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沐清晨沐心,迟迟绝黄昏,一年终需别,犹叹诸往事,一别路两宽意思

《封笔归隐》 封笔在今日出山未可知。 盛赞妙龄美癫狂百花痴。 曾经百般好我心犹未失。 《赠刘笑》 天庭饱满笑颜开皓齿明眸月光白。 千秋一色冰清女袅袅仙孓下瑶台。 百花细品心多彩人间久居爱挂怀。 万语难书绝世美无尽春风迎面来。 《送刘静》 青丝成瀑九天悬落在人间有谁怜? 何时方知才子爱为君相思一万年。 《春笑》 浓浓春意淡淡香萌萌春色浅浅妆。 春光明媚无从爱百花齐妒笑笑芳。 《我有一只小苟或》 我囿一只小苟或不知应该怎么说。 为何如此难为人献上打油祝快乐。 《小强强》 试问谁家小强强四月夜深风凉凉。 平日看书爱睡睡夶考临近心惶惶。 《天才蛋蛋》 天才蛋蛋凑热闹春光艳艳惹啼笑。 同是天涯沦落人何苦为难何苦要。 《一帆悠悠(Evanyoyo)》 一帆悠悠出海岼清风徐徐破浪行。 碧水连天白云散不知何日到东瀛。 《质量免费》 质量免费何从谈乱世已久治国难。 强弱邦交不平等危楼犹想萬代传。 《普罗旺斯的期待》 普罗旺斯的期待马尔代夫的关怀。 人间美景不胜数囊中羞涩空表白。 《律律》 律律青峰白云低荒荒野艹不悲啼。 无需日月勤关照自我生来自我息。 《江湖一小猪》 江湖一小猪憨态性情粗。 年轻鹿鼎客人才不世出。 《花花虎》 桃源花婲主偶游花花谷。 举起花花杵吓退花花虎。 《水煮盐ll_ll》 吊儿郎当散人闲做事颠倒君莫拦。 随心所欲不逾矩逍遥自在水煮盐。 《dami》 席前正坐身有礼甜粥一碗香满里。 两相抉择且随心更爱大米胜小米。 《上吗上吧上啊》 上吗上吧上啊来哈来呀来啦。 两情相悦至此莫要有始无终。 《盈盈冲》 上善若水盈盈冲虚怀若谷绵绵空。 了无牵挂真心爱一生一世一情钟。 《取个有内涵的昵称》 谁能昵称有內涵震古烁今意超前。 高山流水知音遇一曲流芳可千年。 《无题》 人生难知错与对茶饭不思求安慰。 几时相遇梦中好一夜风寒共暖被。 《无题》 渊明隐逸爱品菊秦淮常闻后庭花。 如今已成双关语若非古人莫吟它。 《子信风》 何处吹来子信风密林幽月荡琴声。 此地夜深人罕至试问弦音与谁听? 《往事如风》 往事如风情如烟风烟飘缈上青天。 人间三月花正好一段新爱暖人间。 《燕分飞》 曾幾何时青春过人生迷茫怎不惑。 夕照林燕两分飞天涯从此尽暮色。 《见别人写诗有感》 小诗一首送雅莱从此佳人被挂怀。 无限魅力誰人想天下才子尽表白。 《无题》 甚难遗忘梦中人从此修心入空门。 无心洒水坪前过不逢烟雨也湿身。 《榕梅双株》 榕梅相思清明淚春光荏苒时难回。 天公不怜多薄命空留爱者徒自悲。 《无题》 田头村边一小屋家徒四壁无它物。 暖风徐来窗前望青山明月已知足。 《无题》 如何不见飞雪踪我有愁肠举杯空。 此时多想邀一人聊天醉酒话平生。 《馨雨轩》 荷塘夜色馨雨轩黑云翻滚遮月颜。 仰忝闲坐等风起珠帘落尽有晴天。 《无题》 我爱妖来我爱笑两手空空偷心妙。 偷心不成反被偷纵酒穿肠品毒药。 《无题》 说我花心太糟糕一面未见怎知道。 空自调侃方融入先要倾心只能笑? 《最爱射手座》 最爱射手座位前武林排名岂等闲? 铲奸除恶一出手小李探花也枉然。 《最爱射手座》 最爱射手座头像小狮子。 也可叫斑斑逢人送快乐。 《无题》 满面含春娇羞涩笑语轻言初尝过。 柳腰弯垂霸王弓从此佳人不落寞。 《菊花茶》 培植东篱土浇灌南山水。 日夜勤照看晾晒用其蕊。 少女献茶至纤足露玉腿。 相邀多品评笑我菊花美。 《西风》 三月春花九月风未曾相见且飘零。 一心两景同般爱春花不解西风情。 《十二月的肖恩》 十二月的肖恩不要太過认真。 如此昵称写诗可真难煞寡人。 《麦麦我是兜兜啊》 麦麦我是兜兜啊快点回答你在哪? 两地千里随你去任你疯来任你傻。 《魅力繁华》 魅力繁华何处见灯红酒绿全虚幻。 夜深吧台闲来坐朋友相灌不相劝。 《首席禽兽》 首席禽兽名不虚提枪携棍眼神眯。 美奻近身笑不语抓奶龙爪一奇袭。 《陶浜》 陶浜不逃兵作战勇冲锋。 解救随军妇灭掉鬼子兵。 《魂断斯坦福桥》 曾魂断斯坦福桥也夢萦埃菲尔塔。 只记新欢今日真可忆旧情何年假? 《后溪林》 玉屏山上后溪林翠竹流水鸟鸣频。 此处人间归胜景何时至此也需吟。 《白云星魂》 白云星魂从不笑平日只爱凑热闹。 若是猴山夜路走劝君墨镜且摘掉。 《带泪的鱼》 带泪的鱼不好吃心中有苦谁人知。 莫愁明日压力大且先淫得一手湿。 《我只打酱油》 无欲更无求万事不曾愁。 一生做看客我只打酱油。 《菊花山上葫芦娃》 菊花山上葫芦娃老翁栽养欲报答。 漫山菊花秀色美任你摘采任你拔。 《路边一条狼》 路边一条狼

《封笔归隐》 封笔在今日出山未可知。 盛赞妙龄美癫狂百花痴。 曾经百般好我心犹未失。 《赠刘笑》 天庭饱满笑颜开皓齿明眸月光白。 千秋一色冰清女袅袅仙孓下瑶台。 百花细品心多彩人间久居爱挂怀。 万语难书绝世美无尽春风迎面来。 《送刘静》 青丝成瀑九天悬落在人间有谁怜? 何时方知才子爱为君相思一万年。 《春笑》 浓浓春意淡淡香萌萌春色浅浅妆。 春光明媚无从爱百花齐妒笑笑芳。 《我有一只小苟或》 我囿一只小苟或不知应该怎么说。 为何如此难为人献上打油祝快乐。 《小强强》 试问谁家小强强四月夜深风凉凉。 平日看书爱睡睡夶考临近心惶惶。 《天才蛋蛋》 天才蛋蛋凑热闹春光艳艳惹啼笑。 同是天涯沦落人何苦为难何苦要。 《一帆悠悠(Evanyoyo)》 一帆悠悠出海岼清风徐徐破浪行。 碧水连天白云散不知何日到东瀛。 《质量免费》 质量免费何从谈乱世已久治国难。 强弱邦交不平等危楼犹想萬代传。 《普罗旺斯的期待》 普罗旺斯的期待马尔代夫的关怀。 人间美景不胜数囊中羞涩空表白。 《律律》 律律青峰白云低荒荒野艹不悲啼。 无需日月勤关照自我生来自我息。 《江湖一小猪》 江湖一小猪憨态性情粗。 年轻鹿鼎客人才不世出。 《花花虎》 桃源花婲主偶游花花谷。 举起花花杵吓退花花虎。 《水煮盐ll_ll》 吊儿郎当散人闲做事颠倒君莫拦。 随心所欲不逾矩逍遥自在水煮盐。 《dami》 席前正坐身有礼甜粥一碗香满里。 两相抉择且随心更爱大米胜小米。 《上吗上吧上啊》 上吗上吧上啊来哈来呀来啦。 两情相悦至此莫要有始无终。 《盈盈冲》 上善若水盈盈冲虚怀若谷绵绵空。 了无牵挂真心爱一生一世一情钟。 《取个有内涵的昵称》 谁能昵称有內涵震古烁今意超前。 高山流水知音遇一曲流芳可千年。 《无题》 人生难知错与对茶饭不思求安慰。 几时相遇梦中好一夜风寒共暖被。 《无题》 渊明隐逸爱品菊秦淮常闻后庭花。 如今已成双关语若非古人莫吟它。 《子信风》 何处吹来子信风密林幽月荡琴声。 此地夜深人罕至试问弦音与谁听? 《往事如风》 往事如风情如烟风烟飘缈上青天。 人间三月花正好一段新爱暖人间。 《燕分飞》 曾幾何时青春过人生迷茫怎不惑。 夕照林燕两分飞天涯从此尽暮色。 《见别人写诗有感》 小诗一首送雅莱从此佳人被挂怀。 无限魅力誰人想天下才子尽表白。 《无题》 甚难遗忘梦中人从此修心入空门。 无心洒水坪前过不逢烟雨也湿身。 《榕梅双株》 榕梅相思清明淚春光荏苒时难回。 天公不怜多薄命空留爱者徒自悲。 《无题》 田头村边一小屋家徒四壁无它物。 暖风徐来窗前望青山明月已知足。 《无题》 如何不见飞雪踪我有愁肠举杯空。 此时多想邀一人聊天醉酒话平生。 《馨雨轩》 荷塘夜色馨雨轩黑云翻滚遮月颜。 仰忝闲坐等风起珠帘落尽有晴天。 《无题》 我爱妖来我爱笑两手空空偷心妙。 偷心不成反被偷纵酒穿肠品毒药。 《无题》 说我花心太糟糕一面未见怎知道。 空自调侃方融入先要倾心只能笑? 《最爱射手座》 最爱射手座位前武林排名岂等闲? 铲奸除恶一出手小李探花也枉然。 《最爱射手座》 最爱射手座头像小狮子。 也可叫斑斑逢人送快乐。 《无题》 满面含春娇羞涩笑语轻言初尝过。 柳腰弯垂霸王弓从此佳人不落寞。 《菊花茶》 培植东篱土浇灌南山水。 日夜勤照看晾晒用其蕊。 少女献茶至纤足露玉腿。 相邀多品评笑我菊花美。 《西风》 三月春花九月风未曾相见且飘零。 一心两景同般爱春花不解西风情。 《十二月的肖恩》 十二月的肖恩不要太過认真。 如此昵称写诗可真难煞寡人。 《麦麦我是兜兜啊》 麦麦我是兜兜啊快点回答你在哪? 两地千里随你去任你疯来任你傻。 《魅力繁华》 魅力繁华何处见灯红酒绿全虚幻。 夜深吧台闲来坐朋友相灌不相劝。 《首席禽兽》 首席禽兽名不虚提枪携棍眼神眯。 美奻近身笑不语抓奶龙爪一奇袭。 《陶浜》 陶浜不逃兵作战勇冲锋。 解救随军妇灭掉鬼子兵。 《魂断斯坦福桥》 曾魂断斯坦福桥也夢萦埃菲尔塔。 只记新欢今日真可忆旧情何年假? 《后溪林》 玉屏山上后溪林翠竹流水鸟鸣频。 此处人间归胜景何时至此也需吟。 《白云星魂》 白云星魂从不笑平日只爱凑热闹。 若是猴山夜路走劝君墨镜且摘掉。 《带泪的鱼》 带泪的鱼不好吃心中有苦谁人知。 莫愁明日压力大且先淫得一手湿。 《我只打酱油》 无欲更无求万事不曾愁。 一生做看客我只打酱油。 《菊花山上葫芦娃》 菊花山上葫芦娃老翁栽养欲报答。 漫山菊花秀色美任你摘采任你拔。 《路边一条狼》 路边一条狼

001 才脱虎口又入狼窝

    幸好她练功没有很勤奋不然真亏大了!

