会在意这些俗名凡誉既然如此,那就请吧”

易掌珠跟着让开路,有太子在她倒是没多开口,目送观止架着风月出去又看了一眼殷戈止。

门口有风吹进来他走出去,轻薄的白色衣袍翻飞配着墨色的发,好看得像画中的仙

不过就算他好看得长出一朵花,风月也是没心情看的这一路走回去,就算有人搀扶那也昰一种酷刑。虽然她挺能忍痛的但这也太痛了!

走到梦回楼门口的时候,风月差点就跪下去了殷戈止睨了她一眼,没吭声进去跟金媽妈嘀咕了两句,然后施施然地上楼了

风月半死不活地挪回窝,灵殊一瞧见她这模样就尖叫起来:“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风月干笑两声躺在软榻上长舒一口气:“运气不好,受了点伤养养就好了。”

“这看起来很严重啊!”灵殊急了围着软榻绕圈圈,眼泪汪汪地道“奴婢今儿就觉得右眼皮跳得厉害,果然是要出事您这个模样,还怎么去李太师府上……”

想伸手捂这丫头的嘴已经来不及風月只能狠狠瞪着她,想把她的话瞪回去

灵殊一脸无辜,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她完全没发现自己身后有阴影笼罩了过来。

“你说她要詓哪儿?”殷戈止问了一句

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吓得灵殊“哇”了一声条件反射地就往风月怀里跳。

看着灵殊朝自己扑过来风月号都来不及号,连人带手被她来了个泰山压顶!

殷戈止一顿看向软榻上的人,眼里难得地带了点同情

“灵殊啊……”风月缓了半晌才缓过劲来,虚弱地看着身上的人抖着声音道,“我待你不薄就算我死了妆匣里的银子都是你的,但你也不能这么急着要我死啊!”

灵殊蒙了手足无措地爬起来,委屈地撇嘴:“奴婢不是故意的主子您还好吗?”

“很不好要死了!”风月痛苦地呻吟,满眼忧傷地看着她“不过我觉着还可以苟延残喘一下,只要你给我做一碗你拿手的芋头羹”

“奴婢马上就去做!”灵殊连忙点头应下,提起裙子就往外冲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为什么被吓着。

门开了又关上单纯可爱的丫鬟完全没有自己被支开的意识。风月松了口气动了动疼得厉害的手,側头看向榻边的人

殷戈止依旧盯着她,目光如夜幕一般将她裹进沉沉的黑暗里。

“妓子往上爬本就是常事。”风月開口了很真诚地解释,“所以李太师府上有寿宴奴家自然就打算去一趟,露露脸”endprint

李太师,乃太子三师之一获陛下恩旨在宫外建府。马上是他四十岁寿辰府上自然有宴席,但是……

殷戈止平静地看了她一会儿道:“你打算去人家寿宴上跳上回的舞?”

风月轻笑絀声道:“怎么会呢,李太师素来有气节奴家只不过打算去当个临时的丫鬟,帮忙招待客人”

“哦?”慢慢地在软榻边上坐下殷戈止看着她,眼里嘲讽之意甚浓“当丫鬟可没多少工钱,还不如你挂牌来得快你这是想借着那太师府,勾搭谁”

风月后背起了层冷汗,顶着这扑面而来的慑人之力笑得妩媚:“公子这是吃味了?您放心那是先前定的活儿,现在要伺候您奴家自然就不去了。”

好狡猾的女人殷戈止越發觉得不对劲。寻常的青楼女子吓唬吓唬就会花容失色,她倒好不管他怎么凶狠,总是露出这张笑不烂的狐狸臉

“你这几日的生意,我都包了”垂了眸子,殷戈止道“不如明日就陪我去照影山逛逛。”

照影山风月吓了一跳,有点难以置信哋看着他:“那么远明日能到得了?”

眼里有光闪了闪殷戈止俯身过来,修长的手指慢慢刮着她的侧脸:“你去过魏国”

风月浑身┅个激灵,眼前一黑

完了完了,她就知道殷戈止这个人心机深沉说句话都带着坑,她已经很小心在躲了却还是没躲过。

躲不过怎么辦呢那就编吧!

深吸一口气,风月叹息:“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不瞒公子,奴家是在魏国澧都长大的所以知道照影山,就在澧都鉯东的地方”

你没事要从吴国不阴城去魏国照影山逛逛,有病吧

“你是魏国人?”殷戈止皱眉

“正是。”风月双目含泪显得楚楚鈳怜,“不过三年前奴家一家人就都来了吴国来之后不久,家父家母病重而亡奴家一个人活不下去,只能卖身为妓混口饭吃。”

三姩前瞳孔微缩,殷戈止倏地捏紧了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你本名为何”

风月喉咙一紧,挣扎了两下装莋害怕地闭上眼,怯懦地道:“本名……奴家出身低贱又没上过书院,哪有什么正经名字平时的话,他们都叫奴家二丫”

殷戈止摇搖头,松开手心想自己怎么傻了。知道名字又怎么样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叫什么、长什么样,怎么就养成了抓着魏国人就問的习惯

再者,面前这人一身风尘味儿比他见过的所有青楼女子都更加低贱没自尊,浑身软若无骨半分硬气也没有,跟那青涩倔强嘚像头小驴子的人完全不一样。伸手揉了揉眉心殷戈止突然心情很差,坐在软榻上垂眸过了许久才哑声问:“你们一家,是因为战亂才离开魏国的”

“是啊!”没了桎梏,风月仿佛放松了些语气甚为鄙夷,“魏国总是打仗烦死了!打得过还好说,偏生那关大将軍通敌叛国!我爹说了关大将军都叛了,那魏国肯定没活路所以就带着我跟娘离开了魏国。嘿他还真没说错,这不两年之后,魏國不就败了嘛!”

殷戈止身子一僵眼神变得极为复杂,缓缓地转头看着她

仿佛没有看见他的眼神,风月自顾自地嘲讽着:“我小时候啊还以为关将军是这天下第一大忠臣,民间都传他忠心护主什么千里勤王,什么班师回朝行至澧都门口就交兵符吹得是天花乱坠,結果呢还是个自私自利的大骗子,竟然为了荣华富贵置君主和百姓于水火!”

“要是还能看见他啊,哪怕不会武我也一定会杀了他!”

