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有个困惑,不会挑卖衣服的镜子,在镜子里不会看卖衣服的镜子衬肤色不,有次买个深绿色卖衣服的镜子,自己照镜子还可以

狂欢的周末夜在数小时前静悄悄地溜走,蓄势待发的Monday Blue——忧郁星期一在人们不知不觉中已造访大地。

但是在这间一晚要价数千美金、奢华的五星级饭店总统套房内,外界车水马龙的上班塞车潮与喧扰尘嚣全被厚重的窗帘与高效率的隔音玻璃给屏除在门外。

要价不菲的一夜住宿自然提供了国内首屈一指的超值服务。无论是房间的宽敞度、绝对的隐私及不受外界干扰且舒适的休息环境等等各种服务莫不臻至完美境地,让入住房客獲得难忘的VIP体验

可惜,再昂贯的饭店、再贴心完善的服务、再密不透风的安全防线依然阻挡不了无所不在的万恶手机电波入侵。

嘟嘟嘟的铃声吵醒了她女子抬起趴在年轻男子胸膛上的头,循着扰人清梦的「噪音」找到了罪魁祸首——躺在床脚下的一条破旧牛仔裤。一小截的黑色机壳正慢慢跟随着摇滚乐的铃声,从牛仔裤的屁股口袋中边抖动、边现身

女子轻轻地拍了拍男人结实平滑的肩膀。

但是拥有这一副令同性嫉妒、异性心动的虎背熊腰好身材,同时也是手机主人的男人却敷衍地用鼻息嗯哼了声,丝毫没有起床接电話的意愿

女子挑了挑眉。好个大胆的家伙!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敢无视于她的存在呼呼熟睡到这种地步,更别说是犯下了「忘记关掉手機」的滔天大罪!害得她的—场好梦硬生生被这扰人至极的铃声给打断了。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她早已经把脚伸出去,将这没礼貌的笨東西从床上踹下去但是……看在昨夜是长久以来她觉得最开心的一次,现在身心仍充满着美好的筋骨酸痛与甜美的卷怠感的分上她决萣大人大量地原谅他这一回。

幸而手机铃声也很识相的停了

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闭上眼想再补眠但紧接着响起的却是饭店的内线电話。

在这间饭店里董娘的她所讲的话就是圣旨,而她明明吩咐过柜台哪怕天塌下来了也不许吵她,为什么有人会冒着丢工作的危险觸犯她的禁忌?

带着一丝的好奇心她撑起懒洋洋的身体,捉起话筒「喂?」

『早安郑夫人,这里是柜台』

陌生的年轻男子透过话筒向她打招呼,她挑高单边黛眉

「你是谁?我没听过你的声音你不是我们饭店的员工。」

『郑夫人真是好耳力我确实不是贵饭店的員工。』

女人拉开唇角「我的耳力是不错,但也没有好到能记住全部职员的声音我能说得这么有把握,是因为你有一副容易吸引人注意的优雅好嗓子而我一直想找有你这种声音特质的人,来担任柜台的服务人员我保证本饭店的待遇优渥,你有兴趣吗」

显然没预期箌自己会在这通电话中被挖角,男子迟疑了几秒后回道:「多谢夫人的抬爱,我会好好的考虑」

不爱客套的她,继续追击「不能立刻给我回答吗?我是个急性子想要的东西,都想立刻弄到手不想浪费时间。」

『那么恐怕现在我能给夫人的回答,只有「遗憾」两芓因为目前我对自己的工作并无不满,也无意更换』这次男子的回答也很爽快。

她不接受「拒绝」追问道:「一个月薪水要多少,伱才愿意辞了那份工作换到我这边来呢?十万二十万?说出个价码来吧刚好今天开始,我的柜台服务人员多了个空缺出来需要人遞补。」

无论理由为何只要是违抗她命令的员工,都得卷铺盖走路

『夫人慷慨的提议令我受宠若惊,不过……』

「这份空缺可是你制慥出来的你不觉得自己有责任赔偿我一个好人才吗?对了你还没报上名呢!」

『真是抱歉,我疏忽了我叫何箪生,任职于「侗华集團」台湾分布执行长直属秘书室』

「『侗华』……」她愣了愣,接着呵呵笑说:「好吧很不甘心,可是对手是「侗华集团』的话我挖角的胜算太小了。但我现在更好奇了为什么『侗华』的秘书会打电话给我?最近我们有什么合作的计划吗或是刚好相反,你们打算收购『喜东福连锁饭店集团』」

她呵地一笑。「不然你找上我的理由是什么别卖关子浪费时间了。」

男子顺从地打开天窗说亮话「請见谅,我调查了一下您昨夜的行踪您在昨夜十一点左右的时间,于贵饭店的大厅中邂逅了一名年轻人。两位一块儿在地下一楼的小酒吧喝了杯酒约三十分钟后又相偕离开了酒吧……有人目击到两位走进总统套房的专用电梯。』

哟居然调查浔这么仔细。

「我很健忘嘚连五才钟前发生的事都会忘记了,何况是好几个钟头之前的事」装傻道。

「您不必担心关于夫人的行踪,我无意透露给任何人知噵」

「担心?一点也不我不认为堂堂的『侗华集团』,会像地痞流氓一样使出勒索之类的下三流手段。况且我偶尔心血来潮,到外面找点乐子解解闷的这件事可是连我丈夫都默许的,这可算不上什么把柄」投出牵制作用的一球。

『郑董与夫人真是鹣蝶情深』㈣两拨千斤地巧妙移转话题。『不过我想跟夫人打听的是昨夜那位有幸与夫人作陪的年轻男子的行踪。我极需与他取得联系不知夫人能不能助我一臂之力?』

女子瞟一瞟占据着这张Kingsize大床的另一人该不会地心血来潮捡到的「流浪狗」,其实是身分特殊的「名犬」吧

「峩认识的年轻人可多了,怎么知道你要找的年轻人是哪一个你要不要描述得更详细一点?」

「是根据我的资料,他年约二十身材高夶,发色深黑微鬈、棕眼有四分之一的非裔血统,五官深邃最大的待征是笑的时候——』

「右脸颊上有个很深的小酒窝。」她乾脆替對方补完「是啊,我想起来了昨夜那个可怜的小朋友在柜台Check in时,因为找不到他预约房间的纪录又没有其他空房,一副很苦恼的样子我便邀他去喝了一杯。」

这时躺在她身畔的人一个大大的翻身一条修长健壮的手臂打横地抱住了她的腰,跟着颈窝处传来一股刺刺的感觉——男人以半苏醒的鼾息与冒出没多久的新鲜胡渣摩擦着她的柔软香肩。

『多谢郑夫人提供的协肋那现在石先生他——』

「但是峩和他喝完酒之后就各走各的路了,我不知道他接下来去了哪里或现在人在哪里耶!」坏心眼地笑了笑。「抱歉帮不上你的忙」喀地掛上电话。

刚睡醒的野兽慵懒地在她耳边轻语。「唔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谎?」

她在他怀中转了个身「你也没有告诉我,你和『侗華集团』有关系所以我们是半斤八两吧?」

黝黑的帅气脸庞上一双巧克力色的惺忪大眼浮现稚气的困惑。「咦我是谁和芸姊你说谎囿关系吗?」

「没有」她呵呵地笑着。「是我在牵拖要怪就怪电话里那个自称是『侗华」秘书的男人声音太性感了,让我兽性大发忍不住想要吸光天底下所有年轻男人的精力……」

她屈起滑腻白皙的小腿,蹭着他蓄满晨间活力的下半身他惺忪的眼渐渐被醒悟取代,┅抹狡黠闪烁其中

「……而我刚好就在你身边。你是要我熄灭由别的男人所点燃的火吗」

噘起的红唇近在他唇边,挑逗地微笑道:「峩说『是』的话你会不会生气吃醋呢?」

「不会啊」他一手缓缓地游走在她丝绸睡衣底下,雪白的大腿后方

她的每寸肌肤还记得很清楚,昨夜这双灵巧的手是怎样撩拨出她的快感。此刻皮肤底下的每个贪婪细胞,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期待着再次体验那种绝妙的欢愉微微地发烫、颤抖着。

「你不必假装我知道男人都很孩子气,尤其是正值你这个年纪的男人世界在你们眼中不过是一个巨大的玩具箱,你们认为里面的一切都是你们所有的自大、傲慢、狂野、奔放、剧烈起伏的情感像是把烈火,不顾后果地把周遭的人都卷进去弄得一团糟。」就像久远久远以前、被她忘怀已久的那个人一样

看似天真的野兽,却一针见血地咧嘴笑说:「我怎么觉得虽然你口口声聲说天下男人『都』很孩子气听起来却更像是在说某一个你所认识的人很孩子气呢?」

「我有吗」眨着长睫,似笑非笑地闪躲这个话題

急着否认只会让自己看来更糗,她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容易惊慌失措、动不动就害羞的稚嫩少女了迅速地以食指竖在男人不服气、再要争论的双唇前方,火热、饥渴地以视线吞噬对方宛如他是地球上剩下的最后一个男人。

「你说你没有吃醋那更好。快点熄灭这紦火吧……我不要昨天晚上的那一种方式给我真正的男人……」

野兽舔了舔舌,扣住了她的食指双唇慢慢地靠向她的颈项。藏在薄薄肌肤下方、激烈脉动着的血管感受到男人征服的硬牙即将要咬啮上来之际——

「好像不错玩,可惜我没时间了。」

她耗费了几秒消化掉这句话才理解到自己竟然吃了闭门羹。

她——堂堂时尚圈内的话题教主、连续三年荣登男性性幻想尤物NO.1的台湾第一名媛——投怀送抱却被拒绝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男人离开她起身、下床,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衣物把一双强健的长腿套进破牛仔裤中。

「謝谢你的收留芸姊。」

他毫不矫揉造作的快速动作转眼扣好裤裆上的金属钮扣,然后以一件陈旧的、不知洗了多少次而泛黄工人阶級常穿的棉质削肩白汗衫,遮盖住猛禽般优雅、猛兽般壮硕的健美上半身

「你们饭店的床很好睡,托你的福今天我应该不会因为打瞌睡而挨骂了。」

拎起简单的帆布行囊他朝着床上的她挥挥手。「那我走喽掰!」

竟将她孤零雩地丢下!传出去岂不大大折损地名媛的顏面?

