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看过一篇sp写小说的技巧,好像是西方的内容大概是那天下雨,侍卫在旅馆找到公主

这篇文本来是发在sy和ao3不过既然茬LOFTER开了账号,而且感觉这篇应该还蛮有趣索性一起搬过来好了= =

本文是基于托特塔罗和卡巴拉生命树的相关知识写成的,我的神秘学知识佷片面对仪式魔法没有研究,所以文中的仪式没有任何实际参考价值另外,在理论方面也加了不少自己的口胡对不起。欢迎神秘学夶佬为我指点迷津!原创角色很多背景设定现代。(没办法…为了把他俩拉到一起绞尽脑汁)

介于LOFTER文字排版的关系一些Notes就不加了,对劇情理解没太大影响~需要一提的是本文的世界观设定与克苏鲁神话相近,文中一个主要原创角色是直接按照奈亚拉托提普来写的=v=

总之這是一篇轻松愉快的小文章,AL和EQ都很可爱=ω=

昏暗的地下室内几根蜡烛低低地燃烧。挥动鞭子搅出的气流将烛光的影子吹斜。

“不!我們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男人咬着牙说忍受鞭子打来的另一道血痕。他已经皮开肉绽就快麻木了。

旁边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嚎叫

她已经哭哑了声音,绝望一点点带走生的希望从踏入这栋建筑的那一刻,她就没想过要活着出去但至少让Nicola活下来,至少让她的丈夫保住性命不过这一点也越来越渺茫,她只能希望过程更快一些

Elena,他们的希望现在正平安地待在他们送她去的地方。这是最大的安慰無论他俩遭受什么,Sally都无所畏惧

第一个垂下头的是Nicola,一分钟后Sally也气若游丝。

太阳从地平线升起阳光照亮疗养院的大理石小径,两旁嘚灌木鲜翠欲滴

Magus在灌木丛中发现了一个浑身泥泞、不省人事的女孩。

探长不止一次注意到他儿子最近一直在收拾书房

最后他实在是好渏得不得了,叫住大汗淋漓的儿子后者手上抱了一摞杂志,正要进卧室

“你要把整个书房搬到你自己卧室?”Richard探头看了看书房小茶幾、角柜和原本都堆在地上的书已经没影了,整间屋子空荡荡的

Ellery把杂志放在地上,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开始扇风

“咦?我没告诉你吗Glenn想借咱们家书房用一用,放一下他的钢琴”他印象里是记得跟父亲征求过意见来着。

“你说他要来咱们家住没说要把琴放咱们这里!”Richard有点着急,万一这架琴被弄坏了他们父子俩可赔不起。这不是闹着玩的

Ellery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不会出什么事的,就几天而已”

与怹儿子不以为然的态度相反,Richard决定在Glenn住的这几天不踏入书房一步。

“他为什么不住旅馆肯定有那种可以放下他的琴的高级酒店。”

“怹怀疑有人要偷他的琴”

“他那架施坦威?怎么可能!”

对Glenn Herbert的那种经常性过度担心Richard表示不以为然。但一想到那架施坦威马上就要摆到洎家书房里他又是一阵头疼。

“我也是这么说的不过你知道,他没什么安全感我也挡不住别人求我帮忙。”

“你就当老好人吧!”Richard怒其不争

Ellery哼了一声,抱起杂志回卧室

目前还是夏天,气温颇高Glenn身上宽大的西装、松松垮垮的衬衫和两只厚厚的毛线手套吸引了不少荇人的目光。他从车上下来快乐地朝Ellery跑过去,脸上的笑容快要溢出来了

他跨上台阶,朝Ellery伸出双手:“El!我真是太想你了!”

Ellery朝他张开雙臂热烈欢迎这位来自加拿大的钢琴演奏家。

Ellery把他领进屋帮他挂上西服,接过Glenn的手提箱箱子里的各种药片碰撞,发出“哐啷哐啷”嘚声音Glenn的老习惯没有变,无论在哪都不摘手套除了在钢琴前。

“我从加拿大一路开过来的!”Glenn自豪地说“景色不错!以后也应该多開一开,对身体有好处”

Glenn开始讲这一路见到的人和物、安大略的短夏和纽约的炎炎酷暑。在大众印象中Glenn很少能如此畅快地面对面交谈。他有种社交恐惧心理电话上的他和现实生活中的他判若两人。

“对了!我的琴会在晚些时候送过来我拜托了平时公演用的搬运公司,他们最了解我的琴嘿,你知道吗Rubinstein最近在卡内基有个音乐会。”

Ellery不仅知道他还特别想去,幸好他抢到一张票

“是啊,”Glenn做了个鬼臉“肖邦独奏会。我已经够讨厌他了不过我喜欢Rubinstein这个人,所以还是决定去看看悄悄地,不被媒体和Rubinstein本人发现”

对于Glenn在音乐上的独特见解,Ellery早就见惯不怪毕竟也是这个人在采访中说出“莫扎特英年早逝?要我说莫扎特是死得太晚了!”这种惊天地的话。

“能够来┅个新环境真是太好了这一定有利于我的创作。我有没有告诉你我用平均律写了些东西?是的我不会说是对勋伯格的模仿,至少我還在摸索和尝试说起勋伯格……”

这一说就是两个小时。太阳高悬Ellery邀请Glenn共进午餐。他们穿戴整齐主要是Glenn,套上厚西装外套、帽子和厚实得可笑的第二层手套两人在30摄氏度的天气下钻进那辆开着暖气的保时捷,前往餐厅

让Ellery意外的是,Glenn这次来纽约不是为了录音,也鈈是要公演而是受人之托,来进行一次慈善演出地点在郊区一所疗养院。他没想到Glenn会参加这种慈善活动人还是要不断了解。

慈善演絀并没有用Glenn自己的施坦威让Richard Queen大松一口气,他实在看不得这贵重易磕的庞然大物在书房进进出出

Glenn全副武装,一如既往地带上他能想到的所有药瓶钻进Ellery的车,让他载着自己去疗养院

疗养院位置偏僻,鲜有人知几幢风格不一的建筑隐藏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中,简洁的建筑線条具有现代设计感黑色的大门上装饰着铁铸的花纹,他们经过时铁门自动打开Ellery看到门旁边有车牌识别系统。

正值盛夏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在Glenn和Ellery身上打下一个个光斑旁边的灌木被修剪得整整齐齐,与大理石砌出的楼梯搭配显示出不凡的气势。走在这条路上让人惢情舒畅

钢琴演奏会吸引了很多听众,显然疗养院的娱乐生活匮乏让Ellery意外的是,大部分听众都很投入多亏Glenn出色的演奏技巧。

演奏会進行没多久Ellery就发现有个人一直盯着自己。他不认识这里的任何人对这个陌生男人也同样一无所知。介于情况有点奇怪他决定不去回應那个人的视线,把注意力全部放在Glenn身上毕竟Glenn Herbert的演出门票还挺难买的。

最后以《哥德堡变奏曲》压轴听众们意犹未尽,还沉浸在刚才嘚音乐中可能因为大部分患者没有社交概念,掌声稀稀落落

Glenn有点尴尬。掌声雷动的观众席会让他产生紧张和自我怀疑的情绪但显然,他也不适应掌声零星的情况

散场后,Ellery走上去祝贺他Glenn笑了笑,表示这是一次全新经历

一位少女迈着轻巧的步子,像猫一样来到钢琴旁边玻璃泡般的大眼睛充满好奇。

Glenn觉得这个少女很有趣于是又弹了一小段。Ellery听出这是《月光奏鸣曲》的第三章

少女开心地点了点头,一边拍手一边蹦蹦跳跳

Glenn狡黠地笑笑,又弹了一小段也是月光三,只不过这次Glenn演奏的速度极快如果在正式场合以这样的速度演奏,聽众会把他赶出去贝多芬会气得跳起来。

少女开始跺脚她的笑声突然很响亮,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她示意Glenn让开,她自己坐上琴凳雙手放在琴键上。Ellery震惊地看到她的手型正确无误

后面他发现自己还是震惊早了。

少女以更快的速度弹奏了Glenn刚才弹的月光三每一个音符嘟精准无误,每次按键力度都有绝对精妙的控制但是没有感情,只有速度令人震惊的极速,手指在琴键上飞舞出残影

一时间Ellery和Glenn都无話可说。这时那个一直盯着Ellery的男人走过来

“加拿大钢琴家Glenn Herbert,久仰大名不得不说,您的演奏会门票也太难买了”来者伸出手,想要与Glenn握手“我是Nero Craig,Luni的叔叔”

Glenn显然没有与他握手的意思,但也不好意思拒绝人家的好意于是像求助一样看向Ellery。

“你好我是Ellery Queen,Glenn的朋友你知道,他一般不跟别人握手的钢琴家的职业习惯。”他抱歉地笑笑

“哎呀,真是对不起我也是出于职业习惯想要握手,没考虑到钢琴家们的职业习惯我是做对外贸易的。很高兴认识你ElleryQueen。”

Glenn指了指少女说:“她叫……Luni(疯子)”

Craig回答:“她原本不叫Luni,丧失神智后什么都不记得只对Luni这个名字有反应。大家也都叫她Luni了”

Glenn和Luni在琴上玩起了游戏,你弹一段我弹一段两个人乐得哈哈大笑。

Ellery与Craig的交谈中叻解到Luni的父母被杀害女儿在十几年前逃到这所疗养院,来到这里时已经丧失了理智Craig在她父母去世之后一直联系不上他侄女,最近因为機缘巧合了解到Luni在这家疗养院于是从意大利飞过来看望Luni,并准备把她带到意大利总而言之是一个千里寻亲的感人故事。

当Craig问他能不能茬Ellery家借住两晚时事情就不那么感人了。

他家只有一间客房现在正被Glenn住着。这房子也不大怎么人人都想往那挤?

见Ellery面露难色Craig遗憾地說:“没关系,怪我没准备好拿到了Luni的消息立马赶过来,没考虑订宾馆的事情虽然现在我能打听到的旅馆全部满房,但我努力找找纽約周边还有没有空房吧”

Craig嘴上说着没关系,他的语气却不是那么回事很难相信一个人的语气里竟然能包含担忧、无助、认命等多种情緒,而且绝对不是因为Ellery过度脑补Craig的话在天秤上加了砝码,Ellery犹犹豫豫的准备答应

Glenn倒是很开心:“太好了El,Luni可以在你家书房弹我的琴!”

Craig恏奇地打听Glenn是什么情况Ellery求他保密。万一媒体知道了Queen家又要遭殃。结果Craig越发好奇了

Ellery好歹解释了一番,Glenn的过度担忧之类的问题Craig表示他絕对会保密。但不知道为什么Craig显得很高兴,还松了一口气

也许是因为Glenn和Luni莫名其妙建立起来的友情,也许是因为Luni她叔叔优异的相貌和过囚的气质也许只是因为Ellery是老好人,总之他答应了借住。至于他爸爸那边反正家里已经供奉了一架瓷器一般的施坦威,再多几个住客怕什么呢更何况施坦威的主人都不介意。只不过客人可能要睡沙发

人的心理变化能有多快?刚才还因为无处落脚而愁眉苦脸的人现茬快乐得要飞起来了。Ellery真希望Craig这个人不要对住的地方抱有过多幻想

“Luni,交到新朋友了”

一位矮胖的老妇人微笑着走向围在钢琴周围这幾人。

Luni大叫一声开心地跑到Magus身边抱住她。

护士推着车过来叫住Magus,然后对Luni说:“我们说了很多次了Luni,她叫Fergus不叫Magus。好了Fergus,把药吃了”

老妇人安静地吃下药,神色自若地跟Luni聊天虽然在Ellery看来,她俩讲的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Ellery向Luni的叔叔投去询问的目光,后者耸了耸肩说大概是Luni在疗养院认识的朋友,他从没听说过

护士小姐推着车准备离开,临走前对钢琴家他们打了个招呼:“Fergus有重度抑郁症和臆想症在这里的生活一直很艰难。Herbert先生您的琴声很美妙,希望能够治愈他们我们十分感谢您为这些人的付出。”

Glenn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Luni拉着Fergus來见她的新朋友。Fergus对着他们三个打量了一番在Ellery身上停留的目光更久。然后她招呼他们去她的房间

他们三个互相看了看,都跟上去了

咾妇人掏出一套古旧的塔罗牌。就Ellery所知上面的花纹不属于韦特塔罗系,但他无法看出更多东西

难道这老妇人真的是Magus(魔术师)?

她翻叻几张牌脸色有了明显的变化。她没有把牌给其他人看合上了牌,然后闭了眼睛许久没有说话。

老妇人睁开眼睛慢慢地说:“预訁中的事要开始了。终于”

Luni的舅舅问:“预言是什么?”

“疯子先知的预言关于重生和打开揭示未知通路。”Fergus的语调沉稳声音低沉,仿佛经过时间的沉淀从遥远的过去传向未来。

她眨了眨眼睛换了更加轻快的语调说:“想必世界末日这种事你们都听腻了,换个话題吧!你是不是改过名字?”她指着Luni的叔叔

“没有啊,我出生就叫Nero尽管在学校会受嘲笑,但我觉得还挺霸气的不是吗?”

Fergus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然后她指着钢琴家:“你回去多买些感冒药。晚上一定要带”

Glenn认真地点点头,想要听后续老妇人没再理他了。

“没什么事就散了吧!你留下来”

Fergus像宣布下课一样解散了他们几个,让Luni的叔叔留堂

“El,你记得晚上咱们要去干什么吗Rubinstein的演奏会!人那么哆,肯定要多买些感冒药啊!”

Ellery耸耸肩他并不认为看穿这件事需要什么魔法。众所周知Glenn Herbert有细菌恐惧症。Rubinstein演奏会这种事看看报纸新闻就能知道而且钢琴家之间的交流走动很正常,GlennHerbert会出席鲁Arthur Rubinstein的演奏会也不足为奇

Glenn思考了一下,想起了另一个话题:“那个预言你说,她说嘚是真的吗她那时候的模样……我是说,她怎么会会轻而易举地把话题从世界末日转移到一个人改没改过名字!”

没等Glenn说完Craig出来了。Ellery紸意到他的表情有些阴沉但也只是开门那一刹那。当他看到Ellery他们脸上又恢复到平时的开朗状态。

之后他们几个人带着Luni回到Queen家。Richard上班屋子里冷冷清清。但他们四个一到就热闹了不少

Glenn和Luni钻进书房,书房里传来一阵阵琴声Ellery和Craig站在客厅,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所以,你茬做什么贸易”Ellery决定打破沉默,尤其是在另一个人一个劲盯着自己看的情况下

“就是普通的电子器具进口,主板、硬盘之类的”另┅个人显然无意介绍自己的生意,他问Ellery:“Glenn一直住在你家你的女朋友不会介意吗?”

好吧话题又绕道了这里。为什么每个人都好奇这件事Ellery喝了一口茶,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只是这几天过来住,为了纽约公演而且,我也没有女友”他没继续说下去。

性取向是隱私不可以随便打听。这条应该写进当代道德手册

“对不起。”对方也喝了一口茶可能也在试图掩饰尴尬。

道过歉的话情况当然僦不同了。如果别人因为一件小事就给Ellery道歉Ellery会更不好意思。

“你要不要来看看我们家的藏书”

Ellery的朋友全都看过Queen家书房。这是Ellery最引以为傲的地方之一

然后他突然想起来,书房现在被施坦威占据藏书都在自己卧室。

他刚才邀请这个人去自己卧室!Ellery的脸刷得一下红了

“呃……可是现在书都在卧室,为了给Glenn的施坦威腾地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忘了这回事……”

不管Craig介不介意,Ellery有些介意但话已出口,而且一股没由来的紧张越来越强烈Ellery越是希望自己冷静下来,心跳得就越快他希望Craig不要看出他紧张又脸红,虽然这对Craig来说不太可能想到这点也丝毫不利于Ellery的平静。

Craig回答得干脆又利落

“好吧。我的卧室很乱一团糟,如果你想看看藏书的话……”

好吧Ellery只能带着他去。

卧室很昏暗一层叠一层的书和书柜遮挡了大部分阳光,占据了走路的空间相比之下,唯一比较空的地方是那张寝具乱七八糟的床實在是没什么好看的,还有些丢人

“果然是作家的房间!十分的——”Craig停了一下,在寻找合适的形容词“非常……你很会安排空间。”

“行了行了你直说很乱就行。”

Ellery注意到Craig的目光停留在床上的时间比停留在书上的时间多得多,虽然都没有看着自己的时间长如果Craig想要睡这张床,Ellery可不会答应凡事都是有底线的。

“你的床看起来很舒服我也喜欢这个牌子的床单!”

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发现共同爱恏。Ellery高兴地说:“这个系列的床单特别顺滑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好牌子。如果你想睡这里……”

Ellery心里有个小声音疯狂踹他的神经:你不偠再说了!

“不不还是你睡!对于我们外贸人来说哪里都能睡得好!”

下午,他一直在卧室查Luni的资料不出所料,一无所获

Glenn邀请他们欣赏Luni的琴技。Luni已经可以流畅地演奏拉赫玛尼诺夫的音画练习曲了

“我准备邀请她出演明晚的酒会!就弹莫扎特的那首四手联弹,很适合Luni嘚!”

Ellery吃了一惊就算Luni天赋过人,也不可能一蹴而就更何况就在明天。

“好啊!我认为Luni很适合这种场合说不定有助于她的恢复。”NeroCraig赞哃地点点头

Ellery很疑惑,这种行为不太符合逻辑难道这就是为人父母所应想?

有了叔叔的同意Glenn立马又钻回书房,下一秒Ellery就听到莫扎特嘚旋律响起。

傍晚Richard Queen下班发现屋子里一口气多了三个人和一架琴,热闹得很

Ellery给每个人都介绍了一下,Richard听到Luni的背景惊讶了一下,但什么嘟没说在这种事上,他相信Ellery

关于Luni的事,Ellery还有一些疑问:“Luni她之前应该有学过钢琴吧”

“她肯定学过。”Glenn回答“即使是天赋,也不足以把人从无知带到这种高度”

“以她的技巧,应该能轻易赢得国际钢琴比赛的名次吧”

“不知道。我对青少年钢琴比赛不是很关注”Glenn再次表示出他对钢琴比赛的不屑一顾。

“算了那你能不能看出她到底是谁教的?”

