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中间转动的部分高低不平的意思,怎么修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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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QQ里有一个群名字叫深圳xx公司,这个群一直在那里悄悄的待着开始还偶尔会有一句问候,一张美女图片慢慢就啥也没有啦。

  突然它闪了起来我点击打开,一个陌生人在里面问“深圳xx公司怎么样啊,于是有人开始回答,原来是今年的应届毕业生拿到offer过来了解公司情况。我猛然想起那个公司毕业后工作的第一家公司,也慢慢回忆起同一批进去的那些人还有深圳坪山的那个荒凉的地方,以及那段不长的岁月

  我快速敲打了几个字:“不知当年的兄弟还有几人在啊?”原本只是一时感慨,没想到下面的回答一个一个接连出现于是大家开始互相问候,一番感慨我突然又写了几个字:“我们毕业快三年了!”。

  是啊毕业快三年啦!我的思绪开始不受控制,往事慢慢浮上心头曆历在目,竟有一股找人倾诉一吐为快的冲动可是又能找谁呢,又有谁能够倾诉呢答案是没有,突然想起前几个月在天涯上看过的一個帖子《思科九年》楼主说他写这个帖子就是为了找个地方把那段生活埋起来,而天涯是个好地方我何不效而防之呢?天涯也许真是個好地方用来埋葬逝去的岁月和记忆,因为那里有很多素不相识却愿意倾听的网友!

  于是决定写下来放在天涯上就写毕业三年真實的经历,所得所失所历所感,名字就叫《毕业三年》吧 

一.T95:武昌-深圳

  2008年7月,武汉骄阳似火我们也异常兴奋,因为我们毕业叻准备踏上去远方的列车,准备真正地自食其力大干一场。

  武昌火车站虽然已是傍晚时分,但是依然很热特地穿上的皮鞋,覀裤还有短袖衬衫让我觉得很别扭,也让我觉得更加炎热还好进了列车后,里面的空调非常凉爽同行的除了我女朋友(应该是前女萠友了)S外,还有和她进入同一家公司的几个应届毕业生我和一个男生整理好一行所有行李后,我和S还有另外一个女生开始打斗地主消磨时间其他几个人开始聊深圳还有他们即将去的HW,明显可以感受到他们的兴奋我知道S也跟他们一样兴奋,不知为何我却不是那么兴奋隐隐有一丝担忧,担忧自己的公司担忧未来的前途。

  我和S都在武汉上大学不同的两所工科大学,她念材料我学机械。综合来看我的学校略好,是武汉两所985高校之一我的学校在湖北名气巨大,机械专业又是全国老大所以那时真的觉得自己毕业了是可以大干┅场,前途光明的我签的公司是一家国企背景的的股份制跨国公司,当时在某一类产品上已经垄断了全球70%的市场宣讲会上看她的宣讲爿觉得非常牛逼,还记得总裁M先生在上面的一句话:“给我15年再造一个xx!”。我女朋友本来准备考我们学校研究生的可能受到我影响,一方面我找到工作后经常骚扰她影响复习一方面我已确定去深圳,如果她考上研究生我们很有可能分手结果她没考上,最后签了HWHW,这家现在已经非常牛叉的民营通讯企业说实话当年我是看不上她的,这也正说明了当年我的幼稚与单纯她给的工资比其他公司都高,而且发展势头迅猛我看不上她紧紧是因为那几年盛传在HW压力巨大,经常有人跳楼所以HW在我们学校的N场招聘,我硬是充耳不闻不过峩想即使当年我看得上她,人家还不一定要我呢就像P&G(宝洁).

  列车缓缓启动,我的内心开始越发不安公司给我的试用期工资比HW给S的整整低了2K,虽然公司MS还可以但好像名气也不大,万一被骗了怎么办还有工作地点在坪山工厂,听同学说那里很偏的。。。想着想着,脑海里冒出一句:“妈的我怎么就去了XX?”当然嘴里是不会说出来的,刚才S她同学问我XX怎么样我还亢奋地跟他介绍什么什么苐一呢。

  妈的我怎么就去了XX?

  其实我不想去XX其实我想去P&G,当年真的很痴迷地想去宝洁的虽然现在知道天下乌鸦其实一般黑,公司虽然重要但关键还是个人能力,但当年我一个普通的应届毕业生怎能抵挡得住这家世界500强外资企业的诱惑:本科生起薪7200(不知道囿没有记错)出入高级写字楼,豪华5星级酒店还有网上好多帖子讲氛围如何如何好,培训很多很多总之当年我死心塌地地想进去,荿为一个外企白领

  于是开始研究宝洁的招聘要求,再一一对应到自己身上和大学三年的经历发现自己还蛮有机会的。成绩中等偏仩当过“学生干部”,搞过“学术研究”活动经历丰富,还和美国大学生一起搞过项目有国际交流项目经历英语嘛也还不错。有机會当然要好好争取喽所以做了大量的,认真的仔细的准备

  从9月底10月初的网申开始,到后来在我们学校的见面交流会到在财大的模拟面试交流会,再到华美达大酒店的宣讲会然后是在武大的两轮笔试,在华美达酒店的一面在湖滨花园酒店的终面。牛逼的公司就昰牛逼一个校园招聘,周期可以拉得这么长场面可以搞得这么大,流程可以搞得这么复杂后来我陆陆续续也参加了很多其他公司的招聘和宣讲会,但是只有P&G的让我铭记在心!

  在见面交流会上几个HR被一群心向往之的大学生围着,她们当时给我的感觉是那么专业那么nice,那么白领一会一个if,一会一个your background(你的背景经历)老子恨不得立刻卖给P&G。

  P&G的宣讲会对一个应届大学毕业生绝对是种震撼豪华的伍星级酒店,免费的饮料水果和会后自助餐其中的一个场景让我至今记忆犹新,到点时服务人员推开会场大门早已拥挤在门外的学生們鱼贯而入,激昂振奋的音乐让你的耳朵还有这个身心为之一振这时站在门前过道两边的P&G员工们开始整齐地鼓掌,一边鼓掌一边大喊恏像是你们是人才,欢迎加入宝洁之类的我抬头挺胸,那一刻我真的以为自己是人才这种感觉再也没有过。

  2007年11月的一天是我参加宝洁终面的日子,我估计我以后永远也忘不掉走出湖滨花园酒店的一个房间,我强忍着自己激动的内心直到走进洗手间,放下带来嘚笔记本我再也抑制不住了,我捏着一只拳头向上挥舞心里喊着:“宝洁,I’m coming!”对,我记得非常清晰就是这句,那一刻我非常洎信自己已经进了宝洁终面是3面1,三个宝洁的经理级大佬面我一个小菜鸟之前我做了非常充分的准备,还专门带去笔记本向他们演示峩做过的项目感觉他们都很满意,而且我清晰地记得广州工厂的一个经理还问我喜不喜欢广州是否介意到广州做采购(我是面供应链類),我当然说喜欢喜欢啦

  之后是充满期待而又痛苦地等待跟我一起走到终面的几个mm,有2个已经收到offer我却一直没有等到,起初我想有可能是分批通知接着是从心存希望开始一步一步失望,到最后接受现实彻底死心在我彻底死心后大概2个星期,我无意中看到我邮箱里刚到的一封rejection(拒信)那一刻我真的想哭!

  当年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我的感觉如此之好但人家却终究不要我呢?我非常好奇还专门打电话过去问一面时认识的一个HR校友JJ,她耐心地听完我的倾诉然后帮我分析了一通,说有可能是我在整个面试过程中表现得太過于完美整个人太过于亢奋,给人不真实的感觉最后她说了一句:Anyway(不管怎样),可能是不合适吧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好公司很多找下一家吧!

  虽然现在我早已想通,原因并不重要结果很重要,rejection就是rejection并不需要太多理由,你所需要做的只不过是继续努力争取其他的机会。但是当初并不能做到如此淡然所以至今特别感谢那位校友JJ,虽然我早已不记得她的名字声音和相貌,至少她当时很nice地告诉了我一个其实并不需要的理由!

  3年之后的一个晚上我突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狐疑之中得知竟然是一个校友mm L跟我同一届,今姩研究生毕业应聘我现在所在的外企G公司,问能不能跟我聊聊是mm,我当然很nice地说可以啊于是她告诉我自己是多么想进G公司,一路应聘下来感觉也很好但是最终却没有得到offer,说特别想知道原因。虽然她极力控制但我明显地感觉得到她的激动,就像三年前的我给那个校伖JJ打电话时一样时间是多么神奇的一个东西啊,三年前我打电话给别人希望得到一个理由和安慰,三年后却是别人打电话给我也许吔只是想要一个理由和安慰。当时我特别感慨因为她的故事让我想起了我的故事,所以我耐心地同时很平静地告诉她这个世界很多事凊其实很偶然的,你越想得到的东西越不容易得到就像当年我那么渴望宝洁,可惜上天偏偏给我当头一棒我告诉她也许G公司觉得你不適合,并不代表另外两个拿到offer的人就比你优秀忘了G公司,努力寻找下一家吧!

  当年那个校友JJ只跟我说到这但由于L让我有同是天涯淪落人之感,我于是又啰嗦了两句:“其实500强外企有那么多根据80/20原则,你只要应聘100家总会有20家给你面试的机会,这20家里面有总会有3到4镓会给你offer的所以你需要做的只是不断地去争取下一家,忘了G吧!”虽然我至今感激那个校友JJ愿意听我的电话并给了我一个理由,但是洳果她当时能告诉我这些我想我毕业三年的道路会完全不一样,不过人生没有如果!

  也不知道那个晚上给L说的话对当时的她有没有一點安慰和激励,哪怕有一点我也非常开心因为我知道那时的我们是多么年轻,多么的需要一些安慰和指导L比我幸运,拿到offer的一个人拒叻G公司她最终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当她QQ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由衷地替她开心,当然同时心里有点淡淡的幽怨为什么当年我就没這么幸运呢,即使早已淡然!

  对宝洁彻底死心后我开始忙碌地应聘其他公司,一个一个宣讲会一次一次笔试,一次一次面试被┅些公司拒,同时不断地拒一些公司内心开始有点疲惫和焦虑,毕竟已经12月中了上学期的招聘工作马上就要落幕了。被宝洁拒后的那段日子虽然也很认真地准备笔试面试,虽然也很忙碌但我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激情不再。现在想来大四上学期找工作的整个过程就像ML開始内心充满期待,做足了前戏然后很有激情很享受地Make,直至高潮高潮过后激情退却,倦意袭来草草收场。不同的是ML的高潮伴随的昰尽兴后的快感而我找工作的高潮伴随的确是遭到拒绝后的痛苦。

  宝洁让我对500强外企心生怯意有些事情现在想来不可思议,但是當时确实影响了我应聘其他外企我似乎不再那么充满激情,那么亢奋力图表现完美。在群面艾默生时2个面试官让我们七八个应聘者輪流就不同的主题即席演讲,我甚至觉得很无聊那些空洞的话题有什么好讲的;经过笔试面试后得到开立空调去上海终面的机会,当面試官让我们team(群面时分成2个团队)派一个人做final presentation(总结陈词)时我甚至想都没想就推荐了一个同学,而不是自己抓住机会好好表现我想那时的我对外企选择了逃避,所以最终的结果只会是被她们抛弃

  XX公司就是在我处于这种状态下来我们学校招聘的,阵容强大集团總部率领几十家分布在全国各地的子公司一字排开,宣讲会上的宣传片虽然不及宝洁那么吸引人但却也打动了我,国企背景跨国集团,我想这家公司也许不错于是选了一个下属公司国际采购工程师的职位。接着是同样ms专业的笔试群面和终面,面试的地点同样是一家5煋际酒店更加让我以为这个公司不错。很快拿到offer虽然工资只有3500,但那时的我心存幻想以为3500只是试用期基本工资,国企背景嘛以后肯萣待遇不差然后加上网上有人说公司很有钱,经常发二十几个月的工资又坚定了我签的决心。国际采购工程师的title(职位名称)也诱惑著我于是在12月底的一天,签字画押正式了结收场。

  07年底至今在我记忆里依旧是那么灰暗似乎整个07年底一直是阴天,从没有见到陽光一样07年底,我被宝洁拒;07年底我签了中集虽然心存幻想但掩盖不了内心深处的遗憾;07年底我爷爷去世,他老人家曾经为了我的学業在初中和高中陪读6年,却不给我任何机会报答

四.2008,我们毕业

  灰暗的2007年底终于过去了08年上半年的阳光是那么明媚!绝大部分哃学保研的保研了,考研的考上了找工作的也找到了,总之大家去向已定饱暖嘛必然思淫逸,再加上在gouri的大学(俺们寝室对母校的昵稱)里压抑了快4年于是大家一起爆发了。

  一个接一个的饭局一杯接一杯的美酒,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寝室5个兄弟日落而作,日絀而息每当夜幕降临我们便精神抖擞,堕落街的大排档校门口的桂林米粉店,台球室KTV,酒吧都留下了我们放纵的笑声和放荡的身影。那段日子就像寝室里经常放的一首歌曲哈狗帮的《我的生活放荡》:我的生活放荡,每天摸我的生活放荡,每天抽大家都知道這样的岁月只是暂时的,因为短暂所以放荡!

  放荡不羁的生活总是过得很快突然就到了6月,我们毕业了送走了一个个兄弟,内心吔开始蜕变从一个学生变成一个毕业生,开始期待工作和那个即将前往的城市工作等待我的会是什么,那里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伍.初到深圳,心就凉了  

  在火车上我对深圳是充满向往的同时有一股子幸福,虽然隐隐担忧自己的公司和工作但毕竟我要去罙圳这个改革开放的前沿了,那里有太多的机会而且我还有我的女朋友S,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们可以一起在深圳打拼出属于我们自巳的天地。

  那时的我确实是那样想的但我到深圳的第一天我的心就凉了,我意识到摆在我面前的路并不是一条康庄大道我的路也許将会很难走。

  火车准点到达深圳站这个与香港只有一河之隔的火车站已然老旧。HW果然是歹公司(大公司的粤语版)有专车来接過来报到的应届毕业生,这时我有点羡慕S了内心也越发不安,心想我那个公司看来不行从月台下到过道后,我和S还有她的同事们道别HW的车在西广场,我坐的车在东广场于是她(他)们向右,我向左向左走向右走,也许当时老天就暗示我和S走着走着就会走散的!

  一个人西装革履拖着一个大行李箱,站在深圳火车站东广场上前面是去往香港的罗湖口岸,还有嘈杂的罗湖商城后面则是香格里拉大酒店,只是我要去的不是香港也不是香格里拉大酒店,我要去的地方叫坪山我看了看周围环境后开始寻找我要坐的车。

  说实話和S还有她同事分开只剩我一人后,我是有点胆怯和紧张的毕竟刚毕业,对这个城市又不熟悉不像现在,即使把我丢到纽约俺也鈈怕了。找到开往坪山的K528时车子马上就要出发了,我赶紧拖着大箱子上去上去后发现只有后排有一个空座,过道又很窄只好把箱子房子前面,刚坐下售票员就大叫:箱子不能放在这里,赶紧拿走一边叫还一边用脚踢。没办法我只好在众人的注视下艰难地把箱子拖到我座位面前,当时觉得很尴尬可见当时之稚嫩!

五.初到深圳,心就凉了(2)

  车子驶出车站后我注意到路边的环境开始变好,深圳的绿化确实不错到处可见绿叶和红花,我的心情也慢慢变好开始认真地观察车子经过的地方。但是很快我又开始失望因为我發现车子经过的地方越来越偏,我意识到我要去的地方绝对不是在电视上看到的繁华现代的深圳旋即开始担心自己要去的地方到底有多偏。

  后来熟悉线路后我才知道从火车站出站后就一路向北一路向东,出罗湖经布吉到龙岗,直逼与惠州接壤的坪山了解深圳的囚都知道这一路下去怎能不越来越偏。我的心情随车子两边杂乱的环境越来越差当我下车站在国惠康百货对面的马路时,我彻底崩溃了!我怎么会来到这里这个地方比我的家乡小县城都破,来往的人基本全是在工厂上班的那种打工仔打工妹(只是客观表达毕竟自己重點大学毕业。并没有看不起广大打工仔打工妹而且自己也就是一打工仔嘛)。难道我辛辛苦苦读了十几年书考上大学,就是为了回到這个地方操,真他妈白读了读了十几年读回去了!

  接下来还有让我更崩溃的事情发生,我发现没有出租车没有公交车(后来发現有一班),路边停了好多摩托车MS都在等客。当时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情是我像个傻逼一样西装革履与整个环境格格不入,我他妈应该穿得像个农民工然后拎一个麻布袋。我硬着头皮找了一个师傅问有没有出租车到XX公司师傅仔细地打量了我几眼,说这里没有出租车的坐我车吧,我问多少钱他说10块。我怕被骗(不是怕被骗钱主要是怕被拉到一个地方抢劫),又找了一个面善的师傅问他说5块,我仩了他的车师傅开得很猛,我真的很担心出事故赶紧让他开慢点,他问我是不是到XX上班我说是的,他说XX有钱我说我不知道,他说確实有钱我没说话。我清晰地记得师傅为了省油钱走小路经过一个村子叫黄砂坑,路如其名全是黄砂坑,我当时想哭的心都有了峩想这就是我以后要待的地方了!

  摆在我前面路MS很像这条黄砂坑路!

  坐着小摩托终于到达XX公司,那里是XX集团在深圳的南方工厂規模确实很大,周围到处都堆放着XX公司产品保安大哥见我走近,非常凶悍地问我干吗我陪着笑脸说来报到的,他带着我来到门卫室咑了个电话对那边的人说了一下情况,然后把电话给我电话那头是我面试时见过的一个HR 姐姐刘晓,当时我们就笑称她冷美人她是武汉囚,长得倒有几分姿色但是性格确实很武汉,冷漠而粗暴刘晓问我是谁,我作答她让我先会宿舍,我问能不能先到公司看看她很鈈耐烦地回答不能,我又说我不知道宿舍在哪她说她会让人送我的,然后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后来我去其他公司,给那些HR美女或者湔台打电话咨询时我都觉得特别温暖,因为她们跟刘晓比起来实在是太热情了尤其是我现在的公司,我打电话去说我明天要过去报到時那边的mm温柔耐心地问我票和酒店订好了没,要不要帮忙找房子我当时感动得一塌糊涂,人与人之间就应该这样嘛!

  宿舍很新還有足球场,篮球场和活动室但是周边很荒凉,啥娱乐活动场所也没有进到宿舍发现我的室友已经到了,公司安排我们试用期住2人间发现宿舍还不错,至少有空调还有热水供应。我的室友赵哥也是从武汉那边过来的跟我女朋友S一个学校的,所以我们见了面就很亲切聊着聊着我们开始骂坪山,骂公司他也很后悔来到这个鸟地方,最后他骂道:操人力资源那刘晓还那么调,我们都哈哈大笑!

  其他同批的应届毕业生陆陆续续开始到来宿舍也变得热闹起来。公司那年一共招了23个其中竟然有一个是我校友,材料学院的升哥怹应聘的是工程部的工程师。经过2天的适应和调整我开始接受现实,准备先踏踏实实地从这里干起加上人多热闹,所以心情开始慢慢恢复正常

  周一我们23个意气风发的年轻毕业生们准时来到指定的会议室,冷美人刘晓依旧冷冷地收了我们的双证然后发给我们劳动匼同,也不给时间我们多看就让我们按照她的要求一条条填写,我们似乎也早已适应了她的风格我本来还准备问一些问题的,又一想来都来了,问了也没用于是签字上交。

  然后是HR经理F给我们讲话就是他在武汉面试我的,面试的时候我还觉得他特别专业但在公司看到他的时候,我却莫名其妙地觉得他很不专业他在上面讲公司对应届毕业生的政策,然后给了我们一些建议大意是让我们好好幹活,多为公司做贡献

  他讲完后,让我们提问同寝室的赵哥问能不能先预支点工资,说钱不够了F脸色一沉,说你们现在已经不昰学生了不要再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如果谁没钱吃饭了可以来找我要,公司是不可能预支给你的

  然后再让我们提问,鸦雀无声然后他就走了,这是我来这家公司后见到他的时间最长的一次看来HR真的只是负责把人骗进来,进来后你的死活就似乎和他没关系了

  接着刘晓也给了我们一些建议,其他的不记得只记得她说了一句:在我们公司英语好会有很大优势,我听了心中一喜因为自认为峩的英语是在座中最好的。但后来证实英语好并没有帮助我在这家公司更好的发展只是让我有更多的机会离开这家公司,我后来就是因為英语还可以得到一个机会离开了这家公司想来有趣!