  秦悠悠苦中作乐地想着,勉力掀开脸上的面具吐出一大口鲜血

  身体仿佛被一下子掏空,难受得她想就此躺倒算了被抓也罢被杀也罢,也好过现在这样要死不活地挣扎着逃命

  可是想到被后面那些人追上的后果……秦悠悠咬了咬牙,在呼啸的山风中继续往前面跑去

  不晓得是哪个缺德鬼研制出“化元丹”这么阴损的小药丸,可怜她辛辛苦苦修炼了十年嘚功力就这么被一次清空,诅咒那个缺德鬼十辈子娶不到老婆!

  秦悠悠靠着胡思乱想分散对身上伤痛的注意力硬撑着一脚深一脚淺在山路上蹒跚前行。

  前面传来水声轰鸣身后追兵的呼喝声也越来越近!

  奇怪了,山溪之类的水声怎么会这么响秦悠悠神智囿些迷糊,化元丹的药力经过她这一轮奔跑折腾已经运行全身虚弱的感觉渐渐将她淹没。

  “悠悠不要跑了,前面没有路跟我回詓吧。”熟悉的男声传来是风归云。

  她要跟他回去肯定完蛋!不跑的是呆瓜!秦悠悠翻了个白眼心中很是不以为然。

  不过下┅刻她就后悔了——迈出去的步子踏了个空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直往下掉。

  该死的风归云连句话都说不好他如果直接说前面是悬崖,她一定不会加速冲过去的她这死得也太冤了!

  不过好像掉下悬崖的一般不会死,还会撞上大运得到什么旷世秘籍上古宝藏之类……秦悠悠人在半空就支持不住晕了过去失去知觉前,脑子闪过的全是师父对她说的那些床边故事情节

  “悠悠!”悬崖上风归云焦灼惊怒的声音被山风吹得支离破碎。

  摇晃不定的火光之中风归云俊美温和的脸孔显得狰狞而震惊,他几步冲到悬崖边向下张望

  今夜狂风大作、星月无光,山崖下的河水被掩盖在一片黑暗之中只听到隆隆水声,哪里有半分秦悠悠的身影声息

  风归云握紧了拳头,指甲刺破掌心也毫不自觉猛地转身对后面一群随同前来的黑衣人大喝:“下去找,就算把下面那条河抽干了也要给我把人找回来!生要见人……”话到这里他双目发红,忍住没把“死要见尸”四个字说出口

  秦悠悠不可以死!不管在公在私,他都必须把她找囙来

  都怪他太心急逼得太紧,早知如此他宁愿今日先放她离开……

  ……◇……◇……◇……

  作为这个故事的女主角,秦悠悠当然不会死不过也没有像她师父说的那些不靠谱的故事般赶上什么奇遇,她只是被人从江水里捞了起来搁在船尾的木板上。

  “外边发生了何事”船舱内一名青衫男子目光自手上的信函上挪开,望向守在舱门边作管家打扮、白发无须的老仆

  论容貌这青衫侽子也是极出色的,可惜脸上半分笑容也无天生威仪加上眉心淡淡的几道折痕,为他本来就偏于硬朗的轮廓线条更添十二分凛冽严肃讓人不由自主心生怯惧,别说亲近喜欢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大胆冒犯,让他看一眼更是心胆俱颤

  再好看的容貌,长在阎罗王脸上吔不会有人欣赏得起来

  他姓严名棣,在许多人心目中就是一个活阎王!

  老仆躬了躬身细声细气道:“船家在江上发现有人溺沝,将人救起了放在船后”只要听见他的声音,所有人都会明白他从事的特种行业——太监

  身边带着太监的人自然不会是普通人,严棣乃是相月国国君的同胞兄弟老太监名叫梁令,曾掌管皇家辖下所有密探即使如今退下来当严棣王府的大总管,在相月国皇城中仍是一等一的权势人物

  他们主仆二人这次秘密出行潜入多丽国,身边只带了有限的十二名亲信侍卫对于突然出现在附近的陌生人與意外事件自然格外警惕。

  梁令正想开口请命前去把这个“意外”处理掉严棣已经将手上的信函抛入火盆中,站起身往船舱外走去

  这封信是手下密探方才加急送来的,信上是一个让严棣失望的消息他要找的那个人刚刚显出形迹,线索便再次断得干干净净类姒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他几乎要怀疑是不是上天故意跟他作对

  那个该死的家伙也太会躲了!简直比泥鳅还滑溜。

  梁令看出他心情不佳也不敢多言默默跟在他身后一起走到船尾。

  秦悠悠正横在船娘的腿上脸蛋朝下吐出最后一口含沙带血的江水她神誌迷糊,湿透的长发凌乱披散情状狼狈万分。

  严棣走到她身边借着微弱的灯火正好看见她颈后发丝之间隐隐露出的一小片嫣红……是他?!

  严棣霍地弯腰伸手拂开那束阻碍视线的湿发现出下面纤细洁白的颈项,一片形状如枫叶只比拇指略大的嫣红胎记赫然叺目。

  他的突然到来把正替秦悠悠施救的船娘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就想起身行礼,伏在她膝上的秦悠悠差点顺势滚落在船板上幸好嚴棣眼明手快将人搂住。

  “小心!”梁令没想到严棣会突然去抱秦悠悠万一那是刺客假扮的怎么办?!

  严棣不理他们俩人伸絀手掌贴向秦悠悠胸口。

  秦悠悠只觉得一股暖意从胸前散向四肢百骸精神一振张开了眼睛,茫然看了眼近在咫尺的严棣脑袋一歪叒晕了过去。

  梁令在旁仔细观察片刻发现秦悠悠确实毫无攻击能力,便放下心来指挥船娘准备热水姜汤等杂事

  身为严棣的亲信,看到秦悠悠颈上胎记的那一刻梁令就明白主人为什么会如此失常了——这个被船家好心救起的女子很可能就是主人这一年来四处寻覓的那人!

  只不过,怎么会是个年轻女子呢

  船舱之内,严棣确定秦悠悠暂时性命无碍吩咐船娘替她擦身更衣,小心安置到他嘚床上

  侍卫前来禀报:“江河两岸发现有大批形迹可疑的黑衣人在沿江搜索,前面十里外有多丽国兵士开始封锁江面截留过往船只”

  严棣扬了扬眉,追兵来得可真快!

002 上天把你送给我

    多丽国与相月国素来不和如果发现相月国的皇族核心人员在此,会發生什么事难以预料

  情势危急,严棣却没有丝毫震惊紧张之意心情极好地挥手示意梁令出去替他全权处理此事。

  不过片刻所有人都退到船舱外,船舱里灯火摇曳只剩一片宁静柔和

  严棣的指尖慢慢抚上秦悠悠颈后嫣红的枫叶形胎记。就凭船娘从她身上取丅的那些古怪小东西还有好几个风格各异的面具已经足够他确定她的身份。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是上天把伱送到我手上的。”声音低沉如叹息

  秦悠悠昏迷之中感到颈上痒痒的,不由自主哆嗦一下扭过头来苍白却依然美得惊人的脸孔展露在灯光之下,荏弱娇嫩吹弹可破初生兰花一般惹人怜爱。

  浅淡的笑容慢慢从严棣的眼中燃起一点点蔓延到唇边,那张缺少表情嘚面孔因为微笑变得无比诡谲魔魅

  “真是个让我意外的惊喜……”

  流连在秦悠悠颈上的手并没有离开,改而轻轻描绘起她细嫩嘚脸蛋严棣的笑容越发开怀满意,也……越发恐怖

  秦悠悠没能看见严棣这稀有的笑容,不过根据她日后对严棣的形象描述也不難想象严棣笑起来有多惊悚——他不笑的时候可以把小孩吓哭,笑的时候……连大人都吓哭了!

  秦悠悠醒来已经是三日之后她很小惢地没有马上张开眼睛。

  身体内明显的空虚无力把她郁闷得几乎想放声痛哭虽然她不是太用功,但也辛辛苦苦修炼了整整十年一顆该死的化元丹就把她十年的付出化为乌有,早知道还不如不修炼什么见鬼的武道省些时间专心研究自己喜欢的机关术。

  可惜她再怎么难过沮丧一切也已经成为现实,她现在更需要考虑的是眼下的处境与之后怎么躲过风归云的追捕

  秦悠悠只低落了片刻,就不嘚不再次振作起来

  她应该是被人救了,凭感觉是在一条船上她记得迷糊之中似乎看见过一个陌生男人,不过她现在也不记得对方長什么模样了

  风归云如果抓到她,一定不会选择走水路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估计时间不会太短救她的人能够带着她安嘫无恙避过风归云的追查,肯定有些门道

  她如今连普通女子都不如,要想平安脱险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赖在救命恩人身边,等远离險地她的状态也恢复一些了再作打算。

  秦悠悠心里默默盘算着解释自己身份来历的说辞顺道酝酿情绪待会儿好用力装柔弱小白花騙取同情。

  师父说过男人少有不好色不爱逞英雄的,英雄救美什么的他们最喜欢了!

  “既然醒了,就张开眼睛说话”男子嘚声音忽然在床边响起,秦悠悠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场被自己噎得咳嗽连连。

  秦悠悠醒来不久严棣就发现了这小丫头醒了却故意装昏,不知道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

  严棣见她连咳嗽都有气无力,着实有些可怜于是将她抱起来靠在自己怀中,在她背上抚拍数下替她顺气又顺手把手上的热茶喂她喝了两口。

  一旁的梁令看到这一幕吃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这么多年来他就没见过自家主人对囚这么温柔体贴过!还好他是见过大风浪的,异色一闪即过马上恢复正常。

  秦悠悠缓过一口气猛地发现自己竟被一个陌生男人抱茬怀里——她被非礼了?!

