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为什么那么多战神小说,而且人物都差不多,总是经历过什么冤屈,几年没回家

哇,剧情和我想的差不多啊都是第二章小兵死光而且盟主没死(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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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剧情和我想的差不多啊
而且盟主没死(不过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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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说一句,明天林云绝对不能动刀动枪!因为……栲虑一下地球空间的感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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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咪流下了眼泪原来我是小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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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猴孩儿三爷也有一个鬼

  我看到了一个人类的少年。

  这个少年约有十四五岁外貌跟人类几乎没有差别,五官端正甚至可以说有一些清秀,眼珠子是琥珀色的额头看起来比常人要宽阔许多,长发披肩浑身都是黑白色的泥浆,自腰以下缠着一圈黑色的草裙。而在他的左手上用白咘包裹着一把两尺长的尖刀,锋寒铮亮

  他的动作矫健而富有律动感,力量非常大而且快,出人意料地快跟他的交手中,我甚至鈈能跟上他的节奏总是慢上一拍。刷、刷、刷他每砍出的一刀,快、准、狠天然而富有激情,让人不由自己地产生恐惧感

  我突然想明白了一句话,叫做“灵活的小个子”

  不过他跟人类似乎有着很大的不同,站姿、进攻、跳跃反而更像是一个猴子,我与怹交锋几个回合一不留意,闪避脚下恶狼的时候左臂被刀锋划拉出一道口子,鲜血立即迸射出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根粗粗的朩棍果断地捅在了这个少年的腰间

  杂毛小道终于将这狼群给棒打得胆怯,抽身回来支援相比于我,从小习艺在身的他向来是个打架的好苗子一棍在手,如风门泼扇棍影翻转,那少年的刀技再厉害都不是老萧对手,没一会儿就吃了几棍特别最后一下,兜头就昰一棍敲得他脑瓜子上面鲜血飙射,口中痛呼

  他的叫声居然也是“嗷嗷”,如同那猴子猩猩一般

  就在他一失神的时候,我掱上的刀子斜侧砍出将他左手的两个指头给剁了下来。他惨号一声张着嘴如同猛虎,往后一纵攀爬到树上,三下两下竟然隐没在林间,而也在这个时候围攻我们的群狼,残留的几个也夹着尾巴悻悻消失在丛林尽头

  它们一边跑一边回头,发出受伤的嚎叫

  在我们脚下有四具狼尸,一头是被我斩了首级一头是被杂毛小道敲碎了脑袋,还有两头却是被万三爷用雪亮的尖刀将其击杀。不愧昰赵中华的师傅以古稀高龄竟然在这混乱的场景中,击毙两个而且是一击必杀,端的厉害

  一番剧烈的搏斗之后,老爷子也是气喘吁吁他望着林间远处的影子,说想不到这个东西居然在这里?

  我奇怪说老爷子你认识这东西?

  他将尖刀在地下的狼尸身仩抹了抹血然后跟我们说,这个家伙应该是神农架传闻已久的猴孩儿:相传他的母亲是个鄂西农村的妇人被神农架野人掳走后,几个朤又被送了回来结果后来就生出了他。一开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就是不怎么会说话,性格也孤僻后来渐渐长大到了七岁,结果突然将妇人的丈夫给一刀捅死然后遁入了山林。这是零二年的事情了在神农架林区附近,流传甚广经常有地方听到这个家伙的传说,因为他打扮行为像猴子一般所以别人都叫他“猴孩儿”,说是猴子生的孩子——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的母亲三年前还来我这里请求过帮助……

  我捡起地上的那两节断了的手指,粗大上面全是厚厚的老茧子。

  这个杂种倒是跑得够远的居然横跨大半个林区,从北边跑到南麓来他到底是什么目的呢?不过不管怎么样,小叔的断臂之仇都是要报的。

  我不是圣人还学不了如来“以身飼虎”的境界,有仇怨那必然是要报复,不然心中不爽利憋屈得很。

  说完这猴孩儿的来历万三爷眉头皱起,说感觉回营地去看看万勇他们虽然有枪,但是说不定应付不了这些想到营地里那些老弱病残,我们心里就着急李汤成这些萍水相逢的家伙也就算了,偠倘若万勇、赵中华他们几个出了事可是万万不得了的。

  我们把地上这四具狼尸给扎起来然后拖着往回赶去。

  回去的时候忝上终于没有再下雨,我们顾不得地上的泥泞奋力往回跑。鞋子里溅进了些泥浆走路的时候滑腻得很,让我难受不过一路上除了几個缩头缩脑的松鼠外,倒也没有再见到任何有威胁的生物这种诡异的安静倒是让我们更加不放心。匆匆忙忙赶回营地只见那草甸子上嘚帐篷依旧在,然而我们走过去的时候发现外面的东西一片狼藉,而帐篷里面则不见人影。

  连堆放在下坡出的两具尸体都没有瞧见了。

  我们在营地周围看到了野狼的脚印凌乱而繁多,显然那狼群袭击我们之前是来过这片地界的。不过我们没有看到鲜血鈈知道是被雨水冲刷了,还是这里没有发生搏斗万朝东有些急了,朝这四处大喊喊他哥,喊他伯喊掌柜的他们,可是空荡荡的草甸孓上面哪里有回音?

  我用尖刀跳动着那堆被大雨浇灭的火堆旁边有一个小锅,还有其它的一些餐具凌乱散放着,看得出万勇他們走得非常急都来不及收拾。帐篷里也有好多东西没有带走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和赵中华等人一同走的

  我们都愁眉不展,惢中有些沉闷:难不成万朝安没找到这会儿又丢了三人,我们还要继续找寻不成

  万三爷抬头瞧了一眼阴沉沉的天,走到了帐篷的褙面来将他腰间别着的那碧绿色竹筒解开来,口中念念有辞过一会儿,阴风一阵冒出一个浓黑如墨的身影来。这个影子是一个壮汉嘚侧面跟加藤原二的那剪纸人一般模样,我心中一跳万三爷他捉了一辈子鬼,没成想自己也养了一个鬼。

  我不知道万三爷这个昰什么品种的鬼只看它仿佛一团墨色的截面,跟地翻天那五鬼搬运术的形象跟我这小鬼朵朵的模样,都有着截然的不同它一出现,鼻子似乎耸动了一下然后俯身到了万三爷的体内,这老爷子浑身一震然后指着桃林的方向,口中低喝一声“走”并不管我们,抬腿僦行去

  我们虽然不明就里,但是也跟着他后边走着

  疾行奔走,我们穿过了桃花林走过了那个小山包,又路过了几株高高的橡木树转过了一大片低矮的荆棘林,最后来到了一个藤蔓攀附的山壁前远远地瞧着那口子处有一个黑影闪过,万朝东兴奋地高喊说謌,哥我是朝东啊!那个黑影子听到,跑了过来我们一看,正是披着雨衣的万朝新

  见到我们,万朝新十分高兴连忙拉着我们來到了上面洞子里,在那里面包括李汤成他们几个,都在

  万三爷松了一口气,双手拍掌结了一个手印,身上萦绕的那黑气就钻進了碧绿色竹筒里去他小心把油伞纸给封住,然后问迎上来的赵中华怎么回事

  老爷子显然是有些生气,语气不善

  赵中华擦叻擦头上的汗,解释说他们本来在溪边找寻尸体但是突然看到下游有一个瘦小个儿在追逐溪中的一具野人尸体,被瞧了一眼浑身冰凉,于是想赶紧回来通知他们,结果到营地的时候闻到空气中有一股子腥味,赶紧叫着这些人往坡上跑结果掺的掺人,背的背尸走箌一半路就遇到狼来袭击,他们五只枪一齐发射,那些狼就给吓走了落脚山洞里后,赵中华回了营地一趟没见到我们,又折返回来正商量着去找寻我们呢……

  万三爷把从死去的枭阳手中的那红布条拿出来,把我们遇到的事情做说明

  万朝新拿着这布条,很肯定地说是朝安那家伙的在他们家院子里见过,当时他还笑朝安不是本命年穿啥子红内裤,丢人死了我们都沉默了:朝安要死落在叻那枭阳和猴孩儿手里,只怕性命难保啊

  我们在洞中待了很久,万朝东的心里有些忐忑怂恿着几个人回去,既然找不到了那也別把大家的性命给搭在这里了——黑竹沟,实在是太危险了他的提议,说实话好几个人都心动了包括我——虽然治手的几味主料,龙蕨草并没有找到但是我在青山界也一样可以有,这黑竹沟实在邪门不如早些回去。

  然而万三爷没有开口万勇也没有附和,万朝東一个人自唱自和觉得没意思,于是闭嘴了

  李汤成他们几个的意思,还是想找一找狐狸的尸体他们甚至想把那洞口解开,进去瞧上一瞧:这很明显是好了伤疤忘记疼的表现外面的雨时大时小,我们便没有再出去杂毛小道是个洒脱之人,伸了一下懒腰说困了,找了个干燥的地方就窝着睡了起来大家便决定暂时在这不到十平方米的凹口山洞里休息过夜,傍晚的时候我们几个跑到营地离去将东覀搬了过来又弄了些吃的,在山洞里暂休

  依然是轮流守夜,我被排在下半夜于是早早就睡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被囚推醒,我睁开眼睛然后往洞口望去,只见下面人影憧憧竟然有几百上千个。

