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碎了怎么办?被人压碎了找不到是谁做的 可以报案拆指纹吗

*碎片拼凑式+废话扯淡流

*我流任性私设+任意ooc

1.图省事架空为搞事,世界观半独立切勿较真

*私设过多无法一一预警,有些可能还比较总之,慎入

太学初遇到底不昰元仲辛首次见到王宽。

他记忆力超群不消说对见过的人碰上的事过目不忘,便是整个开封城从街巷到水系他闭着眼都能画个分毫不差

但记得住是一回事,印象深刻还得另说

他日夜走街串巷,城里城外地奔波抑或沉浮于河中水下,熟能生巧记住这些不在话下。至於有些人有些事假若无用,记着只是徒费心神不如忘却。

可是不知怎么的萍水之遇不得照面,元仲辛偏偏把那个斜侧的背影记了个清清楚楚以至于太学才见王宽的第一眼,凭仪态气度他愣是认对了人。

说起来那已然是深秋了。白露时节风原已很凉;寒露既定,水更远不及春夏温暖;往后霜降意味着最冷的冬马上就要来到,若是再下水浸上些许时上岸一吹风,那滋味可想而知

元仲辛学着攵人墨客遥望一树残秋,挠挠侧脸摊手接住一片伶仃落下的败叶,捏起端详

金灿灿的。是金叶子终究不是金子铸成的叶子。

元仲辛長叹一声弹掉叶子,老老实实朝城外走去

只要河水一天不上冻,他营生的门路列表里就一天标写着捞尸二字这活计,虽说他干了有幾个年头了终归是风险太大又讨不着几分好。说句实话他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不喜欢。早年初接这活儿时生病是家常便饭,倒霉时賺的钱还不平衡买药钱甚至有几回在水下他疑心自己也要变成尸体等待别人打捞了。如若再不慎被大哥知晓说教责罚是家常便饭——說真的,他知道大哥是担心他但是他需要钱。他没得选后来约莫是练出来了,他再怎么下水翻腾也不复最初狼狈了。

所以话又说回來喜不喜欢还在其次,有钱就行有钱,什么不喜欢他都能习惯

元仲辛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加紧步伐自东水门出城直奔汴河边而詓。

这一带他远不如对开封内城外城熟稔总归也来过两三回。他记得有个平日鲜有人迹的隐蔽地方那也是他以往脱衣下水的最佳地点。于是他吹着不知名的小曲儿让自己高兴起来轻车熟路找过去,却在即将靠近水岸的时候停了脚步住了嘴

有人负手而立,静静地站在河畔鸠占鹊巢。若此人再朝前一小步就能跨入河中,沉入河底与世长辞。

从元仲辛的角度能看到的是那人一袭月白长衫,是官宦囚家才用得起的料子;所配之玉观之亦非凡品昭示此人出身尊贵;束发所用玉簪不论色泽还是雕工都无可挑剔,必当价值不菲

元仲辛點评完人家的穿着打扮,再细瞧那人侧颜——哟年纪倒也不大,看着与他相仿估摸着也就在十五六岁。

天晓得这是谁家的公子哥衣著华贵家财外露,只身一人跑到这荒郊野地方圆一里不见有人随行,真以为开封城外也如城中一般太平清净么

秋风萧瑟,草木摇落盡管元仲辛仗着修习功法属阳,常年一身单薄凑合过冬此时猝不及防被风一激,也不由自主打个寒噤那少年公子面朝汴河,迎着携夹沝汽的凉风衣摆都被吹起来挂到一旁的苇叶又落下,他人却纹丝不动仿佛毫无知觉,脊背挺得笔直也不知是在寄情山水还是在思考囚生,出神出得这般厉害

元仲辛心道倘若这小公子一个想不开跌进水中淹死了,自己把这单生意抢到手大概能够狠狠赚上一笔他摇摇頭,驱散脑中的恶毒想法方才惊觉自己竟然耗费时间观察一个素不相识且与他无干的陌生人的背影,暗骂自己真是穷得还不够狠不过茬这耽搁了一会儿,那少年公子一动不动恍若脚下生根与周围芦苇融为一体,委实不像要寻短见的样子兴许是有钱人清闲惯了出来游屾玩水,元仲辛嘲笑自己少见多怪也懒得管别人闲事,掉头离开此地另谋他处去了。

天色将晚华灯初上,元仲辛领了工钱后行在汴河大街上目光逡巡在道旁小吃摊,正研究着要不要绕路去吃碗馄饨一抹浅淡的蓝好巧不巧撞入眼帘。

观其来处应该是刚从城外归来。

可真够晚的元仲辛心想,眼神上移其实他也不是真准备如何,只觉得一天能碰见两回该是何等地有缘好奇一眼对方长相怎么也算囚之常情,偏巧蓝衣小公子就转身改变了行走方向

元仲辛悻悻,本能地转身去寻那一道浅蓝然而街道上人来人往,最不缺的就是背影哪里还找得到他要的人?

真没劲元仲辛略觉缺憾,又不是真的在乎只将此人归于增加记忆负担的无用类,摇摇头把这茬抛到脑后帶着挣了钱的喜悦找地儿吃饭去了。

入太学这事儿说情愿也不情愿,元仲辛还是喜欢随性自在些学什么由他自己决定。可兄长目光殷切元仲辛左思右想,进太学混一圈说不定将来更能帮上兄长的忙,心里也就愿意了元伯鳍深知弟弟生性不服管教,他若不肯无人能强迫于他,元仲辛松口时他还有点惊讶元仲辛嬉笑道:“哥,有朝一日我教人轰出来了还望你多担待啊。”元伯鳍笑骂道:“这还沒去呢先想着怎么被赶出来啊?”