许是说得太激动了,扯着了手上的伤风月疼得“咝”了一声,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嘴里“哎呀哎呀”地叫着:“要裂了,要裂了痛死我了……”

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殷戈止低声问:“你们民间都这么讨厌关将军?”

“可不是吗!”风月愤愤地道“魏国就是因為他,才会变成今日这靠割地辱国才能生存的凄惨样儿!”

关家满门忠烈世代为将,关苍海也是在魏王座下效忠了十年的战神战少有敗,军功赫赫可谁知平昌一役,他竟然泄露军机导致魏国五万将士命丧山鬼谷。他也很想相信关将军不会做这样的事但当时行军的蕗线,战略的部署只有他和关将军知道。

不是他那只能是关苍海。

那次惨败之后他回营就接到了有人送来的关苍海与吴国易将军的來往信件,里头的内容能充分解释这五万将士为何而死他震怒,找了关苍海当面质问那满脸风霜的男人很是慌张地看着他:“殿下,咾臣何以通敌以何通敌啊!”

关苍海解释苍白,半分反驳的证据也拿不出来从五万人的尸体堆里爬出来的殷大皇子双眸带血地看着关蒼海,挥手就让人押他回京连同通敌书信,一并交给皇帝处置

他知道自己冷静不下来,所以想把这件事交给局外人客观地处理怎么吔该比他公正。

但等他班师回朝关苍海就已经被判有罪,证据确凿罪人也自尽于天牢。

一切似乎很对却又像是哪里不对,茫然之中他接了圣旨,亲自去关府将剩下的家眷统统抓起来,九族之内皆诛家奴丫鬟流放的流放,充妓的充妓

他心有疑惑,还是找着关家嘚二少爷问了一句:“关家可有冤”

狼狈的少年,衣着褴褛却挺着一身傲骨,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家父已死热血已凉,关家一門长绝于世就是最好的结局既然忠君百年,抵不得半日谗言那冤又如何?不冤又如何”说完,戴着一身镣铐朝他跪了下来狠狠地磕了三个头,“愿我大魏陛下天下独尊再——无——忠——臣!”

掷地有声的四个字,震得殷戈止心里生疼他对廷尉的判决提出了疑問,然而战乱接踵而至魏国腹背受敌,军机又不断外泄殷戈止披甲上阵,再也无暇顾及其他关家的结局,也就在他的忙乱之中定下叻

如今再回忆起这些,殷戈止突然有些心惊endprint

关苍海当真叛国了吗?若是没叛呢

“风月!”尖细得刺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像针刮在鐵皮上惊得屋子里两个人都回了神。

殷戈止很是不耐烦地看了门外一眼风月则是蹭干了眼泪,开口应道:“金妈妈我在这儿呢。”

門被推开金妈妈甩着帕子进来,瞧见殷戈止总算是收敛了点,笑眯眯地道:“公子还在啊奴家打扰了。是这样的咱们梦回楼过几ㄖ有表演,先前就说好了的演一出《红颜薄命》的戏,里头有个将军的角儿是风月的,衣服已经送来了”

后头跟着的丫鬟抱着白色嘚铠甲走进来,铠甲里头还衬着银灰的长袍煞是威风。

殷戈止皺眉看了看那铠甲,又看了看软榻上这半死不活的妖精开口道:“就算是戏,也不能让她来当将军”

“这是为何?”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金妈妈走到风月旁边道,“她这手没关系的奴家也不要她打打殺杀,穿着铠甲站着就行了”

“不是因为她受伤。”想起那些黄沙裹血的日子殷戈止眼神冰冷,“而是因为她太过低贱肮脏穿上铠甲,便是辱了千万个为家国而亡的英魂!”

将军都是身经百战从刀口上活下来的英雄,他们有一腔为国的热血铠甲战马,威风凛凛哪里是这风尘地里下贱的妓子能亵渎的?!

金妈妈有点尴尬毕竟要说低贱,她这一楼的人都高不到哪里去本就是图个噱头好招恩客,誰知道这位公子竟然这么严肃当面让人下不来台。

屋子里一时安静捧着铠甲的丫鬟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风月瞧着慢吞吞地从软榻仩坐起来,眨着眼问:“公子不让奴家演啊”

“是。”一个字他说得铿锵有力,霸气十足

风月“咯咯咯”地笑了:“这可麻烦了,戲是金妈妈半个月前就准备了的邀了不少贵门之人。好几家大人点了名要看您说怎么办?”

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殷戈止平静地道:“怹们不会来看的。”

金妈妈不服气了甩着帕子笑道:“这位公子,话不能说得太大虽然奴家不知道您是什么身份,但就算是当今圣上也管不了底下的人放松放松啊。再说了咱们这儿的客人来头可都不小,您还能堵着门口不让他们进来不成”

殷戈止没再开口,站起來便走

“嘿?”金妈妈有点不高兴踮着脚看人走出去下楼了,才开口道“这什么人哪?真以为自己了不起瞧着文文弱弱的,也不潒个将军啊管得这么宽?”

门关上风月长出了一口气,半晌之后才轻笑道:“他的确不是将军。”

“我就说嘛那弱不禁风的样子……”

“你听说过南乞之战吗?”歪了歪脑袋风月问。

金妈妈一顿挥手让旁边的丫鬟都下去,然后坐在风月身边低声道:“您怎么提起这茬儿了?”

风月是魏国人金妈妈知道,她背后好像有很多很多的故事金妈妈也从来没问过。没想到今日她倒是自己说起魏国嘚事了。

南乞之战是一场以少胜多的著名战役五年前魏国以一万兵力,在齐魏边境南乞地界坑杀齐国三万精锐,震慑齐王惊愕众国。金妈妈是齐国人那场战役她自然知道,民间传得沸沸扬扬说齐国本是知道了魏国的运粮路线,打算去劫粮草谁知刚好撞上魏国的援军。

狭路相逢本该是人多者胜,谁知道魏国这边反应极快利用南乞地势和齐国的措手不及,转劣为优奋勇杀敌,虽折兵七千但齊国三万精锐,鲜有生还

南乞之地因那一仗血光三月不散,齐国因此派使臣同魏国谈和两国关系缓和,齐魏边境的百姓难得地安居了兩年有余

“若是没有那场战役,齐国之后就该同吴国联手攻魏”风月道,“魏国如今怕就不只是割地恐怕国也难存。”

“道理我明皛但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金妈妈一脸茫然。

风月垂了眸子笑了笑:“因为四年前带领魏国那一万援军的人,就是刚刚那位公孓彼时,他刚刚弱冠”

心口猛地一震,金妈妈瞳孔微缩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他的确不是将军但他上战场的次数很多,每次都提著长刀在最前头杀敌。”

脑海里浮现了很多画面风月眯了眼。

魏国的战旗和战袍都是深红色的那人偏爱穿一身银甲,在战场之上打眼极了惹得对面的将领总是喊:“给我先杀了那个穿银甲的!”

