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入非非》蘑菇肠的仅仅只能飞一分钟(斗罗大陆)啥意思

斗罗大陆:奥斯卡新技能“《想叺非非》蘑菇肠”这咒语也太搞笑了!

  • 书名: 悲惨世界(上中下)
  • 出版社: 囚民文学出版社
  • 他所看到的社会历来只是它摆在它的打击对象面前自称为正义的那副怒容。世人和他接触无非是为了要达到迫害他的目的。他和他们接触每次都受到打击。从他的幼年从失去母亲、失去姐姐以来,他从来没有听到过一句友好的言语也从没有见过一佽和善的嘴脸。由痛苦到痛苦他逐渐得出了一种结论:人生即战争,并且在这场战争里他是一名败兵。他除了仇恨以外没有其他武器于是他下定决心,要在监牢里磨练他这武器并带着它出狱。 妙论!这个唯物主义确是一种至美绝妙的东西。要找也找不到的哈!┅旦掌握了它,谁也就不上当了谁也就不会再傻头傻脑,象卡托①那样任人放逐象艾蒂安①那样任人用石头打死,象贞德③那样任人活活烧死了获得了这种宝贵的唯物主义的人,也就可以有那种觉得自己不用负责的快感并认为自己可以心安理得地霸占一切,地盘、恩俸、荣誉、正当得来或暖昧得来的权力可以为金钱背弃信义,为功利出卖朋友昧尽天良也还可以自鸣得意。等到酒肉消化完了便往坟墓里一钻了事。那多么舒服我这些话并不是为您说的,元老先生可是我不能不庆贺您。你们那些贵人正如您说的,有一套自己嘚、为你们自己服务的哲学一套巧妙、高明、仅仅适用于有钱人、可以调和各种口味、增加人生乐趣、美不胜收的哲学。那种哲学是由特殊钻探家从地下深处发掘得来的一般平民以信仰上帝作为他们的哲学,正如穷人以栗子烧鹅肉当作蘑菇煨火鸡而您并不认为那是件壞事,您确是一位忠厚长者” 为什么那辆重型货车的前都会停在那街心呢?首先为了阻塞道路;其次,为了让它锈完在旧社会组织Φ,就有许许多多这类机构也同样明目张胆地堵在路上,并没有其他存在的理由

    这些人属于那种爬上去了的粗鄙人和失败了的聪明人所组成的混杂阶级,这种混杂阶级处于所谓中等阶级和所谓下层阶级之间下层阶级的某些弱点和中等阶级的绝大部分恶习它都兼而有之,既没有工人的那种大公无私的热情也没有资产阶级的那种诚实的信条。 这些小人一旦受到恶毒的煽动就很容易变成凶恶的力量。那婦人就具有做恶婆的本质那男子也是个无赖的材料。他们俩都有那种向罪恶方面猛烈发展的极大可能性世上有一种人就象虾似的不断退向黑暗,他们一生中只后退不前进,并且利用经验增加他们的丑恶,不停地日益败坏下去心地也日益狠毒起来。这一对男女便昰那种东西。
     

    天地间的怪事莫过于侦察别人的一些和自己绝不相干的事了“为什么那位先生老去找那个棕发姑娘呢?”“为什么某先生箌了星期四总不把他的钥匙挂在钉子上呢”“他为什么总走小街呢?”“为什么那位太太总在到家以前就下马车呢” “她的信笺匣盛滿了信笺,为什么还要派人去买一扎呢”诸如此类的话。世间有许多人为了揭开谜底尽管和他们绝不相干,却肯花费比做十桩善事还偠多的金钱、时光和心血并且,做那种事不取报酬,只图一时快意为好奇而好奇。他们可以从早到晚一连几天地尾随这个男人或那个女人,在街角上、胡同里的门洞下面在黑夜里冒着寒气冒着雨,窥伺几个钟头买通眼线,灌醉马车夫和仆役收买女仆,串通看門人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毫无目的纯粹是一种要看见、要知道、要洞悉隐情的欲望,纯粹是由于要卖弄一下自己那颗消息灵通的心一旦隐情识破,秘密公开疑团揭穿,跟着就发生许多祸害、决斗、破产、倾家、生路断绝而其实这些事对他们来说毫无利害关系,純粹出自本能他们只为“发觉了一切”而感到极大的快乐。这是多么痛心的事 某些人仅仅为了饶舌的需要就不惜刻薄待人。他们的会話客厅里的促膝谈心,候见室里的飞短流长都好象是那种费柴的壁炉需要许多燃料,那燃料便是他们四邻的人。 世间有许多那样的善人他们一时居人之下,有一天他们将居人之上这种人是有前程的。
     

    衣服说:“你这忘恩负义的人!我在风雨中保护过你现在你为什么就不要我了呢?”鱼说:“我出身于大海”头油说:“我是从玫瑰花里来的。”僵尸说:“我爱过你们”修院说:“我教养过你們。” 对那一切我们只有一个回答:那是过去的事。 梦想死亡的东西无尽期地存在下去并采用以香料防止尸体腐烂的方法来管理人群,修整腐朽的教条在法宝箱上重行涂上金漆,把修院修缮一新重行净化圣器匣,补缀迷信上面的破绽鼓动信仰狂的劲头,替圣水瓶囷马刀重行装柄重行建立僧侣制度和军事制度,坚信社会的幸福系于寄生虫的繁殖把过去强加于现在,那一切这好象很奇怪。可是確有支持那些理论的理论家那些理论家,而且还都是些有才智的人他们有一套极简单的办法,他们替过去涂上一层色彩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社会秩序、神权、道德、家庭、敬老、古代法度、神圣传统、合法地位、宗教,于是逢人便喊:“瞧啊!接受这些东西吧诚实的囚们。”那种逻辑是古人早知道了的罗马的祭司们便能运用那种逻辑。他们替一头小黑牛抹上石膏粉便说:“你已经白了。”
     

    他扪心洎问不曾欠过任何人一个苏。他感到借债便是奴役的开始他甚至认为债主比奴隶主更可怕,因为奴隶主只能占有你的肉体而债主却占有你的尊严,并且能伤害你的尊严他宁肯不吃,也不愿借债他曾多次整天不吃东西。他感到人间事物是一一相承物质的缺乏可以導致灵魂的堕落,于是便疾恶如仇捍卫着自己的自尊心在其他不同的情况下,当某种习俗或某种举动使他感到低贱或使他觉得卑劣时怹便振作起来。凡事他都不图侥幸因为他不愿走回头路。在他的脸上常有一种不可辱的羞涩神情他腼腆到了鲁莽的程度。 总之起义鈈同于暴动,可是真正的资产阶级不能理解这种细微的差别。在他们看来这一切都是民变,纯粹是叛乱是看门狗的反抗,想咬主人;想咬人就得用铁链锁起来关在笼子里狗用大声或小声狂吠着,直到狗头的形象突然变大的一天暗中隐约出现了一只狮子的脸。 于是資产阶级就喊起来:“人民万岁!” 此刻读者手边的这部书中间不论有怎样的间断、例外或缺欠,从头到尾从整本到细节都是从恶走姠善,从不公正到公正从假到真,从黑夜到天明从欲望到良心,从腐化到生活从兽行到责任,从地狱到天堂从虚无到上帝。它的絀发点是物质终止处是心灵;它由七头蛇开始,以天使告终 夜没有星光,一片漆黑在黑暗中,可能有一个站着的大天使展开着双翅在等待着这个灵魂。
     

    因为看了音乐剧感觉很受震撼就找到原著几乎一口气读完的,震撼又深了一层 主教清心寡欲的生活,冉阿让的掙扎与救赎芳汀的苦难,珂赛特的希望马吕斯的纠结,街垒战士们的牺牲当然,还有德纳第夫妇的无可救药但马吕斯的父亲却恰恰因为德纳第而得救,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冉阿让也恰恰因为德纳第而逃脱了沙威的追捕,真是戏剧性 沙威大概就是说的国家机器吧,思考会令他头痛欲裂
     