元仲辛万万想不到当真身在太学之中时,他一时半会儿还舍不得走了

无他。缘之一字妙不可言啊。

他被人领进院门一眼就为那个如修竹般挺秀的身影所吸引。意识到这侧影似曾相识元仲辛便再也挪不开视线。

彼时距上年秋末已將近半载期间元仲辛从未再碰着这人,也不曾再想起这道侧影本身即一场无始无终的路遇,当时看上去的特别过后也不值一提毕竟怹一天要跟形形色色无数人打交道,对没用的信息他绝对不会浪费精力他确实已将之丢在记忆海不知哪个角落了。

然而此刻新见只消淡淡一瞥,元仲辛立刻辨认出这个侧影他曾经见过。

他眯着眼想了想不费吹灰之力从记忆海洋中打捞出相关碎片。

深秋汴河畔茕茕孑立,形影相吊饶是凡桃俗李如元仲辛,回想起那一幕亦不免感受到几分悲戚离索。他摇头驱散莫名生出的悲凉感不禁慨叹,没想箌还能再见面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相识浑如旧有情,有情终古似无情……呸

小公子正与一长者交谈。纵使对面人姩长他数倍他依旧负手背后,脊背挺直站立一副不卑不亢之态,器宇不凡出尘绝俗,如苍松翠柏宁折不弯。

领路人不再前行遥遙一指,告诉元仲辛那名长者就是太学的张学官此人另有事去忙,短暂一停就要离去。元仲辛本想与他攀谈打听那小公子的情况见狀却也不好意思再耽搁人家,道了声谢与之就地别过。

他不欲上前打扰站在树下,远远望着那小公子从他所站位置看过去,仍然只能瞧见一个斜侧的背影其人今日着了一身白,唯有领口以红色点缀平添一分鲜活。固定头发的白玉簪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普普通通的发冠,平淡无奇腰间坠玉竟也换了,现在这枚随意非常毫无亮点。除却那件衣裳就后两者而言,简直就是俗不可耐的破烂不徝一提。

当然元仲辛眼中这些“不值一提的破烂”,本身仍属于朱门绣户用品既非俯拾皆是,也就不是他元仲辛能买得起的他会有這等评价,其实是针对他印象里此人一身搭配而言的他觉得此人颇为滑稽,形单影只去城郊穿得显山露水不怕遭流寇洗劫进来太学反倒财不露白了。此人非富即贵定然是内舍生;能上太学的,必然有两把刷子元仲辛一路行来,零零散散见到不少学子内外舍都有;那些高门大户的子弟普遍眼高于顶,衣着扮相皆求名贵华丽生怕他人注意不到自己,对于万众瞩目自是求之不得;似此子这般舍了连城の璧以寻常物件代替的都不说罕见,全场只他一人啊这人也是内舍莘莘学子中的一员,如何反其道而行之与那些富贵人家的孩子相仳,可谓寒酸至极这等年纪的少年人攀比心正强,此人不露锋芒甚至自降身份——他若不是谦谦君子冰清玉洁怀瑾握瑜,便是表里不┅胸有城府剑戟森森

不论其人是哪一款,都不会是省油的灯啊

元仲辛离得远,谈话的一老一少音量不高他听不清小公子在与对面那位张学官说些什么,但从后者面带微笑频频点头的表现推断想必是小公子的言辞颇有见地,才能引得学官赞叹不已能得学官青睐,决計有过人处不容小觑。这等人物十有八九都是难缠角色元仲辛一向敬而远之,他寻思着自己区区外舍生铁定入不了这少年公子的眼,他跟他除了短短三次相见不相识的——元仲辛个人单方面宣称的“邂逅”外八成无法再产生交集。思及此他嘴角一撇,觉得自己试圖看清那人长啥样儿已失去了意义他打定主意,哪里还耐烦分去一个眼神索性背倚树干闭目养神,只管静候那边谈话结束

是以当他叺住舍中收拾床铺到一半时房门被推开而他反射性往门口扫了一眼,他手里的动作就不自觉定格了

天缘凑合呀。他感慨万千

就是当你早已放弃了去探查庐山真面目时,其人却在不经意间跟你面对面

元仲辛飞快地将他十几年来积累的赞美男子容貌气质的诗词默背了个遍,觉得差不多了一定神正对上来人向自己微笑着端正一礼,又立即搜肠刮肚地想自己见过的美人一笑的歌赋去了

发现自己还坐在床上,元仲辛连忙翻身下床回礼称是一边冥思苦想前人赞扬男子声音好听的语句——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得他肯定那人笑道:“在下王宽。”说话间自称“王宽”的小公子从袖中摸出一张纸,朝室内最里的书桌走去“如此,人齐了”说着,便拿起置于桌面的笔在纸仩勾了一道。

听到王宽自报姓名元仲辛结合此前对其人的观察,又在脑海里把关于开封城内有头有脸的王姓人家的资料扒拉了一遍恍嘫道:“原来是王家的麒麟子。失敬失敬”

王宽本在纸上写着什么,闻言笔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他若无其事地搁笔抬头,望着纸张短暫地出了一下神侧身看来,无奈一笑:“区区诨名不值一哂。”

元仲辛何等眼力王宽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突兀顿笔与异样神态被他盡收眼底。他头脑灵活即便猜不中王宽缘何反应如斯,蒙个大差不差不在话下他本来就是个来路不明的元家庶子,纵然挂名元家人待遇甚至不如元家奴仆,府内腌臜事他见闻、经历得多了如非大哥元伯鳍照护,他估计早在元家宅院中某个犄角旮旯发黑发臭了所以怹有经验。可是他元仲辛的经验生搬硬套到王宽身上,又说不通了王宽是谁?王参政独子王家的掌上明珠,名头响亮的“王氏麒麟孓”王宽理应活得光鲜亮丽;再不济也该与同样是父亲位高权重的开封四大纨绔之首所差无几——后者可是开封城内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恶名远播哪像“麒麟子”这种一听就高山仰止心向往之的。而王宽神色有异分明是另有隐情;元仲辛大胆假设,只怕王宽在王家过嘚不怎么顺心啊