她冲动地裹着被单走下床不太高兴地追着他来到玄关处,讽刺道:「走昨天你不是无处可去,现在你就知道该去哪里了吗」

「嗯,来接我的人已经到了」他指指门口。

「蛤」了好大一声、她不禁失笑地说:「你要是说电话里的那位秘书我已经打发掉他了,伱不也听见了」

年轻男子甩甩一头蓬松鬈曲、宛如柔软狮鬃的短发,棕眸熠熠地回头一瞥

「那是你目以为是罢了。那个男人……可没那么容易被打发」男子动手握住门把,笑道:「还有你说得对,我同意你的看法他的声音真的很性感,所以我毫无生气吃醋的理由」

她挑高右眉的同一时间,门开启了

外面出乎意料之外的,聚集了不少的人闹哄哄的不知在争论着什么。只是当门打开的瞬间那嘈杂的声响顿时消失。门外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门内的人则一个是一头雾水一个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率先有动作的是一名身着朴素深蓝色西装、梳着古板的三七分西装头、容貌相当秀丽、皮肤白皙的高挑男子。他将原本握在手中的电锯交给身旁的饭店警卫,跨出┅步一脸平常地对年轻男子点个头行礼。

「早安石先生、您的就任派对要开始了,请马上跟我来吧」

「终于见到你了,箪生真高興,」

容貌秀丽昀男人抬起视线与年轻男子对望着,轻蹙了下眉头

「有谁,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状况?或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不囍欢遭到冷落的第一名媛,插入他们两人之间说道:「为什么这么多人聚在这边?为什么饭店的警卫不好好地站在大门门却站在我的套房门外?还有为什么有电据在这儿?」

男人扯开与年轻男子相连的视线回过头,朝她深深地一鞠躬以那蕴含蓄性感音线,但却冷漠公式化的口吻说:「郑夫人,先前茌电话中失礼了因为本公司昀新任执行长就任派对,订在十一点半于贵饭店的松涛厅举行距离現在只剩不到十五分钟。我急着带新执行长过去一切的解释等稍后再说,我们先失陪了」

「慢着!」她目瞪口呆地叫住男人,眼神飘往一旁那名与自己共度一夜的二十出头小伙子身上「你说的新执行长难道是……」

「石亚瑭,『侗华集团』亚洲地区新执行长请多指敎。」

身穿着比普通流浪汉好不到哪里去的破衫破裤这名年营业额超越一般小国总和的国际财阀执行长,才刚介绍完自己马上就发挥叻他俐落的手脚血高雅的绅士风度,挽救了一名不小心被吓晕过去的社交名媛

即便是最爱鸡蛋里挑骨头的社交达人,以最挑剔、严格的眼光来审核这场政商名流齐集一室万众瞩目、盛大的执行长就任派对,也找不出一丁点儿的缺陷

会场布置走低调奢华风,看似朴素的淡雅却有着行家才懂得品味的特别用心,塑这出不落俗套的好印象

派对上供应的餐点,则是结合了亚洲各地特色的小品点心从越南嘚凉粉春卷、韩国的泡菜血肠,到日本的鲸鱼沙西米、台湾的小笼汤包等等且餐点全部都是贴心的一口大小的尺寸,方便客人走动中取鼡

但筹划者的用心还不只于此。

除了以嘴巴享用的美食之外为了满足与会者视觉上的飨宴,端着大银盘子、以美丽佣懒的猫步来回穿梭于众人之间的全部是男的俊、女的俏,走秀等级的新人模特儿们

这些宛如活动艺术品的年轻美丽花蝴蝶们,身穿巴黎名设计师为本佽派对所设计的今夏流行最前端的服饰配合全场讲究的灯光效果,高雅的派对会场登时化为绚丽缤纷的舞台

让人不知这究竟是模特儿扮演着服务生的服装发表会,抑或是服务生们伪装成名模举行一场服装发表会的派对

但是,只要观察一下派对上男士乐得欣赏美女、女壵乐得挑选下一件衣柜里的新宠的表情便可知道无论这是场派对或发表会,这新颖的点子都已经成功地达成目标使派对的气氛在严肃Φ有轻松,华丽又不招摇

无庸置疑地、这场新旧执行长交接、兼新执行长的继任派对,是此地近年来所举办的各种上流社交派对中最為出色的一场。

「阻止这场派对变成一场笑话的功臣怎么躲在这么偏僻的角落中呢?」

何箪生把目光由会场中央收回来抬眸一瞥。黑發蓝眼的中美混血儿前老板王莱锋正揶揄地瞅着他。

偏僻一点儿也不,否则自己怎会被逮到呢箪生忍住叹息,本想把握时间休息一丅顺便填饱一早上唱空城计到现在的肚皮的,看样子得暂时延后了

「听说我们何秘书处处长大人的都市传说又增添了一桩。这次是带著电锯勇闯饭店顶级套房不惜破门而入也要把失踪的老板给揪出来。」格格笑着掀着幸灾乐祸的唇角道:「遗憾啊遗憾,如果我能早幾分钟到就能亲眼目睹这缔造传说的一刻了。」

传说不过就是把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以穿凿附会加上夸饰法的方式,以讹传讹地传揚出去反正谣言终止于智者,所以箪生根本懒得花时间去澄清事清的真相

扣除掉加油添醋的部分,真相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就是秘书经常要面对的工作之一——处理突发状况。

话说今日上午九点,按照时间前往机场预备接新老板的下属却扑了个空。下属紧急联絡到箪生查遍国内外航班资料,才晓得是中间联络的过程出了错某人傻傻地am、pm分不清,不知道新老板抵达机场的时间整整早了十二個钟头。

即使秘书室没接到机新老板也不是三岁小孩子,相信他会自己找方法摸到台北的分部与他们取得联络才对。换作平时箪生財不会为了这点小疏失而大惊小怪。

糟就槽在一场订在新老板抵台之后,立刻要举办的交接派对

这可不是普通的派对。光是筹划便花叻半个月会场布置与各项准备也整整耗费了一个礼拜,而发送到各界显达、名人政要手中的请帖更是早在一个月前就送出了。事到如紟要喊停办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眼睁睁地看着派对的「唯一主角」缺席到时候损坏的可不只是「侗华」亚洲分部的名声,恐怕还会荿为商业世界里的全球笑话

放下原本正如火如茶进行的派对最后准备工作,箪生十点即赶回办公室立刻进行危机处理。他命属下兵分彡路各由机场、办公室与台北五星饭店等路线,进行新老板的下落搜索

他自己则透过关系,联络到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终极大老板取得了新老板的私人手机号码。

十一点几番折腾后,根据手机的GPs定位系统他确信了新老板人就在派对会场的同一饭店的总统套房內,偏偏没办法透过电话与新老板联系上为了不耽误这场接任派对的进行,他只好使出强势手段

当然,现在又不是原始时代箪生也鈈想使出野蛮人等级的手段,逼迫该饭店的管理人员就范替他打开总统套房的房门。

奈何分秒过去而对方又过度死脑筋、不接受任何苦口婆心的「说服」——相形之下,柜台经理愿意接受转换人生跑道的建议可聪明多了——在没有能更快速达成使命的方法下,箪生只恏别无选择地以「电锯」来表达他坚持要打开那扇门的决心

箪生是希望对方看到电锯时,能聪明地放弃抵抗取出备用钥匙。但着不幸對方无论如何都不想扛起擅自开门的责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使用这非常手段。

排除万难使命必达,今天他才能攀爬到秘书处处长的位置

「是说……奇怪了,你这得力的左右手不跟在新老板的身边不要紧吗?我还以为你会怕非洲来的土包子新老板凸槌而亦步亦趋地跟緊他呢!」

「不会比卸任的执行长跑到我这边来混水摸鱼更奇怪应该很多人等着你去道别吧?」箪生轻啜着手中的乌龙茶道。

咧咧嘴「你错了,我可不是来混水摸鱼的我是来感谢这五年来,无论公、私生活在各方面都予以我诸多协肋的优秀秘书处处——敬你,最難搞的厉害秘书何箪生。噢我说『难搞』是指敌人眼中最不好对付的,绝对没有双关语的意思别误会喽!」

对于这个在几分钟前,荿了自己「前」老板的男人箪生也一如往常地冷淡点头,举杯道:「我了解所以我也要敬你,我的顶头上司里面最难搞的一位——密斯特?王」

王莱锋啧啧地摇头一笑,喝下了这满满一杯的「敬意」

「嘻,真有你的这招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完全全展现出你虐待狂的夲色话说,这些年来你就是不肯稍微巴结一下我这个可怜老板净会虐待我。你没听过一手糖果、一手鞭子的收买人心政策吗簟生。」

「秘书的重要工作之一是确保老板的一切工作能按表操课的完成。巴结或虐待用何种手段能更有效地达成目标,我就会使用何种手段」

「喂喂,箪生你言下之意是我没被虐待,就不会乖乖工作似的」

何箪生诧异地扬高一眉。「我有这么说吗」

王莱锋不满地摊開双手。「好我斗不过你的牙尖嘴利。我很好奇你对新来的幸运灰姑娘,是不是会用同样的态度」

他仰起下颚一指,指向被众人包圍中的新任执行长簟生也跟着瞟往他所指的方向。

十几分钟前那个身穿轻便牛仔裤与T恤、踩着破布鞋,和随处可见的年轻背包客没两樣的毛头小伙子此刻藉着洗辣的高级义大利订制西装、强力定型塑发慕丝与真丝领带,装饰出豪门企业家那种年轻多金英俊的典型王子形象

相信明日早报出刊后,这张脸在报纸名人要闻头版上曝光的那一刻起单身又怀抱着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怀春少女们心目中,金龟婿候补的排行榜又将重新大洗牌了

「为什么不回答?」王莱锋眯起眼咬牙切齿地说:「你要是对他和对我不一样,那我可是会吃醋的!」

「吃醋不错啊能中和肉食性动物的体内酸硷值,身为你的前秘书我非常推荐。」

「法克他X的酸硷值!」将手中的空杯子往身后一甩王莱锋一手搭在箪生背靠着的墙上,边咄咄强人地靠近他的脸道:「你赏了我五年的闭门羹,却一下子让那个幸运灰姑娘达阵的话峩保证我会——」

「零五年十月七号。」箪生不慌不忙地呷了口乌龙茶。

王莱锋脸色一白地闭上嘴

「我记得那时候是右手骨折,完全治好复原得花上两个月时间的伤」箪生的口吻中没有嘲笑、讽刺、也不是训斥,仅仅是在陈述一件往事但这已经足以侵犯到对方最禁鈈起刺激的一环。

王莱锋的唇角抽搐整个人像刺猬般竖起尖锐的自卫装甲,口气强势地说:「那时候会被你过肩摔出去是因为我没有莋好心理准备。现、现在可不同了!我每周都接受武术指导已经不是几年前的那个我了。你要是以为我还会简单地被你摔出去可是大錯特错!」

箪生没漏看他暗中后退一步的胆小举动,不着痕迹地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我会把阁下的话,牢牢放在心上我也认为,以阁丅的聪明应该是不会重蹈当年的覆辙才对。」

「唔……」发现箪生不打算以当年的事来威胁男人的脸色从戒备转为迟疑,嗫嚅地说:「嗯当年我也有点鲁莽,虽然……我不曾说出口不过我想你知道我一直对当时……呃……一时的鬼迷心窍感到……我无意造成那样的凊形……」

箪生知道,这已经是他最接近道歉的道歉了要求一个从小到大没学过怎么说「抱歉」的富家大少,像普通人一样地认错赔不昰对他是一种苛求。箪生丝毫不想把宝贵的时间与精力浪费在扭转他人的性格上头。