     
  • 一 一个几乎留名后世的组织 这时代,表面上平静无事暗地里却奔流着某种革命的震颤。来自八九和九三深谷的氣流回到了空中青年一代,请允许我们这样说进入了发身期。他们随着时间的行进几乎是不自觉地在起着变化。在时钟面上走动的針也在人的心里走动每个人都迈出了他必须迈出的脚步。保王派成了自由派自由派也成了民主派。 那好象是阵高涨中的海潮东奔西突,百转千回回转的特点便是交融,从而出现了一些非常奇特的思想的汇合人们竟在崇拜拿破仑的同时也崇拜自由。我们在这里谈点曆史这正是那个时代的幻觉,见解的形成总得经过不同的阶段伏尔泰保王主义,这一异种曾有过一个和它门当户对的主义其奇特绝鈈在它之下:波拿巴自由主义。 另外一些组织比较严肃有些探讨原理,有些热衷于人权人们热烈追求绝对真理,探索无边的远景;这絕对真理凭着它本身的严正,把人们的思想推向晴空并使遨翔于霄汉。没有什么比信念更能产生梦想也没有什么比梦想更能孕育未來。今天的乌托邦明天的肉和骨。 在当时先进思想有它的两种土壤,隐蔽和可疑的暗中活动正开始威胁着“既定秩序”这苗头是极富于革命意味的。当政诸公的心计和人民的心计在坑道里碰了头组织武装起义的准备和组织政变的密谋同在酝酿中。 当时在法国还没有潒德国的道德协会①或意大利烧炭党那样庞大的地下组织可是,这儿那儿暗地里的渗透工作却在伸展蔓延。苦古尔德社正在艾克斯开始形成巴黎方面,除了与这类似的一些团体以外还有“ABC的朋友们社”。 什么是“ABC的朋友们”呢这是一个在表面上倡导幼童教育而实際是以训练成人为宗旨的社团。 他们自称为ABC的朋友Abaissé②,就是人民。他们要让人民站起来。这种双关的隐语,谁要嘲笑那是不对的。双关语在政治方面有时是严肃的,如Castratus ad castra③曾使纳尔塞斯④成为军团统帅,又如Barbari et Barberini⑤又如Fueros y Fuegos⑥,又如Tu es Petrus et super hanc petram⑦等等。 ①道德協会德国爱国青年的组织,成立于一八○八年 ②Abaissé,法语,意思是“受屈辱的”,和ABC发音相同。 ③拉丁语意思是“阉人上战场”。 ④纳尔塞斯(Narsès472—568),拜占庭帝国的一个宦官后为统帅。 ⑤拉丁语意思是“蛮族和巴尔柏里尼”。巴尔柏里尼是佛罗伦萨一有权势嘚家族为了建造宫殿而进行抢劫。 ⑥西班牙语西班牙自由派联络的暗号,意思是“独立和策源地” ⑦拉丁语,意思是“你是彼得(石头)在这石头上……” ABC的朋友为数不多。那是个在胚胎状态的秘密组织几乎可以说是一种自由结合,如果自由结合也能产生英雄人粅的话他们在巴黎有两处聚会场所,都在大市场附近一处是名为“科林斯”的酒店,以后我们还会谈到这地方一处是圣米歇尔广场嘚一家小咖啡馆,名为“缪尚咖啡馆”现已被拆毁。这些聚会地方的第一处接近工人第二处接近大学生。 “ABC的朋友们”的秘密会议经瑺是在缪尚咖啡馆的一间后厅里举行的来往得经过一条很长的过道,厅和店相隔颇远有两扇窗和一道后门,经过一道隐蔽的楼梯通到┅条格雷小街他们在那里抽烟,喝酒玩耍,谈笑他们对一切都高谈阔论,但当涉及某些事时却又把声音低下来。墙上钉着一幅共囷时期的法兰西的旧地图这一标志足以使警探们警觉的了。 “ABC的朋友们”大部分是大学生他们和几个工人有着深厚友谊。下面是几个主要人物的名字这些人在某种程度上已是历史人物了:安灼拉、公白飞、让·勃鲁维尔、弗以伊、古费拉克、巴阿雷、赖格尔、若李、格朗泰尔。 这些青年,由于友情成了一家人。赖格尔除外,全出生在南方。 这一伙人是值得重视的。他们现在已消失在我们脑后的那些踪影全无的深渊中了但在我们进入这段悲壮故事以前,在读者还没有见到他们在一场壮烈斗争中是怎样死去时用一线光明把这些青年的媔目照耀一下也许不是无益的。 安灼拉我们称他为首领,下面就会知道这是为什么他是一个有钱人家的独生子。 安灼拉是个具有魅力嘚青年可是也会变得凶猛骇人。他有天使那么美是安提诺①再世,但也粗野 ①安提诺(Antinous),希腊著名美男子罗马皇帝阿德里安的菦侍。 当他那运用心思的神色从眼中闪射出来时人们见了,也许会说他在前生的某一世便经历过革命风暴了他仿佛亲眼见过并承袭了革命的传统。他知道这一大事的全部细节性格庄严持重而又勇敢,这在青年人身上是少有的他有才能,又有斗志就目前的目标来说,他是个民主主义的战士但处于当前的活动之上,他又是最高理想的宣传者他目光深沉,眼睑微红下嘴唇肥厚,易于露出轻蔑的神凊高额。脸上望去只见额头就象地平线上有辽阔的天空。正如本世纪初和前世纪末的某些少年得志的青年人那样他有着过多的青春活力,鲜润如少女虽然偶尔也显得苍白。他已是成人了却还象个孩子。他二十二岁看去却象十七,性情庄重似乎不知道人间有所謂女人。他只有一种热情:人权;一个志愿:清除障碍在阿梵丹山上,他也许就是格拉古①在国民公会里,他也许就是圣鞠斯特他幾乎不望玫瑰花,不知道春天是什么也不听雀鸟歌唱;和阿利斯托吉通相比,爱华德内敞着的喉颈也不会更使他感动对他来说,正如對阿尔莫迪乌斯②一样鲜花的用处只在掩蔽利剑。他在欢乐中也不苟言笑凡是和共和制度无关的,他见到便害臊似的把眼睛低下去怹是自由女神云石塑像的情人。他的语言是枯燥的并且颤抖得象寺院中的歌声。他的举动常常显得突兀出人意外哪个多情女子敢到他身边去冒险,算她自讨没趣!如果有个什么康勃雷广场或圣让·德·博韦街上的俏女工见了这张脸,以为是个逃学的中学生,看他的行动,又象个副官,还有那细长的淡黄睫毛、蓝眼睛、迎风飘动的头发、绯红的双颊、鲜艳的嘴唇、美妙的牙齿,竟至想要饱尝这满天曙光晓色的异味,而走到安灼拉跟前去卖弄姿色的话,一双料想不到的狠巴巴的眼睛便会突然向她显示出一道鸿沟叫她不要把以西结③的二品天使和博马舍的风流天使混为一谈。 ①格拉古(Gracchus)兄弟俩,皆为罗马著名法官和演说家他们曾建议制订土地法,限止罗马贵族的贪欲汾别在公元前一三三年和一二一年的暴乱中被杀。 ②阿尔莫迪乌斯(Harmodius)和阿利斯托吉通(Aristogiton)是公元前六世纪的雅典人曾合力杀死暴君伊巴尔克。 ③以西结(Ezéchiel)希伯来著名先知,《圣经·旧约》中四大先知的第三名,传为《以西结书》的作者。 在代表革命逻辑的安灼拉旁边有个代表哲学的公白飞。在革命的逻辑和它的哲学之间有这样一种区别:它的逻辑可以归结为战斗,它的哲学却只能导致和平公白飞补充并纠正着安灼拉。他没有那么高横里却比较壮些。他要求把一般思想的广泛原理灌输给人们他常说“革命,然而不忘文明”在山峰的四周,他展示着广阔的碧野因而在公白飞的全部观点中,有些可以实现也切实可用的东西公白飞倡导的革命比安灼拉所倡导的要来得易于接受。安灼拉宣扬革命的神圣权利而公白飞宣扬自然权利。前者紧跟着罗伯斯庇尔后者局限于孔多塞。公白飞比安灼拉更多地过着人人所过的生活如果这两个青年当年登上了历史舞台,也许一个会成为公正无私的人而另一个则成为慎思明辨的人。咹灼拉近于义公白飞近于仁。仁和义这正是他俩之间的细微区别。公白飞的温和由于天性纯洁,正好和安灼拉的严正相比他爱“公民”这个词,但是更爱“人”这个字他也许还乐意学西班牙人那样说“Hombre”。他什么都读常去看戏,参加大众学术讲座跟阿拉戈学習光的极化,听了若弗卢瓦·圣伊雷尔在一堂课里讲解心外动脉和心内动脉的双重作用而大为兴奋,这两动脉一个管面部一个管大脑。他關心时事密切注意科学的发展,对圣西门和傅立叶作比较分析研究古埃及文字,随手敲破鹅卵石来推断地质凭记忆描绘飞蛾,指责科学院词典中的法文错误研究普伊赛古和德勒兹①的著述,什么也不肯定连奇迹也不肯定,什么也不否认连鬼也不否认,浏览《通報》集爱思索。他说未来是在小学教师的手里他关心教育问题。他要求社会为知识水平和道德水平的提高、科学的实用、思想的传播鉯及青年智力的增长而不断工作他担心目前治学方法的贫乏,两三个世纪以来所谓古典文学拙劣观点的局限、官家学者的专横教条、学究们的成见和旧习气这一切最后会把我们的学校都变成牡蛎的人工培养池。他学识渊博自奉菲薄,精细多才多艺,钻劲十足同时吔爱深思默虑,“甚至《想入非非》”他的朋友们常这样说他。他对铁路、外科手术上的免痛法、暗室中影象的定影法、电报、气球的萣向飞驰都深信不疑此外,对迷信、专制、成见等为了反对人类而四处建造起来的种种堡垒他都不大害怕。他和有些人一样认为科學总有一天能扭转这种形势。安灼拉是个首领公白飞是个向导。人们愿意跟那个战斗也愿意跟这个前进。这并不是因为公白飞不能战鬥他并不拒绝和障碍进行肉搏,他会使出全身力气不顾生死地向它攻打但是他觉得,一点一点地通过原理的启导和法律明文的颁布,使人类各自安于命运这样会更合他的心意;在两种光明中他倾向于光的照耀,不倾向于烈火的燃烧一场大火当然也能照亮半边天,泹是为什么不等待日出呢火山能发光,但究竟不及曙光好公白飞爱好美的白色也许更胜于辉煌的烈焰。夹杂着烟尘的光明用暴力换來的进步,对这温柔严肃的心灵来说只能满足他一半象悬崖直下那样使人民突然得到真理,九三年使他惧怕可是停滞不前的状态却又昰他所更加憎恶的,他在这里嗅到腐朽和死亡的恶臭整个地说,他爱泡沫甚于沼气急流甚于污池,尼亚加拉瀑布甚于隼山湖总之,怹既不要停滞不前也不要操之过急。当他那些纷纭喧噪的朋友们剑拔弩张地一心向往着绝对真理、热烈号召进行辉煌灿烂的革命斗争时公白飞却展望着进步的自然发展,他倾向于一种善良的进步也许冷清,但是纯净;井井有条但是无可指责;静悄悄,但是摇撼不动公白飞也许能双膝着地,两手合十以待未来天真无邪地到来,希望人们去恶从善的巨大进化不至于受到任何阻扰“善应当是纯良的。”他不断地这样反复说的确,如果革命的伟大就是看准了光彩夺目的理想爪子上带着血和火,穿越雷霆向它飞去,那么进步的媄,也就是无瑕可指;华盛顿代表了其中的一个丹东体现了其中的另一个,他俩的区别正如生着天鹅翅膀的天使不同于生着雄鹰翅膀嘚天使。 ①普伊赛古和德勒兹两个磁学专家。 让·勃鲁维尔的色调比公白飞来得更柔和些。他自称“热安”①,那是那本在研究中世纪时必读的书里那次强烈而深刻的运动连系在一起、凭一时小小的奇想触发的让·勃鲁维尔是个多情种子,他喜欢栽盆花,吹笛子,作诗,爱人民,为妇女叫屈,为孩子流泪,把未来和上帝混在同一种信心里,责怪革命革掉了一个国王和安德烈·舍尼埃②的头。他说话的声音经常是柔婉的,但又能突然刚劲起来。他有文学修养,甚至达到渊博的程度,他也几乎是个东方通。他最突出的特点是性情和善;在作诗方面,他爱豪放的风格这对那些知道善良和伟大是多么相近的人来说是极简单的事。他懂意大利文、拉丁文、希腊文和希伯来文这对他所起的作用是他只读四个诗人的作品:但丁、尤维纳利斯、埃斯库罗斯和以赛亚③。在法文方面他爱高乃依胜过拉辛④,爱阿格里帕·多比涅⑤胜过高乃依。他喜欢徘徊在长着燕麦和矢车菊的田野里对浮云和世事几乎寄以同样的关切。他的精神有两个方面一面向人,一面朝着上帝;他寻求知识也静观万物。他整天深入钻研这样一些社会问题:工资、资本、信贷、婚姻、宗教、思想自由、爱的自由、教育、刑罚、贫困、结社、财产、生产和分配、使下界芸芸众生蒙蔽在阴暗中的谜;到了夜间他仰望群星,那些巨大的天体和安灼拉一样,他也是个有钱人家的独生子他说起话来语调轻缓,俯首低眉腼腆地微笑着,举动拘束神气笨拙,无缘无故地脸羞得通红胆怯。嘫而猛不可当。 ①热安(Jehan)十五世纪一部小说中的主人公,是个嘲弄英国老国王的法国青年王子热安与让(Jean)读音近似。 ②安德烈·舍尼埃(AndréChénier1762—1794),法国诗人写了许多反革命诗歌,还从事反革命政治活动一七九四年以“人民敌人”的罪名处死。 国王路易十陸在他前一年上了断头台 ③以赛亚(EsaiGe),希伯来先知是《圣经·旧约》中四大先知之一。 ④拉辛(Racine1639—1699),法国剧作家法国古典主义嘚著名代表。 ⑤阿格里帕·多比涅(AgrippadAubigné,1552—1630)法国十七世纪诗人。 弗以伊是个制扇工人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每天挣不到三个法郎怹只有一个念头:拯救世界。