殷大皇子何等猖狂,面对的人越多越是无畏,一把偃月长刀直取敌兵艏级所过之处鲜血飞溅,血洒他脸上那双眼反而更亮。

“吾偏爱此甲尔等若羡,尽可来取!”他声音清冷却回响在整个战场,铿鏘有力

敌方将领是很想杀了他没错,但是很遗憾殷戈止不但功夫高深莫测,那一身银甲更是坚硬无比连铁头的箭射上去,都只有清脆的声响伤不得他半分。

更可气的是当他们费尽心思突破魏国防守,想杀了魏国将领的时候那殷戈止竟然直接拉弓,隔着十丈远的距离一箭射穿了他们这边将领的头!

鲜血在阳光下喷洒成了雨,一片愕然之中那魏国的大皇子面无表情,缓缓伸出手冲着他们这边勾了勾手指,表示:来杀我啊?

血风卷过深红战旗下的银甲战神,眉目若霜无声的张狂。

那时候的殷戈止是关风月见过的最霸气的侽人所有魏国人都有一个共识——只要有大皇子在,他们永远不会输

的确,在很长的时间里只要是殷戈止带头打的仗,从未有败绩魏国百姓拥戴,皇帝也放心地让他带兵经过大大小小的战役,殷戈止才是最了解沙场舐血是什么滋味儿的人他不是没受过伤,甚至說每次打仗都会受伤但他无畏,甚至把自己当作吸引敌人的战术安排有这样的人在,魏国怎么会输

但很可惜的是,魏国输了输在岼昌的山鬼谷,输在那一封封“关大将军”通敌卖国的书信上endprint

风月喉头微紧,回过神可怜巴巴地看向金妈妈:“手好痛啊。”

从震撼裏醒过来金妈妈表情还有点呆滞,脸上的浓妆看起来都僵了慌忙道:“我让灵殊给你拿点止痛的药,你再忍忍”说着,她踉踉跄跄哋打开门出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风月侧头看了一眼旁边放着的银甲。

她也曾有一套铠甲银红色的,上头不知道溅了多少敌军的血吔不知染了她自己多少的血。

但如今她再穿这个,倒当真是不配了

低笑两声,风月耸肩摇头不再想这些,让自己放宽了心躺下继續休息。

接下来的几日殷戈止没有来梦回楼,大概是知道她沒法儿接客也就没必要来。

转眼就是梦回楼开台表演的日子风月的手没拆药,只包得轻薄了些手指能动,勉强能握把假刀

“都准备好了吗?”瞧着时辰差不多了金妈妈在大堂的台子后头吆喝,“马上就偠开门接客了你们可别搞砸了!”

“是。”一群小妖精屈膝应下有眼尖的看见了角落里的风月,低呼了一声“你怎么还不换衣裳啊?”

风月穿着常服坐在椅子上望着门口的方向,轻声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往常这个时辰,外头早有不少轿子了”风月道,“可今日除了些晃悠的人,外头什么都没有”

有轿子的人才有身份,金妈妈这一出戏也就是专门为有身份的人准备的所以一听这话,众人都慌了纷纷跑出去看。

招摇街的晚上热闹非常梦回楼门口也不是没有客人,但往常那些光鲜贵气的轿子今日当真连影子都没看见。

“这……”金妈妈傻眼了想了一会儿,甚为惊恐地看了风月一眼

那位爷在魏国厉害她知道了,可这是吴国地界啊她请的都是囿头有脸的人家,怎么可能当真如他所说一个都不来?

风月也很奇怪殷戈止在魏国就不论了,地位卓然但在吴国,他也就只是个质孓凭什么还能呼风唤雨的?

风月实在好奇也管不得其他了,将假刀往灵殊手里一塞然后上楼更衣,翻墙直奔使臣府。

先前说过殷戈止是被易大将军抓回来为质之人,但不知道吴国忌惮他什么没将他关起来,反而是把他当魏国使臣一般让他住在使臣府,好吃好喝地供着也没限制自由。质子都能当得这么牛的可能也就殷戈止了。

使臣府外轿子倒是多不止轿子,还有很多辆车顶立着铜虎和铜鶴的马车风月躲在旁边,瞧着那些人拖家带口的纷纷往使臣府里走。

这是什么情况赶集呢?

看得实在疑惑风月瞧了瞧后头的人,幹脆混进去装成个丫鬟低着头往里走。使臣府没有接待四处也没见着家奴丫鬟之类的,这一群达官显贵都是自觉地在朝主院走风月掃了一眼,熟面孔不少多是梦回楼常客,但也有很多从未见过的人

大门敞开,殷戈止坐在主位上四下宴席齐摆。众人进去不管官職高低,年岁长幼都拱手低头:“殿下有礼。”

上回吴国太子喊他殿下她还觉得是人家有风度,不料这吴国的文武官员竟然也这么喊?他们脑子坏了

“在下只发了三帖,不料各位大人都来了”殷戈止颔首回礼,“实在抬举”

“是吾等叨扰了。”前头一个胖子赔著笑开口“本也不该这么厚着脸皮登门的,但听闻殿下有收徒之意下官之子有意从军,还望能得殿下指点”

“犬子也仰慕殿下多年,若能入室下官感激不尽!”

“在下安世冲,久闻殿下威名望殿下赐教!”

一屋子的人瞬间都开口求师,吓得人群后头的风月一个哆嗦

殷戈止疯了?竟然要收徒

她算是能明白为什么这些达官贵人一个也不去梦回楼了,殷戈止要收徒那只要是个人,都想往这使臣府鑽——就算不想拜师也定然想来看个热闹。

殷戈止刚入吴的时候吴国皇帝就有意让他教习宫中年幼的皇子,殷戈止以“身份尴尬”为甴婉拒了如今他突然要收徒,为的是什么

不管为的是什么吧,只要是他的徒弟那被举荐为官就轻松多了,甚至还能得皇帝赏识为此,在场的各位大人争先恐后礼物都备了不少,就想得他青睐

风月冷眼旁观,觉得主位上那人这处境算不得好一屋子达官显贵,他拒绝谁都不妥

殷戈止为什么会做这么自掘坟墓的事儿?

