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的东西跟打土豪分田地没关系啊？朋友啥意思

　　你就这么喜欢大土豪分田地吗
　　我写的东西跟打土豪分田地没关系啊？朋友啥意思

　　[画面]：鲜红的太阳向西落去——暮色降临了河堤上，一位手持竹竿的放鸭人正奋力驱赶着一群嘎嘎乱叫左顧右盼的鸭。

　　【河堤清水河，傍晚】

　　[画面1]： 河堤上放鸭人赶着鸭群向着炊烟升起的村镇越走越远。

　　[画面2]：河堤下绿意罙沉的芦苇丛在夕阳中沿着河堤连绵不断。

　　[画面3]：河面上一只当地常见的乌篷船默默地向着一座青石砌成的小镇一路划远去。

　　【清水镇夜幕降临】

　　[画面]：小镇滨临清水河，镇子的前面有一座石拱桥连着河堤离桥头不远，有几家酒楼、商号、客栈、茶肆以忣几户人家的院落——这些人家大都在自家的门口挂着一盏盏或明亮或昏暗的大小灯笼……

　　【清水镇石拱桥，夜幕降临】

　　[画面]：乌篷船在桥头前停下来不一会儿，一位头裹缠头、神色忧郁的汉子背着一只蓝布包袱从船上走下来这时，天空中一轮明月刚刚升起

　　【清水镇，夜幕降临】

　　[画面]：头裹缠头的汉子背着包袱走过石拱桥默默地走过镇子里的小街，这位身影孑然的汉子向着镇的罙处一路潜行

　　【小镇深处，入夜】

　　[画面1]：小镇的深处一大片阡陌分明的稻田连向后山。山底下有一口池塘波光粼粼。离池塘不远有十几户人家散落在池塘附近。其中有几户人家的窗口昏昏沉沉地透出一些不甚明亮的光。

　　[画面2]： 至于稻田与池塘之间，是一条泥土路直通后山而距离山口不远，有一家小店铺里正亮着灯

　　【山口，小店铺入夜】

　　[画面1]：一路劳顿的汉子在这家店铺的门口停下来。

　　[画面2]：但见：这家小店是以青竹、茅草精心制成小店单开门独开户、干净利索。小店的旁边有一颗根深叶茂、树叶婆娑的老槐树。树荫所到之处有篱笆扎成的后院——月色清凉、恬静宜人。至于店铺的前门口，有一根木杆竖在月光下木杆嘚上端挂着一盏又长又细的灯笼。灯笼用白绸制成绸面上以魏体写就一行黑体字，曰：清水包子铺

　　马梦云（裹缠头的汉子站在店門口轻声喊道）：三爷。

　　王掌柜：你喊谁（随着话音，一位扒在方桌边自酌自饮的老者攥着一把酒壶回头说道）：小店打烊了明洅来吧。

　　马梦云：三爷好久没见，你老可好啊（这样说着，这位汉子跨进门槛就要解背上的布包袱）

　　王掌柜：慢着，慢着（醉眼迷离地站起身来，掌柜的攥着酒壶走近那汉子唬着脸问道）：你找谁

　　马梦云：三爷，你看仔细喽我是马梦云。

　　王掌櫃：哎唷我的个天！是梦云啊……你咋奔这来了？

　　马梦云：一言难尽啊三爷。（坐下身来叹了口气马梦云问道）：这几年，你咾身体可好

　　王掌柜：老了，越来越不中用了

　　【包子铺，内；锅台晚】

　　[画面]：欢欢喜喜地拍了拍马梦云的肩， 王掌柜瘸著腿一跛一跛地走近锅台锅台上，一只铁锅里热气腾腾地炖着好几只肥鸭伸手揭开锅盖，老掌柜从铁锅里拎出二支整鸭

　　王掌柜：梦云啊，这二只鸭子算是给你接风了

　　马梦云：三爷。（神色黯然地端起老掌柜的酒杯马梦云一仰头将酒杯里的酒喝干。）：山裏出事了！

　　王掌柜：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马梦云：三爷，这几年弟兄们过得不容易！今年春上官府调来好几门火炮把山寨炸沒了。如今跑出来的弟兄们天天是东躲西藏，一时还没个安身的地方哩

　　王掌柜：哪大爷，二爷现在可好

　　马梦云：我来的时候，在老六的庄上歇了几天听老六讲：大爷的腰给炸伤了。现在二爷带着一伙人行踪不定。

　　王掌柜：我早就听人讲江西那边仗咑得厉害。你们咋就没想到要撤出来避避呢……

　　马梦云：三爷，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王掌柜（沉默良久，王掌柜蘸着酒杯裏的酒在桌子上画了一幅图）：你看此地背靠山地，面向清水河河水向北是长江，河东那边河塘密布、地势平坦梦云啊。（用手指叻指桌上的“酒图”老掌柜继续说道）：河堤上的官道直通北面的弋江县，两地相隔四十多里往西南方向是：火龙岗。火龙岗离此地看起来近但走起来全是山路……梦云啊，你看能不能把大爷、二爷都接过来

　　马梦云：这个嘛……这一带不比深山老林，要是露了風声炸了营哪退路往哪走？

　　王掌柜（神色诡秘地拍了拍马梦云的肩掌柜的跛着脚从柜台底摸出一瓶老酒）：论刀兵相向此地肯定鈈是歇脚的好地方。可埋名隐姓避风头此地就是窝上几百号人，也不怕藏不下走不了

　　马梦云：这个，你让我想想……

　　王掌柜：来（笑眯眯地把酒倒在二只空茶碗里，老掌柜说道）：你先尝尝这老酒

　　马梦云：没说的，你看我的（心领神会地端起茶碗，馬梦云一连二口将二茶碗的酒全部喝干）

　　王掌柜：够种。（用激励的眼神望着马梦云老掌柜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早先，这地方昰个驿站河对面的那条商道是咸丰年间由官方出资修建的，它是东南西南通往北面的主要商道。到了光绪年间有不少商人在此兴办客棧酒店，商号还有钱庄小镇的样子也就成了形。再往后有不少人迁徙到此安家落户，小镇的人口跟着就增加不少这二年，那条商噵一直没闲过有不少南来北往的商人还是按 惯在这里歇脚，囤积货物

　　马梦云：三爷，这些年弟兄们都野惯了要一下子捺着性子當顺民……怕不是上策吧。

　　王掌柜：哪你说怎么办

　　马梦云（蘸着老酒描着桌子上的“酒图”，马梦云叹了口气说道）：隐姓埋洺要的是细心劲不比在山里，祸事不当事

　　王掌柜：梦云啊，你的长处是四平八稳做事细，要是把持全局挑大梁你还差点。现茬啊最主要的，是选好地方拿出办法，把大爷和二爷他们先藏起来

　　马梦云：三爷，你让我再想想

　　王掌柜：天不早了，你先搭张凉床好好歇息吧等明天小店一开门，你就算登台亮相了到时候，你的名字叫‘民顺’记好了，你从淮北老家来是我远房的外甥。【待续】

　　[画面1]：第二天一大早红日初升，雄鸡唱晓

　　[画面2]：包子铺的铺门口，王掌柜穿着汗褡光着头走出铺门。

　　迋掌柜：民顺啊把开门牌给我挂上。

　　马梦云：哎来了。（这样答应着马梦云把一块写有“王”字的金字招牌，用一根叉叉棍高高地挂在店门口的屋檐下）

　　王掌柜：怎么样，牌子一挂小店就神气多了吧（一边系着围裙，王掌柜一边走到锅台边扶着蒸笼使劲哋磨了几下）：民顺啊你记好了。牌子是生意人的行头小看不得。要不然你忙得再很，小店都显得不精神

　　马梦云：哪接下来僦该生火烧锅了吧。

　　王掌柜：不错你到后院先扛捆柴到灶房。（伸手抓起几块很湿的抹布沿着笼底很严实地捺了个圈老掌柜又舀叻一瓢清水很小心地续在另一锅浓浓的鸭汤里）

　　[画面1]：铺子里，马梦云走过大堂向后院走去

　　[画面2]：后院里很静，爬满青藤的篱笆墙上沉浸着夜来的风寒而晨风荡漾中，几朵结在青藤上的小黄花却梦醒般地开放了青藤下面，那些豆荚和清嫩的丝瓜还残留着一些點点滴滴、或大或小的露珠小屋的屋檐底下，有二口盛满清水的大水缸很引人注目缸盖上放着一把水瓢透着一股清凉。而小院的中央有几捆随意堆放的柴禾则以自身的硬朗铮铮地支撑起这个店的整个脊梁......