他还另外有种愿望:教育自己他说这也是拯救自己。通过自学他能读能写凡是他所知道的,全是他自己學来的弗以伊是个性情豪放的人。他有远大的抱负这孤儿认人民为父母。失去了双亲他便思念祖国。他弗以伊是个制扇工人一个無父无母的孤儿,每天挣不到三个法郎他只有一个念头:拯救世界。他还另外有种愿望:教育自己他说这也是拯救自己。通过自学他能读能写凡是他所知道的,全是他自己学来的弗以伊是个性情豪放的人。他有远大的抱负这孤儿认人民为父母。失去了双亲他便思念祖国。他不愿世上有一个没有祖国的人他胸中有来自民间的人所具有的那种锐利的远见,孕育着我们今天所说的“民族思想”他學习历史为的是使自己能对他人的所作所为愤慨。在这一伙怀有远大理想的青年人当中别人所关心的主要是法国,而他所注意的是国外他的专长是希腊、波兰、匈牙利、罗马尼亚、意大利。这些国名是他经常以公正无私的顽强态度不断提到的无论提得恰当或不恰当。汢耳其对克里特岛和塞萨利亚俄罗斯对华沙,奥地利对威尼斯所犯的那些暴行使他无比愤怒尤其是一七七二年①的那次暴行更使他无法容忍。真理与愤慨相结合能使辩才所向披靡,他有的正是这种辩才他滔滔不绝地谈着一七七二这可耻的年份,这个被叛变行为所伤害的高尚勇敢的民族由三国同谋共犯的罪行,这丑恶而巨大的阴谋从这以后,好几个国家都被吞并掉仿佛一笔勾销了它们的出生证,种种亡国惨祸都是以一七七二作为模型和榜样复制出来的现代社会的一切罪行都是由瓜分波兰演变来的。瓜分波兰仿佛成了一种定理而目前的一切政治暴行只是它的推演。近百年来没有一个暴君,没有一个叛逆绝无例外,不曾在瓜分波兰的罪证上盖过印、表示过哃意、签字、画押的当人们调阅近代叛变案件的卷宗时,最先出现的便是这一件维也纳会议②在完成它自己的罪行之前便参考过这一罪行。一七七二响起了猎狗出动的号角一八一五响起了猎狗分赃的号角。这是弗以伊常说的话这位可怜的工人把自己当作公理的保护囚,公理给他的报答便是使他伟大正义确是永恒不变的。华沙不会永远属于鞑靼族正如威尼斯不会永远属于日耳曼族。君王们枉费心機徒然污损自己的声誉。被淹没的国家迟早要重行浮出水面的希腊再成为希腊,意大利再成为意大利正义对事实提出的抗议是顽强存在着的。从一个民族那里抢来的赃物不会由于久占而取得所有权这种高级的巧取豪夺行为绝不会有前途。人总不能把一个国家当作一塊手绢那样随意去掉它的商标纸 ①一七七二年,俄、普、奥三国初次瓜分波兰 ②一八一五年,拿破仑失败后俄、普、奥三战胜国在維也纳举行会议。 古费拉克的父亲叫德·古费拉克先生。对贵族的风尚,在王朝复辟期间,资产阶级有过这样一种错误的认识那就是他们佷重视这个小小的字。我们知道这个小小的字并没有什么含义。可是《密涅瓦》①时代的资产阶级把这可怜的“德”字看得那么高以致认为非把它废掉不可。德·肖弗兰先生改称为肖弗兰先生,德·科马尔丹先生改称为科马尔丹先生,德·贡斯当·德·勒贝克先生改称为班加曼·贡斯当先生德·拉斐德先生改称为拉斐德②先生。古费拉克不甘落后,也干脆自称为古费拉克。 关于古费拉克,我们几乎可以仅僅只谈这些并只补充这么一点:古费拉克象多罗米埃③。 ①《密涅瓦》(Minerve)法国王朝复辟时期一种流行的周刊。 ②拉斐德(Lafayette1757—1834),法国将军北美殖民地独立战争(1775—1783)的参加者,十八世纪末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大资产阶级的领袖之一一七九二年八月十日后逃往国外,一八三○年七月革命的领袖之一 ③多罗术埃,即珂赛特的父亲见本书第一部。 古费拉克确实具有人们称为鬼聪明的那种青春熱力这种热力,和小猫的可爱一样过后是会消失的,整个这种妩媚潇洒的风度在两只脚上,会变成资产阶级在四个爪子上,便会變成老猫 这种鬼聪明在年年走出学校和年年应征入伍的青年中,几乎是老一套一辈又一辈地彼此竞相传递着,因此正如刚才我们指絀的,任何一个人如果在一八二八年听到古费拉克谈话便会以为自己是在一八一七年听到多罗米埃谈话。不过古费拉克是个诚实的孩子从表现出来的聪明看,多罗米埃和他有着同样的外貌可是在外貌的后面他们是大不相同的。存在于他们里面的那两个内在的人彼此昰截然不同的。在多罗米埃身上蕴藏着一个法官在古费拉克身上蕴藏着一个武士。 安灼拉是首领公白飞是向导,古费拉克是中心其怹的人发着较多的光,而他散着更多的热事实是他有一个中心人物所应有的种种品质。 巴阿雷参加过一八二二年六月年轻的拉勒芒①出殯那天的流血冲突 ①拉勒芒(Lallemand),参加一八二二年六月自由派游行示威的被害者 巴阿雷是个善于诙谐而难与相处的人,诚实爱花钱,挥霍到近于奢侈多话到近于悬河,横蛮到近于不择手段是当魔鬼最好的材料;穿着大胆的坎肩,怀着朱红的见解;捣起乱来唯恐搗得不够,就是说他感到再没有什么比争吵更可爱的了,如果这不是骚动的话;也感到再没有什么比骚动更可爱的了如果这不是革命嘚话。随时都准备砸破一块玻璃再掘掉一条街上的铺路石,再搞垮一个政府为的是要看看效果。他是十一年级的学生他嗅着法律,泹不学它他的铭言是“决不当律师”,他的徽志是个露着一顶方顶帽的便桶柜子他每次打法学院门前走过时(这对他来说是不常有的倳),他便扣好他的骑马服(当时短上衣还没有被发明)并采取卫生措施。望见学院的大门他便说:“好一个神气的老头儿!”望见院长代尔凡古尔先生,却说:“好一座大建筑!”他常在他的课本里发现歌曲的题材也常在教师们的身上发现漫画的形象。他无所事事哋吃着一笔相当大的学膳费三千法郎。他的父母是农民对父母他是知道反复表示敬意的。 关于他们他常这样说:“这是些农民,不昰资产阶级正因为这样,他们才有点智慧” 巴阿雷,这个任性的怪人常在好几个咖啡店里走动,别人有常到的地点而他却没有。怹四处游荡徘徊,人人都会唯有游荡是巴黎人的习性。究其实他是个感觉敏锐的人,不能以貌取人他是有思想的。 他在“ABC的朋友們”和其他一些还没有具体成立、要到后来才形成的组织之间起着联络作用。 在这一群青年的组织里有一个秃顶成员。 阿瓦雷侯爷是茬路易十八逃亡那天把他扶上一辆雇用马车而被升为侯爵的这位侯爷曾谈过这样一件事:国王在一八一四年从加来登陆回到法国时,有個人向他递了一份呈文国王说:“您想要什么?”“陛下一个驿站。”“您叫什么名字”“赖格尔。”①国王皱起眉头望那呈文仩的签字,看见那名字是这样写的:Lesgle这个波拿巴味道不浓的写法感动了国王,他开始带点笑容了“陛下,”那个递呈文的人说“我嘚祖先是养狗官,诨名叫Lesgueules这诨名成了我的名字。我叫做LesAgueules简写是Lesgle,写错便成了L’Aigle”这样一说,国王越发笑了起来过后,他把莫城②嘚驿站派给了他也许是故意,也许是无心 这组织里的那个秃顶成员便是这Lesgle或L’Aigle的儿子,他自己签字是赖格尔(德·莫)。他的同学们,为了省事,干脆称他为博须埃③。 ①棘格尔(L’Aigle)鹰,是拿破仑的徽志所以国王听了不顺耳。 ②莫城(Meaux)在巴黎附近。 ③十七世紀法国有个出名的教士,叫博须埃(Bossuet)当过莫城的主教,被称为莫城的鹰(L’Aigle de Meaux)因而这个赖格尔·德·莫就被同学们称为博须埃。 博须埃是个遭遇不好的快乐孩子。他的专长是一事无成相反地对一切都付之一笑。二十五岁便秃了顶。他的父亲终于有了一所房孓和一块田地可是他,做儿子的急急忙忙,在一次失算的投机买卖中把这房子和田地全赔光了。他有学识和智力但不成功。他处處失利事事落空,他架起的楼阁老砸在自己头上他砍柴也会砍着自己的手指。他找到一个情妇立即会发现他也有了个朋友。他随时嘟能遇到倒霉事因此,他总是快快活活的他常说:“我住在摇摇欲坠的瓦片下面。”他从不大惊小怪因为意外的事,对他来说正昰意料中事,他面对逆运泰然自若,对命运的戏弄报以微笑,只当别人在闹着玩儿他没有钱,可他衣袋里的兴致是取不尽用不完的他能很快用到他最后一个苏,却从不会笑到他的最后一声笑恶运来临,他便对这老相知致以亲切的敬礼灾星下降,他拍拍它的肚子遇到厄运,他也亲热到叫它的小名“你好,小淘气”他常这样说。 命运的种种折磨使他成了个富有创造力的人他胸中满是门道。怹一文钱也没有可他有办法在他高兴时“一掷万金”。一天晚上他竟带着个傻大姐,一顿夜宵吃了一百法郎这次的欢宴触发了他的靈感,使他说了这么一句值得回忆的话:“五个路易的姑娘①替我脱靴” ①法语Fille de cinq louis(五个路易的姑娘)和Fille de Saint Louis(圣路易的女儿)讀音相同。路易是法国金币值二十法郎,圣路易是十三世纪法兰西国王 博须埃慢慢地走向当律师的职业,他学习法律和巴阿雷的态喥一样。博须埃不大有住处有时还完全没有。他时而和这个同住时而和那个同住,和若李同住的时候最多若李攻读医学,比博须埃尛两岁 若李是个无病呻吟的青年。他学医的收获是治病不成反得病二十三岁,他便以病夫自居日日夜夜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舌头。他認为人和针一样可以磁化,于是他把卧室里的床摆成南北向,使他血液的循环不致受到地球大磁场的干扰遇到大风大雨,便摸自己嘚脉搏可是在所有这些人中,他是最热闹的一个年轻,乖僻体弱,兴致高这一切不相连属的性格汇集在他一人身上,结果使他成叻个放荡不羁而又惹人喜爱的人那些不怕浪费子音的同学们常称他为Jolllly。“你可以在四个翅膀①上飞翔了”让·勃鲁维尔常向他这样说。 ①若李(Joly)名字中只有一个l,而l和aile(翅膀)发音相同若李的同学们把他名字中的l慢慢发出来,听来就象有四个l 若李惯常用他的手杖頭叩自己的鼻尖,这是心思细密的人的一种标志 所有这些年轻人,尽管形形色色却有一个共同的信念:进步。我们只能抱着严肃的态喥来谈他们 他们全是法兰西革命的亲生儿子。其中最轻佻的几个在提到八九年时也都会庄重起来他们的父辈,感受各不相同或曾是斐扬派、保王派、空论派,这没有多大关系他们年轻,发生在他们以前的那种混乱状态和他们无关道义的纯洁血液在他们的血管里流著。他们坚持着不容腐蚀的正义和绝对的职责没有中间色彩。 他们有组织有初步认识,在暗地里追寻理想 在这一伙热情奔放和信心┿足的心灵中,却有一个怀疑派他是怎样到这里来的呢?连比而来这个怀疑派的名字叫格朗泰尔,他惯于用R①这个有两重意义的字母來签字格朗泰尔是个不让自己轻信什么的人。他还是那些在巴黎求学的大学生中学习得最多的一个他知道最好的咖啡是在朗布兰咖啡館,最好的台球台是在伏尔泰咖啡馆在梅恩路的隐士居有绝妙的千层饼和绝妙的姑娘,沙格大娘铺子里有无骨烤鸡古内特便门有上好嘚葱烧鱼,战斗便门有一种不出名的好酒无论什么,他全知道哪里的好;此外他能踢飞脚,弹腿也稍能跳舞,还是个有造诣的棍术镓尤其是个大酒鬼。他的相貌丑到出奇,当时的一个最漂亮的绣靴帮的女工伊尔玛·布瓦西,为他相貌丑陋而生气时,曾下过这样的判词“格朗泰尔是不可能的”,但是自命不凡的格朗泰尔并不因此而扫兴。他见到所有的女人总一往情深地呆望着,那神气仿佛是对她们Φ的每一个都想说:“我愿意……”而且老要使同学们相信他是受到普遍的追求的 ①大写的R(grand r)和Grantaire(格朗泰尔)发音相同。 民权、人權、社会契约、法兰西革命、共和、民主、人道、文明、宗教、进步所有这些词儿,对格朗泰尔来说都几乎是毫无意义的他对这些都報以微笑。怀疑主义人类智慧的这一痈疽,不曾在他思想里留下一个完整的概念他在嘲笑中过活。这是他常说的一句话:“只有一件倳是可靠的:我的杯子满了”对任何方面的忠心,无论是同辈或父辈无论是年轻的罗伯斯庇尔或洛瓦兹罗尔,他一概加以嘲笑他常這样说:“这些人死了也是先进的。”对耶稣受难像他说:“这才是个成功的绞刑架呢。”游手好闲、赌博、放荡、时常醉酒他还不怕那些思考问题的青年们厌烦,不停地唱着:“我爱姑娘们我也爱好酒。”曲调用的是《亨利四世万岁》 此外,这怀疑派有一种狂热疒这狂热病既不是一种思想,一种教条也不是一种艺术,一种科学而是一个人:安灼拉。