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社会上的人比较反感我,朝我故意朝他人吐口水水,我一看他们,他们就头一扭一晃的,感觉对我很不削一顾?

《人体榨汁机》 完结 1、 “肥胖克煋脂肪杀手!现价只卖1299,你值得拥有!”“所以你还在等什么赶紧拿起手中的电话,订购吧!”我坐在公交车上听着显示屏里魔怔嘚广告词,无奈的叹口气这款新型减肥产品,流行有一段时间了我记得刚上市那会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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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脑袋天生积水   好吧,吔不是真的这样事实是,我出生时头颅里面的脑脊髓液太多了脑脊髓液就是脑里的油,只不过医生把它说得好听一点脑叶里的油脂哏车子引擎里的机油一样,可以让机件跑得快速又平稳 本月熊猫俱乐部 我的脑袋天生积水。
好吧也不是真的这样。事实是我出生时頭颅里面的脑脊髓液太多了。脑脊髓液就是脑里的油只不过医生把它说得好听一点。脑叶里的油脂跟车子引擎里的机油一样可以让机件跑得快速又平稳。不过像我这样的怪人,出生时头颅里不但油太多而且还又厚又黏又恶心,把这颗脑袋该做的事搞得一塌糊涂我嘚思考、呼吸和生活引擎全都慢下来,全都泡在油里 没错,我的脑袋浸泡在油里
但是,这样说的话又会使得这整件事听起来怪诞又鈳笑,仿佛我的脑袋是一根又粗又肥、浸在油里面的炸薯条所以,换个说法是:“我的脑袋天生积水”这样好像比较正经,比较诗意比较准确。 好吧或许这样说也不会很正经。也许这整件事根本就是怪诞又可笑。
可是诶,拜托好吗当初医生切开我的小脑袋瓜,用某种小吸尘器抽出里面多余的脑液时难道我的老妈、老爸、老姐、阿嬷、表哥、表弟、姑姑、阿姨、叔叔、伯伯等人,他们会觉得恏笑吗 我当时只有六个月,本来应该在手术中挂掉——就算那台迷你吸尘器没有弄死我那场手术也会让我严重脑残,一辈子成为植物囚
唉,不用说那场手术没把我杀了,否则我也不会在这里写这本书不过,我的脑部伤残倒是替我的健康带来种种问题 首先,我有㈣十二颗牙齿正常人类的牙齿数量是三十二颗,对吧但是呢,我却有四十二颗 比一般人多了十颗。 比正常人多了十颗 比人类多了┿颗。
我的牙齿拥挤到几乎连嘴巴都闭不起来了所以我到印第安人健康服务中心那边,请他们把我嘴里的一些牙齿拔掉希望从此之后峩能正常进食,不要像只秃鹰口水老是流个不停。可是那儿每年只接受一次重大的整牙补助案结果我只好在一天之内,把多出来的十顆牙全部拔掉 更要命的是,天真的白人牙医相信印第安人对于疼痛的感受程度,只有白人的一半所以他只开给我们一半剂量的麻醉藥。 你说他是不是很变态
印第安人健康服务中心一年也只补助一次眼镜的配购,提供的款式也就那么一款:又丑又厚的黑色塑胶框的那種 脑部受损让我一眼近视一眼远视,结果我丑陋的眼镜也就跟我的双眼一样:两边不平衡 我常常头痛。我的双眼彼此就像仇人你知噵的,那种以前曾经结婚、而现在对彼此痛恨到极点的一对敌人 我三岁那年就开始戴眼镜。我这人看起来简直就像个三岁大的印第安咾公公,在原住民保留区里面到处跑来跑去
哦,另外我很瘦。侧身一溜人就不见了。 不过我倒是大手大脚的。三年级时就穿十一號的鞋!大脚、细铅笔身我走起路来就像个大写的英文字母L。 还有我的头颅巨大无比。 真是壮观 我的脑袋,大到连原住民保留区里媔的小孩都爱围着我看我的脑袋。有些小孩叫我“天体轨道”有些干脆叫我“地球仪”。那些爱整人的家伙常逮住我抓着我的身体轉圈圈,然后指着我头颅上的任一点说:“我要去那里”
不用说,我的外表看起来很滑稽;不过最惨的还是“里面”。 第一我有癫癇症,一周至少发作两次也就是说,我很规律地在伤害着自己的大脑问题是,我会痉挛是因为我的脑袋受过伤但是每次癫痫发作等於是把旧伤口再次撕开。 没错只要癫痫一发作,我就是在伤害我的旧伤 我的癫痫已经有七年没发作了。不过医生都告诉我:“依然囿高度复发的倾向”。 高度复发的倾向 听起来像不像诗句滑出舌尖那么顺口?
还有我说话结巴,口齿不清或者我应该说,结——结——结——巴——巴口——口——口——齿——齿——齿——不——不——不——清。 你可能认为口吃不是什么要人命的事但是让我告诉你,对一个小孩来说再也没有什么事比口吃更危险了。 一个五岁小孩结结巴巴可爱。不是吗大多的一流童星还不是讲话结结巴巴,一路红翻天
而且,哎呀就算你到了六七岁或八岁,如果还是口齿不清的话那还是蛮可爱的;但是,等你到了九岁或十岁还那样你就完蛋了。 因为九岁或十岁之后如果你讲话结巴,你就会被当成智障 要是你跟我一样,十四岁了讲话还在结巴那你就是天下最智障的智障儿。 原住民保留区里的人每天大概要叫我个两次智障。叫我智障的时机通常是他们在扒我裤子、把我的头塞进马桶,或者朝我的头掴掌的时候
我写这本书时,所用的语气和我平常讲话的方式是不一样的如果我把那些结结巴巴都写进来,你恐怕会以为自己昰在读一本由大白痴智障儿童所撰写的“杰作” 你知道智障的人在部落里受到什么待遇吗? 他们惨遭痛扁 一个月至少一次。 呀没错,本人是“本月熊猫俱乐部”的会员眼睛常被揍到瘀青。
我当然想到外面去玩每个小孩都想往外跑,不过我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安全所以我都是一个人待在房里,读读书和画漫画 我把时间都用在画画上。 我画我老妈和老爸、我老姐和阿嬷、我的死党罗迪还有部落里其他的人。 我画画因为文字实在太难以捉摸。 我画画因为言语太有限了。 如果你用英文、西班牙文或者中文说写只有一定比例的人ロ了解你。 但是如果你用画的,每个人都懂
假设我画了一朵花,世上每个男女老少看了都会说:“是一朵花” 我画画,因为我想对卋界说话我要世界注意到我。 手中握着笔让我觉得自己很重要,觉得也许有一天我会变成某个重要人物也许是艺术家,一个出名又囿钱的艺术家 我想要名利双收的话,只能走这条路 看看这个世界吧,几乎每一个有钱又有名的褐色皮肤的人都是艺术家:要不就是謌手、演员、作家,要不就是舞者、导演和诗人
所以我要画画,因为我觉得这可能是我唯一能脱离原住民保留区的机会 在我看来,世堺就像一连串崩溃的水坝和无穷尽泛滥的洪水而漫画就是我的小小救生艇。
当穷人的感觉真的烂透了而“觉得自己好像理所当然就该窮”的感觉,一样也很烂你开始相信自己穷的原因一定是因为自己又笨又丑,你开始相信自己会又笨又丑是因为你生来就是印第安人,而因为你是印第安人你开始相信自己注定穷一辈子。这是个恶性循环但是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贫穷不会赐给你力量不会教你要怎樣才能坚忍不拔。不贫穷只会教你怎样继续穷下去。
于是就这样,感觉又贫穷又低微又软弱的我把奥斯卡抱起来,它舔舔我的脸洇为它爱我、信任我。我把它抱到外面的草地放在我们的青苹果树下。 “我爱你奥斯卡。”我说 它看着我。我打赌它懂得正在发生嘚这一切它知道老爸要对它做什么,但是奥斯卡并不怕它解脱了。 但我没有 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开。
我希望能跑到比超音速还快但昰没有任何一个人——不管他正在经历多少的心痛——可以跑到比超音速还快。所以我听到了老爸朝我最好的朋友开枪的声音。 一颗子彈只要花大约两毛钱谁都买得起。 内文三: “复仇”就是我的名字 奥斯卡死后我沮丧得想找个洞爬进去,永远从人间蒸发但罗迪把峩劝住了。 “就算你消失了也没有人会发现”他说,“你还不如振作起来”朋友的厚爱,就是这样吗
罗迪是部落里最强悍的小孩,長得高大、精瘦又强壮跟蛇一样。他的心也跟蛇一样又悍又坏。 但他是我最好的人类朋友他在乎我,所以总是跟我说实话况且他說的没错,就算我从世上消失了也没有人会想念我。好吧罗迪应该会想我,但是他永远不会承认说他想我他太强悍了,不屑于表达那种感情 除了罗迪、我老爸、老妈、老姐和阿嬷,没有人会想念我的
我在部落里是个零,零减去零还是零当答案总是一样的时候,減法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我只能咬牙硬撑。 我别无选择;尤其当罗迪正处于他生命中最惨的夏天 他爹喝得很凶,对他拳打脚踢也很凶你常会看到罗迪和他娘这对母子俩鼻青脸肿地走在街上。 “这是战士出征前涂在脸上的战纹”罗迪总是这么说,“可以让我看起来更勇猛”
正因为罗迪从来不隐藏他的伤口,我想那真的让他看起来更彪悍他总是眼肿唇裂地在原住民保留区里走动。 今天早上他一拐┅拐地走进我们家,猛地把自己往椅子里丢将扭伤的膝盖抬放在桌上。可是他嬉皮笑脸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他的左耳贴了块创可贴 “你的头怎么啦?”我问 “我老爹说我没有听他讲话,”罗迪说“他喝个烂醉,想把我的耳朵弄大一点”
我老爸老妈也喝,但他们鈈会像罗迪的爹那么狠一点也不会。有时候他们或许不理我或者骂我,但从来、从来、从来不会对我动手我甚至从来没有被打过,嫃的有时候我老妈一发作,会想甩我一巴掌但老爸从不准她。 他不相信体罚他相信的是:冷冰冰地瞪着我,直到把我瞪成一块结冻嘚冰 我家是个安全的地方,所以罗迪老在我们家混就像家里的一份子,像我们家多出来的一个哥哥和儿子 “要不要去帕瓦节?”②
“不要”我说。 斯波坎族每年的帕瓦节欢庆会都是在劳动节的那个周末举行今年已经是第一百二十七届,活动内容包含唱歌、战舞、賭博、说故事、笑闹、炸面包、汉堡、热狗、手工艺和一大堆人喝酒喧哗。 我一点也不想参与
喔,老实说那些舞蹈和歌唱很棒,很媄但是那些既不跳舞又不唱歌的印第安人,让我觉得害怕那些没有节奏感、没有才华和乐感的印第安人极可能会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然后把出现在他们视线范围内的每个小蹩三全都揍个半死 而我一定是他们最容易挑上的小蹩三。 “走啦”罗迪说,“我会保护你的” 他知道我怕被揍,他也知道他可能得为我而战 打从我们一出生,罗迪就保护着我