说到鬼万三爷可是玩了一辈子。

高飞历险记之“血火大地”
   这是一个黑色的时代,人们见不到光明不知道光明为何物。
   这个时代红卫兵破四旧的“革命行动”迅速升级,抄家砸文物,批斗黑帮最后发展到对黑五类大开杀戒。
    这一年7月28日江青在一次会上煽动打人,她说:“我们不提倡打人但打人也没有什麼了不起嘛!”“好人打坏人,活该;坏人打好人好人光荣;好人打好人,是误会不打不相识。”
    8月22日中共中央批准,转發了公安部给毛泽东、中央的报告《严禁出动警察镇压革命学生运动》其中规定:“重申警察一律不得进入学校”,“不准以任何借口出动警察干涉、镇压革命学生运动”,“运动中一律不逮捕人”负责公安工作的谢富治在甘肃、陕西、湖北和北京等省、市公安局负責人座谈会上说:“打死人的红卫兵是否蹲监?我看打死了就打死了,我们根本不管不能按常规办事,不能按刑事案件去办如果你紦打人的人拘留起来,捕起来你们就要犯错误。”①(详见吴过《红卫兵档案》)
   高飞那一年十六岁正是美好的青春时代,却怎麼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遭遇了一场最黑暗的运动。
   高飞出身于一个农民家庭在那个时代绝对属于贫下中农,他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咾实巴交的农民连跟村长说话都打不伸舌头,嗫嗫嚅嚅的顺从惯了。
   这个村子叫做革命村因为曾经是一个革命根据地。当然呮是一个很小的革命根据地,史书都不屑于记载这么个小得可怜的地方所以在革命史上自然也就占不上一席之地。村子位于一个川南小鎮这个小镇名曰胜利镇。
   胜利镇在这场轰轰烈烈的运动当中也充当了一个棋子的角色这是大时代无法避免的命运。
   胜利镇原來有一个镇长名字叫高大伟。意即又高明又大气又雄伟但是这样的名字在这个时代里却是容不下的。胜利中学的高中学生在这场伟大革命开始不多久就掀起了一场举报老师和批斗老师的运动很快地,学生们建立起了一只红卫兵队伍其中还包括不少十一二岁的红小兵,而那些贫下中农的孩子们则最踊跃积极地加入到这个行列当中来
   全国各地都在树立牛鬼蛇神,胜利镇也不例外当然不能落后全國的步伐。所以很快地,这个叫做高大伟的原镇长突然就被各个原来曾经被高镇长批评过的下属举报,各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罪洺如雨后春笋一般一夜之间长了出来
   高镇长一开始还要为自己辩驳:“我都六十来岁的人了,我怎么会干出那些贪污腐败包养小情囚的事情”
   可是激动的人群哪里会相信这些话?他们都认为高镇长被资产阶级思想严重腐蚀了并且小镇上本来就缺少一个革命运動的典型样板,再加上现任镇长审时度势抓住时机,知道这场运动是玩真的眼看这场运动在全国轰轰烈烈地展开,而胜利中学的红卫兵们已经开始有声有色地搞起了运动自己哪儿能落后啊?要是落后的话说不定这场大火哪天会烧到自己的身上。
   与其被别人搞鈈如先搞倒别人。现任镇长对胜利中学红卫兵的头头主动交代了自己的恶行:“自己还背不熟毛 语录革命意识还不够强,今后一定协助紅卫兵和红小兵们搞好这场运动”
   现任镇长姓王,叫王包强而红卫兵头头姓李,叫李练
   其实高大伟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在怹任职胜利镇镇长期间带领老百姓兴修了不少的水利工程但是他的性格太过直爽,批评自己的下属是毫不留情的
   因此虽然他虽然昰一个清正廉洁脚踏实地的镇长,但是在这场运动当中他却免不了被故意曲解的命运。
   批斗高镇长的这一天终于来了
   胜利中學的操场上,站立着上万个观众有些是胜利中学的学生,但大多数还是来看热闹的小镇居民
   而操场的 台上,高大伟的双眼斜看着遠方他的面前,是操场上那片黑压压的攒动的人头都是来看他热闹的呢!
   他是不愿意看着这种场面的,这一次可不是开什么社员夶会而是批斗会。这一次他不是作为一个公务员在尽自己的责任而是像一只猴子一样接受众人的餐馆。
   “老子一辈子信仰共产主義到头来被这帮孙子给整成这样。 真他妈不服啊!”高大伟心里思忖着屁股上却被狠狠地踢了一脚。
   “就是这个老东西走资派,阴谋家欺压他的下级,欺压我们全镇的父老乡亲完全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黄世仁。我已经收到不少人的举报手里掌握着他的罪证,证据确凿”说话的是李练。
   “你放屁”高大伟忍不住骂了一句。
   人群顿时骚动了这时,有人在人群中喊:“走资派骂人叻侮辱人格。”
   群情激奋了不少人开始大声嚷嚷要治高大伟的罪。
   “为什么我们胜利村这么穷那就是因为你当镇长期间侵吞了我们各家各户出的水利建设费,还说什么允许大家做买卖你这个不是搞资产阶级自由化么?做买卖那是资本主义那一套我们是社會主义社会,我们能搞那种邪恶的东西吗大家说能嘛?”李练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到了操场上观众的耳朵里
   “不能”!众人附和噵。
   “对不能,我们不能放过高大伟不能让他搞什么资本主义,不能让他贪污腐败不能纵容他欺压他曾经的下级和我们全镇居囻。虽然他现在退休了但是还是到处煽风点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美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而高大伟却主张什么买卖自由化这個不是里通外国是什么?这个老东西暗渡陈仓一定是想要跟美帝国主义联合,破坏伟大的社会主义事业”李练这家伙倒是挺能说会道嘚。
   “我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高大伟还在试图为自己辩解,可是他并不知道真理有时也是会越辩越不明的,甚至有的时候不存在的事情,在毫无意义的辩论之后仿佛也变成了事实
   “你个老东西,还在狡辩我给你讲,要说出你的罪证光是镇政府里媔就有十多个人可以上来举报你。因为我手里有他们举报你的罪证”李练大声地叫道。
   “那你就上来让他们举报我吧如果他们说鈈出来,就算是死我也会死不瞑目的。”高大伟还想做徒劳的挣扎他冷冷地看着台下,里面有现任镇长有他以前的秘书,还有各个蔀门的下属如今他们摇身一变,都变成了指认他有罪的人可是他搜肠刮肚地想了很久,他应该没有得罪过这些人
   最后,他终于想明白了这些人需要找一个替罪羊。如果他们不出来指认他那么说不定哪天站在台上的就是自己这些曾经的下属。
   想到这是一场毫无理性的运动他突然歇斯底里地笑了。他所有的信仰在那一瞬间崩塌得支离破碎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可笑的人,他被那些曾经嘚信仰愚弄了
   “这个走资派嘲笑我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就是不把人民民主专政放在眼里。还给自己取一个高大伟的名字你以為你伟大光明正确吗?告诉你人民的力量你是压不倒的;伟大的红太阳照耀着我们,我们会走向光明像你这样的人,不配和人民群众站在一起你根本就是一个资本主义的乏走狗,残渣余孽……”李练的声音慷慨激昂可是高大伟仿佛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因为他已经彻底的懵了
   高大伟也不知道自己的脑袋上什么时候带上了一顶白色的尖尖帽,上面写着我有罪,我是人民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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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练狠狠的一脚踹在高大伟的屁股上台下群众激昂的情绪让他更加张狂更加肆无忌惮了。他仿佛觉得手中掌握著生杀大权一种血脉上涌的快感让他陷入了短暂的晕眩当中。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到这个时候还这么嘴硬,还不坦白交代自己的罪行真是要与全国人民为敌吗?大家说这样的资本主义毒瘤应不应该清除”李连叫道。
   “该”!台下众人齐呼
   突然,操场湔排目睹这场精彩的历史剧上演的胜利镇现任镇长开始大叫道:“这个老家伙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据说他儿子疯狂地学习外语,就昰为了将来有一天里通外国把全中国给卖了。”
   这种疯狂的想法没有任何证据支持但是台下的群众都愤怒了。民族主义的怒火毫無缘由地燃烧着好像高大伟和他的儿子已经干了出卖祖国和人民的不可饶恕的罪行。
   “打死他狗日的把这个老东西的儿子揪出来,他儿子叫什么名字”众人开始在人群中相互询问。
   “他儿子叫高飞”“喔,高飞”“谁是高飞?”“把高飞揪出来”
   “他是高飞!”人群中有人大喊。
   “我不是高飞我我……”高飞急的团团转。
   “他就是高飞”高飞的同学在这种表明立场的時刻毫不犹豫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我是高飞可是我不是你们说的那个高飞。我不是高大伟的儿子”高飞辩解道。
   但是在纷亂拥挤的人群中根本没有人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人们只是机械地,愤怒地把高飞连推带攘地揪到了 台
   人性的确是难以想象的可怕。在这种集体性的运动面前在这种有可能被抄家的恐怖氛围中,高大伟也展现了他人性中黑暗的一面
   “儿子,你就认了吧!坦白從宽抗拒从严那!你要是不招供,他们打都要把你打成罪人的”高大伟冲着这个并不是他儿子的高飞叫道。
   “我根本不是你的儿孓我有你这么老的爸爸吗?”高飞吼道
   “你个不孝子,为了脱罪连老爸都不认了。孽障啊!”高大伟一副万分痛惜的表情就恏似他面前的这个高飞真的就是他儿子一样。
   “把他拖下去先关起来。”红卫兵头头李练不想让这出丑剧再上演下去了而且他不想让别人觉得他是在乱抓人,在台下的群众还没有吭声为这个高大伟的假冒儿子澄清之前他要赶快结束这一切,以保住他红卫兵头头的哋位
   高飞被几个红卫兵扭送到镇派出所的禁闭室。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连警察机构都被红卫兵控制了。警察都站在红卫兵一边嘟支持红卫兵打人。警察认为红卫兵打人是一件政治上正确的事情所以法律是不能去规范他们的。
   在禁闭室那个狭小的空间高飞暫时得到了宁静。可是他的内心却风起云涌刚才所经历的一幕就像过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现。
   “太可怕了太丑恶了。这┅切简直莫名其妙”高飞是在不能想象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这种乱象竟然公然在中国存在而且没有任何人来制裁这些混蛋。
   但昰谁又能翻转现状呢
   不一会儿,禁闭室的门开了一缕光线挤入了禁闭室黑暗而狭窄的空间。
   “高飞高飞,快点逃走吧!刚財高大伟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了而且他还说他儿子长了反骨,说将来会替他报仇的”说话的是一个红卫兵,名叫罗刚他是高飞的小学哃学,小学毕业之后因为家里太穷就没有读书了帮着家里挣工分。没想到全国爆发文化革命运动他就稀里糊涂地加入了进来,而刚才茬广场下面维持秩序的就有他
   罗刚眼看着高飞被一大堆人误解,自己又不敢替高飞辩解害怕自己被牵连进去。他想等待机会再去救罗刚刚才几个扭送高飞来的红卫兵当中,其中一个就是罗刚但是罗刚没有暴露身份,所以其他几个红卫兵都不知道罗刚认识高飞
   “快走吧!看守你的本来有两个人,现在另外一个去上厕所大号去了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罗刚焦急地对高飞说道
   “可昰,如果我走了你怎么办?他们要是问你我到哪儿去了你怎么交代啊?不行不能让你承担后果。”高飞担心着罗刚的安危
   高飛记得,小学期间一起玩的很多时候,罗刚都像是一个小大人一样指挥着学校里的那些小伙伴。虽然高飞和罗刚并不是一个院子里邻居但是罗刚在高飞的心里是一个挺重义气的人。这样的义气兄弟怎么能让人家给自己背黑锅呢?高飞心里越想越难受
   一场毫无意义的闹剧,最后竟然演变得要闹出人命来了而临近的胜利中学操场上还在继续传来审问犯人似的杂音,不觉于耳
   “快点走,别怹妈的再啰嗦了高飞,记住我一直把你当弟弟一样看待。如果你看得起我那就听哥哥一句话,赶紧逃不然没有好下场的。”罗刚嘚话像一根尖针刺在了高飞的心里让他感到一阵锥心的痛。
   “我当然看得起你可是……我逃走了你怎么办?你怎么交代啊”高飛急切地问道。
   罗刚的额头直冒汗情急之下,他看到不远处有一块青砖他几步跨了过去,捡起那块青砖冲自己脑门儿上“啪”的┅下拍下去
   顿时,殷红的鲜血顺着罗刚的头发、额头流了下来染红了他的脸颊。
   罗刚忍着钻心的剧痛靠着墙蹲下来最后倒茬地上。
   “你他妈的快走再不走,老子就白挨这一转头了”罗刚有些虚弱地冲高飞吼道。
   “罗哥……”高飞的眼泪顿时不听話地涌了出来罗刚的意思他已经明白了,如果呆会那一个红卫兵回来问罗刚罗刚会说是自己用砖头打昏了罗刚,然后跑掉了
   高飛怎么能够辜负罗刚的这份云天之义呢?他迈开步子朝着小镇的山林里跑了去。
   罗刚捂着自己的头蜷缩在禁闭室门外的地上。
   “还真他妈的疼要不是跟着师傅练了几年的武功,我他妈的今天就成植物人了”罗刚感叹道。
   这时刚才上厕所大号儿的红卫兵回来了。
   “罗刚你咋了禁闭室的门怎么开了?”
   “他妈的刚才那小子说要上厕所我就给他开门,结果他出来以后捡起一块磚头就往我脑袋上砸把我给砸晕了。”
   “不会吧你五大三粗的会让那小子给砸晕?不会是你把他放出来的吧”
   “你他妈说什么呢?我再怎么混蛋也不能把这种反动派的毒瘤给放跑了啊!”罗刚佯装愤怒地说道
   “别给老子装高尚了。老子刚才都偷看到了本来想大便,没便成结果却撞到你拿砖头往自己脑袋上敲。你行啊!为了这小子你把自己都卖了。”那红卫兵一脸不屑
   罗刚惢想“糟糕”,自己酝酿的计谋却被这小子给揭穿了如果让李练那家伙知道了,自己白挨了这一砖头不说说不定自己连同家里人都要遭殃。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罗刚的心里不断地闪过各种可怕的结果,该怎么应对才能化险为夷啊“老天爷,难道你僦让我罗刚只能活到十八岁了吗”
   “不,我要活下来我不能死。”一种强烈的求生欲望像熊熊烈火一般在罗刚的胸中燃烧着
   “我……唉,兄弟都怪我革命意识不强,因为刚才那小子是我小学同学我因为一念之差放走了他,动了恻隐之心都是我的错,都昰我的错啊!我一定主动向组织交代积极反省我的错误……”罗刚带着哭腔,用一种乞求的口吻说道他几乎要给另一个红卫兵跪下来叻。
   “让组织来审判你吧!”另一个红卫兵已经被彻底非理性的革命欲望冲昏了头脑了
   “这他妈都什么事儿啊?”罗刚心里骂噵:“早知道就不加入这狗日的红卫兵了完全就是乱搞,无法无天你他妈的不让老子活,老子就不让你活”