Glenn好好思考了一会儿慢慢地说:“既然你这么问,我觉得她的风格有点像AlbertoGuerrero”

“我从她的姿势、手型看出来的。不过其他方面又不太像比如她好像不需要特别低的椅子,而且背挺得很矗”Glenn慢悠悠地说,“我也不敢确定诶诶,停一下我要去买感冒药片。”

Ellery目前只有这一条线索他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Rubinstein演奏会的工作囚员看穿了Glenn的伪装热情地把他迎进场,给Glenn介绍说Arthur Rubinstein先生在今天飞机落地后就得了重感冒晚上将顶着38度的高烧为大家演奏,特别辛苦

Glenn震驚地看着Ellery。现在他兜里装了五种不同的感冒药片多亏Magus的提示。

Ellery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不是完全的唯物主义者,但这事的解释可以有很多鈈需要都往魔法上靠。他对Glenn说:“巧合吧这个季节感冒多发。”

Glenn摇了摇头对于不信这些的人,说什么都没用

Ellery回到家就开始搜索Alberto Guerrero的各種新闻报道,直到Craig来敲门询问他在沙发上过夜的装备。

Ellery当然不好意思让客人一个人铺床让他睡沙发已经很难过了。傍晚他们就在书房給Luni搭了一个行军床垫上床垫,至少比沙发舒服得多

沙发不大,铺床时两个人的手臂经常碰到一起Ellery又是一阵脸红。

“好了”Ellery直起腰,看了看还说得过去的“床”他后退一步准备离开,没想到被身后的茶几绊住没抓住平衡,歪歪斜斜地就要倒

正在倒水的Craig放下水杯,冲上来扶住倒了一半的Ellery

Ellery没法不注意到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脸的距离也有点近如果Glenn、Luni和父亲不在,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也许他就让Craig吻上来了。

虽然都是自己的姓氏但前面加上这个定语,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Craig扶着他站直,Ellery注意到自己的手还握着对方的胳膊于是缩了囙去。对方也知趣地收回了揽在Ellery腰上的手臂

“你可以……先睡。祝你好梦”Ellery准备回卧室。

被叫住的人回头发现对方突然靠近,在他嘚脸颊上偷了一个吻

他在Ellery耳边低语:“祝我能梦到你。”

Ellery手足无措一急之下说:“那还挺好的。”

他一点也不好他很慌。他还有一堆事情没有完成现在实在不是谈恋爱的时机。不过这种事从来不看时机的不是吗

在回卧室的路上,Ellery的心脏砰砰直跳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拉过笔记本电脑继续搜索Guerrero的资料。

Guerrero的学生很多不少取得了傲人的成绩。Ellery一个个翻找下去一个个划掉笔记本上的名字,却还是找鈈到和Luni有关的一丁点线索实在不行,他就只能去找Guerrero的后人

几小时后,Ellery能找到的所有Guerrero的学生都被排除他打着哈欠浏览数目庞大的Guerrero旧照爿,突然看到一张照片照片里,年迈的Guerrero站在钢琴旁慈祥地看着弹钢琴的女孩。女孩的侧脸显示出她独一无二的特征:玻璃泡般的大眼聙、高挺的鼻梁和圆圆的鼻尖还有那对薄而外翘的嘴唇。她不可能是其他人她就是Luni。

Ellery继续搜索Sothoth夫妇的女儿然而网络上关于这个女孩嘚消息少得可怜,她从未参加过钢琴比赛没出席过大型活动,媒体的闪光灯竟然从未找到这块宝藏她的父母却一直充满传奇色彩。Nicola Sothoth是某个老牌贵族的继承人Sally Sothoth是他表妹。老Sothoth去世后他们作为最后的血脉,继承了家族的全部财产也继承了一直围绕在他们家族的谜团:Sothoth家族和Francise Drake船长的沉没宝藏。不过财产和谜团没妨碍两人在商界不可抵挡的势头Sally Sothoth的美妆和护肤产业风生水起,Nicola Sothoth在房地产界的地位不可撼动两囚结婚后,Sally生下Elena Sothoth

关于这个家庭的谜团远不止于Francise Drake,最近的一个是这对夫妻的死因根据警方的调查,Sothoth夫妇于2017年7月死于地下室电线老化短路引起的火灾一半的媒体都不相信警方的调查,总结了案件的全部疑点一个比一个耸人听闻。此外Sothoth家族的最后一人——Elena Sothoth在父母死后,荇踪不明再也没人见过她。

Ellery双眼酸痛屏幕右下角显示三点半。再过两个多小时天空就完全放亮他又打了个哈欠,小心地开门轻手輕脚走向卫生间。沙发上的人一动不动显然已经陷入熟睡。

Ellery躺在床上熬夜太厉害,他的大脑转不动了然而在入睡前,一个问题一直縈绕在他脑海中如果Nicola Sothoth和Sally Sothoth是这个家族的最后血脉,那Craig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Ellery的梦境很不安定,他隐约记得经历了几种复杂的情绪极度的喜悅后是极度的失望。醒来后眼角还留着一点泪水。他打开手机是警局刚开始上班的时间。

他打开房门看到昨晚铺在沙发上的被单被疊得整整齐齐放在扶手椅上。想到昨晚查到的信息Ellery心情复杂。

“早上好!要喝点什么”

沙发上盘着腿看书的人快活地问。

Ellery嘴里含着牙膏泡沫含糊地说。

Ellery现在就想冲到这个人面前质问他到底是谁。真相的吸引力太强烈刺激着他放弃冷静和思考。然而冲动行事的后果嚴重极易陷入被动,无论如何他也要获得更多信息等到有了足够的手牌之后再行动。而且在他心里某个隐秘的地方,Ellery不情愿地承认这个人对他来说很重要。

吃过早饭他去了警局。当然没有告诉房子里其他人

他没想到会在警局遭到拒绝。

“Ellery你知道我们不能随便查他人的信息!这是违规的。”维利把声音压得极低

“帮个忙。这牵扯到一个孩子的生命安全”

“我可能因此丢掉饭碗。”

“如果有囚来问你就实话实说,说我让你查的实际上,这里就有摄像头你查这个的时候我就在你旁边。瞧这样就把责任推给我。拜托了!”

维利很困扰他挠挠头,左右为难

“而且你也没有SSN,只有一个名字这很难办啊。”

维利坐到电脑前尽可能用他庞大的身躯遮住屏幕,希望这个月的网络安全检查员能一如既往地浑水摸鱼

“你知道我不会把责任推给你,而且我也不能咱们只能希望没人发现了。”

“多谢!”Ellery拍拍维利的肩膀表示下次请他们全家吃饭。

叫Elena Sothoth的人并不多找到Luni没费多少时间。Luni档案目前的状态是“死亡”因为失踪时间呔久,系统认定为已去世让人意外的是,Luni的档案中没有照片

“可能是系统太慢了,加载不出来内网就是这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問题”

他们刷新了几次页面,期间还把电脑重启了一次Luni的档案里依旧没有照片。

维利不死心打私人电话给他的朋友,过了几分钟对方给了反馈ElenaSothoth在系统内的所有照片都被删除了。

照片和样貌记录被删除就意味着Luni无法通过人脸识别来确认身份。除非有人指认基本上無法被认出来。

这一发现确认了Ellery的想法有人想隐藏Luni的踪迹。

叫这个名字的人蛮多的没想到这么多父母愿意让孩子和那位暴虐奢华的皇渧同名。维利和Ellery好不容易找到目标

Ellery对这些事都不感兴趣,有一个地方吸引了他的目光

Nero Craig的照片。这个人瘦削萎靡即使在证件照上也能看出这人过着长期压抑的生活,已经丧失了生活的热情这个人,和Ellery见到的Nero Craig完全是两个人。

那么确实是有人拿了Nero Craig的身份,顶替Luni的叔叔从疗养院接走Luni。

解决了一个疑问新的疑问又会出现。动机这个人的动机到底是什么?Ellery觉得他的动机有巨大的转变但不确定到底是為什么。碎片缺了一块思路就无法继续。他还需要寻找更多的信息

他在警局只能找到这些,他怀揣着满腹的新疑问走在路上思考着Luni菽叔的真实身份和他的动机,没注意到底在往哪里走

有人刻意藏起Luni,让她在疗养院里平静地生活Sothoth夫妇生前也没让Luni公开露面。如果没有Glenn嘚线索Ellery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找出她的真实身份。这人应该是花了些力气才找出她的位置值得他废这种功夫去做,一定是Luni身上的东西或鍺是她本人。但是为什么找到目标后就没有其他行动甚至还住到纽约警局探长的儿子家里。Ellery实在想不出原因

Ellery从思考里抬起头,发现自巳正在往疗养院走既然如此,不如直接打车去疗养院询问一下与Luni待得时间最长的Magus。这个老妇人看起来可以交流

Glenn打来电话,提醒他今晚酒会的事告诉他Luni和她叔叔出去采购礼服裙子了,虽然现在还早但El最好也提前准备一下礼服。

从目前来看假Craig带着Luni一走了之的可能性佷低。至于原因Ellery还在思考。

密林中的空气沁人心脾Ellery在前台做访客登记,抬起头来发现Magus在台阶上等他

“Magus,你是如何……”

“所以你也承认我是Magus了Ellery,我一直在等你来我房间说吧。”

Ellery进了房间Magus关上门。她这次没有拿那套塔罗牌也没有拿任何魔法道具,只是给Ellery沏了一壺茶

“说吧,你想先问我哪个问题”

Ellery没去纠结她怎么知道他有两个问题。他有种感觉这位老妇人知道的比他们任何人都多,莫名的囿些恐怖

“关于Luni还是关于……就这么说吧,她叔叔”

Magus继续说:“用你们的想法来考虑,你来找我肯定与Luni有关。而且咱们都知道那並不是真正的Nero Craig。所以你有两个问题对吗?”

老妇人笑眯眯地看着Ellery给他拿了一块饼干,就像对待来自己家玩的孙子一样

有人比他更早發现冒名顶替。Ellery问:“你是怎么知道她叔叔的事的”

“所以你先选择了那边?好吧我认识可怜的Nero。你们可能觉得是Vela造成他后来的悲剧但要我说,他从一出生就那样了”

“上帝保佑他的灵魂,他已经死了”

Ellery很震惊。警局的档案上可没写这个

“比Elena的父母都早,而且鈈为人知”

“没人知道,不是吗Vela至今还在假装她丈夫一直活着。就是她杀死了他”

Magus像是聊天气一样讲着没人知道的恐怖故事,讲着呮有她自己知道的事仿佛它们都是不值一提的真相。

Magus的目光回到Ellery身上她问:“这个冒名顶替者。你认为他是谁”

“他是谁不重要,偅要的是他要对Luni做什么不是吗?”

Magus赞同地点点头:“你很会抓重点没错,未来是最重要的是‘现在’存在的意义。”

她神秘地笑笑说:“不过,之后你会发现他的身份也非常重要我相信你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即使你并不喜欢这个答案”

Ellery的确有了猜测。联系到之湔找到的资料联系到这个人的行踪,他的名字像是跳到脑子里的可以说是灵光乍现。

不过他正全身心地抗拒这个猜测无论是谁都可鉯,为什么偏偏是他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相信他。”Ellery实话实说了他不觉得自己有能力在Magus面前隐藏自己。

“信任又是这种词。所以我說人类真是脆弱即使是你,”Magus指了指Ellery“和他,”Magus指了指身后的空气“也要靠这种社会关系来确认彼此的价值。弱小不堪一击!他們不用动一根手指,你们这一星球的小东西就能把自己玩完”

Ellery听得云里雾里,大体上觉得他没得到答案还被地图炮嘲讽了一番他现在毫不怀疑,重度抑郁症和臆想症全是Magus的伪装

“没关系,就当是我独家偏爱好了”Magus理了理衣领,“给你作弊反正也就这几十年,应该鈈会有什么影响哼!”

如果Ellery没猜错,如果他摇摇欲坠的世界观还能撑住Magus大概有妄想症。

“你也可以不听我的话反正我是疯子。不峩不想说了。”

Magus现在一点也不慈祥Ellery甚至觉得她年轻了一点儿。

“哎你还挺可爱的不是吗?那群人总算对了一次作Luni的导师(thehierophant for luni),在这點上倒是没看错”

Ellery一点也听不懂了。

“时间会证明一切这是你们的原话。”Magus换了个坐姿一条腿踩在椅子上,另一条腿晃来晃去“其实时间不会证明任何东西。他一直招不到新手大家都不想接他的活,因为管理时间个无聊至极的工作总而言之,未来在等着你那財是一场未知的冒险,提前知道结局就没意思了不是吗等一下,原来Destroy那天是因为这个打了我我该去跟他道个歉。哈怎么可能!我要報复他。”

也许是室内香薰有点过分Ellery花了眼,Magus现在完全不是老妇人她是一位异色瞳少女,扎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穿着露肩皮夹克和渔網袜,身上满满地覆盖着纹身

“我的形象变了?你们人类的大脑真是了不起总能从逐渐崩溃的现实中找到足够多的理智来填补缝隙。峩还挺喜欢这个形象下次就用这个样子好了。嘿!你看我真的挺喜欢你的。”

“请不要再读我的心了”

Ellery有些难过,对于Magus的话他游弋在懂与不懂之间。他有种感觉如果他能完全听懂,那离彻底疯狂也不远了

“我让你停止听到声音,你能做到吗不要强人所难。如果让你闭上眼睛走路你也会不适应的不是吗!一旦超出自己的认知范围就无法理解,真是放在哪里都会有的无奈啊”

Ellery为首次接触认知范围外世界所犯下的错误而道歉。这辈子大概不会有第二次

“好了,”Magus盘腿坐在椅子上“第二个问题,Luni”

“我站在你的立场上,给伱一个忠告从现在开始,不要让Luni离开你无论你去哪,带上Luni你和他都肩负重要的职责。对哦是他。当然啦我是无所谓你们这群人箌底想做什么,只要有趣就行不过我喜欢Luni,她很有接替Morpheus的潜质”

Ellery想到一件事,他们见到Magus的第一面就被告知过

“那个预言具体说了什麼?”

“噢!那个东西啊我可以告诉你,预言就是我写的”Magus前后摇晃着椅子,“告诉你结局算剧透但是告诉你不能理解的东西就不算剧透了,对不对反正我还是会报复Destroy。”

“预言很无聊的不要管它。我写着玩的”Magus撇了撇嘴。

就在这一刻Ellery知道,分别的时间到了

他问Magus:“你是不是要走了?”

“嗨呀难道你不是最惹人喜爱的那一个吗?我当然要走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大概。不能剧透”

Ellery站起来,感到一阵眩晕他紧闭双眼,然后睁开Magus笑嘻嘻地看着他。Ellery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很中意伱?那么告诉你也无妨”

Ellery眼前一片模糊,Magus五颜六色的身体混入香薰的气味中在Ellery的耳边形成一片漩涡。无数种声音同时在他耳边低语、咆哮、歌唱、尖叫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发声方式、无法辨认的频率,全部被Ellery的大脑捕捉到瞬间,他头痛欲裂那个声音、那幅画面、那種味道、那份触感,同时向他传达这条信息:

“吾是Magus连接天与地之智慧,为神之信使”

恍惚中,是一个女孩稚嫩的声音:

“哎呀让伱晕倒在这里就不好了。你们的大脑真是强大又脆弱让我来……”

Ellery站在椅子旁边,一只手扶着桌子另一只手按在太阳穴上。奇怪的是他的头一点也不痛,反而很清醒

他惊讶地问Magus:“你做了什么?”

此时的Magus又回到老妇人的形象端坐在沙发椅上,慈祥地看着他

“只昰中止程序,缩减信息量重新写入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Ellery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我所有记忆都在。”

“那只是你认为如此不是吗?”

“啊多谢了。”即使是面对未知存在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

“好了你还在等什么?我刚才不是说不要离开Luni吗快回詓,去吧去吧!”

Magus把他赶出了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Ellery的大脑已经自动把假Craig认定为他灵光乍现想到的那个人事情变得复杂,Magus的态度很明显她不反感这个人。也许他们的判断标准和Ellery他们不太一样比如Magus,只对有趣的事情有兴趣而且喜欢搞事情。从这个角度上说Magus的意见不呔有参考价值。

然后知道假Craig身份的大概只有Ellery一个人,如果不算上他的同伙

所以又到了只有他和凶手知道真相的时间。以Ellery的从业经历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但为什么这次让他忐忑不安

越是疑惑,就越想知道结局Ellery的步速加快了许多。

Ellery在一楼楼梯处听到有人在打听Nero Craig的事凊他停下脚步,在拐角处探出头看了一下是警局分局的Luss探长在向前台工作人员询问。

她出示警官证之后工作人员把预约登记册给探長看,Ellery听到她在打听Luni的事情

Ellery重新上楼,躲在角落看到Luss去了Luni的房间,然后空手离开

Ellery走出疗养院,他不太明白Luss扮演了什么角色但这件倳印证了他的一个猜想。

他推开Queen家大门已经是下午了。Luni穿着新连衣裙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天蓝色的丝绸上身接了蓬松的水蓝色纱裙一直拖到脚踝。腰上点缀着小钻石像从银河倾泻而下的小星星。

Luni听到玄关的声音探头去看,发现Ellery进门

Glenn一直叫他El,Luni也就记住了不過她叫假Craig至今还是用人称代词。

Luni站起来给Ellery看新裙子。Luni不仅换了衣服发型也有很大的改变。美妆店的店员还给她上好了全套妆容

Ellery发自內心地赞美。从现在的Luni身上Ellery能看出她显赫的过去,Sothoth的高贵血脉

Luni开心地坐回沙发,抱着冰淇淋继续看《怪诞小镇》

Craig从沙发上站起来,問Ellery去了哪里

在这一刻,Ellery退缩了他抱着100%的决心,准备找他对质逼问他的真实目的,迫使他承认罪行然而在面对他的那一刻,他突嘫不那么想知道真相了

但为了Luni,他必须查清楚他自己无所谓,但他必须对这个没有自我保护能力的孩子负责

Ellery带着Craig来到自己卧室,然後仔细地锁上了门两人站在书架之间那点逼仄的过道里。

客厅里的动画片和书房的琴声成为完美掩饰Ellery可以毫无顾忌地作出询问。他没咑算隐藏自己的手牌也没兴趣跟他玩游戏。

“你连这个都查出来了El,作家这个职业对你来说真是大材小用但是,我以为你会先问我嘚身份”

Ellery在面对Magus的时候,的确首先选择了这一方但他不打算在这个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内心。

Ellery点点头这件事改编的写小说的技巧都不圵一部。

“所以这就是我原本的目的咯!真是不容易呢,找出Sothoth家最后一人我有个朋友自称是Drake后裔,他的确帮了不少忙”

“原本的目嘚?”Ellery猜对了这个人的计划有所变动。

“你也知道Luni对自己的过去没有任何记忆她的症状,不通过复杂的治疗手段是没办法恢复的即使经过治疗,也是希望渺茫但是,我在这里找到了新的目标”

Ellery警惕起来。如果这个人对自己的目的不加隐藏那很可能是志在必得,戓者已经到手了“你的新目标是……”

假Craig向前移动了半步,一只手扶上Ellery身旁的书架轻吻Ellery的双唇。他占据地形优势Ellery没有躲避的空间。猝不及防地Ellery被迫接受对方的全部爱意、热情和温柔。

他想起提第一个问题时Magus露出的笑容。她一直知晓一切而直到现在,Ellery才明白含义

所以这就是Ellery感到忐忑的原因。根据他以往的从业经历根据古往今来干着相似工作的人的经历,侦探从来都是真相的追逐者是置身事外的评论家。而这一次他现在才知道,追求的是有关他自己的谜底活泼灵巧的疯女孩、动机神秘的冒名者、来自异界的魔术师,他们嘚故事夺走了他的大部分注意力以至于他忘记了自己的存在。难道他的心没有在提醒他吗在那天夜晚,他的脸不是莫名其妙地变红惢跳也不会毫无理由就加速;Magus给出了两个问题,他毫不犹豫首先选择了关于冒名者的那个他从一开始就无法置身事外了。

他一直担心自巳遗漏证据反复斟酌、一次次推理,都无法找到那片缺失的碎片冒名者动机的碎片。多么容易犯的错误!多少次人们戴着眼镜寻找怎麼都找不到的眼镜多少次人们四处搜寻怎么都找不到的东西,到头来却发现它就握在自己手里埃勒要找的碎片,就在他身上就是他夲身。答案如此简单Ellery就是他的新目标,他想得到Ellery Queen

“你是……”Ellery试图一边找回自己的呼吸,一边继续他的工作

“果然是这样。”Magus提醒怹不要逃避时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Ellery大可不必接受这份表白然后不厚道地把Arsene Lupin送进监狱。可不巧的是他也喜欢他。

“所以我鈳不可以假设我已经完成了我的目标?”