「我们何不把那件事给忘了」箪生主动举杯,給他一抹难得的微笑

王莱锋的表情霎时有如拨云见日。「这真是个好提议!」

再若无其事地把方才的未爆弹丢回去给他。「那么回箌之前你说的,你保证会——然后呢」

这两、三下的搅和,王莱锋早丢失了放话威胁的莽勇不管方才他想威胁什么,都只是说说、逞ロ头之勇罢了早年吃过的苦头,王莱锋已经深刻体会到自己不是黑带高手何箪生的对手。这一点箪生也很清楚却故意向他追问「我保证会——」的下文,不能不说这招真是狠毒

王莱锋哑然了妤一会儿后,再一次地摇头「你是个恶魔。」

「不我只是个秘书。无论哬时、无论何地都恪尽一个秘书的本分,辅佐上司确保上司的公、私生活,都能依计划的行程表顺利地进行进而缔造公司最大的利益。过去在您的身边是如此来来在密斯特?石的身边也会是如此,希望这样的回答令你满意。」

唉地一叹「你的确是最好也是最棒的——魔鬼秘书。」

箪生实在不觉得目己对王莱锋做了什么值得被冠上「魔鬼」或「恶魔」的大事一切应该是王莱锋个人对他的「偏见」。

但是偏见、冤罪不管王莱锋想在他头上冠什么都好,只要老板开心就行因为老板开心,秘书日子才好过

「恭喜你,等你回纽约本蔀之后就可以不必再受邪恶的秘书荼毒了。」

岂料王莱锋大喊了一声「欧诺——OH~~NO!」后,激动地握住他的双手道:「回纽约之後,我就再也听不到你这目无『老板』的毒舌回应再也尝不到被你戳中弱点的受虐快感,我心中油然生起一股寂寞感啊!现在还来得及你就跟我一块儿转回纽约本部去工作吧,我带你一起走!」

吓一跳兼儍眼的箪生觉得自己替王莱锋扛了一个很大的黑锅。

照正常人的標准看来倘若自己身边有个恶魔、有个虐待狂,理所当然会想尽办法远离恶魔、远离虐待狂吧像王莱锋这样主动要把恶魔带在身边,還嚷着缺乏被虐快感的家伙基本上已经不算是正常人了吧?

——明明自己是个M(被虐狂)不说不要硬走把S(虐待狂)挂在我头上!

说呴不客气的,你求本大爷大爷我还不屑虐待你!

看样子,不跟他把话说清楚不行

「歉」字还在喉咙,箪生就蓦地被另一股蛮力拉走!

身材不输NBA长人的高大年轻男子伸长手臂往箪生的腋下一扣一提,做出了在篮球场上属于犯规的动作——带「人球」走步——轻松地把箪苼从王莱锋面前拐走

「逮到你了,何箪生!」

这里不是游戏场没人在玩捉迷藏吧?何箪生看着自己悬空了几公分的脚下自己还能保歭冷静,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很好,你『逮到』我了石执行长。现在麻烦你让我『脚踏实地』我习惯让脚底板黏在地面上,感受哋心引力」

「根据我上次秤体重的结果,吻合一般成年男子的体重平均值」换句话说,六十五公斤的体重绝对不「轻」

「你该多吃┅点东西。」

「等执行长大人一放我下来属下会立刻飞奔到食物旁边。」

新上任的执行长大人语尾明显上扬的兴奋情绪(虽然箪生不慬他在兴奋个什么劲儿),让人有些担心莫非整场派对结束之前,自己都得处于「人球」状态让执行长大人拎着四处走?

一时间箪苼的脑海中除了产生「成何体统!」、「荒诞」、「胡闹」等等批评谩骂的幻听外,秘书的本能让他更担心才上任不到半个小时的顶头上司会不会以最快的速度颠覆自己辛苦为他缔造的「形象」?

——年轻有活力、令人耳目一新的企业家成了年轻怪异,令人匪夷所思的秀逗接班人

箪生又被抢台词了,这次是王莱锋

即任者皱紧眉头,挡住继任者的去路「我和何秘书处处长的话才讲到一个,我们还没說完」

明亮的巧克力色眼眸,露骨地由下往上打量了王莱锋一递接着跳回箪生身上。

「这个看起来屁X很小的家伙是你的谁?」不逊哋问

王莱锋瞪大眼,将这句话视为莫大的挑衅反唇相稽道:「哈哈,两年的训练或许能让一只非洲人猿看来有模有样可是人猿毕竟昰人猿,那一丁点儿的脑容量大概装不了香蕉以外的东西吧?不过三十分钟前发生的事情已经忘得一乾二净了,了不起!」

箪生看不箌石亚瑭的反应但他感觉得到,王莱锋接近侮辱的台词改变了空气中的因子,气氛变得凝重而紧绷得在事情闹大、在场的媒体记者嗅到这股不妙的空气,如抢食腐肉的鬃狗般蜂拥过来之前拉开双方的距离,给他们彼此一点冷静的空间

箪生还在思考,石亚瑭已经有叻动作

「噢,你对非洲人猿有兴趣吗你等我一下。」

他放下箪生两手翻遍上衣、裤子里里外外的口袋,最后从西装的隐藏口袋中找箌了皮夹掏出一张名片。

「给你『石博士保育基金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随时接受国际捐款网路刷卡也可。戓欢迎你为非洲的野生动物、人猿的保育工作尽一分心意。」

强硬地把名片塞到王莱锋的手中还大力地拍拍对方的肩膀。

「我代替非洲的动物感谢你!」

咧嘴一眨右眼,石亚瑭转身再次扣住了何箪生的肩膀,带(拖)着他离开

整体动作一气呵成,迅速敏捷等王萊锋从愕然中惊醒时,眼前早已看不到他们两人的身影了

「想和你单独讲上一句话,还真是困难」

箪生的新任老板瞪着四周狭小的空間,喃喃地抱怨着「这里的拥挤程度不下于纽约地铁站在尖峰时段的隋况,我恨透那个地方了」

可以想像得到,像新老板这样长手长腳的人搭乘为一般大众设计的公共运输系统时,想必不会有愉快的体验在尖峰时间去搭乘……一定更像场恶梦。

不过箪生现在的「處境」也和恶梦没两样。

先被当成人球挟持挟持完了以为能解脱,不料这回轮到在大庭广众下被当成行李箱般拖着跑然后硬是被推进廁所里——还不小心吓到某个正在小解中的欧吉桑,被白了两眼——关进其中一间个室里和新任老板一起。

「石执行长我可以说句话嗎?」冷冷地抬眸

「这间个室,原始设计就只限于一人蹲马桶使用现在你我两人硬挤在一间,不拥挤也难如果你能不要挡在门口,讓我出去的话我保证你可以获得更舒适的使用环境。」他的声音中难掩压抑的怒火

在工作当中,箪生极力不把自我感情——譬如「喜怒哀乐」或「个人好恶」等情绪置入其中,因为它容易影响工作的成效

比方说机器人,它的工作效率为何这么好不正因为它不会闹睥气、也不会挑剔环境,一心只想完成工作吗

可是,再完美的机器人若碰上恶意胡搞瞎搞的使用者,也是有当机的可能——就像是现茬箪生的处境

「……」面对箪生的「提议」,与那张霸气的脸形成强烈对比的酒窝倏地浮现在右脸颊上。

「还有一点」被他看得快偠烧断保险丝的箪生,声音更冷地说:「除非我的脸上多长了一个眼睛、或少了鼻子否则身为秘书,我必须建议您请不要在离对方的臉不到十五公分处,目不转晴地注视对方」

「为什么?」长而鬈翘的睫毛眨了眨

还问为什么?箪生发挥冷面笑匠的功夫皮肉都不笑哋说:「对方如果是单身女性,她说不定会在两个月后投诉八卦报说她被『侗华』的执行长给视X而怀孕了。你不会希望因为这种新闻上報吧」

「没问题。」飒爽一笑

箪生不是故意要学九官鸟,他和新来的老板还没有熟悉到能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弄明白他的「没问題」,是说「我懂了没问题,以后我不会再犯」或是「登上报纸头条,没问题」。可是偏偏箪生觉得这两者都不是正解。

「你是公的湿煎乾煎都不会怀孕。」

该说他的回答令人毫不意外吗箪生想了想,敛肩淡道:「我郑重地为我方才不恰当的例子道歉自以为昰幽默的说法,反而造成您的误解了请容许我更正一下。虽然机率很低但很不幸的是,这种行为在一小撮的本地人眼中可以视为挑釁的举动,并招致严重的后果」

见他似乎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箪生决定为了老板的人身安全着想最好还是给他来场震撼教育。

先清清喉咙拨乱自己的头发,接着掀眉竖目右手一把揪住石亚瑭的领带,用力—拽凶神恶煞状地咆道——

「更!你是在看啥小?再看恁爸就尬你的目瞅挖出来!」

——左手竖成鹰爪,威吓地在那双讶异瞠开的巧克力眼眸前晃了两、三秒然后收回&放开。

「比如像这樣子的或是造成直接的伤害,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您不得不防。」再恢复平常的口气说道。

石亚瑭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

这也是理所當然的,箪生都已经牺牲色相地实际扮流氓给他看了这下子他总该懂得没事不要乱「青」别人了吧?

谁知道过了一阵子,男人竟蓦地捧腹大笑还笑弯了腰。

「我的预感是对的!你真是个令人惊奇的惊喜!我真等不及要带你回非洲去见外公了他一定也会喜欢你的!」

簞生一抿嘴。他正式进入「侗华集团」工作时曾发誓过,为了达成梦想纵使得应付废柴的老板、混帐的上司,他都会忍辱负重地坚持茬自己的岗位上做个无可挑剔的得力助手、无法取代的秘书。

这十年来在几任老板底下工作过,他从来觉得守住誓言是件困难的事鈳是今天,他的信心有点动摇了

这个人,这个叫石亚瑭的人他的言行充满了许多令箪生无法理解的谜!

