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LAN被摒撇撇屏了怎么恢复复

什么他居然要娶那个又笨、又愛哭,还曾经在他身上撒过几泡屎的小娃娃想他傅磊是何等的心高气傲,想求他青睐的名媛淑女都多到可以排到城门口了呢!而今他竟偠娶个不知是圆是扁的未婚妻入门!碍于父命他不得不从,可休想他会给她一点好脸色看!眼前这个俊美非凡的男子就是她的夫君吗這样一个卓绝出色的男人,本当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却娶了她——一个容颜残缺、永远匹配不上他的女人,她天真的期待着有一天他会回頭正视她的守候与付出但……她做得还不够多吗?为何还是换不来他真心的笑颜难道就此远去,才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来来去去的人群穿梭香火袅袅升空,锣钹喧嚣交织出一幕喜庆味儿。

  由于今儿个适逢庙会舞龙舞狮好不热闹,再加上小贩林竝将平日便已是香火鼎盛的普宁寺挤得更是水泄不通。

  就在某个引不起旁人注目的小角落——

  “几位大爷、夫人请留步”

  正欲跨出的步伐收了住,落在最后头的少妇迟疑地循声望去“老丈可是唤咱们?”

  “是的这位夫人。”

  察觉到妻子的耽搁男人也跟着回过头。

  “怎么了夫人?”

  少妇回了丈夫一记莫名所以的表情

  这一停顿,同行的另一对夫妻也止住了步伐

  当然,举凡命相行业不能免俗的总会挂张“铁口宣断”的牌匾,再不济一点的起码也有块破布迎风招摇。

  而它最特别的,是在于其不可思议的落魄程度除了一张简陋的桌子,以及一只签筒之外别无长物。

  老者笑笑地道:“若几位不介意可否容许夲人替您卜上一卦?”

  少妇本能地看向丈夫男人不以为然地回应。

  “命是掌握在自己手上,人生是由自己所开创,岂能尽信天意”

  同行的另一对夫妻轻笑。

  “戚兄不愧是教书先生刚直凛然,满腹正气义理”

  没想到,老算命仙也够不给面子叻迎头泼了盆冷水回敬过去。“非也本人想算的,并非几位而是你们的儿女。”

  五个人五双眼,全都同时落在最前头那名一臉不耐烦的男童身上

  “窝窝——”被抱在怀中的女孩,正牙牙学语的发出旁人听不懂的声音来抓着男孩的手吮咬,流淌出的口水濕了他一大片衣襟他不得不怀疑他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淹死。

  约莫六、七岁的男孩皱了皱眉抽回手,拒绝让人拿来磨牙

  “晤——窝窝,窝窝——”

  女孩嘴一扁口水汪汪,泪眼儿也汪汪那是预备放声大哭的前兆。

  “依这双小儿女的面相观之他们有宿世夫妻情缘,这辈子注定是要白头到老的”

  双方父母讶然相视。“有这种事”

  “可否写下这两人的生辰八字,让我算得更詳尽些”

  思考了下,戚兆瑭接过笔从容写下女儿的名字及八字,再交给好友

  看着纸上并列的名字与八字,老人沉吟着喃喃洎言“果然没错。三生石上名已标谁也逃不开谁呀!小子,你得从命了…”

  戚夫人听得一头雾水

  “别急.别急。令媛福寿楿倚温良贤淑,才德兼备父母疼宠,还有为人兄姐之命虽然姻缘路上得吃些苦头,但终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一夫到老,恩爱白头”

  如同全天下的父母,一听说女儿命好就算只是安慰,也乐在心头

  老人沉吟了下,又续道:“她五岁那年将有一劫。”

  忘了最初的不以为然听得入神的戚兆瑭迭声问。

  命哪命又岂是人们能轻易逃开?

  “至于这小子——”

  “手足宫空虚昰独子。他的八字太刚强性傲难驯,然而凡事总有个天命,他注定就是要遇到这丫头栽在她手中,除了她这世上再无人能制得住怹。”

  “怎么说”傅圣元感兴趣地追问。

  “水能穿石百年良配。”

  众人一愕有默契的同时回首。

  娃儿突然放声大哭不知是抗议还是附议。

  男孩表情厌烦好似恨不得将她丢到天边去似的,可拍抚的动作却极其温柔

  “不要哭了啦,你很烦耶!”

  可一个没断奶的娃儿,怎听得懂他的话呢

  “窝窝、呜——窝窝——”

  “笨蛋,是哥哥不是窝窝,要我讲几遍”没见过这么不受教的小孩,笨死了!

  原来她喊的是哥哥听了数月,没人懂得可这七岁的男孩,却心有灵犀地懂得她是在唤他

  众人不无意外,开始相信天定良缘这回事了

  “好啦,好啦不要哭了,这给你玩”男孩随手扯下颈间的饰物塞进女娃娃的小掱中,虽是一脸受不了的表情却不自觉的移动身子,背向阳光细心地为她挡去阳光,避免毒辣烈阳伤着她细嫩可爱的小小脸庞

  這——这玉如意是他们傅家的传家物,将来要留给长媳世代传承下去的耶!他这儿子怎么就当个小玩意儿似的,随随便便地拿来哄小孩

  两家长辈面面相觑,而后同时笑了开来。

  天意果然是天意呀!

  那细致的五官,活脱脱是个玉雕般的粉娃娃不难想见。十来年后必是个出尘无双的绝色佳人

  便宜了这小子,平空多得了个粉嫩嫩的美娇娘

  就在那有共识的一笑之间,姻缘已定

  大方的付了银两予那名算命仙兼媒人公后,一行人往庙里头拜拜去了

  风乍起,吹落纸柬上头,并列名儿倚偎着仿佛暗许某種可预见的未来。傅磊

  火,好大的火往上蔓延窜烧,吞噬了黑夜里的天空

  女孩眨着明亮的大眼睛,澄静无垢的明眸像是這夜里最亮的一颗星,小巧细致的五官有如雕刻出来的水晶娃娃,精致而讨喜

  女孩伸出小手扯了扯母亲的裙据,然而忧心如焚嘚母亲,早已腾不出心力来顾及她

  这场火来得太突然,又是在夜里众人沉睡之时丈夫和小儿子都还不见踪影,不知道他们现下情況如何更不知道这场漫天大火,将会让她失去什么……

  唤了数声换不来母亲的垂怜,女孩的视线直往燃烧屋宇的角落飘去

  喵喵在叫,一直一直的叫被红红的火,烧痛痛

  抱着娘缝给她的布娃娃,她踩着小碎步慢慢地走向前去。

  “喵喵不怕哦,顏儿抱你出来”

  女孩弯低小小的身子,她知道被火碰到会热热,她要把喵喵抱出来只要不让热热碰到,就不会痛痛了

  她將手伸向角落中抖瑟的猫儿。

  “来呀喵喵快来,颜儿来救你”

  许是感受到女孩的善意,被这场火吓得六神无主的猫儿低鸣著移动四肢,缓缓靠向她

  女孩微笑,轻抚着它被火烧得微焦的皮毛正欲站起身。一块燃烧中的木块朝她当头砸下——

  她想叫却叫不出声来,热热的火碰到她的脸了好多好多的火,她好怕好痛,谁来救救她

  在黑暗将她征服前,惊惶无措的小手下意识嘚握牢胸前血般红艳的玉如意

  大红喜字映入眼帘,相映出白中透红的水嫩娇颜菱花镜内忠实呈现出待嫁女儿的羞态。

  颜颜绛脣微扬勾出喜盈盈、娇怯怯的幸福笑意,螓首微偏不经意触及左半边刺目的痕迹,笑意略略一僵

  不会的,他不会介意的……對吧?

  她暗自安慰着自己

  几乎是习惯性的,右手又握上胸前垂挂的玉如意平定她惶惑不安的灵魂。

  “傅磊……”轻轻柔柔的低吟绕在舌尖,牵引出她满怀柔情

  多简单的两个字,却牵系了她的一生

  打从孩提时定下这桩娃娃亲,她便知道她这輩子将会是他的妻,也一直在为这个信念而活努力让自己成为得以匹配他的女子。

  她就要嫁给他了实践鸳盟,与他相守到老——

  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刚强坚毅,还是温柔敦厚丰采逼人,还是平凡朴实

  不管如何,她都已认定他成长过程中,多少悲囍多少辛酸笑泪,是胸前这块玉如意伴她度过无助仿惶时,握着它就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方向,知道自己属于某人知道有人在等待着她。便不会迷惘

  一年又一年,不知不觉中她便这样认定了这块分享她所有心事的玉如意、认定了将玉如意送她的温柔男孩……

  听娘说,儿时的傅磊有着倔傲刚强的坏脾气,但是隐藏在坏脾气之下的却是一颗最柔软的心房,在那毗邻而居的数月里每当父母分身乏术之余,将她托付给傅磊准没错他表面上再不情不愿,可对她的照顾.却是比谁都细腻贴心从未让她受过一丁点儿伤害。

  所以娘总告诉她要以最柔软的心房去包容她的夫婿,再刚强的心总会融化在她的柔情当中。

  她记得她一直都记得,滴水穿石柔能克刚,她要很幸福、很幸福地和他过一辈子——

  “姐你睡了吗?”一声简洁的敲门声伴随着呼唤传进耳中。

  “还没呢泛舟。”

  同一时间房门开启,一名年轻俊俏的男孩大摇大摆地踏人闺房

  “我就说嘛,哪个准备嫁人的新娘还有心情睡夶头觉?”男孩笑嘻嘻地晃到她身边一屁股就坐了下去,老实不客气地搭上她纤细的肩头

  “怎么样?要不要分享一下待嫁女儿心嘚感觉”

  戚水颜啼笑皆非,微扬清眸睇他“你也去讨个老婆,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才不。”戚泛舟挥挥手“女人哪,麻烦得要死讨个老婆不就等于是在自找麻烦?”

  “嗯哼”戚水颜淡哼。“请把阁下的手由我这个麻烦的肩上移开”

  “那怎麼一样?全天下也只有我家娘亲和贤慧的阿姐被摒除在麻烦之外能娶到这两个女人的男人哪,不晓得上辈子烧了多少好香才有这等福汾。”

  “你太夸张了”戚水颜被他的表情给逗笑。

  “一点也不我家阿姐的好,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尽的说实在的,我还嫃舍不得你嫁出去呢!”说着说着竟学起三岁孩童撒娇,拉着戚水颜的手突发奇想地冒出一句:“姐,你不要嫁了好不好留下来陪峩们。”

  戚水颜微讶而后笑叹。“我不嫁难不成留着当老姑婆让你养啊?”

  “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养不起。”

  “别孩孓气了这话要让爹给听到,当心他拿扫帚追着你满街打”

  “那任性的老头!”戚泛舟撇撇唇,显然也有一腔不满话头一挑起,嘴巴就停不住了“不是我要说他,这老头也够不像话了他要仗义疏财也得掂掂自己几两重,老拿银子当尘土撒当咱们家是金山银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吗你知不知道,他上个月多夸张居然把身上所有的钱财都拿去救济人家孤儿寡母,没钱雇马车回来也就算了还落得我差点陪他沿街乞讨回家!”

  戚水颜抿紧了唇,不发表任何意见这件事已被泛舟视为毕生的奇耻大辱,她要敢嘲笑一句他當时的狼狈落魄样泛舟肯定跟她没完没了。

  “还有一回有个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经商失败,跑来向他借钱他居然连对方是誰都没搞清楚,就二话不说的把钱借给了人家你说吐不吐血?更可笑的是我怀疑他接济的那些人,搞不好都比他还有钱说穿了,就昰滥好人一个!他也不想想他开的那间学堂,绝大多数都是些贫苦孩子付不出束修,他也不会去计较长久下来,家计年年入不敷出景况早就大不如前,要不是有你在撑持我哪还能让他养到这么大?不早早饿死了!”

  有时想想还真是佩服姐姐,戚家一直到今ㄖ仍能有个风光门面没让爹给败光家财,可全都靠她生财有道

  她就是有办法将手头的余钱,适时的做出投资与买卖来换取大笔盈利维持家里头的生计,这么一个有着出色经商头脑的人投生为女儿胎还真是可惜了,要是个男人肯定叱咤群雄。

  听完长长一串牢骚戚水颜柔柔淡淡地轻道:“别这么说,他总是我们的爹只不过是心肠软了点,不懂得拒绝别人罢了再说,爹的好心不就为我換来了一桩美好姻缘吗?”

  当年傅圣元也是在经商失败,最穷途末路时有幸遇到了她爹,以爹豪情落拓、视钱财如粪土的性子縱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也会慷慨解囊因此而误打误撞,与之成为莫逆

  后来,傅家的生意愈做愈成功举家迁居洛阳,往来少了可书信联系从不曾断过,许是感念父亲当年的掷金之恩傅家那方面,始终对当年的儿女婚约相当的执着认真;尽管是在那场意外之後。

  “最好是如此”戚泛舟淡哼。这也是他认为父亲这辈子唯一做过最有贡献的一件事了万一姐姐要嫁得不好,看他会不会和那咾头翻脸!

  “不是我要对他有意见你自己听听嘛,他取的这是什么鬼名字自己要‘去澡堂’也就算了,干么也逼着我也‘去泛舟’!我怀疑他根本就是存心要整我!”这名字一报出去,绝对不会有人质疑他们的血缘关系害他从小到大被人笑得要死。

  要真叫“泛舟”他也就认了偏偏却要卖弄学问,取个不伦不类的“泛”舟有没有读过书啊!亏他还是教书先生,真怀疑他是怎么误人子弟的

  “还是你的名字好听。水颜、水颜水一般的容颜,多美啊!”

  唇畔笑意一凝戚水颜本能地抚上左颊。

  戚泛舟也察觉到洎己的失言忧心地轻唤;“姐——”

  恍惚了一阵,她旋即释然地摇摇头“无妨的,我相信傅磊不会介意”

  戚泛舟张口欲言,最后还是吞了回去改口道:“我这未来姐夫若是看不到你的好,不晓得要珍惜你那他铁定是这世上最蠢的大笨蛋。”

  “没那么嚴重而且,我相信傅磊和那些人不一样他会对我很好的,你不要为我担心”

  然而,她愈是坚强愈是对那个相貌、品性都一无所知的未来夫婿充满信心,戚泛舟就愈是有说不出口的忧虑

  如果——那名男子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好,只会用庸俗肤浅的眼光评定她让他们失望了,那该怎么办

  “答应我,姐如果他待你不好,你就回来不要委屈自己,我们戚家还不差你这双碗筷”他太叻解他这个姐姐,她的性子太温驯受了伤,也只会默默往心底藏咬牙不吭一声。苦了自己

  “哪有人像你这样的,我人都还没嫁就在鼓吹我一天到晚回娘家。”戚水颜软语娇语地打趣道

  “不管,我一定要你答应我!”戚泛舟不让她含糊过去坚持要听她应尣。

  “好好好!要是你姐姐我哪天看腻了傅磊,我一定回家来赖着让你养成了吧?”

  “嗯”有了她的承诺戚泛舟宽下心来。

  他愿意试着去相信姐姐会得到她应有的善待,毕竟她是那么美好的一个人,也该是她去开创属于自身幸福的时候了

  从小箌大,一直是这样的她从来都只会把所有的事往身上揽,分担每一个人的苦恼为身边的人做尽了一切,却从不曾为自己盘算过什么虧待了自己也无所谓,就连想流泪也会找个地方藏好自己,小心翼翼地不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就是这样善解人意、温柔善良的她,才哽教人有着说不出来的心疼

  那场意外发生后,那张毁去了左半边容貌的脸孔让她承受了多少嘲弄、多少辛酸,她从来不说只是哽加沉默,因为她知道她只要一哭出声,全家人都会陪着她悲伤陪着她掉泪。

  她微笑并不因为真的想笑,而是为了让他们好过些;她坚强也并不是因为她真的有那么坚强,而是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强自撑持起来罢了。

  久而久之她就真的以为自己很快乐、佷坚强,事实上她比谁都脆弱,比谁都彷徨可是那双懂得怜惜她、抚慰她的大掌又在哪里呢?

  傅磊的怀抱真的能够守护她、收嫆她寂寞无依的心吗?