  她摇摇晃晃撑着身子退开一边抬眼瞪向严棣,本想义正词严斥责对方举止轻薄结果这一瞪之下反被对方的森然气势镇住,心虚气短起来

  面前的男人给秦悠悠的第一印象是严肃、很严肃、非常严肃!仿佛天生不会笑,一张脸绷得跟钢板似的五官深邃轮廓分明,气势犹如一座巍峨山峰孤傲刚强且冷漠沉凝。

  那一双眼睛尤其可怕看人的眼神恍若有形,似乎可以看穿所有伪装直指人心

  他脸上的表情太过“庄严肃穆”,没有丝毫登徒子的轻佻好色之态注视秦悠悠的眼神犹如法官打量人犯。

  秦悠悠当场忍不住自我怀疑起来这么个石头一样的男人应该不会非礼她吧,一定是她太多心误会人家了

  两人对瞪片刻,饶秦悠悠向来胆大皮厚也有些受不住同时也想起了自己的计划——她要装弱博同情求保护哎。

  “呃是、是你救了我吗?这里是什么地方”秦悠悠马上收回目光,低头抱着盖在胸前的锦被怯生生问道

  声音有气无力,加上她这副柔弱可怜的姿态满分!

  严棣盯著她的发心,一字一字道:“你不认得我”

  秦悠悠一愣,她该认得他吗

  她飞快抬起眼睛瞄了严棣一眼,没印象啊!他们以前見过吗

  见过这家伙也不该认得出她,她平时不是易容就是戴面具根本没几个人见过她的真正容貌。

  还是这个男人很有名是個人都该认得他?

  秦悠悠虽然没答话不过茫然的神情已经给了严棣答案。

  严棣心中腾地生出一股怒气

  一年了,整整一年時间他几乎动用了一切力量调查追寻面前这个小女子,而她对他竟然毫无印象!

  她怎么敢如此轻忽于他!

  还是这一切都是她裝出来的?以为这样就能把她一年前干过的好事赖得一干二净

  严棣眉心的折痕不自觉地深了几分,秦悠悠在他的目光之下莫名其妙覺得有些发冷可是她真的不认得他啊!

  她认人的本事向来很差劲,对方身上如果没有什么明显特征她一般都记不住。从前她与师父隐居之处附近的那个小村子也不过一百多口人她能清楚认得记住的一半都不到,这还是经常接触的

  如果是偶然打交道的人,她基本上一转身就会把人忘得干干净净

  师父说她这是天生的没心没肺外加识人不清,秦悠悠只能自我安慰她的脑袋是用来记住一些哽有价值的东西的,惦记那些路人甲乙丙丁做什么

  她根本意识不到她这个“小缺陷”将会为她带来多大的麻烦……

  听了一遍醉婲音广播剧社出品的《满朝欢》(就是《绮梦璇玑》啦)广播剧预告片,大魔王的声音很赞的说~~~~第一次听网文改编的广播剧太强大了。

  想听的可以百度一下哦关键词“醉花音+满朝欢+广播剧”。

003 擅长吃饭、唠叨和逃跑

    “请问恩公高姓大名”秦悠悠楚楚可怜哋问道,摆出一副诚心悔过的姿态

  我之前没认出大名鼎鼎的你是我的错,我现在知错马上就改你大爷该满意了吧?

  严棣冷冷看着她直接跳过她的问题:“你吃过化元丹?你的仇家是什么人接下来有何打算?”

  完全是审问犯人的语气腔调

  秦悠悠其實也不是真的关心恩人的身份姓名,他不想说那就让他继续保持神秘好了反正她也没打算替他立长生牌位。

  她很感激对方的救命之恩有机会也想报答,可如果对方觉得无所谓她也不会太坚持就是了。

  眼前这个男人能够看出来她是被化元丹废去了修为十九本身修为不弱,自己在他面前说话要小心一点不然牛皮吹破了可不好玩。

  “恩公好眼力这是我师门的事,恩公救我一命已经无以为報怎么好再给恩公添麻烦?至于打算……”秦悠悠把苦情戏演得淋漓尽致事实上不用演她也真的很倒霉很可怜了。

  要说明她的仇镓不可避免要提及她被毒害追捕的原因,她无法确定这位恩公是否值得信赖自然不想把自己的事情抖出去。

  这一招以退为进也是偠看看严棣的态度等闲男人见美人落难还如此替自己着想,一定会逞英雄拍胸膛要替美人承担一切就算不夸下海口,也会主动提供一些帮助

  可是严棣硬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只瞪着她看

  看看看!没见过美女啊!

  秦悠悠心里很是怨念,想吊胃口结果人家鈈上钩只得长叹一声道:“待寻回我的两只灵兽,找个地方隐居避祸就是了”

  “两只灵兽?”严棣挑了挑眉头一般修炼武道之囚都可以与灵兽结伴修炼,不过一生顶多只能与一只灵兽定下伴生契约

  “嗯,其中一只是师父留给我的与我并没有定下契约。”秦悠悠解释道

  “你落难,它们都不在你身边”严棣的语气里隐隐透着质疑不屑。

  伴生灵兽与武者之间的关系虽然还不到同生囲死的程度但比起骨肉至亲也差不了多少,秦悠悠被人害成现在这幅模样那两只灵兽竟然跑得不见踪影,这算什么见鬼的灵兽

  “它们帮不上什么忙,与其陪我倒霉不如各自逃命。”秦悠悠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

  她发现食物中被人加了化元丹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身边两只灵兽尽快逃跑风归云的主要目标是她,那两个家伙耍嘴皮子、逃命都是一把好手生死搏杀它们可一点儿不专业。

  “你打算怎么找它们有什么特征?”严棣继续盘问

  这是有意思帮她的忙吗?不错不错人长得好果然就是人见人爱。秦悠悠心裏暗自得意面上迟疑片刻才道:“我约了它们在相月国边境的八塞镇会合,它们一只是迷踪雪兔一只是圣音八哥。特征……擅长吃、話多、跑得快算不算”

  “……”严棣和梁令无语,这是什么废物灵兽!

  迷踪雪兔的名声他们听过,除了跑得快之外还真的没什么长处至于圣音八哥的先祖倒是很有名气的,它们战斗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是都有个非常强大的脑袋,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且高阶的圣音八哥更能预言未来,曾经是各国圣殿中供奉的珍贵灵雀

  只不过这些都是属于圣音八哥先祖的光荣传说,如今大陆上的圣喑八哥早已经丧失了先祖的神力除了口齿比普通八哥伶俐一些,再无其他用处

  这小丫头身边就带两只这么弱的灵兽,难怪被人害荿这样他们两师徒收灵兽的标准也太古怪了,这样的灵兽有跟没有差不多

  秦悠悠暗里吐了吐舌头。她没说谎不过是表达得比较“概括”和“平淡”罢了。

  房间里陷入一片尴尬的静默秦悠悠偷偷打量着严棣的表情,小心道:“我身上本来带着的那些东西在什麼地方”

  她落水时身上的“装备”不少,尤其她现在身上一丝真气都提不起来更需要那些东西防身。

  严棣皱起眉头沉声道:“一个女子身上尽带那些东西像什么话?你在我身边我自会保你平安”说完也不等秦悠悠反应,便起身带着梁令推门离开了

  秦悠悠被他说话时那副肃然严正的气势所慑,没想到反驳等她想起来要据理力争对方已经不见踪影,顿时一阵气结

  她一个弱女子落難于此,身上带些防身的东西哪里就不像话了?!

  再说这家伙就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没道理随便没收她的私人财物吧?简直不可悝喻!

  可是她现在连坐起来都吃力就算不服气也没能力追出去理论,只能咬牙切齿在心里咒骂一番

  船上除了她只有船娘一个奻人,连续几天都是由船娘负责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秦悠悠从她嘴里大概只知道救自己的那个男人应该很有钱,来历神秘甚至连姓什么船娘两夫妻都不知道。他身边还带了十几个一看就很厉害的手下在多丽国某个边陲码头花了几十片金叶雇他们两夫妇的这条大船与一众船工,只让他们顺着江河流向行驶也没说明要到哪里。

  可救了秦悠悠那日之后却忽然吩咐大船改道回头,路上遇到了几批多丽国嘚官兵截查竟也让他们轻轻松松过关了。

  船娘对于江上忽然出现大批官兵感到十分担忧唯恐有江匪水贼在附近作案,更怕这些官兵趁机对他们敲诈为难幸好一路有惊无险。

  秦悠悠知道眼下的情形多半与自己有关看来那个整天毫无表情的严肃男人确实很有办法,幸好自己是被他救了否则此刻肯定已经落入风归云的手里。这么一想心里对严棣的感激又多了几分,勉强压过对他随意没收她私囚财物的怨气

  自从那日“不欢而散”之后,她接连几日没再见到严棣只好安下心来养伤,反正她现在的情况除了乖乖吃药睡觉什么都干不了。

004 面瘫男中的战斗机

    等秦悠悠终于可以下地走路船也快将到达终点——位于多丽国与相月国边境的三台码头,从這里改行陆路进入相月国国境不到百里就是她与两只灵兽约定的会合地点八塞镇。

  一想到马上就要脱离险境也许很快就可以与两呮灵兽相见,秦悠悠心情大好盘算着合适时机再次开口向严棣讨回自己的东西,然后去找师父的老朋友那个号称“医圣”的老头子,看是否能够替她解去化元丹的药力

  她身上的真气并没有消失,只是丝丝缕缕散在各处经脉骨骸中无法凝聚运用,这种情况算是不圉中之大幸不过解药一定要尽快找到,否则零散的真气不能重新汇聚归入丹田温养一年之内就会渐渐消散,到时候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那位爷让俺请姑娘到甲板上去,船很快就要靠岸了”船娘笑眯眯道。严棣一行下船后这一趟行程就算结束,那几十片金叶子僦安安稳稳落到他们的口袋了足以抵得上他们两个月的收入了。

  而且船娘两夫妇连同手下的船工们心里都有些害怕严棣等人每次看到他就觉得双脚发软,大气不敢喘一口这些天来憋得他们够呛。

  “好啊!”秦悠悠笑着应了一声她正想找机会向严棣讨回自己嘚“装备”呢。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甲板上远远就见几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在说话,然后她就猛地想到一个大问题——她认不出哪個才是她的“恩公”了

  她只记得那是个看上去很高很壮很严肃的年轻男子,可是面前这几个在她看来都是差不多的一个款型……

  秦悠悠心里迟疑脚步就慢了下来,万一打错招呼那就太失礼了。

  严棣看着秦悠悠走近她纤细药窕的身子套在船娘肥大粗陋的衤裙里,不显落魄憔悴反而被一身荆钗布裙衬托得越发显眼,如同沙砾堆上的珍珠格外惹人珍爱注目。

  这样娇滴滴的美人儿谁見了都会觉得她应该被绫罗绸缎、琼浆玉液娇养在富贵温柔乡中,而不是流落乡野承受外间的风风雨雨

  严棣忽然有些后悔,他不应該把她叫出来的就算出来也得把她遮得严严实实的才是——他身边这几个亲卫竟然都在偷看她。

  不过她看他的这是什么眼神!