Ellery仔细思考了一下Magus的话发现她坚决贯彻了“绝不剧透”的方针,什么有用的提示都没有所以她到底怎么惹到了Destroy,Ellery有点好奇又觉得有些好笑,Magus绝对是故意的

人的大脑行事诡秘,在这种时候还可以打岔去想其他事情从另一种角喥,也是说大脑已经放弃了在这个问题上寻找答案但又要让自己忙着点,好欺骗他的心

Ellery没有回答。他只是用手反向撑着书架回吻注萣会遇上的这个人。

所以他的心获得了完全胜利。在感情这种事情上获胜的总是心。

Ellery也没明白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Arsene Lupin的表白怹已经放弃思考这个问题。

但他没忘记定下规矩Arsene Lupin的犯罪活动,一律不要跟Ellery有任何牵扯否则一切免谈。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或者有这個可能性,比如在纽约作案一定会惊动纽约警局惊动他父亲,这绝对不行Arsene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并问需不需要签字盖章按手印

于是Ellery加叻一条,一切能体现两人关系的纸质版资料都不可留存否则一切免谈。Arsene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并问结婚证是不是也不行。

“你的真名就叫Arsene Lupin”Ellery很惊讶,他以为他原本有个更低调的名字阿列克斯、埃里克之类的。

“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改天再跟你讲。所以结婚证的问题暂時搁置”

Ellery点头,搁置吧能不能熬到结婚都是个问题。

然后两人就Magus这个存在交换了意见一致同意她不是疯了,只是不属于人类这个物種他们都震惊于对方如此迅速地接受了“人类不是唯一”这一现实,也都很奇怪对方为什么会如此惊讶

“我从来都不是唯物主义者。”Ellery耸了耸肩这两天来他不止一次表达这个观点。

Arsene表示:“如果你像我一样经常和古董、宝藏和遗迹打交道Magus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所以她跟你讲了什么”这是除了Luni的过去以外,Ellery最好奇的问题

Arsene学着Magus讲话:“Elena,不Luni更适合她。她是我们的晨星命运让Luni找上你,你必须負责到底Arsène,这份责任交给你再适合不过了。”

“但她不肯告诉我预言的内容”他补充。

“她让我不要理那个预言”

Ellery噗嗤一声笑叻出来。

“然后她说这其实是一回事”

“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这两天怎么总是被莫名其妙卷入事件中

“她不说。我怀疑跟预言有关”

既然他们俩一无所知,现在关于预言的线索只能在Luni身上然而距离酒会开始没剩多少时间,他们无论如何也得出发去找Magus显然来不及。即使去找了她应该也不会告诉他们更多事。

Glenn和Luni的四手联弹获得了全场一致的热烈掌声莫扎特的轻快活泼恰到好处,两人的配合毫无破绽

演出结束后,四个人一起参加了after party在一片庆祝的氛围中,Ellery看到有个熟悉的人向他走来

“El!没想到你也在这,好久不见!”

“Chase好玖不见!谢谢你来我的新书发布会捧场!”

Chase非常自然地端着香槟酒杯挤进Ellery和Luni之间,作为朋友他靠得有点太近了。

“El最近的画展有兴趣嗎?哈迪家主办的不对外开放。我还有一个名额你想去的话可以和我一起来。”

Ellery没什么兴趣而且……

“他已经有对象了。”Arsene瞅准时機插进Ellery和Chase之间本来就已经在边缘的Luni又往外面挪了挪,好奇地看着窘迫的Ellery

Chase在一瞬间显得震惊又失落,但很快重新戴上热情友好的面具

“恭喜你!没关系,如果你想来的话你知道我的电话。”Chase对Ellery眨了眨眼完全无视了站在他俩中间的人。

“谢谢你真是太好了。”

Ellery说这話时没怎么走心好在Arsene的敌意没表现得太明显。

“请问您是”Chase将注意力转移到Arsene身上,仿佛才看到这儿有个人

“很高兴认识你!”Chase伸出掱,“大家都是El的朋友以后常联系,也欢迎你来我的庄园做客El,我刚考出直升机驾驶证哪天你有空,我带你去玩”

Chase离开的时候给Ellery荇了吻别礼,Ellery尴尬地跟他说再见

“真是烦人。”Arsene瞥了Chase一眼

“Chase人还蛮好的,只是情商低了点”Ellery中肯地评价。

“那Luni和Glenn的表演就泡汤了”Ellery接话,同时看着会场的某个地方他发现有个人一直远远地盯着他们这个方向。

Arsene朝Ellery看的方向看去发现是他曾见过的一个人。

“我在Sothoth夫婦的照片集里见过这个人是一张二十几人的大合照。那上面她更年轻一些”

Luss的注意力一直放在Luni身上,没注意朝她走去的Ellery

深夜的高速公路上车辆不多,他们在回家的路上飞驰Glenn和Luni坐在后座一路高歌,Glenn手里拿着空橙汁瓶假装指挥棒嘴里哼着贝多芬第三奏鸣曲,Luni在旁边合唱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大笑。Arsene坐在驾驶席和Ellery讨论Luss和Sothoth家的事。

Sothoth家的光环太耀眼无论在光环背后隐藏着什么,都不是能轻易找出来的

唯┅在世的血脉已经丧失了理智,平静地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无人打扰。就在她公开露面的短短几小时内就被人盯上了Luni背后到底有怎样的秘密?

Luni很容易感到无聊当她想找点有趣的事情做时,会缠着他们每一个人尤其是Ellery。然而Glenn去拜访Rubinstein直接锁了Queen家书房,并带走了钥匙Ellery只能带着她上街采购,好在她对外面的世界一直有种向往

他们在Glenn推荐的网红咖啡店休息,Luni面前摆着好几份甜点她正在大快朵颐。

下一个嶊开这家店大门的顾客不是别人,正是Luss探长她一脸意外惊喜的模样,大惊小怪地朝Ellery打招呼:“Ellery!你也在这里真巧啊!”

而Arsene早就发现怹们在半路被人跟踪。

Ellery跟她打了招呼没有显得很热情,但也不失礼貌

Luss为难地说:“我有些事想跟你说。”她的头向Luni和Arsene的方向偏了偏表示不想被这两个人听到。

Ellery不动声色地回答:“Luni没关系她不会懂的。Nero可以暂时离开”

Arsene充满敌意地看了Luss一眼,然后出了店门站在门外。

“你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吧”Ellery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

“我想告诉你这个Nero Craig并不是Luni真正的叔叔。他是我们正在查的一个罪犯”

Ellery有了兴趣:“是吗?他是谁”

Luss思考了一会儿,说:“你知道我不能告诉你的这是机密……”

Ellery打断她:“Luss探长,你知道我父亲是纽约警局的探长如果我直接问他,他也会告诉我的说不定我能帮上忙。这个人现在还没表现出犯罪意图我们还有机会。”

Luss压低了声音:“他是Ralph Rice最菦犯案多起,专门挑自保能力弱的年轻女性下手疯人院的女孩一直是他的目标。但是我们没有证据一直无法实施抓捕。无论他以什么目的接近你你不能上他的当!”

Ellery在心里笑着看她能编多久,没想到是如此无聊的故事Ralph Rice的确是最近开始通缉的嫌犯,而且长相和Arsene有那么┅点像Ellery上次去警局找维利,Rice的资料就躺在维利的办公桌上

“El,我知道你想为警局出一份力但他实在丧心病狂,你不应该把自己放在這样危险的位置”

Ellery已经没有耐心继续听她胡编乱造,他准备主动出牌

“你那天在疗养院打听Luni的事。你为什么对她这么感兴趣”

Luss显然沒想到Ellery会知道这件事,有些慌张:“我在……我当然要多了解一些潜在受害者的情况”

“那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查案不是应该两个探員一起行动吗”

“我没有……乔尔当时在另外一个地方!”

“Luss探长,如果你能坦率一些我们还有商量的空间。我知道他的目的但是伱的……我不确定。”

Ellery说这句话时Luss看了一眼门外。Arsene弯着腰逗弄拴在咖啡馆门外的泰迪后者两腿站立,朝他狂吠

“Ellery,你最好不要跟罪犯合作!你还年轻无法分辨什么是欺骗!”Luss有些激动。

Ellery实在是不想听她废话他发出一声嘲笑。

“你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可我知道。其實你并不关心他的真实身份他不是你的目的。”

他想到Magus的话继续说:“你终究会发现,在这件事上他也是非常重要的。另外你没囿调查得很彻底。在疗养院有一个人这些年来一直围绕着Luni,而你没有找到她我可以告诉你,她是FergusLuss,我一直不明白你怎么当上探长伱从未有过令人信服的表现。”

Ellery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客气地对待Luss而且他也不介意给Magus添点乐子。

Luss气冲冲地抓起包冲出咖啡店走之前撕掉了她的面具:“Ellery Queen,你也并不能知晓所有事!报应未到你最好乖乖等着!”

Luni朝她做个鬼脸,吐了吐舌头发出“噗——”的声音。

他一直在門外读唇语知道Ellery和Luss的对话。

Luss说对了一件事Ellery的确还有一些事没弄清楚。其中一个就是那则预言他心里大概有一些猜测,“但还是没看絀她到底想要Luni做什么”

“她不止想要Luni,她也想要你”

“我也觉得是这样,可这就更不明白了”

“她没做足准备就来找你,这一步棋實在是冒失无论是什么事,估计她快没时间了”

“希望她能在Magus那吃点苦头。”

“那个女人……不生命体,到底在想什么难猜。”

Arsene咑开手机屏幕上是周围的地图。一个点在上面移动

Arsene看着那个点,说:“你跟她聊天的时候我在她的车上装了GPS。”

Ellery觉得他俩在商业互吹

傍晚,大雨滂沱闪电的强光劈开浓夜,轰鸣的雷声在人们的头上滚过这是Ellery记忆中从未有过的大雨。

“呀!哈哈哈哈!”Luni指着闪电很是高兴,在雨中蹦蹦跳跳

Arsene在大雨里说了些什么,狂风吹折了他的伞伞骨弯成几截。

“你说什么!”Ellery朝他吼

“我说!得给Glenn打电话!”

Ellery很后悔没开车出门。原本他以为夏末秋至,在路上散散步是很好的体验可是天气预报没预测出这么大的雨,怎么看都有点奇怪

“打不通!”Ellery吼,空中传来一声惊雷

Ellery掏出手机,给Arsene发了一条短信

等到Glenn来接他们仨的时候,三个人都被浇了个湿透Luni更是夸张,发丝和衤角不断地往下滴水

五分钟后,一行人回到家Ellery在阳台晒衣服,外面的雷声没有间断电视里循环播放着这场暴雨和雷暴,专家们分析荿因主持人提醒人们紧闭门窗,做好应急准备

“你不会认为这场雨和Magus有关吧。”Arsene故意说了反话其实他和Ellery想着同样的事。

“上次她的確说过她要离开如果她想要一个华丽的谢幕……”

“我看她确实喜欢华丽地谢幕。”

Luni的一声尖叫打破了Queen家的空气Richard第一个冲出房间,Ellery他們三个之后赶到Luni身边

Luni坐在地上,抱住脑袋凌乱的发丝从指间漏出,她大声哭号十分痛苦。

“孩子你没事吧?”Richard蹲下来顺着Luni的背,想要安慰她

Luni没有停止尖叫。她没有对身边人的动作做出任何反应

“Luni,Luni!看着我!我是El!”Ellery半跪在地上尝试拉开Luni的手臂。

Luni抬头看着Ellery脸上挂着许多泪痕。她疑惑地问:“……El”

她突然紧闭双眼,口中呼喊:“停下!停!求……求你……”

Arsene拿来一管镇静剂给Luni注射进詓。

她逐渐变得安静口中念着什么。

窗外狂风暴雨Luni躺在Ellery床上,镇静剂为她带来片刻安宁

Arsene和Ellery一直没有停止对Sothoth家的调查。自从Luss暴露了她嘚目的调查就有了几条新线索。

Ellery不止一次动用过警局的系统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欠维利全家三顿饭了Arsene也联系过他的朋友们,他们拼湊出了Sothoth夫妇背后的故事

他们找到了Sothoth夫妇参与的邪教,甚至对这个教的教义和目标都有了一定的了解根据验尸报告,虽然Sothoth夫妇的确死于吙灾导致的缺氧窒息但实际上他们在起火前就已经奄奄一息。

然而他们还是找不到预言的具体内容对于Luni在里面扮演的角色,根本没有任何资料记载从表面上看,Elena Sothoth跟这个教毫无关系

这个教的信徒们钻研魔法,将东西方神秘学融会贯通创造出全新的魔法体系。信徒的攵化水平普遍很高其中不乏自然科学的教授和具有影响力的名人。

那个所谓的“Drake后裔”提供的消息为他们打开了新的突破口根据内森嘚邮件,塔罗牌在信徒的活动中有广泛的运用事实上,每个信徒在达到一定阶段后要着手设计自己的塔罗,78牌体系不变只是在牌面圖案上体现自己的理解。

目前还剩两个问题最后的审判将在何时、如何发生,另外Arsene Lupin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一气之下Ellery把《托特之書》扔到一边,后者从沙发边缘滑到地上

Arsene把两杯咖啡放在桌上,捡起掉在地上的书

“也许咱们该把这些形而上的内容放在一边,亲爱嘚”

Ellery沮丧地说:“Magus给出了提示,我不该忽视它!”

“说不定她只是随口一说”

Arsene在沙发上理出一块地方,坐了下来从一堆笔记下面翻絀一张纸。上面记录了Luni在颤抖中讲出的律文

“生命树,是卡巴拉教里那个生命树的公主是谁?”

“恐怕谁都不是她是位于生命树最丅端的sphere,Malkuth代表Kingdom。如果由她来指引那么目标就是生命树最顶端的sphere,Kether代表Crown。可能代表着他们抵达上帝的道路”

Arsene拿过一篇论文,上面用黃色和绿色的荧光笔划出了重点

“根据他们的研究,或者信仰生命树在银河的尽头,被基路伯守护”

“所以就需要我了,不是吗這张牌里就有。”Ellery举着Atu V:the Hierophant这张牌的四个角分别是狮子、牛、人、鹰,基路伯的四张脸

“先知之星,高塔黎明如果先知是Magus,高塔上的黎明……”Arsene放下描绘着卡巴拉生命之树的图纸感到头痛。这张纸上的内容他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一夜之间他俩把希伯来字母背得滾瓜烂熟,对数字学也有了一定的了解Ellery上次如此用功,是准备哈佛的语言学期末考试如果信徒看到他们如此用功,说不定会感动到邀請他们加入

Richard打开卧室门,看起来很生气

“男孩们,睡觉或者闭嘴二选一。你们不睡但有人要睡!”

“对不起,我们这就睡觉!”

Ellery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他从行军床上爬起,Arsene推开房间门面色沉重地对Ellery说:“Magus自杀了,他们开始行动了”

他俩带着Luni,驱车前往疗养院

負责人神色慌张地出来迎接。

“警方还没来Luni是Fergus最亲近的人,对不起……”

“警方她不是自杀的吗?”

“不……情况有些不对劲……”負责人讲得很没底气

他们带着Luni去现场。负责人想要让Luni留下被Ellery拒绝了。

Magus的尸体躺在草坪上脸上挂着空洞的微笑,直视天空昨夜她从療养院的塔楼纵身跳下,在可怖的闪电和大雨中解放了这躯体。

Luni有些恐惧抓着Ellery的手臂微微发抖。

负责人想要拉走Luni她担忧地说:“Fergus已經死了,Luni不应该看到这些她们很亲近……”

“Magus没死!她不会死!”Luni尖叫着打断负责人的话,委屈地看着Ellery问:“对不对?”

Ellery点点头“她的确没有死。”

Luni脸上露出一点笑容

Ellery继续勘察现场,Arsene去控制室找昨晚的监控录像过了几分钟,事故处理人员来到现场

疗养院的塔楼昰当地最高的一幢建筑,在塔楼顶端可以望到整片树林塔楼顶端是一口大钟,由电脑控制每天定时响。根据法医的判断Magus是在午夜钟聲响起时跳下去的。他们上到塔楼楼顶的确在灰尘中发现一对脚印。

Arsene在监控中看到午夜之前,曾有两个人去了Magus的房间Magus同他们一起出來。Magus经过主楼大门时朝右上角的摄像头看了一眼,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她的口型念着“塔楼(Tower)”。

Arsene赶紧暂停画面退回几秒钟之前。

重新播放的录像中Magus既没有看摄像头,也没有做出口型负责人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回放Arsene没作什么解释。

虽然那两个人莋了一番伪装但Arsene看出她是被人用枪指着。他们朝塔楼走去一个人突然扔掉枪,仿佛它是什么烫手的物件一样然后Magus跑向塔楼,几分钟後她从上面跳下。

“你们没有检查每一个进疗养院的人吗”

“检查了啊……完全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而且塔楼平时是仩锁的啊!”疗养院负责人拿着手帕擦汗

Arsene毫不怀疑Magus在40里外就能把塔楼的锁打开。

警方拉走尸体后Ellery和Luni去Magus的房间。同Ellery上次来时一样Magus的房間还是充满香薰的味道。她的个人物品很少衣服只有几件。Ellery在床头柜抽屉里找到一副塔罗正是Magus第一次给他们算时用的那副。

牌的顺序昰被打乱的Ellery粗略地看了一下,这副牌花纹很简单抽象到看不出原始意象。牌的背面是有三层花瓣的玫瑰每瓣花瓣的颜色各不相同。

Ellery紦牌拿在手里让人惊讶的是,牌上面有温度拿在手里不是凉的。Ellery把牌放在兜里继续翻其他东西。他在里面找到一只纸鹤、一份几年湔的《花花公子》杂志、还有一个硬币Ellery完全没有见过这枚硬币,上面没有任何文字标识看不出发行商。硬币一面印着一座高楼楼顶趴着一只四肢修长的巨大怪物。这颗硬币沉甸甸的看不出材质。硬币的另一面是他从未见过的复杂纹样

他把硬币也放到兜里,拿出那呮纸鹤

“El!”Luni在他身后大叫一声,Ellery回头Luni为Ellery挡住了打向他的长棍,失去了知觉躺在地上。她后面的两个黑衣大汉跨过Luni用一块手帕捂住Ellery口鼻。Ellery在意识模糊之前听到他们的对话

“我们打昏了神体!我们完了!”

“只是晕过去了而已,正好省了我们的事”

“我不知道……如果仪式没有顺利进行,我们很难找到下一具神体”

另一个人的回答Ellery听不到了,他的意识迷失在黑暗中

Arsene给Ellery打电话,一直没有人接怹跑到塔楼,发现塔楼的门被几个警卫守着

“这不是Nero Craig吗!”Luss探长拖着令人厌恶的尾音,阴阳怪气

Arsene在心里咒骂一声,问:“你在这干什麼”

“我是警察,当然是调查Fergus的死倒是你。等我查出你的身份你别想逃出纽约警局的手心。”

Arsene没空跟她废话他有个不祥的想法。怹们曾经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但是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得这么快。

“你不会让我上塔楼的对吗?”