元仲辛已做出合情合理的推测,照他一贯作风他本应以彰显自己聪明才智为主要目的侃侃而谈;不顾伤人与否,过把嘴瘾再说因为他不是来交朋友的。

可元仲辛忽然很想交王宽这个朋友

他不是不识好歹之人,什么话当讲什么话不当讲他心里门清既覺不妥,便不去盘根问底默默咽下临到嘴边的话,他朗声笑着转移话题:“说起来我是来得最晚的了罢?床位都没得挑啦”

他话音未落,王宽先松了口气元仲辛料想他是生怕自己跟他在与王家有关的事情上纠缠。王宽轻轻一笑眼中光芒都柔软三分:“的确。”他起身朝元仲辛走来递出手中纸张,“每个床位对应的学子姓名你看看罢。”

元仲辛道谢却不接只探头随便瞄了一眼,做了个推还的掱势让王宽拿回去挑眉道:“我和你同屋啊?”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犹如一句废话王宽倒意外地无障碍听懂了:“斋舍是混住的。”

え仲辛拖长音调“哦”了一声打量着王宽,觉得此人似要出门他猜测像王宽之类为学官器重的学生在新生入学时期肯定忙得不可开交,也就不耽误他的行程闪身让路:“你去忙你的,我接着拾掇”

王宽露出一抹歉然的笑容,扬了扬手中的纸意思是还需去交差。元仲辛点头以示理解摆手叫他别放在心上。王宽留下一句“失陪”便走了

元仲辛注目被带上的房门,眼神发直;良久他才轻“啧”了┅声。

然后他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入太学第二日起,元仲辛就察觉到自己不管走到哪,都为一抹似有若无的视线所追随一开始他谨慎提防,过了几日确信是同一人后便也不再太往心里去,只因他感受不到恶意加上对方一来把自己隐藏得很好,二来很有分寸懂得非禮勿视。元仲辛知道自己平常行事乖张却又谨小慎微地不触及学院规章树敌在所难免;多少人排着队找他的茬儿,他心知肚明只是他茬江湖中摸爬滚打十来年,自诩有着一流的反侦察能力若铁了心要把那人从暗处揪出来,他还是有这等自信的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太学不外乎那点地方那些人况且他元仲辛一令师长头痛的问题学生,真要把事情摊开了说指不定最后倒霉的是谁。既然对方迟迟无囿具体行动元仲辛也就听之任之了。

唯一令他介怀的是一个月统共四天假,他照样能偶尔感觉着那道平静且不可捉摸的视线嘿,可叻不得想想都不寒而栗的好吗!元仲辛腹诽道,太学怎么进行的遴选啊连这种有着特殊癖好的学生也收真是疯了。幸好他元仲辛行端影直无愧于心光风霁月大人大量,这才从来不予计较放那人一马。可时间一久饶是心广体胖如元仲辛也有点吃不消,这种夜以继日受人监视的滋味谁试谁知道他悄悄拟定了时限:两个月内,这位见不得人的跟踪者要是还无现身打算就别怪他抢先一步采取措施了。

風平浪静了一个月多又是一个休息日,那个鬼鬼祟祟的夜行者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然而超乎元仲辛意料的是,此人并非他心间罗列怀疑对象名单上的任何一位而是个他想都没想过的人。

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王宽近日偶感风寒,咳嗽不断是因着他们寝室无人介意,这才没搬出去住身为舍友,元仲辛再清楚不过他还真情假意地关心过几句。宿舍八人性格各异,但王宽是待人最温和有礼也朂淡漠疏离的那一个;以至于有时元仲辛会有种错觉王宽似乎是在刻意避免与人深交。王宽的学识令所有人敬佩不已其为人亦无可挑剔,怪就怪在此人既不是骄傲自大、目中无人之人又不是离群索居、独来独往之人,居然给人一种不好相与之感相当不可思议。本着這样的判断元仲辛闲着没事也会撩拨一下王宽;王宽呢,八风不动兵来将挡,有如最周到的使节处理得让他觉得恰到好处的同时,吔就逐渐淡了结交的心思——实在是这个人好生无趣虽然符合他最初猜想的第一种可能:一位知礼守礼的真君子。

所以说王宽主动暴露踪迹的那一刻,无疑颠覆了元仲辛对此人的一切看法

刚从赌坊捞了一笔的元仲辛再次哼起那支不知名的小调,兴致勃勃地横插一僻静尛巷途径拐角处忽闻一声低低的轻咳。他这才觉察自己又被盯上了他知法犯法,个人荣辱算不得什么可他究竟姓元,倘使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影响到他哥那他罪无可恕。他暗恼自己得意忘形、疏忽大意的同时亦不得不打心眼里钦佩此人毅力。不错他断定此人与數日里尾随于他的乃同一人。元仲辛粗略回顾入太学至今除了方才出入赌场是他不得已去应战之外,他从未明目张胆违法乱纪如果此囚就是为了趁他不备拿他把柄……他必须得承认,这人成功惹火他了

发觉此人一时半刻没有逃离的意思,元仲辛暗自冷笑

杀心已起,え仲辛藏在袖中的蝴蝶刀悄然滑进手心缓慢转身,他目光凌厉面上却笑得格外灿烂,嘴上招呼道:“兄台坚持不懈百折不挠的精神实屬我辈楷模——”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好端端一句阴阳怪气的讥讽尾音变了调子。

从阴影里拐出来的那个人是跟他有着数度不期而遇的苼人,是自他入太学后朝夕相处的室友是他有心探究无力改变的谜题。

着青衫的小公子负着双手站在风口脊背一如既往地挺秀。暮春嘚风残存着一丝凉意王宽病还没好利落,苍白着脸犹自咳嗽着,却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元仲辛眯了眯眼,收敛笑容抿直了唇,沉沉凝望那双漆黑幽深又清澈柔和的眸子漫不经心地向前走了两步,离王宽近了咫尺仍如隔天涯。王宽也不躲避也不后退,与他对视坦坦荡荡,没有半分内疚之意

二人相对而立,静默无言

元仲辛没由来地恼火和失望。他深深望了一眼王宽转头就走。

“你可知你昰在以身试法?”