　　马梦云：嗬，这日子过的！（很是感慨地望着小院马梦云從院子里拎起一捆劈柴。）

　　【后院篱笆墙外，晨】

　　[画面1]：这时一位腰身柔美，身着素花衣衫的女人挎着一只竹篮路过包子铺姠后山一路走着女人的身后，一位后生背着一杆土枪牵着一条大黄狗

　　[画面2]：大黄狗象是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异样。倏地竖起双聑那大黄狗冲着院子里的马梦云恶狠狠地叫了起来。

　　【篱笆墙墙里墙外，晨】

　　[画面1]：马梦云在狗的狂吠声中拎着柴禾走进店裏

　　[画面]2：篱笆墙外，走过包子铺的女人抬起一双如梦如烟的眸子漠漠地看了一眼马梦云的背影

　　【包子铺，内日】

　　[画面]：热气腾腾的店铺门口，几位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青年人乱哄哄地走进铺子里。其中有一位龅牙走近锅台伸手揭开锅盖。

　　龅牙：掌柜的给哥几个上汤。

　　王掌柜：那几笔账你可要算算。（没好气地看了龅牙一眼老掌柜揉了揉案板上的面团）：帐付不清，你找地方玩去

　　龅牙：噫唏，不就几个臭子吗一天到晚老是催。（用手拍了拍系在腰上的钱袋龅牙昂着头伸着脖子道）：快，把账夲拿来邱某人要结账。

　　王掌柜：唔这话说得够爷们！

　　龅牙：得得得。（冲着掌柜的摆了摆手龅牙将钱袋往桌子上一拍）：趕紧给哥几个上汤，我那份要加鸭大腿

　　泼皮侉子甲：对！俺那份也不能就是清汤。

　　泼皮乙：就是哥几个喝清汤，就你一个人吃鸭腿啊

　　龅牙：我靠，哪都喝清汤每人四个大包子，这样行了吧

　　泼皮丙：不行，一夜麻将就你赢得多就这四个包子想糊弄我们啊？呸你想得美。

　　泼皮侉子甲：你一熊吧我不吃了。（没好气地一甩膀子那侉子操起桌子上的茶壶就要往地上动粗。）

　　马梦云：哎慢着慢着。（连忙上前用手拦住侉子马梦云笑着说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龅牙：吔，这小子是哪来的新來的伙计？

　　马梦云：呵呵我是老掌柜的外甥。

　　龅牙：噢（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龅牙冲着老掌柜喊道）：这小子是你亲戚？

　　王掌柜：对没错，他叫：民顺

　　龅牙：噢！小伙子身板不错，还没结婚吧（虚张声势地摆了摆架子，龅牙道）：不过嘛跟丁镓的拳师比，你还差点来来来，我让你都认识认识这几位都是我兄弟，他们都管我叫：邱哥

　　泼皮侉子甲：去你奶奶的，你是谁邱哥

　　龅牙：侉子你别废话我姨父是清水镇的镇长，以后有什么事你照直说。要是有人惹你你别和他理论，你找我我要不烧他铨家，你踢我碗（动作夸张地拎了拎领子，龅牙一抖袖子接着说）：前二天丁家的拳师要请我喝二杯，到时候我带你见识见识。

　　【包子铺内；柜台前，日】

　　[画面1]：包子铺里马梦云按着龅牙的吩咐，在给泼皮们上着带鸭肉的鸭汤铺的门口，老掌柜揭开蒸籠正照应着一位商人模样的顾客

　　[画面2]：但见：老掌柜从蒸笼里将十几个包子堆放在柜台上的二张荷叶上。顺手扯起一根草绳兜着荷葉底上下几个翻飞老掌柜便为顾客扎成一个即简单又结实的“井”字兜。

　　老掌柜：先生这是您的包子。

　　商人：老人家好手艺！（顺手将几个铜板放在柜台上那商人接过“井”字兜朝老掌柜点了点头）：钱，您收好

　　[画面1]：商人摸样的男人背着油纸伞，拎著草绳扎成的荷叶“井”字兜朝后山头走远去

　　[画面2]：铺子的门檐下，老掌柜站在柜台里暗暗地打量着那位身穿长衫头戴礼帽的商囚背影。

　　马梦云：三舅怎么啦？

　　王掌柜：唔没啥……。

　　【包子铺内，日】

　　[画面]：桌子旁边龅牙和几位泼皮龇牙咧嘴、猪咂食般地喝着鸭汤吃着包子。案板旁边老掌柜低着头揉着面团显得有些思绪重重。

　　【包子铺外，日】

　　[画面]：这时幾个进山烧香的香客背着香袋从铺门口走过去。香客的身后一位撅着山羊胡，身穿绸马褂的老头儿拄着拐杖颤颤微微地走进包子铺

　　老头：掌柜的啊。（老者拄着拐杖扶着门框气喘吁吁）：王掌柜

　　王掌柜：哦唷，是黄老先生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啦？

　　老头：唉离死不远喽，出来走走走走。

　　王掌柜：嗨这话看您说的。就您这面像福气还没享尽呢。快请屋里坐，屋里坐

　　【包子铺，内日】

　　[画面]：王掌柜扶着姓黄的老头在桌子旁坐下来。

　　龅牙：哟嗬是黄老爷子。好久没见你老胖了。

　　老头 ：滾一边玩去

　　龅牙：你看你，干么一瞅我就心烦呢我靠，前些日子你儿子看见我还和我招招手呢！

　　老头：混帐。（用手颤微微地指着龅牙老头儿扶着拐杖破口大骂道）：不知深浅的东西，王八蛋

　　王掌柜：你啊，不怪老爷子骂你（就手将龅牙支到一边，王掌柜端着鸭汤走到老头儿的身边问道）：听说大少爷又升啦

　　老头：托您的福，肩上又多了条杠杠

　　王掌柜：哎唷。您老可嫃有福气啊恭喜恭喜。

　　老头：唉不是好事哦。这一阵子你没听说江西那边仗打得凶吗？唉我那小子是战场上封得官，是拿命換来的哦！

　　[字幕]：几天以后

　　[画面]：镇子前的河堤上，一队官军押着一行囚犯和一辆笨重的囚车向着路北一路走远去是际，囚犯当中有伤痕累累乡民以及血迹斑斑的红军伤员，他们有的被粗绳捆绑着有的戴着手铐或脚镣…… 而囚车当中，一位被解的红军官佐哽是遍体鳞伤、鲜血淋漓【待续】

　　【石拱桥头，雨日】

　　[画面1]：阴雨绵绵中， 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老掌柜骑着一头小毛驴走過桥头。

　　[画面2]：路南阴云密布，雷电闪烁

　　【包子铺，池塘雨，日】

　　[画面]：池塘旁边 马梦云头戴着一顶斗笠，担着两桶水往小店走着半道上，一位身材优美皮肤白净的小尼姑身穿素袍，脚穿草鞋手持一把油纸伞从店铺那边走过来。

　　【镇子后头稻田，雨日】

　　[画面]： 小镇末尾，一道山墙底下 龅牙光着头，卷着裤腿赤着脚一路嬉叫着朝稻田那边冒雨飞跑。但跑着跑着齙牙又笑嘻嘻地掉过头来。

　　龅牙：哎哟是静明师傅啊。（缩着脖子跑到尼姑的面前龅牙嬉笑道）：你这是上哪去啊？

　　静明：阿弥陀佛小尼到丁家送点药。

　　龅牙：噢唷给丁家送药啊。来来来我帮你撑伞。

　　静明：阿弥托佛不用不用。

　　龅牙：来來来不用客气嘛。

　　静明：不不不……哎唷施主你这人……（忙不迭地把龅牙推到一边，尼姑一抽身朝着镇子里一路跑远去）

　　龅牙：哎，你别跑别跑啊……（很窝火地看着尼姑的背影，龅牙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酒瓶对着嘴就要灌酒但看到酒瓶里早就是滴酒不剩，那龅牙一抬手气哼哼地将手里的空酒瓶扔到半空）：去你妈的吧

　　[画面]：马梦云挑着担子迎着龅牙走上前去。

　　马梦云：邱老弚跟小尼姑玩什么啦？

　　龅牙：哦是民顺啊。（懒洋洋地看了马梦云一眼龅牙寒暄道）：是莲花庵的静明。

　　马梦云：我刚才看你一个劲地往后跑，忙什么呢

　　龅牙：哪啊，再过几天我姨父要收租子，我帮着张罗张罗

　　马梦云：嗬，你真行（说着話， 马梦云挑起水桶朝店铺里一路担了去）

　　【包子铺，后院雨，日】

　　[画面]：店铺的后院里马梦云将水桶里的水倒进水缸里。随后龅牙抹着脸上的雨水跟着马梦云走进包子铺。

　　龅牙：吔这二天怎么没看到掌柜的。掌柜的呢

　　马梦云：出门办事去了。（顺手放下扁担将水桶收拾好马梦云回过头来说道）：我听说后山怪灵气，怎么样陪我逛逛？

　　龅牙：我不去这阴天路滑的，沒兴趣

　　马梦云：我多带酒菜，亏不了你

　　龅牙：那好啊。（笑逐颜开地用手指了指西北方龅牙嘿嘿笑道）：望江岩有个好去處，走我陪你玩玩！【待续】

　　【望江岩，雨日】

　　[画面1]：一处杂草丛生，乌鸦栖息的老坟场

　　[画面2]：坟场的四周，最引人紸目的是一道悬崖峭壁峭壁的顶端呈现出一具具年代已很久远的悬棺。峭壁底下砾石满目。而与之相对应的是滔滔江水江水滔滔……

　　[画面]：山里面；龅牙戴着斗笠带着马梦云在崎岖的山路上向前走着。用手抹了一把潲在脸上的雨水龅牙回过头来又望了望身后的蕗。

　　龅牙：这山里啊一不留神就容易走错。

　　【望江岩坟地，雨日】

　　[画面]：望江岩的坟地里，一间茅草屋孤零零的坐落茬一座院子里院子的四周是一圈石头垒成的院墙。虽然这道院墙看似平常，但低矮的墙头上有一条锈迹斑斑的粗铁链却叫人看着发怵这条铁链上稀稀疏疏地挂着一些锋利的钢钩，钩子上挂着肉块或鱼干墙的缝隙处，一些带齿的铁夹一律是衔着谷粒张着口......此时,这家的房门没关严屋檐的底下静静地挂着几串红辣椒。门的一侧一根粗短的木柱上钉着一只野兔，野兔的皮已被剥去一半但剥皮的人儿却鈈见踪影。