“承蒙各位厚爱”嘈杂声稍歇的时候,主位上的人终于开口“各位大人如此盛情,倒是令在下难做了在下收徒,仅收三人多了是顾不过来的。若是各位都想争一争那明日黄昏城西校场,在下恭候各位大驾”

竟然还有考试?众人都住了嘴心下掂量,面上游移不定倒是方才报了名字的蓝衣少年毫不犹豫地上前拱手:“世冲必定前往,届时還请殿下赐教!”

风月多看了他一眼瞧着是个世家子弟的模样,倒也没多在意

有他开口,其余的人倒也纷纷应了然后散在宴席上落座。看了一眼四处摆放的席位风月就暗骂了一声。

说什么只发了三张帖子这座位倒是摆得不少,很明显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多人来

“殿下府上虽然清幽,但没个佳人陪着到底有些冷清。”刚坐下的胖子又开口了笑眯眯地朝着殷戈止道,“下官府上倒是有不少舞姬勉强能让殿下这儿热闹两分。”

官场应酬的三大套路:吃饭、送礼、塞女人其余人都还在酝酿,没想到被他先说了出来

殷戈止捏起酒杯,平静地道:“是在下怠慢府上舞姬凑热闹光站着玩儿了,倒是忘记了本职”

府上有舞姬?风月挑眉左右看了看,正想说哪儿囿傻姑娘站着看热闹看得忘记了跳舞啊结果再抬头,她就对上了主位上那人一双清澈的眼

“你还愣着?”似乎是一早就看见她了殷戈止很是从容地道,“这么多人来不该以舞相迎?”endprint

先不说她不是他府上舞姬他也没给银子的问题吧,就算她是可她现在这双手僵嘚跟木头块儿似的,碰着疼动得太激烈也会疼,怎么给他跳舞啊

“殿下。”干笑了两声风月缓缓抬起自己的爪子,“跳不了”

仿佛跟不知道这茬似的,殷戈止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怒斥道:“没半点规矩!观止,把她给我带去柴房思过等宴席过后,再行处置!”

“是”观止应了,上前小声告罪然后就跟捏鸡崽子似的,捏起风月就往外推

“哎?”风月急了“我又不是……”

她想说,“我叒不是你府上的人你凭啥关我进柴房啊。”但话没说出来观止出手迅如闪电,猛地点了她身上穴道她只觉得喉咙一痛,后头的话就沒说出来了

殷戈止抿着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被带走

风月这叫一个气啊,她就是来看个热闹而已凭什么不点其他人就点她?看她好欺负是不是

风月低头看了看自己,双手都被裹着一身红纱衣罩着的小身板瞧着就柔弱,的确是很好欺负

风月认命地进了柴房,找了個干净点的角落坐下看着观止,眨了眨眼

观止略带歉意地道:“主子吩咐,我只是照做”风月摇摇头,又眨眼抬下巴朝他露出脖頸。别误会她不是要勾引他,只是已经到了柴房这哑穴也该解开了吧?

观止恍然大悟连忙解了她的穴道,然后出去端了水进来给她喂下。

“你们就爱欺负奴家这样的弱女子”一能开口,风月眼泪“唰”地就下来了侧身倒在柴火堆旁边,看起来当真是凄凄惨惨戚戚“奴家只是路过瞧着人多来看看,你们怎么这样……”晶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过这张妩媚的脸看得观止有些不忍,半蹲下来道:“我也不知主子为何要关你不过你别哭了,等宴席结束了应该也就放你走了。”

“嘤嘤嘤”了好一会儿顺便用手挡着眼睛将四周都觀察了一遍,风月才叹息着止了哭:“这地方黑漆漆的你家有没有丫鬟什么的,叫来陪我也好”

观止摇头:“整个使臣府只我一人伺候主子,一个丫鬟也没有”

嗯?风月挑眉:“厨娘也没有”

“是,主子要吃的饭菜都是我做的”说起这个,观止还有点担忧“虽嘫能吃,但是不太好吃主子已经吃了一年。”他有时候也很怕自家主子吃出个好歹来

风月垂眸,心想殷戈止的防备心也太重了这么夶的院子,所有活儿全给观止做观止竟然没造反,真不愧是殷戈止最忠诚的手下

身在别国为质,待遇极好又自由难免就防着有人要害自己。风月能理解但还是同情地看了观止一眼:“辛苦你了。”

观止一顿轻笑:“伺候主子,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看了看外頭,风月道:“既然只有你一个人伺候他那你还在我这儿做什么?宴席上你家主子怎么都得要你帮衬一二吧”

“这个……”摸了摸鼻梁,观止显得很不好意思“主子刚刚吩咐我,说要看紧你”

风月:“……”竟然对她这么狠?!

她深吸一口气眼泪又出来了,哽咽噵:“奴家只是个弱女子你家主子这是干吗啊?”

“我也不知道”观止道,“先前从梦回楼回来主子就让我去查你的身份来着,可惜你是青楼人也没什么熟人和亲友,所以我什么也没查到”

以耿直著称的殷戈止的随从观止,在此刻又展现了自己老实的一面竟然紦这些话都对她讲了!风月哭不出来了,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她太天真了,以为殷戈止从来没怀疑过她什么也以为自己能蒙过去,但她怎么忘了十战九胜的殷大皇子,做事一贯滴水不漏面面俱到。只要让他起了疑心那绝对会将她查个底儿掉。

可是那又如何呢?知噵她是谁的人都已经死了个干净有本事他下地府去查!

“你别激动啊。”观止连声安抚她“咱们主子在找个人,所以对形迹可疑的人嘟有些敏感凡是身边的人,都会这样查的不止对你。”

风月哑声道:“你不用安抚我我没激动。”

看了看她血红的双眼观止耸了聳肩,没激动就没激动吧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柴房里安静了片刻之后风月才想起来问:“你家主子在找什么人?”

观止道:“一个故囚具体是谁我也不知,但主子已经找了三年”

三年?风月心里一跳愕然道:“男的女的?”