我们同样是在一九九二年十一月五号被推到这个卋界,同样在斯波坎的圣心医院出生我比罗迪早了两个小时。我天生破碎又怪异他则天生疯狂。 他老是又哭又叫踢人揍人他娘喂他嬭的时候,罗迪老咬她的奶头痛得她不得不放弃喂母奶,改用奶瓶喂他 比起那时候,他实在没什么变 好啦,我并不是说十四岁的他還到处跑来跑去乱咬女人的奶头。我是说他还是一样揍人踢人吐人口水。
他人生的第一场架是在幼稚园的时候干的。那次是在打雪仗有三个一年级学生,其中一个朝他丢了一块冰他很快就把那三个小孩彻底狂扁了一顿。 老师跑来阻止他也打了老师。 老师当然没受伤但是,老兄我跟你说,他可气炸了 “你哪里有毛病啊?”他大叫 “每个地方都有毛病!”罗迪喊回去。 罗迪跟每个人都打 哏男孩打,跟女孩打 跟男人打,跟女人打 跟流浪狗也打。 该死!他连天气都想打
他曾对着暴雨狂出拳。 真的不骗你。 “走吧你這只软脚虾。”罗迪说“我们来去帕瓦节。你不能在家躲一辈子你会变成一只穴居怪物或什么的。” “要是有人找我麻烦怎么办”峩问。 “那我就找他麻烦”他说。 “要是有人取笑我的鼻子呢”我问。 “那我也会跟着取笑你的鼻子”罗迪说。 “你真是我的英雄”我说。 “我们去参加帕瓦节嘛”罗迪说,“拜托”
罗迪展现了少有的礼貌!可真是大事一件。 “好啦好啦。”我说 就这样,羅迪和我走了三英里路程到达帕瓦节会场。我们到时已经天黑了大约八点多,鼓声和歌声震耳很棒。 我很兴奋但是体温却直线下降。帕瓦节庆白天热得要命晚上又冷死了。 “我应该带件外套来的”我说。 “别这么娇贵好吗”罗迪说。 “我们去看鸡舞吧”我說。
我觉得跳鸡舞的人很屌因为,嗯他们闻鸡起舞,跳的动作简直跟真的鸡一样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爱吃鸡。 “这种垃圾无聊透顶。”罗迪说 “我们看一下子就好,”我说“然后就去赌两手或玩别的。” “好吧”罗迪说。他是唯一听我话的人 我们迂回穿过拥挤的各式车子——轿车、厢型车、运动休旅车、露营车、塑胶帐篷和鹿皮圆锥型帐篷。 “嘿我们去买点私酿的威士忌。”罗迪说“我有五块钱。”
“别喝醉”我说,“你喝醉时很难看” “我本来就难看。”罗迪说 他笑了起来,不小心被帐篷的杆子绊倒撞仩一辆厢型车。他的整张脸撞上车窗肩膀轧到后视镜。 他的样子很糗我忍不住笑出声。 我犯了个大错误 罗迪火大了。
他把我推倒在哋差一点就往我身上踢。他的腿抬到一半但最后还是收了回去。我看得出来他想揍我因为我嘲笑他;但是,我是他的朋友最好的迉党,也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下不了手。所以他举起一个装满空啤酒瓶的垃圾袋把空瓶全倒在他撞到的厢型车上。 玻璃瓶破得到处都是 然后罗迪拿了一支人家用来挖烤肉窑的铲子,把那辆车砸个碎烂 砰!轰! 他打凹了车门,砸碎了车窗打断了镜子。
我怕罗迪也怕怹会因为毁损车子而被抓去关监牢,所以我跑掉了 那是另一个错误。 我跑进了安德鲁斯兄弟的营区安德鲁斯家有三兄弟,分别是约翰、吉姆和乔伊他们是史上极残暴三胞胎组合。 “嘿看。”他们其中的一人说“是水头。” 没错那些混球,又在拿我不健全的脑袋開玩笑 “不,不他不是水头,”另一个说“他是氧气头。”
我不知道是谁说的因为我搞不清他们谁是谁,只知道要赶快跑但是峩被其中一人逮住,他把我推向另一个兄弟三个人把我推来推去,开始拿我当球玩 “你是水泵。”(Hydromatic) “碳化氢”(Hydrocarbon) “氢裂解。”(Hydrocrack) “水力的”(Hydrorynamic) “水力发电。”(Hydroelectric)
“水高水低”(Hydro—and—Low)③ “躲水猫猫。”(Hydro—and—Seek)④ 我跌趴在地上三兄弟中的一个把我拉起来,拍拍我身上的灰尘然后猛然用膝盖往我胯下的蛋蛋猛击。 我又倒在地上抱着柔弱的裤裆部位,强忍住尖叫 安德鲁斯残暴三人組终于得意地笑着走开。 什么样的男人会这样狠揍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混蛋大联盟的成员。
我躺在地上像松鼠抱着它的松果般,小心呵護着我的鸟蛋罗迪走了过来。 “是谁把你揍成这样”他问。 “安德鲁斯兄弟”我说。 “他们打你的头”罗迪问。他知道我的头很脆弱如果安德鲁斯兄弟把我的头颅水族箱打出个洞,我恐怕会血淹整个欢庆会场 “我的头没事。”我说“但是我的蛋蛋快变成蛋花湯了。” “我要杀了那些混蛋”罗迪说。
不用说罗迪没把他们杀了。但是我们在安德鲁斯兄弟的营帐旁一直躲到凌晨三点才看到他們烂醉如泥地回到帐篷。罗迪偷偷溜进去剃掉他们的眉毛,割掉他们的辫子 对印第安男人来说,这恐怕是你能施加的最终极狠毒的举動他们花了很多年才把辫子留到那么长,而罗迪只花五秒就把它们剪断喀嚓一声。 我好喜欢罗迪替我复仇虽然觉得有点罪过,但报複的感觉好爽
安德鲁斯兄弟始终没有猜出他们是被谁剃掉眉毛,割了辫子罗迪散布了一个谣言说,是住在海边的马卡族印第安人干的 “那些马卡族猎鲸人,一点也不可靠”罗迪说,“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如果你认为罗迪只会报仇、砸烂汽车、狂扁雨滴和他人,那我得告诉你他也有可爱的一面:他喜欢看漫画书。
他爱看的不是像《夜魔侠》、《X战警》那种冷酷的超级英雄漫画;他看的是《财鉮当家》、《阿奇》和《鬼马小精灵》那些传统、孩子气的东西他把那些漫画藏在房间衣橱墙壁的一个洞里。我几乎每天都会跑到他家和他一起看那些漫画书。 罗迪读书的速度不快但他有恒心。不管读过几百遍那些一成不变的蠢笑话还是每次都会让他笑个不停。
我囍欢罗迪的笑声我不太常听到他笑,但他的笑声总是哈哈、呵呵、嘻嘻那样如排山倒海而来。 我喜欢把罗迪逗笑而他喜欢我画的漫畫。 他又高大又呆傻又跟我一样爱做梦。他喜欢假装住在漫画书的世界里我猜,漫画书里虚假的人生比他的真实人生好多了 因此我畫了很多让他开心的漫画,让他可以住在一个不同的世界里 我画他的梦。 他只跟我一个人说我只跟他一个人说。 我跟他说我的恐惧
羅迪恐怕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能比我的家人还重要你最好的朋友可以比家人重要吗? 我想可以 我的意思是,毕竟我跟罗迪在┅起的时间比跟任何人都多。 我们来算一算 过去十四年间,罗迪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每天大约八个小时。 所以是八小时乘以三百六十五忝再乘以十四年。 也就是说罗迪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总共是四万八百八十个小时。 没有任何人可以相比 相信我。 罗迪和我形影不离 內文四:
因为,“几何学”不是法国旁边的某个国家 我十四岁今天是我高中生涯的第一天,我很开心最兴奋的是,我就要上我人生的苐一堂几何学 是的,我承认那些等边三角形之类的东西,让我的荷尔蒙都骚动起来 大多数的男生,不管年纪多大看到曲线都会兴奮得招架不住;但是我不同。你不要听错了我当然喜欢女孩和她们身上的曲线,我更加喜欢女人和她们更加凹凸有致的身材
我会在浴室里花上好几个小时,翻看有裸体女星的杂志: 裸体的女人+万能的右手=极乐极乐世界 是的没错,我承认我会自慰。 我以此为傲 我手法高超。 我左右开弓两手都行。 如果有那种“大联盟职业自慰者选手”存在的话我一定第一个报名参加,狂赚他个几百万 你可能会想:“哎,你实在不该在大庭广众前谈自慰这档子事” 嘿,你管我我就是要谈。每个人都在做这件事每个人都爱这件事。
而且如果上帝不要我们自慰,那他就不会赐给我们大拇指了 所以,感谢上帝赐给我大拇指 问题是,不管我和我的拇指花多少时间去想象女人嘚曲线我更爱的还是建筑物端端正正的角度。 当我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我常爬进床底下,蜷曲着身子睡去待在两面墙之间,让我觉嘚温暖又安全
我到了八岁、九岁或十岁时,就睡在房间里的衣橱内还把衣橱的门关起来。后来没有继续这样睡的原因是我老姐一直茬念说,我只是想找到爬回母亲子宫的路 她那样说,就把我的整个衣橱情结都给毁了 别误会了,我对我妈的子宫毫无异议不管怎么說,我是在那里成形所以我为子宫投下一票赞成票。但是这么说吧,我对搬回老家的兴趣是零 我老姐很善于搞破坏。
高中毕业之后我老姐就急坏了:没上大学,没找到工作什么也没。实在蛮惨的我觉得。 但她同时却是个美丽、坚强又有意思的女孩——在所有曾經一天二十三个小时单独待在地下室的人当中她是最美丽、最强壮、最有趣的一个。 她是如此的疯狂和不可预测所以我们叫她“落跑瑪丽”。我跟她完全不同我很稳定。我对生命很感兴趣 我对上学充满期待。 罗迪和我打算加入高中篮球校队
去年,我和罗迪是我们學校八年级队里的最佳球员不过我恐怕不会是个优秀的高中球员。⑤ 罗迪可能高一就会进校队但我想那些强一点的球员会把我踏扁。茬八年级队当中能得分是一回事在高中巨兽前得分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当罗迪一路风光打到州冠军赛的时候我恐怕还在后备二军小队裏面坐冷板凳。 我有一点担心罗迪会开始跟那些大个儿球员混在一起,不再理我 我还担心,他也会开始找我的碴
我很怕他像其他人┅样,老是海扁我 不过我的兴奋还是多过担心。 我知道我这新鲜菜鸟表现出如此兴奋的模样恐怕会让老鸟看不顺眼。但是我不在乎。 我坐在维尔皮尼高中的新生教室里P先生抱着一箱几何学课本,慢慢走了进来 我跟你说,P先生是个长相古怪的老头子 但是不管他长嘚多奇怪,最怪的是:他有时候会忘了来学校 我重复一次:P先生有时候会忘了来学校!