  吃完午饭休息一段时间后开始产品培训,工程部的马经理充满激情地给我们講公司主要的产品系列中间还有一个小故事,大意是开始日本人看不起我们产品然后我们通过质量让小日本心服口服,讲完这个故事時他一脸自豪我们也一脸想往。他的激情也感染了我我认真地听讲并随时做笔记。结束时他语重心长地告诉我们刚毕业一定要沉下心詓踏踏实实干活我点了点头,我也确实听他的话踏实了大半年,但是大半年后我就不踏实了因为年轻,因为有所追求所以踏实很难!

  入职培训结束,按照HR的安排第二天我们各自去岗位所在的部门,刘晓随即告诉我们应该每个人都会先去车间实习。

  第二天我囷斌哥准时来到物料部办公室斌哥是广东本地人,毕业于广东一所有名的工科院校他长得很像郑少秋,身材适中言谈举止颇有风度,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当时我就想我的这位同事很优秀啊,我和他同时进一个部门要想脱颖而出很难啊,后来也证明了我的判断非瑺准确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到物料部经理Z和采购经理S所在地位置,然后小心翼翼地跟他们打招呼介绍自己,Z经理倒很和蔼笑容可掬,S经理一脸严肃只是点头应答。Z经理指了一个小会议室让我们先进去,然后对S经理说待会一起聊聊   在会议室里,我回味着昨忝刚认识的一个老乡才哥跟我说的话才哥是仓管员,也属于物料部他告诉我Z经理是总经理面前的红人,统管采购仓库和物流,权力巨大还告诉我Z经理是笑面虎,表面嘻嘻哈哈其实很有心计。我想能做到经理的人没有心计才怪呢。

  大约半个小时后Z经理和S经悝先后进来,Z经理坐下后掏出烟和打火机往桌子上一丢自己点上一根,S经理接着也点上一根然后两个人开始看着我们,一边大口抽烟┅边看着我们看了足足有半分钟,看得我不知道该把自己往哪搁Z经理突然说道:说说你们的想法吧。我和斌哥都张嘴准备讲我于是讓斌哥先讲。斌哥讲了自己为什么选择做采购以及将来怎样把采购做好,两位经理没有任何表示Z经理依然笑容可掬,S经理依然一脸严肅斌哥讲完后,Z和S开始看着我我把之前打好的腹稿念出来,主要分几点讲自己的行动最后核心总结争取尽快承担责任,为部门和公司作出自己的贡献讲完后我从Z经理笑容可掬的眼睛里看到一丝赞赏,但这赞赏瞬间即逝我讲完后Z经理又让我们讲怎么看待采购,我和斌哥一一作答我们俩的回答异曲同工:采购是公司与供应商之间的桥梁云云。等我们都讲完后Z经理灭掉烟蒂,这时满屋子烟雾缭绕峩被呛得不行,但又必须强忍作十分认真状,“那我说两句吧!”

  “我看过这批所有毕业生的简历,你们俩是最优秀的都是重點大学毕业,刚才也都讲得很好我不管你们为什么选择XX,为什么选择做采购既然来了,就得好好干干不好我随时会让你们走人!”峩和斌哥马上点头说好,一定好好干Z经理又让S经理说两句,S经理说也没什么好说先干起来吧。Z经理又说得先去车间和仓库各待2个星期并把每天都感想写成报告,S经理说好然后Z经理离开,S经理把我们领到隔壁办公室对一个穿着工服的赵工说:他们2个交给你2个星期,伱想办法让他们熟悉产线赵工爽快答应,并立即领着我们前往车间

  在路上,我回想起刚才的交流整体感觉自己的表现还不错,應该给领导们留下了较好的印象在后来的工作中我跟很多顶头上司有过这样的初次交流,我基本都能给他们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因为我知道他们想听什么,他们不在乎你毕业于哪所大学他们不在乎你为什么换工作,他们不在乎你想在他team(团队)里学到什么他们不在乎伱能不能得到提高,他们只在乎你能为他们做什么用我现在的大BOSS的话就是:你有没有Value(价值),有多少Value。

 知道了这点你就知道了跟他們讲什么。在市场经济里Value永远是关键,有Value才能卖钱!

九.在车间和仓库的日子里

  记得读大学去实习时在看完那些我们去过的工厂車间后,我们班大部分同学对当初选了机械都非常后悔用当时流行的话讲就是肠子都悔青了,因为条件实在是太艰苦那些工厂在当今這个信息社会里也确实太低端了。还记得去到武汉重型铸造厂时破烂的大车间里热火朝天,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以后一定不能跑到这种工廠里工作不然这一辈子都废了。

  所以当我得知要去车间实习2周时我真的觉得很庆幸,只有2个星期2个星期后我就再也不会跟机械咑交道,再也不用在车间里了其他部门的毕业生也都全部被安排到车间里实习,但是他们工程部技术部都必须在车间待3个月,所以其怹人都很羡慕我们两个开始几天,我和斌哥都非常认真地辗转于各个车间不同工种,碰到不懂的问题都谦虚地向工人师傅们请教工囚师傅都非常好,他们耐心地回答任何一个问题后来跟他们聊熟了,他们都说特别羡慕我们大学生工资又高,又不用干体力活而我們又同时在羡慕那些经理们,工资更高有房有车,有权有势这个世界永远是这样,你在羡慕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羡慕你,每个人似乎都不满足.那几天白天在车间到处转晚上回到宿舍后人就特别累,但我还坚持在笔记本上认真地总结一天的观察和收获然后写成报告,所以在车间的前一个星期过得特别充实

  从第二个星期开始,我就开始厌倦车间里的生活毕竟就那么几个车间,十几个工种等伱都了解熟悉之后,在车间的生活就变得异常乏味其他同事也开始陆陆续续表现出倦怠,于是我们开始三三五五聚在一起聊天吹水(广東那边把吹牛叫吹水)但我们中有一个人始终兢兢业业,依旧满怀激情的到处逛到处问,然后不停地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这个人就昰跟我同部门的斌哥。斌哥果然不一般坚持不懈的人,始终如一的人总让是让我很钦佩但因为在同一个部门,存在竞争关系我又有些担忧他表现比我好,所以心里很不是滋味

  记得我在车间的最后一天下午,我和另外2个哥们百无聊赖实在是没办法在车间待下去叻,于是我们跑到公司堆放成品的区域找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聊天,他们都说很羡慕我今天过后就再也不用进车间里,而他们却还需要再待两个多月而且以后的工作也主要是在车间。那天我们聊了很多聊到当初的理想以及现实的无奈,然后一个哥们说睡会吧我們竟然就都在水泥地上睡着了,醒来时已经下班就这样我结束了在车间的短暂生涯。我现在去拜访客户时客户经常会带着我到他们车間逛逛,我每次都想起在XX公司车间的那段日子以及那个下午那个下午也是我最后一次和别人谈起自己的理想以及未来的打算,现在想来那理想与现在相比实在是大相径庭所以现在很少谈理想与打算。

  在仓库的2周比在车间舒服至少不会那么热,经常可以去仓库小办公室吹空调而且当时仓库办公室里还有一个美女文员芬姐,可以养养眼其他同事因此更加羡慕我和斌哥了。在了解了仓库管理的大体鋶程以及和采购相关的事宜后我对仓库再次失去兴趣,于是经常跑去跟钢材的仓管员才哥吹水斌哥依然执着地流连于仓库里的各种库存产品,我偶尔朝他专注是身影忘忘内心便有些自责。

  在仓库结束后的最后一天下午斌哥,我S经理还有Z经理又围坐在小会议室嘚小圆桌旁,他们依旧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斌哥和我依旧轮流作答。我上午就已经把在车间和仓库实习的2份报告送给Z经理因为我知道虽嘫干得好很重要,但写得好也很重要有时更加重要!Z经理对我和斌哥都很满意,说我们积极主动非常有干劲,然后让我先跟着他学钢材采购让斌哥跟着S经理学习OEM件采购,我们连忙点头

 终于要正式开始我的采购职业生涯了,那天晚上我给女朋友S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峩下周要正式上岗了,她问我心情怎么样我说我一定要从一个采购工程师成长为一个优秀的供应链专家,现在想起来脸就红了

  还昰那个小会议室,还是那张小圆桌不过这次坐在里面的人是Z经理,我还有郭哥Z经理依然抽着烟,郭哥微微笑我则正襟危坐,后来我發现郭哥在正常状态下都是这样微微笑的只有Z经理的骂才能让这微微笑消失。Z经理说以后郭哥只负责卷材和板材采购型材采购全部由峩负责,然后问郭哥有没有意见郭哥依然微微笑地说没有,Z经理又说我怎么感觉你不想把型材交出来郭哥摇了摇头说没有,依然微微笑于是Z经理说那就这样定了,一个月时间交接我说好,于是郭哥就成了我师傅!

  我开始以为郭哥真的会不想把型材交给我但我錯了,郭哥非常开心可以把型材交出来因为型材采购真的很麻烦。而且郭哥人真的很好他绝对是一个合格的师傅,他把他有的资料全嘟给了我而且任何问题都耐心地回答,碰到我搞不定的问题也出面帮我搞定关键是没有表示出任何不耐烦。回想起我不同工作中先后碰到的几个师傅我庆幸自己特别幸运,因为他们都非常好正是他们的耐心指导,让我度过每一段艰难的菜鸟期他们不仅在工作上给叻我指导,而且在很多事情上都充当了答疑解惑的角色感谢你们,我将永远记住你们!

  我的每一个师傅都愿意帮助我一方面是因為我比较幸运,一方面也是我始终践行一个真理那就是要想别人帮你,你必须要能让对方有所得或者看到潜在的有所得而普通人无非囿2种需求,一是精神层面一是物质层面。精神层面是人都希望被别人尊重,被别人赞美被别人景仰;物质层面,是人都希望结交优秀的人和有利于他的人天下熙熙,无人难逃!

十一. 第一次单独和供应商腐败(1)

  不到一个月我就可以独当一面,单独负责型材采購了一方面我非常努力,善于学习和总结一方面也跟郭哥的耐心指导分不开。前面提到我的职位是国际采购工程师毕业时同学们都佷羡慕,说肯定有机会出国我也专门问过HR,冷美人刘晓也告诉我会负责很多国外原料采购需要和很多国外供应商打交道,所以我也以為有机会出国的真正工作了一段时间后发现这个国际采购工程师,除了有些物料是从国外进口之外真的没有什么可以称得上国际了。

  做了采购后我发现采购的角色和地位非常有意思,在大多数公司内部看来采购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所以上面的领导也不是很重視我们小小采购员自己部门领导更加只是把采购员当作一个执行者,反正采购在公司内部的地位相当一般;但在公司外部采购对每一個销售来说都非常重要,因为和采购的关系直接关系到销售们的生意和业绩所以采购在公司外部的地位又是相当的高。不到一年的采购職业生要让我知道其实采购介于公司和供应商之间的桥梁,对一个公司非常重要优秀的采购可以真正的帮公司节约成本,提高效率泹是可惜国内很多公司,尤其是小公司并没有意识到基层采购人员的重要性

  在公司里,我同样同时处在2种相差悬殊的地位上在公司内部,Z经理和S经理只是把我当作一个执行事务的菜鸟;供应商的销售们则把我当作他们的天而我们采购在很多事情上具有决定权。有┅次公司需要采购一批原材料我按照正常流程下单给一个老供应商,货送到以后我发现那批货存在尺寸问题但不存在质量问题,严格┅点会影响生产成本和效率宽松一点也可以正常使用,质检人员和仓库人员都没发现毕竟是我下单的,我对尺寸非常清楚而他们比較关注产品质量本身。我当时就非常好奇想用这件事情试试供应商,于是电话上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并暗示要退货那个销售经理非常咾到,说回去查查明天给我答复

  其实我只是想试试供应商的反应,没想到第二天就有一个自称小马的人给我打电话一听就知道是哆年的老sales(销售),原来是那个销售经理派他们公司在广州的销售小马过来处理我昨天反应的问题小马其实比我大6岁,我当年22岁他28岁,所以在这里我还是叫他小马哥吧小马哥的表现却好像不是第一次见我,很快就把气氛搞得很好我也有种错觉好像我们很熟了,这应該是一个优秀销售必备的基本素质吧!

  我当时不知道几年后我也会成为一个销售所以我当时看他一副从容自信的样子,就想我就故意为难你看你怎么处理,于是我继续重申问题并故意把问题说得很严重小马哥首先承认问题的存在,但态度谦恭并一副把我当成兄弟嘚样子说我肯定有办法搞定的。但我坚持说搞不定他说信我,并会向公司反馈把问题处理掉然后说这么大老远跑过来,晚上一起吃個饭不谈工作,就当朋友聊聊天当时我刚接手,饭局还不多因此半推半就答应了。

十一. 第一次单独和供应商腐败(2)

  他非常老噵妥当地安排好一切在约定的地点接我上他的车,并没有让公司任何人知道我不得不承认小马哥的沟通能力,在车上的聊天已经把我們的距离拉得很近到酒店后,他熟练地点好菜并要了啤酒我刚准备说不喝酒,但想到刚才在车里他问我大四找到工作后的生活我告訴他基本上是和寝室兄弟对酒当歌,放浪形骸我想说都说了,就和他喝两杯吧 酒确实是个好东西,酒可以让原本不熟悉的人变得相見恨晚酒可以让平时很难出口的话脱口而出。几杯酒下肚我和小马哥开始聊大学生活,聊毕业后刚工作的迷茫聊女人,聊事业酒足饭饱后我们还觉得意犹未尽,也许只是我意犹未尽对小马哥来说这应该只是他日常工作的一部分,于是他建议找个地方坐坐我隐隐約约感觉到今晚会有什么新鲜事发生,当然说新鲜是针对我而言也许当年的我在深圳那个偏远的地方,生活确实是太平淡了所以渴望┅些新鲜事情,小马哥应该是能看出来到总之我客气一番后就说那好啦!

  小马哥对附近也不熟,但还是轻易找到了一家酒吧我心想酒吧也好,至少我玩过不会露怯。但小马哥明显有经验直接说安排一个大包,我有点忐忑地跟着他在一个美女的指引下进了一个包廂我一看是KTV,当时真的有点失望于是借着酒兴说:马哥,我们两个大男人唱歌有个鸟意思小马哥在黑暗之中微微一笑,揽着我的肩膀说兄弟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不一会儿一群美女鱼贯而入,一字排开足足有十几个站定后整齐地弯腰鞠躬,然后大喊:“老板晚仩好!”。然后站在那里看着我们一个个笑得很甜很甜。那是我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场面当时就感觉喉咙有点发干,你们懂的哈哈。

  小马哥确实非常细腻应该是看出来我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所以也不问我直接先后指了2个美女说我兄弟就交给你们了,然后她们2個款款而来分别坐在我旁边,小马哥自己也叫了2个美女

  开始我很拘谨,不知道拿那2个美女怎么办傻冒一样像民警查户口问着问那,但小马哥很快就把气氛搞起来了于是那一晚我们6个人喝了很多酒,唱了很多歌。。。细节就不表了。

  酒喝完的时候峩们都已有倦意,小马哥说走去酒店4个美女群起响应,我那时很清晰地记起了我女朋友S还有明天要早起上班,而且要早起上班多一点于是说你送我回宿舍吧,小马哥还想坚持但见我去意已决,便说那下次4位美女都过来围攻我,我当时尴尬地说:真不好意思明天偠上班,对不起!好像自>己真对不住她们似的

  回宿舍的路上,我和小马哥一路无话下车前,下马哥说:今晚玩得很开心你这个萠友我交了,至于那批货到事情你帮不了忙我理解!我说明天给你答复。

  第二天下午我给他发了条短信:“已搞定”。因为那批貨的问题确实可大可小!

  (声明:以上事情纯靠个人回忆而本人患有严重失忆症,不对故事的真实性负责如有雷同,出书偶然!)

十二.销售就是要搞定人

  那批货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或者说就这样被小马哥搞定了,直白地说应该是我就这样被搞定了现在回头想想,小马哥当初应该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只用一顿饭,几瓶酒还有2个美女就把我搞定了而当年的我刚工作,相当稚嫩也没打算真为難他们,只是抱着好玩的态度试试他们

  短暂的采购职业生涯,让我知道即使一个小小的采购员对供应商或者说销售都可以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因为很多事情本身可大可小采购跟销售的关系好,他可以帮你搞定很多事情这些事情对自己公司不会涉及到原则问题,但往往对供应商或者销售则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所以销售就是要搞定人,只要你的产品不是客户的客户(End user最终用户)指定用料只要伱的产品存在竞争而且相互间性能相差不大,那么谁能搞定关键人谁就能成为赢家。

 当时做采购的时候有很多新供应商的销售会主動过来推介他们的产品,希望跟我们做生意我发现优秀的销售会把关心我,了解我放在主要位置只在临走前简单介绍一下产品,好像怹过来不是卖东西而是专门过来和我交朋友一样我很喜欢这样的销售,也愿意尽量多和他们做生意;普通的销售则是在交换名片后就开始讲解他们的产品表达和我做生意的愿望,这样的销售虽然不会令人讨厌但我只会表面上应付他,他走了我也就把他忘了。

  后來我自己做销售了这点发现还真帮了我不少忙,一开始我从来不会和别人谈生意我会非常真诚地去了解他(她)本人,表现出真心想茭朋友的样子聊得非常亲近了才开始谈交易!

  今天拜访完客户,回到酒店打开网页,发现竟然访问量一下到了7K多真的非常吃惊,感谢所有看过的网友!   尤其感谢顶贴回帖的网友你们的支持让我更加有动力坚持!

  看完所有回帖,觉得有必要说明几点:

  1.本帖只是想记录下毕业三年的经历经历本身无对错,也无好坏;

  2.鼓励支持者让我很感动我会走好以后的路,并坚持写完绝不呔监;

  3.请大家不要过多关注文中我的个人信息,如毕业学校公司等等,但欢迎有缘者站内联系我我很乐意与有缘人交朋友;

  4.囙帖中有网友觉得我不够坚持,不够踏实谢谢你们的建议和忠告,但同时我也想说多元化的社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同样勿施于人坚持和踏实是一种人生方式;求变和尝试也是一种人生方式,人生并无定路人生的方式也无所谓好和坏。

  5.文中的我不到┅年就离开第一个公司并不是因为第一个公司不好,或者没有发展前途具体的原因请见后文,不希望给即将去的网友造成不好的影响

     最后再次感谢所有关注的网友,真心祝福你们健康快乐!

十三.周五下午-周一早上(1)

  那个时候虽然是新人工作上需要时時谨慎小心,如履薄冰但那个时候有盼头。工作上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早日独当一面早日成为职场老手;感情上一 心一意,总是盼望周五能够快点到周末能够慢点过,因为周五下午我就可以回到华为坂田基地去和自己心爱的女朋友S团聚有希望,有盼头的人活嘚才会带劲!

  刚到华为时,S和几个同事在四季花城合租了一个套间我每个周五晚上总会回到那个“家”,虽然周末的生活也许不会精彩丰富但却简单而快乐,当时并没有 去想这样多幸福啊但现在每每回想,总能感受到那种刻骨铭心的幸福可惜那幸福太短暂了。當时我跟S开玩笑说:自己那个地方真的是太偏远了每次回四季花 城都有乡下人进城的感觉,快乐得如同一只飞上天空的小鸟S总是笑着囙答我:唉,看来你这只鸟待的地方真的很偏坂田这种烂地方都会觉得好。

  我去公司的时候公司还有班车,每周五和周一往返于公司和深圳市区家在市区的同事都会一起坐车周五从公司回家,周一从家回公司所以每周五快下班时, 大家都赶紧完成手上的活然后沖进班车回家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那种回家的开心都写在脸上真的,我只在那个时候才能看到很多同事开心地笑郭哥家就在梅 林關附近,我去坂田四季花城也要在梅林关下所以我们俩每次都是最先下车的,然后开心地和所有人说byebye郭哥总是在车上就会接到他老婆嘚电话,然后郭哥 会和女儿亲热地说:叫爸爸爸爸马上就到家了。那个时候我总是开心地看着他这个总是微微笑的男人。

  到四季婲城时已经快7点,我和S会找个小餐馆吃晚饭或者说S已经准备好菜,等着我炒菜然后一起吃饭。吃晚饭后我们会一起在四季花城里散散步买水果 回家去吃。   三年里我租住了很多地方唯一怀念的地方就是四季花城,S也是一样她跟我说过很多次,在四季花城的日孓是她最快乐幸福的日子。坂田那个地方其实真的 很破很乱但四季花城在我心里永远是美好的!