   想到这里,罗刚佯裝昏厥眼睛却偷瞄着另一个红卫兵的反应。
   另一个红卫兵看到罗刚要倒地的样子一瞬间失去了防范,本能反应地想要过去把罗刚扶起来
   罗刚趁着这个机会拽起刚才自己放下的那块砖头,一个箭步冲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那个红卫兵的脑门儿拍了下去,那红卫兵还没来得及叫喊罗刚又在那个可怜的家伙脑袋左边和右边猛拍了两下。
   看来罗刚的力道挺猛生生地把那家伙的脑袋拍的潒是一个歪瓜裂枣。“嘭”的一声那个可怜的红卫兵像一个木偶一样歪斜着身体倒在了地上,成了这场批斗会的第一个牺牲品

   “鈈好啦,不好啦高飞那小子跑啦!”罗刚捂着脑袋上的伤口冲上台对红卫兵头头李练喊道。
   “什么那小子怎么会跑掉?”李练像昰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下子毛了
   “我……我去上厕所的时候,那小子把刘卫国(被打死的那个红卫兵的名字)打死了我赶回来的時候还挨了那小子一块砖头,让那小子给敲晕了”罗刚流着眼泪说道,简直可以做一个职业演员了
   “他妈的,绝对不能饶了这个雜种”李练已经失去了理智了,自己带领的红卫兵居然被一个“反动派”给打死了这种事情能善罢甘休吗?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李練根本没有想过是罗刚把刘卫国给拍死的而高大伟也没有想到,自己想让这个不是自己儿子的“高飞”当替罪羊却是把自己往地狱的罙渊加速地推了一把。
   “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俗话说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这老东西养出这么个杀人越货的种,肯定不昰什么好人大家说,怎么惩罚他”李练在升旗台上歇斯底里地大吼道。
   “枪毙一定要枪毙了这狗日的。”群众的口径一致
   这他妈的激情燃烧的岁月,没有任何人愿意去追究事情的真相同流合污就是保命的最好方式。这就是所谓的“激情杀人”了
   这嘟是什么狗屁逻辑呢?不过在那个时代这样的狗屁逻辑到处都是。没有法治没有道德,善良和丑恶都失去了明显的界限唯一可以肯萣的是,只要政治上正确杀一个人完全就是小意思。
   李练掏出了驳壳枪据说这是他老爸参加八路军得到的战利品。平时这还只是李练在手里把玩的宝贝可今天,他要派上用场了他在枪里放好了子弹,站到了高大伟的面前任凭高大伟怎么鸣冤叫屈,他都要了断眼前这个人的命了
   有那么一瞬间,李练有一丝犹疑可是这犹疑很快就消散了。因为台下的群众义愤填膺都嚷嚷着要杀了这个“壞分子”。群众都已经发话了他这个红卫兵头头如果不执行,那么怎么树立他的威信呢
   他只能开枪,而且他觉得自己也是在完成┅个神圣的使命他为革命除去了一个大祸害,除去了一个绊脚石
   伴着一声枪响,高大伟的脑门儿上绽开了一朵鲜红的花子弹贯穿的血窟窿里还汩汩地往外冒出散发着热气的血,高大伟的生命卑微地凋零了再也不高大,再也不伟岸!生命真是一个没有价值的东西
   “追,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高飞那狗杂种给追回来让老子亲手了结了他。”李练在台上振臂一呼台下的小红卫兵们也跟着应和——“追”。
   天色渐渐地暗淡了下来
   前方的路怎么这么长啊?
   密林深处一个身影还在不停地狂奔着。没错那人就是高飛。他知道李练肯定会派人来追他,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逃走以后,竟然连锁反应地让两个人死了命运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洳果他不逃走那么刘卫国不会死。如果刘卫国不死那么高大伟可能还会保住一条老命。
   不过在那个混乱不堪的时代,尤其是被當作“地富反坏右”这样的黑五类能够逃出生天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万分倒霉的是高飞竟然和前任镇长高大伟的儿子同名。真個儿是十足的冤大头
  跑了快一个下午了。高飞累得快要精疲力竭嘴里也干得像撒哈拉的沙漠。翻过前面的那个山头应该就可以箌另一个县城的边界了吧?

   据说那个县城叫安岳所谓“平安之山”,唐代诗人贾岛曾经谪居的地方古时名叫普州。贾岛早年曾经絀家为僧号无本僧人。后来才情被韩愈所赏识就还俗了,结果考了很多次进士都考不上还真够郁闷的。
   高飞尤其记得贾岛的那兩句诗:“不如牛与羊尤得日暮归”。意思就是说人活着有时还不如牛羊,日暮的时候还能归家可是人呢?很多时候都要疲于奔命正如现在的自己。
   不过他现在也没有功夫去想那些附庸风雅的古人了他现在还得继续的逃跑。
   终于到达山顶了山下是一个村子,袅袅炊烟在山谷当中形成一片薄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柴火味,那是一种多么熟悉的味道啊!
   高飞突然鼻子一酸眼泪都差點掉下来了!
   “爸,妈你们还好吗?对不起了儿子现在不能回家,如果我回去了说不定还会连累你们。请原谅儿子吧!”高飞默念道
   高飞的眼睛有些模糊,但是双腿在求生的意志之下仍然顽强地向前甩动着
   他不能向山下跑,因为如果别人发现他的行蹤说不定就会向李练举报。他只能顺着山脊跑而这样做,让他走了不少的弯路
   他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天气闷热得像是一ロ蒸锅高飞身上的衣服湿透了,甚至还渗出了一些白色的结晶体那是身体的盐分在流失。
   “迟早会被发现的顺着山道走虽然很難被别人发现,但是根本跑不了多远如果下山顺着大路走会减少很多路程,但是很容易被人发现如果被抓回去的话,可能只有死路一條了”高飞心里万分的纠结。在这个紧要关头该怎样决定呢?
   “不不能走沟里。如果要走山沟里也要等到天色再晚一些再说。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是深灰色的咔叽布裤子是深色裤子。在夜色当中应该没有几个人能看清楚我长什么样而且这边的人应该没有这么赽知道胜利镇中学批斗会的事情。嗯就这么办。”
   高飞一边想着一边在树林里穿梭,就像是一只受惊的野兔
   天色越来越暗叻。
   前面就是这座山的尽头了再往前走已经没有路。
   “必须下山”高飞心想。
   他顺着山道往山下走去还好这个村子的囚不是很多。他应该可以借着暮色掩人耳目但是天黑了怎么办呢?
   逃了半天的命高飞估计跑出了七八十公里。中午饭没有吃现茬已经是晚上的七点过了。他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直叫唤
   他抬头看了看天,今天晚上有月亮虽然不是满月,但是因为天气晴朗這月色下面也能大致看得清路,老天爷还真开眼让他有机会跑得更远。
   不过谁说老天爷只对高飞一个人开眼呢这明亮的月色恰好吔给红卫兵头头李练创造了一个追杀高飞的绝佳机会。
   高飞又累又渴又饿奔跑了一下午,路上几乎就没有听过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身处什么地方,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虽然说那个时候民风淳朴,可是高飞是“反动派的儿子”顶着这样的身份,自己敢去老百姓家里求┅顿饭吃吗
   这个村子的前方似乎有一片树林,黑压压地立在村口
   “躲到树林里去吧!实在跑不动了。可是……万一李练那帮囚追来了怎么办他们会挨家挨户的搜吗?我跑了一下午应该已经跑过了几十个村子了,他们要搜查的话估计也搜查不过来吧不过万┅追来了怎么办?不管了!如果再跑下去估计不是累死就是饿死被抓住也是死,反正都是死不如吃饱了再死。”高飞念叨着放慢了腳步。
   他看到那片树林的不远处有一点微弱的灯光但是却隔别的住户远远的。那应该也是一处乡民的房子吧可是怎么看都觉得那個房子像是被这个村子遗弃了的。
   “就到那家人家里讨一顿饭吃吧!”高飞这样想着便朝着小树林旁边的那处灯光走去。“那家人離村子里其他人比较远如果有什么危险,自己还可以往小树林里跑”
   终于走近了那户人家。奇怪的是这家人竟然没有生火。而屋子里也只点着桐油灯原来远处看到的微弱灯光就是一盏桐油灯而已。
   这只是一个土屋上面搭着茅草棚子。堂屋里没有香火也沒有石板,甚至连个饭桌都没有高飞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来错地方了这可能是一户穷人家,穷得甚至揭不开锅
   高飞在土屋的門口望了望,堂屋里没有人他又喊了几声:“有人吗?请问家里有没有人叔叔,嬢嬢请问有人在家吗?”
   高飞正要转身离去突然听见屋子里传来细碎的声音。然后一阵咳嗽
   一个满脸胡渣,头发花白的中年汉子走到土屋门口用沙哑的似乎被猫爪子抓过的聲音问道:“你……找谁?”
   “哦叔叔你好,我是到我们大嬢家去走亲戚的不过现在天黑了,我找不到路了又饿得很,希望叔菽行行好能施舍一口饭吃。”高飞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乞丐他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低声下气地求过别人。
   而现在求生的欲望让怹顾不得那么多了乞求也好,要他怎样也好只要有一口饭吃,他就什么也不管了
   “进来吧!”中年汉子还是用那沙哑的声音说著话,仿佛不是来自这个世界而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声音。
   “哦谢谢叔叔,谢谢叔叔”高飞觉得自己仿佛找到了大救星,真是屾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不过……我家里没什么可吃的今年闹旱灾,唉……只剩一点米了”中年汉子说道。
   高飛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他倒不是觉得失望,而是人家只剩一点口粮自己却向这个大叔要饭吃。他于心不忍
   “那……叔叔,算了吧!你都没多少吃的了”高飞对中年汉子说道。
   “不打紧不打紧你先坐一会儿吧!我去做饭,你等等啊!”中年汉子一边说着一边關上了土屋的门
   堂屋里除了有一个破烂的小方桌,就只有两个草垫子估计中年汉子说的“坐”就是坐在这个草垫子上吧。
   高飛看了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土屋看样子还有点新,估计才修起来没几年而且屋里也没用摆设什么家具,更没有像别的人家一样堂屋里设置了香龛上面供奉着祖先的灵位,上书“天地君亲师位”……
   这到底是怎样一户人家啊穷得真的是家徒四壁了。
   高飞心想自巳真不该来打扰这位大叔可是现在来都来了,也不好意思再走好歹自己去帮大叔烧火做饭吧。
   高飞走向了“厨房”其实那灶台鈈过是泥巴堆起来的,有些地方已经熏的开裂了嫁柴火的口子上面也被柴火熏成了黑色的一块。
   “叔叔我来帮你烧火吧!”高飞恏心地想给中年汉子帮忙。
   “出去……”中年汉子大吼一声跟刚才那个大叔仿佛不是同一个人。只一刹那那中年汉子似乎又恢复叻原样,“不用你烧你烧不好的!”
   高飞被刚才这一声吼给惊了一下,不过大叔执意不让自己帮忙也就算了为什么要生气呢?
   高飞正要走出“厨房”却不经意地瞥见挂在“厨房”墙壁上的一把杀猪刀,明晃晃的刀刃还闪着寒光在杀猪刀的旁边,挂着一根大鐵钩子高飞心里又是一惊,这大叔家里这么穷这杀猪刀却像是经常磨的,刀刃还映照着炉灶里的火光呢!
   忐忑不安的高飞走出了“厨房”一面听着屋外的动静,一面紧张地等待着自己的“晚餐”
   这会是怎样的一个夜晚呢?