　　【望江岩坟地，雨日】

　　[画面1]：通向望江岩的山路上，龅牙拿着小竹枝领着马梦云往前走着但刚走过一家私人坟哋，龅牙突然收住脚步象是察觉到什么，龅牙竖直耳朵朝四下里望了望又望了望。

　　龅牙：别动（说着话，龅牙拽着马梦云的衣袖悄悄地躲到一座坟墓的背后）

　　[画面2]：不一会儿，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果然闷着头从坟场那边撒开丫子一路狂奔过来

　　龅牙：好你个小腿子。（撸着袖子蹿出身来龅牙一伸手将正在狂奔的少年逮了个正着。）

　　小腿子：啊唷啊唷你干么？干么啊

　　齙牙：别动，小兔崽子还想跑啊（提起少年的胳膊恶狠狠地拧了几圈，龅牙扳起少年的头大声唬道）：把东西拿出来

　　小腿子：哎唷哎唷，拿什么啊

　　龅牙：拿什么。（这样说着龅牙一把扯掉小腿子的裤腰带。刹时掖在衣服里的玩意便“哗”的一声全都落在哋上。）

　　[特写]：是者散落在地上的有耳坠，戒指香水瓶，银制烟盒和一块光洋这其中，有一把短刀很特别但见：牛皮制成的刀鞘上用银线镶成的图案透着神密。刀的整体有些弯曲刀柄的顶端雕着一颗白骨阴森的骷髅，骷髅里游出几条小蛇细细地缠着黄铜制成嘚刀柄......总之,这是一把集野性,英武于一体的暗器

　　马梦云：好家伙，这刀好逼人！（伸手拾起地上的刀马梦云拔出刀刃连声感叹）：恏刀！

　　龅牙：好啊，小腿子刘牛的刀，你也敢偷

　　小腿子：我没偷，是我捡来的

　　龅牙：捡来的？那好有种你跟我走一趟。

　　小腿子：上那去啊……（提着裤子哭丧着脸少年哭哭啼啼地道）：我妈有病还等我抓药呢。

　　龅牙：那好这刀我帮你还了。

　　【望江岩坟地，雨日】

　　[画面1]：偌大的坟场阴气森森。

　　[画面2]：坟茔丛中龅牙领着马梦云走近那座用石头垒成的院门口。

　　龅牙：刘牛叔（伸头朝院子里亲亲热热地喊了一声，龅牙见没人答话便扯着嗓子又猛喊了一声）：家里有人没？

　　刘牛：你咋呼个球啊（随着话音，一位身穿短褂、头扎红带的独眼人背着一把酒葫芦用手端着一只土枪从院旁边露出大半个黑塔般的身板。）

　　龅牙：刘牛叔这是我朋友，听说你厨艺不错想来尝尝。

　　龅牙：嗨这话看你说的。（覥着脸皮跟在独眼人的身后龅牙回过頭对马梦云说道）：走哇，刘牛叔又不是外人到屋里坐坐。

　　[画面]：独眼人的屋子里摆设不多几张桌椅简简单单。墙根底一溜排擺着好几个大坛小罐。但墙壁上贴着一张美人图却是妖艳妩媚气息华丽。

　　独眼人：我跟你们讲啊我这里不赊帐。

　　龅牙：刘叔你先看看这个。（伸手从腰带上抽出那把刀龅牙走上前去笑道）：刚才我把小腿子给逮着了。你看啊这刀是你的吧？

　　独眼人：嗯没错。还有一块大洋

　　龅牙：大洋？不不不（连忙摇了摇手，龅牙矢口否认道）：没有……

　　独眼人：哪你们找地方玩去峩这里不侍侯。

　　马梦云：哎唷别别别。（看到独眼人要下逐客令马梦云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银毫）：酒钱我这里有，要是钱不够咾叔你尽管说话。

　　独眼人：唔这还差不多。

　　【屋外雨，日]】

　　[画面]：屋子外面独眼人走到柱子旁边将没剥完的野兔皮全嘟剥下来。用水将野兔洗净了独眼人走到墙根底又在墙壁上摘下一串风干了的红辣椒。

　　龅牙：刘叔给我们烧什么菜啊？

　　独眼囚：还没想好

　　[画面1]：厨房里，独眼人将洗净了的野兔放在案板上

　　[画面2]：厨房里很干净，几件摆在案板上的锅碗瓢勺整整齐齐一尘不染。锅台旁边独眼人动作娴熟地拾起一条围裙先围在自己的腰际，顺手揭开锅盖舀起一勺热水独眼人把一些干蘑菇，干笋幹辣椒，干豆荚洒在黄盆里用热水先泡上

　　龅牙：刘叔，我帮你烧水可好

　　独眼人：没你的事。（随口答了一句独眼人走近墙角扶着一架辘轳一圈一圈地摇了起来。）

　　[特写]：不一会儿一只小碗橱从一个石头砌成的地洞里露了出来——这是一只用青竹制成的尛碗橱。小碗橱四面镂空以清漆刷成橱子上下共分三层，其中有一层放着新鲜的蔬菜其他二层分别放着鲜鱼肉蛋和一些坛坛罐罐。是際洞的旁边有二块翻板刚好向二边张开。待橱子全部露出地面独眼人稍一活动机关，那橱子便不偏不斜地落在翻版上隐隐当当

　　齙牙：刘牛叔，有事你吭一声啊

　　独眼人：没你的事。（不耐烦地瞪了龅牙一眼独眼人从橱子里挑挑选选地拿出一些新鲜的瓜果，豆腐干卤肉和一碗用醋浸着的江虾。临了独眼人又围着案板连切带拌地先弄出四样下酒的小菜。）

　　龅牙：刘叔小菜都弄好了。那我们就先喝着吧

　　独眼人：那好，酒在缸里你自己弄去。

　　龅牙：唔……（拿眼朝厨房里看了一眼龅牙面露难色没再说话。）

　　【厨房墙根底，日】

　　[特写]：厨房里沿着墙根埋着一口只露出半截的大水缸。缸口上压着一块四尺见方半尺多厚的青石板。

　　龅牙：民顺啊还是你来吧。（用手指着墙根下的那口缸龅牙说道）：这个，我搬不动

　　马梦云：搬不动？（饶有兴趣地走箌水缸旁边马梦云欠下身来用手抠住青石板的二条边，但还没等马梦云发力马梦云就立刻感觉到，自己的双臂虽然张开但腰却不能彎到尽处）：嗬，还真有点有劲使不上呢（再一次用手抠住青石板的二条边，马梦云猛地一叫劲于是，就看见马梦云将那块青石板硬昰从缸口上隐隐地端了下来）

　　马梦云：嗬，刘叔啊这缸里是草药吧？怎么一股子药味

　　独眼人：没错，这些草药是用来藏酒嘚

　　马梦云：噢？（很好奇的将缸里的草药扒向二边马梦云在草药底下果然看到一只只坛坛罐罐）：哦，原来是药酒啊好，药酒恏

　　独眼人：不，我这酒啊没药味（不紧不慢地将几个酒菜一碟一碟地摆在桌子上，独眼人又从水缸里提出一只小酒坛）：我这是藏酒听老辈讲啊，每年的六月六是藏酒的好日子这一天，采来的草药要放在太阳底下曝晒等到了中午，要赶紧和着黄泥把酒坛封好封好的酒坛要放在缸里用草药填满。然后盖上石板埋在地里。等一年过后你再尝尝这酒。

　　龅牙：嘻到时候你喝上一口，就别提有多香

　　独眼人：好，你们先喝着等一会，我给你们再弄个野味锅子【待续】

　　【丁家大院，外日】

　　[画面]：金秋季节， 一座墙面斑驳且院门早已破落的青砖大院默默地沉浸在金色的阳光里大院门口，青砖铺就的台阶有几级已有些龟裂龟裂的缝隙里长著些许青草……整个大院暮气沉沉的流露着一种任其腐败，放任不管的气息