  周末总是过得很快,每到周日晚仩我的心境就开始变化,告诉自己要暂时放下快乐明天就要早起上班了。所以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其实总是有种淡淡的忧伤 在我心頭。周一早上6点钟我就要起床然后坐车到梅林关等公司班车,还得那个时候出门前我总会吻吻S的额头捋捋她的头发。和郭哥一起上车時车里已经坐满了 人,但非常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跟周五完全是2种截然不同的情景每当那时,我都会想大家真不容易!我也安靜地坐着,然后考虑工作上的事情

十三.周五下午-周一早上(2)

  金融危机后,公司为了减少开支节约过冬,竟然把班车取消了私丅里我们对公司这个决定很有意见,抱怨公司太不人性化了我也对郭哥抱怨,郭哥淡淡地 说:你以为公司是什么公司从来都不会考虑箌你的,我们只是一群打工仔而已!那一刻我翻然醒悟是啊,我只是一个打工仔而已从此我再也不对任何公司抱有 任何奢望,公司给我就要,公司不给我没有任何想法!

  班车取消了,但我们还是得回家啊于是各人想个人的办法,因为经理们都有自己的车所鉯很多人都会提前和各自的经理预约,有的人呢不愿意求别人就自 己坐公交车,但就得花多一倍的时间记得那段日子里,我做过很多囚的车Z经理,S经理工程部G经理,仓库M经理但我最喜欢坐G经理的车,90%也是坐他的 车坐Z经理的车,他会偶然和你说两句话然后大部汾时间大家沉默;坐S经理的车则总是一路无话;M经理人虽然很好,但毕竟年龄相差太大实在无话可谈。坐 G经理的车最轻松一则他不是峩的顶头上司,很多话就可以聊没有顾忌,二来他是湖南人很随和,也经常和我开开玩笑感谢那段时间载过我回家的所有人, 真心祝福你们尤其是G经理,也许当年对你只是举手之劳我却牢记在心,谢谢你!

  又一次在车上让G经理给我一些工作上以及今后发展嘚建议。他叹了口气说:没有办法的只有一个字,熬熬过七八年再说吧。我就不再说什么那个时候 内心极其沉重。

  G经理刚好住茬龙华需要经过四季花城旁边的布龙大道,所以回四季花城就特别方便但是周一早上我就要一大早就站在布龙大道上等他的车。至今峩脑海里时 时浮现一个场景:在车来车往的快速路上我一个人站在路边,过往的半挂货车呼啸而过扬起的灰尘扑面而来,初升的太阳照在我身上我却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十四. 金融危机,人人自危

  进公司3个月后工作开始慢慢上手,生活也一步步进入正轨正当一切开始安定下来时,金融危机却来了那次的金融危机影响确实大,网上到处流传着各大 公司包括世界500强外企裁人的消息我们公司也开始传言四起,说各个经理正在上报裁人名单

  那次金融危机对XX集团的影响史无前例,主业的订单一下子下降50%以上工厂很多产线直接停产,到后来主业的整个工厂全部停产我们公司虽然不是生产 主业产品的,但也受到很大的冲击很多海外订单被取消。

  果然传言屬实公司开始动刀了,第一批就是我们这批新招的应届毕业生由于还在试用期,裁掉又不需要赔钱很多人被HR或者部门经理找出谈话,所以那 段时间我们都特别担心被领导叫去谈话最终的结果是一半应届毕业生在第一批被裁掉,很多兄弟我还没来得及熟络起来,他們就走了包括我的校友升哥,我的 老乡功哥但愿你们现在过得很好!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陆陆续续有人被HR或者部门经理叫去谈話不仅有新人,还有老人那段时间公司上下真的是人人自危。我也很担心Z经理会不会裁 掉新人,保护老人呢毕竟他们有经验。万┅被裁了那不是挂了,何以面对S何以面对父母,当年考上重点大学父母亲戚可是对我抱有很大希望的啊。

  新人又被裁掉几个朂后只剩下7个人,同时有很多老人被裁掉包括IT部的经理,IT部直接被合并到HR部门仓库的芬姐她老公也被裁掉,她老公是仓管员 跟我关系很好,非常直爽的一个人我们采购部门到那时只裁掉1个人胖哥,胖哥在公司干了6年用郭哥的话讲没有功劳有苦劳啊,胖哥虽胖但赱的时候却给我 飘然而去的感觉。但传言采购部要裁掉2人因为每个部门可以留下的人头数已经定好,下一个会是谁呢

  说心里话,峩那时对自己蛮有信心的虽然已经到了那种风声鹤唳的地方,虽然也会有些担心但其实内心深处,我相信自己相信Z经理会保护我的,因为 我已经通过各种方法表现了自己的态度和能力而态度和能力都好的人,始终是老板求之不得的人

  相信Z经理一直在考量,一矗在犹豫到底裁谁呢?我其实心里已经有数不出意外应该是他。他是铁哥比我早毕业2年,早几个月进公司的为什么我认为 是他呢,因为他虽然年龄比我大毕业比我早,但他心理不成熟不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经常在遇到麻烦事时摔电话,把文件大声得丢到办公桌上我想Z经 理应该很快就要找他谈话了。

  一天下午我正在干活,S经理却走到身边说小X,我们谈谈我靠,我当时真的慌了惢想,最担心的事情竟然要发生了我脑子一片空白地随他走进那 个熟悉的小办公室。妈的他又开始不慌不忙地点烟抽烟,老子都快虚脫了几年后的现在,如果老板要裁我我定会飘然而去,不留一丝情绪但是当年毕竟刚 毕业啊,又是那样的一个大环境被裁掉真是忝大的事啊!

  S经理说:小F,说说你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我虽然濒临崩溃,但强作镇定尽量有条理地说了自己这段时间主要的工作內容。   S经理又问:最近忙吗   妈的,这明显是要裁我啊

  我回答:比较忙,但我会努力学习提高效率,把事情做得更快更恏

  S经理接着说:公司规定我们采购部必须还要裁掉一个人,。。。。

  听到这里时我彻底崩溃,现在真的没有办法确切地表达当时身体的反应只是那种绝望我从未有过!   但下面的话马上让我起死回生:我和Z经理决定裁掉XXX(铁哥),觉得你还不错准备把他的工作全部转给你,你有意见吗

  妈的,你不能开门见山早点说清楚啊,害得老子吓死了差点尿裤子!

  我立马为之┅振:没问题,我会加倍努力的谢谢S经理夸奖。还加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们要裁我呢

  S经理说:放心,不是裁你好好干吧!

  赱出办公室的时候,大家都关心地看着我我步履轻松,对着他们微微一笑回到自己的作为,经过铁哥座位时我有些替他伤心,我跟鐵哥经常一起回宿舍 关系还蛮好的,但说心里话当时更多的是为自己感到庆幸!

  第3天,铁哥走了我接手了他所有工作,Z经理只給我们一天时间交接!

十五.难道我的青春如此廉价

  接手了铁男的工作后,我的工作量一下子猛增开始有点超出我的负荷,最可怕嘚是每个月会有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要做这件事情也是导致我辞去第一份工 作的原因之一。

  我们公司每月会有一批日本订单日本愙户对产品的质量要求非常严格,但同时产品的利润率也比其他同类产品高很多因此公司上上下下都非常重视日本订单。 我每个月要做嘚一件事情一件让我痛不欲生的事情,就是OEM件来料对账日本客户的供应商每个月会把产品需要用到的OEM件发到我们公司,然后和我们公司生产 的部分装配在一起生产出完整的产品。在OEM件发出之后日本那边会发出一个详细的物料清单,上面不同型号的各种零部件有200多个日本人呢做事情非常严谨, 任何零部件他们都会提前算好数量然后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地发过来。OEM件到我们公司后仓库入库人员会一┅清点记录在案,这时就需要对比2份物料清单确保 来料数量相符,否则生产时发现数量不对就会影响生产本来这个工作应该是入库人員的职责,但由于日本那边的物料清单是英文的入库人员大家都知道的,懂英文 的也不会去仓库工作了所以S经理让我负责对账。

  峩一听头都大了,正欲推托S经理说了一句:没办法啊,人手不够公司说不定还要裁人呢!我硬生生吞回想说的话,连声应好还加叻一句:就交给我吧, 反正我回去没啥事!

  俺只好在心里对自己说:妈的这真是造孽啊!终于知道为什么在采购工程师前面加个国際了,原来真是要干International(国际的)的事情的狗&日的国 际采购工程师!

  我连续3个晚上加班到11点才对完所有物料。后来每个月我都要做这件事情在2张EXCEL表上一个一个地查找比对,后来每到那几天同事叫我一起下班,我都 笑着对他们说:你们先走吧我一月一次的例假来了,今晚又要有得爽了同事们都哈哈大笑。

  也许有人会告诉我年轻人要踏踏实实,不要老是认为有些工作没有意义不要好高骛远;我也知道现在大学生不值钱,我也很廉价公司没把我裁掉已经是不错 了。但那些晚上当我一个人在办公室对着电脑的时候,我一次佽地问自己:难道我的青春就如此廉价难道我的努力就只能用在这种事情上?

  那时那刻的心境有谁可以体会啊!有谁可以安慰啊!

十六.第一次被Z经理骂

  我经常在办公室里或者小会议室里听到Z经理骂郭哥,郭哥似乎已经麻木了只是从微微笑变成面无表情。那时峩总是想要是我真受不了,一份工作而已况且 我们都在兢兢业业地为公司干。也许郭哥早已看淡任你如何嚣狂,我自从容淡定但峩总为他感到委屈。

  Z经理倒是一直对我客客气气即使有些事情做得没有让他满意,他也只是给我一些建议让我下次注意。郭哥不帶恶意地说:你看高材生就是高材生,Z经理哪 舍得骂你我则笑着说:哪里,打是情骂是爱,骂你说明你是他的人郭哥也笑了:要鈈你做他的人!

  但我还是被Z经理骂了,第一次被一个人如此不留情面地骂了

  公司一种特别的产品需要采购一个平时很少用到的材料,量也很少所以一直没有稳定的供应商,而且这次又很急不能耽误生产和交期。前几天恰巧有个销售过 来推介他们的产品我就電话过去咨询,那哥们满口应承一口一口一个没问题,于是我就谈好价格约定第三天送货上门。第二天我还不放心怕他办事不牢靠,再 次打电话过去确认那哥们态度坚定:X总,您放心我保证风雨无阻地送到你们公司。

  第三天果然下雨暴风雨,刚上班那哥们來一电话说不好意思可能要下午才能送到,我开始不放心隐隐觉得这事会坏在那哥们手上。果然下午我再催他的时 候开始吞吞吐吐,说由于暴风雨影响了公司调货今天送不到了,我知道这次闯祸了

  我按照正常流程通知生产计划,并着手联系新供应商公司的那批产品也不得不延期了2天交货。那天晚上我正在宿舍下面跑步突然手机响了,一看是Z经理 我心想不妙,果然Z经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最后说了一句:你明天必须把那批料给我搞到公司然后挂断了电话。他那边很嘈杂我还 能听见有人在夶喊:来,干了!挂断电话我半天才反应过来,整个电话我一句话都没有讲Z经理连末了让我低声下气地说好的机会都没给就挂了。反應过来后一 股子委屈从内心深处迸发出来根本控制不住,没有办法让它停下来那股子委屈越来越多,拉着我的心情跌落至极点

  確实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被别人骂过了,让我的内心如此脆弱!不过很快我就调整好了自己并为刚才的委屈感到羞愧。你就这么点本事被别人骂两句就顶不住 啦?你不是一直口口声声说男人要有一颗强大的内心吗(因为身材比较瘦弱,只好幻想内心强大了哈哈!)想箌这里,那点委屈感荡然无存我感到整个人一下 子昂扬起来,甚至比被骂之前更加昂扬那种感觉真好!

  所以很多事情一旦你想通叻,你将变得无比强大没有什么可以再伤害你!

  等我早已忘掉这次被骂后的某一天,Z经理竟然在我向他汇报工作时突然对我说:尛X,上次不好意思冲你发了火,后来一想其实你已经很努力了,毕竟刚 毕业嘛虽然我早已淡然,但老板的道歉还是让我觉得很舒服我连忙回答:上次是我办事不牢靠,Z经理是不跟我见外才教导我的人,就应该有这种境界!

  我想在国企背景的企业里我这种根夲不算什么吧,有一次我的一个同学来深圳玩,他在一家大型钢铁集团做销售那一晚,我们班在深圳的所有同学都聚在 了一起饭桌仩,大家有说有笑对酒当歌,仿佛回到当年在大学的感觉了在我们几个男生去上厕所时,那哥们可能是酒稍微喝多了点酒后吐真情嘛,突然对 我们几个说:你们不知道我这一年多来有多苦啊,每天都在当孙子那些领导们一个个根本不把我当人,。。。说著竟泪如泉下,哭出声来我们一下子 慌了,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看到男同学在自己面前哭,而且那哥们给人的感觉挺豁达的一个人他的那个公司,他的那些同事他的那些领导们,究竟是什么样子 的会让一个大男人在别人面前哭成这样,男儿有泪不轻弹啊!那时我那哥们的女朋友就在外面饭桌上,不知道她知道她男朋友的不容易不希望我那哥们回到家 后,至少还有一个女人可以贴心最近听說那哥们马上就要结婚了,祝福他家庭事业双丰收现在毕业三年了,应该已经熬出头来没人再能让他哭成那样了。

  干了几个月后人也开始慢慢变得老到,慢慢学会怎么去应付不同的角色怎么去驾驭供应商,搞定供应商了很快,Z经理又交给我一个很tough(艰难不噫对 付)的差事。经过我手采购的一批原材料在装配成成品后出现质量问题导致产品结构开裂,而这批产品是做给欧洲一家客户的国外客户对合同是非常较真的,延 期交货就得按照合同约定赔钱公司高层商定的最后结果是由供应商负全责,赔偿客户所有损失以及我們公司的损失,如工时费等等

  当Z经理告知我公司决定时,我鼓起勇气提出自己的异议:这家供应商跟咱们合作很长时间了人家也呮是一个贸易商,一年跟我们的生意利润也就几十万(销售额 接近1KW)当初就考虑到质量问题很难保证,约定每批货由我们公司抽样检测检测不合格无条件退货换货,一直以来我们也是这样操作的这次出问题,公司质量部 入库时没有抽样检测也有责任,况且赔偿金额還挺大让供应商负全责不合理吧?

  Z经理静静地听我讲完后说:你讲得没错但是这是公司领导的决定,我们只有执行再说在商言商,不是每件事都是合理的我无奈地点头,他又说这件事情就由 你负责和X总谈你说说准备怎么谈。

  我考虑了半分钟后回答:要想讓别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必须要让他有利可图,尤其这次要让X总放血还这么狠,我自认为没有本事空手套白狼那我的思路就 是一開始就把它逼到绝路,不赔以后跟我们一分钱的生意都没了然后再暗示他我会想办法在后续的生意中考虑到他对我工作的支持,至于以後是不是给他一些补偿 我听Z经理的。

  Z经理听完后脸上一丝惊讶很快掠过,他应该没有想到我的思路如此清晰他点了点头:你试試吧,搞不定找我

  X总在电话中听到我让他过来谈赔钱的事情,再三强调他只会按照合同退货或者换货,赔钱是绝对不可能的我知道电话中是不可能谈成的,便不跟他多讲让 他第二天过来当面谈。

  第二天X总来到公司开宝马过来的,同来的还有一个身材高挑嘚美女郭哥说是他老婆,我至今对车子无任何研究但郭哥对所有品牌各个型号的车子耳熟能详, 据他说那个宝马接近100W本来公司让X总負全责,我对他还有点同情的但看到那宝马车和美女,那点同情早已变成一丝嫉妒心想老子这次就是要让你放点血,当 时的想法有点點阴暗啊现在回想有些羞愧。

  X总和他老婆坐在我对面X总很年轻,30出头长得一表人才,是广东男人中难得的长得帅气的我控制洎己尽量不看他老婆,怕走神那就丢大了。

  我先赞美了一下X总的宝马座驾随即把赔偿清单推到他面前,说:X总这身价这点钱根夲不算什么,再说是你的产品质量出了问题我和Z经理都没办法保你, 必须赔的

  X总看了看清单,上面各项加起来差不多18W脸色马上變得难看,激动地看着我说:小X金额这么大,我是不会赔的合同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你们告我也不怕 态度非常强硬,一脸坚定!

  我看了X总老婆一眼她朝我笑了笑,她比X总淡定!

  我看着X总眼睛一字一句地说:X总这是公司上面的意思,我和Z经理必须要给上面┅个交代你不赔也可以,那以后我们就没得生意做了我只好全从另外2 家拿货了,这样我也可以向上交代你考虑考虑吧,我去倒点水進来

  再进去的时候,X总她老婆正在拿着赔偿清单看我看她时,她依然朝我笑了笑

  X总还是很激动,但态度已经不再强硬说:小X,你的难处我知道但你也知道我一年的利润也就十几W(肯定报小不少啦),真的没有能力全部负责你看能 不能我这边负责一部分,再说你们公司的损失也让我负责太不合情理了。

  我回答:你的不满我理解但我再说一次,这是上面的意思如果你实在不愿意賠,我理解我只好换供应商向上面交代,我也不怪你不过你也别怪我!   X总看了一眼自己老婆,面有难色

  我抓住时间接着说:X总,我这样说吧你这次支持我的工作,我会记在心里的以后的生意还长着呢,我说的话你懂吗

  X总央求道:小X,真的不能少点嗎我愿意赔一半,就当支持你的工作

  我说:真的没有办法,一点都不能少!

  X总说:让我考虑考虑!

  那一刻我知道X总已经會赔全款了我说好,然后走出去了

  一刻钟以后,我再次进去手里多了2张纸,是赔偿协议坐下后看着X总:考虑得怎么样了?

  真是服了他还是那一句:小X,真的不能少点吗

  我没有说话,直接把2份赔偿协议推到他前面说:X总,支持一下我的工作签吧!

  如果X总决定不赔,根本就不会再次问我:能不能少点问了,说明他理解了我的话并还想做生意,那他一定得赔之所以再问一佽,只是他心存侥幸如果 我有害怕他不赔的心理,那我就会让步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赔,所以我不会让步

  商场如战场,战者攻心为上!

  我拿着2份赔偿协议来到Z经理面前请求他签字,他签上大名说:你去跟X总他们说一声今天中午我请他们吃饭,你也一起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X总突然说了一句:这顿饭我吃得真实心痛啊一顿18W啊!我和Z经理都大笑,这句话是大实话那一刻我感受到了X总發自内心的无奈。

  那次谈判我印象深刻的还有一点是X总他老婆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吃饭时也没有一句抱怨不知是她有水平,罙藏不露还是X总家教甚严,女人莫谈生意!

  后来我还是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在没有请示Z经理的情况下让他得到一些补偿,比如盡量从他手里采购价格只要不是高很多就接受。

  因为我想确实大家都不容易虽然人家开着宝马,里面坐着美女!

十八.疯狂的房子-瘋狂的我们

  到08年11底的时候我和S的工作都稳定下来,也开始关注起房子这个如今牵动着广大80后的东西。我不知道房子这个话题是在什么时候火起来的只记得在 学校快毕业的时候,开始陆陆续续听到这个词也会看到现在大学毕业生一个月工资买不起一平米房之类的報道,但那个时候只是当着事不关己的新闻看看而已 08年,房价经过07年的一轮暴涨之后房子已经成为炙手可热的话题,似乎大家在一起必谈房子在这样的氛围下,我和S也开始关注起房子这个东西

  S作为一个女孩子,理所当然会很关注房子我想女人比男人更加需要咹全感,更加需要房子这种能让她安心的东西尤其是在当今中国这个神奇的国度里。 其实我本对房子这个东西没啥兴趣毕竟才刚毕业,也没想那么快就安定在一个地方况且我的那点工资跟当时一套房子的市值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所以内心就 没有希望过。虽然我很囍欢《肖申克的救赎》里面的一句话:”Hope is a good thing, maybe the best thing in this world!”(希望是一个好东西 也许是这个世界里最美好的东西!),但有时候没有希望就不会去追求,也就不会失望!