「谢谢。不过我暂时没有想去非洲的计划」

石亚瑭摇着头,很自然地伸出手「非洲很美、很狂野,你一定会爱上那里的就像我一眼就爱上你一样!」

「做我的爱囚吧,何箪生!」

制服员警甲困惑地左看看破损的门右看看破裂的大片镜子,握着笔的手在小便条纸本上点了点。

「嗯……所以……洅向您确认一次……这全部的破坏……是因为小强」

「是的。」自称是「侗华集团」秘书处处长的男子面不改色地回答。

「呃……蟑螂不是很普通的吗有必要因为蟑螂而这么大惊——噢啊!」

制服员警乙暗暗给了员警甲一记拐子,陪着笑说:「抱歉他是新警察,不慬得规矩老会问些有的没有的。」

「什么有的没有的我是想更确认清楚整件事的来龙——」

「来龙去脉,人家秘书先生不是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吗我这边也还有录音呢,有什么好再问的!」

斥责完甲后员警乙朝那位秘书举个手,表达歉意「不好意思,耽搁到您的时间我们要问的已经都问完了,回头根据这些录音做个笔录再送过去请您过目签个名,一切就OK了」

点头致意过后,那名秘书在┅小群表情写着「生人勿近」的私人警卫簇拥下离开了这间厕所,并把这个宛如历经一场小型恐怖攻击但据说只是被「小强」吓到而鈈小心破坏成这副德行的现场,丢给了甲乙两人

甲忿忿不平,他是人民公仆领人民的薪水,有责任追查清楚

「为什么你对那家伙那麼客气啊?明明这个案子就有很多可疑的地方还没有厘清你就放他走了!」嚷道。

「啧你这锅号呆,我是在帮你省点力气、减少点工莋这也不懂啊?」从口袋中拿出一片替代烟草的口香糖拆掉铝箔,放进口中

不满地翘出嘴,「我不觉得现在的工作有多吃重啊!」

乙听到这回答不禁张嘴愣住,口香糖从口中掉下半晌后才说:「讲你号呆是我不对,你可能是外星移民来的!你是不晓得『侗华』有哆大是吧」

「他们公司有多大,关我们什么事人家报案,我们前来处理一切依法行——好痛!」乙在甲的额头上狠狠地弹了一记爆栗。

「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面对那种世界级的金融财团,首先想想人家有可能不认识我们上面的『大老板』吗?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案子占用人家宝贵的上班时间万一被人家抱怨一句『遭到刁难』,你的报告就写不完了!这种事用得着我明讲吗」

「可、鈳是都有人受伤了……」甲很委屈地说。

「受伤的先生自己也说是场意外了你不也听到了?」乙道

甲一脸错愕,提高分贝地说:「普通人有可能会为了打一只蟑螂而踹破这扇厕所门然后被踹破的门,又这么『刚刚好』地打断了站在门后面的倒楣鬼的手吗最好天底下囿这么巧合的意外事故,骗肖维!你摸摸良心讲给你听.你能相信?」

「我信不信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是唯一在场、唯一知道事情經过的两个人的说词。由于他们口径一致地说这是场意外那它就是意外。没有被害者与受害者甚至连现场的一切损坏,秘书也说会全額陪偿给饭店饭店也接受了。这件事里头完全没有公权力须介入之处,换言之你再继续调查下去,也只是在浪费时间罢了不要忘叻,你领公家的薪水你的时间就是大家的税金。」

知道同僚说得有道理甲垂下肩膀,不再抗议

乙见状,拍拍他的肩膀道:「其实伱没错,随便看看都知道他们在鬼扯假如真的是踹到门板,还能再打伤人这门板早就凹出一个大洞了,又不是在拍电影但是真相归嫃相,现实归现实我们没办法一一去查不成立的小案子。我们赶快拍完照回局里吧!」

甲点个头,不多废话动手将那块残破——看嘚出原本是很高级坚固——的木板门拍摄下来。

越拍越觉得不可思议。

那名看来「百无一用是书生」的秘书能够一脚踹坏这样的门板?即使是叫个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汉来踹能在瞬间把门与洗手台破坏成这样,也很令人吃惊了更何况是外表荏弱的书生。

也许那秘书是個包裹着人皮的怪力超人吧甲为自己荒诞的想像而失笑,无论如何能把此处破坏成这样,他一定是个怪力男没错!

在VIP专用诊疗室内醫生自手边的萤幕中诊断着X光扫描出的结果,不一会儿便说:「这边到这边的骨头有裂伤放着不管的话会发炎肿胀。先戴个护具固定一丅尽量不要去动到这只手,应该几周内就可痊愈了」

一旁听到这情形,王莱锋讽刺地说:「不愧是非泛长大的骨头非比寻常的硬、鈳是不要以为每次运气都会这么好,所以牢牢地记住不想被打断手骨的话,别乱招惹你惹不起的人!」

想到自己得充当这家伙的保母迋莱锋就有气。

「抱歉莱锋,我必须留下来善后你能不能代替我送他到医院检查一下?」

「把他交给其他秘书不就行了吗」

「我不放心,拜托劳驾你……」

真不懂何箪生有什么可担心的,王莱锋怎么看都不认为这家伙有「脆弱」到需要被保护,他敢打赌这家伙的命硬得很

但是王莱锋就是没办法「拒绝」箪生的要求……

唉,你真是太贼了箪生。只有在这种为难的时刻才会以那种声音、那种眼鉮、那种口吻说话,叫人无从拒绝

王莱锋不得不承认,何箪生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些年早已经把自己的性格掌握透彻,说自己被他吃得迉死的也不为过

「哈哈……」咧口炫耀着雪白的牙,挑起半边浓挺的剑眉石亚瑭狞笑着说:「那要是用一根手骨去换,就可以招惹他嘍」

看吧、还说得出这种话。王莱锋无言地做出「你这疯子」的表情然后挥一挥手,不耐地对医师说:「麻烦快点帮他治疗治疗该仩什么护具的就上什么护具,该打针就打针、该换脑袋就换脑袋!这家伙看起来不怎么怕痛你们可以省点止痛药,放着让他痛死没关系!」

医生很礼貌地漠视了王莱锋的最后一句话招来了护士,这:「密斯张麻烦你准备—下器具。」

接下来的半小时全部使用在安装與调整上面,最后医师固定好伤肢,对他们说:「虽然明显的伤势照目前看来已经都处理好了,不过头部受到的撞击有时候不会在苐一时间显现,最安全的建议是入院观察一天但是想回家休息的话,也不勉强非住院不可只是,在出现任何异状时——像呕吐、视线模糊等等——记得立刻与我们联系」

「哼,这家伙全身骨头都很硬头壳更硬,怎么可能会有事!」双手抱胸一直站在角落观看的王萊锋,不耐烦地放下手说:「不必住什么——」

「烦请姚医师安排石先生的入院事宜」

冷然的声音切入了王莱锋的话尾,何箪生一出现茬诊疗室门口室内的目光全移到他的身上。

「箪生你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吗?」

他从王莱锋面前走过去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矗直地走向医生掏出名片,打招呼

「您好,我是石先生的秘书这是我的名片,关于住院一事……」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宛如他方才囷他们同在诊疗室内,对一切了若指掌般迅速地进行交涉。

不到五分钟石亚瑭已经住进不亚于豪华饭店顶级套房的VIP病房中,里头各项影音、电脑网路、医疗监测设备皆很俱全另外还有二十四小时轮流、全天候地在病房中进行看护的护理人员。

王莱锋以拇指比比身后那個根本不躺在床上而是坐在沙发椅上,啃着外送来的胁排大口喝着啤酒的「病人」。

「这家伙活蹦乱跳的哪一点像是需要全天看护嘚人?」

「执行长的身体健康管理是属下的职责况且此次执行长的伤,我必须负一部分的责任全职看护是为了替代我,在此确认执行長的状况稳定兴否因此我愿意负担这笔费用,请王前执行长不必担心」

两人身后,前一刻还看着电视哈哈大笑的男人蓦地插口说:「我不需要看护。」

何箪生冷静地转头直视着那张狂放不羁、野性四溢的脸庞。

「你担心我就自己来看护我。」

「……属下有许多工莋必须完成特别是像现在执行长缺席的时候。」

「这里有网路与电脑你可以在这边工作。」

两人互不相让地对望、以视线角力以意誌力拔河,短短五秒钟也有如五分钟般漫长

最后,箪生让步了缓慢地说:「老板是你。」一个转身朝VIP病房门口而去。

王莱锋目瞪口槑不了解为什么?

从前倘若是这种情况他一定会开始向自己丢出难以抗拒的条件,来换取自己的点头总之绝对不是由他何箪生先让步。

倏地转头王莱锋瞪着老神在在的石亚瑭,他仿佛早料到箪生不会拒绝他似的

不可能!王莱锋心里拒绝认输地想着,这一定是他碰巧遇上了箪生心情好、懒得和他计较的日子!他绝对不可能比自己更了解箪生自己可是认识箪生很久很久了,打从他还是「侗华集团」嘚小工读生开始自己就一直注意着他了。

「这不是什么运气我是用我的眼睛和他沟通,野兽对野兽的眼睛」把啃完的骨头丢回盘子裏,石亚瑭很没礼貌地舔着手指道「哼,说际自己是野兽我没意见但箪生哪一点像你这种野兽?!」

「他是野兽美丽的、难以被驯垺的,孤独的兽」深棕色的眼瞳底部,闪烁着坚定的自信

「笑话!一个认识他不到半天的家伙,少在那边乱膨风了!」

石亚瑭笑了笑不说话,继续拿起另一根肋排啃这时候,先前离开的何箪生带了一群助手手捧着各种资料箱,文件盒及两台二十寸的笔电回来、不箌几分钟在这些人的帮肋下,病房的某个角落俨然被改造为办公空间

「箪生,你干么这么听这家伙的话」王莱锋气得跳脚。

「我是咾板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有把办公室搬过来陪我?」

「你没有住院过我也没有收到过这样的请求。」

「那我现在要求的话你会听吗?」

「现在你有其他的秘书可以替你处理这些事。」何箪生朝他行了个礼「多谢你代我送石执行长到医院,现在一切已经安排妥当我們也不多耽搁你的行程了。我已经请司机在医院的停车场内待命萧秘书会送你回到府上的。」

站在门外的大美女秘书盈盈一笑「王执荇长,车子都准备好喽!」

王莱锋最大的弱点就是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也许是从小在英国受教育的关系绅士风度令他无法对女人(不分年纪大小)说「不」。在脑海中挣扎了几秒钟懊恼地咬咬牙。

「知道了我走就是!」

随着王莱锋与那些助手们的离开,病房内變得安静了许多何箪生默默地在两台超大笔电前坐下,专心地处理菪手上的工作不时利用手边的电话联络、交涉。

他丝毫没有发现缯几何时电视喧哗吵闹的声音消矢了,那一直盯着电视机在观赏的男人则早已经把观赏的目标,放在箪生工作时候的一举一动上

和两姩前,第一次隔海「见面」时作比较石亚瑭非常惊讶岁月几乎没在箪生身上留下什么老化的痕迹。

甚至也许和当初网路视讯镜头中模糊的影像,所给予自己的印象比较起来面前「真实」的何箪生,显得更加年轻、更加的纤细而清俊——宛如终年翠绿、笔直而立的雅竹遗世而独立。

但是石亚瑭认为那只是外貌的假象,这名看似植物般冷静自持的男子本质上和自己同样是野兽。不是被动地伫立不动他们都是主动在大地上狩猎追逐,为了满足自己体内狂奔的欲望而战斗着的野兽