这个乱七八糟的怀疑者在这一伙信心坚定嘚人中向谁靠拢呢?向最坚定的一个安灼拉又是怎样控制着他的呢?从思想方面吗不是。从性格方面这是常有的现象。一个无所鈈疑的人依附一个一无所疑的人这是和色彩配合律一样简单的。我们所没有的往往吸引着我们没有谁比瞎子更喜爱阳光。没有谁比矮孓更崇拜军鼓手癞蛤蟆的眼睛总是向着天,为什么为了看鸟飞。格朗泰尔因为疑心在他身体里蠢动,所以爱看安灼拉的信心飞翔怹需要安灼拉。这个束身自爱、健康、坚定、正直、刚强、淳朴的性格常使他依依不舍这是他自己不清楚也不想对自己分析清楚的。他憑本能羡慕着自己的反面他的那些软弱无力、曲就退让、支离破碎、病态畸形的思想把安灼拉当作脊梁那样紧紧依靠着。他精神的支柱離不了这坚强的人在安灼拉的身旁,格朗泰尔才有点象人他本身其实是由两种从表面看来似乎不相容的成分构成的。他爱挖苦人但吔忠厚,一切无所谓但也有所爱好。他的精神可以不要信念他的心却不能没有友情。这是种深深的矛盾因为感情也是一种信念。他嘚性格就是这样的有些人仿佛生来就是充当反面、背面、翻面的。波吕丢刻斯、帕特洛克罗斯、尼絮斯、厄达米达斯、埃菲西荣、佩什媄雅便是这类人物他们只是在依附另一个人的情况下才有生活;他们的名字是附属物,总是写在连接词“和”的后面的;他们的存生不屬于他们自己而是别人命运的另一面。格朗泰尔便是这一类人中的一个他是安灼拉的背面。 人们几乎可以说:这种结合是从字母开始嘚在字母的次序当中,O和P是分不开的照你的意见读O和P也可以,读俄瑞斯忒斯和皮拉得斯①也可以 格朗泰尔,安灼拉的真正的卫星寓居在这些青年人的活动场所里,他生活在那里他只是在那里才感到舒适,他随时随地都跟着他们他的快乐便是望着这些人的影子在酒气中来来往往。大家看见他的兴致高也就对他采取了容忍态度。 安灼拉一个信心坚定的人,是瞧不起这种怀疑派的他生活有节制,更瞧不起这种醉鬼他只对他表示一点点高傲的怜悯心。格朗泰尔想做皮拉得斯也办不到他经常受到安灼拉的冲撞,严厉的摈斥被攆以后,仍旧回来他说,安灼拉是“座多美的云石塑像”! ①希腊神话中一对好朋友俄瑞斯忒斯(Oreste)是阿伽门农和克吕泰涅斯特拉之孓,阿伽门农被其妻及奸夫杀害后俄瑞斯忒斯之姐将其送往父亲好友斯特洛菲俄斯家避难,俄瑞斯忒斯长大后与其姐共谋杀死母亲及奸夫,为其父报仇皮拉得斯(Pylade),斯特洛菲俄斯之子俄瑞斯忒斯的好友,他帮助俄瑞斯忒斯报杀父之仇 二 悼勃隆多的诔词,博须埃作 某天下午——我们马上可以知道正是我们在前面谈过的一些事发生的那天——赖格尔·德·莫正满腔心事地靠在缪尚咖啡馆的大门框上,活象是那门旁的一根人形石柱,显得百无聊赖他心里除了杂乱的遐想以外便空无所有。他瞪眼望着米歇尔广场用背靠在旁的东西仩,那是一种立着睡觉的方式是动脑筋的人乐于采用的。当时赖格尔·德·莫正想着心事不在乎地想着他前天在法学院遇到的一件小小嘚倒霉事儿,这事把他一生的计划全打乱了其实他那计划原来就不怎么清晰。 梦想并不妨碍一辆马车经过梦想者也正瞧见了那辆马车。赖格尔·德·莫的眼睛原在漫无目标地东张西望,可是在这梦境中,他忽然看见一辆双轮马车在广场上慢慢走着仿佛不知道往什么地方詓。这马车在生谁的气呢它为什么慢悠悠地走着呢?赖格尔朝它仔细望去只见车夫旁边坐着一个年轻人,年轻人前面有个大旅行袋。袋上缝了一张硬纸上面写着几个大黑字:马吕斯·彭眉胥。 这名字改变了赖格尔的姿势。他立直了对着马车上的年轻人喊道:  “马吕斯·彭眉胥先生!” 经他这一喊,马车停下来了。 那年轻人,仿佛也正在一心一意想着什么,这时抬起眼睛说:  “嗯?” “您是馬吕斯·彭眉胥先生吗?” “不错。” “我正要找您。”赖格尔·德·莫接着说。 “是吗?”马吕斯问,因为他正从外祖父家里出来,却遇到了这个初次见面的人,“我不认识您。” “我也是这样我一点也不认识您。”赖格尔回答 马吕斯以为遇到了一个什么开玩笑的人,夶白天捣鬼来了他当时的心情是不好惹的,便皱起眉头赖格尔不理会这些,继续往下说:  “您前天没有去学校吧” “可能没有詓。” “肯定没有去” “您是大学生吗?”马吕斯问 “是的,先生和您一样。前天我偶然到学校去了一趟您知道,人们有时是会想起这些事的那位教授正点着名。您不会不知道现在的这些教授是非常可笑的。要是连喊三次没人答应您的学籍便被勾销了。六十法郎白扔在河里” 马吕斯开始注意听着。赖格尔继续说:“点名的是勃隆多您是认识勃隆多的,他那鼻子尖而诈最爱追寻异味,嗅那些缺课的人他不怀好意地从P字点起。我起初不在意因为这个字母和我一点不相干。名点得很顺利没有发生除名的事。整个宇宙的囚全到了勃隆多满脸愁容。我心里想:勃隆多我的好宝贝,你今天总不会有开刀的机会了突然,勃隆多喊‘马吕斯·彭眉胥’。没人回答。勃隆多满怀希望喊得更响一些:‘马吕斯·彭眉胥’,同时拿起了他的笔。先生,我一向心肠软,赶忙对自己说:‘又一个好孩子赽要被开除了留心。这确是一个没有时间观念的活死人这不是一个好学生。这绝不是个铅屁股一个用功的大学生,不是一个嘴上没毛却又精通科学、文学、神学、哲学的吹牛客人,也不是一个那种用四个别针挂住四个学院绷得紧紧的书呆子而是一个可敬可佩、东遊西荡、喜欢游山玩水的懒汉,对轻佻的年轻女缝纫工感兴趣奉承美丽的姑娘,此时此刻他也许正在我的情妇家里呢。应当救他揍迉勃隆多!’这时,勃隆多正把他那管沾满了除名墨迹的鹅翎笔浸在墨汁里睁圆那双阴鸷的眼睛,对着课堂来回扫射第三次喊道:‘馬吕斯·彭眉胥!’我立刻应声:‘到!’这样,您便没有被开除。” “先生!……”马吕斯说 “可我呢,我却被开除了”赖格尔·德·莫说。 “怎么回事?我不懂。”马吕斯说。 赖格尔接下去说: “再简单没有。我坐得既靠近讲台又靠近课堂门,便于应卯也便于开溜。那教授相当留神地注视着我突然一下,勃隆多——他一定就是布瓦洛所说的那种奸诈鼻子——跳到了L栏L是我的字母。我姓德·莫,名叫赖格尔。” “赖格尔!”马吕斯插上一句“这名字多漂亮!” “先生,那勃隆多点到了这漂亮名字喊道:‘赖格尔!’我答应:‘到!’这下,勃隆多用老虎的那种温柔神气望着我笑容可掬地对我说:‘您如果是彭眉胥,您就不会是赖格尔’这话对您也许只是鈈大中听,而对我却是无比惨痛他说过这话,便把我的名字涂掉了” 马吕斯激动地说: “先生,这我真受不了……” “首先,”赖格尔抢着说“我要求用几句心坎上的话向勃隆多悼念一番。我假定他已经死了这样做,并不见得会怎么歪曲他的那一身瘦骨头那张蒼白的脸,那股冷气那种僵态和他的臭味。于是我说:‘呜呼勃隆多佳城卜于此,今当明汝过勃隆多,鼻子真不错勃隆多,鼻子嫃能嗅讲纪律,性如牛性如牛,罚禁闭象条狗,点名象天神耿直,方正准确,僵硬诚实又奇丑。上帝勾销了他正如他勾销叻我。’” 马吕斯跟着说: “我真是抱歉……” “年轻人”赖格尔·德·莫说,“希望您能从这里吸取教训。今后,应当守时。” “千言萬语,说不尽我心里的懊悔” “不能再牵累您左右的人,害他们上不了学” “我真是懊丧极了……” 赖格尔放声大笑。 “而我高兴極了。我正在堕落为律师这一开除却救了我。我可以放弃法庭上的光荣了我不用去保护什么寡妇,也不用去攻击什么孤儿不必穿官袍,不必搞见习我解脱了。这是由于您的栽培彭眉胥先生。我一定要到府上作一次隆重的拜访表示感谢。您住在什么地方” “就茬这马车里。”马吕斯说 “好阔气,”赖格尔一本正经地说“敬佩之至。您在这上面每年就得花销九千法郎” 这时,古费拉克从咖啡馆里走出来 马吕斯苦笑着说: “这花销,我已经背了两个钟头了正打算结束呢,可是一言难尽,我不知往哪儿去” “先生,”古费拉克说“去我那儿。” “这优先权原是属于我的”赖格尔说,“可我没有家” “不用多话,博须埃”古费拉克紧接着说。 “博须埃”马吕斯说,“我好象听说您叫赖格尔” “德·莫,”赖格尔回答,“别名博须埃。” 古费拉克跨上马车。 “赶车的,”他说“圣雅克门旅馆。” 当天晚上马吕斯便住在圣雅克门旅馆的一间屋子里,挨着古费拉克的房间 三 马吕斯的惊奇 没过几天,马吕斯便成了古费拉克的朋友青年人与青年人相遇,是能一见如故水乳交融的。马吕斯在古费拉克的身旁能自由地呼吸这,对他来说是件相当新鲜的事。古费拉克没有问过他什么话他甚至想也没想过有什么要问。在那种年龄全都是摆在脸上,一望而知的语言是用不著的东西。我们可以说有这样一种青年人,有什么立即表现在脸上彼此望一眼,便相互认识了 可是在某天早晨,古费拉克突然问了怹这么一句话:“我说……您有政治见解吗” “啊!”马吕斯说,几乎感到这问题有些唐突 “您的派别呢?” “波拿巴民主派” “潒个安分的小灰老鼠。” 第二天古费拉克带他到缪尚咖啡馆,带着笑容凑近他耳边轻轻地说:“我应当引您去革命。”于是他领着他赱进“ABC的朋友们”的那间大厅把他介绍给其他的伙伴们,低声说着这样一句马吕斯听不懂的简单话:“一个开蒙学生” 马吕斯落在一夥一窝蜂似的人群中了。而他尽管平时严肃寡言,却也不是没有翅膀和螫针的 马吕斯,由于习惯和爱好从来就是性情孤僻、喜欢独洎思考问题、自问自答的,现在见了他周围这一群吵吵嚷嚷的青年感到有些不自在。所有这些初次接触的新鲜事物都一齐刺激着他使怹晕头转向。所有这些自由自在和从事工作的青年人的喧嚣往来急遽搅乱了他的思想有时在这纷扰中,他会想得远远的以致他再也拉鈈回来。他听到大家谈论哲学、文学、艺术、历史、宗教谈论的方式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他隐约见到一些奇异的形象由于他不能从远處着眼,便不免有些莫名其妙当他从外祖父的见解转到父亲的见解时,他总以为自己已经站稳了现在却又怀疑起来,感到自己并不稳他心里苦闷,不敢自信他惯于用来观察各种事物的角度又重新开始移动了。某种摆动使他头脑里的见识全都动摇了这是一种奇特的內心震动。他几乎为这痛苦 在那些青年人的心目中好象没有什么“已成定论”的东西。在各种问题上马吕斯经常听到一些奇特的言词,使他那仍然怯懦的心情感到不大中听 他们看到一张剧院海报,赫然写着所谓古典派悲剧中一出老剧目的名字巴阿雷喊道:“打倒资產阶级喜爱的悲剧!” 马吕斯便听到公白飞回答说:“你这话不对,巴阿雷资产阶级喜爱悲剧,在这一点上应当听凭资产阶级去喜爱戴着假发上演的悲剧有它存在的理由,我不是一个那种以埃斯库罗斯的名义去反对它的存在权利的人自然界有不成熟的东西,在天地造囮之中就出现过许多平庸的作品有不成鸟嘴的鸟嘴,不成翅膀的翅膀不成鳍的鳍,不成爪子的爪子加上一种令人听了要发笑的苦痛嘚叫声,这便是鸭子既然家禽可以和飞鸟共存,我就看不出为什么古典悲剧①不能和古代的悲剧同存共荣” ①指法国十七世纪高乃依、拉辛等人所作悲剧。 另一次马吕斯走在安灼拉和古费拉克的中间,经过让-雅克·卢梭街。 古费拉克把住他的臂膀说道:“你们注意。这是从前的石膏窑街,今天叫做让-雅克·卢梭街因为在六十来年前,这里住过一家奇怪的人家让-雅克和戴莱丝。他们隔不多久便苼个孩子一个接着一个。戴莱丝专管生让-雅克专管放生。” 安灼拉责备古费拉克说: “在让-雅克跟前不许乱说!这个人我敬佩怹。他固然遗弃了自己的孩子可是他爱人民如子女。” 在这些青年当中谁也不说“皇上”这个词儿。只有让·勃鲁维尔偶尔称呼拿破仑,其他的人都说波拿巴。安灼拉说成“布宛纳巴”。 马吕斯暗自惊奇。混沌初开 四 缪尚咖啡馆的后厅 马吕斯时常参加那些青年人的交談,有时也谈上几句有一次的交谈在他的精神上引起了真正的震动。 那是在缪尚咖啡馆的后厅里发生的“ABC的朋友们”的人那晚几乎都箌齐了。大家谈这谈那兴致不高,声音可大除了安灼拉和马吕斯没开口,其余每个人都多少说了几句同学们之间的谈话有时是会有這种平静的喧嚷的。那是一种游戏一种胡扯,也是一种交谈大家把一些词句抛来抛去。他们在四个角上交谈着 任何女人都是不许进叺那后厅的,除了那个洗杯盘的女工路易松她不时从洗碗间穿过厅堂走向“实验室”。 格朗泰尔已经醉到昏天黑地,在他占领的那个角落里闹得人们耳朵发聋他胡言乱语地大叫大嚷。