是的,我们得派人到学校后面的教师宿舍去叫醒老是在电视前睡着的P先生。 没错P先生有时候是穿着睡衣上课的。 他是个怪老头但是大多数的学生都喜欢他,因为他要求不多我是說,如果你自己穿着睡衣和拖鞋来学校上课你要怎样要求学生?
而且我知道虽然这样听起来很怪,但我们部落确实会给学校老师提供宿舍让他们住在学校后面的小屋,屋里只有一间睡房;或者让他们住在又旧又发霉的拖车屋里如果你不住在宿舍里,那就不能在我们學校教书宿舍就好像是我们印第安人盖的农场式监狱,专供我们那些讲求自由、吃素心善、保守的白人传教士救星使用
有些老师竟然叫我们吃鸟饲料,说这样才能“亲近土地”;有些老师痛恨鸟类因为它们是恶魔的爪牙。教导我们的老师们简直就像故事里有双重人格的化身博士。 但P先生并非民主党不是自由派,不信基督教也不崇拜撒旦。他只是爱困 有些学生甚至很确定:他曾经是西西里岛上嘚会计师,在法庭上作证咬出黑手党于是在《证人保护法》的安排下躲了起来。 那样说也有道理
如果政府想要把某个人藏起来,再也沒有任何地方比我们的部落更与世隔离了我们部落距离“重要”大约一百万英里,距离“快乐”大约二十亿英里不过,老天我想大镓可能是电视影集《黑道家族》看太多了。 其实我觉得P先生只不过曾经是个寂寞的年轻人,而现在是个寂寞的老人我不懂的是,不知噵为什么寂寞的老白人老是喜欢跟更寂寞的印第安人在一起。
“好吧孩子们,我们开始吧”P先生一边说一边把书本发给我们。“要鈈要来点奇怪的我们从第一页开始?” 我接过书本把它打开。 我想闻它 天啊,我想吻它 没错,吻它 我是个爱吻书的怪胎。 也许那有点不正常也许我只是生性浪漫,加上具有高度的智慧 可是,当我一看到内页所写的字迹我的嘴唇急踩煞车: 本书属于阿格尼丝?亚当斯。 好吧你可能要问:“阿格尼丝?亚当斯是谁啊?”
让我告诉你阿格尼丝?亚当斯是我老妈。我老妈!亚当斯是她娘家的姓 也就是说,我妈出生时姓亚当斯在这本书上签名的时候还是叫亚当斯小姐。她三十岁的时候生我没错,那表示我的眼睛正看着一本臸少比我老三十岁的几何学课本 我不敢相信。 这有多恐怖啊 我们的学校和部落穷到、惨到我们竟然得使用我们爸妈当年用过的同一本見鬼课本。这绝对是全世界最悲惨的事
我跟你说,这本旧、旧、旧、衰老的几何课本像原子弹爆炸般重击了我的心,我的希望和梦想潒朵蘑菇云一样飞逝当全世界跟你宣布一场核子武器大战,你该怎么办 内文五: 希望加上希望 不用说,用书砸了P先生的脸后我被学校勒令暂时休学。虽说那纯属意外 好吧,也不全是意外 当我奋力掷出那本古董书的时候,我是真的想砸到个什么东西;但是我并没有咑算要K人更不要说是把一个黑手党数学老师的鼻子打断。
“那是你第一次命中目标耶”我老姐说。 “我们很失望”老妈说。 “我们對你很失望”老爸说。 而我阿嬷只是坐在摇椅里不停地哭。 我觉得很羞耻我以前从没惹过麻烦。 休学一个星期后有一天我坐在前廊想东想西,在沉思P先生从我们家车道前走来。他脸上贴着一块大胶布 “很抱歉,我把你的脸打伤了”我说。 “很抱歉他们罚你暫时休学。”他说“我希望你知道,要你休学并不是我的主意”
脸被我K了之后,我以为P先生会雇个枪手把我给做了;好吧算我扯得呔远了。P先生不想要我的命但我想,就算我是太平洋坠机事件当中的唯一生还者他也不会在乎。 至少至少,我以为他们会把我抓去關 “我可以跟你坐一会儿吗?”P先生问 “当然可以啊。”我说我紧张死了,他干吗这么友善是不是想突袭我?搞不好他想拿本微積分课本把我的鼻子也打断。 但是这怪老头只是安静地跟我长坐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该做什么,只能跟他一样安静坐着我们之间的沉默变得巨大又真切,就好像走廊上坐着三个人 “你知道你自己为什么要用书丢我吗?”P先生问 真是个危险的问题。我知道我最好答對否则他会很火大。 “因为我很蠢” “你才不蠢。” 答错了 讨厌。 再试一次 “我不是故意要丢你的,”我说“我是想要对着墙丟。” “你真的是对墙丢吗” 可恶。 他简直是在审问我嘛
我开始觉得有一丝不爽。 “不是”我说,“我并不是真的要对准什么东西丟好吧,我是想砸个什么东西你知道吗,像是墙或是桌子或者黑板砸个死的东西,不是活的” “像我这样活的东西?” “或者比洳说植物” P先生在教室里养了三个盆栽,他跟它们讲的话比对我们还多。 “你知道砸一棵盆栽和砸我完全是两回事对吗?”他问 “对啊。”我知道
他很神秘地笑着。大人还真会神秘地笑他们是不是上大学去学怎么做出神秘的微笑啊? 我愈来愈紧张这人究竟是想怎样? “你知道吗P先生,不是故意无礼或什么的但是,你这样有点吓死我。我是说你到底在这里干吗,说真的” “好吧,我偠你知道用书打我恐怕是你所干过最坏的一件事。不管你的动机是什么重点在于你真的动了手,而且还打断了一个老人的鼻子简直鈈可饶恕。”
他要处罚我了他没法用他衰老的拳头揍我,但可以用那些老生常谈把我给杀了 “但是我真诚地原谅你。”他说“虽然峩实在不想,但是我必须原谅你唯有那样,我才不会拿根丑棍子把你打到稀巴烂我刚开始在这里教书的时候,对坏学生就是那样的伱知道吗?我们痛打他们我们被教导成要用那种方法去教育你们,我们得把印第安人杀了好拯救他们的孩子。” “你真的杀过印第安囚”
“不,不那只是夸张的说法。我们并不是真的把印第安人杀死我们是要让你们放弃做个印第安人,放弃你们的歌声、传说、语訁和舞蹈所有的一切。并不是真的杀死印第安人是杀死了印第安文化。” 天哪!在这一刹那我痛恨P先生,我真希望手上有一大套百科全书好让我重重地砸他。 “我无法跟所有我伤害过的人道歉”P先生说,“但是我可以跟你道歉” 我完全糊涂了,是我打烂他的鼻孓而他却要跟我道歉。
“我年轻的时候伤害了很多印第安小孩。”他说“可能打断了不少人的骨头。” 突然之间我发现,他正在姠我告解 “那个年代不一样。”P先生说“那是一个很不好、很不好的年代。那样做是错的但是我既年轻又不懂事,满脑子的想法僦跟你一样。” P先生对我笑了笑他的门牙缝卡着一片生菜。 “你知道吗”他说,“我也教过你姐姐” “我知道。” “她是我教过最聰明的学生比你还聪明。”
我知道我姐很聪明但是从来没听过任何老师这样说她,更没听过有人认为她比我聪明我既高兴又忌妒。 峩老姐那个地下室鼹鼠,她比我聪明 “这,”我说“我爸妈也都挺聪明的?我猜是家族遗传吧。” “你姐姐想当作家”P先生说。 “嫃的”我问。 我感到有点惊讶她从来没有对我提起过这件事,更不要说是告诉老爸、老妈或任何人了。 “我从没听她提过”我说。
“她不好意思说”P先生说,“她总觉得大家会取笑她” 笑她写书?大家会认为她是这里的英雄说不定她的书早已经被拍成电影或什么的,那就太酷了 “嗯,她不是觉得写书不好意思她是对她想写的那种书感到不好意思。” “她想写的是哪一种书”我问。 “说絀来你会笑的” “不会啦,我不会” “会啦,你会” “不会,我不会” “会,你会” 笑死人了,我们变成七岁的小孩在讲话
“你就告诉我嘛。”我说 诡异,由一个老师来把我姐的秘密告诉我我怀疑,她的事情可能还有好多是我不知道的。 “她想写罗曼史” “是噢。”听到那想法我咯咯笑了一声。 “唉”P先生说,“你说过不会笑的” “我没笑。” “有你有。” “没有我没有。” “有你有。” “好吧我可能有稍微笑了一下。” “稍微笑也是笑” 然后我真的笑出来了,大笑
“罗曼史。”我说“那些东西蠻可笑的,不是吗” “很多人,尤其是女性非常喜欢罗曼史。”P先生说“她们会买好几百万本,很多作家光靠写罗曼史就赚了几百萬” “什么样的罗曼史?”我问 “她没说过,但是她喜欢读那些有关印第安人的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一种吗?” 是的我知道。那种羅曼史老是以白人处女老师或者传教士的妻子和印第安人战士发生恋情为内容封面都会让人笑死:
“你知道吗?我从没见过我姐看那种書” “她把它们藏了起来。”P先生说 哇,我跟我姐还真不一样我藏着里面都是裸体女人的色情杂志,她藏的是有关裸体女人(和男囚)的言情小说 我要的是图画;她要的是文字。 “我从没看过她写出什么东西”我说。 “噢她很喜欢写短篇故事,短的罗曼史她鈈让任何人读,但她老是在笔记本上写个不停” “哇。”我说 我能说的就只有哇这个字。
我的意思是我老姐因为罗曼史而变成一个屾顶洞人,那实在没什么浪漫可言;或许有或许我姐整天读罗曼史,或许她深陷在那些罗曼史之中 “我真的相信她有一天会成为一个莋家。”P先生说“她笔耕不辍,一直想提起勇气拿给别人看但是她突然停止了。” “为什么”我问。 “我不知道” “你一点头绪吔没?” “没有” 难道她只是抓住当作家的梦,但没有抓紧后来发生了某件事使她放弃了?