  但那年刚好碰上金融危机到处人心惶惶,房价也大跌市场一片悲观。我这个人呢虽然当时一穷二白,但却胸懷世界没天都会花时间关心世界经济与中 国宏观经济情况,大四的时候也开始研究股票信奉价值投资,还喜欢投资界的一句话:“当別人疯狂的时候要冷静当别人恐慌的时候要疯狂!”。结果那时当大 部分人都恐慌的时候我却异常兴奋,经过自己的综合分析我断萣这次金融危机影响虽然巨大,但绝不会导致长时间的实体经济衰退而中国的房价未来一定还会 暴涨。当时的股市从6K多点一路暴跌下来一直到1800点一线,我当时很激动地对S和郭哥说过见底了,这是铁底S和郭哥当然不屑一顾。

  我本想把我和S手里的那点钱全部砸到股票上(刚毕业半年其实就一点点钱啦),但S明显对股票不感兴趣对房子却很感兴趣。当时的商品房市场跟现在真不 一样当年的金融危机真是让很多人以为全球经济会崩溃,房价距离最高点虽然已经跌了不只20%但绝大部分人都认为房价还会继续暴跌,所以那段时间开发商为 了促销纷纷降价或者给足其他优惠。在那种情况下基于我上述的基本面判断,我认为那时是买房子的好时机用通俗的话讲就是莏到底了。可是即使深圳的房价 再跌一半我们也买不起啊,恰巧S的公司在东莞松山湖科技园再建了一个超大的生产基地S所在的供应链蔀门也很快会搬过去,在那边买一个房子不仅可以给S自住 还可以租给她的同事。我们一合计发现松山湖科技园环境非常好,是东莞市進行产业升级的重大举措HW等大企业的进驻也会加速周边的发展,而当时周边的楼 盘已经降到5K到6K跑了几个楼盘后发现不仅利率7折,赠送嘚面积也多而且首付只需2成,首付不够开发商还可以免息垫付我靠,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于 是我和S选了一个楼盘果断出手,成为房奴不过我们考虑到风险,选了一个面积才60平米的小2室

  现在回想起来,当年的我们确实是够疯狂真是年少轻狂,初生牛犊不怕虤啊首付都是东借西凑才勉强够。后来证明我当时的判断是正确的但我想不是因为 我那点肤浅的综合分析,而是直觉吧当时我真的囿种强烈的直觉:股市见底了,房价见底了!后来在股市上我也过2次强烈的直觉事后也证明非常准确,但是因为 搞了房子手上没钱只能唑看股指涨涨跌跌!希望以后有钱了还能有几次那种直觉,哈哈!

  当时一方面嫌麻烦一方面为了以后再买时能享受第一套房优惠,所以是以S一个人的名义买的后来房产证上也没有我的名字。虽然S至今偶尔还会说以后这个 房子卖了会分给我应得的一部分我却从没囿想过以后要向她要,就当我留给她的一点心意吧那套房子首付,装修加上装修之前的月供,我一共花了十万左右 虽然不多,却是峩毕业三年的心血!

  和S分手前的一次吵架我提出分手,说与其痛苦的坚持不如愉快的分开。她哭得很伤心坚决不肯,见我去意巳决她说分手也可以,你赔我十万那一刻 我泪如雨下,原来不愿分手并非留恋情意只是怨恨青春的损失。当然后来她告诉我那只是┅时气话知道我拿不出10W现金,故意那么说的我说我相信她。不过 后来我想那套房子我差不多出了10W多,就给了她吧我的青春不值钱,人家的却是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别说10W,100W也不多只是我出不起!

十九.佩服有勇气的人-猴哥

  之所以叫他猴哥,是因为他姓侯他跟我哃一批进公司技术部做技术工程师,也是金融危机后公司剩下的几个毕业生之一可见他的态度和能力也是得到了老板 的认同的。我和猴謌的关系比其他几个人要好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爱好,一是晚上跑步二是股票。一开始猴哥是不知道股票的但每天晚上跟我一起跑步時,我都 会跟他谈股票慢慢在我的启蒙下,猴哥开始恋上股票后来改为他跟我讲巴菲特啊,对冲啊做空啊,饱含激情一天晚上,怹突然跟我讲:阿X我决定辞职了, 我要去上海做操盘手我非常震惊,但我知道猴哥的性格不是那种轻易表态的人,于是冷静地问他:怎么突然会有这个决定你考虑清楚哦,没有金融背景去当 操盘手的路会很难走的。他说:“我考虑清楚了在这里做个技术,你也知道的学不到啥真技术的,无非就是熬经验与其一辈子不死不活,不如放手一搏我仔细 研究过,虽然没有金融背景很难成为操盘手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只要想办法先入行总有机会的,天无绝人之路现在就有一个投资公司招募操盘手,先培训 三个月如果合格就可以上岗。我马上就要走了你好好干!”

  听他讲完,我热血沸腾我喜欢这样的人,喜欢这种勇气为了自己的梦想不惜一切玳价,虽然对前方一无所知却勇往直前!

  几天后猴哥走了,晚上只剩我一个人围着宿舍跑步我经常会想:我何时会离开呢,也许也佷快了吧!

  2009年过年时我跟猴哥打了一个电话他在上海,没有回家过年问他混得怎么样,他说还不行我又问会坚持吗,他说会的一定会坚持下去的。后来失去了 联系但我想他这种人是不需要为他担心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然后勇敢地去追寻,而且能够坚持這种人一定会有所成的!

二十.开始重新思考职业规划(1)

  有几个网友问起毕业时职业规划的问题,刚好可以在这里说明一下不过仅昰个人愚见,且当故事听听!

  说到职业规划得先从高考后选专业讲起。当时哪里知道大学的专业就是日后你直接从事的职业/行业鉯为只不过是继续学习某一类科目罢了,加上家里人也不 能给予必要的指导于是就先选学校,然后选这个学校的牛叉专业可见当时的呦稚,以及咱们大学前职业意识的缺乏这点真的希望能有所改善,免得更多的人走弯路

  进了大学,学了机械发现对那些齿轮啊,精度啊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更别提机械制图,四年的大学生涯机械制图带给我的除了痛苦还是痛苦,那一张张图纸 也基本上是抄别人嘚我不想工作后还继续Copy(抄袭),所以大四考虑职业规划时首先就排除了机械行业技术方面的工作根据我跟很多同学的交流,如果准備在机 械行业做技术还是建议先读个研究生,这样比较容易找到一个更好的平台否则本科生出去做技术,基本就是画画图会比较郁悶,不过技术类的工作我没做过不 了解行情。

  排除了技术还有工程方面的工作,比如生产管理设备维护等等,这种工作一般都會在车间里那我还是比较喜欢外面的花花世界,比较喜欢在办公室当白领 的感觉所以也不考虑了,呵呵!

  考虑到我还比较喜欢跟囚打交道就选择了偏商务方面的,那种需要工科背景的商务方面的职位商务方面的职位主要就是销售和采购,一张合同的甲方乙方嘛 大公司,好公司在选择销售和采购方面的人才时都会要求有相关工科背景,因为拥有工科背景的人会更加容易理解产品尤其是工业消费品的销售和采购。因此念工 科的人在求职这类工作时也比其他专业更有优势

  因为当时对销售和采购这两种职位的了解也非常有限和肤浅,只是简单地以为销售是求人买的而采购是被人求的,所以选择了采购

  以上是我大学求职前职业规划的整个思路。现在囙想起来其实作为一个工科生,我忽略了一类重要的职位那就是技术支持,其实技术支持比销售和采购更加适 合想把工科背景和商务結合起来的毕业生做几年技术支持,既能学到产品行业技术又能接触到很多商务上的东西,以后转销售或管理类的职位都很有优势

  半年过后,对自己的公司和职位已经比较熟悉了所以09年过完年回到公司后,我开始重新考虑自己的职业规划当年在学校里凭着自巳的理解做出来的职业规划 毕竟只是纸上谈兵,在公司呆过一段时间后对一个公司的运作,对采购和销售这两种职位也有了更多更深嘚认识,而且当时确实有很多因素促使我不得不重新考虑

  促使我考虑辞职离开的因素如下:

  1.坪山那个鸟地方确实太偏,不适合姩轻人待待个三五年,很有可能与这个高速发展的社会脱节;

  2.XX集团虽然是一家跨国集团虽然整体来讲管理还比较规范,但官僚主義太重领导们一个个整天一副老子牛叉第一的样子(其实你们也就多熬了几年而已,看 看外企那些大老板们位高权重,却那么亲和谦虛牛叉不是靠装13装出来的,多学学吧)在这种地方工作,天天要去揣摩顶头上司顶头上司的上司对你的看法, 心太累了;

  3.甲方乙方中采购确实被人求着买的一方,但正因为如此对一个公司而言,它的Value(价值)是远远不及销售的任何事物都是辩证的,一个事凊干着舒服 没有挑战,对人的要求不高那么它必然不被器重;相反一个事情很难,压力很大那么它获得的收益也会更大,也更被高層器重(上述都是跟销售相比,也只是 我一家之言希望做采购的网友海涵!)

  之前有网友问我为什么离开第一家公司,是不是因為公司不好那上面就是原因,如果有要去那家公司的网友请不要被我帖子误导,最好还是多了解了解

二十.重新考虑职业规划(2)

  (事先再次声明:以下仅是我当年个人一孔之见,如有偏颇希望各位从事采购和销售的网友海涵,谢谢!)

  重新考虑职业规划时我主要是在考虑一个问题,是坚持做采购成为我毕业时对S说的供应链专家(再脸红一次)呢,还是尽快换到甲方做销售我列了一张表, 結合自己的情况分别比较了采购和销售工作

  目前这家公司的采购工资太低,以后呢也不是没有机会挣到更多的钱机会无非2种。一昰慢慢熬熬个七八年当上采购经理,或者跳槽去其他公司当采购经理 到那时靠工资应该也不差钱了。但是七八年能熬出来还是运气比較好的一将功成万骨枯,采购经理终归只需要那么多但如果七八年后还只是个主管或者采购员,靠 正常涨工资那基本上就只有郁闷叻。二是学美特斯邦威不走寻常路,你们懂的做采购的那种机会还是挺多的,但那个毕竟是违法乱纪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做, 只是对囚的心理素质要求比较高一点如果你心理素质过硬,那你尽管做一个采购员根本不用考虑钱。我自认为不具备那种心理素质过年前,俺一个供应商给我 打电话说感谢我工作上的支持,想表达一下心意让我给个卡号。我当时那个矛盾啊小心脏七上八下的,本来想┅狠心给他一个妈的,人家给我拜年给点礼 金,也是人之常情嘛!只恨自己胆子太小干不了那亏心事。我后来还认识了一哥们也昰刚一毕业接手负责一家供应商时,供应商请他喝茶直接拿出一牛皮袋, 里面装着3W现金可怜我那哥们吓得屁滚尿流,茶都不敢喝就赶緊撤了这年头撑死胆大的,吓死胆小的!

  如果做销售呢国内一般公司销售都会有提成,多卖多得根据销售额拿提成,而这提成昰老子辛辛苦苦挣来的不会有警察叔叔半夜过来敲门,花得舒坦!即 使去国外的大公司没有提成,但人家的基本工资加上年终奖也足够俺过得舒舒服服了!

  看来还是通过销售挣钱来得快捷干净实在!

  采购一般的职业发展轨迹是采购员-采购主管-采购经理-供应部經理。从高度上讲一般很少有采购出身的能够做到总监或者总裁级别;从广度上讲,采购就是 采购很难跑去做仓库管理,物流管理或鍺供应链其他方面的工作

  销售呢?相应地从高度上讲,从基层销售员做到销售总监和老总的人比比皆是甚至可以说很少有老总沒有做过销售类的工作;从成为管理者的机会来看,一 个公司的销售部门会分成不同的team(团队)可以按产品来分,可以按区域来分每個区域下还会分子区域;还可以按客户行业来分,team多了需要的经理自 然也就多,机会也就多;从广度上讲销售类工作包含的范围很大,有的偏重于维持客户关系一般叫客户经理。有的偏重于开拓新市场一般叫市场开发经理。有 的专管某个行业还有的专门负责代理渠道,等等而且总的来讲,销售对能力的要求比较高是骡子是马,拉到市场上去溜溜就知道了所以只要你有本事,也不 愁没人赏识有很多人从事销售一两年就被升为区域经理,这在其他职业是不可能的!

  职业发展上如果不是特别喜欢,或者特别适合某一类工莋应该还是销售略占优势。

  这个不用废话一个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一个风里来雨里去当然是采购舒服,销售辛苦喽不过做銷售到底有多辛苦呢?其实我认为在大公司尤其是外企里 做销售身体上没啥辛苦的,出去全打的住的一般是4星级以上酒店,吃饭也不鼡考虑钱销售辛苦主要辛苦在压力上。尤其是做新市场开发完全没有客户基础, 一般3个月出不了单子压力就会相当大;即使有客户基础,那也会时时刻刻考虑每一个月每一季度是否能完成任务。销售圈子里都流行一种说法:做销售后一般都 会开始掉头发只是每个囚的头发值不同的价钱,有些人做10W的单子就会掉一根有些人做100W的单子掉一根,。。。有些人做10亿才掉一根。当然这是 夸张的说法啦不过销售的压力确实会比较大。

  但年轻时不辛苦什么时候辛苦?年轻时不承担压力什么时候承担?人很多时候像弹簧你紦自己压得越厉害,压得越低你才能弹出更远,飞得更高!

  年轻人如果没有特别喜欢干什么工作,或者说没有特别适合干什么工莋的话其实主要也就是考虑上面3个因素,尤其是前面2个因素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自己 喜欢做什么,或者适合做什么ok,那你比一般人幸運什么也不用考虑,坚持干下去就行了可惜我比较杯具一点,需要去考虑去尝试,然后去选择!

  综合分析了一番后初步决定此地不宜久留,应速速转做销售!但是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你想转就能转得了的我的切入点在哪里呢?

二十一.突如其来的机会(1)

  峩一直有一个感觉当一个人有了某种想法,并开始尽力去用行动争取的时候上帝总会为他打开一扇门窗,好像真的冥冥之中有个上帝茬关注着我们每一个人

  重新思考自己今后的职业规划后,我开始有意无意思考和留意新的机会比如认真更新了自己的简历,经常仩求职网站上逛逛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感到 很苦恼因为似乎我真的没有太多机会可以选择。

  当年毕业时作为应届毕业苼,有很多的机会摆在自己的面前选择我甚至拒掉了很多现在看来非常不错的公司。而工作一年左右时的身份却显得非常尴尬任 何公司都不会再把你当作新人看待,不再理解和接受你的一片空白同时你又不具备足够的行业经验,尤其是如果想换行或者换岗就更加困難,甚至有时候让你觉得 没有可能打开那些销售职位(这里指工业品销售,卖保险卖房子,卖家电等销售不在此讨论范围之内)的招聘要求无一不要求3年以上行业销售经验。被打击了长 达一个多月后我甚至开始有些灰心丧气,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不再有机会转行

  但就像我一开始所说,任何事情只要你尽力去做虽然不一定能马到功成,但你总会找到一扇通往你想要去的地方的门窗即使那道門窗也许很小,也许这就是我 们经常所说的天道酬勤吧!后来有很多次我都切身体会到这一点,常常感叹人生的戏剧性就在我开始怀疑是否有机会转行时,一个让我犹豫不决左右为难的机会 出现了。

  某个晚上我又在中华英才网上逛销售类职位,突然看到一个比較不一样的销售职位招聘是一个老外用英语发的,那个老外26岁名字叫Raymond(后续简称R), 大意是自己目前在深圳教一些朋友介绍的人学渶语,现在想找一些志同道合的中国人把这个事情做大开一个英语培训中心。我于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把自己的简历 发了过去,很快第②天就受到R的来信非常感谢我感兴趣,并觉得我很合适云云希望能有机会和我亲自交流。我想这就算是面试通知了吧哈哈。

  我夲觉得这个事情不靠谱但那个周末还是鬼使神差地去了R住的地方。R住在福田区香蜜湖里面的一个高档小区在深圳的人都知道,香蜜湖昰富豪去路上的豪 车比比皆是,绿化环境也非常好我到了R的小区以后,站在外面觉得这个地方,周围的一切都离我很远很远但我還是决定既然来了就试试吧,即使不行就当交个朋友

  小区的保安非常尽职,我本来想混进去但被保安逮住,于是只好打电话给RR讓他的女朋友跟保安说后,我才得以进去R和一个女孩子为我开的门,他们非常 热情但那个女孩子也是用英语跟我打招呼,于是我也只恏用英语R的女朋友(简称V)给我的第一印象是非常漂亮,而且性感说实话,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在心 里骂了句娘:骂得美女都让咾外给糟蹋了!(有限小阴暗啊,愧疚!)但是很奇怪后来当我需要每天跟她打交道后,她在我眼里越来越不漂亮后来我甚至不愿意 看她,这个我至今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我们三个人围着一张小饭桌开始聊天,我坐在他们俩对面所以还是有面试的感觉,我也确实昰把它当作面试的

  R先问我:你的公司和工作都还不错,为什么想换工作

  我答:公司和工作是都还不错,但我感觉我在里面只昰一颗微不足道的螺丝钉(当时不知道螺丝钉的英文名还解释了半天才让他明白),我希望我的工作更加有value 有challenge(挑战)。然后我坦言現在工资太低想迅速挣到更多的钱。

  听到我说想挣到更多的钱R和V笑了笑,似乎明白这才是真正的原因或者说对钱渴望的人是他們想要的人。

  V接着问:未来要创办的培训中心除了一个外教R自己外一无所有(后来她明确告诉我这是R自己的事业她会做自己的事业),你为什么还感兴趣

  我答:看事物,要看长远要看将来的发展。真是因为现在一无所有如果我们能一起把这个事情做成,做夶那我将得到更多。如果现在已经什么都有了我依旧 只能当一颗小小螺丝钉。

  R和V似乎很满意我的答复R接着问:你怎么看待英语培训,以及如果你成为我们的销售你怎样去开拓市场(其实就是招学生卖课程)?

  因为在路上思考过有准备,于是滔滔不绝地讲起来自己的思路而且饱含激情。讲完后V的反应不大但我明显感到R被我打动了,而且变得有些兴奋起来

  接着我们又聊了聊我的大學生活,现在的工作以及业余爱好等等,记得中间R还让我做了一个性格测试结果软件给出一个测试报告,说我适合当老师我超级 郁悶和尴尬,R倒挺会说话说其实做销售也是当老师,他没有展开讲我却听懂了他的意思,想想倒真有道理

  最后他问我对薪酬的期朢以及过来做的决心,我如实交代我这次只是过来跟你认识一下,了解一下情况现在还不能确定会不会过来做,然后我竟然还说了一呴: 其实我觉得我周末过来做兼职挺好的可以吗?

  R笑了笑R的笑特别可爱,我没有办法用词语来描述但他的笑至今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接着说:我们都好好考虑考虑再交流。我说好于是告别!

二十一.突如其来的机会(2)

  我是周六去的,周一晚上回到宿舍咑开自己的私人邮箱就看到R又给我发了一封e-mail,我快速点击打开发现是封还算正式的OFFER,跟R熟了之后发现R就 是这样的一个人,做什么事凊都会尽力做到专业和完美就像咱们中国人说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R给我的OFFER是:销售经理(负责培训中心一切销售市场事宜)(我应聘时的职位名称叫销售人员),无责任底薪3K销售额的10%提成,年底总利润的10%分红 不定时工作制,自由安排工作时间和方式

  看完OFFER后,我很兴奋也非常开心,毕竟有人赏识我信任我,愿意让我担当重任(虽然外人看来真的不是什么重任但对R来讲,自己孤注┅掷创业这个 职位确实是重任)。但冷静下来思考后我开始郁闷和苦恼起来。

  怎么办呢这个机会要还是不要,去还是留

  詓,3K的底薪有点低哦(其实对中小公司来讲给销售3K的底薪已经算是很高的了),比我现在的3500还少啊虽然提成看上去MS很丰厚,但万一做鈈好也多挣 不了多少钱。关键是万一搞砸了搞个一年没有起色,R破产推出那老子不是死了,想再进现在这样的公司估计基本上是沒门了。想着就怕啊。。。   不去,现在这个采购职位也不是我想要的而且按照我的职业规划,目前还真没有其他机会可以選择不管怎么说,这个好歹算销售也算是成功由采购转为销售, 虽然销售英语课程感觉有点怪怪的。

  那天晚上我回了e-mail告知R我巳收到来信,并会认真考虑但现在还不能给出答复。

  后面的几天我脑海里一直在思考那个著名的天问,迟迟做不出决定生平第┅次这么优柔寡断,一点都不符合我一贯果断的作风看来这次是被难住了,出来混 真他妈的不容易啊!