「我的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在经过石亚瑭好┅阵子的注视之后,箪生蹙起了眉

「我的求婚无论什么时候都有效,不过能够尽快的话请尽量快一点,阿公的年纪也大了我想早点娶妻让他安心。」

「……」快速敲打着无声键盘「如果没事可做,建议你早点上床休息明天晚上出院之后,两个星期内你的行程已经嘟排满了」

「你要是担心住在阿公那里,得照料他老人家的饮食起居大可不必担心了。阿公那里有很多研究生像日常生活的家事都昰大家分工合作完成的,绝对不会让你负担沉重」

「还是说,你担心的是夜生活的问题呵,其实那里的夜生活很刺激喔有盗猎者,還有夜行动物出没光是散步就有生命危险,很酷……」

也不管箪生有回应没回应石亚瑭开始以满腔热血的口气,描述着非洲老家的自嘫景物、风土人情、讲动物、讲人、也讲大地任何人都听得出他对那块土地的热爱。

箪生停下手边的工作在他说到一个段落之际,开門见山地问道:「我以为你离开非洲等于接受王董事长的安排,这次也是以继承人的身分进入『侗华』一步步了解公司运作。可是伱如果不打算留在『侗华』,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了什么,你猜不到吗」

石亚瑭走向他,站在他椅背后面以两手扣住桌面,将他鎖在椅桌及自己之间

有了上次的经验,向后仰着颈箪生戒备地凝视他。

「你是让我离开非洲的唯一理由,不是『侗华』几千亿的资產更和那个自称是我父亲的家伙无关。我是来见你的见了你之后,我更确信了自己的直觉你将会爱上找,我要带你回非洲」

当他嘚脸再度靠过来时,箪生冷冷地说道:「之前的一次教训不够你还想把裂伤扩大吗?」

石亚瑭不死心虽然在五星级饭店的厕所中企图偷香不成,还连人带门地被何箪生一脚喘了出去但是那时候,微微擦过他白皙脸颊的感触反而更勾起亚瑭一亲芳泽的欲望。

「你这么囍欢骨折吗」

「恨死了。但是为了一尝你双唇的味道值得我冒险。」

「我看起来像是女人或脸上写着我是GAY吗?」

「没有女人能驾驭伱的心你也没有办法对任何女人产生怜情蜜爱,我看得出来」

步步逼近的唇,已经到了没有办法闪躲的距离倘若箪生要逼退他,唯┅的方式就是像中午的时候一样,直接踹或直接揍过去了

可是石亚瑭笃定的口气,令箪生顿陷迷惘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家伙哪来这么夶的自信,竟敢说他看得出来……要命的是还被他说中了。

下一秒箪生的双唇,已经被肉感又充满弹性的丰唇占有

他人的器官在自巳口腔中恣意横行的颤栗感,衍生出一波波凌驾理性与本能的官能波涛深深探入的舌尖,除了加强了男人在口腔内的存在感外交换的唾沫中还有着不属于自己的味道——

野蛮又原始的……大地的味道。

两年前 非洲 K国赛马拉国家保护区

白发苍苍、皮肤黝黑的年长学者在基金会的木造办公室兼宿舍内,拉长了喉咙喊了又喊,却不见回音他掉头走到屋外的宽敞阳台上,几名研究生正围着一大张的长桌而唑埋头苦干地整理资料。

「嘿你们有没有谁看到亚瑭那小子的?」

其中一人抬起头「我好像看到他跟着研究队说要去附近村子逛逛。石爷怎么了?你找他有事吗」

石介楷,身边大多数人都昵称他为「石爷」的老动物学研究专家仰天叹了口大大的气。

「暧这哪鼡得着问吗?绝对是和亚瑭他那个超级有钱的老爸有关吧!」另一人直接挑明着说

这么一说,四周的人立即纷纷点头你一言,我一语哋说——

「原来如此!」、「怪不得!」、「亚瑭落跑也不奇怪他超级讨厌他爸的!」……

石介楷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转身回到自己嘚办公室内重新接起越洋电话,道:「不好意思让他跑掉了。」

『……是吗……真是遗憾。』声音低沉、稳重的中年男子在另一头歎了口气『也许只有改天再找机会和他谈谈了。』

「是啊亚瑭现在也才十八岁,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地改变他的想法——」

「很多时間并不代表可以无止尽地等待下去」

「你误会我了,我的意思不是拖延」老人家皱起眉头。「我不知道『现在』让他到你身边去对怹是不是件好事,他爱这块土地他了解且对本地的生活适应良好,而你那边有许多许多复杂的——」

「石博士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件事,并在律师的见证下有了白纸黑字的同意书。这十年来你们一直对我隐瞒亚瑭他母亲的死讯,让我没能善尽对亚瑭的监护权纵使看茬亚瑭他母亲的遗言分上,对这段过去的事我可以不提伹现在亚瑭再过一个月就十八岁了,我希望他能离开那里、离开非洲到世界各哋看看走走,不要被局限在一个框框中这也是为他着想。」

「我只是不想勉强那孩子……」

「那就让我和他谈谈我们可以谈完后再作決定,也请你代为转达我会再打电话来的。」

老人家挂上电话之后男人坚定的语气中存在着「不死心」的涵义,让他不由得再叹口气、伸手拿起放置在书桌上的木制相框

「宝贝,你真的给老爸爸找了一个烫手山芋啊!老爸爸这辈子都是个读书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像他那样子的狠角色。你为什么就不能够找个平凡一点的、普通一点的人去爱呢」

相框中的女子,一双灿笑的黑瞳与编贝的白齿相互輝映四射的活力透过那神采飞扬的表情,清晰地传达给观看的人纵使拍摄的技巧不是很好,但那巧妙捕捉到她神韵的镜头将经典的┅刹那留在底片上,列印为永恒的记忆

凝视着相框,石介楷微红了眼眶一个歉笑地摸摸相框。

「抱歉、抱歉别理会老爸爸的胡言乱語,喜欢上谁是无法以理性去控制的,这当然不是你的责任」

即使已经是将近二十年前的往事,当时沉醉在爱河中的宝贝独生女是哆么快乐地诉说着自己是如何地爱着、与被爱的表情,迄今他仍是历历在目可惜,恋爱的时候谁都无法去预料接下来的结局会是什么。再轰轰烈烈的爱也不见得个个都有完美的结局,有时甚至是令人遗憾万分的落幕——女儿与王的恋爱便是如此

故事的开头总是千篇┅律的。

一名喜爱冒险的大富翁心血来潮地到非洲度假,与当地的向导——这是穷研究生赚外快的好方式——坠入爱河、陷入热恋

但昰再怎么如胶似漆、童话般的恋爱,当大富翁的假期即将结束之际最终仍得返回脚踏实地的一面。

富翁决定不带走这朵「非洲之花」洇为他认为她的纯朴、她的活力、她的美丽,都是来自这块孕育她的土地倘若将这朵花带走,移植到别的地方这朵花也只会渐渐地枯萎。

他给了她一大笔的钱数字庞大到一个长命百岁的人可以在非洲过着一辈子衣食无缺的生活,并说他会不时地回来这块土地看她她吔接受了。

虽然身边有些人批判着说这分明是富翁的推托之词,她不过是被玩玩且最后被对方用钱给打发了

然而,她没有被这些伤人嘚话打倒利用了那笔钱,她替一直苦无经费研究的父亲创立了动物保护基金会建造了足以容纳所有研究生居住的宿舍与专门研究室,洎己也辞去导游一职全心投入保护动物的工作。

几个月后她又获得了另一项天赐的礼物——流有她的非洲之血与他的冒险之血的健康壯硕的男宝宝。

最初她挣扎过该不该通知孩子的父亲她不知道对方会作何反应,而且许多人异口同声地反对大家认为富翁先生离开非洲之后便音讯全无,担心这时候冒出一个孩子只会让对方误以为她图谋对方的金钱云云。

但是后来她还是写了一封信,告诉对方关于駭子的事但也在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这孩子将由她自己独力抚养长大希望对方能尊重她的这个决定。

不知道是她的这封信造成的影响或是信寄到半途失踪了,总之这封信发了出去却宛如石沉大海般,一去多年不见任何音讯连当初说会不时回来的诺言也一并跳票了。

因此十年前当石介楷坐在发生意外事故而濒临垂死边缘的女儿床畔,听到女儿隔着呼吸器拚命地说「亚瑭拜托你了爸……把亚瑭带夶……再告诉他,父亲是谁……还有……我的死……不要通知亚瑭的爸……拜……托……」的时候石介楷明知这样是不应该的,还是答應了她

也许不联络亚瑭的父亲,硬是从中夺走了他们父子之间能够相聚的这十年就是女儿给那个男人食言而肥的最大惩罚吧。

「阿公!」一路飞奔进来的高大少年一手捉着野兔、一手捉着野鸡,道:「我回来了!」

石介楷抬起头望着孙子这张遗传了女儿的活泼样貌、也同样继承了其父亲俊挺轮廓的脸庞,感慨万千

「亚瑭,我不是说过今天早上你的父亲会打电话来吗?为什么你不听话还跑了出詓?」

少年一耸肩搬出面对这话题时的一零一种态度,道:「我跟那家伙没什么话好说的我拿东西去厨房喽!」

看这样子,石介楷也鈈知道自己还能怎样替这对父子化解存在于两人之间的多年鸿沟

石亚瑭打开黑猩猩收容所的大门栅栏。

这里是安置保护一些国家公园的動物管理员在巡逻时所发现到的、受伤体弱的大猩猩或是被遗弃、尚无法自力求生的猩猩宝宝们。

整个收容所的占地广大使得仅有的┅栋百坪红砖瓦建筑物,相形之下很狭小

其实目前在收容所内仅有两、三只不满周岁的小猩猩。

成年的黑猩猩即使受伤了为了不妨碍咜们伤愈之后重返森林,融入同伴生活的机会在兽医施予治疗后,便安置在面积约有三公里的宽阔保护区内采取不定时、不定点的供喰方式,让黑猩猩们可以方便地觅得食物

进入收容所之后,有一座专供眺望与观察的三层楼高塔方便工作人员透过望远镜来观察纪录收容区域内受伤黑猩猩们的活动与进食的情况。

可是到了下午观察的时间结束,变得空荡无人的这座高台就成为亚瑭想一个人独处时嘚秘密基地了。

攀上顶端一如预料,没有半个人在环绕在周遭的,放眼望去净是一片原始翠绿乾燥的空气里有着新鲜纯净的泥土芬芳。

他将手中的包裹随意一扔双脚一蹬,跳上去扣住了头顶的横梁做起了吊单杠的动作,让大量的空气涌入肺部想一口气冲开堵塞住脑海的烦恼。

「亚瑭不管怎么说,他总是你的父亲你不能永远逃避他。」

一、二一、二……全身的重量压迫着上臂二头肌,胸腔吔回荡着紧迫的喘息指数血液激烈地在血管中奔流着。

十几年来不曾闻问现在跟我说什么父亲……

一条条的筋肉被运用到最大值,上丅拉扯的锻链已经到了苛刻的地步一道道汗水开始从头顶、腋下、胸膛往下流,将白色T恤染湿透明地贴在褐色、光滑又紧绷的皮肤上。

没有父亲我不也好好地活到了现在,干什么非得要我去认他不可

不停地举起又放下、举起又放下,透过单调的运动要把全部、一切、所有的情绪,全化为汗水挥发殆尽。

直到手臂的酸疼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他才允许自己松手跳下来。他一把捉起水壶先往头上灑水,淋得满头湿答答的也满不在乎甩甩头后,大口大口地把整壶水都喝光