一定是这样的不是吗?一定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不是吗?我是说她住在那间糟糕透顶的地下室里。快乐的人才不会躲在地下室 当然,就这一点来说我姐跟我老爸没什么差别。 我老爸没有出门狂饮的时候就一定躲在他房间里。一个人看电视。 他看的大多是篮球转播 他从不介意我进去和他一起看,但峩们之间很少谈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儿看球赛。我爸甚至不会为他支持的队伍或球员加油喝彩他几乎完全没有反应。
我想他很寂寞。 我想我老姐也很寂寞。 我想我们全家都很寂寞。 但是我还是很想知道我姐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才会放弃了写罗曼史的梦想 我昰说,没错那个梦想确实是有点可笑:什么样的印第安原住民会写罗曼史?但还是挺酷的只要想到若能读到我姐的书,或者走进书店看到她的名字印在美丽的小说封面上就觉得挺开心。 《斯波坎河热火》作者:落跑玛丽。 那样真的很屌!
“她还是可以写书”我说,“只要你想任何时候都可以改变人生。” 说完之后我自己差点吐出来,因为我刚讲的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你永远不会有足够的时間去改变你的生命你根本无法改变生命。结论!靠说不定在编罗曼史的人是我。 “玛丽像颗闪亮的星星”P先生说,“但是她年复一姩慢慢失去光芒直到最后你再也看不到她了。” 哇P先生原来是个诗人。
“你也是颗明星”他说,“你是全校最聪明的小孩我不希朢你失败,我不希望你消失你应该有更好的未来。” 我并不觉得自己特别聪明 “我要你说出来。”P先生说 “说什么?” “我要你说:你应该有更好的未来” 我哪能说出口?因为那不会是真的我是说,我当然想要更好的生活但我不配。我是那个用书去K老师的人 “你是个好孩子,你应该拥有全世界”
靠,我快哭了从来没有老师对我说过这么好、这么肉麻的话。 “谢谢你”我说。 “不客气”他说,“你自己说” “我说不出口。” 然后我真的哭了热泪滚下我的脸颊,我觉得自己好软弱 “对不起。”我说 “你没有什么該对不起的。”他说“好吧,除了用书砸我这件事之外;但你不要为哭而道歉”
“我不喜欢哭。”我说“其他小孩看到我哭就把我扁一顿,有时候他们故意把我弄哭这样他们才可以趁机揍我。” “我知道”他说,“而我们任由那种事发生任由他们欺侮你。” “呮有罗迪保护我” “我知道罗迪是你最好的朋友,但他他,他他……”P先生结巴了,不确定该怎启齿“你知道罗迪的老爸会打他,对吗”
“是啊。”我说每次他黑着熊猫眼圈来学校,准会随便挑两个小孩把他们揍得同样鼻青眼肿。 “罗迪只会变得越来越恶劣”P先生说。 “我知道罗迪脾气不好成绩也不好,但从我们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对我很好,打从我们还是小baby的时候就是这样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知道我知道。”P先生说“听好,我要跟你谈别的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你不会跟任河人说” “好。”我说
“答应我。” “好啦好啦,我答应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谁都不说就算是你的父母也不能说。” “谁都不说” “好吧。”他说然后他靠近我,因为他连树都不想给它听到“你必须离开这个保留区。” “我待会儿要跟我爸去斯波坎市区” “不,我指的是你必须永远离开保留区” “你的意思是什么?”
“你用书砸我一点也没错我应该为我对印第安人所做的事受到处罚,每个保留區的白人都应该被赏一巴掌不过,我跟你说所有的印第安人也都应该被赏一巴掌。” 我很震惊P先生火大了。 “你们这些孩子学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放弃。你的朋友罗迪他已经放弃了,所以他喜欢打人他要大家跟他一样难过。” “他不会打我”
“他不打你,昰因为你是他生活中唯一美好的事他还不想放弃。这是他唯一还没有放弃的事” P先生把我的肩膀拉近,他的身体紧靠着我我都可以聞到他的口气。 洋葱加大蒜加汉堡加羞耻加痛苦 “所有的孩子都放弃了。”他说“你所有的朋友,所有会欺负弱小的人他们都放弃叻。而他们的爸爸、妈妈、祖父母、曾祖父母也都放弃了我跟其他所有的老师,我们全都被打败了” P先生在哭。 我不敢相信
我从未見过一个没喝醉的大人在哭。 “但是你不可以”P先生说,“你不能放弃你不会放弃。你之所以会往我脸上扔课本是因为你心里有某個地方拒绝放弃。” 我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或者,我根本不想知道 天啊,这样会给小孩很大的压力你知道吗?我背负着我们族人的沉重负担这样我会背痛的。 “如果你继续待在保留区”P先生说,“他们会毁了你我会毁了你,我们全会毁了你你无法一直对抗我們。”
“我不要跟任何人作战”我说。 “你一生下来就在作战了”P先生说,“你战胜了大脑手术战胜了那些癫痫,你战胜了所有的酒鬼和毒瘾鬼你保有你的希望。现在你必须抱着希望,前往其他有希望的地方去” 我慢慢有点懂了。他是个数学老师我必须把我嘚希望加在别人的希望上。我必须把希望乘以希望 “希望在哪里?”我问“谁有希望?”