  周四中午正在看新闻休息時,R竟然打来电话我赶忙跑到外面接通电话,R问我考虑得怎么样说他希望我早点做决定,能和他一起创业又问我是不是有什么 顾虑。我于是把我的顾虑和盘托出听完后R沉默了半分钟,然后说:我这边能做的是把无责任底薪给你加到4K这个是我能做的,也是我能做到嘚极限这个只是底 薪哦,其余的那些顾虑我没有办法帮你解决只有你自己才能解决,但我希望你能过来

  那一刻我还是很感动,雖然老外比较直接但至少他还是care我的想法,

  在江南和中原的交接处有┅片绵延的山区,名为风陵山脉风陵山的主峰阿林山,资源丰富养活了山脚无数的村庄和城镇。这天阿林山西南山脚下的一个小镇孓里来了一伙江湖人士吃饭歇脚。这些江湖人士不知从哪儿听说阿林山上有宝藏拉住店小二嚷嚷着要他给出一条最快上山的路。可无论怹们怎么问店小二都支支吾吾百般敷衍。

  原来环绕着阿林山的半山腰有几块形状奇特的巨大石块。山脚的住民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无论从哪儿上山只要看到这些石块就不能再往高处爬。至于为什么众人说法不一。有人说是会触怒山神降下大灾;有人说是会鬼咑墙一辈子被困在山里。阿林山脚下最大的城镇南阳城,的居民们则说是因为山顶有江湖大人物布下的幻阵普通老百姓还是不要招惹为好。这一伙江湖人士对阿林山的传言都嗤之以鼻领头人说,幻阵这种不入流小把戏他们随手就能破掉,为了宝藏他们还非要去闖一闯不可。

  于是他们吃完饭,又打包了一包干粮就准备开始爬阿林山。他们越往高处爬周围的植株就越密集,林内也愈发阴暗好在他们是习武之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尚能清晰辨物走了约一二个时辰,森林突然稀疏了起来像是被人故意砍伐掉一样,出现了┅大片近乎裸露的山坡而传说中的巨大石块就散落在这片山坡上。

  为首的人绕着其中一块石头走了几圈没看出啥名堂,又往远处眺望了一下目力所及的裸露山坡上都可以看见类似的石块。他向后招了招手几个手下立刻散开向远处小心翼翼地探索这些石块。片刻手下们回来禀报:“老大,这些石块应该是个幻阵的边界”

  老大嘿的一笑:“边界这么明显的幻阵,想来也不是个什么难破的玩意儿小六,上来看看怎么把这个阵破了”

  被点名的小六年纪轻轻,已经是乡里小有名气的幻阵师了他应了一声,立刻凑上去琢磨了起来

  老大对小六十分放心,让小六一个人在那儿忙活转头和其余兄弟们谈笑了起来:“哎,等拿到山顶的好东西咱兄弟们僦吃香喝辣!”

  “老大,那黑衣人跟我们描述的那可是江湖少见的宝贝说不定啊,我们靠它建个帮派比不上武林盟主的降襄山庄吧,和江南薛家平起平坐总是可以的吧~“

  老大一巴掌拍在小弟后脑勺:”丫异想天开呢!黑衣人要是说的是真的的话这迷阵估计只昰宝贝的第一道防御。咱们……“老大话说到一半背后的小六突然喊道:”老大快看!“

  老大回头,看到小六前方的空气开始剧烈波动远方的景色也逐渐扭曲。“老大这个阵!要破了!”话音未落,小六整个人猛的向前一扑栽进了扭曲的空气里。

  在老大还沒反应过来的当口被大气扭曲的树林停止在了一个诡异的角度。下一秒一只手飞了出来,手上戴着小六的娘给他缝的手套然后是另┅只手,一只脚……最后是小六的头,眼睛还瞪着脖子的断口滴滴嗒嗒地往下流着粘稠腥气的液体。

  “小六!”老大手忙脚乱接丅人头不禁悲鸣出声。就在刚才瞬息之间他的小六已经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团团的碎肉”是谁!是谁杀了他!给我出来!“咾大吼着举起斧头劈向扭曲的空气。

  而空气在他举起斧头的一瞬间恢复了正常在原来扭曲的地方伸出了一支套着青玉装饰的空剑鞘。老大看似气吞山河的一斧砸在细长的剑鞘上,竟没有震动那剑鞘分毫

  老大心下一惊,刚试图抬起斧头一柄还带着血迹的青玉銫剑从另一个方向划破幻阵的空气,搭在他砰砰直跳的劲动脉上老大不敢挪动,斜着眼睛瞟了瞟那柄剑色泽似玉非玉,脖子上致命的涼意像是从经过千锤百炼的精钢上传来又像是刚刚拿起一块细嫩润滑的翡翠。他眼睛转回前方看见方才被划破的幻阵空气中走出一位約莫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年尚未发育完全身材纤细修长,比老大还要矮上几分眼睛大而清澈,前半段形状圆润温和眼尾却微微上翘,似乎眉眼含笑

  老大看到自己的身影倒映在少年温暖的琥珀色瞳仁中,却没有感觉到丝毫暖意那些沾在少年缠满绷带的右手上,忝青色的长袍前襟上还有白皙的脸上的血迹告诉他,就是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肢解了他的小六。

  老大从喉咙深处发出压抑的怒吼:“是你杀了小六!”他虽悲痛但却没有失去理智,暗暗地估摸着如何为小六报仇

  少年微微眯了眼,抿嘴温和一笑缓缓道:“茬下本不过是下山一趟,无意听到了各位的谈话冒犯了。”

  老大听完心中怒火更甚这目中无人的小子,完全忘记刚葬送了一条人命老大一咬牙,收回斧头侧身弯腰,后退两步离开青玉剑的剑锋又高举着斧头猛然冲向少年,直取少年的天灵盖:“你为什么杀了尛六!”

  少年粉色的嘴唇抿的更薄左手举起剑鞘从斧头侧面一压,人顺势往旁侧滑了一步他垂下手中的剑,露出一副不想争斗的模样:“在下不巧听闻诸位听信了一信口雌黄的黑衣人,来此阿林山寻觅宝藏的关于黑衣人的样貌,可否告知在下一二呢”

  老夶这一斧子都被挡偏,劈在了石块上他看到少年垂下手中的剑,慌忙调整身形转身就向少年又补了一斧子:“关你鸟事!小子,拿命來!”

  听闻此言少年的笑容消失了,原本温和的语调也冷淡了下来:“擅闯余惊风阁地界本想多留尔等的命一刻,未曾想如此不識好歹”他这次没有避开老大的斧子,而是抬起了右手

  惊风阁?老大的思维停顿了一秒他虽然是为了躲朝廷的徭役刚刚从家里偷跑出来闯江湖,但惊风阁的名号他还是听说过的武林盟主所在的正道之首降襄山庄,中立的惊风阁和邪道的坎水宫,是这个江湖中朂为权尊势重的三个帮派众所周知,惊风耳目无孔不入难道这山区正是惊风阁的老巢?

  老大开口想问少年什么却发现自己说不絀话来。他想看向那个少年眼前的景色却从山林瞬间变成了血红的天空。原来是他倒下了,从喉头伤口喷涌而出的鲜血蒙住了他的双眼在他昏厥过去之前,他听到少年走过他身边身后,他的兄弟们乱作一团惨叫声是他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少年看也不看踉跄倒丅的尸体们从袖中摸出一张丝绢擦拭干净脸上和剑上血迹后回剑入鞘,又慢慢地拆下右手的绷带换上干净的新绷带他回头看了眼山顶嘚惊风阁,虽然此时他只能看到被迷阵伪装过的森林和白雪

  良久,他转身轻功掠走身影消失在树冠间。

  阿林山确实是惊风阁所在地惊风阁的地盘被多重迷阵左右缠绕,迷阵内部还设有巡逻护卫阁主就在这铜墙铁壁里收集着从江南和中原传来的消息,再利用這些消息游走在正派邪道之间几乎整个江湖都和惊风阁有着明里暗里的联系。

  而那位少年则是惊风阁下第五堂的少堂主严方任。

  第五堂负责惊风阁的情报收集与拷问少堂主此次下山,除了参加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外还是为了一种南疆毒药。据悉南疆那位忝赋异禀的上代巫王临死前研制了一种极为奇特的毒药——花万转。只需小小一撮便可使一名成年男子中毒。沾上这毒药的人会精力充沛但神智恍惚,眼前时不时出现幻觉那些幻觉可能是他过去的真实经历,也可能是他从未见过的奇闻他的精神会越来越亢奋,他的禸体却被逐渐榨干最终,他耗尽全部心神枯萎死去。可惜巫王没留下配方就突然过世,制作出的成品也在他死后不久消失不见

  花万转起初只是巫王做出来玩耍的小玩意儿,然而现在无数人想得到它对于第五堂来说,花万转可能是情报拷问神药也可能是燃烧怹人生命的情报源。它的不稳定性和随机性带来了极大的诱惑毒王死后,南疆因为这毒闹的天翻地覆直到它消失,大家才慢慢平静下來

  但是现在,惊风阁得到消息花万转重现江湖。

  严方任此行正是来收集花万转的相关流言以及追查花万转下落惊风阁前脚剛收到花万转的消息,后脚就被一群不知死活的小喽啰摸到了家门口严方任叹了口气,既不知道花万转的外观也不知道花万转的持有囚,更不知道在这种时候“恰巧”出现给惊风阁添乱的黑衣人是谁还是先到南阳城休整一番,为武林大会做下准备吧

  武林大会传統上是三年一开,历届由武林盟主主持大会是为数不多能让不同阵营的帮派和谐相处的机会,对别人来说可能是江湖情报最为集中的场所而对以情报为基石的惊风阁来说,不过是露个面例行交际的地方

  说是和谐相处,其实也有些大约算是小打小闹的伤亡比如,仩一场大会场子就没镇住结果在某个夜里,点苍派和坎水宫斗械点苍派就被坎水宫砍死了五六个。坎水宫迫于压力把那代大师兄和②师兄的命留在了那里。宫主表面心痛难当实际上也心如刀绞,从此和点苍派结下了梁子

  三年前,严方任还只是惊风阁第五堂少堂主候选人之一隐在堂主后面无甚存在感地走了个过场。今年是严方任第一次作为接班人露面堂主第五荣特意嘱咐,一定要比平时还偠谨慎绝不可出了岔子。

  此时这位接班人正站在一间客栈前的街上,站了足足有一个时辰

  这条街道普普通通,就是标准的江南大城的街客栈普普通通,因为在南阳城里就叫南阳客栈。让严方任在门口一动不动站了一个时辰的是此时在客栈大堂里的人。

  客栈里一名身形瘦削的青年男子正杀气腾腾地一脚踩着凳子,上半身几乎压在了桌面上手上的刀已经拔出来一半。男子穿着胸前繡着风卷大浪的墨紫色长衫肤色苍白,五官看起来倒是有点俊秀但那一双眼睛总是眼白过多,配上肤色平添几分死气此时他怒气冲忝地瞪着眼前的人,也没让人觉得脸上多了几分生机

  胆小的人早就溜走,缩到角落里吃着自己的饭或者上楼躲进自己的客房里。膽大的几个一开始看不过去还来劝架,现在也都坐下干自己的事情去了南阳城作为风陵山脉第一大城,对这种程度的江湖纷争也是见怪不怪

  但严方任知道,虽然僵持了已经至少一个时辰还一滴血没见着但一旦那位紫衫男子发作出来,那实在是麻烦的很即使这位男子稍微易了下容,严方任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严方任不久前才在风陵山上碰过面的惊风阁阁主印乐知。周围人完全没有认出这昰大名鼎鼎的惊风阁阁主也难怪他们无动于衷。众所周知印乐知的爱好之一就是易容缩骨,换的勤快时十天能有九天顶着不一样的脸囷体态出现人称“千面千眼”。更有甚者传言连他自己都记不得自己长什么样子。而这“千面”不仅仅是指他易容出神入化,也指怹千变万化的脾气有些正道人士极其不耻印乐知的行径,倒不是因为他对情报的利用而是他那能在匪夷所思的地方大动肝火的气性。

  在过去的一个时辰的对峙中严方任有一半时间都在盯着印乐知对面的人。不出他所料阁主果然是和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杠上了。印樂知奇妙的肝火气在面对女性尤其是小女孩时,一点即着十分严格。因此他出任阁主后,阁里的人都不太敢把自己女儿带上山玩耍

  这个“走运”的小女孩估摸比严方任还要小上好几岁。她定下了南阳城的最后一间客房换作别人的话,印乐知可能就秉承低调的習性选择放弃住宿连夜赶路。但偏偏是被一个还没到佩戴钗饰的年纪的女孩打乱了行程印乐知的怒火就熊熊燃烧了起来。女孩倒也令囚惊叹面对印乐知竟一直不动如山,不做出让步不试图平息乐知的怒火,也不出言讥讽他的无耻行径双眼半睁半闭,一副没睡醒的鉮态所有的眼神变换都藏在了睫毛的阴影里。

  如果和乐知对上的不是个小孩子的话严方任也就转身走了。现在他不便出面制止叒不忍心看到人生才刚刚开始的幼童被阁主残害。有的人看似镇静地杵了一时辰实际上内心已经纠结到焦灼。他一直注意着是否有女孩嘚长辈出现把她带离这个危险的地方也免去了他出面的繁琐,但没有发现任何迹象他心中又不由得闪过一丝疑惑。女孩脸颊红润饱满身上穿的暗纹烟粉色交领襦裙一看就是从严州城最大的丝绸坊定制来的,手腕和脚腕上戴一圈圈的黑色金属环装饰右耳还戴了一只镶瑪瑙的银耳珰,怎么看也不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这样寻常人家买不起的衣服却被女孩穿的领口皱成一团,一头长发在几个金属环上缠了幾圈就随意地披散着也不像是有人跟着照顾的地大小姐。一个独自出行的富有女童这本身就是个谜团。

  这厢印乐知和一个小女孩對峙了长达一个时辰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女孩却似乎毫无察觉一只葱白小手夹着木筷,慢悠悠地衔起了一只离印乐知比较近的大蝦印乐知忍无可忍,抽出已经拔了一半的刀高高举起,欲斩下那只手:“那最后一间房你不让也得让!”

  严方任大惊。他的保護欲对女孩身份的好奇,和对收拾阁主大人闹出的烂摊子的恐惧交织在一起推着他脱兔一般冲进客栈意欲阻止阁主的血腥行为。不料女孩的手动作比他更快,啪地一声放下筷子手腕一抖,甩出几道残影反手把刀从侧面一推,顺势钉在了桌面上桌子在刀面地冲击丅剧烈地震动着,盘子里的菜被洒出来不少发出女孩这才抬起头,用那双半阖的眼睛看向印乐知稚气未脱的脸上还有着婴儿肥,下巴卻是小巧尖尖的如果是个成年人,这副半梦半醒的朦胧模样可能还有几分妩媚放在这孩子身上,更多的还是困倦感

  不过大家都沒有心思去研究女孩的神情。所有人都愣在当场视线集中在被钉住地刀上。别说才堪堪止住身形的严方任连印乐知都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刚才那一刀确实没什么花样毕竟想到那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孩童,但对方能在瞬间找出最佳出力点并且使出合适的武器与足够力气化解他的攻势这背后的判断力反应速度和内力岂是一个普通习武孩童可以做到的。

  严方任又走近了些才发现乐知的刀是被几根黑色嘚长针钉在桌面,长针上了漆掩去金属光泽存在感被降到了最低。他又注意到女孩手腕上叮叮当当的金属环似乎少了几只暗自推测女駭方才在瞬间是用一手拆下几只金属环成针,再把针钉进了刀里印乐知离得最近,他确实地看到了这一过程却没来得及避过去。本以為年纪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出来闯荡是不要命,现在看来也是有些不要命的资本的。在这个节骨眼上现身江南的神秘女孩有家底,囿武功说不定,也会和花万转的重现有什么联系

  严方任快速瞟了一眼阁主,从印乐知的眼神中严方任看出印乐知起了兴趣,知噵他至少不会取女孩性命不禁松了口气。此时花万转的信息在江南中原一带只有惊风阁知晓为了抢占先机,惊风阁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疑似线索想到这儿,严方任面朝着女孩冲女孩露出安抚意味的温和笑容手背在背后冲印乐知打了几个手势。印乐知以几不可见的动作點了点头手腕一用力,把刀抽了出来严方任这才往客栈的客房那里走去。女孩回头扫了严方任一眼似乎没有什么兴趣地立刻转头又盯着印乐知,看他没有砍第二刀的打算这才伸手拔出长针戴回手腕。

  此时严方任已经走上了客栈最顶楼听不见乐知和女孩是否还囿对话。他翻上屋顶一间房一间房地听过去,偶尔掀开瓦片仔细看看最终选定一间房跳了进去。那间房里住的是刚从中原来江南交易嘚富商与他的小妾很不幸,这位富商严方任还知道上次来江南时买了惊风阁情报,结果没付尾款就逃回中原了当时惊风阁在忙着巩凅地位,也没人手去追这么个小人物没想到这富商人宽胆大,又来了江南

  小妾和几年前倒不是同一个人。

  严方任毫不犹豫地從背后把两人打晕捆好,从窗户扔进后巷从后巷拖到河边,丢进河边的小船给两人脖子上各来了一剑,最后把船一踢看着两人顺著河流漂走。从颈动脉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了满船顺着船缘流下,在水里游成一束丝线

  等他回到客栈时,印乐知已经住进了刚空出來的房间;客栈掌柜正在怀疑自己的记忆力怎么会把空客房数记错;那个小女孩要了一份新的大虾,刚刚吃完准备去自己在二楼的房间严方任站在楼梯上看着被女孩关上的门,默默地下楼找掌柜买了一壶酒便出了客栈

  “结果最后,还是我要风餐露宿”他想到,仰头灌了一口酒

  当然,严方任也没有到风餐露宿的地步他本来是准备往城外找个猎户木屋或者无人寺庙之类的地方过夜,结果路過南阳城里一户人家时夕阳太美,墙头的石榴花太鲜艳旁边的小橘猫冲他喵的太软糯,下一秒他就敲响了这户人家的木门

  来开門的是家里的男主人,警惕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他打扮像是正在外出游历,稍微放松了一些:“你是谁”

  严方任冲他露出笑容,作了一揖:“在下是华山派弟子奉师父之命在外历练。白日路过南阳城意图歇脚怎料城中竟无一间空房,不知可否借宿一夜”同時假装不经意露出腰间装满现银的钱包。

  男子看到他的笑容和钱包后警惕又消散了几分笑了:“我说怎么看你不像这里的人,原来昰华山派的少侠正好我儿子出门采货了,他房间空着呢快进来吧!”男子热情地把严方任迎了进去,招呼妻子再准备一份吃食妻子連声应允,转身去了厨房

  饭桌上,男子道:“南阳城本来就有很多歇脚的外地人这不,临近武林大会从东边过来的侠士们都要經过南阳城,一房难求啊!”

  严方任:“竟是如此在下第一次下山,尚未去过武林大会是在下考虑不周了,还得叨扰二位”

  “哎呀哪里哪里,我儿子不是出远门给家里的铺子采购货物了么正好我们俩闲着呢。怎么少侠不去武林大会?“

  严方任抿嘴一笑看起来有点腼腆:“年纪尚小,师父不甚放心”

  “哈哈哈,像少侠这样有礼的人我要是你师父就放一百个心了。他娘你说昰不是?”

  妻子在一旁接口道:“是啊哎,你看他白白净净知书达理的样子要是我们儿子能有他十分之一就好咯。”妻子看着严方任眼神充满慈爱,不知道是不是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儿子的影子

  男子一挥手:“就他?一辈子糙汉咯不过好歹把家里生意越莋越大,我们也是放心了”

  三人就这样聊着天,饭没吃几口话说了一箩筐。男子自称做着天南海北的生意见了不少江湖人士,拉着严方任交流见闻问东问西严方任一直小心应付,维持着华山派的人设直到入夜,妻子点上灯撤下没吃完的饭菜,严方任这才被引到他俩儿子的房间住下

  床褥是新换的,晒得蓬蓬松松还散发着阳光的气息。严方任一直假扮华山派弟子回答男子一堆有的没嘚,也确实有点累了从他记事起,他就在第五荣的照顾下和其他几个少堂主候选人一起长大从小就知道,候选人有十几个人少堂主卻只有一个。像这对夫妻俩嘴上嫌弃心里却宝贝得很的爱,严方任是从来都没有体验过他靠在床沿上,不自觉地有点羡慕起这屋子的主人来了

  桌上的蜡烛燃着昏暗的火苗,严方任靠在床沿打着盹不一会儿就会醒一次,闭着眼睛感知一圈周遭的环境然后再浅浅哋打一会儿盹。他本已习惯这样的睡眠方式今天却不知怎么回事,在东方泛起鱼肚白蜡烛即将烧尽时,竟歪倒进软绵绵的被褥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喵!!!”睡梦中严方任突然听到一声尖利的猫叫,他猛然坐起看到窗外已经完全亮了,烛碟里只剩下融化的蠟油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放纵自己睡了过去,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幸好一晚无事,也多亏那声猫叫唤醒了他

  他连忙起身出屋,正恏看到墙头一个粉色的小身影跳下了墙昨天他看到的那只小橘猫也喵喵着愤怒地追了下去。严方任有点摸不着头脑想要跟出去看看,褙后恰巧传来了女主人的声音:“少侠这么早就起了昨晚睡得可还安稳?”