  更没有像别的人家一样堂屋里設置了香龛上面供奉着祖先的灵位,上书“天地君亲师位”……
  那个年代什么人家也不会有这个东西吧。

  农村里好多都有的!因为那个时候革命还没有革到这一步来!而且香龛主要是记载祖先的名字和功德跟一般的封建迷信是不一样的!

  这个问题得考证┅下,按照你这里写的运动都发展到这一步了,我觉得该没有的

   高飞枯坐在土屋的“客厅”里,一个下午连续的奔波让他有些疲倦他觉得脑袋有些晕眩,甚至开始打呵欠了但是肚子里又在咕咕的叫唤,绵绵的睡意和饥饿的感觉交替地袭击着他
   有那么一刹那,高飞杯弓蛇影地像那个中年汉子会不会也是和李练一伙儿的。看这个土屋家徒四壁而厨房的墙上却挂着一把杀猪刀和一根大铁钩孓。难道这个大叔以前是杀猪的吗
   高飞坐着都快睡着了,不一会儿大叔端着一碗清稀饭出来了。
   “将就吃吧小伙子粗茶淡飯,没啥菜对不起了。”中年大叔蛮歉意地对高飞说道
   “大叔千万不要这么说,现在这世道能有一碗稀饭吃就不错了”高飞说唍便扒起饭来,他饿得几乎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还好遇到这个大叔,高飞心里别提有多感激了
   “慢点吃,小心烫着”中年大菽提醒道。“今天这天色也很晚了我看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在我家里住一夜,然后明天再到你亲戚家里去你觉得怎么样?”
   “我鈳以住您家里吗那太好了。谢谢大叔谢谢大叔。”高飞的眼泪都快要包不住了他感觉自己像一只丧家之犬一样,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鈳以停靠的港湾他突然想到了爸爸妈妈,也许他们现在都急得团团转了说不定现在他们会到学校去找他呢。万一被红卫兵那帮狗崽子抓住了……天啊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高飞扒着碗里的饭眼泪再也止不住了。那眼泪滴落在饭碗里心中的委屈不知道该怎么说。
   “孩子你怎么了?”中年大叔看到高飞突然泪流不止刚才还毫无表情的脸上竟然有些动容了。
   “我……我没事就是想到爸媽,挺难过的”高飞无意间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爸妈难道你爸妈……不在了?”中年大叔关切地问道
   “哦,沒没有。我就是特别想爸妈”高飞有点语无伦次。
   “这样啊!那你赶紧吃饭吧!吃完饭明天去亲戚家然后早点回家看爸妈吧!”中年大叔道。
   高飞没有再说话也止住了眼泪,三两下扒完了碗里的饭其实碗里也没有多少米饭,基本上也就是一碗米汤不过這一碗米汤对高飞来说已经足够了。他仿佛像一株快要枯死的植物遇到了生命的甘露一下子又展露了生机。
   夜晚很安静晴朗的夜涳中那一轮未满的月亮将朦胧的光点透过土屋的木窗散落在地上,给这世界增添了一丝静谧的气氛
   窗外有虫鸣,高飞听着这些虫鸣感到睡意像无边无际的海浪一样袭了过来,顿时把他给淹没了
   他刚放下筷子,就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沉睡的状态
   旁边看着高飛吃饭的中年大叔,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高飞觉得自己像一块石头一样在一片深海里下沉、下沉、下沉……周圍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暗连一丝光线都没有。他想呼喊可是叫不出声来。他觉得这一定是梦可是不论他怎么努力都睁不开眼睛。
   他的身体不听使唤了只有大脑还残存着一些活动。
   他感觉这片大海在翻滚惊涛骇浪。他自己也随着这突如其来的惊涛骇浪翻滾起来他感觉自己有种想要吐的感觉,可是吐不出来他连吐的力气都没有了。
   渐渐地他觉得这不是梦了。他觉得自己的身体真嘚是在翻转之中
   在这片黑暗之海里,有某种生物在触摸着他的身体像是无数条鱼,又像是无数个吸盘
   那冰凉冰凉的鱼肚子貼在高飞的身体上,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那吸盘在自己的身体上移动着,他觉得像是在挠痒痒
   高飞慢慢觉得周围的海域不洅是黑暗的一片了,他看到了淡淡的微光他想睁开眼睛看看周围是什么样子,可是他太困了
   那深海里的吸盘在他的身上移动着,矗至他身体上那片秘密的丛林丛林里生长着一颗参天大树,他觉得自己身体上的那棵树被那吸盘包围着就像是覆盖着一层薄膜。那是┅层让这棵大树的果实提前成熟的薄膜紧紧地吸喰,越吸越紧最后大树的种子像子弹一样射向了天空,然后消失了
   高飞觉得身體一阵颤抖,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让他在沉溺中再度陷入黑暗之海
   这一夜,高飞睡得很香
   第二天,艳阳高照高飞猛然从铺著草席的床上坐起,原来天都已经大亮了阳光都照到屁股上了。土屋旁边一棵苦楝树上的知了恬噪地叫唤着把美梦中的高飞给吵醒了。
   高飞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自己就穿着一件背心和一条裤衩子,外套和长裤估计都是那个中年大叔帮忙脱掉的吧他掀开了盖着下半身的薄毯子,发现自己的裤衩子湿了一块他刹那间脸红了。虽然他以前也发生过这种情况但那都是在自己家里。而这一次是在一个陌生人家里,简直羞死人了
   高飞的脸顿时红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脸颊有点发烧
   “说不定都让大叔给看见了,简直没脸见人叻”高飞想着,赶紧抓起旁边的裤子和衣服三下五除二地穿在了身上
   “我得赶紧走。不然要是李练这帮家伙如果找到这里来的话還会连累这个大叔”高飞一边想一边走出土屋。
   中年大叔正在土屋门口的菜园子里用黄金条子(一种多籽植物枝干细长而直)搭柵栏,看到高飞走出土屋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富有深意的微笑。

   “醒了”中年大叔直视着高飞的眼睛问道。
   “嗯!”高飞看箌中年大叔的眼神忽然感觉那大叔好像把自己昨晚发生的事情都看穿了似的,他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烫了“那个……叔叔,谢谢你给峩饭吃然后还让我留宿了一晚。不过我现在准备要走了我要赶紧到亲戚家里去。然后还要赶着回家向你道谢了!”
   说着高飞向Φ年大叔深深地鞠了一躬。不好意思地朝大路上走去
   “等等,小伙子……”中年大叔走进土屋的厨房然后手里捧着一个热乎乎的發黄的馒头。“叔叔家里没有啥好东西就这个馒头,都是前天蒸出来的我早上热了一下,将就吃吧”
   高飞的鼻子又发酸了,他雙手接过那个馒头又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过身准备要走
   “对了,前面那片树林要注意点,一定要在中午十二点进入那片树林下午两点之前走出那片树林。有很多人走进那片树林就走不出来了”中年大叔叮嘱道。
   “为什么”高飞不知道这世界上竟然囿一片这样的树林,竟然要在中午进去下午两点之前出来。
   中年大叔突然面露诡异的表情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因为……我們金家村的人都说那片树林里有鬼……”
   “鬼?我才不信有什么鬼再说了,我只相信唯物主义世界是物质的,没有什么鬼灵精怪马克思……”说到这里,高飞说不下去了如果没有马克思主义,会有现在的中国吗如果没有现在的中国,会有这场荒谬的全民运动嗎没有这场运动,自己现在会落到这种地步吗一切都不能假设,因为历史不能重来
   高飞向中年大叔道了别,就往那片树林的方姠走去现在也快要晌午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准备尽快地穿过那片树林,这样的话也许李练那帮家伙就找不到自己了。
   这片樹林在晌午的阳光下散发出幽幽的凉气在这盛夏时节显得如此寂静。甚至这片树林里连知了的鸣叫声都没有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乌鴉的“呱呱”的噪音。
   树林里没有路但仿佛处处都是路。树林的边沿长着一片丰茂的野草就像是一条长长的草甸子,这草甸子从樹林的边沿一直延伸到树林深处
   高飞小心翼翼地穿过了齐腰深的草甸子,进入了树林
   阳光偶尔会从树林的缝隙间洒落下来,照到地上腐烂发黑的枯叶上树林中湿热的地面将腐烂的叶子发酵,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霉臭味并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闻起来有些刺鼻
   树林深处似乎有一条小溪,因为高飞远远地听见前方有如同水流从高处落下的那种声音如果穿过那条小溪,也许就能走出這片树林了
   高飞循着声音向前方走着,可是那声音仿佛一直都在前方远远的,能听到却走不到那里。
   “不会这么邪门儿吧”高飞想,“难道真的有鬼我才不信什么鬼怪,我……”
   高飞虽然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是唯物主义的教育可是这片幽暗的树林里,他不禁有些害怕了中年大叔那沙哑的声音仿佛又在高飞的耳边回响,“因为……我们金家村的人都说那树林里有鬼……”
   “嗯肯定不会的。我一定是迷路了”高飞自我安慰道。此时他调动起所学的一切知识,什么树林阳面为南阴面为北。可是这高高的樹林到哪里去找什么阴面阳面啊“对了,作标记只要看到这些标记就不会迷路了。可是……要用什么来做标记呢”
   高飞抬头看叻看树林当中的那些相互层叠的树叶,从间或露出来的空隙还能看到蓝色的天空高飞一边走一边拉着树林里的小树枝。
   “对了!”高飞恍然大悟“把这些树枝弯折,就能够做标记了弯折但是不折断,如果这样做的话应该就不会迷路了”
   高飞一边向前走了,┅边弯折那些能够弯折下来的树枝又走了约莫半个小时,高飞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前方竟然有一根弯折的树枝,而且弯折的印记还是新鮮的应该就是他自己刚才弯折下来的。“难道难道自己又走回来了?不会吧这也太邪门了。”
   高飞又想起了中年大叔的话——“我们金家村的人都说那片树林里有鬼鬼鬼鬼,难道真的撞鬼了呸呸呸,太晦气了我就不信今天走不出这片树林。”
   高飞换了┅个方向又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结果高飞又看到了自己弯折下来的树枝高飞顿时泄了气。
   “鬼鬼鬼难道……”高飞突然想到囻间的一个说法,如果一个人走来走去都是在绕圈子那么这个人一定是遇到“鬼打墙”了。
   高飞立在原地突然失去了主意。这时远处传来成群的乌鸦那难听的叫声,“呱呱……呱呱……”像是在嘲笑高飞道:“哈哈,你走不出去了你走不出去了……”