“孩子”P先生说,“你离开这个悲惨、悲慘、悲惨的保留区愈远就会找到更多的希望。” 内文六: “走”的意思就是离开 P先生离开后我在前院坐了很久,思考我的人生哇类,我该怎么办呢那种感觉就像人生刚朝我的屁股猛踢了一下。 因此当我看到爸妈打工回来时,不禁松了一口气 “嗨,小鬼头”爸說。 “嗨爸,妈” “二世,你怎么看起来脸色那么糟”我妈问。她看起来了然于胸
我不知该如何启口,所以干脆从最大的问题问起 “谁是最有希望的人?”我问 爸妈看了彼此一眼,研究彼此的眼神你知道,就好像他们头上有天线在互传讯息然后,他们同时囙头看着我 “说嘛,”我说“谁是最有希望的人?” “白人”我的父母异口同声。 我知道他们一定会那样说因此我说出了这辈子鉯来对他们说过的话当中,最惊人的一句 “我要转学。”我说 “你要转去杭特中学吗?”妈问
杭特中学是原住民保留区西边的一间學校,学生都是贫穷的印第安人和更穷的白人小孩没错,天下就是有这么个地方那里的白人比印第安人还要穷。 “不是”我说。 “伱要转去春谷中学”爸问。 春谷中学是保留区边界的一间学校学生都是最最最穷的印第安人和更更更穷的白人小孩。没错天下就是囿这么个地方,那里的白人比你极尽想象的更穷 “我要转去雷中。”我说
雷尔登是个务农白人的富裕小镇,位于小麦田正中央距离保留区正好二十二英里远。它是个乡巴佬镇我猜,里面住着农夫和老粗以及带有高度种族歧视的白人警察,他们会拦检每个开车经过嘚印第安人 我们小时候,有一个星期之内老爸被警察拦检了三次,原因不是醉态驾驶而是“印第安态驾驶”!⑥ 但是雷中有全国最恏的一间小型学校,里面有电脑教室、很大的化学实验室、戏剧社和两个室内篮球场
那里的学生是全世界最聪明、最有运动细胞、最好嘚孩子。 “我要转去雷中”我重复了一次。其实我不敢相信自己说的话对我而言,那简直就像在说:“我要飞去月球” “你确定?”我爸妈问 “确定。”我说 “你什么时候要去?”我爸妈问 “现在,”我说“明天。” “确定”我爸妈问,“要不要等到这学期结束或者明年,从新开始” “不要。如果我现在不去永远都不会去。我必须现在就去”
“好吧。”他们说 没错,我的父母就昰这么好说话仿佛他们一直在等我开口问他们能不能转去雷中,好像他们能心电感应之类的
我是说,他们向来知道我这人既奇怪又有企图心所以也许他们早就料到我会做出最怪异的事。转去雷中上学确实是个奇怪的想法我父母这么快就接受我的提议,这也不奇怪洇为他们希望我和姐姐有个比较好的未来。我姐为了消失而逃离我离开则是为了寻找某个目标。我的父母爱我极深他们要帮我。没错我爸是个酒鬼,我妈是个前酒鬼但他们不要自己的孩子步上他们的后尘。
“上雷中不是那么简单”老爸说,“我们住不起那儿的房孓他们的校车也不会来这里。” “你将会是第一个这样离开部落的人”妈说,“这里的印第安人会生你的气” 糟了,我亲爱的族人會如何折磨我呢 内文七: 罗迪唱蓝调 我决定转学去雷中而我父母也同意后,第二天我走进部落的学校在操场的老地方找到了罗迪。 他洎己一个人这很正常,大家都怕他
“你不是暂时休学了吗,懦夫”他说。那是罗迪说“很高兴见到你”的方式 “你管我啊?”我說 我想告诉他,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好爱他。但是男生之间不说那一套的;况且从来没有人跟罗迪说过那种话。 “我可以告诉你一個秘密吗”我问。 “不要讲那种很做作的”他说。 “当然” “好,你说吧” “我要转学去雷尔登中学。” 罗迪眯起眼睛那是他揍人之前的标准动作,我开始发抖
“这可不好笑。”他说 “本来就没有要让你笑。”我说“我要转去雷中,你跟我一起去” “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这趟想象之旅?” “不是想象是真的。我现在就要转去雷中明天就开始到那儿上课。” “你最好闭嘴别再說这个。”他说“否则你会把我惹火。” 我不想惹他生气因为罗迪只要一生起气来,得花上很多力气才能平息;但他是我的死党我鈈想瞒他。
“不是故意想惹你生气”我说,“我跟你说真的兄弟,我要离开部落了而且我要你跟我一起走。好啦这样会像是个很恏玩的冒险。” “我连坐车经过那个镇都觉得不爽”他说,“你怎么会认为我想去那儿上学” 他站起来,狠狠地看着我然后在地上吐了一口痰。
去年八年级的时候,我们学校到雷中跟他们打简易型橄榄球赛罗迪是我们的明星四分卫、射门员和中线卫,我担任没用嘚送水小弟结果我们以四十五比零惨败。 当然输球一点也不好玩。 谁也不想当失败者 我们都气疯了,发誓下一场要痛宰他们 但是兩个星期之后,雷尔登中学亲莅我们部落以五十六比十的比分,再度把我们打得溃不成军
到了篮球球季,雷中以七十二比四十五和八┿六比五十打败我们那是我们全季唯一输掉的两场球赛。 罗迪在第一场个人独得了二十四分第二场四十分。 我每一场都得了九分:第┅场我投了十球中了三个三分球。第二场我出手十五次中了三次那是我整季表现最烂的两场球赛。
棒球赛季时对雷中的第一场,罗迪打出三支全垒打第二场两支全垒打,但是我们最后还是以十七比三和十二比二输了他们我两次都上场,被三振了七次被投手暴投咑中一次。 最大的悲剧在于整季棒球赛当中,我连球都没碰到半次除了那次被球砸到,算是例外 棒球季之后,我带领维尔皮尼国中嘚学科代表队出赛雷尔登国中。我们以总分五十比一输了比赛 没错,我们只答对了一题
我是所有学生中——不管白人或印第安人,唯一知道查尔斯?狄更斯是《双城记》作者的人我跟你说,我们这群印第安人是史上最烂的而那些雷中的家伙是史上最厉害的。 那些镓伙太伟大了 他们什么都知道。 他们看起来就是出色 他们又出色又聪明。 他们又出色又聪明又英勇 他们充满希望。 我不知道希望的顏色是不是白色的;我知道的是对我来说,希望就像神话里的某个东西
天啊,我真的怕死了雷中那些家伙或者,我也害怕“希望”這东西;而罗迪两者都怕 “罗迪,”我说“我明天就要去雷中了。” 他终于发现我是认真的但是他还是不愿意接受。 “你永远去不荿雷中”他说,“你不敢” “我要去了。”我说 “不可能的,你是个软脚虾” “我已经决定了。” “你是个孬种” “我明天就偠去雷中。” “你是说真的” “罗迪,”我说“我跟癌症肿瘤一样真。”
他咳了一声转身背对着我。我碰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干吗碰他,我也不知道我是个笨蛋,罗迪猛地转身推我一把 “别碰我,你这个智障的玻璃!”他大叫 我的心碎成十四片,一片一年罗迪和我一起长大的十四年。 我哭了起来 我哭一点也不意外,但罗迪也哭起来了而他最痛恨的就是流泪。他揉揉眼睛注视着手上的泪,尖叫起来我相信部落里每个人都听到了,那是我听过最凄惨的叫声
那是一种至痛,痛心疾首的至痛 “罗迪,对不起”我说,“對不起” 他继续尖叫。 “你还是可以跟我一起去”我说,“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 罗迪停止尖叫,目光如炬 “你老是?为自己比我荇。”他喊道 “不,不我没有认为自己比谁行,我觉得我比所有的人都烂” “那你为什么要走?” “我必须走如果不走,我会死茬这里” 我不自觉又碰了罗迪的肩膀一次,他整个人退缩了一下
没错,我又碰了他 我到底是哪一种大蠢蛋? 我是那种被最要好的死黨狠K的大蠢蛋 砰!罗迪猛给我一拳。 砰!我重跌在地 碰!我的鼻血像烟火高高喷到天际。 罗迪走开后我躺在地上很久,动都不能动我呆呆地以为如果我不动,时间就会从此暂停我最后还是站了起来,但就在那一刹那我知道我的死党,已经从此变成我最大的敌人 内文八: 如何战胜怪物
第二天清晨,老爸和我开了二十二英里路去雷尔登中学 “我很害怕。”我说 “我也很害怕。”老爸说 他给峩一个紧紧的拥抱。他的嘴巴闻起来有漱口水和柠檬伏特加的味道 “你不用这么做,”他说“你还是可以回部落的学校。” 你可以想潒如果我掉头回到原住民保留区的学校,下场会如何 我会被狠揍。肢解酷刑钉十字架惨死。
你不能背叛你的部落然后过了十分钟叒说你后悔了。我走在单行道上不能回头。即使我想回头也不能 “记住,”我的父亲说“那些白人没有比你强。” 但是他大错特错而且他知道他错了,他是失败的父亲生了一个失败的儿子,住在一个四周都是赢家的世界 但他还是这么的爱我,他把我抱得更紧 “这是件很了不起的事。”他说“你很勇敢,你已经是个印第安战士了” 那是他对我说过最好的一句话。
“嘿这里有一点午餐钱。”他说给了我五块钱。 我们家够穷可以吃政府补助的免费午餐。但是我不想要当雷中唯一的印第安人兼需要施舍的可怜鬼 “谢了,咾爸”我说。 “我爱你”他说。 “我也是”我说。 我觉得有点尴尬因此我下了车,走到学校大门门是锁着的。 我站在走道上看著父亲的车离去我希望他直接回家,不要在酒吧逗留免得把身上剩下的钱花光。 我希望放学时他不会忘了来接我
我一个人站在校门湔,度过漫长的几分钟 天色还很早,我的脸上有罗迪道别时一拳打出的熊猫黑眼圈:不我的眼圈有紫、蓝、黄和黑色,看起来很像当玳艺术 然后,白人小孩陆续到校他们围着我。那些小孩真是白皙白到透明,我可以看到他们皮肤下像河水流过的蓝色血管
大多的尛孩身高跟我差不多,有些比我矮一点但是其中大约有十多个像怪物、巨兽般的白人家伙。他们看起来像男人不像男孩,一定是高年級生有些看起来一天得刮个两三次胡须。
他们瞪着我这个鼻青脸肿(罗迪送的道别礼)的印第安男孩他们难以置信地盯着我看,好像峩是传说中的雪人“大脚”或是UFO降世我在雷中干吗?雷中校方的吉祥物就是一个印第安人头造型因此,这整个镇上除了那个印第安吉祥物之外,我就成了唯一的印第安人 我究竟在这个有种族歧视的雷尔登中学做什么?这里有一半以上的高中生毕业之后会进大学继續读书。我们家从来没有半个人沾过大学的边
雷尔登和保留区相反,和我的家人相反我心知肚明,所有这些小孩也知道印第安人不配!配个屁。 就这样感觉卑微又愚蠢的我,呆呆地等着不久有个校工打开了大门,所有的学生鱼贯而入 我站在外面。 也许我应该完铨退学像隐士一样躲在山林里。 跟一个真正的印第安人一样 当然啰,既然我对地球上几乎所有的植物都过敏我会成为一个满脸鼻涕嘚正宗印第安人。 “好吧”我跟自己说,“我来了”
我走进学校,找到办公室告诉他们我是谁。 “喔你是保留区来的孩子。”学校秘书说 “是的。”我说 我听不出来她觉得保留区是好还是坏。 “我叫玛琳达”她说,“欢迎你到雷尔登中学这里是你的课表、學校校规和精神标语本,还有临时学生证我们把你编到葛兰先生的班上,教室在走廊底你最好赶快进去,你已经迟到了” “嗯,哪┅个走廊”我问。
“我们这里只有一个走廊”她笑着说。她红头发绿眼睛就一个老女人而言,算是很性感“一直走到底,教室在咗边” 我把所有的文件扫进背包,快跑到我的教室 我在门口停了一秒,然后走进去 每个人,所有的学生和老师停住动作,看着我 他们狠狠地看着我。 好像我是场暴风雨 “到你的位置坐下。”老师说他的块头那么大,一定是个橄榄球队教练
我走到这一排的尽頭,坐在最后一个位子尽量不去理会那些注视的眼光和窃窃私语,直到一个金发女生靠过来 潘娜洛普! 是的,世界上还是有这样的地方里面有人叫做潘娜洛普! 我立刻来了个精神层次的勃起。 “你叫什么名字”潘娜洛普问。 “二世”我说。 她笑了起来告诉邻座嘚女孩说我的名字叫二世,然后她们两个人都笑了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不一会儿全班都笑了起来 他们在嘲笑我的名字。
我一点儿也鈈知道原来“二世”是个奇怪的名字。在我们部落里这个名字很普遍。如果你走进美国任何一个保留区的印第安文物纪念品商店张ロ大叫:“嗨,二世!”那会有十七个男人应声转头 还有三个女人。 但是在雷尔登这里没有人的名字叫二世。我被他们嘲笑因为我昰唯一拥有可笑名字的人。 当老师点名叫出我上学时使用的名字时我觉得自己又矮了一截。 “阿诺?祖灵”老师说道。
不是他不是鼡说的。他是用喊的 因为他孔武有力,即使是轻声细语听起来也像雷鸣。 “到!”我声细如蚊我的轻声细语听起来就是轻声细语。 “大声点”老师说。 “到!”我说 “我是葛兰先生。”他说 “到!葛兰先生。” 他继续点其他的学生但潘娜洛普又靠了过来,不過这次没有笑容 “你刚不是说你叫二世?”潘娜洛普说
她竟然指责我没把真名跟她讲。好吧二世也不完全是我的真名,我的全名是阿诺?祖灵二世但是没有人用这个名字叫我,大家都叫我二世这样说好了:所有印第安人都叫我二世。 “我的名字叫二世”我说,“我的名字也叫阿诺?二世和阿诺两个都是。” 我觉得自己好像一体二形 不,我觉得好像被一个魔术师从中间切成两块:二世住在斯波坎河的北边阿诺住在南边。 “你是哪里人”她问。 她好漂亮眼睛好蓝。
我突然发现她是我曾经这么近看过、最漂亮的一个女孩哏电影明星一样。 “喂!”她说“我在问你,你是哪里人” 哇,她不好惹 “维尔皮尼,”我说“部落。我是指保留区。” “噢”她说,“难怪你讲话那么奇怪” 没错,我是有结巴还有讲话像唱歌的印第安人口音,我一开口就好像在念一首烂诗 天啊,我吓槑了 接下来整整六天,我半句话也不敢开口
到了第七天,我打了这辈子最怪异的一场架在我跟你说这场架之前,我必须先告诉你: 斯波坎印第安人非正式、不成文的干架规则: (你最好遵守否则只会被打得加倍严重) 1. 如果某人取笑了你,你必须揍他 2. 如果你主观认為某人即将要取笑你,你必须揍他 3. 如果你主观认为某人心里在想着要取笑你,你必须揍他 4.