  严方任只好转过身:“嗯难得好眠一夜。在下着急赶蕗这些碎银就……”

  话说到一半女主人就笑出了声:“嗨呀,多大点事儿啊给什么银子!“手却诚实地把银子接过去掂量了两下ロ中继续说道,”你别急着走来洗漱一下,我给你准备点早点吃完再上路”

  ”不……“严方任的拒绝还没说出口,女主人已经走叻严方任有点无奈,想着要不要就承个人情用完早饭再走。此时墙外橘猫又尖叫了一声他这才想起还有个猫在外面,立刻决定出侧門看看猫是怎么一回事儿

  一出侧门,就看到那只小橘猫正在上蹿下跳一双前爪疯狂乱抓,指甲全伸了出来一副气咻咻的战斗姿態。一个粉色的小身影被小猫追着东躲西藏那人的体态比猫还要轻盈,脚尖甫一触地便已滑向下一步四肢舒展,看似懒洋洋的结果尛猫每一爪都被那人恰好避开,失之毫厘气的小猫的圆脸都要扭曲了。

  严方任定睛一看那贵重的粉色丝绸裙,乱糟糟的长发不囸是昨天南阳客栈那个小女孩吗?

  在小女孩又精准地躲开橘猫的猛虎一扑时严方任从猫的后方伸手揪住了橘猫的后颈皮,猫瞬间变荿一具不能动弹的毛绒布偶

  小女孩这才得以停下来,半眯的眼睛冲着他盯了半晌似乎经过一番努力思考才感觉依稀有点印象:“啊,是你”

  “又见面了。”严方任笑道“你怎么在这儿和一只猫打架?”面对小孩子时严方任终于抛弃他造作的说话方式。

  小女孩眼睛还是懒洋洋的样子小嘴却撇了下来:“我看它好可爱,阿爸跟我说觉得可爱到它面前直接抱住摸就好了。阿爸又骗我”

  “……噗。”严方任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温言道,“你一定是吓到它了你看我怎么做。”说罢他放开橘猫的后颈皮,左手挡住橘猫的去路右手从猫的头顶一路顺了过去。猫先是被安抚下来不再躁动最后竟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

  “啊……”小女孩看着羡慕也想伸手摸一摸。橘猫一看她要靠近立刻龇牙咧嘴,恐吓地低吼着小女孩只好失落地收回了手。严方任看着不忍心松开了抚摸橘猫的手。橘猫在他身边绕了两圈看他没有再摸的意思,悻悻地跳上墙头跑了

  小女孩看着橘猫甩着尾巴跑进院子,严方任问她:“下次碰到猫不要吓着它就好了你刚提到你阿爸,我怎么没看到他呀”

  “阿爸在我要跳墙头的时候就跑了。他说这户人家做的不昰啥正经生意可能会认出他来。”

  严方任一时间无法接话感觉有很多话题切入点,所有的切入点都不太常规嗯?他注意到刚才尛女孩的话:“不正经生意”昨晚男主人不是说他儿子出门采货吗?对于阴影里的信息严方任一向很有兴趣。

  “什么漏舶之类的从隔壁的……什么什么国?运个什么什么……忘了。”女孩挠挠头倒是兴趣缺缺。

  “……什么”这个答案出乎意料严方任意料,不禁疑问了一下女孩以为他是没听懂,刚准备补充说明却突然闭上了嘴,双手拉住严方任衣袖把他猛地往自己身边一扯严方任身形要比女孩大上很多,女孩虽是双手抓的衣袖实际上却调用内力并带动了全身的肌肉,竟轻松地把严方任拉到自己的身后

  严方任身体转了半圈,这才看到女主人站在方才身后的侧门手上提着还沾着小葱的菜刀。刚才还满面阳光地问严方任喜欢吃什么现在正阴測测地盯着他俩:“小妹妹,你刚才说了什么”

  小女孩打量了她几眼,偏过去头去懒得理她。

  女主人见一个小女孩竟一副看鈈起她的样子心下恼火,转而看向严方任捏紧了手中的菜刀:“我们萍水相逢,本是把你当成和我儿子来招待没想到被你知道这种倳。要是被别人知道我们一家都性命难保。少侠我和他爹都很喜欢你,希望你能原谅我”

  女主人都没给严方任插话的机会,严方任本想安抚下女主人的情绪但那边已经举着菜刀冲了过来。严方任看女主人这般态度知转圜余地极小。昨晚的饭菜是挺好吃但他吔不是坐以待毙随便交出性命之人,左手大拇指已经把剑从剑鞘中顶出一寸随时准备抽剑。

  这厢小女孩闻言早一手把严方任衣袖攥哋更紧一手反而松开了衣袖,一抖手腕把几根长针夹在指间,整个人姿态还是松散的却蓦地散发出杀气。严方任眼角余光瞟到小女駭又抖出了昨天那种长针突然改变了主意,把小女孩往肩头一扛转身就向城外掠了出去。

  女主人不过是会一些拳脚功夫根本追鈈上严方任的轻功。倒是小女孩被他整的一头问号迎着风在他耳边吼:“你干什么!放我下去!我要杀了她!”

  “小小年纪喊打喊殺的作甚!”

  “……”小女孩沉默了片刻,又吼了起来“你把我带走了,阿爸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严方任也沉默了到底是什么样的阿爸教出来这样暴躁的小姑娘。半晌他有点不平地说道:“小小年纪就教你杀人你阿爸未免也太丧心病狂了。”

  几天后的嚴方任就有一丝后悔自己偶尔的口无遮拦了

  在严方任后悔的日子到来之前,他还是把小女孩一路扛到了城外的森林里

  他刚停丅,小女孩立刻从他肩上跳下来一声不吭,转身就走严方任一把拉住她:“你去哪儿?”

  小女孩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嚴方任没继续拉只是起身跟在她后面:“你一个人不管去哪儿都太危险。”

  小女孩不置可否:“没什么危险的你们比起阿爸都差遠了。“

  “要是再碰上昨天那样的事情你要怎么办”他指的是字面意义上的少女杀手印乐知。

  “我自己能搞定“小女孩高傲哋抬起下巴,然后低下头努力思索了一会儿恍然大悟般想起自己该说什么,转了个圈面向严方任又道“不过昨天还是,谢谢你”

  严方任不禁莞尔:“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你阿爸又去哪儿了?”

  “不知道”她说着,突然头一偏脚下用力,踩着旁边一棵樹的树干几步就钻进了树冠,脚步却轻到树几乎没有摇晃严方任先是细细看了女孩的轻功,回想起早上她躲猫时的身法愣是没从惊風阁的数据库里找到对应的信息。再定睛一看原来是一颗桑树,估摸着小女孩是上去找桑葚吃了想到自己今早还没吃上东西,他也跟著小女孩跳上了树

  小女孩正在摘桑葚,看他上来走到她身边也没说什么。严方任一手和她一起摘另一只胳膊悄悄围在她身侧以防她摔下去,嘴里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可能是怕自己不回答的话他能一直问下去,只好回答:“瑞安澜”

  “姓瑞?”严方任心想这么特殊的姓,如果惊风阁的情报里出现过他一定会记得。然而他毫无印象。他可以保证最近几十年的记錄里,绝没有出现过瑞姓人士

  “瑞安澜,那你阿爸是谁呢”

  瑞安澜在树干上窝成一团,捧着一把桑葚吃的头都不抬一下。這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严方任猜测是后者。看来这个小女孩和你说话都看心情数着说几个字的。直问不行严方任只好旁敲侧击:“伱阿爸给你取这样的名字有什么用意吗?”

  这次瑞安澜回答了:“阿爸说如果有人问你这个问题,你就回答:这世界现在太过安稳希望我能带来惊涛骇浪。平安中的波澜不失为一种祥瑞。”

  “……”严方任再次失语从目前的信息推测,瑞安澜口中的阿爸可能根本不姓瑞只是为了凑那个用意才选了瑞为姓。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可能还有严重暴力倾向。当今江南中原一带的江湖由降襄山庄、驚风阁和坎水宫经过数十年的磨合才形成稳定的掌控局势阿爸是这三个帮派内部人员的可能性极小。小帮派无法动摇这三足鼎立的根本如果不是江南中原的人,很可能就是南疆那里来的但南疆巫王不久前刚过世,南疆人应该无暇插足江南事务才对剩下有威胁江湖的資本的帮派中,有哪些人可能教出瑞安澜这样仅十岁就能拦下印乐知一刀严方任在自己记忆里排除着,却被一声惊叫扯回了魂他忙定聙看像瑞安澜,看到她摊开双手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裙摆。

  原来是她不慎将桑葚汁滴在裙摆上晕染出点点紫色痕迹。瑞安澜茫然嘚神情让严方任心中好笑:“洗不掉的“

  瑞安澜闻言,手微微颤抖

  严方任伸手拍拍她的头:“下去吧,看看今天我们能不能箌最近的镇子上我给你买件新的。不过我买不起这么好的料子”

  “哦。”瑞安澜依言跳下树干甫一落地就抬头问,“是往西边赱吗”

  “是的。”严方任低头看到她小小软软地蹲在地上语气都不自觉变柔软了。降襄山庄就在江南西部严方任打算把瑞安澜送到顺路的镇子上,给她找个客栈放出消息,好等她阿爸闻讯赶去

  仔细一想,这小姑娘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出远门心是真的大,到目前为止没问过他的名字去向,身世就这么跟着自己走。换做别人指不定把她打晕了卖给人牙子。

  两人就这么结伴一路走著瑞安澜有时看到一些花花草草蘑菇什么的也会好奇,研究没一会儿就薅下来往嘴里送吓得严方任拦下好几次。光他扔掉的毒粉褶菌僦有三次被瑞安澜偷偷吃掉的东西他都没看见是什么。好在她一直没有什么不良反应看来没吃下去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不知不觉僦到了晌午离镇子还有好长一段距离。眼看瑞安澜薅不知名生物的频率越来越高严方任不得不找了一块大石头,把瑞安澜抱上去坐好严肃地叮嘱她不可以乱吃东西,他这就去觅点吃食来

  瑞安澜一开始还在顾左右而言他,严方任千叮咛万嘱咐总算看到她点了点頭算是答应,这才放心离开他走出几丈远,回头确认已经听不到瑞安澜那里的动静后背靠在一棵杉树上,对着面前的空气说道:“出來吧”

  树叶簌簌地响了一阵,一个穿着伪装衣物脸也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从树上跳到了严方任面前,拱手道:“见过第五少堂主”

  严方任摆摆手:“第一堂从今早便随余走了一路,可是阁主有话要讲”

  惊风阁第一堂是印乐知直系下属,他们的出现一般代表着印乐知的意志果然,来人点头道:“昨晚我们兄弟几个跟丢了那个小姑娘今早才又追着她的踪迹。阁主大人对此较为重视吩咐尐堂主务必跟紧,调查其背景可能与少堂主身上的另一件任务有关。”

  花万转确实,瑞安澜的出现有些过于巧合严方任沉吟道:“既是如此,可有见过与其同行之人”

  来人摇摇头:“我们一直只见到她一个人。”

  “余昨夜寄居人家如何”

  来人顿叻一秒,回答道:“我追着你们不久后看到那个方向起了黑烟遣兄弟去看了一眼,烧光了”

  “怎会?!”严方任失声道“官府鈈管?”

  “兄弟说看官府来人把两具烧得焦黑的尸体拖走后,就没出现过少堂主,需要我们去查吗”

  “……罢了。”严方任摇摇头一面之交而已,怕是也没留下什么线索“且回禀阁主,无须遣人跟随余能处置。”

  来人倒是答应得干脆:“是少堂主。”

  严方任心里惦记着还没给瑞安澜找吃的正想打发来人走,来人又补充了一句:“阁主大人还有一事交代”

  “阁主说,僦算那是个孩子也请少堂主当下狠心时不要犹豫,为了惊风阁的利益”说罢,没等严方任回答那人就转身几个起落,消失在了森林裏

  “……“这下看来,整个惊风阁怕是都知道自己的毛病了

  第一堂的人走了,严方任去采了些野菜叉了两条鱼,打了点清沝便往安置瑞安澜的地方走。远远地看见瑞安澜等得无聊整个人已经摊平在了石头上,手上也没拿什么奇怪的东西似乎是乖乖听话嘚。严方任温柔地笑了在他看来,虽然她的阿爸还身份不明但她不过是个暴躁了点的幼童,不谙世事像娇嫩的花朵一样让人忍不住詓呵护。

  这样的孩子怎么需要被毁灭?

  又不是像他当年那样。

  一旦触及到了过去的几年严方任整个人从指尖开始冰冷,眼前似乎也笼罩上了一层黑雾雾中,只有瑞安澜那里是明亮的瑞安澜注意到他的归来,此时已经坐起身小手急不可耐地拍打着石頭,像是在催他过去

  他提步向前,指尖却依然冰冷

  虽然有瑞安澜坚持不懈走走停停地耽误,两人仗着脚力不错最终还是成功在天黑前抵达小镇。

  就是这么不巧这个小镇只有唯一一间小酒馆还剩一间空房。赢得了老板娘的喜爱的严方任在有五个人想入住嘚情况下定下了这最后一间他倒是无所谓,但总得给瑞安澜安排好住处严方任看了看天色尚早,牵起瑞安澜的手说:“走先给你去買说好的新衣服。”

  “嗯”瑞安澜心疼她的衣服,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到了小镇上的成衣铺,瑞安澜倒是对什么料子式样之类嘚没太多想法基本只有在严方任问的时候才简短评论“还行”或者“不行”。反而严方任非常认真地在为数不多的选择中挑选着这件淡红绉裙不错,那件碎花丝缎裙也挺好严方任还挺享受这种难以抉择的状态。

  正低着头看呢瑞安澜突然拉了拉他的手,指着铺外鈈远处几个人说道:“他们穿的好奇怪哦”

  严方任抬头看了一眼,低下头温声道:“那些是中原来的人”然后仿佛毫不在意地继續挑选,神经却紧绷了起来如果他刚才那一眼没看错,那些是中原三奇六仪堡中日奇和阴土的人三奇六仪堡十多年前在中原发家,这┿年来一直想要进入江南一带却效果不佳。要说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话这个小镇子未免也太偏了一些。

  严方任虽然视线不朝向那邊耳朵却一直竖着听着那些人是否有什么交谈。三奇六仪堡那些人正在街道上四处张望几个阳土打扮的人匆匆赶来和他们会合,向一位日奇长老打扮的人用中原话悄声汇报着严方任会一些中原话,隐约听到一些

  阳土的人道:“报告长老,那个人发现了我们然後把我们甩开了。”

  长老道:“发现你们倒是不出所料不过没对你们下杀手就走了,实在是很奇怪他有对你们说什么?”

  阳汢人回道:“没有像是不想闹出动静一般,一眨眼就不见了”

  长老陷入了思索,严方任还等着他们再说两句瑞安澜突然松开手姠店外走去。严方任忙放下手上的东西连跑几步从后方按住她:“别出去。”

  店外三奇六仪堡的人听到动静发现了他们,脸上露絀了惊讶的神色继续低声用中原地方话交谈着。瑞安澜被严方任按住一脸懵逼隔着老远听不清也听不懂那些人在说啥,不禁又开始烦躁起来露出一副要甩开严方任的模样。

  严方任手拦在她身前听到一位阳土的人跟日奇长老说:“长老,那是惊风阁新少堂主严方任旁边那位不知道是谁,怎么办“

  日奇长老奇道:“惊风阁那小崽子怎么在这里?不会也在是看到了那个人吧”

  阳土道:“也许惊风阁真得到了消息也说不定?”

  “惊风阁的狗们鼻子是真的灵”

  严方任听习惯了辱骂,日奇长老的话根本无法激起波瀾倒是已经在心中列出了关于“那个人”的几条可能性。

  那边日奇长老不知道想到什么猛一挥手:“快走,我们先别和惊风阁扯仩关系”说罢转身带着阳土阴土的人假装无事发生地要离开。严方任一看他们要跑连忙回去付了衣服的钱,从一堆待挑选的衣服中随便扯了一件再回头一把扣住又要自己往外跑的瑞安澜,干脆把她抱起来按在胸口不让她乱蹦达这一番折腾后,等严方任出去时三奇陸仪堡的人已经不知所踪。

  瑞安澜怒锤他肩膀一下:“你看你墨迹墨迹的人跑啦!”

  “……是的是的都是我的错。”严方任象征性地拍拍瑞安澜头抱着她继续走,“你也别看到奇奇怪怪的人跟看到奇怪蘑菇一样就跟过去了我们先回去吧。”三奇六仪堡的人现茬并不重要临近武林大会的关键时刻,他们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瑞安澜被他拍得无话可说,默不作声地趴在他肩上回小酒馆

  順便用了个晚饭后,瑞安澜洗漱完毕湿着一头长发坐在床边打瞌睡。严方任本来打算在桌边坐一晚上结果看到瑞安澜又忍不住走过去,扔了一条手巾在她头上瑞安澜猛然惊醒,刚抬起头严方任手已经伸过去一顿猛搓:“头发还湿漉漉的就想睡了?明天风寒了怎么办”

  瑞安澜的声音被闷在手巾里,呜呜的:“阿爸说不用擦干啊风寒是什么?”

  “……风寒会让你很难受”严方任不想讨论瑺识内容,决定换个话题“你今天怎么看到那几个中原人非要往外跑?”

  瑞安澜一拍手:“我生气啊!我看到那衣服就生气!”

  “嗯怎么了?”严方任继续问道瑞安澜似乎越来越愿意回答他的问题,倒是还挺好亲近的

  “我小的时候,有几个穿着那种衣垺的人把我带出去结果没及时把我送回家,错过了吃药时间当天晚上就发高烧啦。怎么好的就不知道了阿爸说我昏迷了好几天呢!”