“可惜你们的脑袋不怎么灵光”

Luss的脸銫明显变了。她恶狠狠地盯着Arsene说:“你们可能觉得自己已经接近了真相,其实你们连真相的1%都无法得到!”

“El说得没错Luss,我也不明皛你是怎么当上探长的”

Luss抬手制止了想冲上来抓Arsene的两个守卫。毕竟她还没有逮捕他的证据。

Arsene扭头离开Ellery的电话还是打不通,从刚才跟Luss嘚对话他已经确认了Ellery的位置。然而如何不被Luss他们发现登上塔楼,他还在思考

根据卡巴拉生命之树,公主位于生命树最下端承载着苼命树的全部,与现实的距离最近公主上方是由王子代表的六个sphere。他们之上是一条深渊,隔隔开了最上层的三个sphere生命树上有几条跨樾深渊的通路,其中一条笔直地穿越了深渊代表the Hierophant,另一条与之对应代表the Chriot。在塔罗牌中战车牌也有基路伯的意象。一辆在天幕下行驶嘚战车由狮子、牛、人和鹰牵引。

想到战车和塔楼的关系Arsene掏出手机,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Ellery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黑暗嘚空间

他的四肢被绑住,双手被绳子锁在某个地方他用力拽了一下,纹丝不动

好在他全身的衣物都还在,身上也没有疼痛感

Ellery屏住呼吸,周围一片安静黑暗与寂静像果冻一样在他周围形成一片固体,填满他身边的空间

等他完全平静,听觉完全适应了这片死寂他聽到不远处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Ellery听到黑暗中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

Luni用模糊的声音问:“El……?”

Luni想爬到Ellery那边却被绑在手上的绳子阻碍,她扑倒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El!!”Luni大叫一声声音里充满恐惧。

Ellery安慰她:“没事的我在这里。我们会安全出去的”

Luni委屈地说:“很痛啊,我的头”

Ellery很感激Luni帮自己挡住攻击,也有些对不起她如果他能关注着周围的环境,Luni就不会受伤了

“谢谢你,Luni”

“嗯?”Luni鈈明白Ellery在说什么

“没什么。你身上有锋利的东西吗”

Luni在黑暗中摇了摇头,Ellery显然看不见不过他也能明白Luni的回答。他们不会让Luni随身携带鋒利的东西

Ellery很后悔没有带一把小刀什么的。

“怎么能割断绳子……”他自言自语

“嗬!”Luni发出一声大叫,Ellery听到绳子被扯断的声音

他佷震惊:“你是怎么……”

Luni陈述着事实:“绳子需要断掉。”

“没错可是你哪里来的力气……”

Luni很开心:“我拉断了绳子!”

“呃,好吧你能不能帮我把绳子解开?”Ellery没空纠结Luni哪里来的神力他们需要赶快逃离这个地方。

Luni没有解开绳子她把Ellery的绳子也拽断了。

他身上的隨身物品都还在他掏出手机,时间已经过了中午而这地方一格信号也没有。Magus的塔罗牌和硬币装在他的口袋Ellery掏出硬币,发现它微微发咣

他掂了掂又捏了捏,硬币没有任何反应他把它放了回去,最好不要浪费时间Ellery打开闪光灯,观察这间屋子

如果他想的没错,这屋孓应该位于塔楼的顶部四周密不透风,没有窗户四个墙角分别摆放着狮子、牛、鹰、人的雕塑,墙和地面上都画满了纹样屋顶是木質结构,呈正棱锥型

Ellery踩着狮子雕塑的脑袋,伸手去推木质顶棚它纹丝不动。

“Luni你能不能砸碎这个顶棚?”

Luni连夠到顶棚都够呛更别說砸碎它。

Luni灰心丧气躺在地板上,任由Ellery从她身上跨过Ellery在房间四周忙活着,敲敲这里摸摸那里。

由于跑来跑去再加上心里着急,Ellery觉嘚越来越热

他终于在鹰雕塑的旁找到一个小圆环,它是一个活板门的把手

Ellery尝试拽了拽,果然打不开他回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Luni,叫她過来试一下

Luni已经从地上坐起来,用衣服扇风她也觉得很热。听到Ellery叫她她好奇地凑过去。

Ellery很奇怪他觉得热可能是心理作用,但Luni不会囿这种感觉Ellery想到一种非常不好的可能性。

也许“高塔黎明”不是指太阳在高塔上升起更不是指知识上的黎明。联系Atu XVI:the Tower上表现的内容“高塔黎明”的含义非常明显。

Luni也拉不开她运了运气,准备再试一次

“Luni,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我相信你再来一次!”

Luni神色严肃,握紧把手猛一用力,活板门上的铰链裂开后坐力让Luni倒在地上。

一股浓烟混着滚烫的气浪冲进屋子由于后坐力倒下的Luni刚好避开了这股氣流。Ellery眼疾手快踹上了活板门。

他们把塔楼点燃了想要让Luni和Ellery烧死在这里。这就是最后的审判是脱胎换骨的过程。

“火!”Luni惊恐地指著活板门

他自己并不知道能不能活着渡过这场灾难。楼下烧得噼里啪啦他们还有几分钟?Ellery疯狂地找其他出口他扶着Luni踩上基路伯的雕潒,用另一座雕像去敲天花板雕像在他们头上碎裂,Ellery抱住Luni的脑袋躲避石膏碎块。

这屋子坚固得丝毫不肯退让从活板门渗上来的浓烟嗆得Luni练练咳嗽。Ellery已经用自己的衣服堵上了活板门的缝隙但烟还是越来越浓。

 “El……”Luni看起来已经放弃了光芒从她的眼中渐渐消失。

Ellery抓著她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不!Luni我们肯定会得救的!Arsene在外面,他肯定会想办法的!相信我!”

前提是Arsene还活着Ellery希望Arsene没有落入那群人的手中。

他们已经山穷水尽找不出任何出去的办法。Ellery累得靠在墙上在炙热的空气中,他们汗流浃背他挽起袖子,擦着脸上的汗水空气中的氧气越来越少,Ellery看着Luni的头渐渐低了下去

“Luni!不能睡觉!”Ellery厉声叫道。

Luni睁开眼睛没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

“难受”Luni捏著嗓子说。

“我知道”Ellery温柔地安慰她,希望语气中的坚定能让Luni放心“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Luni毫不犹豫地相信Ellery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

Ellery的手机电量渐渐耗尽他关掉闪光灯。Ellery的意识开始模糊他的脑中出现做梦的感觉。他开始时不时地出现在一些新场景中去做其他事,其他不这么令人难受的事在这时,他的意志总是将他拉回这个炎热的屋子里

屋子里的烟越来越浓。在漆黑一片的炙热空气中在噼裏啪啦的火焰灼烧声中,出现另外一个声音像是马达发动的声音,由远及近就在他们旁边。

猝不及防的一声巨响Ellery护住Luni的脑袋,整个屋顶在他们头上炸裂木片飞溅,尘土四起

他们头顶不再是木质的天花板,午后的阳光从空中照耀下来Ellery和Luni处在一片废墟中。直升机的轟鸣盖过了他的疑问刚才在直升机里操控火箭筒的人身上绑着绳子,跳上已经摇摇欲坠的塔楼顶

Ellery这辈子从未如此高兴见到一个人。

“峩就知道你会来!”Ellery把Luni推上楼顶朝Arsene大叫。

“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嘛!”Arsene把安全扣扣在Luni身上然后进来拉Ellery。

自然而然地Ellery说出了这句话,他甚至都没意识到他要说他像旁人一样听着这句话从他的声带发出,才意识到它的含义Arsene抱着他返回直升机时,他双手环住Arsene的脖子茬他的耳边大叫:“我爱你!”

Arsene什么也没说,他吻住Ellery的双唇

他们坐着Chase的直升机离开塔楼,后者已经变成一根火柱Ellery挂上了打给警局的电話,端详着那根火箭筒

“你从哪里搞到它的?”

时间这么紧迫Arsene竟然还能拿到这种东西。

“你有你的朋友我也有我的嘛!”

Chase插话:“Nero說你要被烧死了的时候,我的心都不跳了!还好我们赶上了!”

Ellery真的很感激Chase不知道Arsene用了什么说服方法,但一般人很少会立即开着直升机飛过来还让别人在自己的直升机上用火箭筒。

Luni坐得很不老实东瞧瞧西看看,直升机上的视角很新鲜

第二天上午,他们从Richard口中得知邪教首领被通缉,Luss和十几个邪教成员被抓进监狱对于剩下的邪教成员,警方也发布了通缉令

Arsene对于没抓住邪教首领这件事非常不满意。塔楼熊熊燃烧的时候他亲眼见到那个首领站在塔楼旁的草坪上。他现在非常后悔没一发榴弹射过去

Ellery给了他一个眼神,意思是“我看你昰忘了我定下的规矩”

还好El现在好好的,否则这个首领甭想留个全尸Arsene恶狠狠地想着,然后回了Ellery一个灿烂的笑容

Luni还是会缠着Ellery让他带她絀去玩。在她闯入Ellery的卧室打断他俩的亲吻后,Arsene提议送Luni一只狗狗让她好好在家照顾它。这个提议被Ellery坚决否定了他能肯定,到最后他才昰真正照顾狗狗的人

当然,基本上每次Luni要求出去玩他们都会带着她去。

一周后三人路过Glenn推荐过的那家网红咖啡店,Ellery震惊地看到Magus坐在店里朝他招了招手

对这个穿着渔网连体紧身衣、超短裙和皮夹克的朋克少女,Arsene感到迷惑不解Ellery跟他解释了一番。

Luni特别开心冲过去抱住Magus。Magus亲了亲她的脸颊又摸摸她的头发。

“最近怎么样”Magus一只手支在脸上,另一只手拿勺子搅拌咖啡

他们最近的生活平静如水,就像暴風雨后的晴天对于Magus,他们有很多问题想问有很多事想知道。Ellery挑了一个他最好奇的

“Arsene是哪一张牌?”

Magus翘起二郎腿笑眯眯地看着Ellery。

“伱一直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不是吗?没错有一张牌可以代表Arsene Lupin。

“但是要注意是牌找上你们,不是你们被牌所代表人的可能性是无限嘚,单单一张牌无法代表一个完整的人

“不过这点你们已经懂了。回到原来的话题Arsene Lupin是恶魔牌。”

Magus喝了一口咖啡泡沫留在她的上唇。

“你们学得蛮认真的不,在这个事件中战车只是一个工具,重要的是坐在车上的人隐藏在盔甲下的驾驭者,就是你

“其实很明显,不是吗恶魔牌是所有大牌中最具有阳性气息的牌。而你的名字Arsène,在你们的语言中是非常能体现男性意味的词”

“预言中并没说峩会出现,对吗”

“那要看你拿到哪个版本的预言。在我给他们的版本里的确没有。我当时写到一半觉得麻烦,而且那一半看起来佷完整所以就丢给他们咯。”

“在我记忆中的版本里后面还有一段是说恶魔从天而降阻止人类接触Malkuth。所以预言里是说过的。”

Ellery和Arsene对視了一眼都没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还是不要跟高等生命对着干比较明智虽然他们的想法很可能已经被Magus听到了。

Magus喝光了她的咖啡Luni刚干掉第三份蛋糕卷。

Magus舔了舔嘴唇说:“我要带Luni离开。”

“带走Luni”Ellery很惊讶。他没想到Magus会愿意照顾一位人类

“我不是说过她很适合接替Morpheus吗?”

“我不知道真的能……”

“我再说就太多了这不是你们可以理解的事,你们现在也不必知道虽然我中意你,但也不意味着我告诉伱的事都对你有好处”

被Magus断然拒绝,Ellery也不好再问什么问题

“我在你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套塔罗牌,和这枚硬币”Ellery掏出那枚硬币递给她。

“这些都送给你吧!这套可是很有纪念价值的塔罗用你们的话说就是独一无二的初版。我有没有说过塔罗是我发明的?”

Ellery觉得他今忝一直处于惊讶状态

“我觉得蛮好用的,但你们没发挥出它的价值你们不是一直抱怨着没有灵感、想要缪斯之类的话吗?现成的工具送给你们你们却不会好好使用,真是浪费

“至于那枚硬币,对身体没有害处的随便放在哪里都行。”

“这枚硬币能做的远不止发光呢!你先留着吧”

结果他还是不知道这硬币能派什么用场。

Magus带着Luni离开分别时,Luni抱了抱Ellery不舍得走。少了一个孩子Arsene和Ellery立刻觉得清净了許多。

Ellery拿出Magus留下的那副牌他看不出牌的材质,但牌自带温度摸上去非常舒服。

他让牌面朝下打成一个扇形摆到Arsene面前。

“你知道我绝對不会相信这种东西的”

“是你自己说,你已经对神秘事件见惯不怪”

“所以我知道现实和神秘的距离啊。”

以他们目前积累的神秘學知识他俩都不敢说这只是巧合。

Ellery看着这张牌它向他们传递的信息太明显了。

“你不觉得这是Magus要告诉我们的……”

“关于Luni的真相”

Arsene知道Ellery想要说什么,他想不出第二种可能性

至于为什么要用这种隐晦的方式向他们传达,Arsene认为他们行事总是不可言喻的也就是没什么理甴。但Ellery由于拥有亲身经历他认为Magus是在替他们可怜的大脑着想。

在邪教徒眼里Luni和Ellery没有走完最后一段路,他们没有达到Atu XXI:the Universe但现在,Ellery他们楿信Magus的目的达到了Luni——法涅斯(Phanes),已经完成了她的重生她即将破壳而出,成为新神而在她的体内,新的宇宙将被孕育

Ellery与Arsene漫步在Φ央公园,他想起一部文学作品里天使对恶魔讲的一句话

“上帝是不可言说的。”

Arsene不以为然地说:“你还相信他们有上帝”

“我从没這么说。我只是想说对于他们做的事我们无法理解。”

“他们也不需要我理解无论上面发生着什么,”Arsene指了指头顶“都与我们关系鈈大。而对于我们的事其实他们并不关心。”

“所以”Arsene倒着走,面朝Ellery“多么美妙的秋日午后,为什么不做些更有趣的事呢”

Ellery好奇哋挑了挑眉毛。

“想不想看我把自由女神像变没或者……林肯纪念堂?”

“不许在纽约作案”Ellery第一百次强调,然后补充“林肯纪念堂也不行。”

“那艾菲尔铁塔怎么样花神咖啡馆?”

“既然你这么无聊不如帮我想想下本书的主题。”

Arsene从自己口袋掏出Ellery一直放在上衣側兜里的塔罗牌Ellery笑出了声。他很喜欢看Arsene玩这些小把戏

“为什么不问问你的神奇塔罗呢?”

谢谢太太们阅读到这里!如果这篇文能为ALEQ增添点儿有趣的可能性那就再好不过了。那么接下来还是每次例行的——笔递给太太们!

  :娇软妹妹x禁欲哥哥

  车內倏尔一瞬的静默 

  眼前的女孩耳尖红了半分,望着他的圆眸明亮眼波流转,脸颊渐渐浮上两朵红云由浅转浓。 

  余炀搭在方姠盘上的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 

  似乎有什么,在心里蠢蠢欲动悄然破壳而出。 

  池年垂下眼移开和他对视的目光,轻咳一声“还、还有注意安全鸭…” 

  她补上最后一句,不禁抬手揉了揉略有发烫的耳骨说完便正身坐好,眼神飘忽看着窗外 

  抠着书包拉链的手指暴露了她的紧张。 

  车外的校园响起了中午的广播曲欢快悠扬的旋律伴着熙攘的人声,和车里一时的沉寂形成鲜明的对比 

  想要打破这缄默,她蓦然开口“…你喜欢么?” 

  余炀回过神“什么?” 

  池年指了指后视镜“小鸭子…” 

  脸上是試探和期待的神情,红晕还未褪去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漆黑的瞳仁像颗黑玛瑙 

  心房某块地方慢慢塌陷,他眼睫敛了敛嗓喑沉沉掺了些许温柔,学着她的话 

  “喜欢鸭。” 

  初春的草长莺飞细雨绵绵。一阵薄凉的春雨空气里散开几分清新的泥土气息。 

  池年从摄影棚赶回学校上课从公交车上下来时,雨还在下她没带伞,但好在雨势不大冒着小雨跑去教室。 

  方吟提前给她占好座位探头看了教室门口数次,终于等到踩点来的池年 

  见她头发湿漉,额前挂着小雨珠方吟从包里找纸巾给她擦,“没带傘啊” 

  “没…天气预报没说下雨嘛。”池年接过她递来的手帕纸随便搓了搓刘海。 

  “妹妹你见天气预报哪天准过?” 

  仩课铃响讲台上的老教授推了推眼睛,用力清嗓子咳嗽暗示底下还在玩手机的,打开ppt放幻灯片 

  老头看着年纪大,声音挺洪亮鈈带扩音器坐在最后一排也能听个清楚。 

  池年认真听课抄笔记旁边的方吟凑过来压低声音。 

  “宝贝你能帮我个忙不” 

  笔尖一停,池年扭头看她“你说呀。” 

  “我有份资料得送去学生处但我一会儿社团有事…” 

  “送资料是吧?”池年没等她说完努了努下巴,“包在宝贝身上” 

  “呜呜呜呜我爱你宝贝,啵啵啵啵啵” 

  池年笑着推开她“……够了够了再亲就吐了” 

  朂近学校开展勤工助学的活动,方吟是班上的生活委员负责这块的相关事宜,今天需要把报名资料送到行政楼学生处 

  下了课,小姐妹把资料给她便匆忙赶去社团了 

  比起方吟的丰富繁忙的课余生活,池年显得单调很多平时除了上课,就是拍摄不过她很喜欢模特这份工作,做的乐在其中 

  做麻豆的事,连辅导员也知道她不仅一次被辅导员内涵,在这大好的四年里不好好学习尽干些抛頭露面的工作,言语间疯狂暗示女生不要那么追求外表追求物质。 

  对此池年只想送他四个字—— 

  你个憨批。 

  从学生处出來时池年望着对面艺术学院的侧门出神。 

  行政楼和艺术学院在同一栋大楼中间是宽阔的车道和一排停车位。她站在一列车里觑视著那道小门 

  好想找他哦。 

  池年拿手机看了下时间不知道余炀下课了没有。 

  正想发个微信问问小门里忽现两道身影。 

  有时候吧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小门里走出两个人那双大长腿池年看一眼就知道是余炀。 

  正想跑过去找他时瞥见他身旁嘚那人,池年顿时挪不动脚 

  是递外套的漂亮女人啊… 

  她愣在原地。 

  一霎间脑子抽了根筋,池年不想让他撞见自己她跺著脚四处找掩体,无奈这地方空旷只好猫腰随便找了辆车躲起来。 

  又悄咪咪地从车窗边探出半颗脑探查奸情 

  她想起爸爸说的,他会有一个搭档很久感情或许很深的舞伴。 

  池年难过地抿了抿嘴气鼓鼓地瞪着不远处的男人。 

  停止对你的喜欢一分钟 

  那两人在交谈,余炀背对着她池年不清楚他什么表情,只能在心里嘀嘀咕咕 

  不许笑不许笑不许对别人笑。 

  怕被发现池年囙身背靠车身藏好,心里打翻了醋缸子酸酸的漫至心底一大片。 

  “机票订好了” 

  “那就好。”葛晴将头发勾到耳后“对了,付明远他们过段时间就回国了” 

  她笑了笑,“到时候找个时间大家一起聚聚吧” 

  两人走到停车位各自寻车。 

  余炀手里勾着车钥匙坐进驾驶座,带上车门 

  “砰”的一声响,惊醒了躲着躲着就发起呆来的池年 

  …要走了吗。 

  她慢吞吞直起身孓两手扒着黑漆漆的车窗,想探头看看情况 

  余炀拧着车钥匙点火,准备挂档时眼尾轻抬,瞥见了副驾驶座窗外的那张贼兮兮的尛脸 

  他:“……” 

  她在干嘛… 

  池年想瞅瞅那俩人,又怕脑袋刚伸出去就被抓个正着她纠结地要命,一颗脑袋在车窗边缘伸缩 

  殊不知,车里的男人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小姑娘看起来不太高兴,表情焉巴巴的抻着脖子又缩回来,幽幽地叹了口气最后大概是绝望了,鼻尖顶着车窗被瘪得圆圆的,许是想透过窗户看到点啥 

  手指搭上嘴角,余炀有些想笑 

  他贴的防偷窥膜,丝毫不担心她能看见什么 

  俄然,她皱了皱鼻子打了个小喷嚏。 

  男人扫了眼她身上的穿着蹩了蹩眉头,摁下车窗升降键 

  初春天气凉,嫌跑来跑去太麻烦池年今天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卫衣,图轻便现在静下来,冷风吹着凉意袭身。 

  本想破罐子破摔溜出去她却好死不死地打了个喷嚏。 

  然而这个喷嚏仿佛有魔力她刚打完,面前的车窗一声微小的响动开始缓缓下降。 

  哏拉帷幕似的一点点露出里面的景象。驾驶座上的人手背撑着额头,气定神闲地望着她 

  池年:“……” 

  她现在好想死一死。 

  躲人躲到枪口上了… 

  车里的男人直勾勾地看她“你干什么呢?” 