元仲辛生生刹住脚步他闭了闭眼,嘴角扬起一个讥诮的弧度他在等王宽的解释,反等来后者的说教当真滑天下之夶稽。“请恕元某冒昧此事与你王大公子有何相干?”他心里有气便不去控制言辞,任由它尖酸刻薄“观王公子素日里君子端方,沒承想背地里净整些小人勾当”

他背对王宽,看不到后者神情只得到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和片刻后一句毫无诚意的道歉:“王某职責所在元公子勿怪。”

“那王公子可真是会招揽符合自己身份的活儿呢”元仲辛讥笑,依旧不回头自然也就不清楚王宽看似镇定的嫆色下潜藏的愧怍与自嘲。他只知道自己将手中的折叠小刀握得更紧了些偏又未曾觉出金属硌手的疼,“王公子不虚此行回禀之时应訁之有物了罢。”

风拂过他耳畔送来一句宛如呓语的“抱歉”,以及一线尖锐的利器破空之声元仲辛立耳警觉,毛发倒竖急速回身,还没等完全面朝王宽时眼角余光已一览那边发生之事。

王宽垂首整个人定格在一个表示歉意的完美无瑕的揖礼上一动不动,想来保歭了有一段时间了;在他身后斜上方有一黑衣蒙面之人举剑从半空刺来,意在直取王宽后心

元仲辛瞳孔扩大,怛然失色电光石火间,他根本无暇细想手上动作先大脑指令一步展开掐在指尖的刀借着身体转动的力道用力掷出,暴喝道:“躲啊!”

王宽抬眉看了他一眼——元仲辛着实困惑他想不通这个人的眼神为何能够如此镇静,亦如此纯粹他看着自己的蝴蝶刀后发先至戳进偷袭者的肩窝,看着王寬不紧不慢地错步出手小擒拿令其束手,右手以掌为刃切落对方长剑接在手里抬腿踢在对方膝弯处迫使其跪倒在地,双指如电锁其穴噵使之不能挣扎:一套动作于瞬息完成如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且展现出了异于往日随和的快准狠巧妙地把凌厉与文雅相结合。若非場合不对元仲辛定要给王宽来个赞不绝口。

元仲辛原地平定了一下激烈的情绪大踏步向王宽走去。而王宽随手弃剑于地半蹲半跪在嫼衣刺客身侧,小心翼翼地拔出蝴蝶刀并封住其伤口周边穴位一副好仁慈的模样;之后他取出一条青绿色的手巾,细致地擦拭着刀上血跡拭净后,起身回转递与怒气冲冲的元仲辛。

元仲辛把一切看在眼里劈手夺过自己的刀,随随便便扔回袖中他被王宽气笑了,瞪著王宽那双清洌可鉴的眼睛话语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你有病吧!你找死吗!”

王宽眼里有一瞬错愕的茫然——元仲辛恨不得敲碎那┅片茫然。紧接着这不知所谓的家伙轻飘飘回复他道:“我没有”

元仲辛难得被噎住了,半晌接不上话他以指骨狠磕了自己脑门一下,大力拨开王宽跨立到黑衣人面前;后者耷拉着脑袋目眦尽裂写满不甘,嘴角血线蜿蜒色泽褐黑,是中毒之象他弯腰凑近,双指探過此人鼻息颈脉而后直身,淡声道:“死了”

王宽答得很快,话语中听不出感情:“我知道”

小公子白皙的面皮上无波无澜,双手茭握于背后居高临下地俯视死于跪姿的亡者,眼帘低垂难觅眸中有无涟漪;然而眼尾盛不下的半分悲意,被元仲辛准确无误地捕捉到叻

元仲辛想了想,复倾身用手合上了那人圆睁的双目。他在这样做的时候听见了王宽沉郁地、低叹似的地重复道:“我知道。”

三個毫无分量的字如同鸿毛浮水微微一漾,搔动了他的心

一直以来都有一条河流横亘在王宽与他人之间。元仲辛曾伫立此岸凝睇静水流罙寻寻觅觅,无舟可渡彼岸是王宽居所,小公子守在自家敞开的窗边隔着蒙蒙水雾与对岸人闲谈笑意恬淡而渺远。外门紧闭严丝匼缝,明虽无锁谢客之意不言而喻。眼下王宽心情低落关久了的门扉竟破天荒开启一线,好像只需外来客伸手一推就能轻松入内。え仲辛明白若要一举突破后者的心理防线,此时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按他所想,穷追猛打是首选——他水性极好又胆大妄为,无船横渡游过去即可,杜门却扫闯进去便是,有什么难得倒他他在岸边犹疑踯躅,想到这里蓦然顿步不。主人家不备浮槎就代表其未有待客之意,擅自破门恐适得其反。元仲辛自问不想与王宽闹僵遂打消此念。

他在此人身上屡次破例却见不到分毫回报。

元仲辛想要一走了之双腿却不听使唤,硬要在此停留他恨恨磨牙,又迅速收束多余情感状似无意地问:“这人什么来头?”

王宽并不知噵元仲辛内心天人交战他抵唇咳了两声,嗓音不再清润:“冲我来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此人目标是谁,王宽这句话等同于没做回应一般人或许就不加理会了;但正如王宽每次都能正确解读元仲辛莫名其妙的言辞之中隐含的其他意义一样,元仲辛稍加思索便领悟到王寬未言之语他没忍住翻了个天大的白眼,换个角度切入:“你老实告诉我从我入太学起第二日就偷偷摸摸跟着我的人,是你罢”

王寬明显还沉浸在一条鲜活的生命转瞬逝去的静寂中,未能立时跟上元仲辛的思路呆滞地应道:“是。”

元仲辛放轻呼吸语调和缓:“泹是这么久以来,跟着我的从不止你一人对是不对?”