观止认真地想了想道:“男的吧,三姩前魏国发生了很多大案有不少人被牵连,主子好像有个朋友也被卷进去了不知下落,所以一直在找”

风月松了一口气,扯得手骨苼疼她白着小脸儿想,自己怎么又自作多情了三年前殷戈止睡过的女人都能组第二个梦回楼了,还指望他会痴心地找谁三年

倒不如指望梦回楼有一日能变成学堂呢。

“你怎么这么放心地把这些事告诉我啊”风月抬头,突然问了观止一句

觀止笑道:“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现在反正也无事便当聊天了。”

“哦”风月来了精神,“那能聊聊你家主子现在在吴国的情况吗我很好奇他为什么还是這么厉害。”

她是不忍心看曾经尊贵如神祇般的人落魄的但看殷戈止这么风光,她也不太乐意

一听这个问题,耿直的观止直接闭了嘴伸手捏住嘴唇,朝她摇头表示这个不能说。

翻了个白眼风月暗暗地嘀咕:“连手下都调教得这么滴水不漏,真是个变态!”

“你要麼把话放在肚子里别出声若是出声了,声音再小我也能听见”

门口的光一暗,有阴风吹了进来风月喉头一噎,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然后抬头看去。

殷戈止跨进柴房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整个人如神仙般遗世独立俯视着她这个在灰尘里的凡人:“骂我?”

“没有没囿!”连忙摇头风月道,“奴家正夸您身边的人懂事呢嘿嘿嘿。”

殷戈止半垂着眼慢慢弯下腰,凑近她的脸神色阴暗,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她的肚子上:“下次骂放进这里,不然我帮你把舌头放进这里。”

这人分明是阴狠嗜血的修罗王,还非穿一身洁白的衣裳!风月心里冷笑面上却再也不敢造次,跪得端端正正的谄媚地道:“奴家再也不敢了,不过请问殿下您把奴家关在这儿,有什么倳啊”

听声响,外头的宴席应该还没结束殷戈止竟然中途过来了,风月有点忐忑

挥手让观止先去前头应付,等柴房门关上四周一爿黑暗的时候,殷戈止才平静地问:“你怎么找过来的”

风月干笑,就着方才的话就想再那么解释:“我是顺路看热闹……”

黑色的瞳孔在黑暗里亮得慑人惊得她没敢说下去。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言骗骗观止还可以,在这尊大佛面前还是省省吧。

深吸一口气风月咬牙。

既然骗不过那就演吧!

“事已至此,再瞒也无甚意思”风月长叹一口气,语气瞬间诚恳了起来她抬起头,看着自己面前的人眼里水光潋滟,“奴家一早便知您乃魏国大皇子自然也就知道您住使臣府。今日梦回楼没有贵人来想起前些日子与殿下说的话,奴家便过来看看”

一早便知?殷戈止冷笑出声伸手就捏了她的下巴,一点力气也没省捏得她小脸发白。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是魏国皇子”

疼得吸着凉气,风月慌张地道:“您听奴家慢慢说啊!奴家小时候在魏国您不是经常从皇宫北宣门去往北边的校场吗?奴家的家就茬那条路上所以看见过您很多回!您总是一身银甲,墨发高束看起来威风极了!”

手下微松,殷戈止抿唇:“有这么巧”

“不是巧。”风月深情款款地看着他“而是每日黄昏,奴家都会在家门口等着您经过不过四周等着的人太多了,您也不可能注意到奴家”

“奴家从您到了吴国开始就很在意您的处境,所以自然知道您住在使臣府今日要来寻,自然也就方便”

松开她的下巴,殷戈止半跪在她身侧手往下移,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既然一早知道我是谁你为何不说?”

一口气喘不上来风月猛地挣扎:“您……别一边想让奴家回答……一边掐着脖子不让说话啊!”

力道小了些,手却还是在她脖颈间未松殷戈止有些不耐烦了:“快说!”

“奴家是一早知道,可没曾想与您的相识这么不愉快自然就不敢说了。”咳嗽两声风月垂了眼眸,“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奴家不过是下贱的妓子,哪來的勇气跟您说奴家一直仰慕您”

“仰慕我?”眸光微动殷戈止凑近了她,黑暗之中两人呼吸都融成一处

“既然仰慕我,那在梦回樓挂牌求客那日你想勾搭的,为什么是吴国的太子”

风月咽了口唾沫,捏紧了拳头难得脸上的笑容还挂得住:“那是因为,奴家虽嘫仰慕殿下却不敢接近殿下。那么多的贵客在场奴家只想随意挑个人,谁知道天意弄人奴家还是掉进了殿下的怀里。”

仰慕却又不敢接近殷戈止“嗤”了一声:“你再编。”

编不下去了啊!风月咬牙感受着面前这人温热的呼吸,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撑起身子就吻仩他的唇。

殷戈止的嘴唇很凉跟他的人一样,被她的唇瓣摩擦半晌才有了点温度。

“殿下不相信奴家奴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奴家昰真心爱过殿下但殿下身边佳人如云,奴家实在不敢造次”辗转亲吻,风月没敢闯这大魔王的牙关只敢在外头磨蹭,呢喃道“但現在老天既然给了奴家机会,奴家很想陪在殿下身边不离不弃,一生一世”

明知道这人说的是假的,也明知道她很可疑这些话入耳,殷戈止竟然觉得心口微微发烫

“说是不敢造次,也没见你老实”半晌之后,殷戈止淡淡地开口眼里的杀意浅了,伸手抓住她想往洎己腰上盘的腿冷哼了一声。

风月额上出汗已经是紧张到了极致,黑暗里一双狐狸眼眨巴眨巴的确定这人没再想弄死自己,干脆缠怹更紧点

柴房不是个好地方,至少对于觀止来说要洗这一身白袍会非常麻烦。但殷戈止显然没考虑这个问题伸手脱了外袍塞在她背後,然后便对伤员进行了惨绝人寰的摧残

疼得叫了一声,风月红着脸恼了:“殿下来吴国是不是没再夜召了”

冷哼一声算作回答,殷戈止伸手扣着她的手学她当初那样,十指相扣然后顿了顿。

为什么他这样握着她会有一种特别踏实的感觉?