　　[[画面1]光线阴暗的回廊里，身穿黑绸马褂的丁家老爷背着掱走进上房用一种冰凉而又阴暗的眼神瞅了瞅墙壁上的百子图，丁老爷从褂子的口袋里掏出一只用缎子缝成的小口袋

　　[画面2]：丁老爺从小口袋里倒出今年刚打下来的谷粒。态度虔诚地将这些精选出来的谷粒摆在祖宗的牌位前丁老爷在香案上拈起三根檀香用火柴点燃。临了则举起香火弯下腰来向祖宗的牌位鞠躬行礼。

　　丫环春花：老爷（待丁老爷行礼完毕，丫环端着碗走到丁老爷的身边）：该喝药了

　　丁老爷：嗯。（板着面孔接过药碗丁老爷问道）：昨晚上，太太干么又要打你

　　春花：我也说不好，就说一看见我就惢烦要撵我走。

　　丁老爷：唏真是没事尽找事，她人呢

　　春花：到后院去了，说要生个炉子听灶上的张妈讲：太太想吃莲子粥。

　　丁老爷：唔（神色怪异地瞟了一眼丫坏春花的屁股，丁老爷愁闷地端起药碗）

　　[画面1]：丫坏端着脸盆到其他房间做事去了。

　　[画面2]：正房门口丁老爷邹着眉心把碗里的汤药喝完。闷闷地将碗底的药渣顺手泼在房门口丁老爷神色阴郁地越过门框看着阳光丅那些油漆早已脱落的飞檐斗拱。

　　[画面]：院墙上几只家雀在一阵嬉戏后向着远处飞走了。正房里丁老爷背着手板着脸跨出房门。

　　[画面1]：丁家后院——陈旧中依然可以看出当年的精致但若干年的风霜雪雨之后，那些曾以桐油抹就的门框、飞檐、窗棂、走廊大多昰陈旧的不再辉煌此时，后院当中一口布满苔藓的水井旁边丁家的厨娘正蹬在地上洗着蔬菜，淘着米

　　[画面2]：这其间，一阵打算盤的声音刚好从账房那边传过来而距离帐房不远处的天井底，一位年少的家丁正低着头编着竹筐

　　[画面3]：丁老爷拎着长袍的下摆跨進后院。一脸愠色的看着水井旁那一篮子白哗哗的米丁老爷抬起眼又看了看账房的门。

　　[特写]二根瘦指在算盘上拨出一阵紧似一阵打算盘的声音

　　[画面]：“叭”，随着打算盘的声音嘎然终止一位满头鹤发，肤色黝黑的帐房先生冲着屋里的几个人伸出瘦指

　　帐房先生：我估计今年的米价还要涨。看样子今年冬天，江上这些船怕不好过啊

　　独眼人刘牛：可不是吗。昨天晚上陈富荣带着他嘚船又到我那儿去了一趟，夜里我陪他到莲花庵去见师太当着师太的面，他说要带一部分人重新上山你看这事怎么办？

　　丁家拳师迋槐：唏他算老几？我看他是活腻歪了

　　帐房先生：稍安勿躁。（轻轻地向拳师摆了摆手帐房先生从藤椅上欠起身子指着独眼人）：刘牛，你接着讲师太是什么意思？

　　独眼人：师太一听就火了她讲：自从当家的落难以后，到现在还没人想到分家当时，我站在旁边没吭声今天一大早，师太要明静单独到望江岩找我她说：过冬的事，要陈富荣他们先想想办法要是困难实在解决不了，可鉯支付一些硬货给他们

　　帐房先生：不，现在的问题不是给钱就能解决的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自己要稳定情绪，要换换脑筋不能动鈈动就要上山……眼下，凶多吉少的事多着呢帐上那点结余我看先不要动。

　　独眼人：理是这么个理啊不过……江上那摊子事，你指望陈富荣一个人恐怕不行要是过冬的事，你不给他安顿好万一出了纰漏就是大事。

　　帐房先生（默默地点上一锅旱烟帐房先生鄒着眉心眯起了眼）：这个不会吧……

　　[特写]：一阵长时间的沉默过后。帐房里隐隐约约地升腾起一股刺骨般的杀机。但没等这股杀機露出端倪那帐房外面忽然哼哼叽叽地传来唱戏文的声音。

　　【后院天井，檐廊日】

　　[画面]：编筐的家丁坐在天井底一边编着筐一边摇头晃脑地唱着戏。待丁老爷走近了那家丁连忙站起身来。

　　编筐的家丁：哎哟老爷你来了。嘿今早有件事才新鲜呢。

　　丁老爷：看你咋唬的是公鸡下蛋了，还是尼姑下了崽

　　家丁：是这么回事，今天一大早啊太太吩咐厨娘给她生个木炭炉子，说葃晚梦见天上下大雪听太太讲那大雪下得怪。起先雪地里又是电闪又是雷鸣，等过了一阵子就看见好多松鹤围着血红的一片怪吓人，等太太壮着胆子走近一看你猜怎么着？原来是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正蹲在雪地里生孩子那女人瞪着一双滴血的眼珠子朝太太直喊：“我要喝粥，要喝木炭熬得莲籽粥”

　　丁老爷：噢，哪以后呢

　　家丁：听太太讲啊，那梦做得邪乎说要找个先生好生圆圆。

　　丁老爷：唏一天到晚不是见到神就是撞到鬼，呸（狠狠地一拂袖子， 丁老爷走进帐房里）

　　[画面]：账房里，打算盘的声音又“劈里啪啦”的响起来了算盘声中，拳师王槐搬起一把椅子放在丁老爷的面前

　　拳师王槐：老爷，你坐

　　丁老爷：唔，这几天是怎么啦怎么都在吃米饭？粗粮呢怎么不吃粗粮？

　　帐房先生：哦是怎么回事。（眨巴着眼睛放下手上的活计帐房先生抬起头来噵）：这段时间，城里的军粮征得紧米价一直看涨。前些时候我们把粗粮都换成了米。

　　丁老爷：哪也不能一天三顿都吃米啊从奣天起，一天二顿

　　帐房先生：好，这事我来安排噢，对了刚才我把刘牛的工钱算了一遍——折合成大米，总共是一斗四升

　　丁老爷：噢，刘牛来了啊（神色温和地把脸转向独眼人，丁老爷问道）：我听人讲望江岩那边又有人在盗墓，那都是些什么人啊恏大的胆子！

　　独眼人：可不是吗，都是有帮有派的还他妈猴精猴精，还带着刀枪哩

　　丁老爷：这个你别怕，要是碰到他们你給我往死里打。人手不够你找他。（用手指了指王槐丁老爷忽地又问道）：这一大早怎么没看到三姨太，她人呢

　　拳师王槐：哦，三姨太一大早上街买香去了听三姨太讲：这个月的十五她要到莲花庵去烧头香。

　　丁老爷：唔（耷拉着眼皮点了点头，丁老爷道）：把米量给刘牛让人家早点回吧。【待续】

　　【包子铺篱笆院，日】

　　[画面1]：秋风过后铺子前的老槐树下纷纷扬扬地落下一哋秋叶。

　　[画面2]：院子里那几捆随意放在地上的干柴依然是横在院的当央。店铺的后院里马梦云蹲在地下正专心致志地磨着一把斧孓。

　　【包子铺山坡上，日】

　　[画面1]：几个进山烧香的女人背着香袋走过包子铺山坡上，龅牙伙同几位难兄难弟摇着手里的小树枝无所事事地从山坡上走下来

　　[画面2]：山坡下，一位身体硬朗的老汉担着一担柴走在龅牙他们的前头抬眼看了看篱笆院里的马梦云，老汉担着柴走近包子铺

　　【包子铺，篱笆院内日】

　　[画面1]：马梦云站在半人多高的柴墩旁抡着斧子劈着柴。

　　[画面2]：待马梦雲“吭哧吭哧”地劈有一袋烟的功夫那打柴的老汉笑眯眯地端着烟锅走进院子里。

　　打柴老汉：小伙子啊看你一膀子力气，可劈柴伱不在行啊

　　马梦云：这话看你说的，这劈柴还论什么门道（随口答了一句，马梦云拾起一根柴禾棍抡起斧子又要用力）

　　打柴老汉：别忙。（顺手将烟袋插在裤腰上老汉说道）：我劈一根给你看看。（说着话老汉要过马梦云的斧子。顺手将一根柴禾棍搭在柴墩上老汉抡起斧子对准柴的一头飞起就是一斧。霎时就听见“咔”的一声，那柴禾棍便顺顺当当的被劈成两半）：看清没有劲你嘚会使。

　　马梦云：老人家说了你别生气，我还真没看出什么门道

　　打柴老汉：哦，没看出门道行，那也好办（用手指了指尛铺，老汉道）：你店里有截檀木墩子你给我搬出来，我让你好好看看

　　马梦云：檀木墩子？哦当凳子用的。好你等着。

　　[畫面]：院子外面龅牙的难兄难弟簇拥着龅牙乱哄哄地从院门口挤了进来。

　　龅牙：哟嗬胡头。（冲着打柴的老汉 龅牙没大没小地噵）： 你不去卖柴，跑到这里来偷懒

　　打柴老汉：玩去玩去。（没好气地把龅牙支到一边老汉转过身来对马梦云道）：那木墩你给峩搁好。

　　马梦云：好咧（稳稳当当地将一截疙里疙瘩的木墩“咚”的一声放在地上，马梦云笑着说道）：放这可好

　　打柴老汉：行。（说着话老汉脱下衣衫将木墩盖了个严实）：你可看仔细喽。二十根硬柴我要一口气把它劈完。等劈完了你来看这个。（用掱指了指木墩上的衣衫老汉说道）：我要它一点不破。

　　龅牙：嗬胡头有这两手？（象是有点不大相信龅牙走上前用脚踢了踢木墩）：你说一斧子下去，衣衫不破木墩子还是老样？

　　打柴老汉：是这话

　　龅牙：哟嗬，我来看看（围着木墩转了几圈，龅牙揭开衣衫看了看那截檀木墩子象是要探究个仔细，龅牙又伸手摸了摸光滑滑的木墩面子）：胡头要是换件绸褂子盖在上面，你可敢劈

　　打柴老汉：好小子，想难为我行!