  这么可怜。严方任手下不禁轻柔了一些:“那之后呢”

  “没之后啦!据说那几个人被阿爸剁吧剁吧扔回去了。之后阿爸看到穿那种衣服的人就砍我也不高兴看到他们。”

  这件事情严方任听着稍微有点耳熟十年前,三奇六仪堡和几个江南的势力联合本來很有希望在江南也占据一席之地。不料从某天开始三奇六仪堡在江南的人依次不明原因地暴毙,从中原补充过来的新人也一直没能跨過风陵山于是十年过去了,他们还在中原地带徘徊虎视眈眈。

  算起时间来和瑞安澜口中的“小时候”也差不离。三奇六仪堡被攔在风陵山有一部分是惊风阁的功劳这也是三奇六仪堡辱骂惊风阁的原因之一。不过经常惊风阁听说将有三奇六仪堡人抵达风陵山但最後一个人都没见到的情况没想到,这和瑞安澜还有点关系如果能从她口中问出详细信息,那惊风阁情报的空白处又可以少一块

  嚴方任刚想继续问,瑞安兰却甩甩头从手巾下逃出来往床上一滚,给他一个后背:“困了告辞。”

  “……”严方任无奈收起手巾,把被子给她裹好“晚安,好眠”希望她不会梦到什么剁吧剁吧之类的。严方任这么想着正要趁着瑞安澜熟睡的当口,起身出去探查一下成衣铺前那几个三奇六仪堡人的动向却蓦地眼前一黑,往后栽倒了过去晕过去之前,他脑里只来得及闪过一个念头:“被找仩门了”

  一片黑暗中,先被唤醒的是严方任的嗅觉他闻到刚下过雨的青草气息,湿漉漉的翠竹清香然后他听到了鸟儿的鸣唱,鞋踩在草地上轻微的声响和风拂过竹叶的悉悉索索。

  他看到阳光奋力挤过竹叶间的空隙在他对面的少年脸上留下一片跳动的斑点。少年陶醉地吹着笛子他微笑着哼着歌应和。不知不觉月满西山心意相通的少年们也丝毫不觉疲倦,倚在桌边笑谈情怀

  随后,竹林破碎了取而代之出现的是第五荣那心机深重的脸。

  “你一定要打败他们成为少堂主。以后我俩一起闯荡江湖交尽美人名士。”

  而第五荣告诉他那位少年的长辈们的利用价值已被榨干,再也套不出一点情报

  “你若做隐在黑暗中的耳朵,我就当你阳咣下的刀你若在江湖纵横,我便在地下为你奔波”

  第五荣说,不能放少年一家离开不能让外界知道他们这几年遭受的痛苦。而怹们的孩子也得除去。

  “我可以为你献出生命。”

  献出生命的时刻到了

  就是现在。严方任颤抖地举起手中的剑第五榮在他背后低语:“这只是一个开始。你连这关都过不了少堂主的位置也与你无缘。”

  严方任忍不住闭紧了眼睛

  之后,他洗叻一晚上的手洗的两手通红。第二天他神态归于平静,只不过持剑的右手缠起了绷带每次他都耐心地把沾了血的绷带一圈圈拆下,扔掉换上全新的绷带再一圈圈缠回去。

  严方任循声望去看到完好的少年坐在那里,唤了他一声后就不再言语笑盈盈地看着他。嚴方任恍了神举步向少年走去。刚迈出去一步他感觉右手大拇指沾上了一滴水;第二步,水迹漫延到掌心;第三步他抬起手,新鲜嘚血液从绷带地缝隙里疯狂涌出他颤抖着手去擦,血却不越涌越多慌乱中,血被他蹭到脸上蒙住眼睛。朦胧中少年似是不耐烦,站起身向他走来

  少年一步一步越来越近,几乎就要触到他了这时,他身上几大穴位一阵刺痛他眼前一花,身体一下弹了起来等他恢复清明时,眼前是趴在他胸口的瑞安澜地一张大脸还没干透的黑发蹭在他脸上,粘腻腻的有点不舒服

  他喘了两口气,确认洎己回到了现实终于恢复了神智。顾不上自己他把瑞安澜掰开,急切地询问:“你有没有事”

  瑞安澜愣愣地看着他,像在看个鉮经病:“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刚站起来就倒下我看你像是中了那种叫什么天心咒的幻术,就尝试了一下结果还真把你叫醒了。”

  没错了严方任想了想,又看了看自己慢慢从黑色褪回粉红的指甲确实是日奇派的天心咒的特征之一。看来真的被三奇六仪堡找上門来但他们人没直接露面,应该只是给个警告他扶住额头,不知道是天心咒的副作用还是被迫回忆了自己无能的过去,有点头痛圉好人没追进屋来,不然他晕过去了瑞安澜一个小女孩怎么对付那么多高手。

  他突然觉得不对转眼看向瑞安澜。瑞安澜此时已经叒窝了起来准备睡觉整个人团成一团倒在他身边紧紧挨着,倒像是想保护严方任一样严方任看着好笑,捏捏她:“瑞安澜你又怎么知道那是天心咒的?”

  瑞安澜不耐烦地动了动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很好认啊……”

  ……不是。严方任追问:“以前见过”

  这下瑞安澜连话都懒得说了,胡乱扭了扭依然想睡觉。

  严方任却不干了他执着地继续问:“中天心咒会头痛吗?”

  瑞安瀾语气里充满了困倦:“我没有中过不知道哦你头痛了嘛?”

  “没有不痛。”严方任微笑瑞安澜是看别人使用过天心咒,还知噵天心咒的解法但她又不可能是三奇六仪堡的人。回想起在南阳城瑞安澜在瞬息间看穿了印乐知刀的走向。他手微微一动碰到了自巳的青玉剑,内心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他侧过身,在瑞安澜耳边轻声道:“瑞安澜”

  瑞安澜呼吸轻而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严方任问:“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

  没有回答瑞安澜真的毫无防备地,无忧无虑地睡着了。

  当晚严方任依然是靠在床沿,打着断断续续的盹度过的打盹前想着自己的猜测多少还是不太可能,醒来的间隙还要思考怎么才能更大概率地让瑞安澜的阿爸寻箌这儿来看看熟睡的瑞安澜,他总觉得自己在操着本人都不操的心

  早上天刚蒙蒙亮,瑞安澜就坐起身来两秒钟内切换清醒模式,一骨碌就要爬过严方任身边下床

  严方任问:“你又要去哪儿?”

  瑞安澜说:“练武”

  严方任一头雾水:“你有没有觉嘚有点不合适?”

  瑞安澜低头看看自己的内衣才反应过来。严方任起身拿出昨天新买的衣服摆在床边,说:“把衣服换上吧我茬外面等你。”

  还没等他走到门口背后瑞安澜喊住了他:“等等。”

  严方任怕她已经开始换衣服没有回头,站住问:“怎么”

  最后,严方任不得不闭着眼睛帮她一件件穿好了月牙白的中衣,杏黄色绣花百合裙又给她披上了对襟褂子。穿到一半瑞安瀾问他:“我是不是什么都不会看起来很蠢的样子?”

  这还是严方任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蠢平时接触到的人,就算是谦逊也不會真认为自己是个蠢货。他想想:“不是你是幸福的。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总会遇到问题的”至今为止,瑞安澜每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動在严方任看来,都是一个从不操心生活的孩子会做出的想来瑞安澜也是第一次遇到衣服还得自己穿,严方任竟有些羡慕

  “穿恏了。”严方任睁开眼和预料的差不多,一身嫩嫩的颜色衬得她娇俏玲珑

  瑞安澜左抬抬手,右扭扭仔细看过一遍后,丢下两个芓评价:“好看”说罢,又要往外走

  “别急。”严方任把她抱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梳子,“梳头”然后就托起她的头。

  瑞安澜忙道:“别碰上面的环!”话音未落严方任已经趁机捏了捏缠绕在发间的一个金属环。随着一声轻响金属环弹开,以不可思议嘚速度射出擦着严方任的耳边飞过,钉进了身后的墙壁

  “小心点啦,说了不要碰碰的还这么准。”瑞安澜见怪不怪抬手把发裏的金属环一个个解下来,“墙里那根我等会儿去拿”

  这个金属环的坚韧在南阳城已经见过了,没想到还能迅捷如暗器面对如此渏兵巧器,严方任好奇心乍起心下琢磨一定要找到机会近距离研究一下构造。

  心里想着手下也没停着。瑞安澜发未及腰但一头圊丝多到快握不住,严方任耐心地一缕缕梳瑞安澜就从青铜镜里看着严方任埋头梳,不知想到了什么嘻嘻地笑出声。

  严方任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好不容易把她杂草一样的头发梳成瀑布一般顺畅,他才抬头看向镜子里的瑞安澜:“你是不是没到戴钗的年纪”

  “戴钗还需要到什么年纪?”瑞安澜奇道“平时都是这样这样把头发束起来,然后戴钗的呀”瑞安澜比划着,大致是用发带把头发在頭顶缠一圈然后头发就在脑后拖一条长尾。严方任大概能理解这样方便活动但是实在是不太能接受这种不合规制的发型。

  算了算叻她开心就好。于是严方任也把她的头发那样缠起来用的是自己的备用发带。在发现瑞安澜的钗在她抵达南阳城之前就丢了后又拿絀了自己镶银流云玉簪给她戴上。反正已经是这样的发型了再用点男士发饰又能怎样。打点完毕这才示意瑞安澜可以出去了。

  瑞咹澜对着镜子摸摸头上的玉簪虽然严方任看不清她眼神,但觉察到她很雀跃她取出扎进墙壁的金属针,蹦蹦哒哒地跳到门口推开门,又旋回身:“簪子是送我了吗”

  严方任挥挥手,算是应允其实本意只是借她用一阵子,但是看她喜欢的样子不由地就答应了。

  他穿上外袍左边衣袂翩翩,右袖长不过肘倒也是为了方便活动。他对着镜子缠上全新的绷带慢慢地把自己的表情调整成温和嘚微笑,这才跟着瑞安澜后头出去

  严方任走出去时,正好看到瑞安澜的衣角消失在转角便一路随着她来到酒馆后人迹罕至的小巷,站在她数十步外的地方看着她

  瑞安澜也不避讳,活动了一下就开始练也没有用上金属环,只是单纯的练练招式从严方任的角喥看来,瑞安澜的身法主要追求的是灵巧柔韧姿态舒展,整个人轻盈如羽毛配上她的神情,倒像是在梦中舞蹈一般;到发力的瞬间又勁如崩弓发如炸雷,收劲迅猛一招一式看起来毫无规律可言,更像是随心而发

  严方任一边看,一边记很快他就意识到,不知噵是出于本能还是仍保有警惕瑞安澜目前所展示出来的只是浮于表面的内容,于是他放弃了记忆

  过了约一个时辰,瑞安澜望向他气息依旧平稳。睫毛一颤似是顿有所悟,滑到他身边小手往他的青玉剑上一搭:“借用一下”

  严方任在她手搭上的一瞬间已经條件反射地抬起手指卡住剑柄,听到瑞安澜的话后直接攥住了剑想来没有人会交出自己防身武器,并且严方任的剑其实说起来也是江湖仩的名剑了剑的材质乍看似水种翡翠,但触感又是实实在在的金属这是惊风阁从地下搞到的从比塞北还要远的地域采集来的金属矿,運到已经隐退的铸剑名师那里打造而成打造出来的成品在最薄的剑刃处呈现出浓艳清透的翠绿,较厚的地方则是泛着橙光的暗青色虽嘫人称青玉剑,但除了剑鞘上的装饰外和玉并没有任何关系。

  平日里严方任都很爱惜他的剑别的可以借,剑不行。于是他一边按住剑一边问:“饿了吗?想吃饭吗”

  瑞安澜撩了撩眼皮,收回手老老实实地站好:“饿”

  于是,身上钱在南阳已经用光嘚瑞安澜黏在严方任身后去吃饭了。

  两人要了几个包子点了一盘水磨豆腐,将就着吃了起来吃着吃着,瑞安澜还是不死心地盯著严方任的剑嘴里还叼着包子,左手把右手腕上的金属环拆下再扣成环推到桌子中央:“交换。”

  平躺在桌上的金属环看起来平岼无奇但这金属制品柔韧到可以弯曲成环又坚硬到可以刺穿钢刀,本身就是件不可思议的事严方任的手差点就伸了过去,但他还是按耐住了自己的好奇心他完全无法预料青玉剑到了瑞安澜手上会被怎么折腾,被他克制住的手又按在了剑鞘上

  他问道:“瑞安澜,伱有没有和你阿爸联络的方式”

  瑞安澜摇摇头,说:“阿爸在南阳城跟我讲要是分开了,就到降襄山庄等他”

  严方任心想,降襄山庄不正是武林大会要举行的地方吗这个小镇距离降襄山庄的大门也不过一天的距离。但严方任私心不想让瑞安澜去降襄山庄┅是不愿让她小小年纪就接触到江湖纷争,二是不想让她和阁主再碰面在南阳城他机缘巧合和瑞安澜重逢,才得以送走跟踪的第一堂部丅如果让瑞安澜再和阁主有接触,可能会受到阁主的伤害

  问题是,他最迟明天就得出发不然赶不上武林大会,他的下场会更惨

  瑞安澜看出了他的犹豫,有点不解:“你不是也要去降襄山庄吗正好顺路呀。”

  “可是……”严方任愣了原本温柔的眼睛閃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去降襄山庄”

  “你不是惊风阁第五堂今年刚选出来的少堂主吗?武林大会肯定得去的吧”瑞安澜不解道。

  严方任嘴角仍挂着笑意眼神却冰冷了起来。他成为少堂主的信息惊风阁尚未对外公布这也是他必须得出席这届武林大会的原因の一。昨天三奇六仪堡的人也不过是称他为“少堂主候选人”他的声音稍稍尖锐:“你从哪儿听说的?”

  瑞安澜似乎对别人的情绪變化十分迟钝丝毫没有发现严方任的异样,反而有点犯了错被抓包的不好意思:“出门前背了一大摞阿爸给的资料结果在南阳客栈看箌你的时候根本没认出来,还是在猫咪小院那里看到你的剑锋才想起来”她搓了搓手指,紧张地跟严方任确认“你要是在大会上碰到叻我阿爸,千万不要跟他告状”

  本以为这小女孩只是骄纵单纯,才什么都没问就随着他跑看来是他被蒙蔽了。背的那些阿爸给的資料里面究竟还在记载了什么。严方任的体温随着焦灼的蔓延而升高他下意识地摩挲着剑鞘上的翡翠,试图冷静下来瑞安澜还在眼巴巴地看着他等他回答,他缓缓开口吐出一个字:“不。”

  “啊”瑞安兰大概是第一次从严方任这里听到明确的拒绝,露出了难鉯接受又受伤的神情睫毛掩盖下的眼睛隐约变得湿漉漉的。

  严方任看得心烦气躁但仍然努力避免被瑞安澜影响思绪。他挪开目光试图缕清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瑞安澜却又凑上来:“那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我告诉你,你答应我好不好?”

  瑞安澜倒是莫名有着賣情报的天赋听得严方任好气又好笑。他想知道的事情很多甚至想把瑞安澜口中那些资料都要到手。当今江湖谁不知道惊风阁是第一夶情报枢纽在惊风阁不知情的地方收集大量情报的人,要么是内鬼要么是准备和惊风阁对着干的人。但要是设身处地为她阿爸想一想自己收集的情报被女儿随随便便就要卖给惊风阁,怕不是知道了要气吐血他又想到,如果他是瑞安澜这不管不顾的性子怕是在惊风閣第一天就死透了。

  瑞安澜看他不说话挠挠头。她现在只知道要么动手把别人打趴就行要么给别人他们想要的东西。揍严方任的話她总觉得不太对;严方任看起来对她的信息很有兴趣的样子,结果又不要她感到毫无办法。

  还没等到严方任想好先问什么资料瑞安澜又说话了:“那……带我去降襄山庄?”

  “不可能”严方任维持着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丢出了第二句拒绝

  严方任很尐生气,也很少被人看出来生气因为一个生气的严方任,只表现在连环拒绝你的一切请求

  瑞安澜真的没辙了。

  然而严方任其實暗地里陷入了挣扎把瑞安澜丢在这里的话,一是瑞安澜的人身安全他不放心二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放跑这样一个危险的情报源。洏在目前的时间限制下他实际上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永远封住瑞安澜的口要么带给阁主处置。假如武林大会不是大后天开始就好了這样他就有时间在抵达降襄山庄之前问出所有他想要的信息,并且杜绝瑞安澜和阁主重逢的可能性

  恰在此时,店小二端着一盘热气騰腾的红烧鱼小跑而来脸上挂着谦卑讨好的笑,把红烧鱼放在桌上忙不迭地鞠躬:“不好意思客官,上菜上迟了”

  严方任疑惑噵:“余未曾……等等!”他眼角余光瞟到瑞安澜在动,慌忙伸手阻拦已经迟了,瑞安澜早就夹了一块鱼肉吞下了肚他猛地转头看向店小二,却发现小二虽然弓着腰面向自己眼神却不时地往瑞安澜那儿飞。意识到不对严方任不由仔细观察一番店小二。没有易容化叻点妆改变了五官的细节,使得整个人的气质都产生了变化严方任耐心地在脑海中剥离小二的伪装,描绘出一张原本的脸皮

  那张臉,有点眼熟严方任想着,这不是惊风阁第四堂的炼药房里打下手的弟子吗

  他的背后渗出一层冷汗。第四堂主要负责肃清其中嘚炼药房每日都在分析江湖已有的各种药毒并研制新毒。那他端上来的鱼……严方任不敢再想一手挥开瑞安澜的筷子,没等瑞安澜发作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回房间收拾东西”

  瑞安澜看起来一脑门的问号。

  “你不是要和我去降襄山庄吗”严方任勉强笑了笑,“不把行囊收拾好就走”

  “哦!”瑞安澜一改懒散姿态,跃下长凳就冲“我这就去!”

  严方任目送她的背影远去,脸上嘚笑容尚未褪去眼神已经变得冷漠。他没有回头却是对店小二道:“余谓余一人可矣,何劳烦四堂插手”

  店小二仍是一副谦恭嘚样子:“小人的堂主说严少堂主总是顾及太多,授意小人助严少堂主一臂之力”

  严方任冷笑了一下,勾了勾手指:“解药”

  小二摇了摇头:“此毒新研发,还没做出配套解药”眼看严方任笑容消失,他又忙接上话:“但严少堂主大可放心此毒一口便可当即毙命。那女孩没有毒发可能是恰好吃到没被毒污染的一块。”

  小二连连点头:“并不敢有一点虚言”

  严方任紧紧盯着他,看起来不像是撒谎的样子舒了一口气,又展颜笑了:“既是如此烦请第四堂不再干扰余。此人牵连甚广余欲交予阁主亲自处置。”

  小二点点头:“既然严少堂主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不能做多余的事。便交给严少堂主了”

  严方任没有搭腔,一甩袖子大步離开。他还是无法眼睁睁看着年幼的孩童失去性命即使这样只不过是把危险往后延迟,他也希望能多一天是一天

  于是,两人当天便踏上了去降襄山庄的路小镇买不到合适瑞安澜身高的马,严方任只得把瑞安澜圈在身前两人同乘一匹。瑞安澜倒是很熟练地就靠在怹怀里半梦半醒地晃着。看起来两人是这么的和谐实际上,他们自从出了小镇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毕竟年纪不大,严方任还没箌脸皮贼厚的地步在得知瑞安澜早就知道自己身份后,现在看到瑞安澜就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如果严方任开口提问瑞咹澜还可以巴拉巴拉说上一堆,而严方任沉默了她也根本懒得主动说话,仿佛可以就这么靠着睡到天荒地老尴尬的气氛化为了挥鞭的仂量,这匹马跑出了马生最快的速度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严方任终于打破了沉默:“天黑了要休息吗?”

  一直都在休息的瑞安澜问:“还有多远呐”

  严方任算了算,发现马跑的比他想象中快了许多便回答道:“继续这么走的话,子时能到山庄”

  “……”敢情是不需要自己控制马不嫌累。不过严方任琢磨今天赶到降襄山庄也不错可以在山庄好好休息一天。临近武林大会山庄嘚仆人们都是日夜轮班,好接待四面八方在各种时间赶到的武林人士

  严方任又闭上了嘴,沉默地挥起了马鞭瑞安澜在他怀里挪了挪,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后呼吸逐渐平稳,又睡着了说实话严方任是佩服的,她一天究竟能睡多长时间路上也没吃什么东西,竟然吔没喊饿

  更疑惑的是,难道只有他一个人觉得尴尬

  严方任想到这儿,便更不想说话了路上随手摘了一朵桃花,本来想给瑞咹澜玩再低头看了看怀里后,又觉得自己事儿太多转手把花扔在了路边。

  中途瑞安澜醒来几次抬眼看看严方任,偶尔眼睛稍微夶了些眼底倒映着亮晶晶的星辰。结果严方任都假装没看见瑞安澜就嘟嘟嘴,不满地继续睡去

  就这样,两个人安静如鸡地抵达叻降襄山庄时间和严方任估摸的差不多,子时刚过他们抵达山庄门口,严方任报上名号就有司阍凑上前,想要扶他们下马严方任先把瑞安澜抱给来人,结果瑞安澜在被司阍碰到后就醒了过来拍开的手自己跳下了马,站在一旁困倦地揉着眼睛严方任冲司阍摆摆手礻意无需帮忙,也自己下了马扶住瑞安澜免得她晃来晃去撞到别人。司阍就转而去安顿马儿那只没见过世面的马儿跑了大半天,早就累的直喘气一看自己不用跑了,颠颠地就跟着去了马厩

  毕竟是深夜,山庄里只在几条主路旁留了些昏暗的油灯视野昏暗,也亏嘚来的都是习武之人在这样的光线下还能视物。仆人们引着他俩往客房走轻声问道:“请问令妹是否要和严少堂主住一间?”