身子纠缠在黑暗中像兩条交缠的蛇。许是这地方太刺激风月没忍住,叫出了声

身上的人稍顿,伸手抚了她的脸:“再叫一声”

脸红到脖子根,风月扭头死死咬紧牙关。

殷戈止莫名地有些在意手指摩挲着她的唇,动作激烈了些然而,直到最后风月也没再开口。

观止应付了前头的一眾官员送人离开之后,才跑到柴房去看情况

一直没再去前堂,主子是怎么了

柴房门大开,里头已经没人了倒是那柴垛上挂着点红紗,瞧着很是眼熟空气里的味道有些暧昧,观止想了想也就明白了立马体贴地去厨房烧水。

主院的卧房里灯火通明风月被人抵在床頭,模样楚楚可怜:“这么亮还是把灯熄了吧?”

没理她的要求殷戈止扯了腰带,就将她两只受伤的爪子固定在了床头

“你知道我夜召的事情。”这是陈述句

“自然是知道。”风月媚笑“当初澧都无数姑娘仰慕殿下,自愿献身殿下婉拒,却惹了三司使家庶女羞愧自尽之后殿下就开了东宫的侧门,只要是送上门来的女子来者不拒。殿下也是挺善良的”

善良?殷戈止冷笑出声当初三司使杨毅家的女儿死了,杨毅那老东西上书列他十大罪状诸多抗议,父皇为了息事宁人才让他开的东宫侧门。这些个无知的女人还当他是善良慈悲?

父母养那么多年随随便便就对个不曾相识的男人自荐枕席,还自尽丢命这样的女人,死一个少一个!要不是父皇施压他會让她们看看什么是炼狱,也免得都把他当成风度翩翩的如意郎君

“你难道也进过东宫?”回过神他看着身下的人问。

风月笑着摇头:“怎么会呢奴家只是民女,哪有本事进宫只是听旁人说,殿下不喜灯光所以总惦记着想把灯灭了。”

第一回伺候他的时候灯也昰灭了的,他还当她与他有一样的习惯原来是早就知道。

轻哼一声殷戈止一口咬在她脖颈上。

很糟糕的情况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碰過女人,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身下这具身子,实在叫他沉迷得紧这才几日不见,他就这般想念这味道了

不过就算不好也是明日再论了,送上门来的肉他从来不拒绝。

抵死缠绵灯火未歇,风月难得地看了殷戈止的脸一整晚直到乏了,才被他拥着缓缓睡去。

“你的聲音很奇怪”黑暗之中,他凑近身下人的耳侧“是在掩饰什么?”

“嗯……世人皆知自荐枕席为贱妾身这样说话,也不过是不想以後被殿下认出鄙夷而已。”

“哦”他挑眉,“到这儿来的人都是想嫁给我的,你不想”

“想,但是知道嫁不成所以不贪。”

古裏古怪的声音像是捏着鼻子说出来的,殷戈止在梦境里走着听着这些话,满脸茫然

“殿下!”古怪的声音消失了,远处倒是有只狐狸跑过来一身红色的毛,眨巴着眼睛道“您看奴家美吗?”

再美也是个畜生殷戈止皱眉,还没来得及想狐狸为什么会开口说人话呢身子就被人晃得七魂归位了。

“殿下该用早膳了!”依旧是狐狸的声音。

殷戈止睁开眼猛地坐起来。

他看见风月没穿外袍就穿了┅件裹胸长裙,玲珑的锁骨露在外头还印着不少痕迹。

“你衣裳呢”他皱眉。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风月就撇了撇嘴:“被您昨日扯坏叻,奴家可没带衣裳来”

揉了揉眉心,殷戈止抿唇

“先用早膳吧!”指了指桌上的饭菜,风月笑眯眯地讨赏“观止说他做的饭不好吃,所以妾身去教了他怎么做您来尝尝,是不是好吃多了”

她教观止?上下扫了一眼这模样殷戈止沉了脸:“就算你是妓子,也好歹有点自尊穿成这样去教我的随从?”

充满期盼的一张脸没想到就这么撞上冰山,冻得话都说不出来风月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裙子耸肩,转身就出门

“站住!”殷戈止低斥一声,“跑哪儿去”

“去找衣裳,还能跑哪儿去”站在门口没回头,风月道“放心吧,奴家又不是殿下的人丢不了殿下的脸!”

被她这话一噎,殷戈止倒是不知道回什么好只能冷眼看着她往院子的门口走。

“姑娘这是詓哪儿”观止端着菜进来就撞上了风月,瞧了瞧她的脸色吓了一跳。

“你的手端菜稳吗”停下步子,风月撇着嘴问了他一句

观止點头:“很稳啊,保证不会洒!”

“那就好”风月点点头,伸出两只爪子逮着人家腰带就解,慢条斯理地解开之后咬着人家外袍就扯。

“哎哎哎!”观止傻眼了下意识地配合她脱了外袍,“姑娘”

“谢了。”朝他龇牙咧嘴地笑了一下风月裹上衣裳,镇定地越过怹便出了院门

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那胡乱裹着男人袍子的娇媚影子观止简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满脸疑惑地进了主屋怹就看见自家主子面沉如水,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戾气

“怎么了这是?”放下盘子观止问,“您又凶人了”

“我凶?”殷戈止嗤笑一聲脸上的线条冷硬如铁,“她如此不知检点我還说不得?”

“主子”叹息一声,观止劝道“您可以说,但您说话啊向来直接又傷人。风月姑娘好歹一大早就起来教属下给您做菜您瞧,全是您喜欢的”

四样小菜加一碗青豆粥,与之前观止做的简直大不相同方財殷戈止没注意看,现在瞧着倒是真饿了。

“你告诉她要做这些的”嘴角动了动,殷戈止斜着眼睛问

观止摇头:“属下没说,风月姑娘自己说的做这几样”

捏着筷子的手一顿,殷戈止眯眼

慢慢地享用了早膳,殷戈止眉头一松难得地心情好了点。

“送点东西去梦囙楼吧”嫌弃地看着桌上的残羹冷炙,殷戈止道“到底是来我这儿过了一夜,不给东西倒显得我小气。”

风月刚钻过狗洞就看见媔前站了一双男人的腿,一双裤子脱下来堆在脚踝处的男人的腿

像是看见了风月,男人身上的断弦尖叫了一声吓得那男人也一个哆嗦,抱着断弦后退了好几步

“你干什么!”看清是她,断弦恼怒地吼了一声

抬头看了看天上挂着的太阳,又看了看面前这对抱着的鸳鸯风月站起身,掩唇一笑:“不好意思打扰了。”然后裹着衣裳就往楼里冲

断弦咬牙,狠狠地瞪了她的背影一眼然后咬唇看向面前嘚人:“大人,咱们继续”

这还怎么继续?推开她满脸横肉的恩客提起了裤子,朝着风月跑的方向看了好几眼:“那是谁”

“楼里噺挂牌的姑娘。”心里恼恨嘴上自然也没好话,断弦拢了衣裳道“就是那个脱光了跳舞送人家怀里去的那个。”

“哦”恩客来了兴趣,“长得倒是分外动人”说着,就跟着往楼里走

断弦慌了,这个客人可是个大方的怎么能就这么放走了?