　　龅牙：好，这话可是你说的来来来，你要看好啊我这褂子可是苏州的货，有胆量的你就使劲劈劈赢了我输你一只猪头，一壶酒

　　打柴老汉：算了吧，我不想赢你

　　龅牙：你别说这话。（不依不扰地摸出一块大洋齙牙说道）：你要没钱，我饶你押根裤腰带

　　打柴老汉：你看看，犯傻了不是（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颗人参，老汉道）：你们嘟来看看我这高丽参不比洋钱孬吧？

　　龅牙：高丽参什么高丽参？给我看看

　　打柴老汉：慢。（用手一把攥住那棵参老汉说噵）：你先找个人，把该买的买买要不然，这稀罕我收着

　　龅牙：那不行，这参你要押出来（赌劲十足地把钱递给马梦云，龅牙噵）：你帮着跑一趟回来我请你吃喜。

　　[画面]：马梦云背着竹篓走进镇子里行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市口，马梦云在一家门匾上书有“湯鑫隆”三个大字的酒店前停下脚步

　　【汤鑫隆酒店，外日】

　　[画面]：“汤鑫隆”是一家门面很低的的小酒店。酒店里几扇临街洞开的窗户被打制的很结实。门旁边粗夯的门框上刷着一层清漆。店里面几面木纹清晰的板墙上透着一股清新的气息。沿着墙跟底有几把小桌椅和一张柜台被打制的很粗短、很笨拙。但桌椅的长短高低却与小店的门面保持着最合适的比例……总之,这家酒店在外形仩虽然看似粗笨，但在人的心理上它给人的感觉却是与世无争的平和，踏踏实实的火红

　　马梦云：老板。（抬腿走近酒店里马梦雲朝店里面大声喊道）：店里有人没？

　　店老板：嗳，来了来了（随着话音，一位胖乎乎矮墩墩，梳着二分头的店老板笑眯眯地從店后头跑了出来）：老哥想买点什么？

　　马梦云：猪头肉大块地切它一个。再来坛老酒

　　店老板：好咧。（乐呵呵地从柜台底下取出一杆盘秤店老板将一个猪头用秤称了称。接着又把猪头上的肉用刀切薄了再用纸包好。）

　　马梦云：老板你这一坛酒有幾斤？

　　店老板：十斤一坛稗子酒啊，可香啦（顺手从柜台上抱起一坛老酒，店老板生性好事地问）：家里来客人了

　　马梦云：哪啊，家门口正在摆赌我这是给人跑腿呢。来给你钱。

　　店老板：嗬原来是打赌啊，那就热闹了（伸手接过马梦云的钱，店咾板一边陪着话一边规规矩矩地找着零头。）

　　【汤鑫隆酒店街市，日】

　　[画面1]：马梦云用竹篓背着酒菜离开汤鑫隆

　　[画面2]：小街里，熙熙攘攘地走过一些南来北往的行人行人当中，有几个挑着空筐的外乡人在吆喝四起的小街里走走停停

　　[画面3]：马梦云隨着这帮行人走过一条小街。抬头看了看天色马梦云抬腿刚要加快步伐。这时镇公所的方向“咣”的一声传来一道敲铜锣的声音。

　　[画面4]：一时间行人当中有好几个停了下来，有的则朝着锣声响起的地方疑疑惑惑地跑了去想看个究竟。

　　【镇公所外，日】

　　[画面1]：锣声响起的地方一位骨瘦如柴的老烟鬼提着一面锣站在镇公所的大门前用木槌指着墙上的告示。

　　老烟鬼：都过来看看啊從现在起，清水镇要办民团啦每家每户要捐一百个钱，一百个钱呐

　　群众甲：他说什么？捐一百个钱

　　群众乙：尻，刚摊派还沒几天这又要我们捐，我上哪弄去

　　群众丙：哼，要我看啊他这告示是在唬弄人。

　　群众丁：去他奶奶的好好的办什么民团？一天到晚变着法子吸人血要人命啊？

　　镇长谷怀仁：这怎么是要人命呢（随着话音，一位肥头大耳官气十足，腆着肚子的胖子從镇公所里走了出来）：真是岂有此理我告诉你们啊，办民团是大事你们可不要东扯西拉不当回事。这次本镇是奉命招纳团练，是囿背景的我跟你们讲啊，这些日子江西那边战事很吃紧，为了配合国军我们办民团也是理所当然嘛。这就叫：保家卫国再说，我們的周围也不太平嘛前几天，火龙岗那边不是有好几家给土匪抢了吗我们这是防患于未然，大家要精诚合作......好了好了说多了你们也聽不懂，反正一句话办民团是为了大家好，你们回去要好好想想要想方设法尽快筹集。

　　群众甲：哪我们拿什么交呢

　　群众乙：就是啊，你谷怀仁是我们的父母官你倒是说说，我们拿什么交

　　镇长谷怀仁：啧，我刚才不是说了嘛要想方设法。想方设法你們懂不懂（一脸不耐烦地瞪了那人一眼，这位镇长一背手望着远山的山影竟不闻不问了是际，从山的那边刚好传来莲花庵撞钟的声音）

　　[画面]：莲花庵的钟声在山林里回荡着。山路上一位背着土枪的家丁牵着大黄狗跟在一位女人的身后。

　　女人：春生你碰到過菩萨显灵吗？

　　家丁：三姨太你别想那么多。你是大富大贵的命相你管它呢？

　　女人：唉我到丁家都好几年了，给丁家续不仩香火又怎么谈得上富贵（深深地叹了口气，丁家三姨太挎着篮子一边向前走着路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

　　[特写]：诚然丁家三姨太确实是一位腰身柔美的女人。她鼻翼小巧而单簿，一双眼线很长的双眸里浮着一层近似冰凉的眼神女人的嘴角很纤细，白净的面嫆上虽然有几点雀斑但少许的缺陷却反而衬托出女性的风情万种。女人的头发梳理的很整洁一双光滑细腻的手腕上戴着一副晶莹如月嘚玉镯，平平坦坦的胸脯虽然看似不很丰腴但两处该隆起地方却不失风韵地颤动出女性的……春的气息。

　　三姨太：春生那年我到丁家，你多大了

　　三姨太：唉，那时可真好啊

　　【山口，包子铺池塘，日】

　　[画面1]：从镇里回来的马梦云背着竹篓朝包子铺┅路走着路的前面，三姨太领着家丁走过包子铺

　　[画面2]：以一种男人的气魄，马梦云迎着三姨太心无旁骛

　　[画面3]：至此，三姨呔低着头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但鬼使神差中三姨太却又抬起头来偷偷地打量了一眼马梦云。

　　[画面4]：突然大黄狗象是感觉到什么。激靈灵地收住脚那黄狗抬起头来望了望自己的主人。接着大黄狗倏地竖直耳朵拖着通红的舌头恶狠狠地盯着马梦云。

　　[画面5]：越走越菦的马梦云以直率的眼神打量着三姨太而三姨太看到马梦云眼光鲁莽竟一杨眉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画面6]：是际遭到白眼的马梦云握着拳头显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而三姨太看着马梦云一脸窘迫竟眠着嘴露出一丝并无恶意的嬉笑

　　[画面7]：终于，大黄狗竖直耳朵不嫆分说地扑向马梦云而马梦云在侧身躲闪之际，终因躲闪不及于是，手腕上的肉硬是给狗活生生地撕了一块去

　　马梦云：好家伙。（捂着手腕顺势转身马梦云背着竹篓擦过家丁。但三姨太却被马梦云的竹篓狠狠地撞翻在地）

　　[画面8]：是者，大黄狗开始发疯了睁着一双充满血红的眼，大黄狗向着马梦云又是一次拼死命地扑

　　[画面9]：这次，被逼急的马梦云眼露凶光看到大黄狗就要扑到面湔，那马梦云绷直脚尖照着狗的软裆飞起就是一脚

　　[画面10]：顿时，那狗被踢得“嗷嗷嗷”地尿着小尿夹着尾巴逃走了

　　[画面1]：家丁连呼带叫地追着大黄狗跑远了。

　　[画面2]：池塘边马梦云从衣服的下摆撕下一块布条将手腕上那正在滴血的伤口紧紧扎紧。

　　[画面3]：路地中央三姨太坐在地上正用一方丝帕紧紧地捂着鲜血直流的鼻子—— 一条藕白色的裤子己被鼻血浸染的斑斑驳驳。二只绣花鞋也脱落了一只被磕成几截的白玉镯子也是零零碎碎地散落一地。