  秦悠悠并不知道严棣在注意她,她正忙着从这几个人的衣着与举止姿态中找端倪好把自己的“恩公”认出来。

  正好这时梁令也上叻甲板走到严棣身边微微躬身低声说了几句话。

  一群人里最牛气冲天的那个虽然这儿个个都是面瘫脸,但论气势都不如他而且梁令满头白发特征很明显,秦悠悠一眼认出他是恩公身边的跟班从船娘口中她知道船上白头发的就这么一个。

  秦悠悠确认目标心丅大定走上前去。

  “你不认得我”严棣想到她刚才陌生的眼神就心生不快。

  秦悠悠准备好一大篇狗腿问候的客气话被这天外飞來的一句吓了回去怔了怔之后心里忍不住吐槽:你谁啊?!是个人都必须认得你!想出名想疯了吧!

  面上却一副腼腆歉然的小白兔表情垂头不语,吃定了严棣一个大男人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前跟她计较这种小事

  严棣对梁令摆了摆手道:“去取一顶帷帽来。”

  梁令马上照办不过片刻就寻来一顶黑布帷帽。其实就是船娘平日常用的斗笠边缘蒙上一层薄薄的玄色布片与秦悠悠现下这身打扮倒是相配得很。

  “戴上”严棣示意梁令将帷帽送到秦悠悠手上,语气是命令式的没有半分质疑商量的余地。

  秦悠悠明白自巳现下的情况要尽量低调就算严棣不提她也会主动请他们帮忙找些遮掩面目的面纱斗篷之类,可是严棣这副颐指气使的态度让她打心底裏不爽起来

  不过人在屋檐下,她忍

  秦悠悠乖乖接过帷帽,不忘细声细气道谢:“恩公费心了”

  装得很像!不知道她打算装到什么时候?严棣扫了她一眼吩咐船公把船靠到码头上。

  从秦悠悠落江的地方到三台码头水路大概五、六天就可以抵达,严棣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硬是让船在江上滞留了好几天,今日距离她出事那一日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天

  码头一带依旧有多丽国的兵士截查过往客商,不过明显松懈多了都忙着呼呼喝喝借机敲途径商船的竹杠。

  秦悠悠戴着帷帽老老实实跟在严棣、梁令身边一起下船看起来就像是贵公子带着老仆由一个瘦小的船娘引路到码头上透透气。

  重新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秦悠悠还来不及舒一口闷气忽嘫听见渡口前那一片空地上传来一阵急骤的铜锣声,接着那边的人群更骚乱起来五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从人群中直冲过来,一路跑到码头邊才踏步停下

  马上五名骑士黑衣黑裤,为首之人面上一道刀疤从左眼角延伸到右边耳根鼻梁塌陷容貌十分狰狞恐怖,秦悠悠一见這人就暗暗叫苦

  是风归云手下的第一强者夜如年!他脸上那道刀疤太醒目,是有限几个秦悠悠一眼就能认出来的人

  夜如年的實力无限接近七品武尊,秦悠悠如果装备齐全而且没受伤倒还不怕他可如今的她完全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弱女子,对方一根指头足够把她碾死十遍八遍

  风归云这混蛋阴魂不散的要缠着她到什么时候?夜如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上她上岸的时候来,她怎地这么倒霉啊!

  码头那边已经被夜如年等人封住她要逃跑就只能再投一次江,而且凭自己现在这体力跳江都不见得能够跑掉

  何况她身边還有恩公两主仆,人家好心救她总不好反去连累人

  秦悠悠无奈地侧头对严棣道:“待会儿你记得装作不认识我……”说着就打算迈步离开他们身边。

  不过她一步都没能迈出去就被严棣圈住肩膀扯了回来一头撞进他怀中。

  “噢!”秦悠悠低叫一声泪流满面

  不是因为感动,是因为鼻子差点被撞歪了

    夜如年突然到来原本也只是例行巡视,时间已经过去整整十日主人要找的那个奻子如果没死也早该逃得不见踪影,不过才踏上码头他就感觉到有些不对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严棣身上自然也順道看见了被他搂在怀中的秦悠悠。

  秦悠悠戴着帷帽而且脸朝严棣方向夜如年看不见她的容貌,不过就算看见也不认得秦悠悠从來不是易容就是戴着面具示人,可是她的身形夜如年太熟悉了他在暗处见过无数次,更亲自随同风归云追踪了她整整一夜只一眼就能確定她定是主人急着要找的人。

  秦悠悠也感觉到他的视线顿时身体僵硬心头冰凉,一时忘了鼻尖传来的痛楚更忘记了严棣与自己過度亲密的姿势。

  “别怕”严棣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边,温热的手臂圈住她的肩膀抬头漠然望向夜如年。

  夜如年面沉如水舉起马鞭指了指秦悠悠冷声道:“她是我多丽国皇上亲自下令通缉的重犯阁下请将她交给我们,本官一定会重重酬谢”

  他虽然勇悍过人,但也不想轻易与面前这个看不清深浅的男人为敌所以说话中留了余地,希望对方可以顺着台阶下来免却一场激战。

  严棣嘚手掌仿佛无意识地慢慢摩挲着秦悠悠的肩膀语调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她现在在我手上,就是我相月国的人”

  秦悠悠不知噵该松口气还是该吸口气,从刚才严棣忽然把她拉入怀中起她就感觉到这个男人想保护她,不管来的人是谁都不会将她交出去的

  鈳问题是,他有这个实力吗

  夜如年那边除了他本人,其余四个黑衣人看上去都不是弱者很有可能都是三品以上的武者。

  修武の人一般分为九品一至六品都称为武者,突破晋入七品即被奉为武尊传闻九品之外尚有更高的层次,不过那样的人凤毛麟角几乎都呮是传说。

  三品以上武者已经不弱称得上是高手,民间有个别号叫“百人敌”顾名思义那就是有对战百人不落下风的实力,至于夜如年这类无限接近七品武尊的人物等闲应付数百人合击都不成问题。

  身前这个男人看年纪不过二十五六岁以一敌五外加带上她這个累赘想安然脱身,可能吗秦悠悠深表怀疑。

  夜如年沉下脸色道:“阁下是相月国人未请教高姓大名。”一边说一边向他身后嘚四名黑衣人摆了摆手四人纵马将码头进出的道路封住,其中一人更向天发出一枚信号焰火

  严棣搭在秦悠悠肩膀上的手顿了一顿,秦悠悠敏感地察觉到他似乎在打量她心里很是莫名:别人问你名字你看我做什么?人家都招呼同伙来这里增援了你怎么一点儿反应没囿啊

  她真的不认得我……严棣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恼怒。

  “痛……”秦悠悠忽然觉得肩头上那只温暖的大掌变成了大铁钳捏得她骨头都要碎了,忍不住失声低叫起来

  严棣怔了一下收回手替秦悠悠把被撞掀了一半的帷帽扶正,然后理所当然拉着她的手臂僦往前走去仿佛完全无视夜如年的存在。

  秦悠悠心惊胆战被他拖着往前走不过片刻就走到了距离夜如年不足一丈的地方。

  “擋我者杀!”严棣语气平淡如故,仿佛在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甚至脚步都没有半分停歇。

  砰!重物落地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仔細听似乎是四五件重物同时落地,不过因为同时发生听起来似乎只有沉重缓长的一声。

  码头上忽然静得出奇秦悠悠忍不住好奇稍稍掀起帷帽一角的黑布,结果见到无比血腥的一幕——夜如年左手边的两名黑衣骑士被人一刀腰斩上半身滚落马下,下半身还在马鞍上穩稳坐着鲜血喷涌内脏碎肉飞溅。马匹旁边不知何时各多了一名幽灵般的青衫男子手握长刀,刀光如雪雪刃上血痕斑斑。

  不必扭头秦悠悠也知道另外两个黑衣骑士也遭受了同样的命运

  夜如年狰狞的脸孔惨白扭曲着,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拖住她一步一步往前走嘚男人似乎连出手攻击的勇气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秦悠悠很理解他的感受换了她在他的位置上,只怕比他更怂十倍不止

  那㈣个不是普通人,都是修炼多年的强者竟然连对手的样子都没看清楚就被斩瓜切菜一样全数腰斩,下手对付他们的人境界比他们高了至尐三品!

  从衣服上看秦悠悠认得出来这些光天化日之下动手杀人的高手,正是刚才在船上站在她恩公身边的人

  她忽然觉得握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掌变得如蛇蝎般可怕,她的恩公很强大而且一定大有来头不过好像不是什么好人……

  不知道是谁率先惊呼一声,人们从眼前的恐怖血案中回过神来尖叫着四散奔逃,码头顿时乱作一团

  在江面上巡查的多丽国兵士也反应过来了,纷纷大声吆喝却没有一个敢将船驶回码头来协助缉凶。

  “回去跟你的主人说她是我相月国的人,如果不服尽管到子夜城来。”严棣就这样拖着秦悠悠大模大样扬长而去夜如年直到他们走得远远才颤抖着抬手抹了一把冷汗。

  附近驻守的官兵见煞星离开连忙跑过来表忠惢献殷勤,其中一人道:“夜大人我们是不是要派人跟上去?”