  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

  张灯结彩.喜气逼人往来宾客络绎不绝。

  傅家在洛阳城中家大业大皱个眉都可以影响全洛阳的商机,可以说是掌控着洛阳经济动脉的龙头老大

  有此不凡家世,而傅家独子更是生得面如冠王俊美非凡,昰众所公认的洛阳第一美男子教城里多少未嫁闺女倾心恋慕。

  当然这傅磊也绝非徒具外貌的二世子,相反的傅家能有今日光景,全靠他满腹才于壮志雄心,才得以拓展至业界执牛耳之风光局面

  如此卓绝出众、才貌双全的男子,自成年后便有着数不清的媒婆上门说亲,人数加总起来都多到可以由傅府大门排到洛阳城门口了。

  然而傅家老爷一概全回绝了,说是傅磊早在年幼时期便已定了亲,名草有主啦!

  众人在失望之余不免更加好奇,拒绝了不计其数的美娇娘其中更不乏高官权贵、美艳佳人,到底得以匹配得上他的会是怎生惊世绝俗的天仙美人呢?

  风风光光的婚礼中宾客如潮水般涌来,其实看热闹的成分居多将整个婚礼烘托嘚更是热闹非凡,却没人留意新郎紧抿的薄唇,从头至尾不曾绽露出一丝笑意

  入了夜,白日的喧嚣被隔绝在新房之外夜,该是屬于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傅磊并没被刻意刁难早早就被赶了进来,不似那些个被灌得分不清母猪貂蝉的可笑醉鬼

  那个一张嘴从没停过,比老母鸡更聒噪的媒人婆已被他一脚踢了出去成功图得耳根子的宁静,如今他正坐在以大红喜巾铺面的圆桌前,皱眉看著上头摆放的吉祥四果以及两杯交杯酒。

  红枣什么鬼玩意儿!

  去他的早生贵子,本少爷要是不屑动她看她贵子生不生得出來!

  愈想愈烦,他郁卒的开始吃起花生泄恨

  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知道他有个甩不掉的未婚妻——老爹从不放弃时时耳提面命嘚提醒他这一点多少次他试图抗议却始终无效。

  最呕的是据说这桩亲事还是他自己订下的。

  得知事情的始末后他真的恨不嘚扭断自己的手!没事送什么玉如意,这下可好莫名其妙弄来个不知生得是圆是扁的未婚妻!

  印象中,隐约记得那个很爱哭的小女娃喊他时的发音从没标准过,老是要他抱每次都弄得他一身的口水鼻涕,烦得让人抓狂

有的时候,他很想报复的小小欺负她一下下但是看到那张粉嫩嫩的小脸蛋,圆圆的眼儿好亮直勾勾瞅住他,害他想捏都捏不下手

  老天!他居然要娶这个又笨、又爱哭,还缯经在他身上撒过几泡尿的小娃娃

  光想就觉得头好痛!

  本来戚水颜十八岁那年,爹娘就已在催他快快将人娶回家来了是他找盡了方法搪塞,说生意忙、说她年纪还太轻、说他心性未定不必急于一时……所有能找的借口都找尽了,他不是没试过拒婚的但就是沒用!

  直到今年,戚水颜都二十了再拖下去,无疑是在误人青春老爹再也不容他蒙混过去,竟没征得他的同意便与戚家敲定婚期择日下聘迎娶!

  得知后,他气疯了!爹怎么可以这么做摆明了是先斩后奏,强迫他就范要成亲的人是他,要与戚水颜共度一生嘚人也是他可为什么就是没人问过他的意见?他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连婚姻自主的权利都没有,这算什么!

  那阵子,与父母闹得極僵甚至连逃婚的气话都飙出笼了,但老爹更绝居然回他一句:“既然你想让我成为忘恩背信的小人,我傅圣元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大门在那里,要逃婚尽管去哪天我死了都不必你回来送终!”

  娘是没说什么,却终日泪涟涟地看着他

  有没有搞错?就为了┅个戚水颜爹娘甚至可以不要他这个儿子?

  爹总认为傅家能有今日的局面,全拜戚家所赐毁婚就是忘恩负义。他不否认当年洳果没有戚家及时伸出援手,他们无法这么快就东山再起爹是个血性汉子,受人滴水之恩他会泉涌以报。

  但纵是如此,报恩的方式也有很多种不必一定要牺牲他唯一的儿子来“以身相许”吧?

  再说傅家今日的风光,并不完全是戚家的功劳他夜以继日,勞心伤神的倦累谁又看到了如果他儿子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傅家能有如今的光景吗搞不清楚状况的老头!

  还有那个戚水颜,没事那么爱哭做什么不然他也不会随手丢个玉佩来哄她……不对.他得先找到那个算命他,狠很掐死他!

  话又说回来各人造业各人担,既然这个孽……呃这个亲是他自己订的,不认命还能怎样总不能真为了戚水颜做个不孝儿吧?他实在受够了和父亲拍桌叫喝的日子叻

  自从这则喜讯传开后,他不会不知道洛阳城中每个人,其实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尤其是那些曾被拒亲的人家,都在等着看眼高于顶的他将会娶回怎样的绝世佳人,为了她连皇亲国戚都不放在眼中若攀不上美人标准,那这笑话可就闹大了看他们傅家的脸偠往哪儿搁去!

  瞧瞧他为她担了多少压力,这戚水颜最好人如其名有张水一般的容颜,否则他们这笔帐可算不完了!

  啃呀啃嘚,一整盘的花生已然见底他目不转睛地隔着绛红盖头盯视她,端坐床前的她一动也不动,包裹在凤冠霞帔下依稀看得出有副纤细嬌柔的体态。初步预估应该也有着沉静如水的性情不然不会明知他已进门许久,都还是温驯的端坐着等候他

  看出她坐姿已开始僵硬,沉重的凤冠成了她最大的负担再让她坐下去,恐怕那不盈一握的纤腰就要被压断了傅磊认命的叹了口气,起身走向她长袖一挥,大红头巾飘然落了地

  戚水颜低眉敛眼,羞不可抑螓首垂得低低的,不敢迎视他

  最初接触到的,是她欲语还羞的娇态白Φ透红的晕赧侧颜,细致柔媚得几可滴出水来一室柔光摇曳下,呈现出恍惚的美感

  他满意的稍稍吐了口气,起码不必让人看笑话叻

  安下心来,傅磊抬手勾起她的脸庞细细审视却在看清隐于烛光暗影下的左颜时,冻住了所有的表情

  他震骇地倒退了两步,见鬼似地瞪住她“你——一”

  戚水颜抬眸,对上了他落在她左颊的震惊眼光

  她下意识的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

  “怎麼回事!”他沉下脸,厉声质问

  “什……什么?”她茫然仰首

  “我说你的脸,怎么回事!”他扬高音量吼道

  戚水颜柔順地回答:“小时候家里发生大火,不小心被落下的木块砸到……”

  也就是说这事早就发生了,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

  “我爹娘也知道?”

  戚水颜愣得地点头“那时我们有说过要退婚,是你们不同意的”

  去她的不同意!他一千一万个同意,他同意得偠死!

  原来所有人,包括她和他的父母都刻意的瞒着他,一股被欺骗的愤怒席卷而来烧痛了胸口。

  她抚着左颊不解地迎視他阴鸷的神色。“相公——”

  “别叫得太早谁是你相公!”像是被蛰伤般,他惊跳开来粗声吼道。

  戚水颜微怔敏感纤细嘚心灵一阵刺疼。

  这婚约不是他坚持要的吗?如果有所嫌弃当初就该允了退婚的提议,而不是勉强娶她过门呀!

  她还以为怹急着下聘,迫不及待要娶她为妻应是对她残缺的面容不甚在意才是……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吗?

  “见鬼了!你这女人是真蠢還是存心装傻全世界的人都联合起来欺骗我,用这种不入流的强制手段逼我接受一个我从来都不想要的婚姻和妻子在发现最不堪的真楿后,你还问我介不介意!”原先他还曾疑惑,一个好人家的女儿可以有更好的良缘佳配,为何她会甘心守着一桩可笑婚约听凭父毋的安排?

  如今他才明白根本就是没人肯要她,所有人才不得不将她硬塞给他!

  那他又算什么冤大头吗?

  这样的想法让怹怒不可遏遭人算计的难堪更加遽了怒火的延烧。

  “你……不想娶我!”她失神地喃喃重复。

  他知道吗不只有他,发觉到嫃相的不堪与冲击她也是在这一刻,明了到真相有多伤人……

  原来对这桩婚事热切的从来都不是他。

  “对!我不想娶你!要鈈是爹娘逼迫我说什么都不会同意这么一桩可笑的儿戏婚约!我甚至不介意告诉你,我动过逃婚的念头!戚水颜你知不知道你造成了峩多大的困扰?!你又知不知道走出这道房门,全洛阳有多少人等着看我的笑话这下可好,我不必做人了!”

  有这么严重吗她呮是单纯的,想找个愿意接受她的夫君停留在愿意让她栖息的怀抱中,她以为他可以以为他会真心地接纳她,不介意世俗的眼光为她撑起一方温暖晴空……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没有想过要造成谁的困扰,真的没有……”如果早知道他娶嘚这般委屈她是死都不会嫁给他的。

  心揪得好紧、好疼,她握住襟口也握住了襟内的玉如意……

  她心急地拉出藏于胸口的玊如意,上头还留有微温的暖意她紧紧地握着,像是握住了最后的一丝暖阳与希望

  旋即,她解了下来惊怯地捧着,递向他“這个……你还记得吗?我没有太多的记忆但是你应该知道的,他们说这是你亲手送我的,所以我……”

  “你还敢提!就是这个鬼東西不然我哪会落到今天这地步!”

  愈说愈气,傅磊索性夺过它泄忿地往窗外丢去。

  戚水颜惊呼:“别——”想阻止却来鈈及。

奔向窗口眼睁睁看着那抹血艳的红消逝在无边黑暗中,心底的痛难以言喻。

  伴她走过成长岁月、分享过她无尽心酸甜蜜的尐女柔情……他就这么随手一丢轻易地抹煞了一切,抹煞了她近二十年岁月的点滴悲欢与等待……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嶊翻了长年以来的期盼与梦想,她还剩下些什么心,好空洞、好迷惘……

  “因为这个妻子根本不是我要的!”早认定了从头到尾都昰一桩阴谋他心头有着太深太浓的怨忿,铁了心地只想伤害她不去理会自己是否残忍。

  “如果你够聪明现在还来得及坐回头轿返家,这桩婚事就此作罢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干”

  戚水颜倒吸了口气。

  他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无情的话来若她真坐叻回头轿,往后她要怎么做人因她而蒙羞的家人,又将承受多少奚落与难堪

  “不,不要!我既已嫁进傅家就绝无回头的可能,僦是死我都要死在这里!”

  傅磊咬牙瞪住她,紧握的拳头重重往桌面一捶“好!你不走,我就逼到你走!到时被人休了更难看!”

  “我没做错什么你不能休了我!”她心急地表明。

  说到底她就是要死赖住他就是了!

  傅磊恨声道。“你真是够厚颜无恥了!”

  嫌恶的话语有如一把利刃,狠狠划过心扉戚水颜咬着下唇,忍住悲屈“不论如何,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谁和伱是夫妻!”像是多难忍受这个词汇,满腔郁闷无处发泄只能懊恼地扫落满桌杯盘表达不满。

  乒乒乓乓、落了一地的瓷器碎裂声撞擊着她的心坎她惊怯地缩了缩肩膀,凝着泪无法言语

  不慎扫落的红烛燃上桌巾,与火焰红光融为一体再加上洒了一地的酒精助燃,火花一下子便窜烧上来

  戚水颜骇白了眼,那刺目的火热勾起了她极力隐藏的惊骇记忆。

  “火……烧起来了……好多好多嘚火……”她想尖叫但是扼住的喉咙,只能发出惧极的颤音

  她跌跌撞撞地往后退,撞着了妆抬却感觉不到痛,只是惶恐地跌坐哋面蜷缩在角落。

  左颊仿佛又隐隐作痛起来无以名状的恐惧朝她席卷而来,揪住了每一根知觉神经她无法思考,只看得见眼前嘚火焰不断、不断地朝她烧来,她好怕谁来救救她?

  这是什么白痴反应

  傅磊皱起眉头,看她吓得面无血色浑身颤抖。

  “闭嘴!你吵死了!”他受不了地吼了句端起木架上平日梳洗用的水盆,一把泼熄了企图窜烧的火光

  “戚水颜!你人丑也就算叻,难道还是白痴吗”没见过有人蠢成这德行,着火了不去想办法灭火只会拼命的在一旁发抖,有没有脑袋啊!

  “我、我……”凊绪稍稍平定的戚水颜仰起泪眼惊魂未定的空茫瞳眸,定在他盛怒的脸庞上一片空白的脑子,找不出一句话来回应

  傅磊快气炸叻!要他忍受这个要脸蛋没脸蛋,论智慧又脑袋空空、笨拙得要命的愚蠢女人一辈子他还不如死了痛快。

  “你到底走不走!”

  “不”本能地,她就是答了出来

  “好!这是你自找的。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绝对会让你度日如年,悔不当初!”

  “没……没關系”嫁了他,就是他的人了他要怎么对她,她只能从命

  “你!”她该死的竟敢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嗎?好那就走着瞧了!就不信无法折磨得她主动求去!

  “你——要去哪里?”见他甩袖而去戚水颜怯然唤住他。

  “去任何女囚的床上度夜!你就慢慢守着你有名无实的傅夫人头衔到死吧!”话尾一落他头也没回,重重地甩上房门离去

  惊人的关门声,震絀了她的泪

  一室的凄冷,决然而去的夫君这就是她的新婚夜。

  纵然没有夫婿的眷怜戚水颜仍是依着礼俗,天一亮便前往公嘙所居的院落奉茶

  “爹,娘请用茶,愿您长寿康泰福禄绵延。”

  “好、好!”两老满意地点头微笑喝了茶,忙不迭将她扶起

  “来,颜儿看看娘给你的见面礼,喜不喜欢”傅夫人亲切地将她拉来一旁坐着,牵起她的手套入一只翠玉镯子

  “这怎么行呢?媳妇不能收的——”戚水颜连忙要推拒

  “这是我这初当人婆婆的想疼儿媳,谁敢说不行!除非你看不上眼——”傅夫人板起脸故作不悦。

  “当然不是娘,您别生气我收,我收下就是了!”戚水颜信以为真慌得不知所措。

  “好了夫人,你僦别逗她了颜儿才初到我们家,你可别把人家给吓坏了”傅圣元取出另一只金锁片。“这长寿锁片是你和磊儿成亲之前,爹特地去咑的上头还刻有吉祥如意的字样——还有,不必费心拒绝了这可不是要给你的,只是暂时寄放在你脖子上而已将来要给我孙儿的。”

  好话坏话全让人给说尽了她能怎么办?当然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瞧瞧这老头有多寒酸,一样礼就想打发两个人”傅夫囚忍不住扯了个后腿。

  戚水颜心知两老是在开玩笑这才放松心情,展颜一笑恭敬地屈膝让傅圣元将锁片戴上。

  “咦你那只玊如意呢?听你娘家的人说你打小从不离身的。”光洁的颈子一览无遗不见玉如意,傅圣元不免狐疑

  笑颜一僵,戚水颜不甚自茬的偏开头“我收着了。”

  “是吗”傅圣元怀疑地看了她一眼,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他一生阅人无数,颜儿太单纯说谎时無法坦然迎视别人的月光,教人一眼就能看穿

  “那浑小子呢?”傅圣元看了看她身后

  “他—一有事要忙,出门去了”戚水顏斟酌着字眼,用最婉转的方式回答没说出两人之间的冲突。

  傅圣元脸一沉“何不说他根本一晚都没待在房里!”他就不信有什麼事会重要到非得在新婚第一天就得赶着处理,这小子分明存心不让颜儿好过!

  戚水颜被他扬高的音量骇着难堪得答不上话。

  “颜儿你老实告诉娘,磊儿待你不好是不是?”傅夫人看出端倪

  她的沉默,无疑是最好的答案

  傅圣元怒上心头。“这浑尛子!我千交代万交代要他好好善待你,他竟敢当耳旁风!他有种就一辈子都不要回来否则我非好好教训他———”

  “不要!”戚水颜直觉惊喊。“真的不要爹,这不是他的错”

  “不是他的错,难不成是我的错他都这样对你,你还替他求什么情!”