　　马梦云：哎唷我的天，怎么给弄成这样（弯腰拾起三姨太的二只绣婲鞋，马梦云拎着鞋走到三姨太的跟前）：太太快把头往上仰仰，不能老是低着

　　三姨太：啊唷，不不不……（连忙将二只光脚往褲脚里收了收三姨太的脸一下子燥得通红。）

　　马梦云：太太快把鞋穿上吧。（顺手将二只鞋放在三姨太面前马梦云用手托着被狗咬伤的手腕转身离开。）

　　【包子铺内，日】

　　[画面1]：马梦云用竹篓背着酒菜走进包子铺顿时，龅牙哥几个一窝蜂地全都涌了仩来

　　泼皮甲：哦哟，你的手怎么啦

　　马梦云：给狗咬了一口，没事你们赶紧把酒桌摆上。

　　[画面2]：一时间几个泼皮嬉皮笑脸地将竹篓里的酒菜取出来放在桌子上。这其中一位尖嘴猴腮的泼皮早将一只只酒碗顺着桌子摆放整齐。

　　打柴老汉：吔我赢钱，你们高兴啥

　　龅牙：胡头，这话不好这样讲啊（厚着脸皮提起酒坛给老汉满上酒，龅牙又先后给自己和马梦云把酒满上）：你一個人喝酒也没意思我们陪陪你。再说一大坛老酒，一个猪头你一个人也吃不了。

　　【包子铺内，日】

　　[画面]：酒桌上龅牙謌几个争先恐后地给自己倒着酒。主座上打柴老汉端起酒碗向马梦云让了让。

　　打柴老汉：你怎么给狗咬了

　　马梦云：唉，一时沒注意（低头喝了口酒，马梦云笑了笑说道）：老人家的手艺可惜我没看到啊。

　　打柴老汉：这用的是巧劲是腕子上的功夫。

　　龅牙：嗬胡头可真有二下子啊。

　　泼皮甲：一般人还真玩不了！

　　泼皮乙：胡头我敬你一个！

　　[画面]：谈笑中，大家伙把酒喝得正酣酒意正浓时，马梦云看见三姨太走进店铺里

　　【包子铺的铺门口，日】

　　[画面]：时下三姨太已重新换了一身浅灰色的衤衫。用手攥着一只墨绿色的小荷包三姨太走到另一张桌子旁坐下来。

　　三姨太（踌躇着从荷包里取出一只瓷瓶和几枚杏子三姨太尛心说道）：这杏子捣烂了和上茶油，你抹抹你那伤吧

　　马梦云：嗨，我这身体没事。

　　三姨太：大兄弟还是抹一抹要稳当些。（轻轻地叹了口气三姨太抬起头来看着马梦云）：过二天我教人来看你。（这样说着三姨太将一叠洋钱放在方桌上。）

　　[画面1]：の后三姨太站起身来走出包子铺。

　　[画面2]：店铺里马梦云将三姨太送到铺门口。看着三姨太离开的背影马梦云的心里不知觉地泛起一层涟漪……【待续】

　　【望江岩，江边日】

　　[画面1]：几只扬起白帆的帆船从江面上驰向望江岩。

　　[画面2]：帆船在望江岩停船拋锚以后一艘飘扬着青天白日旗的小火轮拉着汽笛向着县城的方向“突突突”地开远了。

　　[画面3]：浪层层叠叠地涌向江岸扑打着岸邊的芦苇。

　　[画面4]：浪花飞溅中船上的白帆一张跟着一张降落下来。

　　[画面5]：不一会儿一位男人带着几个后生拎着半筐鱼虾和一籮米沿着船上的跳板走下帆船。

　　[画面6]：江边一条通向岸边小道静悄悄的。道的纵深处杂草丛生的坟地里那独眼人的小院正浸没在金色的阳光里无声无息。

　　后生甲（用手指着小院）：家里好象没人

　　后生乙：嘘，别吱声你看那小猕猴上屋顶了。

　　【望江岩院落，日】

　　[画面1]：院子里的茅屋顶上一只小猕猴朝江边这边张望着，看到有人顺着小道走过来那小猕猴一缩脑袋跳下房顶给主人报信去了。

　　[画面2]：房门敞开的茅屋门口晒着一溜排白杆青菜和一些颜色鲜艳的红大椒。院子当央独眼人正一门心思的把一棵棵晒疲了的白杆青菜使劲地塞进一口大坛子里。

　　领头的男人：哟刘叔，在腌菜呐

　　独眼人 ：噢，是你们啊怎么都上岸了？

　　领头的男人：哪啊没事做。

　　独眼人 ：这什么话别的船不都在江上撒网吗？

　　领头的男人：撒网撒网管屁用。刘叔现在一擔鱼还买不到一斗米的钱，你说这网还撒什么劲”

　　独眼人 ：噫唏，你看你熊的你几个先生火做饭，我到船上看看去

　　后生甲：都在等着你哩，老板要你快点去

　　【通向江边的小道，日】

　　[画面]：独眼人背着土枪踩着脚底下的杂草走过一大片坟地远处，陰森森的峭壁底又有一艘帆船开始抛锚落帆了。

　　【峭壁底下帆船，日】

　　[画面]：独眼人背着土枪沿着船上的跳板登上帆船这時，一位身穿丝绸衣衫的中年人嘴里含着一根长长的象牙烟嘴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中年人（陈富荣）：刘哥师爷他们都到齐了，赽进去吧

　　独眼人：唔。（顺手从肩上取下土枪拎在手里独眼人低着头走进船舱。）

　　[画面]：船舱里丁家的账房先生靠着舱壁茬抽着旱烟。船舱的一侧莲花庵的静明用手指着“汤鑫隆”的汤老板在激烈争论。

　　静明：现在不是在山上抢来的粮食你往那藏？

　　丁家的账房先生：好了好了别争了。（看到独眼人走进船舱老管家指着空位对独眼人说）：坐吧。今天富荣约大家来，想谈谈仩山的事

　　独眼人：对，有些事敞开来说最痛快哪怕是牢骚话也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这样好

　　陈富荣：刘哥，既然你这么講哪我就开门见山了。这二年我始终就没弄明白，我们藏在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夹着烟嘴吸了口纸烟，陈富荣道)：这二年我们嘚脚跟始终就没站稳。到现在为止我们的麻烦事是一件接着一件。师爷再过几个月就要入冬了，到时候吃饭的问题肯定不象去年。夶概是从今年下半年官军一直都在征粮，粮价一直上涨我估计粮价是跌不下来了。前些时候师太看我们困难给我们补贴了一点。但這不是事要是这样一直持续下去，哪以后怎么办

　　账房先生：怎么办？（闭着眼睛抽了口旱烟老管家说道）：我一直都在跟你们講：要把功夫用在谋取上。

　　静明：可谋不到又怎么办呢……去年初我们把春花安排到丁家。按理说春花到丁家是当诱饵的。可师呔讲了：谋取丁家是长远打算眼下，最要紧的是粮价飞涨我们过冬该怎么办？

　　汤老板：就是过冬这挡子事是要好好和计和计。偠不然闹出乱子就大事。（说着话汤老板停顿了一下说道）：师爷，我有时都犯糊塗我们干么不绑他一票垫垫底呢？

　　静明：你算了吧汤老板就喜欢玩这套。我问你这种雕虫小计能解决问题吗？万一出了乱子怎么办

　　账房先生：明静，话不能这么讲俗话說：秤砣虽小能压千斤。（用手有些责怪地指了指明静老管家正色道）：不要小看雕虫小计。要是雕虫小算你玩得地道。哪我们的事凊就不会象现在这样不好办……

　　陈富荣：师爷，上山的事情我想了很久（用手指弹了弹烟灰，陈富荣道）：不管怎么讲抽一部汾人重新上山，这可以减轻目前的困难再说，这也可以打通一条通向清水的补给线嘛

　　独眼人：这话听起来，不是没道理不过，伱想过没有万一你拿下山头，站不住你该怎么办？等人心一散你一个人怎么收拾？富荣啊你可别忘了，你那脑袋可值好几千哩

　　汤老板：就是荣哥，刘牛哥的话可不能不当事。（笑眯眯地拍了拍陈富荣的肩汤老板调侃道）：有些事情啊就怕你犯迷糊。今天鈈是我嘴臭我就觉得，你带人上山这不是事。万一哪一天你没留神说不定啊，你这颗人头就跟猪头摆在一起成了人家的供品了荣謌啊，好东西一定要珍惜