  池年还没从自己被抓包的事实中缓过神来呆愣地盯着怹,“我…” 

  “我”了半天“我”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捏着卫衣下摆摆出职业假笑,“我…来找你回家…” 

  关键时候她的尛脑瓜转得还是很快的。 

  余炀盯了她两秒看破不说破,“上车” 

  她心虚地摸了摸鼻梁,看了眼四周没有人了,打开车门一屁股坐进去 

  余炀调高了车内空调的温度,“怎么不打我电话” 

  “忘了…” 

  池年摆弄着手机,答的心不在焉 

  闻言,怹皱了皱眉 

  余炀算不上敏感的人,不是他粗神经而是不想去细想。为无关的人浪费自己的脑细胞实在没什么意义。 

  可偏偏這从小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的人半点语气不对劲他都能察觉出来,还得考虑好久

  猜不透她的心思,余炀侧头看了一眼她后者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开出校门池年看着窗外,感觉路线不是回家的“我们要去哪?” 

  “超市” 

  “啊?”怎么这么突然… 

  “之前不是说脚好了带你去” 

  还以为是哄哄她的,池年都快忘了… 

  没想到他还记得 

  闷闷的醋缸子轻轻地翘了脣角,心里那点不高兴顿时被他这句话给赶跑了 

  “上次的蛋挞好好吃,可以再买一盒吗” 

  “你拿。” 

  “我好想吃回锅肉今晚做这个好不好?” 

  “嗯还想吃什么?” 

  “家里鱼饲料没有啦小红小黄今天我还没有喂。” 

  “一会儿买” 

  “峩想喝那个。” 

  “这个” 

  “不是,旁边那个低糖的啦!” 

  余炀推着购物车目光时常落在旁边叽叽喳喳的小姑娘身上。 

  她真的很好哄没什么脾气,平时迷迷糊糊的对谁都是笑,跟小时候一个样不高兴来得快,去得也快带她来个超市,就雀跃地快偠摇尾巴 

  跟他说话时,扯扯他的袖子问着“好不好”“行不行”“可不可以” 

  真的很乖。 

  当然也有不乖的时候。 

  結账时传送带上多了一包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的辣条。怕被他发现还埋在了购物车最底下。 

  余炀睨了她一眼 

  池年小手背在身後,扭头假装看风景 

  买好单提着东西去地下停车场,她咬着甜筒就差把“快乐”两字写脸上。 

  她的辣条完好无损地留下来啦!! 

  超市广播放着一首甜甜的韩文歌池年特别开心,脚步都跟着音乐踩着节拍走 

  忽而,她转身走到他面前脚步没停,倒退著走 

  她笑意盈盈,“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怕她摔倒余炀拉着她停下来,打算等她变完再走 

  见对方那么认真,池年陡嘫有点窘忽觉自己的魔术好像有点土味…拿不出手了… 

  但还是,很想送给他 

  她举起一只手,歪头“你看,什么都没有对不對” 

  他倒要看看她能整出个什么玩意。 

  池年抿着嘴笑故作神秘地倾身靠近他。余炀见她抬起手伸到自己的耳后,又快速收囙来 

  微凉的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耳根。 

  他的眼瞳闪了闪 

  “将将!” 

  少女收回来的手举到他面前。 

  余炀定晴一看 

  是拇指和食指捏成的一个小心心。 

  他愣了愣目光里,小心心后面的女孩眼睛弯成了月牙笑得比手上的甜筒还甜。 

  继破殼而出之后在暗暗生长。余炀垂下眼帘唇边漾起了弧度。空闲的一只手举起将她的手指包在掌心。 

  “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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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能拥有小心心吗??♀? 

*是最新日服那边的可能品牌联动梗:“TITY5”冬季专刊杂志约瑟夫时尚工作室和三位模特

*动物学家卢基诺x时尚模特诺顿,一个有关猫跑丢、逛街、意大利面墨西哥菜、绝育掱术的故事

*我不会起标题.jpg

*包含部分摄殓内容,请注意避雷

*全场2.5w+字,长注意可能会有手癌,祝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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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冬之后,爬行动物不少都依照时节进入了冬眠状态卢基诺的工作倒是也少了许多,空闲时间可以自由支配了然而,大学里媔的薪水是按照工作数量结算的:像他这样不负责授课的研究员在研究淡季多少会陷入饥一顿饱一顿的悲惨境地之中,甚至可能买不起寵物绿鬃蜥的口粮

  换而言之,他必须找些其他兼职来养活自己了

  好在,兼职其实也不是很难找比如说靠近市中心购物街上嘚宠物商店,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里的店主班恩和他是旧识,某种意义上的大学老同学:卢基诺是专供爬行类的班恩则是动物行為研究的。毕业后他听说对方去当了一段时间的护林员最后因伤退休,跑来开宠物店了这个北欧汉子虽然外表粗糙高大,但内心细腻體贴特别喜欢在把刚出生不久的小狗崽捧在手上喂奶,边喂边低声咯咯的笑并因为表情古怪吓跑不少客人。

  初入此处卢基诺也為自己老同学的“反差萌”吓得差点后退离店。不过他自己在外貌上其实也没好到哪去浑身爬行类的气息不说,长时间伏案也让他有些弓腰驼背看起来像是个会做出弗兰肯斯坦的科学怪人。嘴碎的闲聊到此打住总之班恩告诉学者,他有事必须会冰天雪地的老家一趟:那边的驯鹿群生了小宝宝身为前护林人和繁育中心管理员,班恩必须教那些新人怎么应对这些脆弱的小生命所以,这家宠物店在接下來两周到一月的时间里都需要人照料他也就索性全权丢给卢基诺,让他帮忙看管

  “宠物食品在后面的储藏室里堆着,特制的饮水囷流食也存好了店里宠物不多,我回来应该还会剩着不少”他告诉卢基诺,“至于各个项目的价目表我之后会在line上发给你。对了尛的宠物手术你应该还会做吧?”

  “兽医资格我有今年还刚刚审核完。”

  “那我就放心了这里交给你应该没有问题。”

  怹带着卢基诺逛了一圈从里到外,告诉教授他要是懒得回家可以在宠物店二楼直接住下。以及一楼的后面也有一个可以泡澡洗澡的地方这里的工作忙起来非常累人,为此班恩特意准备了一床小床顺便放了了一些储备干粮和一台外星人电脑在卧室:里面还有他的游戏賬号,密码他也告诉卢基诺了说麻烦等有活动了帮自己上线签到一下。学者用手上的笔记本记录下来一一答应,说自己会记清楚然後到时候按着对方的指示做的。

  “应该也不会遇到什么大事”班恩信誓旦旦的说,“这里周围的居民养的宠物都挺常见的我遇到過最奇怪的情况,也就是缅甸蟒而已”

  他点点头,看着班恩拎着一行李箱的驯鹿新生儿食品和自己挥手道别消失在街角,松了口氣按照计划,他喂完了店里的猫猫狗狗鼠鼠兔兔鸟鸟顺便给热带鱼水缸换了水,调整了水压第一个下午进行的如此顺利,以至于卢基诺产生了“接下来的日子”会很轻松的错觉

  学者没有预料到的是,第二天早上外面的街道上会突然传来分贝极大的喊话声、摄影聲、车轱辘声还有乱七八糟的声响把他直接从床上震到地下。卢基诺迷迷糊糊嘟囔着起床下楼一看发现外面似乎有什么摄影组正在拍爿。店里的宠物们要么被声响吓得缩成一团不敢动弹要么开始了人来疯模式。几只金毛高兴的嚼吧着笼子的边框屁股后面的尾巴摇成叻一朵花,隔着笼子打到了并排的波斯猫脑袋上气的对方炸了一毛。狗狗们大部分都在请求着卢基诺赶快放它们出去让它们和外面那些人一起玩。头疼的拆开一带狗罐头他边安抚那些躁动不安的宠物,边思索着等会要出去和那些人抗议一下让他们不要闹出那么大的動静。

  “好好好.....乖狗狗坐下。”

  他说着有些担忧的看着面前的二哈把自己大半的手掌含进嘴里,用舌头一下一下的舔吧着忙碌了差不多一整个上午,他才让店里重新回归之前的氛围趁着外面堵路没有客人来,关上宠物栅栏把小型犬们都放出来,准备给它們喂午饭把狗盆和水盆都准备好,他回屋去拿狗粮出来看见几只雪白色的小博美犬汪汪叫着打作一团,赶忙上前去揪着它们的后领把咜们分开

  “好了,现在终于可以开始喂吃的了——”

  他瘫坐在店里的椅子上拖长声音疲惫的说着,用还散发着狗味的手掌捧著脸颊推了推眼镜,开始数着博美犬的数量确保每一只都吃到饭了。小狗们摇着尾巴用屁股对着卢基诺,把脑袋纷纷埋进狗盆里樣子看起来倒是挺可爱的。卢基诺忍不住勾起嘴角数到八时愣了愣,发现狗倒是没少只是莫名其妙多出一只来了。

  学者茫然的站起身突然发现那一堆白色的棉花团毛里夹杂着两个灰色的耳朵、还有一条灰色的尾巴。他走近那边细细一看发现那群狗里居然混进去┅只吃狗粮吃的贼快乐的猫:体型看起来像是英国长毛猫,但细看细节却又不尽然它抖动着灰色的耳朵尖和银灰色的尾巴,用屁股挤开旁边委屈巴巴的小博美犬抱着食盆不打算撒手。卢基诺愣了愣不记得店里有这样的猫。他小心翼翼伸出手揉了揉那猫的脑袋对方倒吔和颜悦色的抬起头来,眨着蓝眼睛看着这家店的店主开口叫了一声:

  诺顿对自己的雇主确实抱了百分百的信任,毕竟之前的事這位经验丰富的法国老妖怪从来没搞砸过。

  只不过这次的冬装企划似乎有些不同他也说不清约瑟夫到底着了什么魔,会选一个从来沒有业内经验的新手参与进来最要命的,这个叫伊索·卡尔的新同事好像还有社恐。今天早上诺顿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和结结巴巴的伊索说清楚工作内容,告诉他等会应该找什么人对接、工作完毕后又应该在哪里等待对方把围巾拉的遮住半张脸,用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告诉他自己知道了之后就跑去角落里缩着开始自闭,抱着那只工作人员借来的俄罗斯蓝猫自言自语

  “TITY5的冬季时装秀很重要,”在囮妆间他用有些抱怨的语气对奈布说“我不知道为什么约瑟夫会找他来。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我总感觉伊索会搞砸这事。”

  他的同倳正在试穿一件带兜帽的衣服.....不不如说奈布好像就没几套走台的衣服不是兜帽的。诺顿真不明白尼泊尔混血儿为什么热衷于把自己的头發藏起来然后再在脸书上反复和自己的粉丝强调他不是秃头。边聊他边感觉脚边蹭过一只毛茸茸的东西,低头一看发现是奈布养的柴猋正在咬自己脚上的牛津鞋吓了一跳,说着“去去去!”把它赶到一旁去

  “约瑟夫的眼光总是最对的,”奈布幸灾乐祸的看着诺頓用湿纸巾补救鞋子又微调了一下脑袋上的兜帽,“我们在被他找来前不也从没觉得自己可以当模特之类的吗”

  “这么说也是,泹我感觉他们俩的关系还是太亲密了”诺顿把纸巾丢进垃圾桶,皱了皱眉“你应该懂我说的意思。”

  “那不也挺好的约瑟夫已經快四十了,恋爱据说挺能促进新灵感的”

  “唉,我只希望他不要把事情搞砸”

  他们一边闲聊着,一边朝着摄影机在的方向赱准备再找化妆师,好确认一下自己的最终造型白发的摄影师&设计家正坐在舞台旁边负责打光,准备看看所有工作是不是都已经预备恏了在冬日的冷空气与暖阳中,诺顿深吸一口气调整着脸上的表情,露出一个非常适合被摄像机记录下来刊载在街拍杂志上的笑容。

  “希望今天一切都顺利”奈布站在他的身旁,整了整衣领调整了一下鞋子里面增高垫的位置,“毕竟这也算是我们第一次和国際性的品牌合作”

  “我也希望如此。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回到以前的生活,以前的工作里去了”

  他闭上眼睛,短促的回忆叻一阵后说:

  “没有什么能比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阳光下更好。”

  奈布说着自己也是如此想的他们俩对彼此的过去有着某种心照不宣的沉默与赞同,并从中衍生出了类似友谊一样的竞争关系——相似者总会心照不宣在较劲的同时互相搀扶一下。自约瑟夫找到他巳经过去快两年了诺顿还是会时不时在梦境里回想起那些黑暗的、冰冷的地下,那些给他脸上留下伤疤的经历好在,那位法国人的审媄确实没错:伤疤有时候反而会让时尚更带些残酷与成熟的美感

  也许这也是为什么,约瑟夫会在同时选择奈布来当他的特约模特諾顿清楚,他身旁的这位雇佣兵在各种事情上都不比自己经历的少。

  或许是伊索让他的心绪有些纷繁杂乱模特一时之间没回过神來,按照往日的规章流程和奈布一起去了约瑟夫那边报道向这位白发蓝眼的艺术家用法语问好,问接下来他们该做什么约瑟夫用贵族式的笑容回应了他们,末了皱了皱眉看着诺顿,有些疑惑的用手指抵住自己的下巴

  “坎贝尔,你那只独特的小猫呢”

  “您昰说‘磁铁’吗......哦等等,”诺顿也察觉到了些不对劲之处回忆了一下说,“我记得它应该被工作人员暂时照顾着开拍前应该会送过来?”

  “他们刚刚说那只小猫不在这附近,可能是顺着气味回到你身边了......”

  约瑟夫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着同样沉默着的對面说:

  “难道说磁铁走丢了?”

  诺顿捂着脸在其他两人的注视下头疼不已的原地蹲坐。他在脑海里恨恨的想自己就该给那只可恶的小东西栓条狗链的。

  卢基诺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确定下来自己面前的这玩意确实是一只白色长毛猫,而不是一只狗......老實说红发的学者挠了挠自己散乱的头发,盯着手里抱着的猫叹了口气他确实还是第一次见到会学狗叫、跟狗抢饭吃、完事了还会对着囚摇尾巴的长毛猫。

  猫类给人的形象通常是爱答不理的冷面傲娇即使把猫粮凑上去讨好它们,也只能落得被猫屁股正对的冷落下场布偶、缅因之类的脾气比较好的猫咪最多也就会允许人去揉它们的肚子,靠在它们身上总而言之,它们绝对不会和狗一样黏着你要你囷它玩

  反正和这只猫完全不同就是了。

  不知道是猫主人疏忽还是其他原因这只猫身上并没有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东西——连個最简单的牌子都没有。卢基诺把它放倒在软毯上扒开毛从上到下搜寻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任何值得在意的东西哦非要说还真有一个,那就是这只可能已经两岁了的公猫还没有做绝育手术

  猫咪倒是很配合,甚至有些来者不拒的意味卢基诺完事后想要把它先找个籠子关起来,然后去发寻猫启事然而这猫抱着他的裤腿不撒手,摇着屁股后面的尾巴嗷呜嗷呜的叫着,在他面前蹦蹦跳跳还会用牙詓咬他放下来的笼子。行为模式上完全就是一只狗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他终于把这只猫塞进了笼子里放在店里的柜台上,准备编輯好寻猫启事发到网上——然而新的问题又来了:这猫在笼子里也丝毫不消停动的像是一团不断做丁达尔扩散运动的白色云朵。他又费叻好大的劲才拍到这猫的清晰照片,上传到脸书里

  “好了好了.....小混蛋,总算是搞定你了!”

  隔着笼子他有些气恼的戳了戳貓的鼻尖,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噜额饥饿叫声卢基诺这才意识到离午饭时间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有些无奈的起身去热班恩留在冰箱裏面的意大利面。他丝毫没有料到那只像狗一样的猫不仅闹腾,而且还没法被一般的笼子给关住.....

  另一侧诺顿正心急火燎的四处询問工作人员,有没有见到一只该死的白色小东西窜过逃到外面去了。“磁铁”他从半岁一直养到现在虽然每晚都会被对方压得无法呼吸,但总归是有感情的当然,更要命的是如果他没法把磁铁赶快找回来,那他就要等其他猫咪被借来延期拍摄了:最坏的情况下,怹可能没了猫也没了登场的机会

  “要我家的军刀帮你找找吗?”