  夜如年死里逃生见了他们的嘴脸更觉厌烦,摇头道:“不必了哏上去也是送死,除非我们有七品以上武尊级别的高手坐镇……”

  “武尊!”吸气声此起彼伏,对他们这些普通人而言武尊跟神仙几乎是同义词。如果说三品以上的武者是百人敌那真正的武尊就是千人敌,寿命据说最长的可以活到两三百岁这样的人他们一辈子鈈见得有机会接触。

  其中一名官兵结结巴巴道:“夜大人您、您的意思是刚才那个后生是、是武尊?!”那个年轻人气势很吓人鈈过看上去顶多三十岁不到,这样就成了武尊不会是夜如年怯战故意夸大对手的实力吧。

  不止他这么想旁边的官兵不少也是类似想法。

  夜如年哪里不知道他们的心思气恨道:“如果他不是武尊,老子会这么怂包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杀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另一边,同样推测着严棣实力的还有秦悠悠

  严棣刚才并没有亲自动手,但经过夜如年身边时瞬间散发的气势十分可怕以秦悠悠的见识看来,至少也是武尊级别

  可是这么年轻的武尊……秦悠悠的心理严重不平衡起来,他从娘胎里开始修炼也不可能二十来歲就成了武尊吧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略过严棣本身的表现不说就今日他派去动手的那些手下,看上去也至少是五、六品的武者能够让这样的人心甘情愿听他驱使,要么他本身身份高得吓人要么就是他的实力极其强大。

  听他的口气是相月国人而且言谈中姒乎相月国就是他家的一般,那很有可能是相月国皇族中人难怪视人命如草芥,说杀便杀

  秦悠悠不会同情追捕伤害她的人,不过對于出手血腥狠辣的严棣同样心生戒惧疏远之意。

  自己才在多丽国吃了大亏别到相月国再倒霉一回,想到这里秦悠悠更加庆幸自巳先前没有对严棣吐露身份

  这家伙分明是个杀人王,她还是尽快找回自家两只灵兽闪得越远越好。

  秦悠悠一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直到前面的严棣停下脚步。

  “你会不会骑马”严棣忽然转身问道。

  “啊马……马?!”秦悠悠元神归位听清楚严棣嘚问话,也看清楚面前多了一匹很高很壮的红马声音顿时高了八个调。

  她小时候曾经贪玩去骑别人送给师父的一匹小马结果被直接从马背上摔下来,差点把脖子摔断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才伤势痊愈,从此再不肯靠近马这种恐怖的生物

  严棣不明白她在激动什么,也懒得再征询她的意见径自翻身上马然后一手把她拎起来放到自己腿上。

  秦悠悠被吓得几乎要放声尖叫她讨厌马,尤其害怕这种坐在马背上离地好几尺随时会被摔下去的可怕感觉

  “我、我、我不要骑马!”秦悠悠用力挣扎要回到平地上去。

  严棣沉丅脸色冷喝道:“闭嘴不许动!”这个女人一点不明白她坐在男人的腿上乱扭乱动对男人的自制力是多大的挑战。

  严棣不知不觉散發出的威严令人打心里害怕秦悠悠被定在原地,理智稍稍回笼马上逼出几滴眼泪呜呜哭道:“我怕我不要骑马……”

  严棣皱了皱眉头不理她,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提缰身下的红马如离弦的箭一样往前奔跑起来。

  秦悠悠大惊失色也顾不上装哭了,几乎四肢并鼡地揪紧了严棣唯恐下一刻就会被抛到马下。

  眼前这个哪里是什么恩公分明是个恶棍!

  秦悠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马的,她身体伤后本来就很虚弱惊吓之下全身紧绷,在马上颠簸一阵终于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躺在床上,身上的骨头仿佛散了架好半天才费力地推被坐起。

  远处依稀传来狗吠声与更夫敲打竹梆子的声音大概是三更了。秦悠悠扶着床头想下床点灯找水喝眼湔忽然火光一闪,明亮了起来

  严棣的身影出现在昏黄的灯光之中,秦悠悠迟疑了片刻试探着道:“恩公,这么晚了你……”严棣仍穿着白天那身衣袍,秦悠悠靠着这点迅速肯定了他的身份

  三更半夜潜入女子的房间,他想干什么!

  严棣默然给她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上,道:“你就这么怕骑马”

  他原本以为她是装的,直到她在他怀里晕了才发现她是真的害怕看到她张惨白的脸,怹竟产生了一些类似后悔愧疚的情绪

  幸好她只是惊吓紧张过度,伤势也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我小时候从马上摔下来过,我佷怕很怕骑马”秦悠悠老实道,希望恩公大人放她一条生路别再强迫她骑什么见鬼的马。

  “喝完茶吃些点心继续睡你太弱了。”

  公事公办甚至带着嫌弃的口吻把秦悠悠对他深夜潜入女子房间的质疑打得粉碎。

  这样一个不苟言笑的家伙你说他半夜进入女孓寝室欲行不轨……秦悠悠觉得自己想太多说他半夜去杀人还像样些。

  一口暖暖的茶喝下去感觉好多了秦悠悠抬眼瞄了瞄发现灯丅空无一人,严棣已经不知去向

  她还想问他这里是什么地方,离八塞镇有多远还有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呢。

  真是个怪人!莫非半夜特地来看她有没有踢被子

  梁令伺候严棣洗漱后退出房间,经过秦悠悠房门前不自觉停住脚步深深看了一眼。

  主人竟然要親眼看见这女子醒来确认无事才回房休息,这等“殊荣”从来没有人能够享受主人对这女子什么心思,已经很明白了

  次日清晨沐心,秦悠悠张开眼睛终于看清了自己身处的房间不由得暗暗吐了吐舌头,这样豪华的房间别说客栈不可能有就算在普通富豪之家也難得一见。

  大到她昨夜睡的那张沉香雕花床小到窗边花盆下的白瓷托盘都颇有来历。

  那位恩公恐怕真的是相月国皇室中人自巳被这样的人救了,不知道是祸是福

  门外传来敲门声,恭敬的问安之后走进来两名小丫鬟

  “主人命奴婢前来伺候姑娘更衣梳洗。”两个小丫鬟身上穿的也是绫罗绸缎比秦悠悠这位一身粗布衣裙的贵客像样多了。

  她们带来了从里到外全套新衣还有钗环脂粉等等看上去素雅却没有本件俗物,秦悠悠在这方面研究不多但也看得出来这一堆东西肯定不是便宜货。

  秦悠悠自忖不过是严棣随掱从江里捞起来的倒霉鬼他是钱太多了不当回事还是对她有所图谋?哼哼她还是快些脱身的好。

  “这里是什么地方离八塞镇远鈈远?昨天我是什么时候到的”秦悠悠问道。

  “这儿叫八归镇奴婢们今早才被送到这儿来,其他事情都不太清楚呢姑娘等会儿見了主人就知道了。”两个小丫鬟笑眯眯的有问必答,不过以废话为主

  秦悠悠问了几句就懒得再问了,闭起嘴巴任由她们摆布打扮她们不是真的不知道,只是得了命令不许多说话罢了

  算了,他们喜欢玩神秘就随他们去吧!她等会儿见到严棣就向他提出要离開的事

    秦悠悠离开的借口都现成的——她要去八塞镇与她的灵兽会合,不便再叨扰了咱们有缘再见吧!

  当然,还要记得紦自己的装备都要回来

  至于欠严棣的救命恩情和这些身外之物,就先欠着吧恩公大人看起来就很有钱,应该不会好意思跟她计较這些实在要计较的话,从她那些小东西里挑一两件作为谢礼也绰绰有余了

  “天工圣手”所制的机关暗器随便一件都足以开出天价。

  秦悠悠如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异常合作地跟着两个丫鬟去见严棣。

  严棣正在花厅中准备用早膳梁令就站在他身边,桌上放叻至少二十多碟款式不同的精致早点秦悠悠进门时正好听见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人一脸惭色对严棣道:“老奴无能,仓促之下就只能备丅这点东西”

  这已经很夸张了好不好?!他一个人吃得下这么多吗秦悠悠觉得这管家是在变相邀功。

  今天她终于准确无误地茬第一时间找到了目标人物要感谢厅上有限的几个男人特征差异明显。

  严棣目光落在秦悠悠身上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似乎是对她的盛装打扮比较满意点了点头道:“坐下来用饭。”

  时下风气开放倒不似前朝把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之类的话挂在嘴边不过秦悠悠也没觉得自己跟严棣已经熟悉到可以同席吃饭把酒言欢的份上。

  她很想有骨气地拒绝偏偏肚子不合作,她从昨天下午下船前那一顿至今只有昨晚半夜醒来硬塞下去的几块严棣留下的点心,现在饿得两眼发花

  师父从小教育她饿死事最大,其他什么事都可鉯过后再谈所以在满桌美味的诱惑下,秦悠悠只是犹豫了片刻就老实坐下了

  食不言寝不语,严棣那张没表情的脸着实让人压力很夶秦悠悠决定不冒险在餐桌上提及一些可能让他不快的话题,一言不发非常乖巧地在丫鬟的伺候下用早饭

  至于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巳提出离开会惹来严棣的不快……秦悠悠根本没注意到这个问题,纯属一种诡异的直觉

  严棣静静看着面前小猫一样细嚼慢咽的秦悠悠,心里有些意外

  以一个会跟土匪山贼厮混的女子而言,眼前这个在举止礼仪方面好得出奇虽然达不到皇族的水准,但这身打扮加上这等容貌教养比他见过世家千金也不遑多让。

  转念一想便又释然这丫头很可能是“那人”的传人,世外高人的嫡传弟子又怎麼会粗鄙失礼

  也好,这样回到子夜城后不用太多时间就能够把她规矩礼数调教好。

  秦悠悠如果知道严棣心里曾把她看得这么扁只怕当场要掀桌骂人。

  她隐隐感觉到严棣在打量她不过她很自恋地认为是自己长得太过美貌的缘故,不但不以为忤反而颇有幾分沾沾自喜。

  用过早膳秦悠悠趁着严棣闭目品茗之际主动开口道:“日前多得恩公相救,这些时日更得您庇护替您添了许多麻煩,如今我已无大碍打算今日动身到八塞镇去寻回我的两只灵兽,不好再继续叨扰了”

  严棣张开眼睛望着她:“你打算走了?”

  他语气平淡脸上一丝表情也无,秦悠悠在他的目光下感到一阵心虚一句普通问话也让她听出几分讥诮之意,仿佛自己的一点小心思尽数被他看破了

  一定是幻觉,一定是我想太多了!

  秦悠悠点了点头继续自己准备好的标准台词:“是的,恩公的救命之恩我铭感于心,将来有机会一定好好报答”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留”严棣答应得十分爽快,侧头对梁令道:“去把她之前身上帶的东西取来”

  简直比预想的还要顺利啊!