他吼道:“我口渴臭皮囊们,我正做梦呢梦见海德堡的大酒桶突然害着脑溢血指號学美国哲学家莫里斯(CharlesMorris,1901—)创人们在它上面放十二条蚂蝗,我就是其中的一条我要喝。我要忘记人生人生,我不知道是谁搞出來的一种极为恶劣的发明一下子就完了,一文也不值为了生活,把个人弄到腰酸背痛人生是一种没有多大用处的装饰品。幸福是个呮有一面上了漆的旧木头框框《传道书》说:‘一切全是虚荣’,我同意这位仁兄的话他也许从来就没有存在过。零它不愿赤身露體地走路,便穿上虚荣外衣呵虚荣!你用美丽的字眼替一切装金!厨房叫做实验室,跳舞的叫做教授卖技的叫做体育家,打拳的叫做武士卖药的叫做化学家,理发的叫做艺术家刷墙的叫做建筑师,赛马的叫做运动员土鳖叫做鼠妇。虚荣有一个反面和一个正面正媔傻,是满身烧料的黑人反面蠢,是衣服破烂的哲人我为一个哭,也为另一个笑人们所谓的荣誉和尊贵,即使是荣誉和尊贵吧也普遍是假金的。帝王们拿人类的自尊心当作玩具卡利古拉①把他的坐骑封为执政官,查理二世把一块牛腰肉封为骑士你们现在到英西塔土斯执政官和牛排小男爵中去夸耀你们自己吧。至于人的本身价值那也不见得就比较可敬些,相差有限 ①卡利古拉(Caligula,12—41)罗马渧国皇帝,以专横出名曾封他的坐骑英西塔土斯(Incitatus)为执政官。 听听邻居是怎样恭维邻居的吧白对白是残酷无情的。假使百合花能说話不知道它会怎样糟蹋白鸽呢。虔诚婆子议论一个笃信宗教的妇人来比蛇口蝎尾还恶毒可惜我是个无知的人,否则我会为你们叙述一夶堆这类的事但是我什么也不知道。说也奇怪我素来有点小聪明,我在格罗画室里当学生时就不大喜欢拿起笔来东涂西抹,而是把峩的时间消磨在偷苹果上艺术家,骗术家不过一字之差。我是这个样子至于你们这些人,也不见得高明我根本瞧不上你们的什么唍美,高妙优点。任何优点都倾向一种缺点节俭近于吝啬,慷慨有如挥霍勇敢不离粗暴,十分虔敬恭顺也就有点类似伪君子美德嘚里面满是丑行,正如第欧根尼的宽袍上满是窟窿你们佩服谁,被杀的人还是杀人的人恺撒还是布鲁图斯?一般说来人们总是站在殺人者一边的。布鲁图斯万岁!他杀成了这便是美德。美德么就算是吧,可也是疯狂这些伟大人物都有些奇怪的污点。杀了恺撒的那个布鲁图斯爱过一个小男孩的塑像这个塑像是希腊雕塑家斯特隆奇里翁的作品,他还雕塑过一个骑马女子厄克纳木斯又叫美腿妇人,这塑像是尼禄旅行时经常带在身边的这位斯特隆奇里翁只留下两个塑像,把布鲁图斯和尼禄结成同道布鲁图斯爱一个,尼禄爱另一個整个历史是一种没完没了的反复。一个世纪是另一世纪的再版马伦哥战役是比德纳①战役的复制,克洛维一世的托尔比亚克②和拿破仑的奥斯特里茨如同两滴血那样相象对胜利我是不大感兴趣的。再没有什么比征服更愚蠢的事了真正的光荣在于说服。你们拿点事實出来证明吧你们满足于成功,好不庸俗!还满足于征服真是可怜!唉,到处是虚荣和下流一切服从于成功,连语言学也不例外 ①比德纳(Pydna),马其顿城市公元前二世纪,罗马军队在这里消灭了马其顿军队 ②克洛维一世(Clovis I,465—511)墨洛温王朝的法兰克国王(481—511),公元四九六年击败日耳曼族于莱茵河中游的托尔比亚克(Tolbiac) 啊!就是你,路易松你好。” ①伏西翁(Phocion约前400—317),雅典将军演说家。 ②科里尼(Coligny1519—1572),法国海军大将因信新教,被谋害 ③庇西特拉图(Pisistrate,前600—527)雅典僭主。 ④阿尔比昂(Albion)英格兰的古称。 ⑤约翰牛(John Bull)指英国人。约纳森(Jonathan)美国人的别名。 昏天黑地的格朗泰尔便是这样在缪尚后厅的角落里缠住那洗杯盏的女工胡言亂语的 博须埃向他伸着手,想使他安静下来格朗泰尔却嚷得更厉害了:“莫城的鹰,收起你的爪子你那种希波克拉底①拒绝阿尔塔薛西斯②的破钢烂铁的姿势对我一丁点作用也不起。请不用费心想使我安静下来况且我正在愁眉不展,你们要我谈些什么呢人是坏种,人是畸形的蝴蝶成了功,人却失败了上帝没有把这动物造好。人群是丑态的集成任挑一个也是无赖。女人是祸水是呵,我害着抑郁病加上忧伤,还带思乡症更兼肝火旺,于是我发愁于是我发狂,于是我打呵欠于是我憋闷,于是我发怒于是我百无聊赖!仩帝找他的魔鬼去吧!” ①希波克拉底(Hippocrate,前460—377)古希腊著名的医生。 ②阿尔塔薛西斯(Artaxerce前465—425在位),古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国王 “不许闹了,大写的R!”博须埃又说他正在和一伙不大多话的人讨论一个法律上的问题,一句用法学界行话来说的话正说了大半后半呴是这样的:“……至于我,虽然还不怎么够得上称为法学家至多也还只是个业余的检察官,可我支持这一点:按照诺曼底习惯法的规萣每年到了圣米歇节,所有的人和每个人无论是业主或继承权的取得者,除了其他义务以外都得向领主缴纳一种等值税这一规定并適用于一切长期租约、地产租约、免赋地权、教产契约、典押契约……” “回音,多愁多怨的仙女们”格朗泰尔在低声吟哦。 紧靠着格朗泰尔的是一张几乎冷冷清清的桌子、一张纸、一瓶墨水和一支笔,放在两个小酒杯中间宣告着一个闹剧剧本正在酝酿。这一件大事昰在低微的对话中进行的两个从事工作的脑袋碰在一起。 “让我们先把角色的名字定下来有了名字,主题也就有了” “对。你说峩写。” “多利蒙先生” “财主?” “当然” “他的女儿,赛莱斯丁” “……丁。还有呢” “中校塞瓦尔。” “塞瓦尔太陈旧了叫瓦尔塞吧。” 在这两位新进闹剧作家的旁边另外一伙人也正利用喧杂的声音在谈论一场决斗。一个三十岁的老手正在点拨一个十八歲的少年向他讲解他要对付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见鬼!您得仔细哟。那是一个出色的剑手他的手法一点不含糊。他攻得猛没囿不必要的虚招,腕力灵活火力足,动作快招架稳当,反击准确了不起!并且用左手。” 在格朗泰尔对面的角落里若李和巴阿雷┅面玩骨牌,一面谈爱情问题 “你多幸福,你”若李说,“你有一个爱笑的情妇” “这正是她的缺点,”巴阿雷回答“当情妇的囚总以少笑为妙。多笑便容易使人家想到要抛弃她。看见她高兴你就不会受到内心的谴责,看见她闷闷不乐你才会良心不安。” “伱真不识好歹!一个老笑着的女人有多好!并且你们从来不吵嘴!” “这是因为我们有这样一条规定在组织我们这个小小神圣同盟时,峩们便划定了边界互不侵犯。河水不犯井水井水也不犯河水。这才能和睦相处” “和睦相处,这幸福多美满” “你呢,若李你囷那姑娘的争吵,你知道我指的是谁现在怎样了?” “她耐着性子狠着心在和我赌气。” “你也算得上是个肯为爱情憔悴的小伙子了” “可不是!” “要是我处在你的地位,我早把她甩了” “说说容易。” “做也不难她不是叫做米西什塔吗?” “是的唉!我可憐的巴阿雷,这姑娘可真棒很有文学味,一双小脚一双小手,会打扮生得白净、丰满,一双抽牌算命的女人的那种眼睛我要为她發疯了。” “亲爱的既是这样,你便应当去讨她好穿得漂漂亮亮,常到她那里去走走到施托伯店里去买一条高级麂皮裤吧。有出租嘚” “多少钱一条?”格朗泰尔大声问 在第三个角落里,大家正谈着诗的问题世俗的神话和基督教的神话在纠缠不清。话题涉及奥林匹斯山出自浪漫主义让·勃鲁维尔在支持它。让·勃鲁维尔只是在休息时才胆小。一旦受到刺激他便会爆发,从热情中迸发出豪兴怹是既诙谐又抒情的。 “不要亵渎众神吧”他说,“众神也许并没有离开呢朱庇特,在我看来并没有死。按照你们的说法众神只是┅些幻象可是,即使是在自然界里在现实的自然界里,在众神消逝以后我们也还能找到所有那些伟大古老的世俗的神那些轮廓象城堡的山,如维尼玛尔峰对我来说仍是库柏勒①的发髻;也没有什么能向我证明潘②不会在夜晚来吹柳树的空干,用他的手指轮换着按树幹上的孔;我还始终认为伊娥③和牛溺瀑布多少有些关系” ①库柏勒(Cybèle),希腊神话中众神之母 ②潘(Pan),希腊神话中山林畜牧之鉮头生羊角,脚如羊蹄爱吹箫,为山林女神伴舞 ③伊娥(Io),希腊神话中伊那科斯的女儿为宙斯所爱,被赫拉变为小母牛 在最後一个角落里,人们在谈论政治大家正在抨击那恩赐的宪章。公白飞有气无力地支持它古费拉克却对它大肆攻击。桌子上不巧正摆着┅份著名的杜凯宪章古费拉克把它捏在手里,一面议论一面把那张纸抖得瑟瑟响。 “首先我不要国王。哪怕只从经济观点出发我吔不要,国王是种寄生虫世上没有免费的国王。请你们听听这个:国王的代价弗朗索瓦一世死后,法兰西的公债是年息三万利弗;路噫十四死后是二十六亿,二十八个利弗合一马克这就是说,在一七六○年根据德马雷的计算,合四十五亿到今天,便等于一百二┿亿其次,公白飞听了不要不高兴所谓恩赐宪章,那只是一种恶劣的文明手法什么避免变革,缓和过度消除震荡,利用立宪的虚攵来使这个君主制的国家在不知不觉中转为民主制所有这一切,全是些可鄙的论点!不要!不要!永远不要用这种虚伪的光去欺骗人民主义将枯萎在你们那种立宪的黑地窨子里。不要变种不要冒牌货。不要国王向人民恩赐什么在所有这些恩赐的条文里,就有个第十㈣条在给东西的那只手旁边,便有一只收回东西的爪子我干脆拒绝你们的那个宪章。宪章是个假面具盖在那下面的是谎话。人民接受宪章便是退位只有完整的人权才是人权。不! 不要宪章!” 那时正是冬季两根木柴在壁炉里烧得劈啪作响。这是具有吸引力的古費拉克毫不迟疑。他把那倒霉的杜凯宪章捏在掌心里揉作一团扔了在火里。那张纸立即着起来了公白飞呆呆地望着路易十八的那张杰莋燃烧,只说了一句:  “宪章化成了一缕青烟” 辛辣的讥刺,解颐的妙语尖刻的笑谑,法国人特有的那种所谓活力英国人特有嘚那种所谓幽默,好和坏的趣味好和坏的论点,种种纵情肆意的谈锋在那间厅里同时齐发,从各方面交织在一起在人们的头顶上形荿一种欢快的轰击。 五 视野的扩展 青年们的相互接触有那么一种可喜的地方那就是人们在其中无法预见火星,也无法预测闪电过一會儿将会爆发什么?谁也不知道温婉的交谈常引起一阵狂笑。人在戏谑时又常突然转入严肃的话题偶然一个字能使人冲动。每个人都被激情所主宰一句玩笑话已够打开一个意外的场面。这是一种山回路转、景物瞬息万变的郊游偶然是这种交谈的幕后操纵者。 那天格朗泰尔、巴阿雷、勃鲁维尔、博须埃、公白飞和古费拉克一伙谈得起劲,你一言我一语,混战正酣不料从唇枪舌剑中突然出现了一種奇怪的严肃思想,穿过喧杂的语声 一句话怎样会在言谈中忽然出现的?它又怎么会突然吸引住听者的注意力我们刚才说过,这是谁吔不知道的当时,在喧嚷哄闹声中博须埃忽然对着公白飞随便说出了这个日期:“一八一五年六月十八日:滑铁卢。” 马吕斯正对着┅杯水一手托着腮帮,支在一张桌子边上坐着听到“滑铁卢”这三个字他的手腕便离开了下巴,开始注视在座的人们 “上帝知道,”古费拉克喊着说(在当时“天晓得”已经不大有人说了),“十八这个数字是个奇怪的数字给我的印象非常深。这是决定波拿巴命運的数字你把路易放在它的前面,雾月放在它的后面①这人的整个命运便全显现在你面前了。这里又还有这么一个耐人寻味的特点那就是开场是被结局紧跟着的。” ①路易十八是拿破仑失败后的法国国王十八雾月,指共和八年雾月十八日是拿破仑发动政变取得第┅执政衔的日子。按法语习惯先说日期,后说月份 安灼拉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这时他才开口对着古费拉克说了这么一句:“你是偠说罪行被惩罚紧跟着吧。” 马吕斯在突然听见人家提到“滑铁卢”时他已很紧张了,现在又听人说出“罪行”这种字眼那就更超出怹所能接受的限度了。 他站起来从容走向那张挂在墙上的法兰西地图,地图下端原有一个隔开的方格,方格里有个岛他把手指按在那方格上,说道:“科西嘉一个使法兰西变得相当伟大的小岛。” 这是一股冰冷的风大家全不说话了。大家都觉得要发生什么事了 巴阿雷正在摆出他常爱用的那种正襟危坐的姿势来和博须埃对驳,他也为了要听下文而放弃了那种姿态 安灼拉的蓝眼睛并没有望着谁,汸佛只望着空间这时他眼睛虽不望马吕斯,嘴里却回答说:“法兰西并不需要科西嘉来使它自己伟大法兰西之所以伟大,只因为它是法兰西‘因为我的名字叫狮子。’” 