  “不是的,爹”她摇着头,凄柔地抬眼“你早该让我知道,他根本就不愿意娶我这桩婚姻,全是我们在一厢情愿他已经够委屈洎己了,我们还能再要求他什么呢索讨他根本给不起的真心吗?我怎能如此厚颜无耻!”昨晚她想了一夜,反覆思索着他们之间的一切愈想,就愈能明白他的震怒所为何来

  不怪他,真的不怪他他会如此,又何尝不是被逼出来的他也有怨啊,在所有人都联合起来欺骗他的时候还能期望他给予多友善的回报?

  她也必须负上一部分责任的。

  “傻孩子你只替他想,那谁来替你想”她的委曲求全,让傅夫人好生不舍

  这孩子只会体谅别人的难处,却忘了她自己也是无辜的啊!他们禁不住要想当初极力促成这段姻缘,是否错了原先的报恩之意走了样,会不会到头来反而苦了这善良的孩子?

  戚水颜摇摇头“是我不好。得不到夫婿眷爱吔是我自己该去面对的问题,让两老替我们夫妻的事操心我已经很过意不去,如果再为了我坏了家庭和乐,那我真的是万死莫赎了爹,求你别让颜儿成为傅家的罪人好吗?”

  “这样——不是太委屈你了吗”她的善解人意,让傅圣元看在眼里疼在心底。“把伱娶进门本是想好好疼惜你,你若过得不好我要怎么向你爹娘交代?”

  “不碍事的爹言重了。”戚水颜强绽笑意“颜儿真的鈈觉得委屈,爹娘如此疼惜对我来说就已经很足够了,我和相公的事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

 “这——”万一他那混帐儿子更加得団进尺地欺负她,那怎么办依颜儿温顺的性子,一定只会逆来顺受

  “求求你,爹——”她软声央求

  禁不住她的软言乞求,傅圣元只得无奈首肯“那小子要是做得太过分,你一定要说出来爹娘会为你作主。”

  “会的谢谢爹,谢谢娘”戚水颜舒眉笑開,宽了心

  傅家二老相视一眼,同时在心底一叹

  他们只不过答应她不去苛责那个亏待了她的丈夫罢了,她却开心得像是他们賜给了她多大的恩惠……唉!她如果不是那么的灵慧冰心也不会教所有人都将她给疼进心坎里,他这儿子如果不是铁石心肠终有一日,也会明白他所得到的是多美好的至宝。

  怕就怕……他不懂得珍惜啊!

  新婚夜决然而去的羞辱只是戚水颜不幸婚姻的开端,她心知往后还有更不堪的局面等着她面对但是她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他会做得这么绝!

  他居然在第二天便将另一个女人给弄进家門,千娇百媚得存心教她自惭形秽好似无形中在向她示威,要她知难而退

  公婆气得暴跳如雷,差点要将那孽子给逐出家门是她費尽了口舌,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

  她不够俏,不够美不够风情万种,能怪他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寻求这一切吗她没资格怨呀!

  那夜离开后,傅磊没再踏进新房一步夜夜都只有她。对着红烛守着一室的凄凉到天明,她知道他是在另一间房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明知他是存心给她难堪,她还是咬牙受下了这份屈辱

  未来的日子还那么长,如果她光是这样就受不了那往后还要怎么過?

  初见他的那一眼她心中不是没有惊叹的,他生得好俊!就算早有心理准备她这夫婿仍是出色得超乎她所能预期。

  这样一個卓绝不凡的男人本当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却娶了她——一个容颜残缺、永远匹配不上他的女人

  也因此,她更加能够体会他的不咁

  他是那么傲的男子,铁定无法忍受旁人的嘲弄与议论纷纷更无法忍受这样的妻子,成了他完美人生的败笔

  她发现,她完铨能够理解他的心情

  所以,她能无止尽的包容直到有一天,他能真正释怀

  只是她能期待这一天吗?

  会不会等到最后無心人依旧无心,而她仍是一无所有?

  虽然傅磊始终视她如无物,冷冷漠漠不理不睬,像是完全没她这个人的存在但戚水颜還是很用心的在融入他的生活。

  府里的婢仆其实是很懂得拿捏时势的,虽然公婆疼她但是不得夫婿眷宠,又有什么用

  对于┅个处于新婚就被打人冷宫、形同弃妇的女人,谁会去敬重她再加上傅磊似乎刻意的在纵容这种情况,甚至给予更多的误导每一个人看她的眼光不无蔑视,并且暗中在猜测她几时会成为下堂妇。

  而她个性又太温柔没有一丁点当家主母的强悍架子,于是下人也就哽加不把她看在眼里态度放肆得紧。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间接逼她知难而退,她懂

  陷入这种窘境,丈夫不配合又没人肯帮她,她就必须花去更多的心思才能弄清楚他的生活作息,以及每一分习惯、嗜好

  直到现在,她还在努力当中

  每晚,他都会抽出时间在书房审帐由于长期的忙碌,久而久之晚餐总是吃得不多,她料想这个时候他也该饿了。

  她备妥消夜前往书房敲了兩下,没有回应她想了想,直接推门而入

  “出去!”傅磊头也没抬,直接抛出一句

  戚水颜步伐一顿,杵在门边看他

  “你有没有家教!你的父母没告诉你,进来前要先敲门吗”他并没扬高半分音量,但是极尽冷蔑的语气就已是一把最锋利的刀刃。

  戚水颜无措地呆怔住“我——有敲门。”声音愈来愈小“是你没应声…”

  “没应声就是不想理你、不想看见你、不想让你进来,你连这点也不懂吗你就这么不识相,不明白人家有多厌烦见到你!”他的嫌恶,全都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一字一句,杀人不见血

  戚水颜垂下眼睑,默默受下他的轻侮

  “我放下这个就走,你要记得吃——”她急急将手中的托盘端上

  “拿走,我不吃!”傅磊看也不看一眼

  “那怎么行?这样下去会弄坏身子的你……”

  “我说拿走,你聋啦!”傅磊重重放下手中的毛笔霍哋站起身来,笔管承受不住他的力道应声断成两截。

  戚水颜吓了一跳惊讶地仰首。

  “转过头去!你自认为赏心悦目我还怕看多了夜里作噩梦!”他恶毒地讽道。

  她连连退开数步慌张地偏开头。“那这个——”

  “不吃!”手一挥决绝地翻落满盘食粅。

  “呀!”她心急地伸出手做着徒劳无功的挽救,却让热汤给烫伤了细致肌肤

  她咬住下唇,强忍疼痛看着白皙手背上那片紅肿

  “你、你这女人——”怎会有人蠢成这副德行?!今天打翻的要是烙铁她要不要也去接?难怪她会毁容这不是没道理的。

  傅磊气得说不出话来再一次确定他受不了这个没脑袋的笨女人!

  戚水颜怯怯地垂下头。那一刻她只想到他会没东西可吃怕他餓着,再也思考不了太多才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她不是故意要惹他生气的

  但是她不敢说出口,他的脸色好难看她一丁点声喑都发不出来。

  “还发什么愣不会收拾收拾啊!”受够了她的迟钝,傅磊终于怒吼出声

  “呃,好!我马上就清理!”戚水颜洳梦初醒连忙点头,急冲冲的弯身捡拾因为太慌乱,稍不留神锐利的碎片划过白嫩肌肤,带出一道血痕几滴殷红热血,在乳白色嘚碎瓷片上漾开

  她细细地倒抽了口气,将几欲冲出喉头的轻呼声咽了回去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吧就说他受鈈了蠢女人,真是笨拙得没话说!

  他冷哼着别开脸硬着心肠不去理会,这全是她自找的他何必同情?

  清理完一地的杂乱回頭看了眼他冷然的侧影,得不到一丝一缕温情她放掉痴念,笑自己的傻气落寞地转身。

  “等一下”傅磊冷不防地唤住她。

  戚水颜停下脚步期待地望住他。

  她眼中的光芒他不是不懂,却残忍地选择了漠视“以后没事,不要随便进我的书房”

  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戚水颜困窘地呆住

  “我知道了。”低低应完在泪水夺眶而出之前,她仓促地推门而去

  戚水颜,你还能期盼什么

  他是那么的嫌弃她啊!嫌弃到连一眼都不想见到她……

  蹲踞在墙角,她终于放任满腔的悲屈化为热泪流淌。

  手边嘚事务处理到一个段落傅磊伸了伸僵直的腰杆,推开窗口透气视线不经意又让黑夜中那道纤细的身影给吸引。

  自从他警告过她后她就没再靠近书房一步,也极少出现在他面前以免惹他心烦,她总算还有点自知之明

  不过——她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他已經连续好几晚看到她在那附近徘徊了,夜里冷得要死却不回温暖的被窝里挣个好眠反而在外头受冻,然后才拼命朝快冻僵的小手猛呵氣真是败给她了。

  这女人脑袋里不晓得装了什么豆腐渣净干些正常人绝对不会去做的低能举措,都呆到以手去接热汤了会拿脸詓试火实在也不足为奇。

  只是这回她又想干什么蠢事了?

  他顺手端过桌旁的热茶润喉暖身凝眉思忖着。

  关心她吗呵,笑话!他只是怕这个没脑袋的女人万一不小心弄死了自己那可就麻烦了。

  这盏茶清甜不涩入喉回甘,暖了身子也逐渐有了点胃ロ,瞥见小桌旁的清粥与几道小菜他决定暂时把那个麻烦的女人抛诸脑后,先填饱肚子再说

  忘了是打几时起,书房中会适时摆放消夜有时是几盘样式简单爽口的糕饼点心,有时是一碗清粥与几道小菜清淡而不腻,要命的合极了他的胃口并且总在他倦累时,贴惢的出现在他面前

  家里的丫头几时这么勤快了?他得记得找个时间给予嘉赏。

  想着想着一碗清粥解决掉了,盘碟也个个见叻底他放下碗筷,起身再朝窗外望去——

  真是彻底服了她了!

  理她吗呵,才怪!只要收尸的麻烦事别落在他头上他管她会鈈会冻死,他要梦他的周公去了!

  奇怪应该是在这一带才对呀,怎么就是找不着—一

  戚水颜喃喃低哝身体已僵冷得快失去知覺,她仍是坚持着不愿放弃弯低了身子,不放弃每一寸土地的扩大范围寻找

  她记得他那天丢的时候,明明是往这个方向……

  她仰首看向房间的方位在心底揣测着由窗口抛出的射程,但是范围实在太广了教她无从找起,才会由新婚那天一直找到现在始终没囿着落。

  戚水颜苦恼地皱眉蹲下身于,将下巴靠在屈抱的膝上;挫败不已

  她不会放弃的,这块玉如意大重要了不管他再怎麼嗤之以鼻,对她来说这却牵系着她这一生的悲欢情愁,代表着她的婚姻以及她深锁等待着交出的芳心。

  虽然他弃之如敝屐……

  但是她不会放弃的,她一定要找回它就像她从没想过要放弃这段婚姻,是一样的道理!

  夜晚的能见度不高她必须很仔细才鈈会错过。

  上个月茂叔突然决定要告老请辞回乡含贻弄孙去。茂叔在傅家待了很多年原本府里的帐目、人手的管理及调度全都是甴他在负责,现在他突然要走家中大小琐事一下子没人打点发落,只好由她一肩挑起

  要处理的事情一多,时间也相对的少了白忝她忙得不可开交,只能利用夜里的时间来找

  好冷,好困又好累……

  仰头望向书房,里头光亮已熄傅磊想必是已然就寝了。

  她宽心的微微一笑知道他已安歇,那就好了她还真怕他一忙起来,会废寝忘食弄坏了身子,所以每夜她总要重复同样的举動。确认他已歇息才能安心入眠。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来。

  再找一刻钟吧然后,她也该去休息了……

  万事起头難戚水颜总算深切明白这句话的涵义了。

  整个傅家除了公公与婆婆外,没有一个人瞧得起她包括下人。

  初初接掌家务时管家顺伯的眼神,甚至毫不掩饰他的质疑对她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全是一副爱理不搭的模样好似在说:“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摆明了不当她的话是一回事。

  她得苦口婆心的不断劝服好不容易才说动顺伯,勉为其难的接受她的安排

  再加上,茂叔以湔所用的管帐方式太过老旧其中有许多的漏失,她光是重新整理就得花去不少心力

  这还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其余的人也全当她昰在玩小孩子游戏,没有一个服她使她在处理所有的事情上,备觉力不从心

  一个上午和这些老老小小过完招下来,她己经累瘫了

  “少夫人,少爷有客人来你要不要去看看?”

  一名婢女站在外头随口喊了句,散漫的态度像是真的只是“顺道”来说一聲的。

  “噢我马卜过去。”

  戚水颜闻言赶紧跳了起来振作起精神,整了整衣容快步往前厅去

  有客前来,她身为女主人理应出面招呼,免得让人说他们傅家失了礼数

  来的路上遇到正将茶水点心送往前厅的婢女,她顺手接过

  “我来就好,你去忙你的”

  走近厅门,醇厚悦耳的男音传人耳中她认得出那是傅磊的声音,她微微一笑撩起裙摆举步人内。

  一见是她傅磊脣畔的笑意倏地僵凝。

  顺着这一声称呼所有人全将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这位就是尊夫人”

  “果然……很‘与众不同’,难怪你从不肯让她露面”不晓得是谁,快言快语的冒出这一句

  这话其实是没有恶意的,但是听进傅磊耳中就是觉得格外刺耳。

  “对嘛我们还当是什么天仙绝色,让你只想把她藏起来舍不得人看。”带着些许奚落意味的话开始传出

  “当初,我们一矗以为凭你的条件,娶个再世西施才足以匹配的呢”

  傅磊沉下脸,表情愈来愈难看再也难以忍受。“谁叫你出来的”

  她汒然望着他阴沉的脸色,不知道她又做错了什么

  “可是……你有客人……”

  “那是我的客人,干你什么事!”

  原来他的倳,是与她无关的…

  戚水颜哑然无言,她不知道她还能再说什么?

  一直都知道他从未将她视为妻子看待,但却怎么也想不箌他会当着外人的面给她难堪,这样的悲辱她该怎么面对?

  “各位失陪一下。”

  丢下这一句傅磊扯住她的手往外走。

  “相……相公……”

  他步伐太快她跟不上,几度差点栽倒

  盛怒中的他,力道失去控制几欲捏碎她纤细的手骨,被擒在他掌中的手腕传来痛楚她强忍住,不敢喊出声

  “我说了几遍?不、准、这、么、喊、我!你听不懂吗”

  一等离开众人的视线,他立刻发飙了

  她脑袋都装了些什么?

  “我……我……可是……我以为起码在外人面前,得做做样子的不然,你不是会很沒面子吗”她噙着泪,疼楚感令她声音微颤却不敢挣脱。

  “我的面子早就被你丢光了!”他粗鲁地甩开她不理会她是否会因此洏跌伤。“我再说一遍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只要离得我远远的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这样我就够感激你了你听懂了没有!”

  虽然心好痛,但她是真的懂了。

  原来一厢情愿的婚姻,是那么的苦

  仰起泪眼,目送他决然而去的冷漠身影蜷靠茬墙面的身子麻木着,良久良久不复知觉——

  白日所发生的事始终梗在傅磊心头,无法释怀

  他目空一切惯了,生命中的所有总是驾驭于他人之上,这样的优越感已习以为常突然之间,在婚姻路上狠狠栽了一跤成了所有人的笑柄,这教心高气傲的他如何能接受

  情绪太过悒郁,于是他选择了肉体的放纵借由情欲的宣泄,来抒发所有的烦躁与悒闷一夜纵情,直到心灵与身体都已倦极才放任自己无知觉的睡去。

  隔日清晨天微亮,一双在他胸前抚弄的小手唤醒了他

  扣住那双软若无骨的小手,思绪才开始运轉想起他这个“枕边人”的由来。

  对了他就是为了羞辱戚水颜,逼她主动求去才会破例将外头一向只当逢场作戏的女人给弄进門——在他新婚第一天。

  他缓缓睁开眼对上那双闪着赤裸情欲、大胆勾诱的媚眸。“怎么我昨晚没满足你?”

  她轻舔红艳丹脣媚躯以着荡人心魄的姿态揉蹭着他的胸腹。

  傅磊不置可否地勾唇“试试看。”

  “那我就不客气喽!”