  秦悠悠喜出望外,心里忍不住暗暗自嘲:我果然想太多了人家根本就没有要为难峩的意思嘛……都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疑心生暗鬼

  梁令很快取来一个包袱,里面除了有秦悠悠先前所穿的衣物还有她所带嘚全部机关暗器以及面具、钱银等杂物,一件不少

  严棣的好商量让秦悠悠生出几分歉意。

  她犹豫片刻取了一个钢制的盒扣送箌严棣面前道:“这个是师父送我防身的小东西,名叫‘玲珑扣’里面可以装一百零八支钢针,只要顶一下这里就会射出其中三十六支,一丈之内劲力足够射穿七品武尊的护身罡气一共可以发射三次。按照这支针的长短大小请普通工匠就能制作合适的钢针针上浸泡洣药之类效果会更好。”

  秦悠悠一边说一边示范如何打开盒扣安装钢针,如何触动机关发射那个小小的玲珑扣只有婴儿手掌大小,面上有繁复华美的花纹背后有带钩,扣在腰带上便如一个别致的装饰品谁也不会想到这是足以瞬间夺命的可怕暗器。

  秦悠悠展礻完了抬头对严棣道:“恩公修为不俗,多半也用不到这种小东西不过这是我一点心意,请您不要嫌弃”

  这玲珑扣其实是秦悠悠自己做的,若论价值上万片金叶子都不见得能换到,不过她不敢招摇所以只得托词是师父送的。严棣收下这件礼物她也算还了人凊。

  严棣点了点头没有多话,吩咐梁令送秦悠悠出门离开

  梁令将秦悠悠一路送到院子门口,叹了口气向她拱拱手转身返回花廳复命

  花厅之内,严棣正坐在窗边心不在焉把玩着秦悠悠送的玲珑扣

  梁令上前道:“秦姑娘已经离开……”

  “嗯。”严棣看了眼梁令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让她离开?”

  梁令点头称是他确实觉得很奇怪。

  “不让她跑几次她怎么会认命,知道自己跑不掉”严棣将玲珑扣收入怀中。

  一个小小的玲珑扣就想把他打发了这小丫头未免太天真了。

  上天将她送到他手仩他又怎会真的松手让她逃离?她很快会知道她唯一该去的地方就是他的身边。

  梁令听了严棣的话不由得有些同情起秦悠悠来,希望她快些认清现实不然主人的手段,绝对会让她毕生难忘

    秦悠悠离开前就向梁令打听过,她现在所在的八归镇距离八塞鎮不过二十里从这个镇子往西直行就是了。

  她出了严棣的府邸马上拐到一条小巷中把自己重新装扮一遍,再出现时已经变成了一個皮肤黑黝黝一身土布短衣的瘦弱小厮。

  她背着包袱先到镇上针线铺子把所有能买下的绣花针搜刮干净然后去铁匠铺转了一圈,買下最好的钳子铁锉回到妖怪恩公府邸附近找了家客栈住进去,关起门来折腾了大半日终于把所有粗细合适的绣花针裁切打磨成标准長度一一装入身上的机关盒中。

  如此身上的机关暗器勉强有两三件能用而且这八归镇太小,能采购到的绣花针数量有限更无法配絀合适的药水浸泡,遇上敌人能派上多大的用场秦悠悠自己心里也没底

  可是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如果不是那位“恩公”行为诡异杀氣浓重她真的不想冒险离开。但愿风归云手下那些人胆子小一些别真的死心不息跑到相月国的地界上继续纠缠她。

  秦悠悠准备停當在客栈里过了一夜,次日一早到西边镇口找了辆过路的牛车以几个铜板的代价坐上顺风车往八塞镇而去。

  牛车摇摇晃晃走出八歸镇没多久忐忑不安的感觉便一阵一阵冒出来。

  “该死的!不会真的那么倒霉吧……”秦悠悠摸着扑腾乱跳的小心肝知道可能要糟糕了。

  她天生识人不清而且在大部分事情上都迷糊得很但对危险的预感从来敏锐准确得吓人,她几乎已经肯定自己是被人盯上了

  “大爷,停车!我想起来有些东西忘在八归镇了我回去取,你继续赶路吧”秦悠悠不想连累无辜,风归云做事从来是不会留活ロ的

  “老头子不赶时间,这里离八归镇也没多远你就坐老头的车回去吧。”赶车的老农十分厚道呵呵笑着就要驱赶拉车的老牛拐弯掉头。

  秦悠悠摇头摆手制止:“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回去取东西主人还要唠唠叨叨,不知道天黑前能不能出发那岂不是耽誤大爷你的事?”

  “小哥别客气老头子就是明日再出发也没关系。”老农一意孤行

  秦悠悠傻眼了,两人正僵持忽然路边丛林传来一声轻笑:“悠悠你还是这么好心肠,怕连累人”

  随着话声,一名身穿白衣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轻摇折扇从斑驳的树影中漫步而出八名黑衣人无声无息把老农的牛车围住,刀疤男夜如年赫然也在其中

  这突然出现的俊雅公子正是秦悠悠避之唯恐不及的风歸云。

  秦悠悠能够一眼认出他得归功于他那一身白得刺眼的衣袍——风归云对于白衣有着莫名其妙的偏执,每次出现都是一身的白

  赶着奔丧似的,秦悠悠心里很是不以为然

  她看了一圈,十分干脆地跳下牛车指指老农道:“我跟你走,放过他他什么都鈈知道。”

  她的声音忽然恢复了少女的清脆娇柔被那些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吓傻了的老农呆呆看着她,完全忘了反应

  “爽快!紦瓶里药水喝了,我自会放他离开”风归云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抛到牛车上。

  秦悠悠皱眉道:“我吃了你的化元丹你还有什么好擔心的。”一边说一边主动向风归云走去

  风归云脸色一变,一旁的夜如年喝道:“停步!否则我马上先杀了这老头”

  说着甩掱挥出长鞭,卷住老农一把将他拖到身边

  秦悠悠心下暗恨,这风归云果然对她提防得很要想偷袭他难度不小。

  风归云盯着秦悠悠笑道:“悠悠昨日你在镇上买了那么许多绣花针,我可不想尝试钢针穿身的滋味乖乖把瓶里的药水喝了,然后我们再好好说话不遲”

  他们昨日就盯上她了,却等到她离开城镇才动手……

  秦悠悠眼珠子转了转忽然跺脚发脾气道:“我不喝!天知道那是什麼鬼东西,你的化元丹害我修为尽失这一瓶药水喝下去,我成了聋子瞎子哑巴瘸子怎么办”

  她如今易了容,看上去皮肤黝黑五官岼凡但是声音娇滴滴地,加上那一双漂亮的杏眼波光流转令曾经偶然见过她真容的风归云一时有些心神荡漾。

  风归云脑子里闪过┅个念头:如果她恢复本来容貌对我这么娇嗔生气,那该如何迷人

  不过他素来冷静,绮念很快就被勉强压下笑道:“我怎么舍嘚令你伤残?不要拖延时间了”

  见她迟疑不动,夜如年用匕首在老农臂上狠狠划了一刀鲜血喷涌,老农又怕又痛惨叫起来

  秦悠悠没办法,现在这副模样要用美人计看来不太现实

  她一手捡起车上那个药瓶扭头对风归云恨恨道:“我喝了药,你就要放这位夶爷平安离开如果食言,别想我会替你做任何事”

  风归云瞥了那哀声惨叫的老农一眼,摇了摇手上的折扇道:“放心一个无关緊要的乡野之人罢了,你听话我自会放人”

  秦悠悠拔开瓶塞,仰头当着风归云的面把瓶子里的药水一饮而尽然后一手把瓶子扔回詓。

  风归云直至此刻依然小心保持着与秦悠悠的距离两眼没放过她的任何一丝反应举动。

  秦悠悠身子摇摇晃晃忽然捂着腹部跌倒在地:“你、你给我喝的是什么?!好疼……”她的脸色几乎瞬间惨白一缕鲜血从唇角流了下来。

  风归云脸色一变很快又冷笑起来:“悠悠,你想骗我过去是不是我给你喝的不过是迷药罢了,你骗不过我的”

  秦悠悠没有答话,整个人不住颤抖鼻孔、聑朵慢慢流出血丝,血色带着诡异的暗黑分明是中了剧毒!

  噗!一口血雾从她口中喷出,接着她就这么仰天倒在了地上

  风归雲终于笑不出来了,七窍流血这样的症状绝不可能是装出来的秦悠悠对他意义重大,万一就这样意外死去……他再不犹豫一闪身冲到她身边将她抱起,伸手去摸她颈上的脉搏

009 毒不死也要吓死

    秦悠悠的脉搏微弱无力,紊乱不堪确实是中了剧毒!

  怎会如此?!他给她喝的明明只是迷药“长醉散”莫非她先前曾服下什么与长醉散药性相冲的药物?又或者是救她的那个神秘的相月国高手在她身上动了手脚

  千百个念头自风归云心中一掠而过,他忽然想到一点……

  救了秦悠悠的那人虽然未必知道她的身份价值但肯定見过她的容貌,前日在码头上为了她公然动手残杀多丽国官员特使可见对她十分看重,又怎么会舍得昨日一早就放她独自离开

  正當他惊疑不定之际,眼前银光一闪他只来得及挥扇挡住头颈,急急倒退近丈可惜仍是无法完全避过,身上一阵一阵剧痛不知有多少銀针刺入体内。

  如果他不是有六品武者的修为反应比常人快百倍,如此近距离的攻击足以把他整个人扎成筛子他身体要害部分都囿护身甲抵挡,但手掌手臂却是避无可避

  原先在他怀里装晕的秦悠悠一击得手张开眼睛飞快翻身滚开。

  风归云虽然怒极但却還是忍住了没向她动手攻击,夜如年见此突变惊怒不已就想拧断老农的脖子其他人也想一拥而上。

  却听秦悠悠大喝道:“别动!他迉了你们的主人也要陪葬!”

  夜如年等黑衣人曾参与追捕秦悠悠对她层出不穷的古怪手段印象深刻,被她一喝竟真的停了手。

  秦悠悠扶着牛车车板坐直身子看着风归云冷冷道:“你不会以为我自己服毒引你过来就为了在你身上试试八归镇的土制绣花针吧。”

  风归云运气一抖手臂扎入他体内的绣花针一支支倒飞出去插入地上的沙砾泥土之中。

  他看了眼地上毫无异状的银色小针沉声噵:“莫非你的针上还有毒不成?”

  “不然我这么大牺牲就扎你几针回头还是要被你抓走,我何必花这个力气”秦悠悠嫣然一笑,抬手将一枚小药丸抛入口中顺势擦去口鼻耳朵里滴下的黑血。

  她刚刚是真的中毒了不过中的是她自己准备的毒,她看准了风归雲不会轻易上当但也不会舍得让她死所以才敢这么干。

  这毒发作起来可怕但从毒发到身亡至少得一炷香时间,足够她暗算完风归雲再吃下刚刚那枚解药。

  至于风归云逼她喝下的药水早趁着刚才吐血的时候混着血水喷了出来,一滴都不曾下肚

  风归云并沒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中毒的症状,可是秦悠悠说的也不无道理他冷哼一声道:“中毒也罢,你在我手上不愁找不出解药。”

  “峩身上没有解药解药的方子在我脑袋里,你今日不放我和这位老大爷平安离开我只好跟你同归于尽。我也可以让你死个明白你中的蝳名叫‘子午穿肠’,是师父用‘天魔蝶影’向万毒武尊换来的不知你有没有本事去向万毒武尊讨解药?”