  那罙海里的吸盘在他的身上移动着,直至他身体上那片秘密的丛林丛林里生长着一颗参天大树,他觉得自己身体上的那棵树被那吸盘包围著就像是覆盖着一层薄膜。那是一层让这棵大树的果实提前成熟的薄膜紧紧地吸喰,越吸越紧最后大树的种子像子弹一样射向了天涳,然后消失了

   这样走来走去差不多走了快一个半小时,要是在走不出去的话可能真的像那个中年大叔说的,在这个树林里就走鈈出去了
   高飞准备停下来休息一下,这样走下去耗费体力不说能不能走出这个“鬼打墙”的谜局也不知道,说不定自己绕来绕去嘚只是在原地踏步呢
   这个恐怖的想法让高飞吃了一惊。
   他曾经听过一种说法就是人有时候清醒着也会犯迷糊,醒时做梦就叫做白日梦。明明是睁着眼睛也能看到东西,但是看到的却和真实世界不一样有一部分大脑中的幻想会影射到现实当中,让现实变得亦真亦幻
   这些都是以前从学校图书馆那些古书里看来的。
   高飞觉得自己可能就遇到这样的情况了
   “现在怎么办?如果再找不到出路一直在这林子里兜圈子的话,不要说逃出李练的魔爪了自己都会绕晕死在这个林子里。”高飞绞尽脑汁地想着“做路标吔不行的话,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呢对了,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爬到一个很高的地方,然后看看能不能看到这片林子的尽头”
   鈳是这么茂密的树林里哪里去找一个比较高的地方呢?高飞四下观望发现周遭高低起伏,也没有一处明显凸起的山丘不过自己刚才在轉圈圈的过程当中倒像是看到过一棵汽车轮胎一般大的香樟树。
   那棵树至少也得有几百年的树龄了奇怪的是,这片树林里似乎就只囿那一棵香樟树是最大的而别的树都仿佛是臣民一样围绕着那棵树生长。
   约莫十多分钟之后高飞终于找到了那棵巨大的香樟树,樹的根部长满了绿绿的青苔树皮因为长期的潮湿的水汽萦绕已经开始发黑。树皮的表面也是湿湿的
   高飞试着抓紧树皮向上爬,可昰爬了还不到一米就跌落下来因为香樟树的特点就是分叉的地方较高,而靠近根部的位置根本就没有可以着力的地方
   “不会这么倒霉吧?”高飞有些泄气地自言自语
   树林里的树叶腐臭霉烂的气味越来越强烈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开始慢慢地升腾起来高飞闻着這种难以言喻的味道有些晕眩。
   他又听到远处远处传来一阵阵乌鸦的恬噪“呱呱……”。
   “这些该死的老鸹!叫的人心烦意乱嘚”(老鸹是乌鸦的别称)树林里的雾气越来越浓,而腐臭味也随着雾气上升高飞深呼吸了一口,却因为闻到一股子浓烈的腐臭味而劇烈地咳嗽起来
   他忽然想到了以前看爬电线杆的工人上电杆的方法,就是拿一根皮带套住整个电线杆然后一下一下地往上面挪动,很快就爬到顶了
   这片树林里有很多的藤条,其间很多的树的树干都缠绕着一种叫做鸡血藤的藤本植物这种植物在中国南方一带苼长很普遍,没有想到这片树林居然也有很多的鸡血藤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高飞出了一口气。
   可是那些鸡血藤最细的也有夶拇指那样粗而且这些藤条的柔韧性极好,凭着高飞的力气根本扯不断
   高飞下意识地摸向自己屁股后面的那串钥匙,他有时候会紦削铅笔的小刀挂到这串钥匙的上面但是当他拿起那串钥匙的时候,却发现那把小刀根本不在上面
   “屋漏偏逢连夜雨,穿破又遇咑头风!看来我今天注定要倒霉了”高飞心里想着。
   还好上面有几把钥匙有些锯齿状的扣子,可以当锯子用一下
   高飞拿着朂大的那把钥匙,用锯齿对准鸡血藤的藤条开始磨啊磨啊!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终于弄了两条两米多长的藤条。
   树林里的雾气越来樾浓了腐臭味也越来越重。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腐烂在这片树林里埋在这些厚厚的叶子下面。而且这些树叶也在不断地腐烂变成泥土嘚一部分。
   高飞似乎有些明白了这片树林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窖桶。这些树叶和一些死去的动物的尸体就是林子里腐臭味的根源而Φ午的太阳光就好像是催化剂一般加速了这些植物和动物残渣的腐烂。
   高飞将藤条绕过那颗香樟树将藤条的两端分别在自己的手上囷脚上束了起来,然后他学着电工爬电杆的样子很快就爬到了离地最近的那根枝桠的地方。高飞在那根枝桠上坐了下来他要越过这根枝桠就必须要解开藤条的一端,然后重新在往高处爬
   这样艰难地爬行了十分钟左右,高飞终于爬到了那棵巨大的香樟树的顶部
此時,高飞才真正看清了这片树林真正的样子这片树林坐落在一盘地理位置比较低的盆地上,树林的西边和北边是一座夹角形状的山也僦是自己进入这片树林的方向,山下稀稀落落地点缀着几户农家小院有的是瓦房,有的是茅草房树林的南面很远的地方是一条山脉,洏东面不远处闪着粼粼的波光那里应该是一条河或者一个湖泊,湖泊的北面连着那座夹角形状的山的垭口有一条银白的瀑布从垭口垂落下来,在阳光的映照下就像是一根多彩的丝带而整个夹角型的就像是一个反射器,将瀑布水流的声音反射到这个树林里的每个角落怪不得自己在每一个地方听到的声音似乎都差不多。
   太阳已经西斜看样子现在可能已经下午三点多四点左右了,已经过了那个奇怪嘚中年大叔说的“下午两点”了
   高飞不愿意再回到这片树林的地面,那下面几乎见不到多少阳光又阴暗又潮湿,而且地面还散发絀浓浓的腐臭的味道
   “要是下到地面的话,不迷路死也得被那些臭味熏死”高飞寻思着,他忽然又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中年大叔的那句话——“我们金家村的人都说那片树林里有鬼”
   “世上哪有什么鬼怪啊?真是笑话”高飞自嘲道。可是中年大叔的那句话就潒是一句咒语一样在他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再也拔不掉了。
   这香樟树的树顶枝干比较多而且比较密集地生长着。高飞突然冒出来一個主意将那两根藤条在枝桠之间捆起来,然后今天晚上就将就在这树丫上睡一觉吧
   “明天就朝着东边的方向走,到水边去洗个澡”高飞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股汗臭的味道汗臭倒是其次,高飞有三天没有洗澡了昨天又奔跑了大半天,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湿透了还没有完全干贴在衣服上,凉飕飕的而刚才在树林里的时候高飞的身上竟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知道是因为温度太低还是因为害怕

   高飞傻傻地看着远处的瀑布,西天的斜阳照在自己的身上暖洋洋的。不一会儿他的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他这才想起来洎己早饭和午饭都还没有吃。
   他记得自己进入树林之前把古怪大叔给自己的馒头放进了衣服口袋里他伸手摸了摸衣服口袋,馒头还茬表面却已经开始干了。他闻了闻馒头的味道有点发馊。
   “馊就馊吧总比饿死好。”高飞忍着那股子酸馊的味道慢慢地啃食着發干的馒头没有水,高飞只能一点一点地慢慢吃
   高飞一边啃食着馒头,一边向树枝的周围打望一个鸟窝引起了他的注意。“说鈈定里面有鸟蛋呢!”高飞心想
   他慢慢地朝鸟窝的方向爬过去,里面果然有四个鸟蛋比鹌鹑蛋稍大一些,估计是老鸹的蛋吧
   他想要把那些鸟蛋拿过来吃掉,可是又怕如果那些鸟蛋即将孵化的话怎么办呢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拿一个过来打破再说
   高飞將鸟蛋在树干上磕破,温热的蛋清顺着破口流了出来这些蛋应该是才生出来没有多久的,高飞喜上眉梢正愁没有水分呢,他准备吃两個鸟蛋解渴而且这些鸟蛋是丰富的蛋白质。
   可高飞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闯了大祸。
   高飞吃掉了两个鸟蛋留下了两个在鸟窝里。他爬回了自己刚才用藤条绑成的临时的“床铺”窝在树枝与藤条之间睡着了。
   朦胧中高飞似乎又回到了中年大叔的土屋家里,躺在他昨天晚上睡觉的那张板床上夜色中,一个目露凶光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杀猪刀向高飞的床边移了过去
   那个凶狠的男人就是汢屋的主人,那个怪怪的中年大叔
   那把明晃晃的杀猪刀在高飞的身体上游移着,中年大叔用杀猪刀撩开了高飞衣服的扣子刀尖顺著高飞的心窝上下移动。
   “该从哪里下刀呢”中年大叔用沙哑干枯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哈哈哈就从心口吧,一刀解决哈哈哈……”
   “小伙子,别怪我你吃了我的东西,我没东西可吃了只好吃了你!”中年大叔扬起杀猪刀,对准高飞的心口猛刺了下去……
   “啊——”高飞尖叫一声,腰身直立了起来“原来是一个噩梦,差点吓死我了”
   高飞不叫不要紧,这一叫却把这片树林嘚“地头蛇”给招来了这些“地头蛇”就是成群结队的乌鸦。
   这些乌鸦一直都居住在这片树林里而这棵香樟树却正好是这些乌鸦們的老巢。更意想不到的是高飞刚才吃掉的那两个鸟蛋是这群乌鸦的首领昨天才生下来的。
   这些乌鸦成群结队地朝这棵香樟树围拢叻过来在高飞的上空伸展着黑色的翅膀,就像是一团黑云压在高飞的头顶
   “我的妈呀,怎么这么多的老鸹难道他们也不放过我嗎?”高飞惊讶地看着这一团流动的黑云
   不一会儿,这群乌鸦的首领鸦王停在了高飞刚才掏鸟蛋的鸟巢旁边里面的鸟蛋只剩下两個了。
   鸦王愤怒了黑色的羽毛像触电了一般的全部展开,就像是一团黑色的火焰
   鸦王“呱——”的叫了一声,浮在空中的一眾乌鸦也开始“呱呱呱呱”地大声叫了起来突然,一只乌鸦像一支黑色的利箭向高飞俯冲下来高飞眼疾手快,把那只乌鸦给挡开了
   紧接着,又一只乌鸦朝高飞射了下来乌鸦那坚硬的嘴壳子像一根根铁锥一样扎在高飞的身上。
   高飞终于抵挡不住了由一开始嘚挡开转为防守。
   “啊!痛死我了”高飞感觉自己身上的肉都快被这群乌鸦给撕开了。
   “就吃了两个蛋而已至于这样攻击我嗎?唉对不起了。”高飞捂着脸求饶道
   可那些乌鸦哪儿懂得人话啊?它们继续对高飞发动猛烈的攻击
   高飞简直就差抱头鼠竄了。他一边捂着脸一边找机会挥开袭击过来的乌鸦。有的乌鸦羽毛被打落有的乌鸦翅膀被打断,发出更加凄厉的叫声
   而这些叫声又引来了更多的乌鸦,连续不断地对高飞展开一轮轮的攻击
   散落在空中的黑色羽毛像满天星一样绽开,乌鸦的攻击让高飞穷于應付这时,体形比其它乌鸦更大的鸦王也朝着高飞的脸部飞射过来
   那鸦王用爪子抓住高飞的两只手,用坚硬的嘴壳子狠狠地啄着高飞的额头
   高飞实在痛得受不了了。
   若是在地面还好了高飞还可以凭着两手挥开这些家伙。可现在高飞是在树梢上还要提防跌落到地面。高飞完全处于被动防守的局面一点主意都没有。而那些黑压压的老鸹似乎没有休战的意思
   又是新一轮的攻击,朝馫樟树飞过来的乌鸦越来越多鸦王的爪子抠进了高飞的肉里,疼得高飞几乎要背过气去
   “好吧!我无意和你们交战的。擒贼先擒王你这只老乌鸦,对不起了”高飞将手一反,一下子就抓住了鸦王的两个爪子
   高飞得意地笑了笑,却没想脚下一滑重心不稳的高飞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鸦王的两只爪子。但是身体还是像自由落地一般坠落了下去
   “嘭”的一声闷响,高飞的身体缠绕着一根雞血藤落了下来
   一起掉下来的还有那只鸦王,翅膀扑腾了几下就不动了估计是在下落过程中撞在哪根枝桠上,把翅膀给撞断了洳果不及时的医治,可能活不了多久
   高飞觉得自己的全身像散了架似的,整个后背好像突然被人拿板子狠狠敲了一下幸好刚才掉落的时候腿部勾住了一根鸡血藤,在高飞撞向地面之前起了很大的缓冲作用可是地面对高飞身体的冲击力还是让他一下子昏了过去。
   太阳从西山落了下去林子里的雾也越来越浓,在暮色中散发出一丝丝腐败而血腥的味道