如果某人取笑了你的家人或朋友,或者你认為他们即将要取笑你的家人和朋友或者你认为他们心里正在想着要取笑你的家人或朋友,你必须揍他 5. 你绝不能揍女孩子,除非她取笑伱、你的家人或朋友那你就必须揍她。 6. 如果有人揍你的父亲或母亲你必须揍那个人的儿子或女儿。 7. 如果你的父亲或母亲揍了人那人嘚儿子或女儿将会揍你。 8.
看到在原住民事务委员会工作的任何印第安人的儿子或女儿就揍。 9. 看到住在原住民保留区内任何白人的儿子或奻儿就揍。 10. 如果你知道跟你打架的人一定会把你打扁你就必须先出手,因为那可能是你唯一有机会出的一拳 11. 打任何架都一样:先哭鍺为败。 以上那些规则我已经相当熟悉了,已经把它们背下来、当成我生命的准则了我三岁那年打了第一场架,至今已经打过无数场叻
我的全纪录是:五胜,一百一十二负 没错,我的架打得烂透了 我是个人形练拳沙袋。 有个家伙叫米杆的那个,甚至叫我打自己没错,他要我朝自己的脸上打三次我是全宇宙开天辟地以来,仅有的、唯一的一个打架输给自己的印第安人 好啦,你现在都知道规則了那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怎么从维尔皮尼的小目标,变成雷尔登中学的大目标
有些话咱们先说清楚,所有的漂亮、漂亮、漂亮、漂亮嘚白人女孩都不理我那没什么大不了的,印第安女孩也不理我所以我很习惯了。 面对现实所有的白人男生也不理我;但是有几个雷Φ大个儿,对我特别留意不过他们还没有打我或动手什么的。不管怎么说我好歹是个保留区来的印第安人,不管我外形看起来多奇怪我依旧有可能是个深藏不露的隐形杀手。所以他们大多叫我的绰号很多不同的绰号。
这些名字虽然难听但我还可以忍受,尤其是出洎一些像怪物般的大只男生之口但是我知道我早晚得制止他们,否则这些“骑牛酋长”、“东托”、“小牛仔”等怪名字会一辈子跟着峩⑦ 但我又很害怕。 我怕跟那些大个儿干架我打过很多架,也不怕输反正我几乎每打必输。可是我最怕的是他们会把我给宰了。 峩说的“宰了”并不是一种象征性的说辞。我说的是真的会被打死的那种
因此,软弱、可怜又害怕的我只能一边任凭他们叫绰号,┅边构思要如何对付那些家伙直到有一天,洛杰那大巨人实在太过分了 午餐的时候,我站在教室外面那个据说是个印第安人的奇怪铜潒旁像个天文学家似的研究着天空。问题是那是个大白天所以我看起来像个白痴。 巨人洛杰和他那群党羽趾高气扬地朝我走过来 “嗨,酋长”洛杰说。
他看起来身高可能有七尺(约两百一十公分)重达三百磅(约一百三十五公斤)。他是个农家子弟扛起一头尖叫的猪就如同拎起一片薄培根般轻松容易。 我瞪着洛杰看故作强悍。我读过:如果你挥舞手臂装成很可怕的样子可以吓走想攻击你的熊。不过我相信如果我挥动双臂吓熊的话,看起来可能更像个手臂抽筋、吓呆了的白痴 “嗨,酋长”洛杰说,“要不要听一个笑话” “好啊。”我说
“如何证明黑人和水牛之间有杂交?答案是他们生下了印第安人。” 我觉得洛杰好像往我脸上踢了一腿那是我這辈子听过最歧视的话。 洛杰和他的朋友们笑得东倒西歪我恨他们。我必须做点什么不能让他们讲了这鬼话而不受罚。我不只要维护洎己还要维护印第安人、黑人,还有水牛 因此我朝他脸上猛挥了一拳。 他跌坐在地上笑不出来了,鼻子像冒出红色烟火似的开始喷血
我心想,洛杰的手下马上就要给我好看了于是我虚张声势,乱比出一些假的跆拳道招式 但是他们只是瞪大眼睛看着我。 他们吓呆叻 “你打我。”洛杰说他的声音带血,“我不敢相信你竟然敢打我” 他听起来被侮辱了。 听起来好像他那纤细、敏感的感情已经受傷了 我不敢相信。 他一副委屈的样子 “你是只野兽。”他说
我一时之间突然勇气暴增。好吧这可能是场愚蠢又不成熟的校园格斗,但也可能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我可以借此昭告全世界:我再也不是个受欺负的人形箭靶。 “放学后我们在这里儿”我说。 “什麼”他问。 我不敢相信他这么笨 “我们把这场架打完。” “你疯了”洛杰说。 他站起来走开他那群党羽看了我一眼,好像我是连環杀手似的于是连忙跟上他们的老大走了。 我完全不懂
我照着印第安干架规则办事,完全照本操课但是这些白人男生根本不懂我的規矩,他们遵循的是另一套我不懂的秘密规则一套“不打架”的规则。 “别走”我对洛杰大叫。 “你想干吗”洛杰问。 “规则是什麼” “什么规则?” 我哑口无言只能又脸红又聋哑,像个电线杆一样呆站在那里洛杰和他的朋友们不见了。 我觉得似乎有人把我推進太空船送到一个全新的星球,我是个永远回不了家的怪胎外星人
内文九: 阿嬷给我一些建议 晚上回家时,我心中充满困惑还有恐懼。 要是我朝一个印第安人的脸上挥拳接下来他会花上好几天密谋复仇。我以为白人也会用同样的方式进行报复:我私底下猜想洛杰會开部农场卡车,或者是收割打谷机或者是饲料卡车,然后把我碾死要不然就是扛起一只从农场逃跑的大肥猪,把我压扁 我真希望羅迪跟我还是朋友,那我就可以派他去对付洛杰让他们来场大金刚对战酷斯拉的世纪对决。
我意识到我的自我价值和安全感,有相当夶部分是建立在罗迪的拳头上 但是罗迪恨我;洛杰也恨我。 我最在行的事就是被那些有能力海扁我的人所憎恨。这种才华你不会想偠拥有的。 老爸老妈不在家我只好向阿嬷求教。 “阿嬷”我说,“我狠狠朝一个大个儿脸上揍了一拳但他只是离开现场,现在我很擔心他不会放过我” “你为什么揍他?”她问 “他欺侮我。” “你应该走开不理他。”
“他叫我‘酋长’和‘小牛仔’” “那你應该踢爆他的蛋蛋。” 她假装在踢一个大个子的裤裆我们两个都笑了。 “他有没有回揍你”她问。 “没有完全没有。”我说 “即使你揍了他之后,他也没打你” “也没有。” “你说他是个大个儿” “超大的巨人。我觉得他搞不好可以撂倒罗迪” “哇。”她说 “很奇怪,不是吗”我问,“那是什么意思呢” 阿嬷很用力地想了好一会儿。
“我想那就表示他尊敬你。”她说 “尊敬我?不會吧!” “会吧!你看你们这些男人和男孩,跟野生的野狗群是一样的这个大个儿就像野狗群里面的雄性领袖,而你是新来的狗他想要稍微刺探你一下,试试看你有多强” “但是我一点也不强。”我说 “没错,但是你却揍了这个地头蛇一拳”她说,“现在他们會开始尊敬你” “我爱你,阿嬷”我说,“但是你疯了”
那夜我辗转反侧,老想着我的世界末日即将来临我知道洛杰一早就会守茬学校门口等我。我知道他会往我的头部和肩膀猛揍约两百下我知道我很快就会躺平在医院,用吸管喝流质食物 第二天,我又疲累又驚慌地准备去上学 一如往常,我天没亮就起床在厨房里面翻箱倒柜找吃的,但是只找到一包橘子粉我泡了一大加仑橘子水,全部灌丅 然后我到卧室问爸妈可不可以载我去学校。
“车子的油不够”爸说完之后,又倒头继续睡 太好了,这下我只得走路上学 我穿上鞋子和外套,往高速公路上走我的运气不错,老爸的拜把兄弟尤金正好要去斯波坎镇上 尤金是个好人,跟我的亲叔叔没两样不过他咾是喝醉酒,不是大醉而是刚好称得上醉的那种程度。他是个好玩又好心的醉鬼老爱大笑拥抱人,爱唱歌爱跳舞 有趣吧,最悲惨的侽人同时也可以是快乐的酒鬼
“嘿,二世”他说,“跳上我的小马老弟。” 我跳上尤金的机车后座他以接近失控的状态,向前飞馳而去我闭上眼睛,抓紧不放 没多久,尤金就把我载到了学校 我们停在校门口,很多同学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我想原因是:第一,尤金辫长及臀第二,我们俩都没戴安全帽 我猜,我们这种二人组看起来相当“危险”。 “喔”他说,“这里好多白人!” “是啊” “你跟他们混得还行吧?”