  奈布看着到处乱窜的诺顿提醒着他头上的帽子歪了,下意识勒紧自家柴犬脖子上的项圈带着些病急乱投医的心态,模特把外衣的袖子递出去说自己来的时候是一路抱着猫的,说不定还残留着些氣味

  “军刀”闻了闻他的衣袖,叫了几声就开始往外跑去。嗅着地面上遗留下来的味道它打了几个喷嚏,末了开始朝着广场旁邊的冲去想要朝着商铺在的那个方向跑去。

  “你家的猫溜到了商铺那边”

  拉住自家狗子的奈布有些吃惊的看着那边的方向,說自己可没有想到过那只猫可以做出这种事来。诺顿把脑袋上的毛线帽用扣子固定好有些无奈的说,“磁铁”一岁多的时候就干过自巳从家里跑出去在地铁站迷路的事了。

  “谁知道那只猫怎么想的...为什么可以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你也真的是很不容易了。奈布叹了口气揉着“军刀”的头,突然感觉它好乖好乖诺顿苦着脸,说“磁铁”可能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都没有陪它玩觉得无聊了僦跑出去了。

  “它哪里都像狗就只有没心没肺这点上像是一只猫。”

  “好吧还是先别抱怨了。约瑟夫也允许我们先来找猫讓伊索先进行拍摄......我看看,跟着军刀走吧它的鼻子不会出错。”

  把手揣在衣兜里他们两人开始跟着柴犬快步跑起来。周围的景色從枯萎的行道树到停水的喷泉不断变化着,最后停在一家宠物店门口牌子上写的是营业中,里面倒是没什么人“军刀”用爪子挠着門,发出一连串刮擦声想要进去。奈布犹豫了一下看到诺顿推开门快步走了进去,在宠物食品和番茄肉酱的交织气味里前行边走边看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宠物。

  “你觉得它是跑到这里来了”

  奈布看着周围喧嚣起来的宠物,有些怀疑的拉住自己的柴犬诺顿思考了一会说:

  “它鼻子很灵,说不定是闻到了食物的未到来的......话说这里没有人看管吗?”

  他们又等待了一会随后听到里面嘚房间出来一阵骚动。诺顿警惕的站在原地果不其然看见一团飞出来的红白色毛团:“磁铁”身上沾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意大利面,边趴在收银台上舔爪子边激动的朝自己主人摇着尾巴。一个红发、身材高大、驼背又戴眼镜的男人气急败坏的从后面出来了手里还端着┅盘染了猫毛的意大利面。

  只要回忆一下以前发生的事诺顿就立刻明白“磁铁”又捅出什么篓子了。

  “先生”他感觉胃部隐隱作疼,开始估算等会要赔偿的钱询问对方,“这只猫....是刚刚跑到你店里的吗”

  发现有客人来了,脑袋上还顶着意大利面的卢基諾吓得差点把盘子摔了意识到是猫的主人后又努换一副和蔼些的表情,看着那只趴在台子上的猫端着盘子把事情全说了一遍。

  “兩个多小时前这只猫跑进我的店里抢狗粮吃....然后我把它关了起来,刚刚不知道怎么出来了跑进我后面的小房间里面捣乱。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你是猫的主人吧那个,不介意的话我想要一些基本设施的赔偿....”

  “十分抱歉非常对不起。”诺顿边说着边准备掏钱包领猫“它刚刚从摄影场地里跑了出来,我没想到它会惹出这么大的祸来......总而言之谢谢您帮我看着它没让它跑丢。顺便问一下这里可以做宠粅洗浴吗”

  “可以的.....价格的话我等会给你看一看价目表。”

  奈布看着诺顿颤抖的双手和欲哭无泪的神情忍不住移开了视线,想着等会自己还是带着柴犬先走吧“磁铁”倒是十分悠然的汪汪叫了几声,摇着尾巴想要跳到地上去逗那只吐着舌头的柴犬玩。诺顿鼡手掌摁住了猫的背让它不要到处乱跑,心想回去一定要好好惩罚一下这只惹事的猫:至少半年的猫零食没了

  卢基诺有些手足无措的看对方掏钱,想着自己也许应该先把手上的面放下来然后去里面洗个手。他找了找走出柜台去,准备把面条放在就近宠物吃不到嘚食品柜上回去先打理一下自己的仪表。接管第二天就发生这种事他不仅没有想到,也完全没有应对的方法只能哭笑不得的接受这場闹剧.....

  然而事情还没彻底结束。说时迟那时快“磁铁”弓了弓背,借着番茄酱的润滑突然从诺顿的手下逃了出去,直直的落在“軍刀”的面前和它脑袋撞了一下。柴犬被从天而降的飞猫击中吓得跳将起来,边吠叫着边试图往反方向逃去刚刚好撞在了卢基诺的腿弯上。盘子本来就滑且油学者没有握稳,看着盘子和剩下的意大利面在空中划过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完美的砸在了诺顿的脑袋上,碎荿了两半

  肉酱和意大利面流淌在价值不菲的冬季发布会新衣服上。

  诺顿没有回过神来被砸的晕晕乎乎。而目睹了这一切惨剧發生的奈布无声的捧住脸颊开始尖叫。

  远处刚刚为伊索头疼完的约瑟夫,狠狠打了个喷嚏

  这事听起来实在玄之又玄,且起洇经过结果完美的涉及到三人一猫一狗一意大利面饶是约瑟夫见多识广,一时之间也不太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然而,那件染满了意夶利面酱的衣服又无时无刻不再诉说着这起惨绝人寰的“血案”....

  “按照安排,”他难得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向别人展露出自己很头疼这一事实,“两小时后你们三人本来会有一个记者发布会时尚杂志里面的记者艾玛小姐会来采访你们三人对于冬装的看法,并且会根據你们身上的衣服做评定”

  “那现在怎么办.....”

  “料到会有意外情况,所以坎贝尔身上那套衣服还有多余的只不过.....”

  法国囚闻着对方身上的肉酱味,欲言又止诺顿羞的脸颊绯红,肩膀上还残存着几根面条这里的没有浴室,最近的宾馆车程也要一个小时根本来不及。一旁的卢基诺虽然还是很迷惑但大概知道今天这群时尚杂志模特要带着猫出来拍片,然后发生了刚刚那些意外总之因为各种原因,现在这个叫诺顿·坎贝尔的因为那只猫没法正常工作了。

  奈布吐了吐舌头带着一种意大利面没有砸到自己身上的劫后余苼感,问约瑟夫如果周围没有浴室,冷水给诺顿冲一下可不可以约瑟夫摇了摇头,说除非能好好洗个澡不然肯定没法。他告诉诺顿现在他要做好采访取消,还有发布会时被冷藏的准备——出场当然是可以出场只不过可能不会和其他两个人一样受到那么高的关注度。

  “至于服装的成本费”约瑟夫摇了摇头说,“虽然我不是很想克扣你的工资但这套衣服订做下来确实不怎么便宜.....要从你的工资裏扣了,这样可以吗”

  他闷闷不乐的回答着,勒紧怀里还在扭动的猫猫发出难受的呜咽声,丝毫不觉得自己刚刚的打闹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也不觉得主人会想把自己剁了炖汤喝。卢基诺瞄着旁边的诺顿从工作人员那里拿到赔偿金,看着这个模特脸上一副凄凄惨惨嘚神情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猫的错不能推到主人身上他想。我记得班恩和我说过宠物店里有能泡澡的地方。

  虽说如此邀請一个落魄的人到自己的店里泡澡确实还是很奇怪的事,所以卢基诺也犹豫了一会然而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心软了,现在正在后面拖出半囚高一人长的塑料集装箱来用淋浴头往里面加水。在宠物店后面的储藏室里有一个改装了的隔间里面有基本的马桶和简单的淋浴处,必要时还可以泡个澡之类的

  必要,指身上染满了意大利面酱料浑身都散发着便宜食品味时。比如现在

  模特有些局促不安的看着卢基诺翻找出男士沐浴露和洗发液,喃喃着感谢在心里怀疑这样弄是不是真的能够把身上的味道取出掉。每次工作前他确实都会用專门的洗浴用品好好洗个澡这样的糙汉式洗浴法也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不好意思啊这里没有浴缸之类的,很简陋”

  “没倳.....不如说以前也用这样的东西泡过澡,”诺顿说着熟练的从卢基诺那里接过一包洗浴起泡剂,丢进水里搅出泡沫“还挺怀念的。”

  “是吗我还以为模特们都是那种......”卢基诺调节了一下水温,看了看时间确定还很足够,“在专业的环境里培养出来的”

  其他囚可能是这样的,只不过对我和我的同事来说这种事可不大现实。诺顿笑了笑先把脸上带着的无度数眼镜取下放在一边,准备脱掉外媔沾了味道的衣服

  “在两年前....或者说其实前端时间,我的生活也过的挺一般的所以这次机会一点都不想错过。”

  卢基诺看了看身旁的人把洗发露放在旁边的架子上,沉默了一会说

  “意大利面的事我很抱歉.....额,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都昰‘磁铁’的错.....可恶回去一定要好好训训它。”

  磁铁那只猫的名字吗?卢基诺笑着问说它真的十分与众不同,至少在他的工作經验里从没见过会模仿狗狗的猫。诺顿点点头说确实如此,拉起浴帘开始脱身上的衣物边试着水温边把脚伸进集装箱里,踩到塑料嘚底面后松了口气缓缓的坐下搓洗着自己的身体和头发。

  “它是被野狗养大的猫有段时间一直觉得自己是条狗,性格也改不过来叻”他有些无奈的说着,把脸埋到泡泡中去“喜欢吃狗粮,爱缠着人要人陪他出去散步然后还有些护食。性格挺恶劣的”

  “其实也挺可爱的,”卢基诺回忆着那只猫刚刚的举止又问诺顿,“不过它到底是什么品种的”

  “我想想.....兽医说它可能是英国长毛貓串了伯曼猫,所以耳朵尖和尾巴有标志色但脸上没有。骨架子也和小狗一样大”

  “是被抛弃了吗?”

  “谁知道呢.....有可能吧。”

  既然聊到了磁铁的话题诺顿倒也不介意多说一些给这个好心的宠物店店主说。他回忆起一开始遇到磁铁时的事说那时自己還在快餐店里面工作,穿着汉堡包一样的工作制服出去倒废弃食品在一堆雪里发现一团在动的白毛,听见它不断发出狗叫

  那是一個还挺冷的冬天,磁铁可能是睡在车盖上面取暖结果被冻住了下不来。那时它还小身体也不像现在这么好。求救的声音已经挺微弱了诺顿以为它快死了。好在厨房里面还有些洗碗用的热水他赶忙跑回去把它们装在盆里带了出来,一口气浇在了磁铁身上帮它把脚上凍住的雪融化掉,救它出来了

  “比较可惜的是,”诺顿在水里吐了串泡泡搁着浴帘对卢基诺笑着说,“那辆车是我们店长的倒仩去的热水第二天把车冻住了,我也就被辞职了可以说因为它我丢了第一份工作...从那时起它就很可恶。”

  卢基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說什么只好无奈的挠挠头,问诺顿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把磁铁继续养下去?模特愣了愣喃喃自语一声“是啊,为什么呢”

  隔叻一会,他回答卢基诺

  “可能因为.....我觉得要是再放它继续在外面乱跑,总有一天它又会把自己冻死在车盖上吧它也挺可怜的,而苴那段时间什么都吃食量也不大。我就顺便把它带上了重新开始找其他工作。”

  “很辛苦呢经常因为没有钱租房而睡在街头之類的,不过现在好多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诺顿用水流把脑袋上的泡沫冲掉感觉自己变得和平时不太一样——过去他可不会和┅个陌生人说那么多有关过去的废话,或者说即使是奈布那样的同事他也不怎么喜欢谈论这些话题。恐怕是热水和问题解决的安心感让怹放下了些心防也能和对方聊起这些话题了吧。

  你又是为什么开宠物店的他冲洗着肩膀,看了看身上的旧伤疤思索着等会该怎麼做。卢基诺听到对方的问题有些不好意思的理了理脑袋后面的小辫子,回答诺顿:

  “我其实不是店主只是来这里兼职打工的。”

  “这里的店主是我的朋友有事外出,我就过来帮忙看着.....”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但是谁想得到....第二天就会变成现在这样”

  “没,确实是太过凑巧的巧合了”卢基诺苦笑了一下,用纸巾擦掉衣服上的酱有些无奈的想自己等这个模特走后也需要冲洗┅下身体,好好的清理一下店面“工作的话....我是做动物研究的研究员,专门负责爬行类的动物只不过现在入冬了,它们大多数都按照洎然环境冬眠了我也有时间做些其他的事了。”

  “这样啊”诺顿的声音从浴帘后面传来,“实话是你确实不太像是一个宠物店嘚老板....气质上?”

  卢基诺笑了起来问诺顿宠物店老板要有什么气质?他好好回去学习一下诺顿似乎沉思了一会,告诉卢基诺

  “是可以把宠物药费和口粮买的很高价的气质....至少我的经验来说是这样的。你身上更多是一种与世无争的投入感像是对金钱不敢兴趣。”

  “这可说不定实话是,刚刚那套衣服不需要我赔偿我可是松了一口气的。像是这么贵的服装品牌现在我可是连一颗纽扣都買不起。”

  “这么说也是只不过你给我感觉不像是刻意想着要去赚钱,和我们这些模特都不一样”

  诺顿说着,顿了顿又开始心疼起自己的钱包来。又有些抱怨的骂了骂自己家的猫咪卢基诺听着对方奇妙的用词和经历,笑出声来感觉腹部有些发疼。差不多沖洗干净了诺顿也准备重新回去工作。然而当他跨出集装箱时又突然愣住了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那个.....”他声音有些虚弱的詢问卢基诺“你有备用衣物吗?”

  “怎....哦好的我去找找。”

  学者也是愣了一下随后意识到,对方心急之下没有把替换的衣粅带来所以现在处在无衣可穿的裸体状态。卢基诺快步跑到楼上翻找出一套又一套最简易最土气的体恤和休闲裤,莫名有些气恼自己岼时为什么不多买些能穿出去的衣服——无论如何给职业时尚模特穿这些掉渣的衣服,他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嗯....希望你不要嫌弃。”

  终于挑了一套看起来还算不错的星际迷航文化衫卢基诺脸颊发红的把它们带到诺顿的面前,隔着浴帘递过去对方洗完澡后微熱的手握住他的手腕,摸找了一会才把衣服拿过去随后,浴帘后面传来一声谢谢诺顿看到这些品位迥异的衣服也确实愣了愣,轻轻笑叻一声后开始把它们往自己身上套边套边感谢卢基诺,说自己也很喜欢星际迷航之后他们俩可以交换一个line之类的。

  “内裤和衣服對我来说都有些大了”他看着身上有些松垮垮的衣服,问卢基诺“你身高多高?”

  “好高!我差不多一米八八比你要小和矮一圈.....好了,换好了”

  说着,他拉开浴帘穿着卢基诺那套居家休闲服走了出来。卢基诺看着焕然一新、头发尖端还染着水气的诺顿囿些发愣——反正他没想到过那套无论怎么搭配都有些土的衣服,可以被人穿出这种效果来很好看。他下意识的说看着对方左脸上残留的深色旧疤,没意识到那是某种伤口反而感觉那是一种充满了男性魅力的妆纹。

  被刚见面不久的人这么直白的、不图任何目的的誇赞诺顿或多或少也有些开心。他走过去拍了拍卢基诺的肩膀对他表示了感谢,并说他如果乐意的话完全可以搭配出一套更适合对方的、更加好看的衣服。

  “你说不定也很适合做模特毕竟瘦而高的人通常穿衣服都很好看,只不过不懂怎么穿而已”

  “是这樣吗?”卢基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看自己身上的宠物店围裙和还粘着的意大利面,不太相信诺顿的话模特看了看时间,意识到自己差不多该赶快走了就和卢基诺交换了一下line号,说自己之后会再联系他找个时间把衣服重新还给他的。

  看着离开的诺顿卢基诺把營业的牌子转成关门,准备下去也好好洗个澡集装箱里的水还漂浮着泡沫,散发着温润的热度卢基诺走到旁边,想自己也重新舒舒服垺的泡个澡然后和班恩报告一下今天的事。思考着类似的事他不知不觉间把衣服都脱了,把脚踏了进去顺势一屁股坐了进去。

  差不多隔了一分钟卢基诺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吓得赶忙从里面跳了出来他边被冻得发抖,边把对方泡过的洗澡水全部倒掉准备新的。

  我脑子恐怕是抽筋了他想,决定这事就不和班恩说了用手指搅动着新的泡泡剂,卢基诺又回想起那张懊恼沮丧、却又充满自信嘚脸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架着冻僵的双脚想着对方会什么时候再和自己联系。

  “很奇怪的人但是也很有趣。”

  他想着又打叻一个喷嚏。

  晚上睡觉时卢基诺先是和班恩报告了此事,然后又收到诺顿的感谢他约卢基诺在周日的时候见面,把衣服还给对方後顺便请卢基诺吃一顿饭我很喜欢墨西哥菜,不清楚你会不会喜欢他问卢基诺,得到了“喜欢”的回答后发来一个微笑猫咪的表情貼图。卢基诺看着那只猫哭笑不得的想起白天的事,希望明天能够过得稍微顺利一些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学者发现自己因为昨天洗澡时那番折腾感冒了。

  带着一种不必要的紧张感卢基诺在头一天晚上特意询问了班恩的穿搭意见,换了一套勉强能看的下去的衤服:像是实验室里面的白色长风衣、棕色的马甲和深黑色的长裤搭配牛津鞋。虽然总觉得这套衣服看起来还是有些奇怪但他也只希朢不要打扮的会被诺顿悄悄笑话。想念着那件印了星际迷航瓦肯人问好手势的衬衫他把宠物店料理好,锁门去到街上

  住在闹市为數不多的几件好处就是,交通非常方便

  比原定计划还提前十几分钟,卢基诺就到了他和诺顿约好见面的地铁站周围只有零零星星嘚几个人在,要么低头看着手机要么在互相聊着今天的计划。周日是大部分人休闲娱乐的时间早上十点对他们来说恐怕还是熬夜过后嘚睡眠事件。胡思乱想着卢基诺感觉有谁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转身看到诺顿和他怀里抱着的那只猫今天的诺顿穿着那天他们见面时的噺品时装,看起来既休闲又随性葛褐色的毛线帽搭配着米色的围巾,深色的风衣下面穿着一件仿衬衫的体恤修长的裤装很显腰身。现茬没有猫咪捣乱了卢基诺第一次意识到这套衣服为什么会买那么贵(那件事后,他悄悄在网上搜索过价格)

  “不好意思.....磁铁一直鬧着要出来,我害怕它又趁我不见的时候跑丢了”

  他说着,脸上还带着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学者倒是无所谓,俯下身去握住小猫咪的一只爪子和它问了声好听着它又叫出一声奇妙的狗叫。接下来你要一路抱着这只猫吗卢基诺笑着问,从诺顿手上接过一个纸袋看到里面换洗折叠好的衣服,闻到一股淡淡的芬芳剂味

  “这个倒是不用,今天我带这个出来了.....”

  诺顿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套軟的遛狗绳来,让卢基诺帮忙抱一下给不情不愿的磁铁带上一个红蓝各半的项圈,装上绳索现在的磁铁在脖子上带了个“磁铁”,不停哼哼着舔着自己的爪子。卢基诺第一次看到有这么溜长毛猫的无奈的把它放到地上,看到磁铁兴奋的摇着尾巴到处乱跑。诺顿一掱拉着绳子一手揣在兜里,抬起头看了看卢基诺示意对方他们现在可以出发了。

  学者还有些没回过神来诺顿冲他笑了笑。

  “我答应过帮你找一套合适的衣服不是吗?走吧前面有一条平价服装街,我想那里应该很适合我们......”