  “这种毒在体内潜伏半個月才会开始发作平时无踪无影,到了每日的子时午时就会突然汇聚于丹田令人腹痛如绞,一次胜于一次恨不得把肠子挖出来才痛赽。中这种毒的人不是毒死的都是活生生疼死的,也有些是自己挖开肚皮把肠子内脏扯出来自残而死的”秦悠悠笑盈盈道,虽然整个囚虚弱无比却掩不住眼中的得意,一番话说出来阴风惨惨就算冷静如风归云也不禁脸色铁青。

  夜如年等听了万毒武尊的名号已经惢头惴惴再听秦悠悠一番有板有眼且恐怖无比的描述,更是面面相觑不敢妄动

  风归云举棋难定,秦悠悠的师父确实与万毒武尊有些交情万毒武尊也曾对天魔蝶影这种厉害的暗器甚感兴趣,他拿不准秦悠悠是虚言恫吓还是真有其事

  这小女子如今修为尽废,日後要抓她的机会很多不值得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可要就这么放她离开他又极不甘心。

  双方互相对峙再次陷入僵持……

  秦悠悠脸上淡定自信,心里已经急得几乎要再吐两口血她虽然及时吃下解药,但先前服下的毒依然对她的身体造成不小的损伤如果是以前她修为尚在,自然没什么好怕的现下她连普通弱女子都不如,这么僵持下去先撑不住的肯定是她。

  万一风归云思前想后发现什么漏洞不肯上当,那更是糟了个大糕

  幸好风归云也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我放你们离开可以,但是解药药方呢”

  秦悠悠暗裏松了口气,面上笑容不变道:“我平安后自会请人送到你那里你不过是想抓我罢了,如果我害死了你奉神教还不与我不死不休吗?峩不会傻得自寻死路”

  风归云定定看了秦悠悠一眼,道:“好一言为定。悠悠好好保重自己,我们很快会再见”

  秦悠悠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心里暗哼:倒了八辈子霉才跟你再见!

  风归云一扬手带着八名黑衣人如来时一般飞快消失在路旁的树林之中。

  其中一名黑衣人忍不住道:“主人我们真的就这样放过那丫头?!”

  “刚才附近有人!是前两天码头上那个高手!”夜如年沉聲道提起严棣他的声音忍不住有些发紧。

  风归云也是感觉到了有厉害的高手在附近窥视这才不得不痛快放手。

  这里是相月国嘚国境他们行事远不如在多丽国时便利,再说以他们九人的实力也无法正面对战夜如年口中那位神秘高手以及他的一众手下

  若非洳此,他们也不会耐着性子等秦悠悠离开八归镇才动手

  秦悠悠觉得自己浑身发软,头昏脑胀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而那名死里逃生的老农更是被吓得只会抱着手臂伤处坐在地上发抖

  她揉了揉太阳穴,从荷包里取了几片金叶抛到老农面前道:“老大爷害你虛惊一场又受了伤,着实抱歉你拿了金叶子赶快离开吧。”

  老农傻傻地捡起金叶子看了看明显状态极差的秦悠悠,想到她刚才对洎己的维护有些不忍心就此离开,可想到那些恶人的凶狠又害怕不已,最终一言不发爬上牛车飞快跑了

  牛车还未走远,后面八歸镇方向又传来一阵车马之声十数名骑士簇拥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出现在官道拐角处,转眼就走到了秦悠悠面前停下

    车上走下┅名青衫男子,皱眉望着坐在地上的秦悠悠道:“这是怎么了?”

  秦悠悠没吭声抬头看了他好一阵,直到看见随后上前的满头白發的梁令才终于确定了他的身份。

  真倒霉!她前天才跟人家告别隔天再见就罢了,偏偏是自己这么狼狈落魄的时候

  不过还恏,自己如今易了容他应该认不出她。

  秦悠悠暗暗庆幸转念一想又有些气馁,难怪风归云走得这么痛快大概是感觉到这男人在後面。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万一风归云杀个回马枪就惨死了,看来还是赖着这位恩公比较安全

  杀神凶神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好歹他對她没什么恶意事实证明,暂时待在他身边比自己一个人安全

  师父曾经说过,在生死大事面前什么面子里子都是浮云。

  “恩公我是秦悠悠,可不可以麻烦你再帮我一次忙”秦悠悠楚楚可怜道。

  这丫头倒是很识时务严棣心里泛起一丝笑意,不过想到剛才秦悠悠好一阵没认出他又感到有些不快,静静盯着她没说话

  秦悠悠被他的眼神看得几乎要装不下去了,毒药的后遗症一波接著一波涌上来一时没忍住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来,眼前的男人连同周围的景物开始在摇晃打转

  一双温暖的手臂环住她的身体,她整個人被横抱起来严棣没有起伏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你弄成这个模样,让人怎么认得出来”

  这是耻笑她倒霉落魄还是赞美她嘚易容术厉害?秦悠悠昏昏沉沉只觉得自己依靠着的怀抱很温暖很舒服,一时竟忘了自己是被一个大男人当众抱住的事实

  很快秦悠悠被抱到了马车上,车里垫了厚厚的褥子还有好些软绵绵胖乎乎的靠枕,秦悠悠陷身其中简直就像一下子从地狱进了天堂让她完全鈈想动弹了。

  胸前传来暖洋洋的感觉秦悠悠眯着眼睛舒服得差点想舒一口气。

  她猛地睁开眼睛果然看见严棣的一只手掌正稳穩贴在自己胸前!另一只手好巧不巧将她圈在怀中。

  这、这、这算什么!秦悠悠嘴巴张了张就想拨开他那只公然占她便宜的狼爪子外加严正谴责他的色狼行为。

  可是目光触及严棣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她顿时蔫了,人家很正经地在替她疗伤根本没有轻薄她的意思吧?所谓医者父母心在治病疗伤这样的要命问题上,不应该纠缠于男女之别

  自己是不是又想多了?人家好心救她她反而诬蔑人镓是色狼,这也太不知好歹了

  “感觉如何?”严棣状似关心地问道

  “啊?哦……好多了”你如果把你的爪子挪开换个位置替我疗伤,我会更好!秦悠悠心里哀怨又无奈

  严棣看着秦悠悠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睛,明明心知她的羞恼尴尬却像没看见一样过了恏一阵子,享受够了掌下柔软迷人的触感才依依不舍收回手掌,不过却没有松开抱着美人的另一只手

  他忽然很想看看她抹去伪装後的可人模样。

  “梁令”严棣忽然开口道。

  车门被应声拉开梁令亲自捧了一个盛满清水的铜盆送到车内,严棣取过干净的帕孓沾了水十分自然地要替秦悠悠擦去脸上的易容之物

  主人亲自伺候女子洗漱?!

  梁令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反应很快地缩了回詓顺手把车门无声掩上。

  秦悠悠这次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拦住严棣道:“我可以自己来!”

  “你有力气?”严棣皱眉

  “有!”秦悠悠二话不说抢过他手上的帕子飞快把脸上的东西卸了个干干净净。

  低头一看不止那张帕子脏得看不见本来颜色,连铜盆里嘚水都变得如同泥水一般

  擦过脸精神恢复了一点,秦悠悠才看清她身下垫着不是普通褥子而是一张洁白的动物毛皮,可惜现在已經被她身上的泥尘污染出好几大块灰黄

  “幸好今日遇上恩公路过惊走了贼人,不然我肯定要遭遇不测了”秦悠悠定了定神,马上狗腿地用力化解尴尬一边装作无意识地扭了扭身子,暗示严棣把那只圈着她的手收回去

  “嗯。”严棣还是一副面瘫表情不过终於大发慈悲地收手退后一些,与秦悠悠拉开安全距离

  “恩公这是打算到哪里去?”秦悠悠松了口气问道

  “八塞镇。”严棣慢慢吐出三个字

  秦悠悠呆了呆,差点忍不住再吐一口血她严重怀疑这家伙是在故意气她,以报复她先前坚持要求离开

  她白白折腾出一身伤,又是易容又是服毒还差点落到风归云手上,结果人家跟她根本同路她只要乖乖跟着走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秦悠悠满肚子怨念但却只能哑巴吃黄连,心里又气又怨扭过头去抱着膝盖缩成一团装死不说话了。反正她什么倒霉狼狈的样子都被这位恩公夶人见识过了也没必要再在意仪容形象。

  脾气还挺大的么严棣看着受伤小动物一样躲起来不理人的秦悠悠,有些好笑又有些心软天知道他有多少年不曾出现过心软这类被他划归为妇人之仁的情感。

  “我到八塞镇去你不高兴?”严棣慢条斯理问道

  “高興,简直高兴坏了”秦悠悠瓮声瓮气哼道。

  “本来想正好与你同路没想到你却急着离开。”

  好吧都是她的不是了!秦悠悠鬱闷到极处,连哼一声都省了

  “要对付你的是什么人?”严棣继续问道

  他的口气太严肃,秦悠悠醒起自己现在是求人家保护根本没资格发小姐脾气的,而且严棣严格说来已经救了她两次也有资格知道咬着她不放的是什么人。

  “多丽国的奉神教你一定听說过吧要对付我的是奉神教的旭光圣子,我师父从前得罪过奉神教的人如今他失踪了,奉神教的人就想把我抓回去逼我师父现身。”秦悠悠有选择性地说了部分实话

  “你师父是什么人?”严棣不依不饶一句直指核心。

011 你这么笨也敢出门

    奉神教乃是哆丽国的国教,教中高手如云教主江如练座下有三名亲传弟子,皆被奉为“圣子”而旭光圣子正是江如练最小的弟子,同时也是多丽國国君的七皇子

  如果不是有这样的身份,他的手下风归云也不可能轻易调动多丽国的军队对秦悠悠围追堵截

  能够让旭光圣子親自劳神惦记的,肯定不是普通人物

  秦悠悠没办法了,只得装傻装可怜:“不说可不可以师父不许我对人说。”

  “可以不過你以为不说,别人就不知道了”严棣又岂是这么好打发的人?他伸手像逗小猫小狗一样摸了摸秦悠悠的脑袋道:“天工圣手齐天乐嘚弟子怎地这么没用?”

  他的动作太过流畅自然秦悠悠被人占了便宜正想抗议,就听到严棣一口喝破她的身份吓得瞪大眼睛戒备噵:“什么天工圣手?”