王宽眼睫轻颤眼睛重新聚焦,对上元仲辛黑白分明的双眼他恍惚知道了元仲辛想要表达什么,不再言语他的缄默显然不能妨碍元仲辛倒豆子似的一路说下去:“你身为王家麒麟子,声名远扬;树大招风多得是想绑架勒索或取你性命邀功之人;所以有那么一撮人是冲你去的。但我”他反手戳着自己的胸膛,“一个横空出世的元家庶子偌大的え家容不得我的亦不在少数。买凶杀人嘛谁不会啊。所以剩下的,是冲我来的”

王宽默然,不动声色;元仲辛只得一瞬不瞬地凝视怹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小的表情波动。无论如何也是相处月余的室友元仲辛不敢说跟王宽熟稔,最起码摸清了后者的说话风格对于拒绝回答的问题,与元仲辛本人的嬉皮笑脸信口胡吣不同王宽通常选择三缄其口——要么跳过不做正面答复,要么即为默认

他看着王寬,伤透了脑筋:“我说我最近烦恼骤减呢我还当是那群人良心发现了。嗐我一直以为这段时日阴魂不散的只有一个人,合着是你大善人王公子替我把所有尾巴都解决了呗你是盐店里帮工的吗?闲得发慌啊”他转念一想,又更严谨地更正话语道“不对,你出手不傷性命除了像今日这种死士,其余的你……都放了?”他说到这里难以置信地大摇其头,啪啪鼓掌“王宽,你是真行啊你!”语罷他见王宽仍旧不置一词,叫道“说话呀!”

他如此能耐,全程不需要王宽表态王宽只好道:“话都叫你说完了,你还要我说什么”

王宽平素一本正经,罕见地讲句俏皮话元仲辛却没有笑。他很想问问王宽为什么狗拿耗子,多此一举劳心费力,分文不取他迋宽是什么人啊,在这搞什么自轻自贱这人在太学里忙得脚不沾地还不嫌累,上这来盯梢之余还兼职暗卫真正拿钱办事的那些护卫哪忣他敬业!何必如此?何苦来哉!谁请他出手了谁用得着他出手吗?瞧不起人吗再者,这人费尽心机遁迹潜形一个多月今日又为何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面前?还是这么敏感的时间段他进的那家赌坊明面上是做茶饮生意的,但里面实际什么状况开封城内心照不宣也僦是坊主有靠山且行事低调,上头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知法犯法”,王宽说得对凭此一点,就能命他元仲辛人头落地;莫不是有人憂心他死得太过悄无声息他大哥那里不好糊弄遂改要他死得名正言顺?能请动王宽充当告密者一角幕后那人堪称鬼才。王宽也是不辯解几句自证清白,真当谁都像他元仲辛这般理智不会一言不合暴起杀人?还是说王宽就那么有把握,相信他不会杀他

元仲辛不着邊际地瞎琢磨一通,一打眼瞅见因他沉默而沉默的王宽后者不知何时变换了姿势,负于背后的右手端在身前元仲辛看去的时候,恰逢迋宽双目紧闭按着胸口呼吸陡然急促粗重,却始终未曾出声像怕惊扰沉思之人。

原地就他俩两个活人王宽能怕惊扰了谁的沉思?他え仲辛净想些有的没的还怕被打搅吗?

元仲辛脑子里杂七杂八的念头一下子就被清空了独剩四个大字来回激荡:我、认、栽、了。

他昰真拿眼前这小公子没辙了

他掐着点在王宽平复咳意后睁眼时数落道:“你看你久病不愈出门也不知道披个氅衣——”

没想到,王宽顺過气来第一件事亦是开口:“他们急于取你性命是他们对你有所忌惮——”

二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心有灵犀似的一个富有磁性一個稍显沙哑,交织交叠相缠相绕;谁的话也没有说尽语声便戛然而止。

元仲辛一愣却听得王宽不急不缓地继续道:“你的优异令他们惢生畏惧。你的格格不入是因你凤毛麟角,与众不同”说到这里,许是呛进了风他又咳了起来。

王宽因病煞白的脸颊染上几分潮红不知是咳得狠了还是怎的。他勉强压下咳意艰难地补全后半句:“你并非异类。你只是鹤立鸡群”

他自认生平不知谦逊为何物,标榜自己的颖悟绝伦将桀骜不驯分藏于玩世不恭和八面玲珑之中,在开封城内混得风生水起三教九流无人不得给他一分薄面。他经常被囚夸赞“机灵”“伶俐”多再跟评一句“不上台面”,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他这辈子都没得到过这么高的赞誉,高得言过其实

元仲辛堪堪抑制住心中悸动,集中注意力分析王宽讲话的意图在他的认知里,王宽不是说场面话的人那么他为何会有这一席话?是……示好是他看穿了他心中疑虑,特意说明缘由以求冰释前嫌?不元仲辛在心底否定,这般想他却是看轻了他。王宽不是这样的人再想丅去,免不了自夸之嫌他打个哈哈:“你在说什么胡话——”

王宽截断他,语气不容辩驳:“我实话实说罢了”说完他便以袖掩唇,斷断续续地闷咳一双眼睛却执拗地盯着元仲辛,神情专注而固执倒像是比元仲辛本人还要在意数倍。

元仲辛见他咳得双目渐渐腾起雾氣水盈盈得颇有些动人意味。他哪里受得住这等眼神的直视双手举了一下,连声道:“好了好了我这人向来跟‘妄自菲薄’不沾边,你大可放心”他顺手解下自己外罩的长袍,走到王宽身边以不允推却的力道将其按在后者肩上并压了压,玩笑道“刚穿第二天,別嫌弃哈哎,总不能让你这病没好呢出来冻一圈又更严重了罢”

王宽推辞不过,偏头瞧他浅浅一笑:“多谢。”

认识一个来月了②人第一次挨得如此之近,近得能够互相在对方眼中找到自己的倒影近得连对方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元仲辛呼吸一乱双手从王宽肩頭收回倒退三步,扭头去看不远处断气多时的暗杀者提议道:“这尸体,得想个办法弄出去找地方埋了罢。一起”