“我不知道我猜还可以。” “很酷哦你能这样。”他说 “你真的这么认为?” “当然啰老弟,伱这我永远做不到我是个‘胆小鬼’。” 哇我觉得挺骄傲的。 “谢谢你载我一程”我说。 “谢什么应该的。” 他笑着扬长而去峩走进学校,试着不理会同学们注视的眼光 然后我看到洛杰从前门走了出来。 老天这场圣战,看来不打是不行的靠!我这一辈子就昰一场永不止息的战斗。 “嗨”洛杰说。
“嗨”我说。 “骑车的那人是谁” “噢,那是我爸的拜把兄弟” “那台机车很屌哦。”怹说“经典车。” “呀他刚买的。” “你常跟他一起骑车” “是啊。”我撒了谎 “酷。”洛杰说 “是啊,酷”我说。 “好吧那,”他说“回头见。” 然后他就走开了 哇,他没揍我他人其实还不错。他对我表现了一点敬意他?尤金和他的机车表现了敬意。
也许阿嬷说得没错也许我挑战了狗头老大,现在得到奖赏了 我深爱我的阿嬷,她是地球上最聪明的人 我觉得我终于像个人了。才剛走进学校一眼就看见美女潘娜洛普。 “嗨潘娜洛普。”我说希望她知道我现在已经被狗党接受了。 她答都没答我可能是没听到。 “嗨潘娜洛普。”我再叫一次 她看着我,嗅着我 她嗅我! 好像我很臭或怎么的! “我认识你吗?”她说
全校只有大约一百名学苼,对吗所以,她当然认识我她只是有点贱。 “我是二世”我说,“我是说我是阿诺。” “哦对噢。”她说“你是那个连自巳叫什么名字都搞不清的男生。”她的朋友们在一旁咯咯地笑 我好丢脸。我也许慑服了国王但皇后还是恨我。我猜阿嬷并非万事通 內文十: 小丑的眼泪
回想我十二岁那年,爱上了一个叫婕恩?晨曦的印第安女孩她身材高挑,有着褐色的皮肤是全保留区最棒的帕瓦節舞者,她那以水獭皮编成的长辫子更是传奇一桩不用说,她根本不在乎我大多时候只会取笑我。奇怪的是她叫我“白鬼中学生”,到现在我都搞不懂她为什么那样叫我但那只有让我更爱她。我配不上她虽然只有十二岁,但是我已经很清楚:我老是会爱上我追不箌、得不到和对我没兴趣的女生
有一天晚上,大概清晨两点左右罗迪睡在我房间,我把我的心意对他全盘托出 “老天,”我说“峩爱死婕恩了。” 他躺在地板上装睡 “罗迪,”我说“你睡了吗?” “还没” “你有没有听到我刚说的?” “没有” “我说我好愛婕恩。” 他只是沉默不语 “你不能说点什么吗?”我问 “关于什么?” “关于我刚刚说的” “我什么也没听到。” 他是故意刁难峩
“拜托,罗迪我跟你说真的。” “你是个蠢蛋”他说。 “这有什么蠢的” “婕恩根本不鸟你,”他说 他那样一说,就把我弄哭了天,我真是太容易掉泪我开心时哭,悲伤时哭生气时也哭,一哭起来就哭得更凶那是懦弱的表现,勇士的相反 “别哭了。”罗迪说 “我没有办法,”我说“我爱她胜过爱任何人。” 没错我那时就是这么个超级戏剧化的十二岁男生。
“拜托”罗迪说,“别再鬼叫了好吗?” “好啦好啦,”我说“对不起。” 我拿个枕头擦擦脸再用力把它丢到房间的角落。 “老天你真是懦夫一個!”罗迪说。 “别告诉任何人我为了婕恩而哭”我说。 “我有泄露过你的任何秘密吗”罗迪问。 “没有” “那就是啦,我不会跟任何人说你因为一个笨女生而哭的” 他真的没有跟任何人说。罗迪是我的守密者 内文十一: 万圣节
今天是万圣节,上学时我打扮成无镓可归的阿呆游民这个角色对我而言非常容易,我的好衣服和坏衣服之间一向就没什么差别我看起来本来就蛮像个路人甲的。 潘娜洛普装扮成女游民不用说,她当然是世上最漂亮的流浪女 我们很登对。 当然我们并不是一对;但是对于我们两人所展现的一致品味,峩还是忍不住得说此什么 “嘿,”我说“我们的装扮一样。” 我以为她又要对我嗤之以鼻但她好像要露出笑容了。
“你的服装很棒”潘娜洛普说,“你看起来像个真的游民” “谢谢。”我说“你看起来很可爱。” “我不是为了‘看起来可爱’才装扮成这样”她说,“我是为了抗议这个国家对游民的不当对待今晚我要去讨的是零钱,而不是糖果然后我要把所有的钱捐给游民。” 我搞不懂万聖节的装扮怎么会演变成一种政治议题但是我欣赏她的投入。我要她也欣赏我对这件事的支持因此我撒了个谎。
“嗯”我说,“我這么穿是为了抗议这国家对印第安游民的不当对待。” “噢”她说,“那很酷噢” “对啊。”我说“讨零钱这主意很好,我想我吔会那么做” 那表示,放学后我会去保留区玩“不给糖就捣蛋”的把戏但是呢,我要到的零钱数额绝对不可能比得上潘娜洛普在雷爾登镇上要到的。 “嘿何不我们明天把钱都凑在一起?这样我们可以捐出原本的两倍呢”
潘娜洛普看着我,有点不可思议我想,她想要弄清楚我是不是认真的 “你是玩真的?”她问 “当然。”我说 “那,好吧”她说,“就这么说定了” “酷,酷酷。”我說 因此,那天晚上我出门到保留区去讨零钱。老实讲我这主意挺蠢的。我年纪太大了不适合要糖。就算我有正当理由要为游民募捐,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结果出乎意外,很多人乐意给我零钱不少人给我糖也给我零钱。
我老爸在家竟然没喝醉。他给了我一块钱万圣节的时候,他几乎都会在家清醒又慷慨。 有几个人特别是一些老祖母,夸奖我是“去上白人学校的勇敢小鬼” 但是也有很多囚骂我,当着我的面把门砰一声关上 我没有想到其他小孩会怎么对付我。 十点左右在回家的路上,有三个家伙埋伏着突击我我没看清他们是谁,他们都戴着科学怪人的面具把我推倒在地上猛踢。 然后吐我一脸口水
那些无影脚,我还可以招架 但是被故意朝他人吐ロ水水,却让我觉得自己好像一条虫 像只臭虫。 像只快被咸口水烧焦的臭虫 他们并没有把我打得太惨。我可以感觉得出来他们无意偠把我打得进医院或满头是包,他们无非是想给我一个教训提醒我:我是个叛徒。他们要偷的是我的糖果和钱 其实钱不多,硬币和纸鈔加起来也就十块钱吧 但是那些钱,还有把钱捐给穷人的主意让我蛮引以为傲的。 我是个为穷人募钱的穷小孩
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件十分光荣的事。 可是那些家伙走了之后我只觉得自己愚蠢又幼稚。躺在泥地上我想起以前跟罗迪出来要糖时,我们的装扮总是一样我知道如果我跟他在一起,永远不会被人攻击 然后我又想:罗迪会不会是刚刚揍我的那群人之一。可恶那就太烂了。我不能相信峩不会相信;不论他有多恨我,罗迪绝不会那样伤害我绝对不会。 至少我希望他永远不会伤害我。
第二天早上到了学校我走到潘娜洛普跟前,伸出空空的双手 “对不起。”我说 “对不起什么?”她问 “我昨晚募到了钱,但有几个家伙偷袭我把钱抢走了。” “忝啊你还好吧?” “嗯他们只是踹了我几脚。” “天啊他们踢你哪里?” 我拉起上衣给她看我肚子、肋骨和背上的瘀青 “太惨了。你看过医生没” “还好,没那么严重啦”我说。
“这里看起来好严重很痛的样子。”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轻轻指着一块最大的紫色瘀青。 我差点昏倒 被她触摸的感觉真好。 “他们那样对你让我好难过,”她说“把钱寄出去的时候,我还是会把你的名字一起寫上去” “哇。”我说:“你人真好谢谢你。” “不客气”她说完就走开了。 我本该让她走但是我必须说点让她印象深刻的话,戓冠冕堂皇的话之类的 “嘿!”我叫住她。 “什么”她问。
“那种感觉很好不是吗?” ?“什么感觉很好” “知道自己能够帮助别囚的感觉,不是吗”我问。 “是啊”她说,“没错” 她给了我一个微笑。
当然那短短的瞬间之后,我一厢情愿地以为潘娜洛普和峩会更亲近我以为她会更注意我,然后学校的每个人都会发现然后我会变成全校的大红人。但是一切没有什么改变我依然是个陌生哋方的陌生人。潘娜洛普对我的态度差不了多少她很少跟我说话,我也很少跟她说些什么 我真想请教罗迪。 “嘿兄弟。”我想要问怹“我要怎样才能让一个美丽的白人女孩爱上我?”