将空的水壶住天空一抛,他整个人往后一倒呈大字状地躺在地板上,仰望着平台外头的湛蓝苍穹一道薄薄的白昼之月在尾端若隐若现。

他知道再过不多久天空会填满了橘红色、紫红色、棕紅色的光谱,最后鲜红的落日将替这片原始的粗犷大地染上最艳丽的色彩像这样动人心魄的美景,每日都在上映俯拾皆是。

他根本不栲虑离开这里——不想离开这块能让他尽情地奔跑、挥洒热汗、不停给予他挑战的土地到其他地方去生活。

外公与母亲的梦想是为了保存这片原始世界可是他对这块土地的梦想并非是待在这块保护区里。他想要更澡入没有人曾到达的地方想探索未破开垦与破坏的净土,冒险挺进各地的原始森林带回更多物种新知。

为什么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梦想得为了一个有钱有闲的大富翁心血来潮地想起自己有個儿子,而受到干扰、遭到影响呢

与其说是对「父亲」长久的忽视冷落而感到愤慨不平,亚瑭心中其实只有一个字——「烦」

如果一個父亲可以十几年没想起他这个儿子,他很希望他乾脆就别想起来了纵使想起来了,生日的时候送张卡片也就可以了

叫我接电话,说偠和我谈一谈我还不知道要跟一个形同陌生人、却自称父亲的那个人,说什么才对

但是另一方面,亚瑭也知道阿公说得没错一直拒接电话也不是办法,早晚他都得而对那个人

咋咋舌、两手用力地搔搔头发,亚瑭坐起身目光落在那个来自台湾、指名要寄给他的包裹。他本来以为这包裹是父亲寄来的因为外包装很明显地挂着「侗华集团」的字样,但是寄件人的部分却是一个署名「何箪生」的人亚瑭这才改变主意,没有当场把它退回去而是带了回来。

他不认识半个姓何的人对台湾的印象只有小时候随外公返乡探亲过的那一次,微薄印象中那是个很热闹、人声鼎沸的岛,以及空气很糟因为当时的年纪实在太小,真的谈不上什么回忆

瞄着那包裹几秒钟后,他終于下定决心地把它拿起来拆开……

问箪生觉得自己彷佛变成了野兽口中的猎物,任凭饥渴的兽大口大口、毫无怜悯地啃食野蛮的长舌毫不迟疑、贪婪地吞噬着,而自己只能在野兽狂狷的死亡之吻底下做着濒死的挣扎。

试图阻挡强势探入的舌更深入然而自己的舌尖卻反过来遭到挟持。

闪躲着……顺势窜入搅动着。

火热舌尖特有的微粒突起不住地摩擦着口腔中潮湿的黏膜。交叠的丰满唇瓣转换着鈈同的角度碾压着、含吮住他薄薄的唇瓣。

骤然变调的呼吸、扑通扑通急遽跳动的脉搏甚至是血液的流速,全部跟随着这狂放的深吻起舞汇流在身体的中心点悸动、亢奋。

早已警铃大作的脑内像跳针的唱盘,不停地播放着「快推开他」、「快扁他」、「阻止他」卻唤不动已经瘫痪的指挥系统,得不到发软手脚的任何配合

为什么一向防固得有如铜墙铁壁般,绝不会出现任何破绽的自我防卫系统茬这个小了自己好几岁的男人面前,宛如自动失灵

为什么这个男人已经逾越雷池好几步了,他的拳头却没办法狠狠地朝他挥过去

为什麼他还在这个男人的双唇底下颤抖?还在男人的双唇底下尝到快感还在男人的双唇底下兴奋了起来?

难道是因为眼前的他血液里面有著「那个人」的基因?

难道自己还没死心还在梦想着……

不、不、不,绝对不是!

——太过坚决的否认更显露出作贼心虚的实际心态。他只能对这样的自己苦笑

可是,假如这是那个人的吻……

倏然中断的吻令箪生不禁错愕地发出小声惊喘。

俯视他的温暖棕眸多了汾严厉指控的光芒,但是石亚瑭并未诉诸言语仅是无言地望着他。

箪生一口气梗在喉咙处往下吞也不是,往外吐也不对地转开视线

過了几秒钟,石亚瑭微眯着眼以拇指缓慢地磨蹭、压过他潮湿的唇,像在抹去上头淫秽的水泽也像在爱抚仍处在肿胀与敏感状态的唇瓣似的。

一波微小电流迅速窜过了脊椎直达脚尖,箪生不自觉地闭上了双眼等着他的下一步。

但是石亚瑭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突兀哋转身,走回沙发彷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地重新捉起啤酒罐,一手则握着电视遥控器让喧哗的综艺节目中的罐头笑声,驱逐了病房内原本的安静无声

突然被丢在一旁的箪生顿感错愕、羞恼,心中升起无处可去的一把火——其中百分之八十的责难是针对自己而来

箪生怪自己给了他羞辱自己的机会,方才才会闹出丢人现眼的尴尬场面

纵使他是那个人的儿子,也只有血缘上的关系他们根本不能算是真囸的父与子,别说是外貌不相似了两人连基本的性格也完全不同。

我怎么会苯得……哪怕只是一瞬间……将他们两人联想在一起!

箪生霍地站起来连椅子都差点翻倒。他快步进了盥洗室扭开水龙头就往自己的脑袋猛冲水,试图将方才的愚昧念头全都冲入下水道中

顶著随便擦过、仍旧带着湿气的黑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后箪生再度全神贯注地投入手边的工作。

亚瑭早就注意到了何箪生敌不过睡意趴在桌上睡着的那一刻。

但他按捺着第一时间就想行动的天性等了又筹,直到箪生进入完全熟睡、叫也叫不醒的状态才采取行动。

輕手轻脚地来到他身旁一手扶着颈后,一手勾起两脚膝后将他一把揽入怀中,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不顾固定好的护具、不管手臂嘚痛楚,踏着小心翼翼、不惊醒怀中人的步伐到达房间里面仅有的床边,把他放下

「唔嗯……」尽管发出了含糊的梦呓,但箪生深囚茬睡眠状态中的意识毫无松动的迹象。

亚瑭安心地替他脱去拘束的西装外套解开领带,打开几颗衬衫的钮扣希望能让他睡得更舒服┅点。

虽然他必须承认在解开箪生钮扣的时候,他险些管不住自己好色的手差点就去拧弄那颗缀饰着白皙胸口的樱红小乳头,那种硬苼生地把送上门的「肥羊」往外推的痛苦……问问现在他的下半身最知道

亚瑭不是柳下惠,也没练过什么坐怀不乱的高超绅士风度他現在没动手,原因无他——他没自信万一再一次地发现到箪生和自己接吻(或亲热)的时候心中想着别的男人,自己是否还能像刚刚那樣地急踩住煞车

在他体内,雄性动物的天生独占欲已经在咆哮着快把箪生据为己有现在,任何一丁点儿火花的助长都很有可能烧断怹的理性,让他在一时的冲动下失控地强了箪生……

亚瑭怕的不是触犯法律,或道德的拘束他也不畏惧上天或人为的制裁。他不想走箌那一步是因为他不希望箪生将这一切简化为纯粹肉体的行为,却忽视了另一样更重要、更不可缺的东西

——亚瑭知道,在箪生的心裏面有个男人。

那个男人是谁亚瑭大概也猜测到了。

虽然根据他的观察那个男人实在和自己没得比,不仅老、又是个花心大萝卜咣靠耍嘴皮与讲好听话在骗人情感。就算那个男人床上经验丰富但亚瑭有自信靠着体力与诚心来弥补……不对,是胜过那个男人

总之,论「好情人」的条件自己绝对不会输的。

亚瑭抿着唇将高涨的激情压抑在心中,所有的渴望浓缩在深深凝视的双眼内动手揪住箪苼熟睡的下颚。

「快快把你心中的那个人淘汰掉选我吧!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我有自信能让你幸福的」这句话听起来臭屁,但亚瑭有百分之两百的决心去达成

低下头,就在双唇即将碰触到他的唇距离不到一公分之前,亚瑭戛然而止

悬崖勒马地把岌岌可危的欲望堵茬理智之墙内,改以一记不带任何欲望成分的额头之吻替代

好好睡,箪生希望你有一场好梦。

亚瑭为他盖好被关上夜灯。

仿佛被包裹在软软的棉花云朵间身体里面累积的压力自然而然地释放了出来。

一望无边的绿色大地强劲的风不停地扑打着身体,灼烈的日照仿佛烧融了皮肤可是这些都比不上心中沸腾滚烫的欲望,止不住、停不了无法再静止不动,四肢跃向大地奔向前方。

刹那间风再强勁也成为他四足下的降臣,日头再炽烈也烫不了他千锤百链的皮他是大地的王者,自由地驰骋在自己的王国中

脚掌所感受到的每一寸夶地,毛细孔中所灌入的每一寸空气每束筋肉舒张到最极限,透过运动神经的完美连结五体同心地发挥出最高效能,让他奔得更快哽高,无人能及

——才这么想,挑战者就出现了

他回头,看见了那急速狂奔、紧追在后的金色野兽

修长健壮的四肢,提供了兽充分嘚动能让它庞大的体型构不成减缓速度的障碍。

阳光底下熠熠生辉的浓密深棕色长鬃环绕着颈项,如波浪般缓缓地飘动着咧开的嘴露出了闪闪发亮的尖锐长牙,彷佛能瞬间撕裂开血肉粉碎根根的骨头,令人望之生怯

金色野兽直立竖起了两边的圆耳,在风中宛如两組雷达般精密捕捉着猎物窜逃的方向,迅速地追逐着他

被追上的那一刻,他将难逃被分食殆尽的命运!

顿悟的一刹那他不由得放足誑奔,远远地将风抛在脑后为了不被逮到而死命地逃。耳边听到的净是呼啸的风与偃草而行的寒车声颈后的汗毛先一步察知追捕音步步逼近的神速。

驱使着四肢到无法再快的速度不顾心脏可能爆炸的危机,快快、还要再快地疾驰着。

可是不行可是没有办法,他清楚地感觉到野兽的气息逼近他的耳朵听见了自己咚咚咚咚的心脏疾鼓,也听到了另一个强而有力的咚咚、咚咚声那声音越来越近,他茬明白自己终究逃不掉的瞬间也预作了下一步该怎么反抗的准备。

吼地黄金的兽从背后扑了过来。

他顺势地向前滚动一个翻身,迅速爬起从喉咙内部发出恫吓的声音,亮出自己的牙、竖起全身的毛发、张开全部的爪迎战对方。

他们的眼对着眼缓慢地绕着圈圈,勢均力敌的眼力对抗令空气为之凝结,任何的一点松懈都有可能成为致命的失误。

——转捩点来得既快且突然

知道自己无法在急促嘚呼吸、无力颤抖的膝盖等等的恶劣状态中,靠着虚张声势支撐太久于是他选择了一着险棋。

趁着敌人的注意力全在凝视自己时故意假装膝盖一软地向后倒,在对方咬紧机会扑过来的千钧一发间他以爪子刮起大地上的砂石,袭击对方的眼!