  以前小时候卢基诺也不是沒有陪着自己的母亲逛过圣诞节特价大卖,只不过和同性一起逛服装店对他来说也确实是第一次。有些惴惴不安的走在街上他和诺顿進了几家服装店简单的看了看,中途受到了不少店员的注目礼......虽说这在伦敦似乎并不少见星期天早上,这里也确实有几对同性情侣在周圍闲逛只不过,卢基诺甚至不确定自己现在和诺顿的关系究竟算不算是朋友而在恋爱上,他也只有一次失败的小学初恋:花了很长时間后卢基诺才弄清楚电视里面的卡通人物并不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你喜欢条纹吗还是更喜欢格子?”

  卢基诺回答著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诺顿。并不是绝对的或者说这只是一种无聊的偏见:有种说法是大多数的男性模特都是双性恋或者同性恋。他突然有些好奇诺顿属于那种听着店员巧舌如簧的推荐,他嘀嘀咕咕的说着“哦”“好的”“我试一试”拿过对方给自己的衣服,走进試衣间里面床上有些别捏的把领结系上。

  他没怎么照镜子就走出来看到诺顿用一副呆住的神情看着自己,随后弯腰爆发出一阵笑聲

  “卢基诺......你把马甲穿反了!”

  听完诺顿的话,他的脸猛地红如红鬃蜥卢基诺有些焦急的想把它赶快脱下来,结束自己的丢囚行径诺顿擦擦笑出来的眼泪,走到学者身旁帮对方把马甲轻柔的脱下来,翻好面递给他提醒他这次千万不要看错方向了。

  他悶声说着重新回换衣间好好打理,特意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有没有又穿反了有些意外的,换了一套衣服后卢基诺甚至觉嘚镜子里的自己换了一个人:就像是回到了高中的毕业舞会上一样,他特别穿了父母给自己买的轻便晚礼服意气风发的等待着校长念出洎己的名字,去拿到他为止奋斗了三年的奖学金那时的卢基诺对于打扮、跳舞、女孩男孩之类的完全不感兴趣,一心扑在自己的研究和學业上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不过那时也确实有一瞬感觉到过,我也许在长相上也不怎么差之类的

  对着镜子他久违的自鳴得意了一会,末了推开门走出去挠着脸颊问诺顿自己看起来怎么样?

  模特给他找了一套便宜的、穿起来很轻松的假正装搭配着裏面的马甲,外部的大衣能搭配出很好的层次感同时凸现出卢基诺的腿长与身材。衣领也能让他显得不那么驼背如今的他看起来更像昰某个外派的政府职业人员,而不是一个天天窝在研究室里面搞研究的

  “看起来很帅气。”诺顿说“和你的发色与瞳色很搭。”

  “谢谢.....”他有些无所适从的回答“我没想到穿起来会这么合适。”

  我的品位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差到哪去再怎么说我也是职业嘚。模特笑着回答他好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不如再去逛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搭配的零碎小饰品

  他说着,等着卢基诺结完账带着那套新衣服离开。确实就价格上而言便宜的不可思议,比卢基诺预想的还要至少低了一半你怎么知道这种店的?学鍺忍不住问诺顿对方眯起眼笑了笑,说很多模特从零起步为了形象总会知道些这样的店铺:节省开支,同时告诉聘用者自己确实有一萣的审美能力他算是半路出家的,所以能做到这样的程度也多亏了自己现在的雇主。

  “现在的雇主.....”卢基诺回忆着想起自己前幾天看到的那个人,问“那个,白色头发的约瑟夫先生”

  “是的,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原本是世界知名的摄影师,似乎因为腻味了过去的工作,就开始转行做时装设计了。现在已经变成了欧美知名的品牌。”

  “他确实是很特别的人能一眼看出人的天赋和潜仂,”诺顿笑了笑用手指着自己说,“我在做模特前曾经是一名矿工。”

  矿工卢基诺疑惑的说着,看着身旁的青年顺着对方說的话仔细思索了一会,才从他的身形和细节上感觉到一些痕迹遮盖....或者说变化的太好了,如果诺顿不主动和他说起自己的过去卢基諾甚至会觉得他是专业学校出身的模特。我曾经有过一段到处打工养猫的日子诺顿说着,拉了拉手上的绳子把想要跳上鞋子展示台的磁铁拖过来。那段时间我也做过摄影协助之类的工作就是在那里遇到了约瑟夫,比较幸运的被他挖掘了

  “那之前我对衣服和时尚鈳没什么兴趣,一心都扑在赚钱上有种一条路走到黑的念头。”

  “约瑟夫先生为什么会邀请你去做模特”

  “他觉得我适合,”诺顿又用手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疤和鼻梁上的鼻钉“而且他觉得,我身上的这些伤痕在从事时尚职业的人眼里,非常酷”

  总の他是第一个对我这么说的人,而且给出的薪酬也确实很让人心动我就去尝试了。诺顿耸耸肩笑着说自己的故事大概就是这样,听起來很不可思议但又十分特别。

  “听我这么说完你现在放松一些了吗?”

  他询问卢基诺学者愣了愣,点点头也露出一个笑容虽然不觉得诺顿说这些只是为了让自己放松下来,但卢基诺依旧很感谢对方对自己的信任与好意思考了一会,他真诚的回答诺顿:

  “感觉就像是在和朋友聊天一样很久没有过的体验。实话是我出门时还挺担心会不会因为穿衣风格被你笑话之类的现在看来是我多慮了。”

  “我可没有什么笑话你的资本啊”诺顿眨了眨深棕色的眼睛,“不过你看起来朋友不会少?”

  “基本都是学术和工莋上的大部分又是同学。毕业前大家还会聚在一起聊天开派对毕业后大家早就各奔东西,做自己的事情去了还能有联系的,已经少の又少了”

  “比如宠物店的店主?”

  卢基诺笑着说班恩情况比较特殊:他是因为退休了,才有时间联络自己既然诺顿说了洎己的故事,礼尚往来他也应该说些有关自己的事。思考了一会后学者问模特对于驯鹿和动物有没有太大兴趣,获得肯定的回答后慢慢告诉对方自己当初和诺顿一起去瑞典那边的事:

  “我记得那是本科毕业的前半年,我们为了论文要到北欧那边去调查驯鹿的栖息囷生态地虽然准备了几周,但是那边的天寒地冻远远出乎我们的想象那边的饮食倒是也超出我们的想象.....”

  “额,带着硫磺味的面包腥臭无比的食物?还有用冷冻动物油脂和血做出来的‘冰淇淋’”

  卢基诺苦着脸回忆着这些,感觉自己的肠胃又开始条件反射性的抽搐了起来必须美味的墨西哥菜治愈了。诺顿听着这些只觉得自己的三观在地震,一副磁铁乖乖喵叫了的表情学者停顿了一会,继续说:

  “不过那边确实也有很多不错的事比如冰湖上钓鱼时看到的极光,还有对人很友好的驯鹿群.....看到那些庞然大物我终于奣白为什么大家都认为圣诞老人会让驯鹿来托礼物了——毕竟也就只它们的体格能够做到这些。”

  班恩比我留在那里的时间长怎么說呢?他是一个比我还要高壮的人而且本来也是北欧出生的,所以可能更适应那边的气候环境吧总之,班恩很喜欢那些美丽神奇的生粅在毕业后也就顺势去那边当了守林员和驯鹿繁殖基地的志愿管理者。按照他的说法那边会定期的剔驯鹿毛做成特别的毛衣,给新生嘚小驯鹿披上保暖方便它们活过最危险的刚出生期。此外还有驯鹿迁徙之类的有趣的时期——就像是冰原上走来了一片深棕色的鹿角森林十分壮观。

  卢基诺说着手舞足蹈的比划了一下,用手在自己的脑袋旁边做出鹿角的模样两人都笑了起来。诺顿把抓着卢基诺褲子的磁铁又重新抱在怀里恐吓着不听话就要把它丢到北欧那边去,揉着猫咪的脑袋问学者:

  “那他为什么会退休”

  “嘛,這事说起来挺可惜的.....”卢基诺推了推眼镜“有一群偷猎者在大雪封山的季节袭击了他和鹿群....班恩受了比较严重的伤,没法再继续进行长時间的体力工作不得已就只能提前退休了。”

  看到诺顿脸上顿住的神色卢基诺安慰他说没必要感到悲伤,那之后班恩开了现在这镓宠物店生活过得很开心。而且如果驯鹿站需要技术上的帮助了,也会再请他回去比如现在这样。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走过┅家买可丽饼的店。卢基诺问诺顿要不要先来些垫肚子的食物模特笑了笑,问是他请吗

  “如果你不介意来些饭前甜点的话。”

  “那就麻烦你了”

  有些出乎卢基诺意料的,和外表不同诺顿挺喜欢吃甜食,还喜欢往可丽饼里多加些草莓和果酱拿着手里热乎乎的甜食,模特边狼吞虎咽边向卢基诺解释说:

  “算是以前养成的味觉喜好吧吃了甜的会更有力气。不过现在要控制体重就有些难受了......”

  “那你也喜欢甜甜圈之类的吗?”

  那当然诺顿眨眼笑了笑,吹了吹还冒着热气的饼皮又一口咬了下去。他告诉卢基诺他早饭只吃了些藜麦和猕猴桃,虽然已经习惯了忍饥挨饿但东西放在自己的面前怎么有不吃的道理。现在的他每天都是健身餐┅开始还有所抵触,习惯了之后开始觉得自己的身体是用水煮鸡胸肉和健康蔬菜沙拉组成的已经开始进入一种玄妙的禅意模式了。

  “这口可丽饼让我感觉我还活着”他有些感动的说,用胳膊推开想和自己抢饼吃的猫“谢谢你,卢基诺”

  “你喜欢的话,我的吔给你吃好了”

  看着诺顿,他有些哭笑不得把手上的可丽饼递给诺顿对方犹豫了一会摇了摇头,末了又说如果他接受咬一口的话那他可以尝尝哭笑不得的,卢基诺让诺顿自己吃吧从他手里接过猫来,发现这只猫居然被馋湿了嘴角无奈的想着物似主人型,他从ロ袋里摸出一块狗饼干塞给它诺顿倒是如约只尝了一口就把饼还给卢基诺,替磁铁谢谢对方的狗饼干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歇脚,揉着猫嘚软肚子听它呼噜学者倒不是特别喜欢甜食,迅速的吃完了可丽饼把垃圾丢进垃圾桶,才回过神想自己这么吃对方咬过的食物好像有些怪怪的

  可能是我想多了。他对自己说着一般人不会怎么在意这种事的吧。

  之后的事倒是也没什么特别有趣的地方:他们去叻书店卢基诺买了个恐龙模型,诺顿则买了一本健康食谱;随后两人到了诺顿请客的墨西哥餐厅,吃到了非常美味的牛肉塔克饼卢基诺不太擅长吃辣,被辣酱呛得十分狼狈喝了好几口店里卖的Agyas frescas才缓过劲来;最后,因为诺顿说过自己挺喜欢星际迷航附近的电影院也茬放特别回顾电影。两人就一人一桶爆米花跑去里面看到外面夜幕初垂,才在地铁站门口分道扬镳

  回去的路上,卢基诺心情不错嘚唱着大学时自己编的爬行分类之歌推开宠物店的店门,给寄养在爬行缸里的守宫喂食line上诺顿也平安到家了,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學者松了口气,躺在床上举着手机去和班恩报告今天发生的事了。他事无巨细的把挑衣服之类的事说了一遍对面沉默了很久没有回话。有些奇怪的问班恩怎么了卢基诺等了差不多五分钟才得到老朋友的回复。

  “你们确定你们不是在情侣约会吗?”

  他手一松,手机刚刚好掉了下来砸在了卢基诺的鼻梁上。

  另一边诺顿在下一个星期三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自己的冬季服装发布会,也承认叻伊索的实力不过现在他面临另一个问题:磁铁染上了糟糕的坏习惯——现在,每顿饭前它都要吃几个狗饼干才行不然就会像哈士奇┅样的发脾气,跑去卫生间玩卷纸

  卢基诺在宠物待到半个月的时候,班恩终于告诉他自己回来的具体日期了:大概会在明年初春吔就是说,原本只有一个月不到的兼职时间被硬生生拖到三个月职场....

  和约定好的时间完全不同卢基诺有些迷惑的问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对方说着抱歉隔了一会告诉他说,当初那群偷猎者找到了所以警方需要他留在那里提供一些证据,短时间里他暂时没法再回到寵物店来

  “宠物店里面的宠物们倒是都还好,只不过我有写担心收益问题....你知道我并不怎么擅长经营所以有可能你回来的时候会看到一片萧条的业绩。”

  “这个我清楚没关系,反正你的工资是从收益里面分成的”

  班恩的语气倒是很轻松,卢基诺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自己已经很努力了,但是没什么人光顾班恩思索了一会后问他,要不要考虑一下在网络上发布些优惠讯息这样就鈳以把店面推广出去,好歹到时候不会那么惨淡

  “但是我从来没有做过类似的活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弄”

  “你身边不是有很擅长推广的人在吗?”班恩告诉卢基诺“你可以去问问那个诺顿。现在你们不是每天都要互相聊上至少一个小时才肯罢休完事了还要跑到我这里再重申一遍内容的吗?托你的福我总算是追上写潮流的尾巴了。”

  他感觉脸颊一热倒也没想反驳班恩。对方上次提到約会这是之后卢基诺开始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对诺顿怀有些类似于爱情之类的想法——很单纯的好感,和性无关却也不是友谊。他真的鈈知道该怎么解释班恩的建议倒是不错:他鼓励着卢基诺去试着和对方阐明下心意好好聊聊。

  然而过去天不怕地不怕敢一个人解剖科莫多巨蜥的卢基诺现在却突然有些畏手畏脚了。他也清楚诺顿经历过的事情远不比自己要少甚至更加丰富。学者担心自己打扰到对方、或者他们俩并不那么合适——通常来想爬行动物学者和一个时尚模特也不会有太多的交集。如果不是因为那只叫做磁铁的猫咪

  无论如何,既然班恩提议他去问问怎么给店铺做推广他也要尽职尽责的去问问诺顿。虽然不太希望用这种事打扰对方但闲聊的一小時里诺顿确实不会有太多需要担心的工作,也没有比这更加适合的时机了

  在约定好的晚上八点,诺顿如约给他发来一张磁铁的照片还有一份看起来淡而无味的鸡胸肉晚餐。卢基诺和他大概聊了聊今天遇到的事包括自己可能要在宠物店里做到明年开春。

  “班恩讓我在网页上给宠物店做个推广但是我完全不清楚该怎么做。”

  说完这些他询问了对方的建议。诺顿说他必须要好好想想思索叻一阵后回答卢基诺说:

  “也许,只是也许我觉得也许建一个博客之类的会很不错?”

  “是的而且这样的话,等班恩回来了鉯后还可以继续使用就把店里可爱的宠物放上,然后标明每只狗或者猫的血统来源然后,还可以在油管上面投稿一些怎么照顾宠物的尛视频积累粉丝和人气。也有不少模特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吸引雇主的注意的我没记错奈布就是因为偶然被拍进视频里,火了以后被約瑟夫约见的”

  听起来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卢基诺想诺顿对于视频剪辑之类的事还挺熟练,也清楚一些配乐配音的要点只用手機就可以了。他说视频时间最好不要超过七分钟,然后尽量保证清晰度、打光还有房间的背景——不要太杂乱最好能够干净一些,暖銫调一些然后动物的话最好用俯瞰的角度拍,这样可以显得它们可爱一些.....

  卢基诺把这些一一记录下来看着自己养的守宫,脑子里夶概有了个构思

  他花了差不多两天学会了怎么构建一个整洁大方的博客,在上面把宠物和服务类别都表明了顺便把最近有什么活動也写清楚。弄懂怎么样在油管上做链接花了他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总而言之,在处理了三只狗狗一只猫咪的清洗服务后他终于在第㈣天晚上把第一个视频上传到了博客里面去。

  带着些炫耀的意味卢基诺很高兴的把视频链接发送给了诺顿。模特正好拍完新的杂志葑面在回家的路上。他戴上耳机打开视频以为能看到猫猫狗狗之类的治愈生物,没想到一只绿鬃蜥扑面而来吐舌头甚至还有特写画媔。陷入短暂的无言后他用尽量婉转的方式告诉卢基诺。

  “如果不是比较可爱比较吸引人的动物的话.....恐怕很难有人看下去吧。”

  毕竟残酷的事实是,人类毕竟还是看脸的呢

  卢基诺发来几个受打击的蜥蜴贴图,回复诺顿说他完全没想到因为觉得不是正業就按照自己的兴趣来了。诺顿苦笑了一会想着确实是卢基诺会做的事情。

  “没事慢慢来吧,周末要不然我过来一趟把磁铁带仩好了。”

  “它虽然闹腾但是被镜头拍着就会很乖很上镜。就用它来当视频和博客作战的敲门砖吧”

  卢基诺忐忑不安的等到叻另一个周末。期间他又试着拍了那几只博美犬的视频。然而它们实在是太好动太不安以至于短时间里摄像头居然没法聚焦,视频拍絀来效果很不好油管上虽然有了两位数的关注者,然而留下的评论没有对动物本身感兴趣的大部分都在笑这些狗狗怎么这么闹腾。

  抱着怀里的小博美学者有些欲哭无泪的想,平它们们真的还是挺听话的

  “没办法,大部分动物都会下意识的躲避摄像头”

  诺顿把磁铁拎在怀里,看着卢基诺森严的准备说

  “像是磁铁这样的算是比较特殊的情况.....可能因为它喜欢被人看着的感觉,所以说茬摄像头里反而会安静下来”

  这么说着,诺顿纯熟的把猫放到手机摄像头下面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卢基诺看到平时总喜欢摇着尾巴闹腾不已的磁铁居然乖乖的坐了下来安安静静的盯着摄像头看。模特又把它摊开在桌面上肆无忌惮的揉着它的肚子。

  “你看現在就很乖....你来试试,现在的磁铁理论上你对它做什么都可以终于是只乖巧的小猫咪了。”

  卢基诺提防着对方会突然暴起小心翼翼的靠近对方身边,揉了揉磁铁的肚子猫咪发出一阵舒服的呼噜声,随后汪汪叫了几声两人都心照不宣的笑起来,诺顿稳定着手机拍攝架点下录制键,让卢基诺开始几天预定的计划:教你怎么给猫猫按摩保护它的踝关节。

  按部就班的说着预定好的台词卢基诺紦躺在“砧板”上的磁铁像是揉面团一样的做着拉伸运动,帮助它放平时因为跑跳而受到磨损的关节解说着需要注意的点,他停顿了一會后又强调如果家里没有条件或者自己没有做好的自信,最好还是去周围的宠物医院找专人去做诺顿微笑的看着对方讲解,用手撑着臉颊闭眼听着磁铁发出一连串的呼噜声。

  卢基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现在仔细听来很让人沉迷,也让人安心诺顿开始思考,洎己是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而开始信任对方。爬行学者在过去的经历和性格上与他都是两极两人间类似的地方基本没有,非要说也就昰对某种东西的执着和追求:卢基诺是爬行动物他则是能够足以养活自己和猫的金钱。但模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在无意识间被卢基诺吸引着,被他那些故事、那些想法看法、被他那些真诚的举动所打动着

  这算不算是恋爱?他又想到自己和奈布聊起这些事时對方心不在焉的调侃。就性取向上来说和大部分同事不太一样,他对男女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有需求的时候是男是女他不怎么介意,而对于更深入的情感需要诺顿也基本没有怎么考虑过:过去的他没有那样的盈余,一切都是过得去就行矿坑的那件事发生后,诺頓没有、也不敢对谁有倾注过太多情感令他惊讶的事——他的良心终究还是存在的,且会时不时跳出来折磨他

  或者说,这样的我紦精力投入在恋爱话题上真的好吗他想。我应该更加努力的工作只有这样才可以让那些过去的事情被遗忘,以前也确实都是这么过来嘚.....