马吕斯绝没有退却的意思他转向安灼拉,他那出自肺腑的激越的声音爆发出来了:“上帝惩罚我偠是我有贬低法兰西的意思但是把它和拿破仑结合在一起,这并不贬低它一丁点真怪,我们来谈谈吧我在你们中是个新来的,但是咾实说你们确使我感到奇怪。我们是在什么地方我们是谁?你们是谁我是谁?让我们就皇帝这个问题来谈谈各自的见解吧我常听見你们说布宛纳巴,象那些保王党人一样强调那个‘乌’音。老实告诉你们我那外祖父念得还更好听些:他说布宛纳巴退。我总以为伱们都是青年你们的热情究竟寄托在什么地方?你们的热情究竟要用来作什么你们佩服的是谁,如果你们不佩服皇上你们还要求什麼?如果你们不要这么一个伟大的人物你们要的又是些什么样伟大的人物?他是一个全才他是一个完人。他的脑子包含着人类种种才智的三乘他象查士丁尼那样制定法典,象恺撒那样独理万机他的谈吐兼有帕斯加尔的闪电和塔西佗的雷霆,他创造历史也写历史,怹的战报是诗篇他把牛顿的数字和穆罕默德的妙喻糅合在一起,他在东方留下了象金字塔那样高大的训谕;他在提尔西特把朝仪教给各國帝王他在科学院里和拉普拉斯争鸣,他在国务会议上和梅尔兰辩论他经心整饬纪律,悉力排难解纷他象检察官一样了解法律,象忝文学家一样了解天文;象克伦威尔吹灭两支蜡烛中的一支那样他也到大庙①去为一粒窗帘珠子讨价还价;他见到一切,他知道一切這并不妨碍他伏在他小儿子的摇篮上笑得象个天真烂漫的人;突然,惊骇中的欧洲屏息细听大军源源开拔了,炮队纷纷滚动了长江大河上建起了浮桥,狂风中驰聘着漫山遍野的骑兵叫喊声,号角声所有的宝座全震动了,所有的王国的国境线全在地图上摇晃起来了囚们听到一把超人的宝剑的出鞘声,人们看见他屹立在天边手里烈焰飞腾,眼里光芒四射霹雳一声,展开了他的两翼大军和老羽林軍,威猛天神也不过如此!” ①巴黎的大庙是摊贩集中的地方 大家全不言语,安灼拉低着脑袋寂静总多少有那么点默许或哑口无言的菋儿。马吕斯几乎没有喘气,以更加激动的心情继续说:“我的朋友们应该公正些!帝国有这么一个皇帝,这是一个民族多么辉煌的命运啊而这个民族又正是法兰西,并且能把自己的天才附丽于这个人的天才!到一国便统治一国打一仗便胜一仗,以别国的首都为兵站封自己的士卒为国王,连连宣告王朝的灭亡以冲锋的步伐改变欧洲的面貌,你一发威人们便感到你的手已握住了上帝的宝剑的柄;追随汉尼拔、恺撒和查理大帝于一人;作一个能使每天的曙光为你带来响亮的前线捷报的人的人民;以残废军人院的炮声为闹钟,把一些彪炳千古的神奇的词抛上光明的天际马伦哥、阿尔科拉、奥斯特里茨、耶拿、瓦格拉姆!随时把一些胜利的星斗罗列在几个世纪的天頂,使罗马帝国因法兰西帝国而不能专美于前建大国,孕育大军象一座高山向四方分遣它的雄鹰那样,使他的百万雄师飞遍整个大地征服,控制镇压,在欧洲成为一种因丰功伟绩而金光灿烂的民族在历史中吹出天人的奏凯乐,两次征服世界凭武功,又凭耀眼的咣芒这真卓绝,还能有什么比这更伟大的呢” 这一下,马吕斯也把头低下去了这个简单冰冷的词儿象把钢刀似的插进他那激昂慷慨嘚倾诉里,登时使他冷了半截当他抬起眼睛时,公白飞已不在那里了他也许因为能对那谀词泼上一瓢冷水而心满意足,便悄悄地走了大家也全跟着他一道走了,只留下安灼拉一个人那厅堂变成空的。安灼拉独自待在马吕斯旁边闷闷地望着他。马吕斯这时已稍稍理叻一下自己的思绪但仍没有认输的意思,他心里还剩下一股未尽的热流在沸腾着正待慢条斯理地向安灼拉展开争论,忽又听到有人在┅面下楼梯一面歌唱那正是公白飞的声音,他唱的是:  恺撒如给我 光荣与战争 而我应抛弃 爱情与母亲, 我将对伟大的恺撒说: 收囙你那指挥杖和战车 我更爱我的母亲,咿呀嗨! 我更爱我的母亲! 公白飞的既柔婉又粗放的歌声给了那叠句一种雄伟的气势马吕斯若囿所思,呆望着天花板几乎是机械地跟着唱:  “我的母亲!” 这时,他觉得安灼拉的手在他的肩头上 “公民,”安灼拉对他说“我的母亲是共和国。” 六 窘 境 这晚的聚谈使马吕斯深深受了震动并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愁人的黑影。他的感受也许象土地在被人用鐵器扒开放下一颗麦粒时那样,它只感到所受的伤种子的震颤和结实的欢乐要到日后才会到来。 马吕斯是沉郁的他为自己建立起一種信念,那还是不久以前的事难道就该抛弃了吗?他对自己肯定地说不能他对自己说他是不愿意怀疑的,可是他已不自主地开始怀疑叻处于两种信仰中,一种还没有走出一种还没有进入,这是叫人受不了的这样的黄昏只能使象蝙蝠似的人喜悦。马吕斯是个心明眼煷的人他非见到真正的晴光不可,疑信之间的那种半明不暗的光使他痛苦无论他是怎样要求自己停在原处并在那里坚持,他仍无可奈哬地被迫继续前进研究,思考走得更远一些。这股力量将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去呢他走了那么多的路,才靠近了他的父亲,现在想箌也许又要离开他便不免有些惶惑起来。来到他心头的思绪越多他的苦闷也越沉重。他感到危崖险道已在他的四周显现出来他既不哃意他的外祖父,也不同意他的朋友们对于前者他是心雄气壮的,对于后者却落后了他承认自己在老辈一边或在青年一边都是孤立的。他不再去缪尚咖啡馆了 在这心绪紊乱时,他几乎没有再去想人生中某些重要方面生活的现实却是不肯让人忽视的。它突然来到他跟湔打了个照面。 一天早晨那旅店老板走进马吕斯的房间,对他说:“古费拉克先生说过他负责你的事” “是的。” “但是我得有钱財行” “请古费拉克来跟我谈吧。”马吕斯说 古费拉克来了,老板离开了他们马吕斯把自己还没有想到要告诉他的种种全和他谈了,说他在这世界上可说是孑然一身无亲无故。 “您打算怎么办呢”古费拉克说。 “我一点也不知道”马吕斯回答。 “您想干些什么” “我一点也不知道。” “您有钱吗” “十五法郎。” “要我借点给您吗” “绝对不要。” “您有衣服吗” “就这些。” “您有些值钱的东西吗” “有只表。” “银的” “金的。就是这个” “我认识一个服装商人,他能收买您这件骑马服和一条长裤” “好嘚。” “您只剩下一条长裤一件背心,一顶帽子和一件短上衣了” “还有这双靴子。” “怎么!您不光着脚走路多有钱啊!” “这樣已经够了。” “我认识一个钟表商他会买您的表。” “好的” “不,不见得好您以后怎么办呢?” “得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昰诚诚实实的至少。” “您懂英语吗” “不懂。” “您懂德语吗” “不懂。” “那就不用谈了” “为什么?” “因为我有个朋友开书店的,正在编一种百科词典您有能力的话,可以为它翻译一些德语或英语的资料报酬少,但也够活命的” “我来学英语和德語就是。” “学的时候怎么办呢” “学的时候,我吃我这衣服和表” 他们把那服装商人找来。他出二十法郎买了那身短命衣他们到那钟表商的店里,他买进那只表付了四十五法郎。“这不坏”在回旅馆时马吕斯对古费拉克说,“加上我那十五法郎这就有八十法郎了。” “还有这旅馆的账单呢”古费拉克提醒他。 “呃我早忘了。”马吕斯说 马吕斯立刻照付了旅店老板的账单,总共七十法郎 “我只剩十法郎了。”马吕斯说 “见鬼,”古费拉克说“您得在学英语时吃五个法郎,学德语时吃五个法郎那就是说,您啃书得趕快啃那值一百个苏的银币得尽量慢。” 正在这时吉诺曼姑奶奶——她其实是个见到别人困难心肠就软的人——终于找到了马吕斯的住处。一天上午马吕斯从学校回来,发现他大姨的一封信和六十个皮斯托尔就是说六百金法郎封在一个匣子里。 马吕斯把这笔钱如数退还给他大姨并附上一封措词恭顺的信,信里说他有办法谋生,今后已能满足自己的一切需要而在当时他只剩三个法郎了。 关于这佽拒绝那位姑奶奶一点也没在他外祖父跟前提起,怕他听了更加冒火况且他早已说过:“永远不许再向我提到这吸血鬼!” 马吕斯从聖雅克门旅馆搬了出来,不愿在那里负债 六 安灼拉和他的副将们 就在这个时期,安灼拉感到事变可能发生便暗中着手清理队伍。 大镓全在缪尚咖啡馆里举行秘密会议 安灼拉正以某种闪烁然而说明问题的语言在说着话:“应当明确一下目前的情况,有些什么人是可靠嘚假如需要战士,便应动员起来准备好打击力量。这并没有什么不好过路的人,在路上有牛时要比在路上没牛时有更多的机会碰仩牛角。因此南华经即“《庄子》”亦称“《南华真经》”。隋时以让我们来数数这牛群。我们这里有多少人这工作不能留到明天詓做。干革命的人随时都应抓紧时间进步不容许延误时机。我们应当提防意外不要措手不及。现在便应检查一下我们所做的缝缀工莋是否有脱线的地方。这件事今天便应摸清底古费拉克,你去看看综合工科学校的那些同学这是他们休假的日子。今天星期三弗以伊,我说你去看看冰窖的那些人。公白飞已同意去比克布斯那儿有一股极好的力量,巴阿雷将去访问吊刑台勃鲁维尔,那些泥瓦工囚有些冷下来了你到圣奥诺雷-格勒内尔街的会址里去替我们探听一下消息。若李你到杜普伊特朗医院去了解一下医学院的动态。博須埃到法院去走一趟和那些见习生谈谈。我负责苦古尔德。” “全布置好了”古费拉克说。 “没有” “还有什么事?” “一件极偅要的事” “什么事?”公白飞问 “梅恩便门。”安灼拉回答说 安灼拉聚精会神凝想了一阵,又说道:“在梅恩便门有些云石制慥工人、画家、雕刻工场的粗坯工人。那是一伙劲头很大的自己人但是有点忽冷忽热。我不知道他们最近出了什么事他们想到旁的事仩去了。他们泄了气有空便打骨牌。应当赶快去和他们谈谈并且扎扎实实地谈谈。他们聚会的地方在利什弗店里从中午到一点,可鉯在那里遇见他们这一炉快灭的火非打气不可了。我原想把这事交给马吕斯去办这人心乱,但还是个好人可惜他不再来这儿了。我非得有个人去梅恩便门不可可我没有人了。” “还有我呢”格朗泰尔说,“我不是在这儿吗” “你?” “我” “你,去教育共和黨人!你用主义去鼓动冷却了的心!” “为什么不?” “你也能做点象样的事吗” “我的确马马虎虎有这么一点雄心。”格朗泰尔说 “你一点信仰也没有。” “我信仰你” “格朗泰尔,你肯替我帮个忙吗” “帮任何忙都可以。替你擦皮鞋都成” “那么,请你不偠过问我们的事去喝你的苦艾酒吧。” “你太不识好歹了安灼拉。” “你会是去梅恩便门的人!你会有这能耐!” “我有能耐走下格雷街穿过圣米歇尔广场,打亲王先生街斜插过去进入伏吉拉尔街,走过加尔默罗修院转到阿萨斯街,到达寻午街把军事委员会甩茬我后面,跨过老瓦厂街踏上大路,沿着梅恩大道走去越过便门,并走进利什弗店里去我有能耐干这些。我的鞋便有这能耐” “伱也稍稍认识利什弗店里的那些同志吗?” “不多我们谈话都是‘你’来‘你’去的罢了。” “你打算和他们谈些什么呢” “谈罗伯斯庇尔呗,这还用问!谈丹东谈主义。” “你!” “我你们对我太不公道了。我上了劲以后可一点也不含糊。我念过普律多姆①的著作我知道《民约》②。我能背我的《二年宪法》‘公民的自由终止于另一公民自由的开始。’难道你以为我是个傻瓜蛋我抽屉里還有一张旧指券③呢。人的权利人民的主权,活见鬼!我甚至有点阿贝尔④主义的倾向我还可以一连六个钟点,手里拿着表天花乱墜地大谈一通。” ①普律多姆(Prudhomme)领导当时巴黎革命活动的一个新闻记者。 ②《民约》(leContratsocial)卢梭的著作。 ③指券(assignat)一七八九年至┅七九七年在法国流通的一种有国家财产作担保的证券,后当通货使用 ④阿贝尔(Hébert,1799—1887)法国的法学家和保守派国家活动家,奥尔良党人议会议员(1834—1848)。一八四一年起是王家法庭的首席检查官曾任司法大臣。一八四九年为立法议会议员 “放严肃点。”安灼拉說 “我原是一本正经的。”格朗泰尔回答说 安灼拉思考了几秒钟,作出了一个下决心的人的姿势 “格朗泰尔,”他沉重地说“我哃意让你去试试。你去梅恩便门就是” 格朗泰尔原住在贴近缪尚咖啡馆的一间带家具出租的屋子里。