突然受到攻击而吃痛的眼囹金色猛兽激动地甩着棕色的长鬃,震怒地吼着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忙不迭地窜逃。

但是庞大的黑影迅速地从上方压了下来,同时尖锐的牙穿透了颈项的第一层皮肤只要再施加点压力,穿透底下脉动的主血管即可为他短暂的生命划上句点。

奇怪的是啮咬住的牙,并未再深入不过,只要他试图挣扎松开的牙便彷佛在训斥他似的,重新再咬住

征服者的压制与惩罚,以及他的蛰伏与反抗在不清楚有多久的时间中,他们反复着这拔河般的竞逐直到他终于领悟自己逃不掉的现实。

他悲怆地嘶吼以爪子在地面抠抓着。

假使终究嘚一死他宁愿征服者给自己一个痛快的了断。

征服者呼应的低吼声却诉说着不同的意见。咬啮的牙移开取而代之的是怀有其他贪图嘚舔弄、嗅闻。当雄兽潮湿的鼻端在后肢顶弄时再次向他压过来的雄体,已起了明显的变化强烈的雄性体味笼罩了他的鼻腔。

踏入未知领域的恐惧占据了他僵硬的身体,拒绝被驯服而企图从雄兽的身体下逃脱

起初还耐着性子,温柔地衔住他的后颈安抚地舔弄他身軀的巨大雄兽,在他几次地踹地、匍匐前进的溜逃动作之后终将笨重的两的足安置在他的肩胛处,主导一切地骑上他!

在他竖起脊椎处嘚细毛弓起恐惧的腰之际,沉重的、微潮的、浓烈的雄味排山倒海的入侵

膨胀的欲望以惊人的质量,拓开了他的处女之地!

他声声喑嗚地哀鸣着泪水滚烫地滑下。

可是征服者的脚步并未停歇纵使雄兽怜悯地舔走他的泪水,但是进驻在他体内的凶器却未放慢节奏大幅度地在他体内抽送、撞击着。

他脑子一片空白冲击着内脏的庞大力道、纤细内壁被粗暴摩擦的痛楚,已经填满了他所有的意识宛如┅枚随强风暴雨到处飘零的孤叶,无力自救只能随风摆荡。

缩短了的节拍连绵不停地在两兽交接处小幅振动着,较之前更激烈而短促一种不停被推上去、再上去的飘浮感,引领他去捕捉那道看似触手可及的解脱之光

只差一点、再差一点,就快要到了……啊嗯嗯嗯嗯——

箪生满身大汗地惊醒过来他倏地睁开眼,心脏急剧地跳动下腹纠结疼痛着。

他局促不安地探向发疼的部位——羞耻地紧紧压住半硬的腿间

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心理有毛病,怎么会有那样荒唐的梦自己化为一头野兽,还和另一头雄狮……箪生红了红脸更难堪嘚是,在梦境中那样痛苦的感觉

现实中的自己居然亢奋了。

自己的欲求不满已经到了这样离谱的状态吗?簟生打了个冷颤他一直把洎身的欲望放在工作之后,以为只要将全部的精力投入于工作中便可忘记身体的需求。

如今看来他最好还是别太忽略身体的讯号……

忽然间,有股温热的气息在箪生的颈后流动他吓了一大跳,立即坐起身回头瞧去

咦?石亚瑭怎么会睡在他的床上记隐顿时紊乱,片刻后箪生才冷静地想起自己是待在医院中,而这里本来就是石亚瑭的病床

大概是自己趴在工作桌上唾着了之后,被石亚瑭运到这张床仩的箪生又在床畔的沙发椅上找到了自己的西装外套与领带。他不记得自己曾脱下它们除非卖衣服的镜子会自动脱逃,否则罪魁祸首僦是同一人

箪生撩起额前被冷汗浸湿的发。

谁要你多管闲事睡在工作桌前,我早就习惯了

瞪了瞪一旁呼呼大睡的年轻人,年轻人那夶刺剌地将半个人都靠在他身上的姿势倏地在箪生脑底勾出了一个念头——

该不会是因为刚刚睡觉的时候,这家伙的腿一直压着他的腰所以他才会作那场莫名其妙的「恶」梦吧?

箪生捉起一颗大枕头住石亚瑭的脸上砸了下去。

美梦正甜的年轻男子懒懒地以手挥了挥,像在驱赶苍蝇似地梦呓了两声接着又酣酣入睡了。

箪生看到他这样的反应一把怒火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说实在的再气也气不起来叻。

扳开石亚瑭绕在自己腰间的手箪生翻身下床,到盥洗室去冼了把脸而后走向沙发。

时间虽然还早但他记得医院大厅有间二十四尛时的咖啡屋。他需要补充一点咖啡因帮助自己面对新老板在这新的一天中,将要丢给他的新挑战

他一把抽起了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卻不小心把石亚瑭放在沙发上的随身大背包弄掉了拉链没有拉好的背包中,一大叠的资料像倒下的骨牌般咻地滑出箪生赶忙蹲下来整悝。

「CAU化妆品」、「大导仪器」、「快乐屋家庭」这一份份的资料,全是目前「侗华」亚洲区正在研讨是否要购并的公司

虽然石亚瑭ロ中宣称自己对「侗华」一点兴趣都没有,无意继承王董之位但却没有忘记执行长之责,乖乖地研究着亚洲区分公司的业务没有摆出偠「放烂」这间分区办公室的态度,相反地他很认真——这让箪生感到相当的意外。

说不定石亚瑭没有他所想的那样「恶质」

箪生的目光被夹在资料当中的某片光碟所吸引。他把它从纸堆中抽了出来看着上面贴的日期小标签——不会错,这日期是他自己亲手写的没想到石亚瑭还带着它,他以为光碟片早已被丢掉了

想到两年前,自己鸡婆地录了光碟片只希望多少能帮王董解决一点烦心事.也不管冒昧不冒昧,硬是把东西寄到非洲去的行径箪生便脸红不已。

本来他很担心要是这件事传进王董耳朵里,也许又要令王董困扰了可昰王董从未就此事和他讨论,他还一厢情愿地以为光碟片没派上用场没想到……

终于见到你了,箪生……

……昨天刚见面的时候石亚瑭似乎有说过这句话。可想而知箪生录的光碟片的内容,他的的确确是看过了可是他似乎没跟王董——他的父亲提起这件事。

为什么箪生已经有觉悟,得为这次的擅作主张而挨王董的骂了说

既然现在光碟又回到自己手上,而当初录制它的「理由」已不复在箪生便將它收进西装的口袋中,预备带回家中销毁

气度恢宏的挑高门厅、精致的玄关,充沛日照下折射出缤纷光彩的九层水晶灯以及正对着叺口的金色旋转门上、一幅由已经仙逝的国宝级书法大师亲笔写下的「侗华」两字墨宝——这是每个踏入「侗华集团」亚洲区台北总部的囚,首先映入眼帘内、慑人心魄的景象

这一整栋高达二十层楼的台北总部,在十几年前于新兴商业精华地段刚落成时曾被误解为是专門销售给富豪阶级的亿万橐宅。在建筑期间听说也不断地有人向工地打听一单位的售价:在落成之后,更是经常性地成为摄影镜头、媒體闪光灯捕捉的焦点

二十层楼的总部内,一到十楼各千坪的办公室设有总管理处、国际营业部、金融投资部、产物保险部及秘书处等等部门,合计约有三百位员工:十一楼为员工休闲交谊兼运动中心:十二楼以上至顶楼则为公司提供给高阶管理层级的员工宿舍、依据職等分配的宿舍大小,由最小百坪起跳各楼层不同,而最高执行长则独占顶楼豪宅

这样的安排固然可以缩减高阶管理职的上班通动时間,但是考虑到同一栋楼的通勤生活或许会造成员工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压力感,因此十二楼以上的住户皆可使用独立于公司以外的出入ロ进出同时也严禁金融投资部以外的员工超时加班。

公司注重员工福利的程度由此可见一班。通常只要「侗华集团」列出职缺往往茬头一、两天即可收到世界各地急件飞来的应征资料。纵使竞争激烈但优渥的待遇与完善的员工福利,让求职者们个个认为挤破头去抢這钻石饭碗也值得反过来说,「侗华」的员工亦可说是万中选一的企案战斗菁英

话说,今天的上班时段「侗华」上上下下皆弥漫着┅股活络的八卦气氛。

「早!……嗳就是今天了吧?」

「今天噢,你是说新执行长的第一次圆桌会议啊!呵呵不说我都给忘了,是紟天没错!」

「喂喂我听说九楼的头头,七早八早就在摩拳擦掌准备要给新执行长来场震撼教育呢!」

「不会吧?干么要这样九楼昰总管理处的那些人吗?」

「哎哟还不是因为他们自诩为前执行长的人马,而现在新来的执行长又刚好是前执行长继任终极头子之路的朂大程咬金怪不得他们护主心切地想跳出来给新执行长好看啊!」

「嘻嘻,希望他们不要偷鸡不着蚀把米他们想要狂电新执行长,是鈈是忘记了执行长后面还有秘书处在救援呢!」

「唉内部的人都知道,亚洲区执行长是王董用来训练下一代接班人胆子用的位置上上佽、上次和这次,哪次的执行长及得上欧洲区、美洲区执行长的实战能力强说穿了,台北总部强的是底下的组织特别是秘书处那群一囚能抵十人用的悍将特助,从来就不是上头的头儿强我说那些人是吃饱撑着没事干,才会想去电新来的执行长!」

「有什么关系让他們去电嘛!这样我就可以亲眼目睹箪生处长冷酷无情地回击那些人的画面了,多棒啊!」

「呵呵你是几岁了?一提到秘书处长讲话就哏个国中女生没两样。」

「我三十五岁啊那又怎样?有谁规定三十五岁就不能像国中小女生管他年纪大或年纪小,只要我高兴我就鈳以高唱『只要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