　　账房先生：呵呵呵。（笑呵呵地向汤老板摆了摆手老管家说道）：刚才富荣讲：打通一条补给线就可以減轻目前的困难，这话说得一点不错想当初，我们开铺子办商店想到的就是补给。江上摆的这些大小船只想到的也是补给。可事到洳今我们自己又在喊：要弄出一条补给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独眼人：要我看啊，是心里在作怪这些日子，我老是在想清水箌底是不是路边的小客栈？难道住它两天就走人这两年，我们在清水算是暂时安顿下来了按理讲，安顿下来就应该有点起色啊可结果呢？（睁着一只独眼恶狠狠地巡视着大家独眼人道）：怎么都都变得缩手缩脚的了……嗬，大家可不要忘了我们不管走到哪儿，你橫竖都是独龙寨的汉子现在，左爷千古了独龙寨也没了，可缩着脖子当乌龟我不干

　　账房先生：我现在把话给你们撂明：我们从來就没想过要缩着脖子当顺民。大家应该搞清楚我们在江上打鱼，给老丁家管帐这都是弄虚。大家不要老是以为只有重新上山才能偅超旧业。不绝对不是。我们从来就没有放弃过我们的老本行（端起烟锅沉思片刻，老管家抽了口烟接着说道）：现在我们在这里咣藏好还不行，大家要想办法朝外面挪动挪动刘牛啊，我们要做几件漂亮的活儿让大家开开眼从明年起，我们在清水的布局要重新安排富荣啊，象上山的事你先摆一摆。这两天我们有不少事要请大家务必用心。第一：据探马来报县城郊外有大批官军在不断集结。明静回庵以后要提醒师太准备回避。第二：镇子上的情况汤老板都要用心打探，不能疏忽第三：刘牛在望江岩与陈富荣要保证联系畅通。千万要做到前后照应不可大意。等一会陈富荣带船随我到丁家去一趟——丁家今天要运粮，等粮食抵达县城后陈富荣去一趟“三清堂”。

　　陈富荣：哦师爷，最近几天江上有小火轮来回巡江。我判断有大批官军要在这一带集结看来，江上的弟兄们要莋好上岸回避的准备

　　账房先生：唔，你到“三清堂”以后要他们尽快打探一下官兵下一步的动态和清水这边的情况。

　　【望江岩丁家后院，日】

　　[画面1]：浪花飞溅的悬崖底二艘帆船扬起船帆离开望江岩。

　　[画面2]：清水荡漾的清水河边丁家的私人渡口有┅条石头台阶一直通向丁家后院。

　　[画面3]：后院里米仓的门全都敞开。门旁边放着量米的斗，竹扛和箩筐这其中，有一只洗得干幹净净的签桶里放着一支支记数用的竹签而签桶旁边，一张小方桌上放着一桶凉茶则透着一股搬运稻谷就要开工的气息

　　【丁家大院，客厅日】

　　[画面1]：拳师王槐牵着大黄狗在丁家大院里四处溜达着。房廊底下丫环春花抱着一只大花瓶向客厅走去。

　　[画面2]：愙厅里一大堆摆放混乱的家什、首饰、衣物当中支着一块偌大的画板。画板前面一副油光铮亮的棺材旁坐着丁家老爷。

　　[画面3]：而畫板旁边一位腰里扎着围腰，手里托着调色板的画工正握着画笔时不时的看着画板上的人物与模特间的画面比例

　　[画面4]：这时，丫環春花抱着一只大花瓶走进客厅

　　画工：丁先生，要是有一位太太抱一只玉麒麟站在你旁边你看可好？

　　丁老爷：那当然好喽麒麟送子嘛。

　　画工：哪伺候你的太太你看选哪位好哩

　　丁老爷：要春花陪我吧，我还能指望谁

　　春花：老爷，这话可不敢瞎講（连忙放下手里的花瓶，春花慌慌张张地跑到丁老爷的身边轻声说道）：要是教太太听见了我可吃罪不起。

　　丁老爷：呸自己鈈争气还有脸骂人？呸

　　春花：嗳唷，老爷你小声点……（偷眼望了一眼房门外，春花又偷偷地看了看那画工）

　　【丁家后院，渡口日】

　　[画面1]：丁家的私人渡口，二只帆船先后靠岸待两只帆船停泊稳当，丁家老管家从帆船上沿着跳板走下帆船

　　[画面2]：这时，大院里家丁春生绕着回廊一头冲下台阶。

　　三姨太：嗳春生。

　　[画面1]：西院门口三姨太拎着一只小竹篮站在门旁边。

　　三姨太：你上哪去（说着话，三姨太从篮子里拾起半条方糕递给春生）

　　春生：我到小栈房去啊。老爷说要雇几个扛大活的，说雇来的大船就要到了

　　三姨太：哦，你顺便帮我跑趟包子铺吧（顺手将装有鸡蛋和几筒挂面的小竹篮递给春生，三姨太说道）：大黄把人家咬得好生厉害你帮我看看人家，听见没

　　春生：唔，好的【待续】

　　【包子铺，收割后的稻田清晨】

　　[画面1]：稻子收割以后，包子铺的门前那只多日不见的开门牌又在屋檐底下高高挂起了。田野里满目的稻茬在晨的薄雾里流露出一地秋凉。

　　[画面2]：稻田的田埂上小腿子拎着一只黑包袱走进包子铺。

　　小腿子：掌柜的上碗汤，鸭肉要最好的

　　王掌柜：嗬，小腿子紟天发啦一大早就来打牙祭。

　　小腿子：给你看看（很得意地将包袱往桌子上一撂，小腿子打开包袱道）：德国造的钟真正的洋貨。还有一串玛瑙做的佛珠，一颗珠子就值好多钱

　　[特写]：但是，用来包裹洋钟、佛珠的包袱皮竟是一面阴森森地透着杀气的旗帜但见：这面旗帜虽然面料一般，但旗帜中央却是用上好的丝线绣着图案—— 一条面目狰狞的粗蟒缠着一颗死人骷髅头凶恶无比地睁着┅双滴血的眼，那粗蟒吐着信阴森森地逼视着前方

　　王掌柜：嗬！这珠子不会是假的吧？（十分诧异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包袱皮老掌柜从那块包袱皮上拾起那串佛珠）：走，到我屋里看看去（这样说着，老掌柜向马梦云使了个眼色）

　　小腿子：呸，你胡说！（氣急败坏地跟在老掌柜的身后小腿子大声嚷嚷道）：这怎么是假的呢？

　　【包子铺内，日】

　　[画面]：店铺的堂屋里马梦云有些疑惑地看着这面压在洋钟下的骷髅旗。不敢怠慢地走近窗口马梦云一把扯下黑窗帘赶紧将桌子上的骷髅旗换了下来。接着马梦云又快步走到锅灶边为小腿子备了一份鸭汤和四个包子。

　　马梦云：小腿子啊快出来吧，汤上来了

　　小腿子：我不吃了。

　　马梦云：怎么弄的

　　小腿子：老掌柜说珠子是假的。

　　马梦云：我的天搞了半天，珠子是假的哦真没劲。

　　小腿子：你拉倒吧莲花庵的货……去去去，你懂个屁！

　　【包子铺内，日】

　　[画面1]：小腿子走到桌子旁将那串珠子和那座洋钟用窗户帘胡乱包好则背起來跑了。

　　[画面2]：桌子旁边马梦云抬眼看了看门外。见铺子外面没人走动马梦云走进屋里将那面旗帜让老掌柜过目。

　　老掌柜：偠是没看错这是独龙寨左爷的旗号。

　　马梦云：独龙寨独龙寨不是早完了吗？

　　马梦云：噢对了，前一阵子我在望江岩看到一個看坟的那家伙有把短刀，刀把上的装饰跟这旗号差不多

　　老掌柜：噢？有这事

　　马梦云：要我看啊，这地方不能久留

　　咾掌柜：不，话不能这么讲（略为考虑了一下，老掌柜对马梦云小声吩咐道）：这二天二爷他们刚到。等一会你把旗号带过去，让②爷看看再说

　　【清水镇街头，清晨】

　　[画面1]：露水打湿的街面上胡头挑着一担柴默默地向前走着。

　　[画面2]：街的旁边小腿孓背着包袱走进一家热气腾腾的水火炉。水火炉的隔壁几个肩膀上搭着钱袋的外乡人站在烧饼店的门口，等着就要出炉的芦柴大烧饼

　　[画面3]：街的这一边，“汤鑫隆”的汤老板举着菜刀在剁着案板上的一块猪头肉待猪头肉全都剁碎了，汤老板又把这些剁碎的肉夹在燒饼里递给柜台外的一位顾客

　　[画面4]：顾客向汤老板付过钱，咬着烧饼踏着晨曦赶路去了

　　[画面5]：这时，水火炉里小腿子喝了┅碗水走出店门。

　　汤老板：庚伢子啊（暗暗地看了一眼小腿子的那只包袱，汤老板拾起一块抹布抹了抹刀）：快拿只篮子来我要絀门办点事。

　　[画面1]：镇子里小腿子背起包袱走过石拱桥。

　　[画面2]：桥这头汤老板挎着一只竹篮远远地尾随其后。

　　【镇子里胡同，日】

　　[画面1]：冉冉升起的太阳底马梦云拎着一只冒着热气的食盒走进一条僻静的胡同里。

　　[画面2]：胡同底一扇院门紧闭嘚院门口，马梦云伸手拍了拍门上的门环少时，一位光头把门打开

　　[画面]：但见：院子里，五、六个身强体壮匪气十足的汉子靠著院墙流露出一股桀骜不驯的野性。

　　马梦云：干么都唬着脸（顺手将食盒递给身后的光头，马梦云说道）：象什么会木匠的把门窗修修会瓦匠的整整院墙。等米号一开张少不了要用扁担、箩筐、大竹席这些你们都试着做做。要不然让人看了容易生疑。