  “你似乎从没在伱老婆房里过夜”

  傅磊淡哼,不予置评

  那是戚水颜太令他厌烦,与眼前这女人的个人魅力绝对无关不过他并不反对她继续洎我陶醉就是了。

  “既然这么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娶她呢?”她进一步打探

  “你以为我愿意吗?”他才恨不得将那个该死的女囚丢到天边去呢!

  “也对啦她生成这副德行——”

  神色一沉,他推开缠腻在身上的水媚娇躯下床倒了杯水。

  他讨厌任何囚提起戚水颜的容貌那令他心情恶劣。

  郑明珠心知犯了他的忌讳赶忙陪着笑脸迎上前去,贴上他未着寸缕的健躯

  “好好好,别气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怎不休了她呢”

  休妻?嗯没错,戏台上是这么演的这句话的确该出自外头那些企图喧宾夺主的狐媚女子之口。

  那他该扮演什么角色冷血的负心汉?

  何妨呢他倒有兴趣试试。

  “你若逼得走她我佩服你。”移情别恋迎新欢,弃发妻这戏码是烂了点,但将就点要配合着演还不成问题。

  卑鄙吗他承认。既然借刀可以杀人他何必再费尽工夫,不但达不到目的还气得自己半死?

  “那——如果我办到了你要怎么嘉赏我?”媚眼如丝做着某种露骨的暗示。

  傅磊轻勾脣角扬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若她认为逼走了戚水颜,她就能登堂入室当女主人的话那他恐怕要让她失望了。像这种欲求不满一天到晚春情荡漾的女人,他傅磊眼光要是会差到去看上她那不是成天光安抚她就够了?

  邪肆的眼微抬瞥向半合的窗扉,瓷盘落地的声响适时传来僵立在外头的身影,迟迟无法移动

  像是早已知悉她的存在,傅磊脸上没有任何的意外之色反而挑衅似的,舉止异发狂浪放肆教人看了脸红心跳。

  戚水颜尴尬地杵在那儿好半晌无法做出反应。

  他居然大白天的就做着……这种事,還如此光明正大若教过往的婢仆瞧见,又会怎么想

  难怪没有一个人看得起她,他的羞辱意图是如此明显存心教她颜面无光!

  傅磊呀傅磊,你真的好狠!

  一连退了数步她像是身后有什么猛兽在追赶,转身拔腿就跑步履凌乱踉跄,几次几乎要栽跌

  矗到一口气奔回房内,眼中的泪再也藏不住地扑落下来

  她为什么会有一个这样的丈夫?竟以伤她为乐……

  看她悲窘欲死真的能够令他快意吗?他们是夫妻呀!他为什么要做得这么绝存心让她在傅家没有立足之地?

  她好无奈、好心痛自从嫁人傅家的那天開始,她的泪就再也没有断过——

  由下人口中,戚水颜得知傅磊的那名新欢,叫郑明珠

  而傅磊也不遗余力的昭示所有人,這名女子颇受他的宠爱懂得看风向时势的仆人们,也就多少敬她几分以免好死不死,这人将来真成了他们的主母

  于是,也就更加没人会把咸水颜看在眼里了

  日子本就已过得够艰难了,如今又再加上郑明珠时时的挑衅以及有意无意的刁难,她逐渐感到心力茭瘁度日如年。

  他真的做到了新婚那晚撂下的宣言:教她生不如死悔不当初!

  如果要走,她早在新婚夜那天就放弃了不会等到现在,如果她在这时放弃那之前所吃的苦、受的罪又算什么呢?

  她不走因为这是她等了一辈子的婚姻;她不走,因为他是她嘚丈夫;她不走因为她要守着她的婚姻、她的丈夫;她不走,因为她有太多太多割舍不下的执着与牵念……

  她的人生只有满满的怹,舍去了那她还剩下些什么呢?

  她不走说什么都不走!

  “唉哟,累死我了昨晚傅磊缠了我一夜,今早真是腰酸背痛呢!”

  刻意挤出的娇嗓由门口传来她抬起头,只见郑明珠风情万种的晃了进来

  “我说姐姐呀,你好歹也替我分担分担别让傅磊淨磨着我,否则我不累惨了”

  戚水颜不是笨蛋,当然听得出其中的示威及挖苦意味极其鲜明的意图

  纵使受宠,终究仍是无名無分她这声“姐姐”,会不会唤得早了点

  “辛苦你了。”她淡淡敷衍要自己别去在意。

  “辛苦倒是不会不过得麻烦姐姐替我炖碗补品补补身子,可好”

  她抿抿唇,不理会对方欺人太甚的气焰“我厨艺不精。”

  说谎!她明明每晚都替傅磊准备消夜点心傅磊可喜爱得紧呢!她还当暗着来就没人知道了吗?

  “不过是要你炖碗补品罢了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郑明珠皮笑肉鈈笑地道

  “你!”郑明珠脸色一变。“叫你做是看得起你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丈夫都分人了,就连替人进补都还是人家看嘚起她才落得到她头上戚水颜,你真是够讽刺的了

  天生一副温和的性子,使她不会去和人争什么只是觉得好悲哀。

  “郑姑娘请回吧”

  她婉转而明确的下达逐客令。

  郑明珠气在心里咬牙瞪了她好一会儿,才忿忿的离去临走前丢下一句:“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一等她离去,戚水颜浑身力气仿佛用尽虚软地跌坐椅中。

  呵她也希望她嚣张得起来,至少这样她僦不会落得今日这无语问苍天的凄凉境地。

  “顺伯你可以进来了。”她叹了口气朝窗边喊道。

  原来她赶人不是受不了郑明珠,而是知道他来了不忍心他在外头枯等太久?

  他平日对她的态度也不是很好她不是应该乘机摆主人架子,给点下马威吗

  順伯满腹疑问走了进来。

  “这是我重新拟定的人手调度麻烦顺伯照这个下去发落。”

  顺伯接过名单微讶的又看了她一眼。

  戚水颜以为他看不懂挑了几个重点加以解说:“厨房的工作比较粗重,人手又不足几个丫头做得比较辛苦,吩咐帐房这个月的月俸哆补些;劈柴打水之类的由门房那里调两个人过去,别再让女孩家做这种工作了;至于打扫厅里实在不需要这么多人,这方面可以挪幾个人过去从明天开始执行,有问题吗”

  顺伯的讶异,不是看不懂而是她居然心思细腻的连这种事都注意到了。

  有几个当主子的会去留意到当下人的苦处,设身处地的为他们着想;做出最适当的安排

  想了下,她又递出另一张纸“公布下去,这是最噺的薪俸单比较粗重的工作,我在月俸上都做了调整嫌厨房工作太累,想调离的我不勉强,看谁耐得了苦想多嫌几两银的再调进詓,一切全看他们自己的意愿”

  顺怕再次哑口无言。

  原先他对她不是没有轻视的,对她的能力也是抱持着质疑居多,但是倳实证明她有一颗玲珑聪慧的心,以及细腻入微的观察力短时间内便掌握住了府里几处极细微的弊病,并且设法改善

  例如,几處比较清闲的工作都是手段高的人取得、较弱势族群的,也只能吃亏认栽默默接下像厨房那类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她曾说过不允許这种陋习再持续下去瞧,今儿个不就做出应变措施了

  他对她,算是心服口服了

  “怎么都不说话?有什么意见吗你直说沒关系,顺伯”

  “没、没有。”总算由呆若木鸡的状态中回神顺伯连声回道。“少夫人做得很好”

  戚水颜舒开眉头。“那僦麻烦你了”

  “没事的话,我下去忙了”

  “等一下,顺伯”戚水颜急忙唤住他,在成堆单据中找到一张药单追了上去“峩没嫁前,娘家隔壁一个老婆婆长年有风湿酸痛的毛病服了帖药方后,听说改善了很多我写信回去替你问了来,你照着抓两帖药回去試试”

  顺伯再度愣回到那副蠢相。

  她怎么知道他有风湿酸痛的老毛病还大费周章的替他问来药方?

  戚水颜笑了笑“人鈳不能不服老哦,年纪有了身体就要顾好。”

  “谢、谢谢少夫人”顺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没什么的”小事一椿罢了,瞧他竟然热泪盈眶。

  临去前顺伯迟疑地又停住,回身说道:“少夫人做人有时不能太和善,该凶的时候就要凶不然会被人欺負的。”

  少夫人其实不像少爷想的那么笨拙她也有一颗灵慧剔透的心,只是个性太温柔善良凡事都不去与人计较,才会任那个郑奣珠在她面前嚣张过头

  戚水颜微愕地张嘴,而后会意地轻轻笑开“我会记住的,谢谢顺伯”

  有了顺伯的支持,许多事情在處理上也就顺利许多整饬府内的计划一道道施展开来后,整个傅府一日比一日更加的井然有序许多原本不服她的下人,再也不敢瞧轻她当然,还有更多的人感激她对下人的体贴,更是打心底里服她、感激她

  所有的事上了轨道,她也就松了口气时间突然多出許多。

  一曰她闲来无事,在府里四处走走不知不觉又走近了书房,等她发现时正想赶紧离开,由虚掩的门扉不经意望见傅磊眉心深蹩的模样。

  明知前去探问只会换来自取其辱的下场,但是离去的步伐再也迈不开她不由自主地推开那道半掩的门扉。

  “呃——”一张口却不知该如何唤他。

  傅磊也发现了她的存在

  “干嘛?”他懒懒的挑眉正心烦着,没空和她大小声

  沒换来他怒言相向的斥离,戚水颜胆子也大了些“你——在烦恼什么是不是?”

  “那又怎样”净问些废话。

  “可以说来听听嗎”

  傅磊冷冷一哼。“说给你听有用吗”

  “试试看嘛,多个人商量也好”

  傅磊看了她一眼,然后才可有可无的随口道:“最近不知打哪儿冒出的新商号所卖出的布正样式、质料都与我们相似,价格却刻意定的比我们低像是存心冲着我来的,傅家名下數家布庄的生意已经大受影响了我正在思考对策。”

  戚水颜沉吟了下“如果我们也跟着压低价格,似乎行不通——”

  不等她說完傅磊直接受不了地回她。“这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恶性循环下,只会坏了傅家的招牌与行情你到底懂不懂!”真搞不懂他干么偠跟她说这么多,天真的蠢女人!

  好凶他脾气果然不大好。

  “我还没说完我的意思是,如果不去考虑价钱的问题你想,什麼样的条件会让客人甘心拿较多的银两上门来呢?”

  “当然是货物的品质!”连这也要他讲笨得够彻底。

  戚水颜也不以为意笑笑地道:“没错,是货物的品质关于这一点,我对你有信心由我们傅家所售出的每一分货,绝对是童叟无欺既然你说对方的布樣式与质料都与我们相近,而我们所订的又是公道价格那对方肯定就是在做无利或赔本生意了,或者还有一种可能他们的货品只是“楿似”而已,品质上还是有差的长久下来,不是他们倒闭就是客人发现差异。”

  “嗯哼”虽然分析得很有道理,不过仍是无用嘚屁话一堆

  她顿了顿,又接续道:“所以我觉得那个不是问题,但我们无法等到那么长远以后要解决目前的窘境,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你想不想作个参考?”

  “说来听听”怎么从来没发现,她的声音还满好听的清清柔柔,像水一样干净的没有任何杂質,听得人沁心舒畅也听得他……有点昏昏欲睡。

  “要让顾客了解布的品质就得由掌柜的下手。你有没有想过有可能是底下人嘚服务态度出了问题?如果今天你想买这匹布却发现价格比别家高,多问了句然后掌柜的回你一句:‘那家比较便宜不会去那家买呀!’请问一下,你还有可能买吗”

  “嗯?”这个他倒是没想过

  “连你的心情都受到影响了,你想底下的人士气不会有影响嗎?他们会不会早就认定不可能拼得过人家也懒得再努力什么了?反正他们领的是固定薪俸有了这样的心态,对客人的态度还和气热絡得起来吗”

  “那倒是。”他没发现到最后他竟然只能落个附和的下场,完全无话可驳

  “带人要带心,我一直都很相信这┅点所以说,如果我们将每月结算下来的净利拨个十分之一给他们作为红利你想想看,他们会不会卯足了劲去干活呢”

  会,绝對会!而且会热心地把每一匹布的优点详述个矩细靡遗让人无力抗拒。

  好个戚水颜真有她的!

  这招叫什么?抛砖引玉以小錢去换取大笔营利,真会收买人心亏她想得出来!

  傅磊不由得要对她另眼相看。

  戚水颜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我说错了什么嗎?还是你觉得仍然不可行”

  “不,我认为这是很聪明的做法你怎么会懂这么多?”

  闻言她笑开了脸,像是得到了多大奖賞的孩子有着单纯的喜悦。“也没什么我还没嫁你以前,也学过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后来要出嫁了,才慢慢移交到泛舟手上”

  原来她不是真的脑袋空空,什么都不会

  戚水颜见他只是沉默,怕他觉得被比了下去自尊受创,连忙又道:“其实生意上的事你慬得比我还多,这一次只是你心情太浮躁才会没办法冷静下来思考而已。”

  比起傅磊的生意手腕和历练她是真的还差上一大截,朢尘莫及

  傅磊没好气地抬眼。“你废话真的很多”他有说他觉得不如她或颜面无光之类的话了吗?要她多嘴!

  “呃那我出詓好了——”

  “等等,回来!”他口气差劲的唤住她

  “还有什么事吗?”

  傅磊沉吟了会儿“既然你说得那么头头是道,那么这几家商铺就交给你负责真有本事就做出点成绩来让我信服。”

  她不是怕辛苦只是——他不是很讨厌她吗?怎么突然信任起她来了他难道不怕她把傅家的招牌给砸了?

  何况她一介女流之辈,插手男人的事业在一般人的观念里,终究有点……

  他的荇为总是那么的出人意表

  “那一叠是所有布庄的帐册明细,以后就交给你去管了如果负担不了,就先挑个几间铺子试试明天起,要看帐就到书房来有问题随时来问我。”

  他……允许她靠近书房了还说可以随时找他?

  戚水颜受宠若惊一时无法消化这突来的转变。

  “真……真的吗”

  “收起你那副蠢相,别让我怀疑自己作了个呆到极点的决定”

  他说话还是恶毒得毫不留凊,但是她发现她已经不介意了,她一厢情愿地认为他肯让她分担他的事情,也算是一种对她正面的肯定了不是吗?

  为什么会莋这样的决定傅磊同时也疑惑地问着自己。

  不是一直不遗余力地要将她驱离他的生活中吗如今的行为,岂不矛盾

  这是他的習惯,他欣赏有才能的人并且会给予充分的发挥空间,所以在意外惊觉她出乎意料的聪慧巧心时很本能的就作下了这样的决定,一时吔忘了对她的偏见

  后悔吗?在看见她宛如孩童般纯稚的惊喜笑容后想说也说不出口了。

  罢了就让她试试吧!

  傅磊发现.与戚水颜同处一室的感觉,并没有他原先所想像的那么糟

  这些日子下来,他渐渐发觉到她是少数有智慧的女子,别的女人遇到挫折只会惊惶失措、无助哭泣,她却有异常坚韧的性格能够冷静地思考对策。

  数十家的商铺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够吃力了可那沉重的压力却没压垮她。他承认一开始,还有一点考验她的意味在她若受不住,自会主动放弃他只须等着看笑话便是。

  然而意外的,她没喊累、没诉苦多少夜里,他不只一次见着她终宵不寐为了弄懂一本又一本繁复的帐册而挑灯夜战。

  不可否认当時,他是震颤惊异的

  他只是想告诉她,他傅磊的妻子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她若没点能耐,最好趁早死心放弃可是她却用行动告诉怹,她要挑起这个重担扮演好傅磊之妻的角色,苦亦无怨

  戚水颜,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外表看来柔柔弱弱的,却有着无坚鈈摧的意志力连他一个大男人都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连他都没留意他正不知不觉地在观察她、研究她,深入探索这名耐人寻味嘚女子等他发觉之时,他已在她身上用去较多的注意力

  倚在窗边,看着那张宽大的木桌不论从前还是现在,上头总是堆满帐册差别只是在于,除他之外如今又多了另一个人使用它,将阳刚味甚重的书房注人一丝柔意。

  他顺手拾起她遗落在桌上的发簪無意识地把玩着,脑中浮现她纤细娇柔的身子埋首其中的景象却不觉得突兀,反而有股不可思议的亲蔫与融合感让他深切地意识到,怹们真的是夫妻……

  有时看着看着他竟然会觉得,她其实并不真的那么碍他的眼反而是专注投人、执拗认真地研究着帐册内容的模样,有种说不出来的独特风韵……他是不是疯得很彻底

  有时,他随口说了句认同她的话她又会开心得像个孩子似的,笑容纯净嬌憨一点都不像那个性格强韧、宁可吃苦受罪都不愿离去的坚毅女子。

  发觉自己已想了一整晚的戚水颜他甩甩头,想让脑子清醒些

  是该睡了,别在这儿胡思乱想

  起身离开书房,在经过他俩的新房时发现虚掩的门扉内空无一人。

  这么晚了她不乖乖在房里睡觉,又跑去干什么蠢事了

  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就是无法像以前那样潇洒的抛诸脑后,莫名的牵念使他移动步伐绕著新房附近找了一圈,最后又再绕回来

  他推开房门,目光朝房内梭巡了遍最后定在半合的窗扉上。

  那道窗平日是不开的。

  他走上前去正欲关窗的手顿了住,傻眼地看着前方月下沐浴的人儿

  他知道这间房的后头有池天然温泉,只是从没使用过没想到反而让她给捷足先登了。

  月下的她长发尽散,漂浮在水面.看起来好自在、好无忧

  一下拍打着池面水花,一下又掬了满掌的泉水往上抛再仰着脸去承接,有如戏水精灵迳自笑得开怀。

  他该立刻离开的但是定住的脚步,却怎么也移不开只能怔怔哋、近乎痴愣地将目光定在她身上。

  一个人怎能同时拥有如此多变的风情?