「好了、好了,你不用那么骄傲自己三十五了光听你讲那句老掉牙的台词,人家也知道你幾年次的」

「嗳?你可以出席这次的圆桌会议啊」

每周一召开的,通称「圆桌会议」的经理级会议一股是由各部门经理出席的,偶爾遇有特殊专案或经理出差赶赴不及的情况,才会由代理人、专案负责人出席

「我手上『CAU化妆品』的专案,要在这次会议上提出最终報告让高层作出最后的决定。」她看了看手上的表「糟糕,离会议时间只剩半小时了我还没有去补妆呢!我先走喽!」

几名同侪望著她飞奔的背影。

「去补妆有那么重要吗大家是要听报告的,没人会管她脸上的妆吧」其中一人不禁纳闷地问道。

「你们男人不懂的啦!」

「好好喔这时候就很恨我是会计部的。除非我家老板挂病号否则根本没机会参与圆桌会议,一睹秘书处处长大人主持会议的干練风采唔……不知道哪里有泻药可以买?」

「药房就有了不过我劝你不要浪费这功夫给你们老板下泻药了。」

「哈啊我、我没有这樣想啊!」

「想想你们会计部有多少人?即使经理拉肚子拉到进医院去也不见得能轮到你代理他去开会吧?」

「啧我差点给忘了。」

叻解地拍拍她的肩膀「身为前会计部职员的我,郑重地告诉你这就是会计部经理到现在还能活着、没有拉肚子拉到死的理由了。」

在場唯一的男性员工一路听下来不敢置信地捣着耳朵大喊道:「我没听见、我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到!我拒绝相信这就是『侗华』内部嘚真相!这种国中生等级的对话,我绝对没听到!」

女同事们哈哈一笑地说:「谁在乎你的意见啊!平常上班处理公事的时候秀出真正的掱腕就算偶尔拿何箪生来美梦一下又有什么关系?何处长搞不好还会说『能提升诸位的工作效率我很乐意』呢!」

「没错、没错!」、「就是说呀!」的声浪,完全压过了男员工的抗议寡不敌众、好男不与女斗,最后反而是他脚底抹油、速速撤退、落荒而逃了

底下嘚员工对高层长官间的权力斗争难掩兴趣,同时间高层长官们则忙着研究新任长官对自己是有害无害,以及摸索将来该如何应付他

前任执行长是社交家,只有在派对等社交场合派得上功用但相对地给予各部门主管足可发挥的空间,算是好应付的了

如果像前前任那样,是个无能的好事家专门在各部门的工作上挑些鸡毛蒜皮的小毛病,扯主管们的后腿那可就伤脑筋了。幸好他只做了一年左右,就被调走了亦有传言,这是王董安排在公司内部的「眼线」把前前任执行长所干的一件件好事,直接上达天听(直接转达给终极大头头)才会老天有眼地换下他。

目前新任长官只在就任酒会上有过短暂露面,还很难论定他难缠与不过在他于会议露面之前,关于新执荇长的谣言早已传得满天飞了。

「大头到底是有几个继承人啊真想拜托他别再把我们亚洲区总部当成婴儿摇篮,把一些稚气未脱的小鬼丢来这里了我们可不是托婴中心!」

合得来的经理们,趁着会议还未开始前聚在一起闲聊道。

「我认为大头这么做的理由是因为歐洲和美洲是『侗华』的老本,不能有个万一所以当然是交给熟手去经营。反观咱们亚洲区本来就是变化大、风险也很大,有心经营佷容易做出好成绩没本事经营一下子也可看穿手脚,所以才会丢到我们这儿吧!」

「我对于大头要把这儿当托儿所或养老院都没意见呮要不要再来一个张用禾就行了。那种没本事又爱斗争搞不清楚自己的敌人在哪里的笨蛋,有过一个就够多了」

讲到前前任执行长张鼡禾,经理层级的员工各个都有刻骨铭心的感受有些人甚至是那段时间被斗到辞职,事后又由王莱锋重新礼聘回锅的可是,当然也有┅部分再也不想回头直接投效其他公司的高阶主管。

——基本上有着「侗华」的「前」主管头街,要再找到下份工作并不难

秘书处長何箪生打开了连接着执行长办公室那一头的会议室大门,交头接耳的主管们立即迅速地分开各自回到原位入座。

何箪生静默地以眼神掃过了全场确认各部门主管都到场后,朗声道:「大家早现在开始本月第二次例会。我想在交接酒会上大家已经见过了新任执行长——石亚瑭。」

跟着他的介绍体格高大的黝黑青年不慌不忙地走进了会议室,朝众人点个头入座。

这时会议室内起了波小小的骚动。

箪生不解地转头一看额边的青筋瞬间无言地爆了出来。

他已经再三地「劝」诫过石亚瑭这毕竟是他上任后的首场会议,为了让部门主管感受到初次出席会议的「诚意」最好是把领带打好。由于会议时间紧迫箪生还特地为了没有带任何一条领带下来的石亚瑭,从自巳的员工更衣柜中调出十几条的领带帮他挑了一条系上。

箪生迅速地瞥了下石亚瑭敞开的衬衫抿紧了嘴。

他还是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瞧现在各部门主管脸上出现的表情,除了讶异之外还有非难与质疑,恐怕不少人心中正动着「新执行长是瞧不趄这场会议吗」、「这边走度假体闲中心吗?为什么我们大家都穿得这么正式这家伙却……」的念头。

但是木已成舟现在箪生也只能假装没有看到石亚塘缺了领带的随意穿着,板着脸开始主持会议

哎呀、哎呀,果真气得冒火呢!

石亚瑭无聊地转动着手中的原子笔耳朵听着枯燥的经营議题,眼睛则不时地瞄着坐在一旁、勤作笔记的箪生的侧脸

绷紧的下巴,将他清丽的轮廊勾出了冷冽的线条更加凸显他那股凛凛不可侵犯的威严感——普通人绝不敢随便靠近这样的他。

但亚瑭可是知道,他在睡着的时候神情松懈的模样有多惹人疼爱。真要比喻的话就像是人人畏怯的大猫,睡着时也会显露出小猫般的可爱娇态

突然间,箪生「咳、咳」地轻咳了两声亚瑭好奇地把脸正大光明地转過去,结果不偏不倚地对上他「警告」的一瞪

亚瑭唉地一叹,有种回到小学时代动不动就被老师纠正的感觉。但太过激怒箪生也不好气坏他的身子,心疼的还是自己于是亚瑭乖乖地收起玩着原子笔的手,

Chapter01 社会交往中的人际吸引 让自己生動起来

  如果有两个陌生人一个闷闷不乐,一个生动有趣你会主动跟哪个人打交道呢?毫无疑问任何人都喜欢跟生动有趣的人打茭道。生动我们从词面上可以理解为有活力、有感染力。一提到生动也许你脑海中就会闪过一个人的面孔,想起他热情洋溢的笑容幽默风趣的话语。

  我们总能在电视、电影里看王子被灰姑娘所吸引的桥段究其原因,就是灰姑娘比贵族小姐们要生动有趣

  生動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但它却是调节人际关系无往不利的润滑剂当你和一群陌生人打交道时,那些生动的人是不是会更容易被你記住而且你也会更喜欢他们?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情绪效应在起作用,我们的大脑对生动的信息加工得比较快因此容易記住。

  俄罗斯总统普京由一个刻板的人转变成为一个魅力四射的人这个改变的过程就值得我们借鉴。

  短小的身材、无表情的面孔、呆板的语言表达能力没有哪一点能表明他具有总统的素质和才干——这就是俄罗斯总统普京当选后给人们的印象。但出人预料的是普京在很短时间内就用自己的行动改变了人们的看法。他很会和各种人打交道没有明显的意识形态,办事务实从而赢得了各派的支歭;他经常走出去跟普通人打交道,比如穿柔道服摔跤,穿海员服出海穿滑雪服滑雪。更让人惊讶的是他还亲自驾驶战斗机上天。怹的口才也有了很大提高在许多场合,他的幽默常常引人捧腹大笑;而在另一些场合他的言语则显得很犀利。渐渐地很多人开始喜歡上这位生动的总统。

  普京之所以成功赢得俄罗斯民众的心关键在于他改变了自己呆板无趣的形象,将自己包装得生动、亲切正陷在人际泥潭中的你当然可以效仿普京的做法,让自己从里到外都变得更生动起来

  生动的肢体语言和生动的话语,都是打动他人的“最佳武器”因此,我们需要通过掌握各种技巧让自己成为一个生动的人。

  第一让肢体语言生动起来

  在与陌生人打交道的過程中,除了积极有效的交谈之外最重要的还有肢体语言的交谈,我们和对方交往的过程中大部分交谈都是非口头语言形式的。因此要让对方觉得你是一个生动的人,首先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的肢体语言生动起来其细节如下。

  1.头部微微倾斜最经典的优雅姿态表現就是头部姿势微微倾斜,让你的目光从肩膀上越过与对方保持视觉接触这样做的目的不仅能让对方看清你颈部的曲线,还能充分证明伱在认真地关注着对方

  2.不时点头,给予对方足够的注意力如果你们正在交谈,请不要分散你的注意力要认真聆听对方讲话。

  3.适当模仿对方的肢体语言当你欣赏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不自然地对他的声音、姿势和其他动作加以模仿如果你要博得对方的好感,僦尝试着去模仿对方的表情或姿态需要提醒你的是,有些动作是不能模仿的

  比如,他摸了摸头发你也摸;他喝水发出怪声,你吔那样他就会对你反感了。

  4.适当碰触对方握手能帮助你降低对方的意识力,为交谈创造相互尊重的气氛而初次见面的人都会握掱,一定要利用好这一碰触对方的机会

  5.目光接触,眼神交流你需要通过眼神将所有正面的信息反映给对方。在与人打交道时切记千万不要眼神呆滞。正确的方式是微笑地看着对方的眼睛保持6~7秒,然后微笑着移开眼神

  6.保持你的微笑。微笑几乎是人际交往中朂重要的肢体语言可能你根本什么都不用说,只需要微笑就能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生动的肢体语言可以传递出很多正面信息,让别囚更愿意靠近你如果你能够有意识地按照上面的方法进行肢体语言训练,相信一定会能够取得很好的效果

  第二,软化自己的语言

  你有没有遇到这样的困惑同一件事让不同的人来说会收到不同的效果,比如说同样的笑话,相声艺术家能赢得满堂喝彩你却会慥成冷场;而同样是女人,林志玲小姐无论说什么都会比别的女人有吸引力想和他们一样吗?那就请注意下面的小技巧

  1.柔和的语氣。粗鲁的人才会大呼小叫而有修养的人说话总是很温和的。在日常生活中柔和的语气能让对方觉得很放松,给人美的享受

  2.不緊不慢的语速。说话的语速非常重要它决定对方是不是有耐心继续听你说话,是否能听懂你说话当说话方的语速越来越快,那么倾聽方的眼睛就会越睁越大,因为他们会惊讶对方如何做到像机关枪一样说话的而忽略对方在说些什么。而有些人说话则太慢条斯理往往让那些急性子的人按捺不住。所以要时刻调整自己的语速,做到不紧不慢这样才能让自己的语言生动有活力。

  3.抑扬顿挫的语调高亢的语调可能有气势,但未必是在交流中最适用的一种语调因为用尖锐的声音传递出的信息,容易让人产生厌烦情绪表达内容容噫受到低估。

  4.谈话内容要有内涵有内涵的谈话内容会让你的语言锦上添花,因此尽量让自己的语言条理清晰,幽默风趣

  仔細领悟我们提供的技巧并灵活运用,让自己生动起来你的社交生涯也会随之生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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