“大人!”软绵绵地缠仩去断弦道,“您同奴家还没玩够呢稍后再理会她不迟,人又跑不了”

背后一软,恩客止了步子想了想,还是先将背后这妖精压茬假山上

好不容易换了衣服喘口气,风月都没来得及躺下就听得门“哐”的一声被踢开。

灵殊皱眉看着站着门口的断弦,不高兴地噵:“姑娘这气势汹汹的是要做什么?”

“我做什么”断弦皮笑肉不笑,抬着手腕抚摸上头的金镯子睨了风月一眼,道“我什么吔不做呀,就是想问问风月姑娘这镯子好看不好看?”

不慌不忙地在软榻上坐下风月笑眯眯地点头:“好看,流光溢彩一看就很值錢。”

这平淡的态度真是比什么都让人生气!断弦咬牙怒道:“再好看,那也是我的谁要是变着法儿想来抢,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谁稀罕个镯子”灵殊不高兴地道,“我家主子又不是没有”

“你家主子有吗?”睨了灵殊一眼断弦哼道,“下作的东西能得什麼大人物赏识?别以为被人包场就了不起得的赏钱少,以后还不够你的棺材本!”

“多谢姑娘提醒”风月正了神色,一脸严肃“我┅定会好好存棺材本的。”

风月一副晚辈受教的模样看得断弦更气了,张口却再骂不出什么来只能气哼哼地下楼。

楼下的大堂里坐着幾个早起的姑娘断弦一下去,几个人就围在一起嘀咕时不时地朝楼上风月的房间看一眼。

“主子!”灵殊单纯经不起气,跺着脚就噵“她们怎么这样欺负人?”

风月很喜欢灵殊招招手就道:“乖,过来”

水灵灵的小丫头凑到她跟前,风月举着僵硬的手也调戏人镓:“欺负人的都是坏姑娘咱们不理她们!等会我给你银子,你买绿豆糕咱们躲着吃好不好?”

灵殊咬唇大眼睛泪汪汪的:“好是恏,但是主子奴婢刚梳好的头发!您这样摸,全乱了!”

风月“咯咯咯”地笑起来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跟个大尾巴狼似的道:“不亂不乱灵殊怎么样都好看。”说着还伸下巴去蹭人家发髻。

灵殊哇哇大叫满屋子蹦跶,总算是忘了方才的不愉快风月笑眯眯地看著她,眼神颇为慈爱

“风月!”金妈妈一声叫唤从梦回楼正门直达风月房门,声音洪亮直冲云霄,吓得风月差点从软榻上滚下来

满樓的人都听见了这声音,大堂里几个碎嘴的姑娘更是幸灾乐祸地伸长了脖子

举着胳膊下楼,风月心里“咚咚”直跳生怕是谁在背后给她捅了刀子。

然而跑到门口,却见金妈妈一张脸笑得跟菊花开了似的:“快来谢谢人家!”

啥风月扭头,就看见观止背着长刀站在门ロ冲她笑旁边放着四担礼盒。

系了红绸的担子跟聘礼似的。大大小小的锦盒塞得满满当当放在民间,可不就是聘礼的规制吗!

愣怔茬原地风月半晌都没能出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红绸带喉头微动。

“姑娘”观止笑道,“这是我家主子送姑娘的谢礼说姑娘辛苦了,早膳很合口味”

晃了晃神,风月低低地笑了一声:“你家主子可不会说这么好听的话是你说的吧。”

    但是南宫子翔也都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原则先看看再说吧,如果没有用那么就当做长点知识,如果有用那么就是赚大发了!秉持着这样的原则南宫子翔先是翻到叻《天道通鉴》当中的离奇篇,当中看一看有什么稀奇古怪的道,以后自己遇到了也可以有所准备嘛!

    南宫子翔看到文中记载写到:“忝道即为法则所有的法则都是平等的,不论你多么离奇还是多么普通,当你融会贯通的时刻威力是完全一样的,道的威力和法则的威力全取决于你自己对于它理解的深刻程度但凡理解的越为深刻,那么自然威力也会越大所以,当发现自己的道或者法则威力低下时切勿放弃,只需要再努力深入领悟即刻!”

    然后又翻到下一页看到:“本篇所记载的离奇天道的种类排名并非实力的排名而是离奇程喥的排名,经过近百年的研究基本上可以确定威力一样,所以请勿将离奇程度和稀有程度当做威力排名”

    空道百年难得一遇,至少我茬百年内寻遍整个大陆都只遇到一人拥有空道,而且是他在偶然之间以为自己不能悟道而非常苦恼的情况下找到我

    一开始,他跟我叙述冥想是所发生的情况这点非常有意思,就是冥想的时候他的脑子里面会空空如也问他会想到什么他都说不知道,就是感觉什么都没想我原本以为他是冥想的方法出错了,但是经过我的一番指引之下依然如此因此我排除了冥想方式错误的情况。坦白来说我被难为住了,我号称全大陆对道研究的最深入的天道大师却被眼前的小小的离奇情况所困。后来为了研究他的特殊情况,我便让他跟着我哪想到有一次偶然的情况,我竟然发现他拥有了心神之力!我当时心中大为震惊他若是一直没有悟道,怎么可能有心神之力!若是有了惢神之力那么就一定是有悟道!当时,我心中很生气因为我以为是他骗了我,于是我不动声色的让他继续冥想直至有一天我感觉到怹的心神之力已经媲美第二个境界的时候,我让他施展出自己的道他诧异的看着我说,他根本就没有悟道如何施展。当时看见他的表凊并不像是在骗我于是我耐心的跟他解释,让他施展自己的道他点点头说尝试下,前期他尝试了数次都没有释放出自己的道后来在峩的耐心引导之下,他成功的释放出了自己的道!原来他真的有悟道只是他的道无比的特殊,他的道被我命名为空道就连释放时候的噵也是让人感觉到无比空灵,在对战中倘若一下子释放了空道那么对方会瞬间进入空灵状态,说白了就是发呆,那么这个时候对方就洳同任人宰割一般虽然来说仅仅是一瞬间,但是对于通天境以上的人来说一瞬间已经足够决定生死了!直至我撰写此书的时候,依然沒有发现第二个人有领悟空道所以无论离奇程度和稀有程度,空道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而那个领悟空道的人叫做吴应天如今已经成為大战场上神坛上面的神了!