  单纯娇憨如稚儿清纯。

  蕙质兰心解人意灵慧。

  逆来顺受不言悔凄柔。

  现下她正兜着满肩的黑发洗沐,纤细的小手怎么兜都兜不拢,总有几缕随着池水飘荡似有若無的缠绕周身,形成一股魅惑风情他竟有股冲动,想替她将流泉般的青丝拢满掌心——

  晕黄的月光洒在她未着寸缕的娇胴上媚得鈈

旧情人报到名模私生女曝光,豪门梦碎!

事实真相~小女孩是别人的巧遇后一起逛动物园。

她没那个福气提早当妈何况她从没想过要嫁入豪门,

因为她的心早在七姩前就已遗失在小女孩的干爹身上

七年后首度回国,除了要找回自己遗落的心之外

也要找他问清楚当初分手的理由,

人家说女追男隔層纱她想自己的那迭纱应该跟山一样高,

才会辛苦的变装躲过狗仔到他家却被他狠心拒于门外,

还好自己贫血昏倒让他将她抱回家细惢温柔的照顾

他的爱心早餐是依她喜好而做、他房间到处摆放她的照片,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还爱着她她不信他心中没有她,

想她是活跃国际舞台的第一名模追求者多到排到法国去,

为了他她都主动倒贴,他依然不肯透露当初分手的原因

然而一场意外的大病,让她得知事实真相竟是这么残酷

原来他真的从来没有变心过……

 「我们分手吧!」男人声音一如往常温和,出口的话却极具震撼


  憇蜜偎在男人身侧的美艳动人女子,笑容僵在唇角挽着男人的手缓缓松开,抬起头望向他
  男人静静地回望着她,眸光深邃不见底波纹不兴,平静得宛如他刚刚说出口的只是「今天天气很好」这般平常的闲聊,就连在昨日还能在他眼里看见的柔情蜜意、深情眷恋也已经消失无踪。
  天气很热可突然间她觉得好冷。
  「我……不喜欢这种玩笑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一會儿,女人终于开口声音里有着几不可察的颤抖。
  「不是开玩笑」男人平静的说。
  女人深吸了口气明艳的大眼瞪着他。
  「为什么突然……」她痛苦到问不出口只能握紧拳头,强逼自己站得挺直她不懂,真的不懂啊!
  他们不是一直都很好吗上个朤,他才带她回老家见过和他相依为命的外公明明……一切都很好……很好啊……
  「对不起。」男人低喟
  「你是不是……是鈈是有其它女人了?」女人咬牙问出了这最有可能却也是她最无法接受的原因。
  「默认了是吗?」
  「我很抱歉」他声音微啞。
  「」地一声女人扬手甩了他一巴掌。「你让我太失望了!」
  男人头被打偏颊上五指红印立即显现,足见女人是用足了力氣
  「是谁?」女人握拳掌心热辣辣的痛着,可却远比不上她的心痛
  「呵呵,这么保护她怕我去找她麻烦吗?」女人凄厉哋笑着痛心的闭上眼,转身背对着男人倔强的不让他看见自己的心碎。
  男人举起手想安抚那微颤的肩,手却在半空中停住握拳,收回
  「你要分手,我成全你从今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她挺直背大跨步离开,没再回头因而错失了男人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浮现出心痛又无奈的表情
  男人目送着女人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依然舍不得收回目光。

  周末晚上的「离尘」座無虚席。


  装潢雅致的店内有别于一般夜店,播放的是轻柔优美的音乐空气中飘散着的不是让人难以忍受的烟臭味,而是淡雅宜人嘚熏衣草香味
  那是她最喜爱的味道。
  黎宸坐在办公室里透过一整片的双面镜,望着店里的景象一会儿,视线收回落在沙發旁茶几上摆放着的相框。
  照片里儒雅俊秀的男子从后方拥抱美艳动人的女子,男人眼底的浓情以及女子嘴角的蜜意,在在显示叻两人的甜蜜幸福
  拿起相框,食指轻柔的抚着照片里美丽女人的笑靥须臾,视线飘到放在茶几上的一本杂志封面黎宸眼底浓浓嘚思念,蒙上了一抹淡淡的苦涩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拿起手机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无声地喟叹后还是接通了电话
  「哲郁,有事吗」黎宸直接问。
  「黎宸你现在在哪?」许哲郁也直言问
  「这个时间除了在店里之外,还会在哪」他淡笑反问。
  「在我家你觉得这个答案如何?」
  黎宸微微一愣一会儿才想起今天是干女儿念念六岁生日,他答应今天晚上一起吃飯替干女儿庆生的!
  「糟糕我忘了!」杂志上的报导分去了他所有的心神,以至于忘了这么重要的事「谢谢你打电话过来,我现茬马上过去」黎宸切断通话,收拾好桌面拿起钥匙离开办公室。
  到外面交代店经理一声便从后门离开。
  念念已经六岁了她……也离开七年了。
  看她活跃于世界舞台发光发热证明他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浅浅一笑抹去眼底的落寞和思念,他打开车仩的收音机在轻柔的调频音乐伴随下,车子驰过灿烂的霓虹街道
  二十分钟后,车子驶入许哲郁家的车道在一辆红色奔驰双门跑車后停下,他熄火坐在驾驶座上望着前面那辆陌生的车子。
  除了他之外他们还请了其它客人吗?
  眉头微蹙该不会又打算介紹对象给他了吧?
  他以为之前和他们夫妻好好谈过之后他们已经放弃了,也真的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曾再试图介绍对象给他为什么紟天又开始了?
  他几乎想再次发动车子离开可是想起干女儿,他叹了口气还是抽出钥匙下车,从后座拿出要给干女儿的生日礼物锁上车门,脚步有些沉重地走到大门

  尚未按下门铃,门已经从里头打开许哲郁就站在门内,一手握着门把一手牵着女儿。
  「把拔!」念念一看见他便甩开爸爸的手,扑进干爹怀里
  「念念!」他将手上的礼物丢给许哲郁,蹲下身张开手迎接干女儿的投怀送抱开心的将她抱起来。
  他们都已经习惯念念这样称呼一开始纠正过,却造成刚在学说话的小念念的混乱有很长一段时间竟然闭口不说话了,几个大人只能妥协因此,「把拔」指的是干爹而字正腔圆的「爸爸」,才是在叫哲郁这个亲生父亲
  「念念,对不起干爹迟到了。」黎宸亲了亲干女儿的脸颊
  「没关系,爸爸说把拔很忙」可爱的念念抱着干爹的脖子,很体贴的说也親了亲他的脸。
  「进来吧!」许哲郁笑说侧身让抱着女儿的黎宸进屋。
  黎宸跟着踏进玄关换上室内脱鞋。
  「念念这是妳干爹送妳的生日礼物,妳要不要先进去拆礼物」许哲郁将礼物递给女儿。
  「好」念念开心地接过礼物,对黎宸甜蜜蜜的笑「謝谢把拔。」
  「不客气祝念念生日快乐。」黎宸微笑地将念念放下看着她跑进客厅,才望向好友「你有话要说?」他理解地问否则不会刻意支开念念。
  「我以为你想落跑」许哲郁带着调侃的笑。
  「看到那辆陌生的车子是差点。」他淡笑也不讳言。
  「看来你猜到了」许哲郁低声的说。
  「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为什么又开始了?」他无奈地问
  许哲郁脸上闪过一絲奇怪的表情,只耸肩道:「丽娟坚持我也无可奈何。」朱丽娟他的亲亲老婆。
  「这次是谁」黎宸叹。
  「丽娟的高中同学」许哲郁笑,做个简单的介绍「医生世家,本身也是个医生圣心纪念医院就是她祖父创办的,不过她并没有在自家医院工作」
  「我可以现在就离开吗?」他苦笑真是吓人的家世。
  「你如果不怕念念哭的话」许哲郁也不担心,直接把女儿搬出来
  将軍!黎宸暗叹,没辙
  「干么一副要上断头台的表情!只是认识一下,又不是马上要推你入洞房再说人家小姐也不一定看得上你。」许哲郁白他一眼便推着他的背走进客厅。
  黎宸无奈被动的加入这场变相的相亲饭局。
  整个饭局里在他刻意将注意力都放茬念念身上,只和念念互动偶尔才在「媒人」强硬的态度下响应几个单字,并不顾「媒人」的警告眼神婉言但坚定地推拒了两次「媒囚」大力的邀约后,女方也理解他的无意用完餐后好风度地留下一张名片便告辞了。

  「黎宸!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非常非常没礼貌」朱丽娟送走同学之后,生气的质问
  「知道。」他点头故意而为,岂会不知
  「佩珊是哪点配不上你?人家美丽大方、性情溫顺家世好又事业有成,你是哪点看不上竟然这么不给我面子!」
  「抱歉,是我配不上不好耽误人家。」黎宸温声说道他也看得出那位周小姐条件好,只是……他是一个无心的人不该让对方浪费时间在他身上。「丽娟我上次就说了,不要再帮我介绍对象妳不是也答应了吗?」
  朱丽娟张嘴又闭上,撇撇唇皱皱眉,一会儿才又道:「佩珊是个很好的对象至少和她吃几次饭,相处一段时间如果真的……」
  「没有必要。」他轻声打断她
  「你这个冥顽不灵的家伙,气死我了我要和你绝交!」朱丽娟气得跳腳。
  「丽娟妳的反应可以不用那么大,又不是第一次应该要习惯才对。」许哲郁出声缓颊谁知反而遭到池鱼之殃。
  「你今晚也不用进房了!」她干脆的道「只要黎宸你一天不答应和佩珊约会,许哲郁你就一天不准进房睡!」
  「咦为什么是我受处罚?」许哲郁抗议
  「谁叫这个冥顽不灵的家伙是你的好朋友既然我不能拿他怎样,我拿你泄愤总行了吧!」她瞪了老公一眼对女儿伸絀手,「念念我们上楼睡觉。」
  「好」念念乖巧的应声,上前亲了亲爸爸「爸爸晚安。」又亲了亲干爹「把拔晚安。」
  「念念晚安」两个大男人同时说。
  目送母女俩上楼之后许哲郁有些哀怨的瞪向好友。
  「喂!我未来的﹃性福﹄全系在你身上叻」
  黎宸轻笑,「没关系不能进主卧室,把丽娟拉到客房就行了」
  「反正你就是抵死不从就对了。」许哲郁摇头起身到酒柜前倒了两杯红酒,递了一杯给他「为什么连试都不试试看?」
  「明知不可能何必浪费别人的时间。」接过许哲郁端来的红酒他轻啜了口。
  「可我觉得周小姐的条件真的是没话说不说她的美貌家世这些外在条件有多棒,光是她的涵养和EQ我就觉得没话说。」许哲郁继续游说
  「就是因为这样,我更不能糟蹋人家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对女性太不尊重了女人的青春是很宝贵的。」
  「难道男人的青春就不值钱吗都已经七年了,你还打算继续等下去吗」许哲郁终于忍不住的问。
  这七年来他们都不敢在黎宸面前提起孙映芙这三个字,就是怕他伤心难过可是现下这种情势,再放任他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我并没有在等她」黎宸凝朢着杯子里暗红色的液体,眼神深幽缥缈低声地说︰「我和她……是不可能的了。」
  「黎宸你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可是我太了解你了你根本从来没有放下这份情。」许哲郁摇头「她也真狠,一走七年毫无音讯要不是她是个公众人物,能在各种媒体看见她伱还不知道她是死是活呢。」
  「都分手了怎么可能还会联络?尤其当初我又是用那种方式和她分手」他轻笑,笑中带着苦涩
  「你知道丽娟为什么又开始帮你介绍对象吗?」许哲郁突然问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弯身打开茶几的抽屉拿出一本杂志丢在茶幾上。
  杂志的封面人物之一就是他们口中的人──孙映芙,另一个则是高大的外国男子揽着她的肩,背景是一栋气派的大宅大約是出门时被狗仔偷拍到的,斗大的标题写着:名模孙映芙将成豪门新妇。

  黎宸看着那本杂志脸色有些苍白,他苦笑总算理解。
  「原来你们也看到了」
  也?许哲郁一愣「你看过了?」
  「嗯中午看见的。」他点头将酒杯放在桌上,拿起杂志掱指轻轻抚过那张更加成熟、更加明艳动人的脸庞。
  「黎宸你后悔吗?」许哲郁突然问
  黎宸的手微微一颤,怔怔地望着杂志葑面
  「看到她现在的成就,谁能说当初我的决定是错的」他轻笑。「后不后悔在这件事上不是重点如果时间能重来,我还是会莋出同样的决定因为我了解她的个性,她总是因为一股冲动而作下决定就算事后心里后悔了,她也会因为倔强不服输而继续强撑下去她可以掩饰得很好,并把那件她已经后悔的决定做得更加有声有色但她的心,不会快乐」
  「所以你认为她当初为了你,准备放棄成为那个什么巴黎时装界帝王的专属模特儿是一时冲动下的决定?」许哲郁挑眉问
  「不管是不是一时冲动都不重要,那是她努仂那么多年的目标为了我放弃梦想,太不值得了」黎宸微笑。「事实证明她成功了把模特儿事业做得有声有色,甚至进军好莱坞接演名导演关正辉的电影女主角,今年暑期上映时蝉联了数周票房冠军,成绩斐然获得一致的好评,现在这样很好」
  「可是这些年来,你一定也看过她不少报导你认为变成游戏人间、玩弄男人感情的她,是快乐的吗你真的认为这样很好?」许哲郁咄咄逼人
  他微窒,一会儿后摇摇头「那种八卦杂志可信度几乎等于零。」
  「我不了解她的个性但既然你这么了解她,你觉得如果以她嘚个性让她知道你和她分手的真正原因,她会有什么反应」
  黎宸垂下头,脸色微微泛白真正的原因其实连哲郁都不知道,那是怹决定带进坟墓里的秘密!
  「她不会知道的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她就要结婚了我和她也早就画下句点了。」
  「黎宸你没看内容对吧?」许哲郁问
  「因为突然有事……」他垂下眼,看到封面的大标题他便失去了所有行为能力,根本没有勇气翻开杂志讀报导内容
  他掩饰地重新拿起酒杯,故做轻松地问︰「有什么大消息吗」
  「报导说,孙映芙因为要嫁入豪门决定要引退了。」
  要引退了这样啊……
  「我不是说了,那种八卦杂志的可信度不高吗」他是过来人,当初这种杂志也报导过他和她的事怹太了解真实度了。
  「我当然知道可是近两个月来,孙映芙完全没有出现在荧光幕上是事实我们觉得这则消息还有些可信度。」許哲郁认真的看着好友
  「所以丽娟才又打算介绍对象给我。」他点头懂了。
  「黎宸看到她决定引退的消息,你不会觉得当初你的牺牲很不值得吗你还会觉得你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吗?」
  「那是我自己的决定不能说是牺牲。」如果是她要求他不得已配匼,那才叫做牺牲
  「那不重要。你不认为这次她又是一时冲动作下的决定吗你有没有打算再次挺身而出,解救迷途的羔羊」许哲郁略带嘲讽的说。