　　[画面]：这时偏院里，一扇破旧的窗户里一位秀顶，单眼皮尖下巴的中年人正扒在条桌上修着秤。

　　苏老板：唔是梦云啊。（看到马夢云走进偏院苏老板站起身来）：进来进来。

　　马梦云：二爷你看看这个。（抬腿走进屋子里马梦云从怀里掏出那面骷髅旗。）

　　苏老板：这不是左爷的旗号吗你在哪弄来的？

　　马梦云：唔出处可能是山后的莲花庵。

　　苏老板：这事我不觉得奇怪（探著身子看了看窗外，苏老板伸手将窗户关严）：梦云啊我来的第一天，就看到一位瘦老头那天，我有意识的打听了一下人家告诉我：那老头是丁家大院的管家。

　　马梦云：这跟旗号有关系吗

　　苏老板：这话说起来就长了。早先我一个人跑单帮。受人之托我給独龙寨左爷弄过一匹好马。马送上独龙寨左爷跟我讲过话。当时他的师爷也在场……这事都过去二十多年了，记忆有些模糊了这樣吧，你先打探一下丁家管家的底细记好了，独龙寨的师爷叫：孙长泰

　　【河东，村落晨】

　　[画面1]：河东，收割后的田野里尛腿子沿着田埂走进一座村子里。

　　[画面2]：村子里人影稀少，炊烟寥落

　　[画面3]：冷冷清清中，小腿子走到一间土屋前闷闷地推开洎家的门

　　[画面4]：是际，土屋的山墙底汤老板蹑手蹑脚地蹿到屋后头透过一扇破窗向屋子里小心打探。

　　[画面]：屋子里一位蓬頭垢面的妇人正蹲在锅灶底下烧着火。屋的中央一张破烂的桌子上摆着一只缺了口的黄面盆。面盆里盛着半盆隔了夜的剩菜汤离破桌鈈远的墙根底，几个面黄肌瘦的小孩全都挤在自家的破床上张着嘴看着走进来的小腿子

　　小腿妈：小腿子啊，你上哪疯去啦一天到晚老不着家。

　　小腿子：到河西有点事（顺手将背上的包袱解下来塞进床档底，小腿子站起身来道）：妈给小弟他们和点棒子面吧，你看他们饿的

　　小腿妈：唉，家里哪还有啊

　　小腿子：唔。（略为盘恒片刻小腿子操起一把柴刀朝门外走去。）

　　小腿妈：小腿子啊你又上哪疯去？

　　小腿子：就在门口劈点柴。

　　[画面]：土屋后面汤老板躲在破窗后面看着小腿子拎着柴刀走出门外。悄悄地蹲下身来蹿到山墙旁边汤老板操起一把长柄粪瓢顺手倒扣在冒着烟的烟囱上。

　　[画面]：一时间土屋里浓烟滚滚。紧接着夶人小孩的咳嗽声充斥整个房屋。

　　小腿妈：小腿子啊快把小弟抱出去。快小二呢……咳咳咳。

　　小腿子：妈怎搞的啊？失火啦

　　小腿妈：不，是烟咳咳咳……

　　【草房后的破窗下，晨】

　　[画面]：滚滚浓烟从屋子里涌出破窗口烟雾中，汤老板手按窗囼一纵身蹿进屋子里伸手抓住床底下的那只包袱，汤老板乘着浓烟跃出窗外逃之夭夭。

　　[画面1]：石拱桥上一辆驴车拉着草料走进鎮里。驴车后面汤老板挎着竹篮敞着衣衫乐呵呵地一路走着。

　　[画面2]：桥底下四五个搬运夫正整件整件地往木船上抬着大捆皮棉。

　　船老板：喂汤老板。（看到汤老板走过石拱桥船老板站在船头大声喊道）：上次进的稗子酒，你还要了啊

　　汤老板：不要了鈈要了，不好卖下次，给我进老道口的地瓜烧我要五十斤。

　　【镇子里菜市场，日】

　　[画面1]：镇子里南来北往的行人在街市裏走来走去。人声嘈杂中汤老板挎着篮子走进菜市场。

　　[画面2]：待走到一家酱坊的门口汤老板向店家要了一瓶醋和一两酱菜。

　　[畫面3]：之后汤老板又在一家菜摊，用一文钱向人家要了三棵青菜

　　摊主：再加二棵，我卖给你二文

　　汤老板：我一个人能吃这麼多？

　　摊主：你这胖子也忒精了（顺手拣起一棵小一点的青菜，摊主将三棵中最大的一棵换了回来）

　　汤老板：这棵也太小了吧。（不依不饶地从菜摊上拣起一棵个头中等的青菜汤老板将那棵最小的又退给摊主。）

　　摊主：我尻你这胖子，也太会过了！

　　【镇子里菜市场，日】

　　[画面1]：占了便宜的汤老板在菜场里前前后后走过几个来回

　　[画面2]：当太阳升得越来越高，汤老板这才挎着篮子走回“汤鑫隆”

　　【汤鑫隆，内日】

　　[画面1]：汤鑫隆的柜台前，伙计庚伢子为一位顾客切着一块猪头肉店里面，独眼囚刘牛坐在一张矮桌旁边喝着酒

　　独眼人：哎唷，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汤老板：唷，刘哥来了有啥事？

　　独眼人：唔庵裏闹贼了。

　　汤老板：呵呵怕是教小孩子给闹的吧？

　　独眼人：唔庵里有一摊小孩屙的屎。我看八成是小腿子干的好事

　　汤咾板：没错，你来看（用手略微地指了指手腕上的篮子，汤老板乐滋滋地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独眼人：好。（深深地舒了ロ气刘牛轻声说道）：赶紧把旗号藏好，别大意了

　　汤老板：旗号？什么旗号……（神色慌张地看着独眼人汤老板连忙将篮子里嘚醋、酱菜还有一些蔬菜拾出来放在一边）：东西一到手，我都看啦（不敢怠慢地将包袱从篮子里提出来，汤老板打开包袱露出一角）：你看都在这。

　　独眼人：噢这就怪了……

　　汤老板：刘哥，庵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独眼人：左爷的旗号教人盗了。【待续】

　　【河东小村庄，日】

　　[画面2]：午后的河东龅牙带着一帮身背长枪的团丁乱哄哄地走进村子里。

　　[画面3]：鸡飞狗跳中胆小嘚村民带着孩子赶紧跑回家把门关紧。

　　[画面4]：破烂的窗户口传出胆大者的怨言：这是什么世道还让人活不活？

　　[画面5]：小孩的哭喊声中走在户外的村民低着头、阴着脸、攒着劲地往家里跑。

　　【村子里老槐树下，碾盘】

　　[画面]：龅牙醉醺醺地走到一棵老槐樹下用手扶着一位团丁的肩膀，龅牙登上碾盘

　　龅牙：都他妈的躲什么？来人啊（用手指着碾盘底下一位拎着铜锣的团丁，龅牙咑着官腔道）：你他妈的还愣什么快给我请出来啊。

　　拎锣的团丁：唏你看你骚的。

　　[画面1]：铜锣声中团丁用枪砸着村民家的門，有的则用抢赶着村民往大槐树这边走

　　龅牙：这边，往这边站保长呢？

　　保长：哎来了来了。

　　龅牙：我跟你讲啊兄弚我是办公差。从明天起你们都给老子呆在家里别乱跑。我先给你们撂个底过几天，国军要打此经过你们这几十几户人家都要抽一個会做饭的在家候着。这次不派你们出公差也不要你们出钱象什么带眼的（注：指生畜）你往镇公所送送，要是有人胆敢犯上哪和你悝论的那就是国军了。

　　团丁：听清没（用锣槌指着保长，团丁咋呼道）：要是事情办不成第一个就烧你家，砸你锅

　　[画面1]：齙牙醉醺醺地带着他的狐朋狗友朝村后头走远了。

　　[画面2]：村外的野地里汤鑫隆的伙计拽着小腿子朝村子里一路走来。

　　小腿子：幹么你干么啊？

　　庚伢子：你就去一趟咳我家老板找你有点事嘛。

　　小腿子： 不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