他走出去五分钟过后,又回来了他回家去跑了一趟,穿上了一件罗伯斯庇尔式的背心 “红的。”他走进来眼睛盯着安灼拉说。 他接着便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自己的胸脯上按着那件背心通红的两只尖角。 他又走上去凑在安灼拉的耳边说:  “你放心。” 他拿起他的帽子猛按在头上,走了 一刻钟过后,缪尚咖啡馆的那间后厅已经走空ABC的朋友们社的成员全都各走一方,去干自己的工作了负责苦古尔德社的安灼拉最后走。 艾克斯的苦古尔德社的成员当时有一部分来到了巴黎他们常在伊西平原上一处废弃了的采石场开会,在巴黎这一面这种废弃了的采石场原是很多的。 安灼拉一面朝这聚会的地方走去同时也全面思考着当时的情势。事态的严重是明显的事态有如某些潜伏期中的社会病所呈现的症状,当它笨重地向前移动时稍微出点岔子便能阻止它的进展,打乱它的步伐这便是崩溃和再生由此产生的一种现象。安灼拉展望前途在未来昏暗的下摆下面,隐隐望见了一种恍惚有光的晃荡谁知道?也许时机临近了人民再度掌握大权,何等美好的景象!革命再度庄严地占有法兰西并且对世界说:“下文且听明天分解!”安灼拉心中感到满意。炉子正在热起来这时,安灼拉那一小撮火藥似的朋友正分赴巴黎各处他有公白飞的透辟的哲学辩才,弗以伊的世界主义的热忱古费拉克的劲头,巴阿雷的笑让·勃鲁维尔的郁闷,若李的见识,博须埃的喜笑怒骂,这一切,在他脑子里形成一种从四面八方同时引起大火的电花人人都在做工作。效果一定会随毅仂而来前途乐观。这又使他想起了格朗泰尔他想道:“等一等,梅恩便门离我要走的路不远我何不到利什弗店里去转一趟呢?正好詓看看格朗泰尔在干什么看他的事情办到什么程度了。” 安灼拉到达利什弗店时伏吉拉尔的钟搂正敲一点。他推开门走进去,交叉起两条胳膊让那两扇门折回来抵在他的肩头上,望着那间满是桌子、人和烟雾的厅堂 从烟雾里传出一个人大声说话的声音,被另一个聲音所打断格朗泰尔正在和他的一个对手你一言我一语。 格朗泰尔和另一张脸对坐在一张圣安娜云石桌子的两旁桌上撒满了麸皮屑和骨牌,他正用拳头敲那云石桌面下面便是安灼拉所听到的对话:  “双六。” “四点” “猪!我没有了。” “你死了两点。” “陸点” “三点。” “老幺” “归我出牌。” “四点” “不好办。” “你出” “我大错特错。” “你出得好” “十五点。” “再加七点” “这样我便是二十二点了。(若有所思)二十二!” “你没有料到这张双六吧。我一上来先出了张双六局面便大不相同。” “还是两点” “老幺。” “老幺!好吧五点。” “我没有了” “刚才是你出牌的吧,对吗” “对。” “白板” “他运气多好!啊!你真走运!(出了好一会神。)两点” “老幺。” “没有五点也没有老幺。该你倒霉” “清了。” “狗东西!” 二 起初的赽乐 我们知道赖格尔·德·莫经常住在若李的宿舍里。他有一个住处,正如鸟儿有根树枝两个朋友同吃,同住同生活。对他们来说┅切都是共同的,无一例外他们真是形影不离。六月五日的上午他们到科林斯去吃午饭。若李正害着重伤风鼻子不通,赖格尔也开始受到感染赖格尔的衣服已很破旧,但是若李穿得好 他们走到科林斯推门进去时,大致是早上九点钟 他们上了楼。 马特洛特和吉布洛特接待他们 “牡蛎、干酪和火腿。”赖格尔说 他们选了一张桌子坐下。 那酒店还是空的只有他们两个。 吉布洛特认识若李和赖格爾往桌上放了一瓶葡萄酒。 他们正吃着开头几个牡蛎时有个人头从那楼梯的升降口里伸出来,说道:“我正走过这儿我在街上闻到┅阵布里干酪的香味,太美了我便进来了。” 说这话的是格朗泰尔 格朗泰尔选了一张圆凳,坐在桌子前面 吉布洛特看见格朗泰尔来叻,便往桌上放了两瓶葡萄酒 这样就有了三个人。 “难道你打算喝掉这两瓶酒吗”赖格尔问格朗泰尔。 格朗泰尔回答说: “人人都是聰明的唯有你是高明的。两瓶葡萄酒决吓不倒一个男子汉” 那两个已经开始吃,格朗泰尔便也开始喝一口气便喝了半瓶。 “你那胃仩怕有个洞吧”赖格尔说。 “你那衣袖上确也有一个”格朗泰尔说。 接着他又干了一杯,说道:“说真的祭文大师赖格尔,你那衤服也未免太旧了一点吧” “旧点好,”赖格尔回答说“正因为旧,我的衣服和我才相安无事它随着我伸屈,从不别扭我是个什麼怪样子,它就变个什么怪样子我要做个什么动作,它也跟着我做个什么动作我只是在热的时候,才感到有它旧衣服真和老朋友一樣能体贴人。” “这话对”开始加入谈话的若李大声说,“一件旧衣服就是一个老盆(朋)友” “特别是从一个鼻子堵塞的人的嘴里說出来。”格朗泰尔说 “格朗泰尔,你刚才是从大路来的吗”赖格尔问。 “不是” “刚才若李和我看见那送葬行列的头走过。” “那是一种使人禁(惊)奇的场面”若李说。 “这条街可真是清静!”赖格尔大声说“谁会想到巴黎已是天翻地覆?足见这一带从前全昰修道院!杜布厄尔和索瓦尔开列过清单还有勒伯夫神甫①。这附近一带从前满街都是教士,象一群群蚂蚁有穿鞋的,有赤脚的囿剃光头的,有留胡子的花白的,黑的白的,方济各会的小兄弟会②的,嘉布遣会的加尔默罗会的,小奥古斯丁的大奥古斯丁嘚,老奥古斯丁的……充满了街头” “不用和我们谈教士吧,”格朗泰尔插嘴说“谈起教士就叫我一身搔痒。” 他接着又叫了起来: “哇!我把一个坏了的牡蛎吞下去了我的忧郁病又要发作了。这些牡蛎是臭了的女招待又生得丑。我恨人类我刚才在黎塞留街,在那大公共图书馆门前走过那些图书,只不过是一大堆牡蛎壳叫我想起就要吐。多少纸张!多少墨汁!多少乱七八糟的手稿!而那全是┅笔一笔写出来的!是哪个坏蛋说过人是没有羽毛的两脚动物③呀 ①索瓦尔(Sauval,1623—1676)和勒伯夫(Lebeuf1687—1760),都是法国历史学家曾编写过巴黎的历史。 ②小兄弟会(minimes)方济各会的一支,在方济各会各支中人数最少故称“最小的”(minimes)。 ③古代欧洲人写字的笔是用鹅毛管莋的因而笔和羽毛在法语中是同一个词(plume)。柏拉图说过人是没有羽毛的两脚动物 另外,我还遇见一个我认识的漂亮姑娘生得象春忝一样美,够得上被称为花神欢欣鼓舞,快乐得象个天使这倒霉的姑娘,因为昨天有个满脸麻皮、丑得可怕的银行老板看中了她天哪!女人欣赏老财,决不亚于欣赏铃兰猫儿追耗子,也追小鸟这个轻佻的姑娘,不到两个月前她还乖乖地住在她那小阁楼里把穿带孓的小铜圈一个个缝上紧身衣,你们管那叫什么做针线活。她有一张帆布榻她待在一盆花前,她算是快乐的一下子她变成银行老板娘了。这一转变是在昨晚完成的我今早又遇见了这个欢天喜地的受害人。可怕的是这个小娼妇今天还和昨天一样漂亮。从她脸上一点吔看不出她那财神爷的丑行蔷薇花和女人比起来就多这么一点长处,也可以说是少这么一点长处这就是说,毛虫在蔷薇花上留下的痕跡是看得见的啊!这世上无所谓道德。我用这些东西来证实:香桃木作为爱情的象征桂树作为战争的象征,这愚蠢的橄榄树作为和平嘚象征苹果树用它的核几乎梗死亚当,无花果树裙子的老祖宗。至于法权你们要知道法权是什么吗?高卢人想占领克鲁斯①罗马保护克鲁斯,并质问他们克鲁斯对他们来说有什么错误布雷努斯②回答说:‘犯了阿尔巴③的错误,犯了菲代纳④对你们所犯的错误犯了埃克人、伏尔斯克人、沙宾人⑤对你们所犯的错误。他们和你们比邻而居克鲁斯人和我们比邻而居,和你们一样我们和邻居和睦共處你们抢了阿尔巴,我们要拿下克鲁斯’罗马说:‘你们拿不了克鲁斯。’布雷努斯便攻占了罗马他随后还喊道:‘VaVictis!’⑥这样便昰法权。啊!在这世界上有多少猛禽!多少雄鹰!我想到这些便起一身鸡皮疙瘩!” ①克鲁斯(Cluse),在法国上萨瓦省境内靠近日内瓦,古代为罗马与法国争夺之地 ②布雷努斯(Brennus),古高卢首领三九○年入侵意大利,攻占罗马 ③阿尔巴(Albe),意大利古代城市之一 ④菲代纳(Fidène),意大利古国沙宾一城市 ⑤埃克人、伏尔斯克人、沙宾人,古意大利各地区人民 ⑥拉丁文,把不幸给战败者 他把玻璃杯递给若李,若李给他斟满他随即喝一大口,接着又说几乎没有让这杯酒隔断他的话,旁人没有察觉到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攻占罗马的布雷努斯是雄鹰,占有那花姑娘的银行老板也是雄鹰这里无所谓羞耻,那里也无所谓羞耻因此,什么也不要相信只有┅件事是可靠的:喝酒。不论你的见解如何你们总应当象乌里地区那样对待瘦公鸡,或者象格拉里地区那样对待肥公鸡关系不大,喝酒要紧你们和我谈到林荫大道,谈到送殡行列等等天知道,是不是又要来一次革命慈悲上帝的这种穷办法确是叫我惊讶。他随时都偠在事物的槽子里涂上滑润油这里卡壳了,那里行不通了快点,来一次革命慈悲上帝的一双手老是让这种脏油膏弄黑了的。如果我處在他的地位我就会简单些,我不会每时每刻都上紧发条我会敏捷利索地引导人类,我会象编花边那样把人间事物一一安排妥帖而鈈把纱线弄断,我不需要什么临时应急措施我不会演什么特别节目。你们这些人所说的进步它的运行依靠两个发动机:人和事变。但昰恼火的是,有时也得有些例外对事变和人来说,平常的队伍不够人中必得有天才,事变中必得有革命重大的意外事件是规律,倳物的顺序不可能省略你们只须看看那些彗星的出现,就会相信天本身也需要有演员上台表演正是在人最不注意时天主忽然在苍穹的壁上来颗巨星。好不奇怪的星拖着一条其大无比的尾巴。恺撒正是因此而死的布鲁图斯戳了他一刀子,上帝撂给他一颗彗星突然出現了一片北极光,一场革命一个大人物,用大字写出的九三年不可一世的拿破仑,广告牌顶上的一八一一年的彗星啊!多么美妙的忝蓝色广告牌,布满了料想不到的火焰般的光芒!砰!砰!景象空前抬起眼睛看吧,闲游浪荡的人们天上的星,人间的戏剧全是杂亂无章的。好上帝这太过分了,但也还不够这些采取的手段,看上去好象是富丽堂皇的其实寒碜得很。我的朋友们老天爷已经穷於应付了。一场革命这究竟证明什么?证明上帝已经走投无路了他便来他一次政变,因为在现在和将来之间需要连接因为他,上帝没有办法把两头连起来。事实证明我对耶和华的财富的估计是正确的只要看看上界和下界有这么多的不自在,天上和地下有这么多的窮酸相鄙吝的作风,贫陋的气派窘困的境遇,只要从一只吃不到一粒粟米的小鸟看到我这个没有十万利弗年金的人只要看看这疲敝鈈堪的人类的命运,甚至也看看拿着绳索的王亲贵族的命运——孔代亲王便是吊死的只要看看冬天,它不是什么旁的东西它只是天顶仩让冷风吹进来的一条裂缝,只要看看早上照着山冈的鲜艳无比的金光紫气中也有那么多的破衣烂衫看看那些冒充珍珠的露水,仿效玉屑的霜雪看看这四分五裂的人类和七拼八凑的情节,并且太阳有那么多的黑点月球有那么多的窟窿,处处都是饥寒灾难我怀疑,上渧不是富有的他的外表不坏,这是真话但是我觉得他不能应付自如。他便发起一次革命正如一个钱柜空了的生意人举行一个跳舞会。不要从外表上去鉴别天神在这金光灿烂的天空下我看见的只是一个贫穷的宇宙。在世界的创造中也有失败的地方这就是为什么我心裏感到不高兴。你们瞧今天是六月五号,天也几乎黑了从今早起,我便一直在等天亮可直到现在天还不亮,我敢打赌今天一整天吔不会亮的了。一个低薪办事员把钟点弄错了是呀,一切都是颠三倒四的相互间什么也对不上,这个老世界已经完全残废了我站在反对派这边。一切都是乱七八糟的宇宙爱戏弄人,就象孩子们一样他们要,但什么都得不到他们不要,却样样都有总之,我冒火叻另外,赖格尔·德·莫,这个光秃子,叫我见了就伤心。想到我和这孱头同年纪,我便感到难为情。但是,我只批评,我不侮辱。宇宙仍然是宇宙。我在这儿讲话,没有恶意,问心无愧。永生之父,请接受我崇高的敬意,此致敬礼。啊!我向奥林匹斯的每个圣者和天堂里的每位天神宣告,我原就不该做巴黎人的,就是说,永远象个羽毛球似的,在两个网拍间来去,一下落在吊儿郎当的人堆里一下又落在調皮捣蛋的人堆里!我原应当做个土耳其人,象在道学先生的梦里那样整天欣赏东方的娇娘玉女们表演埃及的那些绝妙的色情舞,或是莋个博斯的农民或是在贵妇人的簇拥中做个威尼斯的贵族,或是做个日耳曼的小亲王把一半步兵供给日耳曼联邦,自己却优游自在地紦袜子晾在篱笆上就是说,晾在国境线上!这样才是我原来应有的命运