  黎宸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怎会听不出好友的讽刺。
  「就算她又是一时冲动现在的我也没有立场说话啊!」他苦涩的一笑,因为在她身边的人已经不是他他也早就失去站在她身边的资格了。
  「我老婆说得没错你真是一个冥顽不灵的家夥。」许哲郁摇头叹息「既然你没看报导内容,那你一定不知道孙映芙要回台湾了,对吧!」
  黎宸错愕地望向好友她要回来了
  「从你的反应看来,你今天也还没打开电视对吧!」许哲郁又说。
  他神情微凛哲郁的意思是,电视新闻里有她的消息吗
  许哲郁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直接转到新闻台几则新闻过去之后,出现有关孙映芙的报导……
  手上的酒杯滑出他的手落在地上,「铿锵」一声碎裂
  黎宸回到住处时已经凌晨了,打开电视转到新闻台重复地看着孙映芙回国的新闻。
  她搭的飞机是早上抵達的也就是说,他们现在站在同一块土地上
  心沉沉的跳着,光是想到他们在同一个城市这么近的距离,他就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動
  外面天色已经亮了,他到底看过几轮整点新闻了
  屏幕里,又再一次播出同样的新闻片段大批的记者围堵在机场,镁光灯閃个不停对着刚入境的她问了好多尖锐的问题。
  而她戴着一副几乎遮掩住她半张脸的墨镜,粉嫩的红唇保持着微扬的角度在助悝和保镖的护卫下,踩着自信优雅的步伐不发一语的突围再钻入等在机场外的休旅车内。
  短暂的新闻很快播报完毕换成下一则新聞,这次黎宸终于关掉电视。
  闭上酸涩的眼掩去了眼底的忧心,却掩不去脸上的表情
  是镜头的关系吗?她似乎比杂志上的照片还瘦
  不,听说荧光幕里看起来会比实际胖所以代表她瘦得比看起来还多。
  她怎么了是太过忙碌,又三餐不定了吗
  为什么她总是这么让他放心不下呢?
  镜头前光鲜亮丽、美艳大方的她其实是个很不会照顾自己,还有一点点迷糊很多很多倔强,再加上少许别扭的女孩每次以为她过得很好,他终于可以安心的时候又会发现她又出问题了,他帮不上她只能隔着荧光幕或报导,关心着她的状况就这样挂着心,放不下
  现在,已经有另一个让她甘愿放弃事业的男人出现他该放下了……
  离开这块土地七年,不曾再回来过
  不为什么,就只是因为不想和那个伤透她的心的男人站在同一块土地上。
  反正她的父母在她十四岁离异母亲迅速再婚,有了自己的新家庭父亲也在她十六岁时因意外去世,在台湾已经没有可以让她留恋的人了
  所以就算离开后第二姩,那个法国时装界帝王Samuel决定再次到台湾举办服装发表会她也任性的不同行。
  第一次耍任性她心里其实是很忐忑的,好不容易才荿了Samuel的专属模特儿跃上她努力多年向往的国际舞台,她很怕这样一搞一切都会付诸流水。
  但她就是倔拚了命的护着自己残破的惢,也幸好Samuel只是似笑非笑的望了她一眼并不为难她。直到后来她才从经纪人裴昀口中得知Samuel 就是吃这一套,当然前提是实力已经受到怹的肯定才行。
  有了第一次任性之后就简单多了,只要有关「台湾」她一律摒绝于外。

  这次决定回来一是因为杂志上那则報导,二是为了彻底斩断过去
  她的爱情运真的很差,那个伤透她的心的男人是她的初恋失恋后,这七年来她不是没和别的男人茭往过,忙碌的工作之余多得是潇洒的外国男士对她献殷勤,其中不乏豪门阔少或名门之后只可惜男人通常不是什么安分的物种,条件好的更是其中之最吃碗里,看碗外至今还没遇到一个例外的。
  因此到后来只要她感觉不对,她就毫不留恋的说再见就算后來男人哭着求她,她也可以冷眼看着心无一丝丝波动。
  八卦杂志说她游戏人间、玩弄男人
  同为模特儿的晏升说,她有病
  晏升的老婆卓情蓉则是说,她的心遗失了感情是用心来维持的,谁能要求一个无心的人做什么呢
  两个月前,她在发表会前夕的彩排因为看到台下某个离去的背影像极了那个男人,以为是他竟然忘了自己正在做什么,直觉地打算追上去结果便是从伸展台上摔丅来,跌断了手紧急送医,消息被Samuel强势地压了下来没有曝光。
  在医院情蓉语重心长的对她说,把心找回来吧!
  直到那时她才不得不对自己承认,她的心确实遗失在这个岛屿在那个男人身上。
  在晏升友情力挺──其实是情蓉威胁──之下说服Samuel给了她┅年的假,又加上那则豪门八卦的风风雨雨头疼的Samuel不准假也不行。
  于是伤势痊愈之后,她回来了回到七年前把心遗失的地方。
  晏升说︰﹁既然忘不了就去抢回来啊!没看见敌人就先投降,不要告诉别人妳是我朋友!﹂
  被那个傲慢自大又任性的晏升说是萠友呢真是荣幸,但是抢回来……
  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抢
  她问晏升,如果情蓉变心爱上别的男人他会怎么做?
  「那是絕对不可能的事」傲慢自大的他抬起下巴如是说。
  呵得到这样的答案,她一点也不意外意外的是,晏升还真的回答了她这个问題
  晏升说,他了解情蓉她不是玩弄感情的人,他也了解自己生命中不能没有她,因此如果情蓉变心他就会再让她把心变回来。
  依然是「晏升式」的回答自信自大到让她……动容。
  「妳认为妳了解他吗」最后晏升这么问她。
  而她沉默无法回答。
  她以为自己是了解他的但他的移情别恋颠覆了她的以为,她没有晏升的那种自信
  「映芙,妳已经回来一个月了有打算怎麼做了吗?」经纪人裴昀十指交握抵着下巴望着斜靠在沙发上,实至名归的第一名模
  她的长发简单的扎成马尾,脸上除了保养、隔离和防晒之外没有其它色彩,身上穿的只是很普通的轻便服装︱︱上衣是九十九元的T恤,一副大大的墨镜就挂在领口交迭的修长雙腿穿着二九九的牛仔裤,脚上踩的球鞋则是一双一九九两双三百的地摊货,至于披挂在一旁椅子上的外套则是三九九,全身上下一芉元有找
  偏偏这些便宜货往她身上一穿,不仅没有损了她的光彩反而像是被加持了般,变高级了这就是服装模特儿的功用。
  「还不知道」孙映芙抬眼,美眸带着一丝慵懒她耸耸肩,不疾不徐的说
  「何不干脆直接找上门?也许妳一看见他就会发现烙在心上的影子,其实只是记忆里的一缕幽魂因回忆而强大,真实的人物早已不会再让妳悸动了」裴昀笑说。「早早把毒瘤割除我這里有几个不错的工作,妳可以考虑接下赚点零用钱,也可以打发时间妳不会打算一整年都不接工作吧?」
  孙映芙露出一抹淡淡嘚苦笑裴大不知道幽魂鬼魅才是最难以应付的吗?因为那是自己内心产生的也因为人最大的敌人往往是自己。
  「好啊!只要不太頻繁裴大你安排好通知我一声就行了,至于和他的事……」她耸耸肩「反正我有一年的假,不急」
  「妳已经浪费掉一个月了,記得吗妳只剩下十一个月了。」裴昀提醒她「一年说短不短,但说长也不长一个月一个月很快就过去,妳确定真的﹃不急﹄还是呮是惯性的逃避,不想去面对」裴昀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她。
  「裴大老实说,我是真的不知道要用什么名目出现在他面前才不会讓他得意地认为我对他余情未了,搞不好他还会到处炫耀拿我作文章呢!」
  「妳觉得黎宸是这种人?」裴昀讶异他不是不认识黎宸,当初他们两个交往时确实跌破许多人的眼镜,但后来两人分手却也跌破更多人的眼镜,因为他们两人的感情有多深众人都看在眼里,尤其是黎宸对映芙更是完全无私与包容,说黎宸劈腿移情别恋实在很难令人相信,只是那时没有人敢在伤心欲绝的映芙面前再提起「黎宸」这个名字

  他不是。孙映芙叹气却倔强嘴硬地道:「谁知道呢?我也曾以为他不可能用情不专但事实证明他会,所鉯我的认知有误我不想冒险。」
  「妳变胆小了映芙。」裴昀一叹
  「这能怪我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更何况面对的是同样那条蛇。」孙映芙嘲讽地一笑「算了,不谈了我要回去了。」
  她优雅的站起身连伸展筋骨的动作都美得像幅画。
  「好吧!自己小心」裴昀笑道,也不再逼她感情的事他是过来人,他懂得那种放不下却又近情情怯的挣扎
  孙映芙拿起外套穿上,戴上帽子和大大的墨镜将帽檐压低之后才踏出大楼,闲散的走在街道上
  其实她有些后悔回来,都已经分手七年了还想干么?
  当初他宁愿甩了她这个男人的梦中情人可见是真的很爱很爱另一个女人,现在两人应该也已经结婚生子了她贸然出现,是想破坏怹的家庭报复他吗
  思绪一顿,她也真是的竟然没有先调查他到底结婚了没有就跑回来!
  无奈的暗叹,反正一碰上黎宸她孙映芙就注定失常。
  不过也好至少她知道第一步要做什么了,先调查黎宸到底结婚了没有如果他已婚,那她就马上回法国她不会詓做报复的事,也不屑做
  烦躁地叹了口气,可恶明明都已经进入冬季了,台湾的天气为什么还是这么热!这么热的天气她却像個傻瓜似的逛大街压马路,这全都是那个男人害的!
  看见前面一家快餐店她决定进去里面吹冷气,回台湾这一个月她又瘦了两公斤,她打算进去补充一些高热量的垃圾食物当然,也不会忘了塞几盒生菜色拉「均衡一下」就是了
  推开玻璃门,踏进快餐店内她拿下墨镜,才刚往前走了两步冷不防她的腿就被不明物体给撞上,接着一阵冰湿的感觉透过牛仔裤传到皮肤
  她低下头,看见一個小不点手上的冰淇淋只剩下甜筒饼干,其它的部分全都送给了她的牛仔裤
  小不点看着手上冰淇淋的「残骸」,然后抬头望向她
  「对不起……漂亮阿姨?」原本看起来很勇敢坚强还向她说对不起的小不点,说完「漂亮阿姨」四个字之后竟然开始扁唇,眼眶红了起来大眼马上聚满了泪水,眼看就要哭了
  她立即蹲了下来,漾出笑容对着小不点道:「只要妳不哭姊姊就再帮妳买一支栤淇淋,好不好」
  小不点眨着圆亮乌黑的大眼睛,泪水没来得及收便掉了下来不过幸好,没有哇哇大哭
  「妈妈说,不可以吃陌生人的东西」小不点哭音浓重,却还是很可爱的说
  「嗯,妳好棒喔!」孙映芙赞赏的摸摸她的头
  「可是妳是漂亮阿姨,我要冰淇淋」小不点又说。
  孙映芙愣了愣旋即莞尔。呵真可爱,嘴巴又甜虽然她比较想当「姊姊」,不过漂亮阿姨也没关系啦
  「妈妈呢?」她问怎么好像没看见大人?
  孙映芙一愣小不点说的是「约会」吗?
  所以这个小不点的父母离婚了
  一声焦急的呼唤让小不点漾开了笑,转过身去却让孙映芙的微笑僵在脸上,全身动弹不得
  「把拔,我在这里!」
  黎宸看見念念冲上前来,一把将她抱起
  「念念,我不是说不可以乱跑妳把我吓死了。」为了点餐才稍稍转移了视线没想到念念就不見了。看见念念手上残留的有些破碎的甜筒饼干他愣了一下。「妳的冰淇淋……」
  「对不起我撞到漂亮阿姨……」念念低低的说,旋即又开心的抱住黎宸的脖子「把拔,是漂亮阿姨喔!」
  「啊!」他低下头果然看见那蹲跪在地上的小姐,也看见对方的裤子仩有团黏糊的冰淇淋「真的很抱歉,小姐衣服的清洗费用我会负责的。」
  孙映芙表情有些僵硬迟疑的不敢抬起头来,就算已经闊别了七年她还是一听就认出他的声音。
  「漂亮阿姨」念念奇怪的喊,不懂漂亮阿姨为什么动也不动的蹲在地上不起来
  孙映芙闭了闭眼,徐徐地吐出了一口气唤醒身上所有的「戏胞」之后,才站起来微抬起头望向霎时错愕瞠大眼睛的男人。
  「嗨真巧。」她非常平静且自然地说就好像只是多年不见的普通朋友一般的打招呼。「好久不见」

黎宸从来没想到,他们会在这样的地方巧遇
  快餐店,他记得以前这种地方时被她列为禁区的
  当念念说“漂亮阿姨”的时候,他就应该联想到才对因为念念常常在他嘚住处看到她的照片,对她的称呼就是“漂亮阿姨”偶尔会说“把拔的漂亮阿姨”,或者是“照片的漂亮阿姨”
  而且,他以为她應该不会想要见到他但……提议一起坐的人,却是她
  这并没有让他雀跃,反而有些黯然惆怅这代表她对他已经彻底放下,无爱吔无恨了
  想想也对,七年了有什么爱恨也都该淡去了,再说她都已经要结婚了怎么还会去在意过去人生中一段短暂的插曲?
  也好这样就好,这样……他也可以安心了
  “把拔,我可不可以去玩”念念吃完她的儿童套餐,扯了扯干爹的袖子指着一旁嘚儿童游戏区。
  “好不过念念要小心喔!”黎宸拿着纸巾替干女儿擦擦嘴。
  “好念念会小心。”念念开心地跑到游戏区在外面脱下鞋子便冲进去玩耍。
  “好纯真”孙映芙只手托腮,凝望着那纯真甜美的欢乐笑颜
  “念念非常贴心可爱。”他温润地微笑
  “小孩子真好,无忧无虑的真令人羡慕。”她感叹
  他闻言,收回视线落在她脸上。
  “你有什么烦恼吗”
  孫映芙一愣,视线也调回迎上他深幽的眸光。
  “人一长大就会有各式各@样的烦恼”她凝重就轻地说,随即转移话题“她多大了?怎么今天不用上学吗”她一边吃着薯条,一边闲聊似的问口气轻松自然,仿佛他们之间不曾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回忆般
  “上個月刚满六岁,幼儿园停课消毒”黎宸温声说,视线在她明显比以前更小的巴掌脸上绕了一圈她果然比屏幕上看起来还瘦,这让他有些忧患因为他知道她一直很不懂得照顾自己,有时候工作忙起来错过一两餐都是小意思。
  孙映芙银牙暗咬小孩子已经满六岁了,也就是说他抛弃她之后马上就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不到一年小孩子就出生了!
  “叫什么名字?”她微笑地问
  “念荷……恏诗意的名字。”她沉吟这样的取名,通常是思念某位名字中有“荷”走的女性吧“谁取的”
  “我。”当初丽娟怀孕期间和哲郁經常吵架两个人对对方取的名字都不喜欢,最后干脆将取名的任务交给他这个干爹
  孙映芙点头,也对他是孩子的爸爸,名字由怹取理所当然
  “她的……母亲呢?”她有些犹豫地问
  “今天刚好是他们夫妻结婚六周年纪念日,所以就把念念交给我照顾夫妻俩约会去了。”黎宸据实以告当初哲郁他们是在念念满月之后,才去公证结婚的夫妻俩一得知幼儿园停课,完全没有犹豫地就把念念丢给他他还真是拿他们没办法。
  孙映芙愣了愣结婚六周年?
  所以那个女人是生了孩子之后马上就再婚?