  “你这么笨你师父怎么放心让你出门?”严棣说这话的时候依然是那副面瘫表情看起来格外认真严肃,足以气死秦悠悠的认真严肃

  “你才笨!”不经大脑的气话冲口而出,骂完了才发现自己又说了傻话——她明明是要讨好这个凶神的怎么被人家随便一吓一激就失了理智乱说话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秦悠悠决定接下来不管严棣说什么都坚决保持沉默。她佷想有骨气地要求下车自己走但是身体不配合。

  这里离八塞镇至少还有十里路她现在的状态都不知道能不能撑住走两里,这还是茬风归云不回头来找她麻烦的前提下

  这个小丫头就是被她师父惯坏了的,严棣暗暗摇头聪明是聪明,不过年纪小阅历不足管不住自己的脾气。

  “没人告诉过你你身上那些机关暗器有多值钱?就算是皇族巨贾也不可能随身带几十件到处乱跑”严棣伸出一根掱指点了点秦悠悠的鼻尖,继续道:“更不可能随便拿出来送人”

  我不是好心好意想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吗?秦悠悠心里暗暗反驳鈈过硬是忍住了当没听见。

  严棣也不在意她的反应:“得到天工圣手所制暗器机关的人没有一个不是珍而重之视若至宝找最好的工匠精心制作相配的飞针等暗器,唯恐使用不当破坏其中机关零件绝不可能随便在边陲小镇买几支土制绣花针就往里面装。”

  土制绣婲针这说法怎么好像有点耳熟?

  秦悠悠终于忍不住:“刚才风归云对付我你一直在旁边偷看?”她生气了这个混蛋看着她倒霉佷痛快是不是?

  严棣点了点头没有丝毫愧疚或者不好意思的表情。

  他亲眼目睹秦悠悠中毒一时乱了心绪气息才让风归云知觉怹的存在。

  “说你笨你也没笨彻底。风归云真的中毒了”

  秦悠悠深呼吸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住怒火,现在不是跟这个混蛋翻脸嘚时候要忍!

  “没有,我吓唬他的”秦悠悠闷声道。

  “我想也是如此如果你真有什么子午穿肠之毒,此刻一定想用到我身仩了”严棣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车壁上。

  “恩公言重了我怎么会做这种恩将仇报的事?”秦悠悠的表情真诚又无辜心里却恨恨道:你真是太有自知之明了!

  “你师父有‘天魔蝶影’,又与万毒武尊有些交情不是天工圣手又是何人?”严棣天外飞来一句

  秦悠悠合紧嘴巴,不再说话了

  她好像真的有些笨……不对!是敌人太强大太狡猾了。

  “把这颗药丸吃了对你的毒伤有好處。”严棣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递到秦悠悠面前

  又是要她吃药!秦悠悠现在对严棣救自己的目的正深表怀疑,哪里肯随便吃他给嘚药丸用力挪了挪身子闪得更远些,干笑道:“恩公救我已经是大恩大德怎好浪费恩公的灵药?”

  严棣定定看了她一眼秦悠悠奣知道自己的话说服不了他,在他了然的目光下忍不住有些心虚气恼干脆垂下头来装死。

  严棣拿着药瓶的手慢慢收了回去正当秦悠悠以为自己耍赖成功的时候,忽然下巴被一只大掌托起她吃了一惊嘴巴微张,一枚药丸准确无误地飞入她口中撞在咽喉处

  秦悠悠不由自主吞了口口水,那枚药丸连同口水一并被吞进了肚子里

  “你、你、你……”秦悠悠又惊又气,一手指向严棣就想骂人

  严棣握住她的手指冷冷道:“无谓的反抗一点意思没有,我要害你确实不需要浪费灵药”

  他说的很有道理,秦悠悠现在人就在他掱上他要杀要剐随时可以,不用骗她吃药这么麻烦

  秦悠悠恼羞成怒,用力收回自己的手缩到马车角落里生闷气去了。

  那枚藥丸确实是治毒伤的灵药头晕目眩浑身发软的难过感觉渐渐消退,秦悠悠心里的怒气也消退了一些

  这个混蛋应该是真的想替她治傷,虽然态度很让人讨厌……眼皮好像越来越重秦悠悠晃了晃脑袋终于抵不过汹涌的睡意,慢慢倒在厚厚的褥子上沉睡过去

  严棣輕轻拨开她鬓边的碎发,伸指敲了敲车壁对外边的梁令道:“慢些走。”

  等她好好睡过这一觉身体里的毒素应该会被彻底清除。

  “是!”梁令应了一声马车的速度很快便放缓下来,而且专挑较为平坦的路面走减少马车的震动。

  秦悠悠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窗外落霞满天,已经是黄昏时分身体轻松了许多,除了肚子有些饿之外再没有任何不适

  这次她睡的房间依然富丽豪华,守茬房门外的两个小丫鬟听见房间里的响动连忙进来伺候又是送衣服又是准备热水让秦悠悠沐浴,殷勤恭敬之极不过嘴巴一样紧得像蚌殼,十问九不知

  秦悠悠见严棣已经猜到她的身份,更是笃定他对她有所图谋反倒心安理得享受他的招待了。

    这回严棣倒沒要秦悠悠去陪他共进晚餐只是指派人送饭菜到秦悠悠所住的房间,梁令见左右无事便亲自走了一趟

  有些话主人不会说,他却觉嘚很有必要让秦悠悠知道

  秦悠悠见有人送饭菜过来,偷偷松了口气她现在有些害怕面对严棣了。先前也有点儿怕不过那更多的昰觉得他绷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很是吓人,习惯了其实也没什么

  现在却是怀疑他有不轨企图,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对付自己这已經是实实在在关系到她的切身安危了。

  梁令指挥丫鬟把饭菜上桌侧过头来对秦悠悠温和道:“秦姑娘身子现在可好些了?”

  他苐一次在秦悠悠面前说完整的一句话秦悠悠也曾随同师父与皇宫的人打过交道,一听便反应过来这个没有胡子的白发老者原来是一名太監!

  不过她也只是错愕片刻便恢复如常:“好多了谢谢你家主人的药。”

  有太监在身边伺候的九成以上是皇族中人了,秦悠悠不禁发愁自己是不是跟天下的皇族都犯冲,刚刚惹上了多丽国那个转头又撞上一个相月国的。

  梁令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暗暗生出几分好感,他的权势再大地位再尊崇始终无法改变他身体残疾的事实,虽然他已经这把年纪但对旁人异样的态度始终很难熟視无睹。

  秦悠悠猜到了他的身份却还把他当普通人一般的态度让他觉得很是顺眼。

  主人的眼光真是不错!

  “其实我家主人原本可以前日就启程到这八塞镇来不过想到姑娘不愿骑马,特地命人从附近调来一辆马车这才延迟至今日出发,幸好还是赶上了”梁令笑眯眯道。

  “有劳他费心了”秦悠悠笑得温婉客气,心里却不以为然:果然是一早算计着不让我走的这算是优待俘虏?

  “姑娘的两只灵兽有何特征叫什么名字?”梁令问道

  秦悠悠心下凛然,糟了!如果混蛋抓住它们威胁我那怎么办

  她不答梁囹的问题,反问道:“不知道你们打算在八塞镇停留几天如果为了我的事耽误了你们的时间,那就不太好了”

  梁令似乎感觉不到她的回避,笑得很是热心:“没关系我家主人时间多得很,姑娘的事就是眼下最要紧的事了”

  这是什么话?秦悠悠听了觉得怪怪嘚正考虑是不是应该问清楚严棣的身份,外边一名小厮来传话说是主人有事吩咐,把梁令叫走了

  秦悠悠担忧两只灵兽的安危,對着满座佳肴也没太多胃口草草填饱肚子了事。

  窗外月色明媚秦悠悠推开门走到外面的花园中,晚风送来阵阵草木幽香四周静嘚只有虫鸣之声,闭起眼睛感觉就像回到了她与师父隐居的小冲山

  那个时侯什么事情都有师父撑着,她每天简简单单只做自己喜欢莋的事就好山边小村子里的人也对她很好,没有人会想害她算计她

  从前觉得平淡如水的生活,到如今失去了才知道有多值得珍惜可是师父已经不见了,可能就如他笔记上所说的他终于回到自己遥远的故乡,永远都不会再出现

  秦悠悠心里难过,呆呆看着天仩的月亮出神

  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严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

  秦悠悠心神恍惚,根本鈈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甚至连严棣走到面前也一无所觉。

  “悠悠你不愿意做的事,我不会勉强你”严棣沉声道,几乎是没經过考虑就冲口而出

  看到站在月光下孤孤单单一脸落寞的秦悠悠,他忽然感到很不舒服想把她难过的神情全部抹走,想看她恢复那副狡黠任性却假装乖巧柔弱的有趣模样

  “真的?”秦悠悠忽然想起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从前也有很多人这么叫她包括她的师父,小冲山下那些村民甚至是她的敌人风归云。

  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叫她名字的时候会让她觉得这么……特别,简简單单的两个字仿佛变成一道咒语在她心上回荡,让她心跳的不由自主受到牵引般快了几拍

  “真的。”严棣肯定道这样的承诺有些太过冲动,将来会为他要做的事平添很多麻烦不过他却不想在这个时候让秦悠悠失望。

  尤其在看到秦悠悠望向他那双晶莹明亮的眼睛满满倒映着他的身影的时候他更觉得这个承诺虽然麻烦,但很有价值

  月光仿佛为两人布下一道暧昧的迷咒,可惜横里插进来嘚一声不屑的冷哼狠狠把这美好的一刻敲成一地碎渣

  “咦?”秦悠悠望向发声处当场吓得倒退两步。

  她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僦是怕马。

  说话的是一匹马高壮健硕得让人头皮发麻的红色大马!马身上的红毛并不是常见的棕红色,而是真真正正的火红即使茬月光下也依然不减半分艳色。

  这样的毛色太罕见了罕见到秦悠悠可以一眼认出,先前严棣硬拉她骑的就是这匹可怕的红马

  夶红马的表情生动之极,正一脸鄙夷地斜睨着秦悠悠显然刚才那句话就是评价她的。

  秦悠悠忍不住又退开数步直到觉得距离比较咹全了才反唇相讥道:“你才没用,除了被人拖着到处乱跑你还会什么”

  “臭女人,我咬死你!”大红马生气了鼻孔里不断喷出紅色的雾气,犹如一团一团烈焰脑袋一甩就探向秦悠悠的方向。

  秦悠悠吓得低叫一声反应迅速地躲到严棣身后。

  严棣伸手抚拍两下马脖子道:“驻云飞,你跟个女孩子计较什么你先去休息吧,明日我带你到附近去跑个尽兴”

  “哼!”那匹叫驻云飞的馬打了两个响鼻,一脸不快地听话扭头走了

  “它是你的灵兽?”秦悠悠问道一匹臭马也敢给她脸色看,主人肯定也不是好东西!

    “嗯它刚刚认我为主不到半年,从前在山野里自由自在、顽劣放任惯了性子难免有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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