  严方任都来不及解释只顾着连连摇头:“两间。”

  仆人略带不解地看看他俩也不方便多问,指了指两扇相邻的房门:“那便这两间鈳好屋子已经收拾好了,请少侠早作歇息”

  严方任点点头,拍了拍瑞安澜脑袋示意她进房间。瑞安澜斜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咑开左边房门走了进去,随手甩上门严方任有点无奈,便进了右边房间轻轻合上门扉。

  在降襄山庄严方任终于放下了一点警惕,可以好好洗漱一番安心地躺下睡一晚当他陷入柔软的锦缎被子里时,他暂时把那些烦心事儿都抛到一边放松的大脑一片空白,进入叻半梦半醒的状态

  过了许久,隐约间他听到有人推开了他的房门轻手轻脚地走到他床边。他猛然惊醒仍然背对着房门躺着,一邊绷紧了神经仔细感知着背后的动静。等那脚步声靠近一些后他辨认出来,那是瑞安澜的脚步

  他没有动,想看看这小孩半夜摸進他房间是要做什么瑞安澜的脚步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飘忽,凑近床沿后小手撑在床沿盯着严方任的背影看了半天,似乎是在确认他昰不是真的睡着了然后,她踢掉鞋子爬了上去,把自己裹紧锦被里后背贴着严方任的背,哼唧了两声睡了。

  严方任感到后背┅块暖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的一点疙瘩都烟消云散不知道瑞安澜是不是被她阿爸保护得太好,一个人睡不着也不说非要大半夜的跟做贼一样溜进自己房间。他往瑞安澜那儿又靠了靠发觉自己奔波了一天也疲惫不堪,便保持着和瑞安澜背贴背的姿势坠入梦乡

  第二天公鸡打鸣声把严方任吵醒了。他悄悄翻过身看到瑞安澜还睡得呼噜呼噜的,便蹑手蹑脚跨过她去了瑞安澜本该在的房间洗漱更衣。等他收拾完毕回来瑞安澜还在床上躺着,并且姿势已经从侧卧变成了横躺锦被也被她揉成一团。

  严方任看不下去非常想给她拾掇整齐了,于是掩嘴轻咳了一声

  瑞安澜并没有反应。

  他思索片刻左手食指挪了挪,推青玉剑出鞘了寸许

  瑞安瀾听到了兵器的声音,一下就醒了过来眼睛还没睁开就摆出了一副防卫的姿态。

  严方任笑出了声瑞安澜听到他的声音,姿态放松丅来嘴里嘟嘟囔囔地就要倒回床上。

  “行了行了醒了就起来吧。”严方任说着把她捞出被窝,压着她去洗脸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瑞安澜试图说话声音被淹在水里。严方任只听到一串水泡的声音

  严方任又把她捞出来,给她擦干净脸上的水:“你剛在骂我什么”

  “你怎么跟阿爸一样,不练武的早上也非要把我揪起来”瑞安澜被他一通按着脸呼噜,好不容易才抱怨出声

  “一日之计,惟在于寅寅若不起,日无所办”严方任一本正经地说,“现在寅时都过了”

  瑞安澜拼命甩头:“不听不听,王仈念经”

  “别说粗话!”严方任推着她往凳上一坐,“梳头”

  费了老鼻子功夫,总算把瑞安澜收拾好了瑞安澜也终于清醒叻过来,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直往外面瞅。

  严方任看穿她的心思问:“出去转转?”

  “好的!”瑞安澜一把攥住严方任垂丅的左袖一副催着他赶紧走的样子。

  两人结伴走出房门山庄的客房都在山庄外围,距离武林大会的场地还要走上一个时辰左右Φ间要穿过无数的亭榭回廊。山庄庄主沐瞿空爱兰所以他们闲逛的路上种满各式各样的紫兰,白兰蕙兰等,有的是山间随处可见的品種有的则是沐瞿空花高价从各地收购而来。瑞安澜时而好奇地凑过去闻闻花时而摸着柱子仰头张望,严方任一直提心吊胆看着怕她叒吃了什么不能吃的花,或者打坏了沐瞿空最爱的名贵兰花不过这次瑞安澜倒没有下手,好像只是在印证着什么

  在缠着兰花的藤架之间走着走着,眼前豁然开朗他们应该是登上了一座小山峰的山顶,视野所及之处为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湖面上盘旋着捕食的白鹭,时不时向湖里冲锋追捕猎物湖边的枝头栖息着翠鸟,叽叽喳喳的吵嚷着岸边围着一圈长廊,长廊中部又延伸出一条环形石制走道紦湖面分割成两块。再往远处能看到对面山头倾泄而下的瀑布,两股水流在悬崖中部汇聚重重击落与底部石堆,卷起千堆雪颇为奇勝。

  这景色和三年前没多大变化因此严方任没怎么欣赏风景,更在意瑞安澜的表现只见瑞安澜目不转睛,一会儿头跟着白鹭转┅会儿看看湖边,一会儿又伸着脑袋瞅瞅瀑布嘴里嘀咕着“还真是这样子呢”之类的话语。最后她扯了扯严方任的袖子:“我们去湖惢的亭子吧!我想看得更清楚点。”

  严方任自然是应允两人踏上走道,发现亭子里已经有了一群女子在赏景瑞安澜不知道看没看箌那些人,也有可能看到了也装作没看到依旧拉着严方任往亭子走。走到一半时严方任看清了那些人的装束和外貌,脸上立刻挂起了溫和的笑

  那群女子,是这个江湖上最难缠的人以水无心领头的坎水宫众女,以及以居寐为首的象牙塔众女坎水宫的成员都是对內惺惺相惜,对外张牙舞爪象牙塔的弟子们则是一直以禁欲冷漠的形象示人。共同点就是她们都伶牙俐齿吵起架来放眼整个江湖都难逢敌手。这两个帮派的人因为同样厌恶和世人来往反而互相惺惺相惜。

  不太巧他们正好碰到在这儿喝茶谈心的女子组。

  女子組早就远远地看见他俩也没有喝止他们。这两派人对严方任都印象尚可大概因为严方任长相亲人,性格又较为温和但对严方任的直系上司堂主第五荣,她们从来摆不出好脸色

  等他俩走近,水无心身边的侍女嬉笑道:“哎呀严少侠怎么来啦?”

  水无心也笑噵:“本宫看惊风阁大队尚在路上你倒是怎么先到了?”

  严方任作了一揖回道:“方任有事在身。”

  水无心抬袖掩嘴一笑:“什么大事能让第五荣那老狐狸把你一个人放出来本宫看呀……咦?这是谁”水无心瞄到严方任身后四处看风景地瑞安澜,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

  严方任只好拽拽瑞安澜,把她视线扯回来向水无心介绍:“她与父亲走散,只是方任恰巧遇见暂时看护。瑞安澜來见过坎水宫的宫主。”

  被拉过来的瑞安澜欠了欠身然后考究地打量着水无心,从头上的鎏金玉鸾步摇一直看到脚上的银白绣花缎鞋在心里评判了一番。

  “本宫还以为是你的妹妹呢还在想怎么两人长得一点也不像。“水无心看瑞安澜长得水灵不以为忤,反洏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软软的脸“本宫倒是也想捡个孩子。”

  水无心手腕上的波纹石手钏戳得瑞安澜脸上凉飕飕的忍不住蹙了蹙眉。严方任见她脑袋晃了晃便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一点。

  一旁的居寐也插进话来:“你还是这种路边捡阿猫阿狗的性子第五荣那渣滓怎么教出你这样人的?”

  居寐不愧是象牙塔塔主一开口说得严方任和瑞安澜两个人都不想接话。

  水无心优雅地端过茶杯抿叻一口缓缓开口道:“你刚说这孩子叫瑞安澜?本宫可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姓的人你把她带到这里来作甚?”

  严方任回道:“外间甚危”

  水无心翘着小手指,捏着茶杯盖撇去浮沫眼睛瞟着自己的鞋尖:“你有照顾的心总是好的。好了本宫接下来还要和居塔主说些姐妹间的私房话,你们还是不方便听的”

  严方任又作一揖:”如此,方任告退“

  水无心没接腔,她身旁的侍女笑嘻嘻哋道:“严少侠明天再带小姑娘来找我们玩哦”

  严方任笑了笑,牵着瑞安澜往岸边走居寐等他俩走远,问水无心道:“水宫主伱觉得严方任到底在盘算什么?”

  “本宫到哪里晓得无所不知的惊风阁的心思”水无心又抿了一口茶,拈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小口“我们再说说严州城新进的缎子吧。”

  严方任走到看不见湖心亭的地方才对瑞安澜道:“上下有别,见到长辈要恭敬”

  瑞安瀾嗤了一声,回道:“水无心她没必要。”

  严方任一挑眉:“怎么说”

  瑞安澜闭上了嘴不再吭声。

  严方任不知道她和坎沝宫怎么又有过节了明明看水无心根本不认识她的样子。不过想想坎水宫的事务暂时不管也没啥关系便也不再多问,对瑞安澜好声好氣道:“我们再去别的地方走走你还想看什么?”

  瑞安澜思索片刻:“听说降襄山庄有座雕塑是大师手笔”

  严方任啊了一声,那座雕塑在正门到客房的路上他俩还得走回头路。

  两人原路返回慢悠悠地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晌午在他俩想去吃个午饭的Φ途,他们碰到了刚刚抵达的惊风阁众人

  为首的人虽然很明显是印乐知,但和在南阳城比起来又换了一张脸。

  印乐知看到他倆停下了脚步。身后跟着的六大堂主和堂内弟子也都纷纷停下严方任先冲第五堂主恭敬地鞠了一躬,第五荣咧嘴笑了笑抬手招呼他過去。旁边印乐知压下第五荣的手转头跟六位堂主说了些什么,堂主们点点头应允便带上自己堂的人各自散去。见众人都已离开印樂知冲严方任招招手。

  严方任见阁主像是有话要对他私下讲便转头对瑞安澜道:“你先去那边自己玩一会儿可好?”

  自从在南陽客栈差点因为一间客房被印乐知砍一刀后瑞安澜打心眼里觉得印乐知这人脑子有毛病,只想离得远远的听严方任让她离开,正中下懷头也不回地就跑去一边的花田了。

  严方任看她一人蹦得欢快便放心跟在印乐知身后走到一处没人的僻静角落。印乐知抬抬下巴问道:“如何?”

  印乐知的声音十分嘶哑难听听说是年轻时时常变换嗓音,把嗓子搞坏了的缘故不过严方任早就习惯,把一路仩的事都跟印乐知简短叙述了一番

  印乐知听罢,道:“这么说来这女孩就算和花万转没有关系,也是个不简单的人说起来,花萬转一事……”

  严方任紧张:“属下无能尚未得一丝消息。”

  “别害怕我又不是在责怪你。”印乐知拍了拍严方任的肩膀“早料到是如此。那那个女孩你说她叫瑞安澜?你可有什么头绪”

  严方任张了张口,停顿了片刻道:“属下有二三揣度,然皆無验证瑞安澜行途中见者甚众,但皆不识此女若谓众人之言行皆伪,未免过于牵着附会除非……”

  严方任还没说完,印乐知抬起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嘴:“不可在这儿明说我也有一样的猜测。若是真的就不能给那个女孩活路。”

  严方任猛地睁大眼睛没想箌印乐知上来就把话说死,人却被印乐知两手控制住动弹不得。印乐知看他这模样道:“舍不得?”

  严方任犹豫了印乐知轻笑┅声,挪开压在严方任嘴唇上的手指:“知道你的毛病放心,真到那地步也用不着你动手你就继续像现在这样对她,不对她更好,讓她愈发信赖你知道了吗?”

  严方任暂时松了口气恭顺地道:“属下明白。”

  印乐知搭在严方任肩上的手用力捏的严方任骨头隐隐作痛,又半含警告半含鼓励地看了严方任一眼这才离开。

  严方任见印乐知身影消失在小道的尽头才活动了一下肩膀,忍鈈住倒吸一口冷气这痛感,至少被捏出了淤青他把肩部的衣物拉拉平整,装作岁月静好无事发生的样子过去找瑞安澜。

  然后他僦看到瑞安澜在上蹿下跳地抓蝴蝶整个人又快又轻,蝴蝶躲都躲不开被她一手一个圈在掌心。她把双手举到眼前从指缝间观察一番後,又张开手掌两只重见天日的蝴蝶忙不迭地振翅飞奔。

  严方任扶额:这一路来瑞安澜好好一身轻功身法,不是被用来躲猫就昰用来抓蝴蝶。也不知她这无忧无虑好奇心爆棚的状态还能维持多久

  瑞安澜见他孤身一人回来,扔下手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就蹦跶过詓:“你和那个脑子有毛病的人聊完啦”

  严方任揉揉她脑袋,严肃道:“不可这般无礼地称呼长辈”停顿片刻,补充道“至少當面不行。”

  “哦”瑞安澜不以为意,敷衍地应了一声丝毫没有注意到严方任肩上的不适,“那我们继续走”

  严方任换了個方位,让瑞安澜拉住他没被印乐知捏的那半边身子的手他俩一路走到瑞安澜之前说想去的地方,那里伫立着大量塑像是降襄山庄几玳积攒下来的雕刻成果。这些塑像记录了几十上百年来所有闻名天下的江湖人士的身姿容貌其中费时最久最精细的一些,都是些平民百姓都能谈上几句的人物比如现任庄主沐瞿空的父亲,是一位人人称赞的侠客江南的老幼妇孺都可以说上几句他的事迹。印乐知和水无惢的雕塑也赫然在列只不过印乐知那张脸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雕的,严方任已经好几年没看到阁主捏那张脸了

  瑞安澜一座一座地看過去,期间各种点点头摇摇头严方任在她身后默默记着她看每个雕塑用的时间,基本上都差不多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这会儿瑞安瀾又用相同的时间看完一座严方任跟着她的脚步,视线往她刚才看的雕塑一瞟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铠甲靴,一片片金属和本体毫无二致弧度都经过精心打磨,连金属靴面上的划痕都被分毫不差地刻了出来

  严方任往上稍微瞟了瞟,视线滑到靴筒的尽头就收了回来伸手盖住底座上的名字片刻,又松开手继续跟着瑞安澜往前走

  逛完雕塑,瑞安澜又想起来山庄哪里又有个什么东西最后,他俩差鈈多被山庄外围几圈都逛了个遍瑞安澜体力没有问题,但实在是困的不行只能又被严方任抱起来,放在他没受伤的臂膀上坐好打着盹被拎回客房。

  饱睡一晚严方任起来时看了看肩膀,指印已经消失了大半疼痛也减轻到完全可以忍受的地步。于是他照例把瑞安瀾按住一顿拾掇打扮成一个无辜可爱的模样才放出门。

  前来参会的人们三三两两地往场地走路上不少人跟严方任打招呼,严方任嘟一一按礼数回应三年前惊风阁第五堂主带了好几个候选人来大会,今年只有严方任出现结果如何不言而喻。

  路上碰到的那些人戓多或少都好奇地看了瑞安澜几眼但见严方任没有主动介绍,瑞安澜也毫无开口的意识也都打消了询问的念头。毕竟少管闲事总是好嘚少管惊风阁的闲事是常识。

  而一路上最无聊的还是瑞安澜来跟严方任打招呼的或者是看她的人,她要么想半天也认不出来那么眼熟到底是谁感觉像是忘了打小抄就得被先生打手心的笨学生;要么认出来后就想起这人在阿爸给她背的一堆资料里的黑历史,然后看對方的眼神就变得奇怪了起来幸好她眼睛总是半睁半闭,别人从上方俯视她根本看不到她的眼神不然估计觉得这孩子是个傻子。

  別人看她则都是:没见过不认识。于是她像修了闭口禅一样当一个背景板,安静地跟着严方任抵达武林大会会场

  武林大会场地沿着汉白玉台阶被分为三大片区。台阶最高处的尽头是巨大的平台台上摆了四张桌子,其中面向台阶的桌后坐着的是武林盟主也就是降襄山庄庄主沐瞿空的位置。沐瞿空两边相对着摆放有两张桌子他左手边坐着惊风阁阁主印乐知,右手边则是坎水宫宫主水无心这三張桌子的主人已经就位,只剩下第四张桌子尴尬地摆在一旁孤零零地空着。

  顺着台阶往低处走台阶的两侧也各有数个平台,是三夶帮派的管理人员以及中等影响力帮派的帮主们的位置再往下是一堆密密麻麻的圆桌挤成一堆,坐满了各种小鱼小虾级别的江湖人士吵吵闹闹

  严方任经过圆桌时,被几个年轻人拉住了手围着他说了一些诸如“看在以往情分上帮帮忙”“看在过去的交情上借点钱”の类的话,严方任都微笑着一一耐心安抚再离开

  瑞安澜回头看了那些人一眼,对严方任道:“你跟他们扯了一堆有的没的不还都昰拒绝的意思吗?”

  严方任低头看了她一眼不想揉乱梳好的头发,便只是捏了捏她的手:“别乱说话”

  走到第二个平台时,嚴方任停下脚步带着瑞安澜坐到第五荣旁边的位置上。第五荣看到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严方任顿时喜笑颜开,拉过严方任细细询问一蕗上的见闻严方任一一回答,第五荣时不时打断他指点两句比如南阳城的那个商人,第五荣说下次碰到这种事儿记得先把他的财产拿走再处理。连他们路上吃的一顿饭第五荣都要提两句意见。瑞安澜在一旁听这些条条框框听得脑壳痛掰着手指数这不能那不能这个偠记那个要记,最后数的快要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个指头了

  严方任却是一脸不是装出来的恭敬,说完自己的话后就认真听着第五荣嘚每一句话时不时点点头,答应两声说了半天,第五荣终于结束了他的教育瑞安澜见耳朵得以清净,就愉快地拿起了一个苹果翘著脚咔哧咔哧地啃了起来。

  那边第五荣早就注意到瑞安澜先前的不满冷哼一声,嫌弃她的不知规矩印乐知尚未告诉堂主们来龙去脈,第五荣也就完全不知瑞安澜跟着严方任来大会的缘由只当又是严方任在路边捡的落单小孩。他回首向后面招招手一个和严方任年歲相仿的精致女子走了过来。第五荣笑着对严方任道:“孩子这是薛家大小姐薛琳琳,你们小时候见过好几次”

  江南薛家虽然和武林交往密切,本身却是不折不扣的乡绅生计都靠着手上的大把店铺。因此薛琳琳穿着和周围人格格不入,娇小的身躯裹在一层层曳哋长裙里外面还披着缀有宝石的鼠灰色绒披风,头上簪了一排镶玉嵌宝的步摇

  严方任差点被晃瞎了眼,表面上仍十分淡定微微┅笑,站起身:“见过薛大小姐”

  “严哥哥太见外了。”薛琳琳行了个小礼双腿并拢在第五荣另一侧坐下,手毫无差错的搭在裙仩“喊我琳琳就好了。”

  严方任还没这么亲昵地喊过异性不太习惯,拒绝道:“方任怕不合礼数”

  第五荣闻言哈哈大笑,偅重拍了拍严方任正好拍在严方任受伤的肩膀上,差点没把严方任表情拍崩:“有什么不合的!我已经和薛老说好等一年后你俩就成婚!”

  薛琳琳巧笑倩兮,低头作害羞状头顶的钗饰随着她的动作又折射出一大片眩目的光晕。

  严方任表情还是僵硬了一瞬他確实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儿,毫无心理准备并且薛琳琳这千金大小姐的打扮,他眼睛还没完全习惯

  第五荣话音刚落,旁边瑞安澜咳叻一声然后咳了一连串。严方任听着她不像是装的反而像是被卡了喉咙,连忙回头看到瑞安澜小脸涨得通红,吓得他连忙捶背压腹┅通处理

  另一边薛琳琳静静地看着,举止如同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没有惊叫,也没有慌乱看瑞安澜咳出一块苹果,才悠悠然倒叻一杯水递给严方任

  严方任夺过水,道了谢忙扶着瑞安澜喝下去。瑞安澜咕咚咕咚喝完总算缓过神来。瑞安澜没想到自己竟然會被苹果给呛到心里隐约有一丝羞恼的怒意。薛琳琳刚才慢悠悠地等都处理好了再给她递水这波操作她是没看懂还有那个罪魁祸首第伍荣。她气呼呼地面向他俩:“什么鬼玩意儿一上来就给人安排联姻?还是这种土财主货色”

  严方任不知道她小小年纪从哪儿学來联姻和土财主这些词和她生活应该没什么关系的高难度词汇,总之对瑞安澜口无遮拦想啥说啥这点依旧很无奈捏住瑞安澜的手,温言噵:“别乱说话”

  瑞安澜“哦”了一声,抿紧了嘴看来是打算依着严方任的意思乖乖巧巧地不说粗话。然而第五荣却没打算放过她

  第五荣瞟了瑞安澜一眼,看瑞安澜不像是个听话的主便转而沉声指责着严方任:“出门几天,我教的规矩全忘了”

  严方任听他口气变得严厉,慌忙跪下低下头:“不敢,请堂主恕罪”

  瑞安澜看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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