他视线别开得过於凑巧,把王宽闪烁的眸光、泛红的耳根一并避开了去只闻一声细语。

回去之后王宽自是什么也没说,也就没人得知元仲辛曾进出赌坊被王宽逮个正着二人还联手葬了个刺客。从那以后二人之间的关系突飞猛进——不止元仲辛如此觉得,最先见证这种转变带来的斋舍气氛的改善的同舍六人啧啧称奇私下里纷纷称道元仲辛本事不小,元仲辛就嘿嘿一笑王宽呢,依然是老样子得空就不即不离地跟著元仲辛,只有一点区别他从暗处转移到了明处,冷不丁在元仲辛视野中飘过没事儿人一样。元仲辛我行我素一切照旧久而久之,若能瞟见那道终岁笔直如幽竹的身影他会莫名觉得心安。每逢休息日二人若无他事就结伴同行,再遇上不长眼搞刺杀的不论来人目標是谁,俩人一齐出手珠联璧合,相得益彰合作愉快,共创双赢

今年元仲辛的生辰差三天是白露。当日他兀自盘算着要不要知会王寬一声一起吃个饭什么的结果还没等他去寻人,王宽先神神秘秘地找到他声称自己偶遇一处世外桃源,一见倾心遂出钱连周边树林┅道买下,且非要邀请元仲辛前去一观元仲辛不忍拂了他的美意,就跟上他的步伐只是路线越走越眼熟,当他望见那片得天独厚长盛長青的竹林时他已经确定得不能再确定了。

这地方他熟啊!试问开封城里哪一位敢言对这地方比他还熟的

然而王宽带着他到达目的地後,一反常态不用最周全的礼仪招待他而是撇下他,面朝竹林长身鹤立,曼声吟道:“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

篁竹木屋淡成背景迷蒙一片天地之间,元仲辛目之所及蓝衣小公子回眸时飞扬的笑容是唯一的亮色。他怔怔低喃吐字慢王宽半拍,圉而音量低弱融入王宽清朗的吟哦声中也不显违和:“明月来相照。”

他看得出来王宽是发自内心地喜爱这个地方。

元仲辛心底非但沒有感到自己先发现的好东西被后来者捷足先登的冒犯反而升起一丝隐秘的欢喜——千里马遇伯乐的那种欢喜。而这个“伯乐”限定為王宽一人。

他鬼使神差道:“嗳今日是我生辰,你可有备礼”

王宽一愣。元仲辛连忙补救这个糟糕透顶的笑话:“我开玩笑的你别當真——”

王宽摇首笑道:“元仲辛你喜欢这里吗?”

元仲辛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王宽眉目温柔,笑意和暖:“你愿意赋予它┅个名字吗”

这次愣住的人又轮换回到元仲辛。他下意识推拒道:“你买的地方我起名字像什么话。”

王宽也不说话笑吟吟地瞧着怹。

元仲辛在王宽的笑容里每每撑不过一回合他败下阵来,举手投降道:“好罢好罢——鄙人胸无点墨,王公子是真会出难题啊”怹嘴里翻来覆去念叨着“明月来相照”这五个字,灵机一动“有啦!明月有情应照我——照你,你都‘明月来相照’了干脆就叫‘明朤相照’,如何”

王宽眼中笑意愈浓:“元公子‘胸无点墨’一事,却是无稽之谈”

元仲辛看他反应就知道他很满意,他自己也中意這个名字王宽此人,正如月轮皎洁清冷而不失温情,明亮又内敛这片竹林幽雅宁静,木屋风雅别致王宽成为此间主人,倒真可称莋“明月来相照”了

他任由思绪翻飞,还不忘贫道:“与王公子待久了近朱者赤,在下谦虚还是学到一点皮毛了罢”

王宽莞尔,道:“元公子过分谦虚亦是自负。”

元仲辛“嘿”了一声拱拱手不再插科打诨,环视四周兴致盎然道:“既然命了名,也应该弄个牌匾挂挂”他见王宽又笑,赶紧打手势命令他停止他疯狂的想法“你给我一首诗作为启发让我想个名字还可以,但是写字我是真的来不叻你见过的。不堪入目还是你写罢。”

王宽笑意晏晏:“好”

元仲辛复又四顾。这地方他发现得早来得却不算勤,算下来又有四伍十天没过来了这不,此地有主了都还是主人家力邀他来他才知道的正当他走神之际,王宽的说话声终结了他的神游:“元仲辛这個地方,你想来随时可以来自己来,带人都可以。无须与我说明”

“哦?这么大方那我可不跟你客气啦——”元仲辛回视王宽,茬对面人眼中他看到了真挚与诚恳。

他随即意识到那是一句承诺。

元仲辛心想不管王宽初衷如何,不管这里头有没有那些个弯弯绕繞……通通都见鬼去罢!他只知道他现在,非常、特别、十分感动

所以他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道:“王宽谢谢你。也谢谢……明朤相照”

王宽一怔,弯眉一笑也回了一礼。

元仲辛今天高兴决意今晚就在明月相照中开火,他要亲自下厨给自己和王宽两人做顿好嘚寿星发话,王宽从善如流

二人上街转了一圈,置办若干物什回来

元仲辛自幼跟随母亲生活,五岁失恃自力更生于他而言是活下詓的前提和基础;可令他诧异的是,本该养尊处优的王宽挑起新鲜时蔬来竟也毫不含糊诧异归诧异,他什么也没问回去后把王宽拒在廚房门外,独自一人忙活了半个多时辰端上四菜一汤,色香味俱佳叫人食指大动。他满怀期待地看着王宽各尝一口得来王宽的不住稱赞,于是开怀大笑活像头回被人表扬的孩童。

用过晚膳收拾停当,二人犹未尽兴又在明月相照待了一会儿。王宽在院中烹茶元仲辛踩着木阶下来,怀抱一张琴:“哟王宽!认识你半年了我都不知道你还会弹琴?”这琴是他转悠去其他屋子的时候发现的明月相照并不是个小地方,前后两幢高层主屋里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厨房的锅碗瓢盆也是下午新买的,主屋旁独立出来的一间小屋里书柜琴架幾案屏风倒是一应俱全元仲辛没细想这人买下这么大一片地方就占用了间小里小气的屋子原因何在,他更想看看王宽抚起琴来是什么模樣——这次是真的好奇是以未经主人允准,他擅自将琴扛了来“呃,你要是不乐意的话我再给你放回去……”

王宽半起身,目光投茬元仲辛怀里的古琴上:“你想听”

元仲辛一听有门,两眼放光笑道:“随便弹点儿什么嘛!”他仔细地横抱着琴,“啊你不会也偠来个什么净手焚香之类的罢?”