    南宫子翔看完以后颇为激动!没想到自己的死马当做活马医还真的让自己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因为,洛灵很囿可能就是领悟了空道!洛灵所发生的症状和书中所写的一模一样!那么很有可能洛灵也领悟的是空道!而且,洛灵以前的名字叫做吴慧晴而《天道通鉴》上面那个领悟空道的人叫做吴应天,这是巧合吗还是说很有可能吴慧晴就是吴应天的后人?

    南宫子翔兴奋的来到洛灵的修炼室门口摇响了醒魂铃而洛灵还在修炼室当中坐着,一听到醒魂铃响了就立马去开门看到南宫子翔笑的那么开心,洛灵就忍鈈住开口问道:“少爷怎么那么开心!“

    南宫子翔哈哈大笑道:“不只是我会开心!一会你也会开心!“

    洛灵被南宫子翔勾起了好奇心僦问:“发生了什么嘛,需要这么开心!“

    “你知道吴应天吗“南宫子翔先是想确定下洛灵和吴应天有什么关系。

    洛灵摇了摇头道:“吳应天是谁啊?“看到洛灵如此回答南宫子翔也只好先放弃确认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了,因为看了洛灵自己都不能确认

    “既然不认识僦算了!你很有可能已经悟道了!“南宫子翔认真的说到。

    洛灵开心的跳了起来然后立马表情表情一变说到:“不对啊!少爷,你不会昰安慰我把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我会跟少爷说的完全不同呢“

    南宫子翔也不多解释,直接把《天道通鉴》上面描述空道的那一夜翻开给洛灵看而洛灵则是越看越开心!越开嘴笑的越开!因为她自己也发现了,这本书上面所写的跟她的情况的的确确是一模一样

    洛靈看完以后双眼冒着星星看着南宫子翔道:“莫非我也是这空道?“

    南宫子翔点了点头道:“非常有可能!因为他所描写的情况真的和你嘚情况基本上一模一样!“

    南宫子翔看到洛灵如此就忍不住打击了下:“别开心太早!如今只能确定你是类似!并不代表一定是!而且,你现在身上并没有心神之力还是需要几天的观察才行!不过,既然目前当做你已经是空道来决定了那么这本书就先放在你这,你自巳好好研究下吧!”

    洛灵里面就知道自己过了头了于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到:“谢谢少爷!“

    南宫子翔摆了摆手走出石室,走出石室后的喃宫子翔赶紧回到房间难得悠闲一阵,研究下炼药的技术毕竟现在自己到了一个小瓶颈的时期,岩心铁衣对自己又没有什么用了聚氣肌肉强度又不够,短时间内又没有办法提升肌肉强度那么还不如研究下炼药,不要浪费时间呢

    回到房间以后,南宫子翔看着自己房間里面的丹炉有些唏嘘不已,虽然这东西买回来有一段时间了但是都没有怎么使用过,除了当初炼制捏尘丹感觉有点对不起这个丹爐呢。南宫子翔感叹一番以后也是下定决心,自己当初说好了要好好研究下炼药如今却没有做到,看来往后是必须要花些时间在这上媔了而且,在炼药这方面学得好了对于自己以后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俗话说得好嘛技多不压身,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呢!

    南宫子翔叒从新拿起了关于炼药的书到了这个时候,南宫子翔总是时不时感觉到自己的知识匮乏比较严重比如说当初进入入佛殿,就没有认出來那是佛门相比较剩下的三大家族,由于传承的久那自然家族底蕴身后,了解也肯定会多但是经过这次事件,南宫子翔深切的感觉箌知识就是力量!有的时候也许自身实力不够强,但是拥有足够的知识依然可以拥有对抗的力量,毕竟一个人见多识广很多时候做絀的决定就会不一样。

    虽说实力才是一切,但是提升实力毕竟有一定的难度,可看书没难度啊看书又不需要天赋,多看些书多了解些知识,对于以后的路肯定是有帮助的

    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南宫子翔硬是把所有当初媚儿拿给他的关于炼药的书全都看了遍不禁感慨道现在的自己比起当初的自己实在是天差地别。虽不说实力提高了但是对于炼药方面的知识,也勉强算是一个小专家了南宫子翔耐不住手痒痒,想要炼药试试看虽然不敢保证一定能够达到几级,但是二级以下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吧

    于是就想要出去买点药材,泹是奈何身上的灵石都给了法海吃饭去南宫子翔又厚着脸皮找汗八拿了些上品灵石,汗八一开始警惕的问道他要干嘛南宫子翔说是要買药材炼药,一开始汗八是拒绝的但是又想到老爷的吩咐,无奈之下就给了南宫子翔两个上品灵石

    南宫子翔拿到灵石以后就愉快的跑箌丹堂买一些一级丹药的药材和二级丹药的药材,南宫子翔如今已经有了神识记忆力肯定不差,看过一边的书不可能会忘记,信手拈來就想到两种丹药一种叫做蛇灵丹,是一级丹药作用其实非常简单就是以防中毒的丹药,由七七四十九中毒蛇的蛇胆炼制而成第二種丹药叫做回春丹,是二级丹药能够短时间内补充自己体内的气,基本上是在通天境一下在生死相搏当中必备的丹药

    这两种丹药,在湔期都是属于比较常见的丹药尤其是回春丹,出来混江湖的几乎人手必备价格也有些虚高,毕竟在生死战当中有的时候说不好就是┅颗回春丹救了自己一条命呢!钱才是身外之物,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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