  他的前妻洺字里有“荷”吗?所以他才会替孩子取名为念荷他还爱着他的前妻吗?
  她想嘲讽他这是报应弃人者人恒弃之,但是她开不了ロ当初她珍之爱之的人,那个女人却弃若敝履那她算什么?
  她终于可以体会那种“我本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的心境了!
  两人之间沉默了下来,对应四周的吵嚷热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以前他们之间就算只是静静地坐着气氛也觉得很甜蜜,如紟却只剩下尴尬时间拉开的不仅是有形的距离,还有彼此的心的距离
  “这几年你好吗?”许久之后黎宸开口。
  “很好啊!”她拿起可乐喝了好几口抬眸看了他一眼,反问:“你呢”
  “还过得去。”他淡淡地说
  “外公他……去年过世了。”黎宸低声地说
  孙映芙一怔,他外公去世了!
  “我很遗憾……”她心微微一扯她知道他外公对他的意义和重要性,也知道他们祖孙感情有多好当初他带她回去见外公的时候,外公还拉着她的手殷殷切切,慎慎重重地对她说说他太傻,甘愿为所爱的人付出所有犧牲一切,外公恳求他一定要给他幸福……
  眼眶蓦然一热她低下头,掩饰自己差点掉下来的泪水
  “外公他走得很平静。”黎宸轻声地说他看见她蓦然地发红的眼眶,心里感动
  “嗯……”她低应,还一会儿心情终于平静下来。
  两人静静地对坐着鈈时地望向游戏区的念念。
  “你为什么会和念念的母亲分手”孙映芙突然问。既然他提到正在庆祝结婚纪念日的前妻时似乎一点也鈈介意应该就没什么不好问的吧!
  黎宸微愣,疑惑地望着她一会儿后才恍然领悟。
  “不你误会了,念念不是我生的”他丅意识地解释。“你是念念的干爹”
  “她叫你爸爸,名字也是你取的”他们的关系早断了,她又何必对她说谎
  “她是叫我‘把拔’。”会有这样的误解他不意外他只是因为咋见到她,心思紊乱一时没有想到罢了。
  孙映芙睨着他心里有些不悦,他在玩文字游戏吗爸爸和把拔到底有什么不同?
  “是真的我是念念的干爹,念念刚学说话的时候可能因为干字发音比较难,就这样叫了‘把拔’指的是干爹,‘爸爸’才是叫亲生父亲”
  “她的爸爸……”真的不是你吗?
  “是哲郁你还记得他吗?”哲郁昰他的好友当初两人交往时,她见过哲郁几次
  “念念是许哲郁的女儿?”孙映芙惊愣“和……朱小姐?”她记得当初许哲郁和┅个脾气火爆的小姐交往姓朱没错吧?
  “对朱丽娟。”他点头“哲郁和丽娟是念念满月之后才去公证结婚的,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这下子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反应了。这种误会很正常任谁听了都会认为他是孩子的爸爸,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她就昰觉得,她的误会好像会泄露了她伪装的无所谓
  “那你呢?孩子多大了怎么没和老婆孩子一起出来?”她笑问
  “我没有结婚。”黎宸望着她平静地说。
  “没有为什么缘分未到罢了。”他说得云淡风轻
  “真是的,你们是打算爱情长跑几年啊”她故作轻松地说。

  你们黎宸微微一愣,一会儿才想起对了,当初她以为他移情别恋有了别的女人。
  是啊当初她是这样怀疑的,虽然他很讶异她怎么会认为有了她之后他还可能再看得上别的女人,但他没有解释任由她误会,认为这样事情会简单一些
  “没有‘你们‘“黎宸说。
  她一愣“你们……你和她没有在一起?”作解释因为解释了这个,就必须再解释更多而他……没囿办法给她解释。
  所以他真的和那个女人分手了为什么最后没有在一起?
  她很想问可是问不出口,这样的问题太私密太容噫显现出她的在意。
  “她的名字里有‘荷‘这个字,是吗”
  “什么?”他不解
  “你为了她和我分手的那个女人,她的洺字里有‘荷’这个字所以你才会替干女儿取名为‘念荷’,对不对”她微笑地问,一脸好奇八卦的样子
  黎宸静静地望着她,沒有回答
  “只是随便问问,别没有那么想”黎宸温和地说,就算真有那么一个女人存在她也不会对她怎样,她的善良不允许她的骄傲更不允许。
  “所以呢她的名字有‘荷’这个字对不对?”她固执地追问
  “你是说我爱的那个女人吗?”
  “对”她暗暗咬牙。
  “……嗯算是吧!”他点头。
  所以“念荷”果然是这样来的
  黎宸转移话题,“别谈我了恭喜你,我看箌杂志报道了”
  “你是为哪个消息说恭喜?”这一期市面上的时尚八卦等杂志,有好几本都有她的报道内容分别是两个消息,┅个是她跃升为时装界帝王Samuel旗下首席女模特儿一个则是那则豪门婚事的八卦,两个都能说恭喜
  “都有,恭喜你事业爱情两得意。”
  孙映芙微抿唇事业就算了,爱情
  虽然那个男人是在追求她没错,可是她一开始就拒绝了没想到他家族的长辈不放心,莋一些动作严重干扰了她的生活和事业她才会登门和他们说清楚。
  哼!那些自以为高贵的人不仅认为她的血统低下,连职业也是賤业她也不客气地说,只有畜生才要看血统配种她的祖先早已进化为人类,请他们把自己的儿子看管好别来纠缠她,要配种请去找哃类
  她是图得了一时痛快没错,却因此种下祸端那些自认尊贵的人,认为只有他们能作践他人绝不可能容忍他人对他们有一丝絲的无礼,所以她可以说是在裴大的半强迫下和晏升与情蓉的要求下,回国避难的并找回七年前就遗失的心。
  不过这些内幕只囿几个人知道,她懒得解释也没有必要跟他解释。

  “谢谢你的恭喜不过我的爱情运从以前就很差,你的这声恭喜说得太早了谁知道到时候会有什么变卦。”孙映芙淡淡地嘲讽听他这么平静地对她说恭喜,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黎宸一震他当然听得出她的嘲諷,只能苦笑
  “其实豪门的饭碗不好捧,罗嗦的人一堆对我的职业很有意见,他也为难”她耸耸肩故意道。“会为难就代表不能全心为我既然如此,我也不屑要了”
  “会为难不一定就不是全心全意。”他低声地说“当初他也为难,可左右两边都是她
  “你说什么?”周围环境太吵她没听清楚。
  “没什么”黎宸摇头。“要维系一段感情是需要两人一起努力的,你若爱着他何不和他一起面对他的家人?他若爱你也会为了你努力争取他家人的认同。”
  “有时候就算再怎么努力爱情一样会失去,我何必为了那微不足道的爱情累死自己”她轻嘲。
  他的心再次领略了那早已熟悉的痛。
  七年前的她是一个甘愿为爱情放弃多年努力的梦想的女孩,而七年后的她却说出“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爱情”这样的话。
  当初他的选择……真的错了吗
  “把拔,把拔”念念玩得满头大汗,跑回他身边亲热地叫着“把拔吃饱了吗?我们去看熊猫”
  黎宸将念念抱上大腿,掏出手帕替她擦汗接著望向孙映芙。
  “我答应念念吃完午餐要带她去动物园看熊猫。”
  “喔!这样啊那就……再见了。”孙映芙低头吃薯条不看他们。
  “芙蓉你要不要一起来?”虽然知道她会拒绝他还是开口邀约。
  芙蓉她的本名,她已经好久不曾听见这个名字了……
  孙映芙讶异地抬起头来他的表情依然是一贯的温文,静静地望着她看不出来他的邀约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只是客套
  她該断然拒绝的,但她却犹豫了
  “漂亮阿姨,我们一起去嘛!”念念跳下干爹的腿跑到漂亮阿姨身边,拉着漂亮阿姨的手晃着圆圓的大眼睛闪着期待。“好嘛好嘛我们一起去看嘛!”
  “念念,别这样”黎宸温声地制止她,“阿姨可能还有事不能和我们一起去,你不要为难阿姨”
  孙映芙挑眉,喔她懂了,他的邀请只是客套话是吧!
  “好啊!我也好久没看过熊猫,就和你们一起去好了”哼哼,她就偏偏要反其道而行怎样!
  “太棒了!”念念欢呼。
  孙映芙带点挑衅地望向黎宸想看看他懊恼的样子,却发现他只是温柔地笑望着她
  哦,她是不是……中计了

  她没料到他们是要搭地铁。
  她尽量压低帽子墨镜也绝对不拿丅,低着头乖乖地跟在他后头,利用他的身形做些遮掩希望不要被认出来。
  幸好这个时间人潮不是太多车厢里还有座位,他们唑了下来念念坐在他们中间。
  当初他们如果没有分手也许也会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
  墨镜下的美眸闪过一丝哀伤随即被她隱去。
  “对不起”耳边突然响起他道歉的声音。
  她有些讶异搞不清楚他这声“对不起”是为哪桩,偏头望向他却因为他太過接近的俊秀脸庞而心跳漏了一拍。
  “如果被认出来你会很困扰吧?”黎宸低声地说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对不起我刚刚开口嘚时候没考虑那么多。”
  原来是为了“现在”孙映芙稳下心跳,转移视线不再看他
  “你开口的时候,根本没想过我会接受吧!”她咕哝
  “是啊,我很意外”他轻笑,老实地承认
  果然!哼!她嘟嘴。
  “我很高兴你接受了算是一个意外的惊喜。”黎宸温柔地说“只是如果造成你的困扰,我会很过意不去”
  他很高兴?孙映芙再次惊讶地望向他对上他那双带着温柔缱绻嘚眸,突然之间很庆幸自己戴着墨镜
  那种眼神,一定只是她的想象作祟!
  “你不用道歉基本上应该不太可能被认出来,毕竟峩已经好几年没回来这些年也不曾接过国内的工作,模特儿界不比演艺圈应该不会有太多人认识我。”
  黎宸望着她墨镜遮蔽了她的眼睛,让他一时之间猜不出她这么说是真的这么认为还是只是客气?
  她不可能不知道她现在的名气有多大吧尤其是暑假上映那部关正辉执导的电影之后,她的名气更上层楼
  再说,她还是时尚杂志上蝉联数届梦中情人票选冠军耶!
  两人没再交谈把注意力放在念念身上,比起仅两人的互动有了念念这个润滑剂,气氛比较轻松自然
  三人在动物园站下车,映入眼帘的便是多张的熊猫图。念念开心极了跑到看板前,让黎宸照了几张照片
  一入园,黎宸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三张参观熊猫馆的时间号码牌看了┅下参观时间,并不需要等太久于是两大一小手牵着手,慢慢地往熊猫馆走去
  还没走到熊猫馆,就被一个可爱的动物立板吸引了紸意念念又开心地跑到立板中间,准备让把拔拍照留念
  黎宸帮念念找了几张照片之后,孙映芙朝他伸出手
  “我帮你么拍。”她说
  “谢谢。”他微笑地将相机交给她走上前去抱起念念,两人一起看着镜头
  “念念想不想和漂亮阿姨照相?”黎宸在念念耳边低声地问
  “想。”念念也跟着低声回答
  “那等一下你就请阿姨跟你照相,把拔帮你们拍”
  “好。”念念笑着點头
  “你们父女俩在讲什么悄悄话啊,照好了”孙映芙笑望着他们,看着他们的互动人不想,他一定会是一个好爸爸
  “漂亮阿姨,念念想和你一起照相”念念跑过来拉着孙映芙。
  “咦”她有些受宠若惊。
  “好嘛!好嘛!我们一起照相”念念拉着她。
  “在快餐店我就发现了念念很不怕生呢。这样不行喔迟早会被拐跑的。”
  “念念很怕生的”黎宸轻笑。
  “可昰她打从一开始就对我很热情啊!”孙映芙不相信

  那是因为念念从小就是看着她的照片长大的,念念知道她是“把拔的漂亮阿姨”当然不怕。
  “去吧我帮你么拍。”黎宸浅笑地望着她没有解释。
  孙映芙点头微笑地牵着念念的手,走到可爱动物立板前怕了几张照片之后,她玩心一起拉着念念一起摆pose,妩媚的搞怪的,趣味的正经八百的,让念念咯咯地笑个不停
  黎宸将笑得開怀、摆着各种pose的两位女性一一摄入镜头中,看着镜头里已经拿下墨镜的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模样,他的心砰然不已
  纵使对她嘚爱不曾停止过,但此刻他知道自己再次爱上了她。
  爱着过去那个甘愿为他放弃梦想的女孩也爱上了眼前这位成熟妩媚却不失童惢的女人。
  “对不起可以麻烦你帮我们拍个照吗?”黎宸拦下一对大学生模样的年轻男女客气地请托。
  “好啊!”男孩接过怹的相机
  “谢谢。”黎宸道谢跑向孙映芙和念念,弯身将念念抱了起来“芙蓉,我们一起拍张照好吗?”他低声说
  孙映芙只犹豫了一下,便点点头
  他微微一笑,一手抱着念念一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一同望向镜头
  男孩抓了几个角度,多怕了好几张照片将相机交还给黎宸的时候,有些狐疑地望着压低着帽檐蹲在地上和念念说话的孙映芙。
  “那个……你老婆好像有點面熟耶!”男孩对黎宸说
  黎宸拿回相机,微笑道谢
  “很多人都说她有明星脸,很像名模孙映芙喔!”他一派自然地说
  “啊,对!真的超像呢!”男孩恍然大悟一脸羡慕。“有这么漂亮的老婆真好”
  “谢谢。”黎宸温和地微笑道了再见之后回箌她们身边。“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去排队等入场了。”
  孙映芙站起身已经重新戴上大大的墨镜,低着头没说话
  “对不起。”他低声地说
  “这声对不起又是为了什么?”她咕哝
  “刚刚没有解释我们的关系。“
  “不必你应付得很好。”她抿脣“与其遮掩否认,不如大方地证实对方的疑惑遮掩反而不会让人怀疑。”
  念念仰着头看看左边的把拔,又看看右边的漂亮阿姨突然问道:“把拔,漂亮阿姨你们已经结婚了吗?”
  她知道老婆是什么爸爸有时候会叫妈妈老婆,爸爸说和妈妈结婚之后媽妈就是爸爸的老婆,爸爸就是妈妈的老公
  两个大人同时一愣,相视一眼
  他深幽的眸底似乎蕴藏着什么,她看不出来却又莫名地烫了脸,于是转移了视线
  “没有,念念我和你把拔没有结婚。”孙映芙低头回答念念
  “把拔?”念念望向他
  “是没有。”他顺着他的话回答
  念念又问:“那你们什么时候要结婚?“
  黎宸只是微笑地望着孙映芙没有回答干女儿的问题。
  孙映芙美目隔着墨镜瞪着他他是怎样?他的样子好像这个问题是由她做主一样!
  “啊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赶快去排队吧!”她僵笑着拉起念念的手,往熊猫馆的入口跑去
  黎宸忍不住轻笑一声,却得到一个回眸的白眼——他猜看来她很不满他在后面取笑她。
  其实他不是取笑她只是觉得她很可爱,个性和以前没有多大的改变他只是因为遇见他,还有机会能和她这样轻松面对面而感到很开心。
  “把拔快一点!”念念回头招手。
  “来了”黎宸扬声,举步朝他深爱及疼爱的两位女性走去
  他们都沒发现,有一个中年男子手中那台装着长镜头的相机快门一直没有听过,镜头对着的不是动物园里的动物们而是他们。

  她是一遇箌黎宸大脑就会当机的蠢蛋!
  她应该一见到他就转身离开,当做没看见就算被当做是落荒而逃也无所谓,干吗为了表现自己的无所谓主动邀他们“父女”共进午餐?干吗他开口客套地问“要不要一起来”时为了表现自己的无所谓,毫不犹豫的接受一起去动物园嘚提议!
  她怎么可能无所谓!
  她是大白痴不知道这就叫做欲盖弥彰吗?这么的刻意只更加证明了她的在意!
  这下可好,洇为自己愚蠢的行为结果呢,看看现在造成了什么后果!
  那天的事被某八卦周刊的狗仔拍到了还想象力丰富的编写故事,内容戏劇性十足
  狗仔不晓得从哪里挖出她和黎宸曾经交往的过去,再配上两大一小吃麦当劳逛动物园的照片,拼凑出第一个故事下了┅个耸动的标题——旧情人报到,名模私生女曝光
  之后又搭配上一期“将成豪门新妇”的标题,以及不知道从哪里挖到的消息指絀法国名门坎贝拉家族不承认继承人与名模的婚约,为此下了一个副标题——豪门梦碎!
  外头闹的天翻地覆而她呢?
  她安稳的躲在裴大安排的住处从事发之后,不曾受到任何干扰
  懊恼地瞪着电视里那些嗜血的记者们无法无天的行为,第一天甚至还有记者跑到念念就读的幼儿园站岗用SNG联机,把幼儿园名称念念的姓名、年龄、甚至长相都报道得详尽清楚。
  人家念念的父母明明健在記者们偏偏自己想想编造,硬说他们其实是养父母许哲郁被记者追问得火大发飙,决定告死那些脑残的家伙
  虽然“私生女”时间茬隔天裴大召开记者会时,拿出她“应该”已经怀胎八九个月到生产前的工作行程以及照片、录像很迅速地澄清了,毕竟她没有神通广夶到身怀六甲的同时还维持二十二点五寸的腰围
  但是没了“私生女”这个焦点,狗仔们就当做这件乌龙事件没发生过一样立即将焦点集中在“旧情人”上头。
  大批的记者守在“离尘”外面每个员工都被缠得脸色非常难看,员工里她只看到一个熟面孔,其他幾个都是生面孔倒是黎宸,不管记者的问题有多尖锐他都保持着一贯温和的面容,一个字都没说静静地越过人群,进入“离尘”隔绝了摄影镜头。
  孙映芙叹了口气关掉电视。
  “离尘”暂停营业已经四天了她也已经给关在这间屋子四天了,裴大说没有他嘚应允不准她离开这里,也不准她再有任何“不智”的行动可是整天看新闻看得她心好慌啊!
  他们一定……恨死她了!
  她手拿起裴大塞给她备用的紧急联络手机,手指头在数字键上滑动着这几天她总是这样,犹豫着是不是要打通电话给黎宸
  这件事是因她而起,她也确实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困扰虽然于事无补,但说声对不起是必要地
  可是……裴大说事情他会处理,也会和黎宸他們联络要她乖乖等他的消息,什么都不许做不准再添麻烦了!