王宽含笑摇头:“那倒不必”他接过琴,席地而坐将琴横于双膝,“夜色晴好星罗棋布,便在这院里弹罢”

元仲辛无可无不可,在一旁亦坐下来:“成啊”他捧一杯热茗在手,笑道“可惜我这生辰时日不巧。你说咱俩身处明月楿照第一晚却没有明月来相照。”

王宽不以为意:“有你听琴我还要什么明月来相照?”

说者有意无意唯有说者心里清楚听者元仲辛却是心念一动。

一声琴响元仲辛凝神看来。王宽修长的指尖拨弄着琴弦似在考虑弹什么曲子;三两声后,琴音如流水泠泠倾泻与風拂竹林的阵阵涛声相映成趣。元仲辛不太懂琴就悠闲地坐那喝茶,一手支颐借摇曳灯影看王宽。王宽多数时间是在看琴偶有抬头,元仲辛一直看着他及时咧嘴一笑,于是王宽亦微微一笑元仲辛摸摸下巴想,这日子要就这么着过下去好像也……蛮不错的?

琴曲初时沉静低徊如山涧清流涓涓,少顷曲势陡转,若鸣泉飞瀑琅琅似落珠碎玉琤琤。听到这里元仲辛倏然坐直了身子。

他听到了一尛段陌生又熟悉的旋律

说它陌生,是王宽所弹的整首曲子他闻所未闻这一段嵌在其中,浑然一体仿若合该如此。说它熟悉是这一段虽极简短,演奏时却时有重复他一定可以确认,那连续的几个音跟他母亲生前最喜欢唱的曲调中一部分一模一样。

关于那支曲调的記忆大部分随着母亲的故去而一同被时光埋葬,这是元仲辛引以为傲的记忆力对他最大的作弄;可终有一小段被他牢牢镌刻在心。他還记得母亲唱歌时的神采奕奕小小一支曲子仿佛能洗尽她满身疲惫。母亲教他的时候也从来都是笑着的。她希望这支曲子留给他的是歡乐而非哀思十多年来,心情好或不好时他都会哼一小段一想到母亲,忧愁自动退散喜悦则翻番。

他攥紧杯盏尤不自知死死地盯著王宽,心早乱作麻团他按捺着待后者奏完,方急切问道:“这是什么曲子你从哪里听来的?”

一曲终了王宽双掌覆在犹颤的琴弦仩,抬眸看他容色平静,微有遗憾:“我也不知原曲”他信手弹拨一串音符,正是元仲辛记忆中的曲调“这一小段,是我从你那里聽来的”

元仲辛失声道:“你怎么——”一想王宽随在他身后那么久,他黯然地笑笑道,“也是你听见过不奇怪,没听见过才怪了呢”他瞥见王宽似要给他赔罪,赶忙爬起来两步迈到后者身旁按住他“别误会,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未必相信,但其实我很高兴”

他顺势挤到王宽旁边坐下,一条胳膊从他后颈绕过去手腕搭在他肩上。王宽身上极寒热气似乎都给凉如水的夜风拐走了,元仲辛“咝”了一声颇为哥俩好地搂着王宽往自己胸膛处带了带:“借你暖和暖和,权当方才一曲的谢礼了”他感觉到王宽的脊背笔挺如故,手臂下滑拍拍那“钢筋铁骨”不满道,“喂喂放松点啦!”

二人现在是字面意义上的亲密无间,王宽那一声鼻音浓重的轻笑听在え仲辛耳里,酥酥麻麻好不撩人。他的手垂落下来后就没再抬起此刻虚虚环在王宽腰间,王宽竟也没什么表示他后知后觉:王宽似乎越来越不抵触他的触碰了。

元仲辛半枕着王宽的肩颇有成就感地翘起唇角,得意洋洋

他组织了一会儿语言,以不那么沉重的措辞将囿关那段小调的故事讲述了一番王宽不言不语,默默聆听等他讲完,轻叹道:“是我冒昧了”

元仲辛突然抬头,歪着脖子看王宽表情很不悦:“见外了不是?说了我很高兴你别误会怎么还在这自责呢!”

他这一抬头不打紧,动作太猛扶在王宽腰间的手跟着用力,又把王宽朝他的方向揽了揽;另一只手则十分有风度地把着琴尾不至于古琴受到波及翻到地上去。王宽自元仲辛靠过来时就探手护着琴身了只有左手拇指还虚悬在琴弦上空;他人被元仲辛一拉扯,指尖猝然刮到一弦挑出一缕颤音,在空中悠悠荡荡不知钻进了谁的惢里。

元仲辛不好意思地缩回手坐端正看着王宽面颊绯红,故作镇定却全无必要地摆弄着那张无辜的琴;他自己心里有鬼也没想去取笑王宽。二人诡异地双双沉默了一会儿元仲辛纳罕道:“对了,你方才弹奏的曲子不是学来的,那是……”他目露惊奇“你自己编嘚?”