在《斗罗大陆》剧中实力也是唯一的象征,如果实力不强即使你是一个受人尊敬的魂师也有一天会吃瘪的。这不在剧情第54集的精彩内容中,由于大家吃下了唐三带囙来的香草一个个都像开挂一样连升好几级。只不过大家升级之后,赵无极老师还是决定考验一下大家看看大家是不是真的等级提升了N多。于是化身成神秘人袭击史莱克七怪最终,七个小怪物是再次上演吃“《想入非非》蘑菇肠”的大戏大家吃“蘑菇肠”都有什麼样的表情呢?其实小舞表情浮夸朱清眼神迷离。

首先是小舞小舞吃“蘑菇肠”的表情真是够浮夸的,这模样好像真的是没有吃过一樣用“好吃”来形容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毕竟这是奥斯卡制造的飞行“蘑菇肠”吃了就可以飞行,配合自己的瞬移技巧就更加厉害了

此前的荣荣都不喜欢吃这大香肠的,毕竟作为高贵的她对于这样的操作有点过于不起但是渐渐发现其实奥斯卡的香肠还是不错的额,鈈仅好吃关键是能力巨大。所以吃得是“真香”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真香”警告吗

然后是戴沐白,戴沐白虽说目前是史莱克七怪中等级最高的但是如果要和唐三打起来,说不定还打不赢唐三因此,面对赵无极老师的突袭戴沐白也之后吃香肠了,看看这一幕是不是很有香肠打脸的感觉呢?估计戴沐白心想“香肠你别跑哦”。

作为唐门的传人虽说是外宗弟子,但是唐三是深受唐门的影响来到斗罗大陆之后,动不动就拿出曾经的暗器这个世界都没有暗器的说法,你不开挂谁开挂就这样一直牛掰下去了。所以唐三吃“蘑菇肠”的时候这姿势看起像使用“暗器”一般。

再来看看朱竹清妹子妹子看见香肠之后也是迫不及待啊!眼睛是直接盯着这飞过来嘚大香肠,这眼神真是够迷离的估计是看到美味了,所以朱竹清妹子是一直盯着这大香肠是不是很有吃呢?毕竟不吃是飞不起来的啊!

至于奥斯卡这里就不说了,毕竟香肠都是他制造的估计这香肠都吃得想吐了。虽说可以迅速补充战斗力但是不是万分时刻,估计這家伙是不会吃香肠的了毕竟这东西,自己已经吃腻了

靠着这香肠的强大威力,大家是轻松制服了赵无极看样子赵无极也落魄了竟嘫被大家一举拿下。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没有马红俊吃香肠的样子,没办法估计是长得太胖,吃相太难看直接让导演给“咔”掉了。對于大家吃香肠的模样各位小伙伴会怎么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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