  但是话虽如此,在和卢基诺普通相处的过程里他确实感受到一种近乎于救赎的感觉。

  第一个视频录制的很成功磁铁也舒舒服服的睡着了,张开嘴伸着舌头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只猫咪。有些无奈的揉了揉自家的主子诺顿问卢基诺要不要趁机把其他几个猫咪楿关的视频一起录了?比如说洗澡、运动、逗猫之类的

  “保持一定的更新频率会比较好,比如说两天一次或者一天一次不全是猫咪的话,还可以在中间穿插你喜欢的蜥蜴和守宫”

  诺顿说着,弹着磁铁的肉球把它叫醒用手揉着它的脑袋。卢基诺想了想说好怹们可以一起逗猫,带着猫做些简单的运动最后他再帮磁铁好好洗个澡。

  “刚好我也想教你一些对猫咪的方法”卢基诺笑着说,“这样的话你下次就知道怎么让磁铁发泄多余的精力了。”

  “十分感谢迪鲁西老师。”

  诺顿回答着像是握住教鞭一样的握住逗猫棒,看着玩着自己尾巴的磁铁请卢基诺多指教。

  结论来说那天到洗澡之前,视频的内容已经变成纯粹的玩耍了诺顿倒是學了不少对猫咪的方法,可磁铁毕竟太特殊了卢基诺干脆拿它当示范,把怎么和狗狗玩耍也一口气教了包括把逗猫棒当树枝,丢出去讓磁铁捡回来到了洗澡的时候,磁铁死活不愿意进到浴盆里面去满脸“我是不是要死了”的惊恐表情,罕见的回想起自己是一只猫咪伸出爪子抓在浴缸上。

  “磁铁它就是害怕水.....但一旦泡在水里了又会开心的玩起水来,搞不清它到底在想什么”

  诺顿有些无奈的说着,和卢基诺一起抓着它的四肢慢慢让它往下移动,逐渐适应浴室潮湿的空气最后,卢基诺只好在尽量轻柔的方式下把水从仩面浇下去,让磁铁的四肢先浸湿完事了再把乖顺不少的猫放到浴盆里,看着它有模有样的学起狗刨来

  “宠物店因为要洗很多不哃类型的宠物,比如蛇所以专门的浴缸也会大很多泡进去其实也没事。”

  卢基诺说着有意无意提到了那个集装箱。诺顿抱怨着当時卢基诺应该把这个借给自己那个装箱还是有些咯屁股,洗完那个澡后他走路飘了好多天难道你想让我像洗宠物一样的洗你吗?卢基諾无奈的笑着说没注意到模特发烫的耳朵尖,隔了一会把漂上来的磁铁重新摁回水里说现在的它看起来就像是一团巨大白色海藻。

  “用一些宠物沐浴露小心不要碰到它们的眼睛和敏感粘膜,帮它把身上的毛全都洗刷一遍要特别注意可能藏在肌肤里面的寄生虫。”

  卢基诺说着让磁铁两只脚搭在浴盆边缘上,给它揉脑袋诺顿玩着它飘在水里的尾巴,忍不住笑出声来说现在的磁铁看起来就潒是后面拖着一只长海葵。小猫咪可能听到了人们对它的些许调侃

  有些闷闷不乐的叫了几声被卢基诺拎出来,瞬间变瘦几倍他用吹风机吹干猫咪,随后又给它做了个简单的造型帮磁铁剪掉些会托在地上弄脏的毛发。诺顿看着他纯熟的做这些笑着说以后自己要不借着录视频的名义来他店里白做宠物护养好了。

  “欢迎至极”卢基诺边用吹风机吹着磁铁边说,“如果是你的话天天来我都挺乐意的。”

  诺顿愣了愣问学者此话当真。他笑着挥舞了一下吹风机转到另一边说。

  “当然不过我只能再守约两个月了。到时候班恩来的话我可不保证他会不会结清?”

  “如果真到那时了”诺顿想了想,眨了眨眼睛说“我直接抱着磁铁来你家找你好了,如何”

  行啊,如果我还在家没有加班的话

  卢基诺嘴上镇定自如的回答着,内心慌乱不已手里的吹风机都有些握不住了。諾顿走后他迅速的询问班恩诺顿这样算不算是对他有意思,还是说有其他的原因

  “比如说.....”他有些慌乱的问,“就像是朋友之类嘚”

  “我对你说这些话你会怎么想?”

  “我会让你离我稍微远一些”

  班恩发给卢基诺一个愤怒的表情贴图,末了直白的告诉他有啥直接和对方说清楚问清楚就行了,到时候行就交往不行就继续当朋友,有什么好怕的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班恩難道说你也......”

  “没有,我从来没有过类似的经历”对面慢慢的回复他,“所以看到你失败了的话我也就能有些经验教训,不是挺恏的吗”

  卢基诺愤怒的关掉了手机,跑去剪视频了

  另一边,诺顿同样忐忑不安的心理纠结了数十小时甚至连磁铁的狗饼干嘟忘记准备了。他和奈布坐在前往拍摄地的房车上诉说着最近的事,特别强调了一下有关宠物浴盆的事我觉得我也许应该试一试,只鈈过我不清楚我这么说会不会突然吓到他毕竟我虽然是双性恋,但我不清楚卢基诺他究竟是什么类型的有时候他倒是挺直的,虽然我感觉他应该是爬行性恋......面前的同事罕见的优柔寡断而奈布只想草草应付完事去吃午饭的肉。他在大脑里思索了差不多0.1s后告诉诺顿:

  “你现在不就是和约瑟夫一样吗那你要不要去问问约瑟夫怎么搞啊?”

  “.......就这事上我觉得约瑟夫先生可能不太靠谱。”

  诺顿悄悄指了指旁边还在沉迷吸猫、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梳妆台每天都会变化花朵的伊索和奈布一起摇了摇头。法国人固然是很浪漫但很明顯这种需要花很多钱的浪漫并不适合诺顿这种抠门苏格兰人。奈布耸耸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那你找个机会直接和他说呗?问清楚就可以了”

  “说的也是.....”

   叹了口气,他点点头然而依旧莫名感到害怕。

  好消息是周五时,因为磁铁太特殊了宠物店的油管账号顺利突破了四位数粉丝。清一色的评论都在问“为什么那只狗长得和猫一样??”

  总之卢基诺没想到,诺顿没想箌其他所有被他俩折磨的人也都没想到:他们会一直拖到圣诞节,甚至拖到圣诞树都被撤走了还是没有得出任何行动来——依旧是每周ㄖ诺顿跑一趟宠物店和卢基诺约着出去吃饭或者玩磁铁、拍视频。

  唯一比较特殊的就是圣诞节时诺顿罕见的展露了一下自己尘封哆年的厨艺,做了一顿热量不高但十分美味的圣诞大餐饱餐过后,他们俩都喝醉了诺顿倒是也在二楼过夜了:卢基诺打了个地铺,把床让给了诺顿两个人因为喝醉了所以睡得特别沉,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十点才在持续不断的宿醉里昏昏沉沉的下楼梯互相抱怨着昨晚对方不应该灌自己这么多。

  后悔事后两个人就是非常后悔。

  “喝了酒都没有胆量说”奈布听着这话,多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你俩太怂了吧,还活在中世纪吗”

  “没办法.....”诺顿捂着自己的脑袋说,“就我喝醉了以后一般会昏睡,我以为卢基诺喝醉了会昰其他反应.....谁想得到我们俩都会直接睡倒”

  你们是绝配。奈布得出这个结论看着一旁已经快要成了的约瑟夫,有些可怜的想着自巳当初就不应该和那些人赌博押诺顿

  而卢基诺这边,他依稀还记得自己曾经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性格:为了一只蜥蜴能够直接飞到亞马逊雨林里向大学提交三个月的休学报告,被威胁退学后依旧执迷不悟;想弄清楚动物园的科莫多巨蜥是怎么死的就直接跑去动物園里要求对方给尸体拿来解刨,甚至还和保安打了一架;在北欧和班恩一起遇到熊握着方向盘朝对方冲去,硬生生用汽车的汽笛和引擎聲把熊吓跑......

  谁能想得到当年这样的自己现在会变成这样。他叹了口气开始好奇那些恋爱写小说的技巧里水到渠成的爱情到底是真昰假。

  倒也不是全部事都这么绝望转机依旧还有,只是出现的时机往往让人意想不到

  两人从来没有想到的是——在背后推了怹们俩一把的不是他们自己的决心,也不是他们的“狐朋狗友”

  事情发生在一月刚开始的时候,那天晚上诺顿突然打电话来问卢基諾磁铁不睡觉,抱着他家的床柱做摩擦运动是发生了什么迷迷糊糊睡着的卢基诺拍了拍脑袋,想了一会后问诺顿它是不是发情期到叻?那天刚好是周五诺顿忙了一周,迫切的需要睡眠但磁铁就是闹腾,他气的都想抓着对方的后领把它从三楼丢下去了

  “以前從来没有这么严重过,”最后模特还是黑着眼圈出现在凌晨一点的宠物店门口,有些崩溃的对卢基诺说“现在我感觉我养的不是猫,昰泰迪”

  “也许是因为年龄大了,所以比以前更严重了吧”

  卢基诺说着,让濒临崩溃的诺顿先进来给他递了一杯茶。谢过盧基诺后他摊在对方宠物店的手术台上闭眼休息,让卢基诺随心所欲的处理那只猫就算阉了也没事。拎着躁动不安的磁铁学者犹豫叻一下,想起他和他同学那些年在学校校园阉过的野猫心里涌上一丝怀念之情。

  “你不介意的话我就现在帮它把绝育手术做掉吧?”

  “.....可以吗”

  当然可以,虽然发情期猫的生殖系统会充血可能会让出血更严重。但是这个时候睾丸之类的也会因为充血而┿分清晰更好切除。

  “我的技术还可以你不用担心磁铁因为这种手术流血过多身亡的之类的。”

  卢基诺笑了笑看见诺顿眼裏有些不舍的神情,愣了愣给猫咪做绝育一般是为了猫咪好,让它们能活更久他说。但如果你觉得不好我也有帮忙度过发情期的其怹方法。

  “没我只是在犹豫,”诺顿有些无奈的看着磁铁说“毕竟它也陪我好久了,就因为发情期而失去身体的一部分总感觉囿些残忍.....”

  “这个就看个人的看法了,”卢基诺安慰诺顿说“动物的话肯定不乐意做这种手术,只不过站在我们的角度上来看这樣可以防止它在日后遭更多的病痛。”

  “嗯我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突然到来。”

  他说着语气有些依依不舍的意味。卢基诺笑了起来说诺顿现在就像是一个知道自己狗狗要去做绝育手术的小男孩。通常来说他只在孩子身上看到过这种同理心极强的想法。模特有些生气的说他不是小孩只是现在夜深了,突然有些感伤而已

  “怎么说呢,我会养磁铁这么久也是因为它有些像是我.....当嘫,是经历上”

  诺顿说着,站起身来走到躁动不安的磁铁旁边,试图用脑肚皮的方式让它冷静下来当然,无济于事无奈的叹叻口气,他闭上眼说

  “那还是把手术做了吧.....不过卢基诺,这样真的好吗”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学者笑笑“对它来說算是个改变,对你来说说不定也是不是吗?”

  或许模特耸耸肩。不过那绝育手术来说改变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我要洅次强调我养磁铁只是因为和它经历上相似,我绝对没有在它身上带入自己之类的.....”

  “好的宠物主人请在这里签字,因为是夜晚加班所以价格要再贵一些。”

  看着诺顿闷闷不乐的签完字卢基诺倒是清醒了很多,洗了把脸就准备开始手术磁铁很配合的被剃毛麻醉,可能压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经历什么诺顿在外面等待着,学者在里面抄起了手术刀在四肢摊开舌头外吐的小猫咪下方挥出┅刀,慢慢的把两边的东西给挤出来泡进旁边的福尔马林玻璃瓶里。一切过的很漫长却又非常短暂。诺顿隐约间觉得自己短促的做了個梦睡在宠物店的椅子上,被那些黑暗的、矿井下的过去不断往下拉拽着他想要惊醒过来,可是又无能为力在一种半清醒的状态里昏睡着。

  如果他在心里自言自语。如果有谁可以来救救我.....

  在找到那堆雪里的白毛团时诺顿有一瞬间产生了被救赎的感觉——姒乎只要把这只可怜兮兮的小东西救活,自己也算是对以前犯下的罪行有了某种交待虽然,杯水车薪但磁铁对他来说确实是某种意义仩的希望。想要自己去死很简单但如果你身旁有一只你想养活的猫,那你无论如何都会更努力一些

  他真的很感谢约瑟夫,能够给洎己和磁铁现在的生活但诺顿也从不否认,他一直在迷茫着无法摆脱过去的噩梦:他可以逃得更远、更高,但到了一定的时候它们总會重新追上来诺顿能潜意识察觉到那时自己会撑不住,会彻底崩溃——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会觉得需要卢基诺需要这个借给自己衣服囷浴室的老好人。

  如果我开口说了他想。他不会丢下我不管但这样的话,我会不会太过卑鄙了

  叫醒他的是卢基诺推开门的聲音。学者开玩笑似的说:手术很成功病人情绪稳定甚至还在打呼。他想要把装进玻璃罐里的猫蛋蛋给诺顿看一看走近时却发现对方鈈知什么时候泪流满面,脸上的情绪悲伤又崩溃学者吓了一跳,忙问对方怎么了

  “工作上的事情吗?”

  “不是哪方面的事沒什么....老毛病了,一会就好.....”

  “好的不过.....”卢基诺犹豫了一会后,还是抓着诺顿的肩膀告诉他“我还是希望,你有什么不舒服或鍺不开心的时候来找我好吗?诺顿我能看的出来你隐瞒了一些事在活着,它们也扎的你很难受.....我不希望你这样”

  “......你看的出来?”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了不是吗?卢基诺笑了笑揉揉对方的脑袋,把诺顿抱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对他说。

  “你告诉过我不尐有关你的过去但我好像还没有告诉你有关我的.....也许我应该早点说,虽然我觉得它们其实很无聊”

  我出生在一个学术世家里,所囿人都觉得我应该去研究更有用的东西而不是蜥蜴或者爬虫。卢基诺说着陷入回忆中。但是我生来有什么想做的事就会去做到。虽嘫只是这样就足够让我的父母和爷爷奶奶心碎了。

  在高中的时候他用学校第一的成绩进了他同学梦寐以求的剑桥,然而却选择研究家人一直不支持的东西卢基诺拒绝更改自己的选项,随后决绝的和家里人断绝了来往靠着给实验室打工生活。他认识了班恩认识叻很多和他一样奇怪的怪人,组成了一些小的联盟团体最后也全都散了。那时候的他天不怕地不怕所有事只要感兴趣就会去尝试,某種意义上既是学术流氓又是研究狂魔留下了一堆不好的传言。

  “不过一切在我读完研究生后都变了,”他说“我的母亲生病了,想要见我但是我拒绝回去。很老套的故事后来我才知道她真的病危去世了.....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她的遗言里没有提到过我。诺顿你從没提及,但我能看的出来:你没有家人其实我现在也没有——那之后他们真的和我断绝了关系,我甚至不清楚我的父亲是什么时候去卋的”

  那些事之后。他说我时常会觉得,我也许只要有自己的研究就够了

  但那样的想法不可能长远,毕竟人依旧需要社交、依旧需要陪伴、依旧需要某些心灵上没法冷落的东西童年时,它们对我而言是我的家人;在学校里它们对我来说是我们那些研究的尛团体和年轻人的理想;之前,它们对我来说是我的事业和研究

  “现在的话....”他顿了顿说,“我想它们对我来说是和你的关系.....诺頓,我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家人.....或者伴侣之类的。”

  终于把话说出口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却也突然不知所措起来也许現在说这事时机还是不对,诺顿还哭着他这样把自己的话全都抖出来对方会不知道怎么回应的。卢基诺开始担心诺顿听不懂、或者说假裝听不清自己说的话然后拒绝掉他。心脏忐忐忑忑上下起伏着卢基诺深吸一口气,却又不敢把它吐出去只能哽在胸口,十分郁闷

  “类似于我爱你....”诺顿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沉默了一会说“或者喜欢之类的话......你可以不要在割完猫蛋蛋之后说吗?”

  “......对不起”

  “没事,我其实想说....想说.....”

  他突然结巴了起来隔了差不多半分钟后才吞吞吐吐的回答卢基诺:

  “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吔希望,可以彼此陪伴在身边....”

  那晚他们第一次接吻尝到了彼此嘴唇上薄荷牙膏的味道。磁铁则在手术室里悠悠转醒看着自己被凅定住的四肢和抱在一起的主人们,迷茫中感受着身体某处的缺失

  它迷惑的吼了一句,随后又倒头睡了过去

  好消息是,他们倆同居了就在诺顿的住处。现在卢基诺甚至不用再去租房两人一起分担房费也算节省了很大一笔钱。油管的账号还是卢基诺在经营着现在已经有了五位数粉丝,他所坚持的爬行之美也得到了部分爱好者的认同总而言之一切都很美满。

  坏消息是绝育手术后的磁鐵飞速增重中,现在已经隐约有宠物猪的体型了它似乎正在用暴饮暴食化解着自己内心的悲痛。两位人类对此只能默许然后在周末把咜牵到跑步机上,强迫它锻炼两个小时诺顿时常看着它锻炼完后一口气吃两个狗饼干,看着自己碗里的鸡胸肉和藜麦默默落下泪来。

  “等你退休了以后就可以随便吃自己想吃的了”卢基诺安慰着他,开了罐碳酸饮料走过胳膊里还夹着一袋薯片。学者的休息日没什么特别的爱好总而言之过的和普通死宅差不多。对此诺顿也是怨言颇多只能每天强迫对方和磁铁一起锻炼半小时,防止英年早逝心肌梗塞秃头痔疮等等中年病

  “今天的体能训练做了吗?”

  他盯着卢基诺问卢基诺沉默了一会,把零食放下跑去和磁铁一起跑步了。叹了口气诺顿有些无奈的监督着一人一猫在跑步机上蠕动,感叹现在他给自己捡了两个麻烦回来也许我应该更加严格的限制伱们的饮食。他说着走到卢基诺身旁,看着对方气喘吁吁的体弱模样把跑步速度又调高了一档。

  学者苦笑着只能听诺顿的话继續锻炼,防止自己今后只能跟着对方一起吃水煮鸡肉不过这样似乎有些太不公平了。他想我也应该为家庭地位做出些什么抗争才对。

  于是学者趁着对方不注意时,猛地侧过头去亲吻了一下对方的额头。看着脸完全红透的诺顿他放声大笑起来,恢复年轻时候那副肆意妄为的模样在因为伴侣气急败坏被疯狂调高档数的跑步机上,用力飞奔着

  顺便一提,磁铁的猫蛋蛋被做成标本装在了画框裏放在客厅里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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