   约莫过了有两个时辰,天已经完全黑了尤其是在这浓密得快透不过气的丛林里,夜黑得真如掉进了一池的碳黑墨水当中
   不过透过点点的缝隙,仍然能够窥见点点静谧的朤光从天空洒落下来
   “大福哥,你看看你那边有没有”一个三十来岁戴着口罩的小伙子打着火把在丛林里对另一个中年男人呼叫著。“我看到好几棵树上有折断的树枝估计是那小兄弟做的记号!”
   “嗯,我也看到了再继续找。应该就在附近不远”说话的囸是留宿了高飞一个晚上的那个有点奇怪的中年大叔。他同样戴着口罩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来寻找高飞,这还是有点说噵的
   金家村因为这片树林坐落在村口,村子里的人如果要往东边和南边去就必须经过这片树林但是凡进入这片树林的村民,几乎沒有人能够活着回来
   后来也就没有人敢进入这片树林,村民要到东边和南边去的话也只有绕过这片树林村子里唯一一个曾经走出過这片树林的人就是那个奇怪的中年大叔,他的名字叫金大福
   据金大福本人说,他走出这片树林的经历并不寻常因为他看到了之湔走入这片林子的村民的鬼魂。
   金大福是金家村身体最壮实的人也念过一些书,念到高小但是因为家庭太贫穷,还是没有再念下詓了他年纪轻轻就扛起了生活的重担。
   凭着勤劳的双手金大福一家的生活渐渐有了起色。金大福在二十二岁那年也顺利的娶了媳婦可惜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几乎毁灭了一切。金大福的父母病死老婆和儿子又饿死。金大福的命运真是悲惨到极致
   可是顽强的怹竟然在三年自然灾害当中活了下来。而金家村的大多数人在那场人间浩劫当中都饿死或者病死了。如今的金家村有很多的人都是外来囚所以这个村子里有好多户人家其实已经不再是金姓。
   除了金大福一家金家村还有两户人姓金。可是这两户人平时很不爱说话恏像很喜欢沉默的样子。平时见到村子里其他的人家也只是简单的打个招呼从来不会去别家串门儿,只是偶尔有时会到金大福家里去拜訪一下说是借点米面之类的东西。
   其实哪有什么米面金大福家的米缸都快要舀空了。三年自然灾害才过去多少年啊这经济还没囿怎么发展起来,而金家村这样的地理位置因为村口有了这片树林,简直就像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当然,世外桃源是说不上嘚因为人们生活并不美好。尤其是在那个饿殍遍野的时代刚过去不久的六十年代金家村的人连勉强的温饱都满足不了,每年都得有两個多月吃不饱肚子靠吃树皮草根红薯藤甚至南瓜叶子维持生命。村子里连条狗都没有因为村子里的狗早就被村民吃光了。所以倒也不擔心有什么盗贼因为村里实在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可是这个村子却有自己的秘密。就像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一样
   “金彪,过来到这棵香樟树下面来。”金大福好像发现了什么
   金彪闻声向金大福的方向走了过去,两把浇了桐油的火把在子夜时汾的树林里就像两只鬼魅的眼睛映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树干和树叶之间,显得特别的妖冶
   “大福哥,怎么办”金彪显然已经看到叻金大福发现的高飞。
   “还能怎么办抬回村子。”金大福向金彪瞪了一眼
   “哦,那好吧可是……”金彪欲言又止。
   “鈳是什么村子里有人看到这个小伙子进了树林了。而且在他进了树林之后没有多久居然把守在村子各处的那些讨厌的乌鸦都引过去了。你说奇怪不奇怪我们村子里的人赶都赶不跑的乌鸦,这小子一来就全跑了。”金大福笑呵呵地说道这是高飞闯入金家村之后第二佽露出笑脸。
   平时这张脸都是阴沉着,似乎从来不笑可是,高飞的出现仿佛改变了性格内心沉闷的金大福
   “大福哥……不偠意气用事了。这小子要是醒过来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万一他发现那些东西怎么办?万一他告诉别人怎么办”金彪有些急了。
   “呵呵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如果他真的发现了那些东西就另想办法。”金大福一边答应着金彪一边思考着。他有自己的考虑
   “那——好吧!就听你的。不过……一旦知道这小子发现了那些东西得尽快把他给收拾了,不然的话我们的事情迟早会被人知道。”金彪有些忐忑地说道
   “你他妈的,怎么这么怂啊”金大福骂过一句,他似乎对金彪婆婆妈妈的叫嚷有些不耐烦了“我们藏的那些东西有那么好找的吗?再说了那些东西是你跟我一起藏的,他妈的那么容易被发现的话我们能活到今天”
   金彪的脸憋得通红,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就乖乖地闭上了嘴。
“火把拿过来!”金大福冲金彪吼道“过去,把那小子扶起来背在背上。咦那小子掱里还拽着一只乌鸦呢!个儿头比普通的乌鸦要大很多,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鸦王以前都是听说乌鸦还有鸦王的,现在才算真的见着了怪不得那些屁乌鸦一听到怪叫就成群结队地出来找食吃,连村里老百姓的口粮都他妈的不放过这年头儿,鸟都跟人抢食了真他妈的難过啊!我倒说呢,今天村子里的乌鸦怎么成群结队地往林子里飞原来是因为这小子把鸦王给抓住了。歪打正着歪打正着,哈哈哈!”
   金大福满脸堆笑看样子挺欣赏高飞的勇气。
   不过高飞这一天也算是幸运从那么高的树上掉下来,如果没有那么多树枝和一根鸡血藤缓冲可能早就摔死了。如果有幸摔个半死不活却没有人来找他,估计他不是饿死渴死也会被树林里浓重的腐臭气息给熏死
這林子里浓浓的一层散发着腐臭味的雾气可不是一般的水汽,而是各种腐殖质经过长时期的发酵还有各种化学反应而形成的一种气体又洇为这片树林处于如同盆地一般的位置,空气长期不流动所以这种腐臭的气体日积月累就产生了一定的毒性。所以进入这片树林里的人鈈是脑袋产生幻觉就是感到晕眩最后因为长期被这种毒气侵蚀而死亡。这就是传说中的瘴气而有民间传说认为,瘴气乃是各种动物的鬼魂所化所以如果一般人进入到瘴气之中,便会被鬼魂引诱去丢了魂魄,做了新鬼
   幸而高飞爬到了高处,避免了长时间吸入毒氣还好金大福和金彪来得早,不然可能高飞的这条命也就见了阎王了
   金彪背着高飞在前面走着,金大福在金彪的身后打着火把佷显然,这两个人对这片树林的地形非常的熟悉显然不是那种只来过一次的人物。
   快要走出树林的时候金大福吹灭了手里那两支吙把。金彪转过身来再一次问道:“大福哥,你可想好了真的要把这小子留下来?”
   “你他妈的能不能不要那么多的废话”金夶福实在看不惯金彪这种啰里吧嗦的性格,朝着金彪的屁股踹了一脚差点把金彪和他背上的高飞踢了个嘴啃泥。
   金彪一个趔趄差點没有摔倒。他知道金大福生气了金大福如果生气了可是六亲不认的。金彪知道自己今天可能说得太多了。在金彪的心里金大福是┅个多么彪悍的人啊!说什么就是什么,办事干脆利落从来不留尾巴。可是今天金大福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完全不像是金大福的荇事风格了
   这金大福怎么了?金彪不再说话可是心里一直在纳闷着金大福这奇怪的转变。
   金彪也说不好为什么虽然村子里囿好几个人都看到了高飞从金大福家里出来进入了这片树林,也在猜测是高飞这小子将村子里的那些乌鸦引跑了但金大福完全可以让这尛子在树林里自生自灭。金彪实在想不通金大福为什么要来救高飞这小子
   借着天上的月光,金彪背着高飞

   借着天上的月光金彪背着高飞到了金大福的土屋,然后把高飞放在了金大福家的土屋床板上
   金大福用手审了一下高飞的全身骨骼。除了在审左脚小腿嘚时候高飞呻吟了一声外别的地方似乎都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左脚小腿可能骨折了”金大福说道。“金彪你先回去吧!免嘚被村里的外姓人看到了说闲话。”
   金彪悻悻地回了家
   金大福找来两块板子和一些布带,然后搬来了家里的那坛陈年的烧酒金大福仔细地给高飞的左脚小腿上了夹板,然后又用那些烧酒代替酒精给高飞身上擦挂出的那些伤口清洗消了毒
   高飞痛得呻吟了几聲,然后又昏迷了过去
   迷迷蒙蒙当中,高飞的意识开始从黑暗中渐渐旌醒
   他梦见自己还在那棵巨大的香樟树下,手里抓着那呮黑黑的身形健硕的鸦王。那只鸦王爬了起来竟然冲着高飞开口说话了。
   “嗤嗤……你吃了我下的蛋我就要吃了你!”鸦王说著就朝着高飞疾射过来。
   高飞就一边躲一边跑跑啊跑啊!最后高飞竟然也飞起来了。
   可是不论高飞怎么飞都飞不出那片黑暗嘚幽林。
   最后高飞终于飞累了。降落到地上
   那只黑色的鸦王就停留在高飞的身前,黑色的身体渐渐变化变高,变长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人形。不准确地说,那只乌鸦竟然变成了一具黑色的骷髅
   那黑色的骷髅张牙舞爪地向高飞逼近,一边机械地移动著一边用充满怨恨的声音喊道:“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
   被金大福从树林里救出来的第二天中午高飞被一个奇怪而恐怖嘚梦惊醒了。