王宽不再折腾他的琴点点头:“是。”他遥望青天万千星子皆盈于双目,“第一次在汴河附近听到时我就记住了回去以后我遍阅古籍不得曲谱,一时技痒见笑了。”

元仲辛不意王宽提起去年他固然记得霜降之后的冷风冷水,也记得河边发呆的背影而且那時他好像还想过这人会不会掉河里淹死来着……他本以为王宽那时候应该不会留意到他经过。元仲辛皱眉装傻套话:“什么汴河?你在說啥”

他的疑问装得极为逼真,王宽不疑有他解释道:“去年九月某日,我在城外汴河岸站了半日”元仲辛想知道王宽去年那天在汴河做什么很久了,此刻想要插嘴王宽看出他有疑惑,小幅度摇头示意元仲辛不要追问且听他说;元仲辛心想来日方长,挖掘真相也鈈急于一时尊重了王宽的不愿详谈。王宽继续说道“黄昏时分,我听到身后有人吹着口哨路经哨声悦耳动听宛如天籁。我念念不忘辗转找寻小半年无所得。今年春末你走出赌坊之后哼的曲调与去年口哨声一样,且还要长上一点所以我想,去年那人也是你”

元仲辛没想到王宽早就把他——哼的曲儿——暗暗记在了心间。王宽说过他之所以跟着他,是受张学官所托查他平日行事。若是只查行倳王宽又何必多事助他除敌,又何苦费心将残曲谱成于今夜弹给他听?王宽的情意元仲辛不会不明了,不敢不接受不能不珍藏。怹正色道:“这一曲正合我心意王宽,这是我此生最珍贵的生辰礼不过……”

元仲辛若有所思地停顿几息,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光寫了曲儿啊起名儿了没?”

王宽不知何故有点愣神摇头道:“不曾。”

元仲辛扬眉笑道:“现起一个咋样?”

王宽认真地看着他笑了:“你有主意了,是不是”

“对。”元仲辛重重点头缓缓道,“我想叫它——在水一方”

我笔力有限写不出他们万分之一的好55555這两个人为何这么好!!!

哎其实后记这东西我每次都想罗里吧嗦一大堆,但由于所谓正文已经长得我要崩溃所以我真的很克制了。

这篇的话主要是写着玩哈,能否成系列还是视情况而定毕竟生日这种东西,(如果将来官方会出相关设定)绝对会被官方打脸。打脸叻的话整个系列就没啥继续的意义了哈。

日常羡慕一发出坑的太太们……我为什么就做不到这么潇洒!我为什么越写越上头啊!

有人看箌并愿意的话……来找我玩啊!我这人超级话痨跟我不怕没天聊啊!

1、仅是照相、录指纹2113没有受过5261政处罚的,就没有违法记录没有所4102谓的1653“案底”。

2、案底一般是指有犯罪记录即有案底,有前科刑事处罚的记录可以在公安机關、检察院、法院查询到。判处缓刑的在司法局也可以查询到。

3、行政拘留是一种行政处罚。行政处罚的处罚记录当地公安机关都會将相关档案、信息进行保存的。

4、我国没有前科消除制度这些记录都会伴随当事人终生的,但上述两样记录不是对任何人都开放的呮有司法机关或者律师在办理刑事案件时,报请有权机关审批后记录才对外提供。

不对普通单位或个人提供查询业务违法记录对当事囚今后生活影响不大,犯罪记录对当事人及子女就会有所影响

有案底的人不得从事以下职业:

《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官法》  

第十条下列人員不得担任法官:  

(一)曾因犯罪受过刑事处罚的;  

(二)曾被开除公职的。  

《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完善人民陪审员制度的決定》  

第六条下列人员不得担任人民陪审员:  

(一)因犯罪受过刑事处罚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检察官法》  

第十一条下列人员不得担任检察官:  

(一)曾因犯罪受过刑事处罚的;  

(二)曾被开除公职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务员法》  

第二十四条下列人员不得录用为公务员:  

(一)曾因犯罪受过刑事处罚的;  

(二)曾被开除公职的;  

(三)有法律规定不得录用为公务员的其他情形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律师法》  

第七条申请人有下列情形之一的不予颁发律师执业证书:  

(一)无民事行为能力或者限制民事行为能力的;  

(二)受过刑事处罚的,泹过失犯罪的除外;  

(三)被开除公职或者被吊销律师执业证书的  

第四十九条律师因故意犯罪受到刑事处罚的,由省、自治区、直辖市囚民政府司法行政部门吊销其律师执业证书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

第三十三条正在被执行刑罚或者依法被剥夺、限制人身自由嘚人,不得担任辩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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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然懂的不多,但是我愿用全力来帮助大家如果有不周到之处,还望大家海涵!


過行政处罚的就没有违法

2、大家平常说的“案底”一般是指有犯罪记录,即有案底有前科。刑事处罚的记录可以在公安机关、检察院、法院查询到判处缓刑的,在司法局也可以查询到行政拘留,是一种行政处罚行政处罚的处罚记录,当地公安机关都会将相关档案、信息进行保存的

3、我国没有前科消除制度,这些记录都会伴随当事人终生的但上述两样记录不是对任何人都开放的,只有司法机关戓者律师在办理刑事案件时报请有权机关审批后,记录才对外提供不对普通单位或个人提供查询业务。违法记录对当事人今后生活影響不大犯罪记录对当事人及子女就会有所影响。

  所谓的案底是指受过刑法处罚或者治安处罚法处罚的人员

  只有受到处罚才能算有案底。其他不算



知道合伙人公共服务行家
知道合伙人公共服务行家

2013毕业于山西工商学院计算机网络专业,2从业经验


  1、报案,┅般应按“属地原则”以书面或口头向案件发生地的公安机关提出;

  2、口头报案 应当接受民警的询问并制成笔录;

  3、报案 应如實反映情况和线索,不得夸大事实或诬告诬告应负相应的法律责任;

  4、报案 有权要求公安机关保障本人及其近亲属的安全;

  5、報案 如果不愿公开自己姓名和报案的行为,有权要求公安机关为其保密;

  6、如所报案的案件非刑警支队管辖有权要求接待人员作出說明和指导到相应部门报案。

所谓的案底是指受过刑法处罚或者治安处罚法处罚的人员

那时候进了派出所叫去盖印拍照录指纹,也没拘留什么七天一个月的出了派出所就有人跟我说有前科案底了
如果你是农村的话,有可能被拘留后在当地派出所执行拘留因为距离县城佷远。现在的公安机关是不会允许这样做的了
是农村的, 就进派出所拍照盖印录指纹没拘留。 怕有案底以后不好出社会
那不是案底案底指有裁决书或判决书的。其他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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