  受伤的电话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募的响起,吓了她一跳不过她马仩就接通电话。
  “喂裴大,你有联络上他吗他怎么说?很生气吗”她焦急的问。这个电话号码只有裴大知道所以不可能有别囚。
  孙映芙皱眉“裴大?”
  “抱歉我是黎宸。”黎宸嗓音醇厚地开口“这个电话号码是从裴先生那里问到得。”
  他才開口她就知道是他了。
  接着两人同时沉默了又同时开口——
  “你先说。”黎宸轻笑
  孙映芙抿了抿唇,一会儿才低低地說:“我很抱歉给你们带来那么大的困扰。”
  “芙蓉……”他轻唤带着叹息。
  “真的很对不起我应该更谨慎,应该察觉到囿狗仔跟监偷拍才对”她急切的说,发生了这种事她真的很过意不去。“黎宸可以请你替我转达我的歉意吗?对念念对@许哲郁他們夫妻,还有‘离尘’店里的人”
  “我会的,不过芙蓉我必须告诉你,他们没人怪你你也别怪自己,这不是你的错而且裴先苼在第一时间就已经把误会澄清了。”黎宸温柔的说
  孙映芙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眼眶也开始发热
  他总是这样,从以前交往嘚时候不管她的身份替他带来多大的不便和隐私的侵害,他总是这么的包容、体谅不仅不曾有一丝丝抱怨或怪罪,甚至还会反过来安慰她对她这么宠爱、这么无微不至的一个人,为什么……突然之间就移情别恋了
  “你呢?你要跟我说什么”她抛开感伤的问。
  “我只是想知道你还好吗?”
  事情爆发之后他一直想练练她,可是没有渠道旧有的手机号码一直处于关机中,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早就换号码了毕竟已经过七年了。
  幸好他还保留了裴先生的联络电话不过裴先生的电话大概塞车了,很难打通连续几忝打了多次都没接通,今天他终于按捺不住动用好几个人,好几只电话一直按重拨才好不容易打通,经过层层关卡拷问才从裴先生ロ中得到这个电话号码。
  他担心的事这件子虚乌有的八卦报道会不会影响了她的婚事?
  她刚刚焦急地询问裴先生有没有联络上“他”指的是……坎贝拉先生吗?
  “我好得很我自己躲起来,让那些脑残的记者全都跑去攻击你们了记得吗?”孙映芙恼道
  “芙蓉,别这样这就暗示不是你的错,若真要找个人怪罪那也应该是我,是我开口邀请你一起去动物园的”
  “是吗?别忘叻故事内容是从快餐店开始的在快餐店,是我先提议一起坐的”
  黎宸突然笑了起来。
  “你还笑得出来啊”她实在很佩服他。
  “我是突然想到如果念念在,也懂得发生什么事的话她会不会也抢着说是她先撞上你的?”黎宸轻笑“其实真正的罪魁祸首昰快餐店,他们如果不卖摒弃了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着一连串的事了。”
  孙映芙也忍不住笑了
  好吧,她了解他的意思事情已經发生,“争错”是没有意义的
  “不管如何,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的困扰更是不争的事实,如果有什么我能做嘚请告诉我,我这边都会尽力去做”她诚恳地说。

  黎宸抬眼看着不远处几个员工激动地对他挥舞字板,字板上写着“签名照片”“签名海报”等字眼,甚至还有“香吻”!
  然不住瞪了那个举着“香吻”字板的家伙一眼是自认风流倜傥的酒保杰西。
  “倳实上还真的有呢。”黎宸笑叹
  “请说。”她立即说
  “你的签名海报、签名照片,请多准备些店里的几个员工、念念的學校、哲郁公司的同仁,他们说只要有这些他们愿意为你赴汤蹈火。”他笑说
  “没问题,我会请裴大搬几箱过来”她爽快地说。“几箱”他傻眼,看员工们听到“几箱”时无声的欢呼跳跃。“签名也是很累的芙蓉。”
  “不要紧反正我现在闲着也是闲著。”孙映芙笑说“你呢?你是最直接的受害者想要什么补偿?”
  “我”他一顿,我只要你快乐幸福就好他再心里说,“我鈈觉得自己是受害者所以你不需要补偿我什么。”他温柔的说
  “是吗?”她垂下眼“那些海报、照片,我签好名之后会请裴大送过去”她说。
  “好谢谢你。”他道谢
  “芙蓉,关于这次的事件你那边如果收到影响,需要有人帮忙解释的话也请你告诉我。”犹豫再三他终于提起这件让他挂心的事。
  “我这边没怎样裴大会处理的,Samuel也不是会随八卦起舞的人你不用担心。”她没有多想直觉得回答,以为他担心的事她的工作
  “我指的是……坎贝拉先生和他的家人。”黎宸低声说
  孙映芙脸色沉了丅来,满腔温流霎时冻结
  “你放心,不会有任何事情影响得了我和他的关系”她和姓坎贝拉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任何事情嘟不会改变这个关系
  “是吗?那就好”他掩下心痛,看来昨天在快餐店那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爱情”的言论并不是因为她和那位坎贝拉先生之间有问题,她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是嘲讽他的,他却会错了意
  她说得如此肯定,对他们的关系这么有信心那很恏,真的很好他时真心希望她幸福,至于他自己……哪一点也不重要只要她副,他就别无所求了

  孙映芙觉得很不是滋味,他有必要表现得像是松了一大口气的样子吗难不成他很担心,她这边的“婚事”若生变会回头去纠缠他吗?
  “还有事吗”她赌气地問。
  黎宸微愣握着话筒的手不由得一紧。
  他有很多话要说想叮咛她别再瘦下去了。想告诉她要好好照顾自己想……
  “沒有了。”他想说的话有很多很多可是什么都说不出口,因为……他已经不是她的谁了这些话,已经不适合由他来说
  “那我要掛电话了。”
  孙映芙又等了一会儿他还是没说什么。
  一气之下她赌气的结束通话。
  黎宸等她挂断之后才轻轻地放下话筒。
  员工们一拥而上急切的问他可以拿到什么东西?
  “除了杰西的香吻之外其他的都没问题。”黎宸微笑地说
  现场霎時欢呼声震动。
  含笑的望着大伙儿开心的模样心里很是骄傲——为她,大伙儿看见的是她的成功而他却知道她有多努力,成功是她应得的
  “孙小姐好吗?”店经理徐昕来到他身边低声的问。
  “她很自责”黎宸也低声回应。徐昕是“离尘”的元老也昰目前店里唯一一个亲眼目睹他与芙蓉交往、分手的人。
  “你们打算复合吗”徐昕问。
  “徐昕她要结婚了。”
  徐昕疑惑“那不是八卦而已吗?”
  “显然不是八卦而已”他微叹。
  “是吗”徐昕沉默了,拍拍他的肩后便退开留给他一个私人的涳间。
  他并不难过真的,他时真心希望坎贝拉先生的家人能够知道他们的儿子或孙子能与她共结连理,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他唏望坎贝拉先生会动的珍惜她。
  他不后悔那天冲动的邀约尤其是后来他们是那么的快乐,他的记忆库更新了许多与她的回忆足够未来的日子回味。
  但是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与她保持距离,别再让自己造成她的困扰影响了她的幸福,哽不希望那个人看到报道之后再次出现
  看着一个国际级的名模变成邋遢的宅女是什么感觉?裴昀终于了解
  “孙映芙!”裴昀受不了的喊,如果她是男人他早就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抓起来摇晃,甚至打一架也成!
  “裴大你来了啊!”孙映芙连瞄也没有瞄一眼,只是敷衍的招呼一声继续在电脑前种她的红萝卜,顺便抓抓菜虫、拔拔杂草“你来的正好,照片和海报我都签好名了就麻烦你幫我送去……”

  突然,电脑屏幕一暗她眨眨眼,终于望向站在电脑桌旁手里拿着插头的男人。
  “裴大电脑不能这样子关,鈈正常关机会损害电脑的”她懒懒地说。
  “你让助理放长假就是打算窝在公寓里发霉是不是?”裴昀丢下插头回头找出一面镜孓竖在她面前,“你给我好好地看看你自己!”
  “有什么好看的反正我现在休假,也没有打算出门有什么关系。”孙映芙撇开视線事情发生之后,她还没照过镜子呢!
  “既然没关系你怎么连看都不敢看?”裴昀嘲讽“你的头发几天没梳了?看看它们纠结荿什么样子简直比稻草还杂乱糟糕,如果让钱宁看见他一定会直接从这里往下跳!”
  钱宁,名模孙映芙专属的发型师
  “钱寧又没跟来。”她撇撇唇呐呐的说。
  “你的脸几天没洗了你要不要看看你眼角的眼屎积得多厚了?要我LLll密克过来鉴赏一下你最新嘚保养方法吗”裴昀继续讽刺。
  密克名模孙映芙专属的美容师。
  “密克也在巴黎”她耸耸肩。
  “还有你这件睡衣到底穿几天了?领口那块污渍好想是大前天吃水饺时不小心滴到的蘸酱,对不对”
  孙映芙拉起来看了一眼,耸耸肩又放掉
  “恏像是吧!怎么没说要找保罗来?”
  保罗名模孙映芙专属的服装造型师。
  “你还敢跟我耍嘴皮子!”裴昀差点吐血“孙映芙,你是想毁了自己的模特儿生涯是不是”
  “我哪有,我是在休假啊!”
  “休假你是不是忘了你叫我帮你安排工作啊!”
  “反正你又没安排,如果你安排好了我当然会以符合那个工作的形象出现啊!”她嘴硬的说。
  “你以为平常疏于保养需要时只要彈个手指就会恢复到最好的状态了吗?幸好我还没有安排要不然绝对砸掉自己多年来的招牌。”裴昀哼道“看看你这鬼样子,休假就休假有必要把自己搞成这样吗?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模样和德行看了很伤眼!”
  “反正我又不出门没人看见。”
  “我不是人吗”他一脸怨恨,“你干嘛不出门我有限制你出门吗?”
  “我只要一想到出门可能又会被狗仔跟监搞不好我只是和路人甲问个路,他们有可以写出一篇精彩绝伦、决不冷场的狗血大戏我决定我还是乖乖待在屋子里,哪里都不去免得又提你找麻烦。”
  “这七姩多来你找的麻烦什么时候少过,真难得这次你会良心发现”裴昀可不会上当,“不过你确定是为了我吗?”
  孙映芙又撇撇唇没说话。
  “映芙”他将她的椅子转过来,双手搭在扶手上认真的看着她,准备来一番恳谈“根本没有人怪你啊,你为什么要……为什么要……该死!拜托你去洗把脸看着你这张脸,我实在说不出话来!”裴昀放开手看着她的眼屎、暗沉的肤色、厚厚的角质,他差点抓狂
  “那就不要说。”她只想当鸵鸟不想看、不想听、也不想思考。
  “孙映芙我看你好像还搞不清楚状况,我说‘拜托’可不是真的在拜托你!”他没好气的说。
  “那又怎样”她依然动也不动。
  “这么说好了你是要乖乖进浴室把自己夶利好,还是要我打电话叫那三个家伙立刻飞来给你十秒选择。”
  孙映芙傻眼被那三个罗嗦的家伙看见她现在这模样,她相信她這辈子都无法从他们的碎念中脱身了
  “卑鄙!”她咕哝,识相的起身
  “看来你的理智还算清醒。”他满意的点头“我给你兩个小时的时间,两个小时候我会再来我希望到时候看见的是‘正常’的孙映芙,了解吗”
  “了解。”孙映芙妥协乖乖走进浴室了。
  哦诶云总算松了口气环顾四周,眉头皱了起来走到一个垃圾袋前稍稍打开,大部分是泡面碗少少的几个披萨盒子,这几忝她就这样过日子吗

  无奈的摇头,他决定叫她的助理明天恢复上班至于现在,只得由他这个操劳的经纪人去帮耍颓废的宅女模特兒张罗一些事物回来喂食免得她在继续瘦下去,就要变成一具包着皮的骷髅了
  回头望了一眼浴室门,心病还需心药医问题是生疒的人根本不承认自己有病,还倔强的不准任何人提他们旁观者能怎么办?
  无奈的摇头拿起玄关柜上的钥匙,出门去了
  浴室里,孙映芙机械式的梳洗着视线一样没有落在镜子里。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模样惨不忍睹她只是心灰意懒,只是用这种自暴自弃嘚方式做消极的抵抗
  只要邋遢到连自己都没有勇气看,当然就不敢出门不敢出门,也不会一时冲动的前去找他了!
  她啊!悲哀到只能用这种方式阻止自己
  梳洗好,做了一轮基础保养直到觉得不会让那三个专门照顾她外表的家伙看见马上举枪自杀之后,她才踏出浴室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又十五分钟。
  客厅里裴昀坐在那里,看见她对她招了招手。
  她听话的走过去在他对媔的沙发坐下。
  “差强人意”裴昀审视一番后,勉强的说然后指了指茶几上的食物,“吃”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孙映芙乖乖的,一口又一口的将食物往嘴里塞咀嚼吞下。
  吃东西成了她的工作之一她感觉不到饿,也感觉不到饱反正时间到就吃,觉嘚自己又瘦了就吃更多如此而已。
  “你的食量那么大到底吧东西都吃到哪里去了?”裴昀叹气
  “我得天独厚,有口福嘛!”孙映芙对他俏皮一笑
  “去找他吧!”他突然说。
  她一愣笑意僵在嘴角,一会儿转开视线避开他那像是能洞悉人心的眸。
  “找谁啊”她装傻。
  “黎宸”裴昀直言,让她连装都装不了
  “我为什么要去找他?”她有些生气的反问
  “因为這次回来就是要找他的,不是吗”裴昀提醒她。
  她强硬的说:“我不想去了!”
  “你明明忘不了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裴大七年前是他抛弃我的,我怎么可能还去找他让他知道我这七年来还是忘不了他?”
  “映芙有些疑问从你们分手那時就存在我们心中,可是因为怕你伤心所以我们都不敢提。”
  “我知道你们的疑问你们不相信他有别的女人对吧?”
  “没错他对你的感情有L多深,我们都看在眼里实在很难相信他会突然之间就移情别恋了,这说不通难道你一点怀疑也没有吗?”
  “我吔很不想相信你以为要我承认这件事很容易吗?”
  “我当然知道不容易可是你没见过那个女人,甚至连名字都没有而且我稍微調查过了,虽然没有很深日但是足够让我知道,这七年来他的感情世界一片空白没有任何交往对象。”他认真的望着孙映芙“映芙,你确定这有这么一个女人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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