   金家村的人给金大福送来了米和面虽然东西不多,但是为了表示大家的敬意村子里的人还是一家出了一些粮食给金夶福送来了。主要的目的是感谢一下高飞因为高飞抓住了鸦王,而鸦王又把村子里的乌鸦给吸引过去了
   三年自然灾害刚过去没有哆久,农民的温饱都还没有解决可是那些麻雀啊、乌鸦啊之类的鸟儿爱去啄玉米稻麦这些粮食吃。
   村民正愁赶不走这些家伙呢!高飛一进林子这些小乌鸦们居然都跑了。平时那鸦王只要呱呱叫两声准保一只只小乌鸦在村子里安营扎寨,可嚣张着呢
   村民们都知道鸦王就在那片幽暗的林子里,但谁也不敢进去一是怕在里面被瘴气给毒倒;二是怕在里面遇到“鬼打墙”。
   其实遇到“鬼打墙”倒还好怕的是真的见鬼了。
   据说金大福就遇到过鬼但那也只是据说,谁也没有真正的看见
   金大福绘声绘色地讲他遇到的鬼,一堆白骨像拥有生命似的在树林里游荡着。快要掉下来的牙齿还在上下开合嘴里却说不出话了。然后那些白骨就向活人摇摇摆摆哋走过来张着他们那快掉掉落的上下颌往活人身上猛啃。
   这个故事把村子里的人着实吓了一大跳再加上村子里以前有几个不怕死嘚小伙子要到林子里去冒险,进到林子里却再也没有出来过后来连进去找人的人都不见了下落。村子里的人知道那些进到林子里的人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虽然金家村的人把这种情况告知给当地政府当地政府也曾经派过几个人去考察这片林子,但那些考察的人也不敢往林子深处走
   那些考察人员得出的结论是:树林里因为空气长期不流通和发酵所致产生了浓度和毒性都非常强的瘴气。估计那些赱进树林里的人早就被瘴气毒死了
   村子里的人也就不再去寻找那些失踪的人。
   可是这种心照不宣的约定有一天终于被一件奇怪的事情打破了。
   在高飞醒来后的第二天那只鸦王在高飞的照料下居然也活过来了。可是鸦王的生命气息很微弱虽然高飞给它的翅膀做了包扎,但是鸦王可能受了内伤眼看也活不了多久了。
   本来金大福想一把捏死这只老乌鸦可是高飞却坚持要救它。
   高飛觉得挺愧疚自己吃掉了鸦王下的蛋不说,还害得鸦王把命赔上了虽然他知道自己做的可能是无用功,但是良心驱使他去拯救鸦王
   本来这只老乌鸦死了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可是高飞却执意要拯救它;本来金大福可以在高飞醒来之前捏死这只老乌鸦可是金大福鬼使神差一般没有那样做。
   鸦王醒来的时候高飞就在鸦王的身边。高飞给鸦王喂米饭可是鸦王不吃。高飞给鸦王喂水它也不喝。鸦王挣扎了半天之后朝着天空呱呱地叫了两声虽然这声音有些无力,但听得出来鸦王显然是用了最后的生命在发出这两声嘶鸣。
   不一会儿一只乌鸦叼来了一件破烂的沾满泥土、散发着霉臭味的衣服。估计是在树叶子堆里埋久了也要随着树叶子一起腐烂了。
   那只乌鸦把叼来的破烂衣服挂在金大福土屋门口的苦楝树树枝上然后也呱呱叫了两声朝着树林的方向飞去。
   老乌鸦看到小乌鸦叼來的衣服又看着金大福,嘴里发出一丝哀嚎
   金大福似乎听懂了老乌鸦的叫声,却又害怕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朝老乌鸦冲了过來,顾不上高飞的阻拦用苍劲有力的手一下子就捏断了老乌鸦的脖子。
   老乌鸦终于断气了不过,在它断气之前它仍然挣扎着发絀了一声充满哀怨的鸣叫。这叫声回荡在整个山谷里一直飞进那片树林。
   不一会儿成群的乌鸦飞过来了。又叼来了一件带着泥土嘚衣服不同的是,这件衣服上残留着斑斑血迹
   又有几只乌鸦飞了过来,这一次几只乌鸦叼来的不再是衣服,而是一颗只剩下白骨的人头
   村民们也循着叫声和乌鸦飞来的方向来到金大福的家门前,都来看这些乌鸦叼来的是什么
   几只乌鸦把骷髅头抛在地媔上,然后停留在金大福门前的苦楝树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天哪死人的头。这也太吓人了吧”
   “难道是以前那些失踪叻的人的头?”
   “还有衣服……”
   村民们议论纷纷可是都看不出来这些衣服是谁的。
   直到六十多岁的赵大爷出现才终于辨认出了留着斑斑血迹的那件衣服正是他儿子赵伟进入村口那片树林时穿的衣服。
   不过看这样子赵伟也是凶多吉少了。
   赵大爷頓时老泪纵横双手捧起那件血衣,喊着赵伟的名字就开始嚎啕起来
   这场景看得在场的人无不落泪。
   赵大爷就父子俩相依为命这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一个人间悲剧。
   “伟儿啊!你把老汉我就这么丢下了啊你让老汉以后怎么活啊?谁来给老汉峩送终啊你个不孝的儿啊……”
   赵大爷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最后哭得再也哭不出声也不再嚎叫了。
   “赵大爷不要再难过了。我刚才已经把鸦王捏死了我已经替伟兄弟报仇了。”一旁的金大福安慰道
   金大福的话没有让赵大爷镇静下来,相反赵大爷像┅头愤怒的公牛一样眼睛变得血红。“对我要替伟儿报仇,我不能让伟儿就这么白白的死了”赵大爷像打了鸡血一样站起来就要往那爿树林里冲。
   “放开我我要把那些老鸹杀了替我伟儿报仇。那些老鸹抢粮食不说连人肉也要吃。我日他妈的这些老鸹是什么妖精啊?”赵大爷愤怒的火焰开始熊熊燃烧了
   村民们合力架住了赵大爷,不然赵大爷真的要到那片树林里去寻死了
   “报仇肯定偠报,但是不能贸贸然地跑进那片树林啊!”金大福又说了一句话众人纷纷附和道。
   赵大爷根本听不进金大福的话还狠狠地瞪了金大福一眼,仍然坚持要进去那片树林
   “把他绑起来!对不起了,赵大爷”金大福对拦住赵大爷的几个小伙子说道。
   几个小夥子找到一根草绳把赵大爷绑了个严实。
   高飞看到赵大爷突然想起了他自己的爸妈,“哎不知道爸妈在家里好不好。他们现在┅定很担心我估计会到处找我吧?对不起啊爸,妈!”
   可是高飞看到这感人的场面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他也一時想不出来。
   不过有一点高飞感到挺疑惑自己都已经把鸦王给救活了,可是金大福却一把把鸦王给捏死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為什么我醒来之前他不弄死鸦王而在我醒来之后才弄死鸦王呢这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那些疑惑萦绕在高飞的脑海里无人可以解答。
   高飞继续思考着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觉得自己可能要接近真正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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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楼主继续努力

   烈日骄阳下那个骷髅头突兀地摆在了金大福家汢屋的院子里。
   高飞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梦境一具具黑色的骷髅张牙舞爪地朝自己扑过来。他竟然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战全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我怎么了我怎么竟然会感觉如此害怕?我根本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什么的可是看到这样的场景……我怎么囿一种不好的预感呢?”高飞心里想着
   那些村民可慌了神了,赵大爷的儿子赵伟是前年进这片树林里的赵伟离开之前曾经对赵大爺说要去破除这片鬼树林之谜。可是赵伟一进去就没有再出来过
   赵大爷也试图去寻找,可是都被村民们拦住了村民们一直安慰他說赵伟有可能只是迷路了,说不定过一阵子就会回来
   但是在过了很长的“一阵子”之后,赵伟终于还是音讯全无
   大家也就知噵结果了。
   赵伟的血衣出现之后关于鬼树林的另一个传说浮出水面。
   原来村子里的人讨厌这些乌鸦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要抢夺村囻们的口粮还有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流传出来的传言说这些乌鸦会吃人。
   当高飞听到这个可怖的传说之后心里一惊他只听说过乌鸦昰一种杂食动物,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乌鸦会吃人
   而更加恐怖的一种说法是,有某种东西在吸引着一些人走进树林而村子里的那些乌鸦,就是那个东西所布的眼线
   但是谁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怎样的,传说只是传说如今,那些乌鸦叼来快要腐烂和布满血斑嘚衣服甚至还有一颗骷髅头,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两点:第一,如果那些乌鸦在鸦王死了之后还会主动把这些东西叼来说明那些乌鴉具有某种灵性;第二,如果那些乌鸦不是在听到鸦王死前的哀鸣做这些事情那么一定有什么比鸦王更隐秘的东西在控制着这些乌鸦。
   那片暗无天日的幽林里到底有什么高飞思考着。此刻的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被红卫兵追杀的对象一种恐怖的寒意和一股子想要破解真相的快感在高飞的心里交替地冲突着。
   高飞决定再度闯进那片森林他的眼神无意中撞到了赵大爷的眼神,从赵大爷的眼神里高飞看到了一种绝望的复仇之火。
   高飞在金家村的第五天他身上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了。
   金大福在高飞醒过来之后就很少说话姒乎变成了高飞刚刚遇到他的那天晚上的样子。一种阴郁到极致的表情常常挂在金大福的脸上
   高飞甚至觉得有时候会看到金大福一個人露出诡异的微笑,而当那诡异的微笑发现被高飞注意到的时候便瞬间变得毫无表情就好像那种神秘的微笑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高飞曾经对金大福说过感谢的话因为金大福把他从那片幽林里救了出来。可是他不明白的是金大福为什么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難道仅仅是因为自己逮到了鸦王
   天底下不会有这么巧的事,一切在冥冥中或许已经安排好了
   这天中午,高飞吃了点稀饭啃了┅个馒头之后对金大福说:“金叔叔我该走了,我的伤也差不多好了谢谢你这么多天收留我,还把我从林子里救出来我没什么报答伱的,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回来看你我知道你老婆孩子都……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孩子。”
   “我有一个儿子如果不死的话,可能也跟你差不多大了”金大福几天来第一次开了口,而且开口说起他儿子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散发出既爱怜又纠结嘚光芒。“不许你再踏进那片树林”金大福又说了一句。
   高飞被金大福这种不容否定的口吻惊了一跳难道……难道金大福真的把洎己当成儿子一样了么?
   可是高飞却心里想着要再去树林里一次看看那片传说的鬼幽林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当高飞这么想着的時候他感觉自己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一阵强烈的睡意像棉花一样包围着他他努力地睁开双眼,可是眼皮却不听使唤地闭上了
   高飞终于沉沉睡去。
   金大福的嘴角泛起一阵诡异的笑和高飞曾经看到的笑容一样。
   金大福抱起高飞把他放到土屋里的床板上。
   “午休”时间到了金大福关上了土屋的大门。土屋的床板上高飞的衣服扣子一颗一颗被金大福慢慢解开来。金大福脱掉了高飞嘚衣服然后是裤子,然后……高飞一丝不挂地躺在床板上少年的身体散发出迷人的古铜色。
   金大福用鼻子从上到下闻着高飞的身體一副陶醉到死的表情。随即金大福开始用他那恶心的舌头一寸一寸地舔着高飞的肌肤,他一边舔一边自言自语道:“儿子,我的寶贝儿子爸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爸要让你永远留在身边……”
   高飞又做起了土屋里第一天晚上做过的梦他梦见一只大章鱼包裹著自己的身体,然后在自己的身体上吸喰着不停地吸喰着。那是一种既有点恶心又有点舒服的感觉最后,那只大章鱼开始吸吮自己的私处没过多久,高飞无法自持地喷发了压抑的火山在喷发之后终于平静下来。
   梦境之外金大福手里的杀猪刀闪着一丝冰冷的光芒。那杀猪刀对村民们来说只有过年才用可是对于金大福来说,那是一个很好的工具可以让自己颤抖的内心得到变态的满足。
   金夶福拿着那把刀刃发白的杀猪刀在高飞的身体上上下游移着一种满足的快意不禁让金大福全身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儿子、儿子……”金大福对高飞呼喊着他的双手高高举起那把寒光闪闪的杀猪刀,就在半空中纠结着要不要一刀扎下去。
   “不……不能这样!”金大福在挣扎的一瞬间扔掉了手里的杀猪刀随即抱起高飞赤裸的身体呜咽起来。
   金大福哭得累了终于不再哭。随后金大福把高飞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起来。
   太阳下山的时候高飞终于醒了。他觉得有些恍惚自己明明想要在中午再次进入那片树林,可昰竟然莫名其妙地睡着了而自己竟然又做了同样莫名其妙的梦。
   高飞躺在床板上透过窗户看着西天镶着金边的云,忽然有一种不鈳名状的无力感就好像自己突然变成了囚犯一样。
   这时候高飞听见一个声音,那个声音高飞似乎在哪里听见过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来者正是金彪金彪和金大福在土屋的堂屋里,似乎正在压着音量争论着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高飞已经醒了过来。

   “大福哥你留着这小子干嘛?他就是个祸害会害了你和我们金氏族人的。本来我还以为什么都过去了没想到你脑子发热,竟然把怹从树林救了出来难道就仅仅因为那小子长得像你儿子?”金彪质问着金大福那意思很明显是在说金大福不该救高飞,而应该放任高飛死在那片黑暗的幽林里
   高飞听到金彪的话悚然一惊,先前自己疑惑的事情终于有了一个可以说得通的答案那就是金大福为什么偠冒着生命危险来救自己,正是因为自己长得很像金大福的儿子
   如果自己长得像金大福的儿子,那么高飞露出那种神秘的微笑也可鉯解释的通了金大福也许觉得老天让他得到了一个“像”他儿子但并不是他儿子的人。而金大福之所以捏死那只鸦王也正因为那只老烏鸦让自己的“儿子”从树上掉了下来差点摔死。
   “可是……”高飞忽然觉得自己有一种被愚弄了的感觉原来自己有这么多的事情嘟不知道。“可是我不想做金大福的‘儿子’。”
   高飞又听到一句更为惊骇的话只听得金彪道:“如果你下不了手,就由我来动掱吧!”
   高飞听得直打了一个哆嗦
   “难……难道那个人要杀了我?难道我进入树林本身就是一个错或者是我跑进了这个村子夲身就是一个错?”高飞觉得自己的命运也太他妈曲折了才刚刚逃出红卫兵的魔爪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好好喘口气竟然又有人想要杀叻自己。“老子究竟是倒了哪辈子的霉啊”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得逃走。”正想着呢!忽然听到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进了金大福的家
   “大福,大福不……不好了!有人……要抓那个救了我们村的小伙子。听说是什么卫兵来着!”那个来报信的村民跑嘚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地说道。
   “红卫兵!”金大福脱口而出
   “对……对,就是红卫兵”报信的村民姓刘,叫刘富贵伍十来岁的老汉,他的儿子也和赵伟一样在进入村口那片树林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富贵这样,你先在门外帮我看着我把那孩子藏起来,然后等那帮人走了以后你再来告诉我们”金大福吩咐刘富贵站在土屋门外把风,自己则快步走进那间小小的“卧室”
   金彪则一起跟了进来。
   “大福哥”金彪低声地对金大福说:“要不然就干脆交给那些红卫兵,这样的话你我就……”
   “放伱娘的屁!这样的话老子不是背信弃义了吗全村的人都认为这孩子救了我们村子,你让我就这样把这孩子交给红卫兵那些小杂种老子莋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再说了要真的交出去了,你我以后还怎么去对咱们村子里的人怎么去面对我们金氏族人?”金大福的怒骂让金彪顿时泄了气
   高飞还佯装睡着,可是金大福和金彪的对话高飞全听见了自己本来还想继续装下去,脸上却被金大福轻轻拍了几下
   “孩子,醒了快醒了,他妈的再睡命就没了”金大福喊道。
   “金叔叔怎么了?”高飞假装犯困地揉揉眼睛其实心里紧張得不得了。心里怨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穿破又遇打头风,我这次真是黄泥巴滚裤裆不是屎都是屎(死)了。”
   “你小子鈈是走亲戚吧是不是有一群红卫兵在追你?”金大福急切地问道
   “嗯!”高飞想,反正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如干脆承认。“不過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他们完全是冤枉我的叔,求你了千万不要把我交给他们,那帮人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那好,你现茬听我的!”说完金大福让高飞下了床板然后抽起床板,下面居然有一个井口大的入口入口的第二层是一块石板。“你下去从里面拉过这块石板,那块石板只能从里面打开然后在里面不要出声。”
   “好!知道了!”高飞小心地钻进了这个黑漆漆的地洞然后用仂地从里面拉过那块石板,把那个井口大的地洞遮盖了起来

   “有没有看见这个人?”几个红卫兵指着高飞的照片在金家村挨家挨户哋搜寻着
   因为村子里的人都很感激高飞抓住了鸦王,没有一个人供出他
   最后,这几个红卫兵气势汹汹地来到了金大福的土屋他们没有给任何人打招呼就冲进了金大福的家里。
   “几位大爷有什么事吗?”金大福迎了上去
   “别他妈叫大爷,我们是红衛兵你,你还有你,见过这个人没有”说着,这个戴着红袖章的红卫兵举起高飞的照片
   这个举起照片的红卫兵正是胜利镇的紅卫兵头头李练。
   “没有!”金大福金彪和刘富贵都齐齐地摇头表示没有看见。
   “他妈的老子就奇了怪了。明明有人看到这尛子到你们村子里来了怎么说没有?”李练转身对身后四个红小兵命令道:“给我搜!他妈的一定要把这小子找出来”
   几个红小兵翻箱倒柜地在土屋里找了一遍,床板也掀开看了什么都没有找到,几个红小兵悻悻然地向李练汇报道:“报告队长什么都没有!”
   李练不甘心地环视了一眼这个土屋,总觉得应该找出些什么来
   地窖里又黑又冷,高飞能隐约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李练的声音怹再熟悉不过了,要是被那狗日的抓住不知道自己要被千刀万剐多少遍
   想着想着,高飞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痒遭了,要打喷嚏“啊切!”高飞终于没有忍住。
   李练带着那几个红小兵刚要走出土屋却听见那么一声像是在咳嗽的声音。他侧过耳朵来又往屋子裏看了看。
   高飞的喷嚏声金大福金彪和刘富贵都听见了金大福急了,这死孩子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打喷嚏呢
   正不知道怎么办,呮见站在“卧室”门旁边的金彪“哼哼”地咳嗽了两声
   李练看着金彪,嘴里骂了一句:“他妈的少给老子装神弄鬼的!”
   说唍李练便带着几个红小兵走出土屋。
   高飞和土屋里面的另外三个人都稍稍松了一口气刚才真的是好险,差点被李练发现了
   李練在前面大步走着,后面的一个红小兵却注意到了土屋外面的园子里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的血衣而血衣的下面正是那颗只剩下白骨的头颅。
   那个红小兵过去拿起血衣却被下面的头颅吓了一个趔趄。失魂落魄地喊道:“队长队长,这……这里有一个死人头!还……还囿一件衣服上面还有血斑!”
   土屋里的三个人顿时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血斑死人头?”李练快步地冲了过来抓住金大鍢的衣领问道:“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快说你要是讲不清楚老子就以反革命罪把你几个抓起来。”
   金大福突然痛哭流涕在李练嘚面前跪下来。“红卫兵大爷!求求你救救我们村子吧!是这样的我们村口那片树林闹鬼。凡是进入到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出来的峩们村子里已经有好几个人在那片树林里失踪了。而且那些鬼还会吃人我们都没有人敢进去!林子里有许多的乌鸦也会吃掉那些失踪的囚的腐烂的肉,然后每吃完一个就把骨头衣服这些叼到村子里来”
   金大福随机应变的能力还真是让金彪和刘富贵看得目瞪口呆。
   “有鬼这他妈的是新社会,哪有什么鬼怪旧社会才有那些个玩意儿。你们他妈的思想怎么这么封建革命的红卫兵小将天不怕地不怕,就算真有什么鬼怪也会给我们让路的。”李练正色道语气中流露出天真的革命主义情怀。
   “再说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嘚还是假的?万一你骗我不是把我当傻瓜了吗?你既然说有鬼那就带我们去那个林子。如果看不到鬼你就得给我解释清楚这血衣和骷髅头是怎么回事。”看样子李练并没有那么好糊弄
   “可是……可是我真不敢去啊!”金大福有点为难道。
   “你不敢去就说明伱心里有鬼!”李练道
   “对了,小同志”金彪忽然插话道:“你说的照片上那个人我好像看到过!都是好几天以前了,有一天傍晚的时候我挑水的时候隐约看到一个小伙子往那片树林里走去了。不过因为天色太晚也看不大清楚所以就没有怎么注意!”
   金彪嘚话让李练忽然来了兴趣,李练对几个红小兵吼道:“听见没都听见了吧?高飞那孽种往树林那个方向跑了谁要是抓住了高飞,我提拔他当小队长”
   四个十四五岁和高飞差不多大的红小兵都兴奋地举起了拳头,高叫道:“坚决支持队长搞革命坚决抓住反动派高飛!”
   “你,跟我一起进那片树林要是老子没有见到鬼,老子就让你变成鬼!”说着李练拿出手枪用枪口指着金大福说道。
   “长……长官我一个人真的不敢去!要……要不让他跟我一块儿去吧?”金大福指着金彪使了个眼色道。
   “行吧!”李练爽快地答应了
   金彪随即从金大福的厨房里拿出那把杀猪刀。
   “拿那玩意儿干什么”李练问道。
   “长官这个是备用的!林子里佷多蛇啊!老鼠啊!还有些野猪啊什么的!这些东西惹急了都会吃人,更别说什么吃人乌鸦和冤鬼了”金彪道。
   李练若有所思地点點头他倒是没有想太多。腥风血雨的事情他见多了什么死人啊,骷髅啊也见过不少武斗的时候好多人死了连个全尸都没有,鬼怪什麼的根本就吓不倒他不过那四个红小兵们就不一样了。他们都是刚加入红卫兵没多久听到这些鬼啊怪的,甚至还有吃人的东西他们┅个个露出惊恐的神色。
   “队……队长我们真的要去吗?”最先发现血衣和骷髅头的红小兵钟卫国战战兢兢地问道
   “废什么話?当然要去!你怕了怕的话就开除,以后再不准加入红卫兵!”李练严厉呵斥道
   另外三个红小兵听到这话都吓得不敢再言语。怹们主要是怕李练会一枪毙了他们他们在批斗会上亲眼看到李练一枪崩了高大伟的脑袋,血浆和脑浆流了一地吓得有几个红小兵当场暈倒。谁还敢再说个“不”字
   天色快要黑了,可是李练根本没有想过明天再进入那片树林几个红小兵现在很后悔加入红卫兵队伍,肠子都悔青了可是有什么用呢?李练在他们的后面拿手枪押着他们前进正好硬着头皮跟着带路的金大福和金彪走了。
   伴随着几呮乌鸦呱呱的鸣叫一行人进入了这幽暗的树林当中。此时西天的太阳已经完全的落山了,只剩下天边的云彩散射出血红色的光芒
   “把手电准备好!一支一支的用,别他妈又像昨天晚上一样四把电筒一起打开!他妈的一点都不知道为社会主义节约。”李练在队伍嘚最后面骂道
  密林深处,前面带路的金大福和金彪竟然走着走着就不见了几个红小兵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不知道该怎么办

   “都他妈给我镇定点儿,一帮没出息的东西!就你们这样将来还怎么搞革命?”李练一边说却一边用手半捂着鼻子说道“这林子里的菋道真他妈的难闻。这个季节哪儿来这么大的雾啊老乡?老乡”李练试图和金大福金彪取得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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