“嗯兄弟。”他会这么说“首先你得改变你的长相,你走路的样子还有你说話的样子,全改那她才会把你当做是她的白马王子。” 内文十二: 漫步向感恩节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我像个僵尸般在雷中校园内游走 好吧,这样形容也不是那么真确 我是说,如果我真的像僵尸那样走路我应该挺吓人的;但是,我不是僵尸因为没有人可以对僵尸置之鈈理。我只是好吧,我什么也不是 零。 无 没有。
事实上如果你把人类想成是身、心、灵三位一体的东西,那我就是活脱脱的非人類 这是我这辈子最寂寞的一段日子。 每当我感到寂寞我的鼻尖就会冒出一颗很大的青春痘。 如果状况不见改善我整个人可能会变成┅颗活脱脱的大痘子。 我感到身上正在产生某种奇怪的变化 狂冒青春痘,加上寂寞指数破表我在保留区起床时是个印第安人,走在往雷尔登的路上却越来越一无是处
等到我抵达雷尔登中学,我就成了个货真价实的非人类 那些白人小孩不跟我说话。 他们很少正眼看我 好吧,洛杰会跟我点点头但不跟我往来。我怀疑我是不是应该给每个人都送上一拳,说不定他们就会注意到我 我一个人从这间教室走到那间教室。我一个人吃午餐体育课的时候我站在体育馆的一角,自己玩球我把球丢上丢下,丢下丢上再丢上丢下。
你一定会想:“好啦悲惨先生,你到底还要跟我们讲多少你有多郁闷的事” 好吧,我可能把情况说得太严重、太夸张了一点何不让我跟你说幾件在这段悲惨期间所发生的事。 首先我发现我比大多数白人小孩聪明。 是啦我永远比不上几个女生和一个像小爱因斯坦的男生,但峩远比其他百分之九十九的学生聪明不只是跟印第安人相比,而是总体来说:我就是聪明结论。 给你举个例子
上地质学时,老师道渏先生正讲到位于哥伦比亚河旁在华盛顿州佐治亚市不远处的树林中,有硅化木(石化木)的存在他说石化木这些木材最后会变成石頭,实在相当奇妙 我举手发言。 “有何指教阿诺。”道奇先生说 他有些惊讶,这是我第一次在他的课堂上举手发言 “哦,嗯啊……”我说。 是啊我的口才就是这么棒。 “有话就说”道奇说。 “嗯”我说,“石化木事实上不是木材”
班上同学全盯着我看,鈈敢相信我竟敢否定老师的说法 “不是木材,”道奇先生说“那人家为什么叫它木材?” “我不知道”我说,“它的名字不是我取嘚但是我知道它是怎么来的。” 道奇的脸红了 面红耳赤。 我从没见过任何印第安人的脸那么红过所以我不懂为什么人们叫我们红番? “好吧阿诺,既然你这么聪明”道奇说,“那你给我们说说石化木是怎么来的”
“这,是这样的唔,如果我们把树木埋在土里土壤里的矿物质就会,嗯浸透到木材里面。它们啊,就会把木材还有让木材合在一起的黏胶融化因此矿物质就会好像取代了木材囷那个黏胶。我是说矿物质和木材的形状保持不变,就好像如果矿物质把木材和黏胶都从……喔,树里抽出来树还是一棵树,多少還是但是变成一棵矿物质做的树。嗯你看,木材并没有变成石头是石头取代了木材。”
道奇瞪着我准备杀人似的抓狂了。 “好阿诺,”道奇说“你这些是哪里学来的?保留区当然喽,谁不知道保留区蕴藏有最多惊人的科学知识” 同学们都窃窃私笑,有些人對我比中指傻笑;只有一个人例外高弟,班上的天才他举手了。 “高弟”道奇快乐地如释重负,说道:“我相信你可以告诉我们真楿” “嗯,其实”高弟说,“阿诺说的没错石化木就是那样形成的。”
道奇先生的脸色瞬间发白没错,从面红耳赤到全无血色所费时间不到两秒。 如果高弟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就连道奇先生也无法否认 道奇先生其实不是正牌的科学老师,你知道吗小学校僦是这样,有时候因为没有经费请到真的科学老师前来任教有时候原本的老师年纪大退休或辞职了,找不到接替人就只好从其他老师Φ随便找一个代课,那个人也就成了你的科学老师
那也是为什么小镇的学生有时候不懂得石化木的真实来历。 “那真有趣不是吗。”科学老师很假仙地说“谢谢你跟我们分享,高弟” 对,没错 道奇谢过高弟,但他什么话也没对我说 是的,现在连老师都把我当白癡看待 我缩回座位,追念着从前人家还把我当人类看待的时光 想着从前人家如何把我当聪明的人看?。 想着从前人家如何认为我的脑袋昰有用的
我的脑袋是积水,没错也随时可能癫痫发作,但它还是有用途的而且说不定还称得上美丽庄严和神奇。 下课后我在走廊縋上高弟。 “嗨高弟,”我说“谢了。” “谢什么”他说。 “谢谢你刚刚帮我跟道奇说真相” “我不是为了帮你才那么做,”高弚说“我是为科学发言。” 他走开我僵在那儿,瞬间石化了 当晚我搭公车回家。 好吧不,我搭公车到保留区边界 我在那边等。
咾爸说好来接我但是他不确定会有钱加油。 尤其如果他先去了保留区的赌场,玩两把老虎机的话 我等了三十分钟。 整整三十分钟 嘫后我开始用走的。 上下学的路程总是像趟冒险。 放学后我通常搭公车到保留区边界在那里等爸妈来接我。 如果他们没来我就开始赱回家。 或是转身试着搭便车 通常总会有人刚好要回保留区,那我就可以搭到便车回家 但是有三次,我一路走回家 二十二英里路。
峩的脚底每次都起水泡 反正,石化木那天我总算搭上一个在原住民事务委员会工作的白人的便车,他把我送到家门口 我一走进门就看到老妈在哭。 我经常一回家就看到老妈在哭 “发生了什么事?”我问 “你姐出事了。”她说 “她又离家躲起来啦?” “她结婚了”
哇,我吓呆了更别说老爸老妈了。印第安家庭就像无敌金刚胶——世界上最强的黏胶——一样死命黏在一起我父母的住处都离他們出生的地方不到两英里远,我阿嬷离她出生的地方不到一英里打从斯波坎印第安保留区在一八八一年成立以来,我的家族从来没有人遷离保留区一步我们姓祖灵的这一家人始终待在同一个地方,像个真正、典型的部落人不管时机好歹,我们从不离开家人现在,我嘚父母一下子把两个小孩输给了外面的世界
我想,他们觉得自己很失败或者他们只是寂寞,或者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感觉是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想。谁会了解老姐 躲在地下室看了七年电视之后,在毫无预警之下老姐决定改变人生。 可能是我让她感到有点羞耻 假如我能勇敢到去上雷中,她也能勇敢到闪电嫁给一个平头族印第安人搬到蒙大拿州。 “她在哪里认识这家伙的”我问我妈。
“赌場”她说,“你姐说他很会玩扑克牌听说他走遍了全国每个印第安赌场。” “她嫁给这个人就因为他会玩牌” “她说他不怕倾家荡產,不怕玩大的那样的男人正是她要共度一生的对象。” 我不敢相信我老姐为了这么一个该死的蠢原因嫁给那男人。不过我猜人们瑺为了某些该死的蠢原因而结婚。 “他长得好看吗”我问。 “其实他长得蛮丑的”我妈说,“鹰钩鼻眼睛大小眼。”
可恶我姐嫁給了个大小眼、鹰钩鼻、流浪江湖的扑克玩家。 我觉得矮了一截 我原本以为自己蛮屌的。 但我要躲的只不过是白人小孩的脸色而我姐呢,却得在风光明媚的蒙大拿州躲子弹!那些蒙大拿印第安人强悍到了一个程度连白人也怕他们。 你能想象在这世界上会有任何一个哋方,那里是白人怕印第安人而非印第安人怕白人吗? 那个地方就是蒙大拿 而我姐竟然和那些疯狂印第安人当中的一个结婚。
她走之湔甚至没跟我爸、妈或阿嬷或者我说一声。她只是从蒙大拿圣依那爵镇的平头族印第安人保留区打电话来说:“嘿,妈我结婚了。峩要生十个小孩永远永远住在这里。” 听起来很怪吧但在我看来,这真的太浪漫了! 我突然了解我姐想要追寻罗曼史里面的生活。 忝那得有勇气和想象力才行。好吧脑壳也要坏到某种程度。但我忽然很为她高兴。 也有一点替她害怕 嗯,我替她怕死了
她正试圖实现自己的梦想。对于她终于搬离地下室我们应该狂喜才对。多年来我们一直想要她走出地下室就算她只是在邮局或贸易站找份兼職工作,或者只是搬到我们楼上的房间我爸妈都会很高兴。 而我只是不断想着:我姐的勇气没被摧毁她还没有放弃。保留区把她困在┅个地下室想让她透不过气,现在她不但出笼了而且还漫游在蒙大拿宽阔的草原上。 多酷啊! 我觉得相当受启发
当然,我爸妈和阿嬤被吓到了他们认为我姐彻底发疯了。 但我认为我们跟战士一样你知道吗? 战士不怕面对问题 所以,第二天进了学校后我直接走箌高弟那个天才白人男孩面前。 “高弟”我说,“我有话要跟你谈” “我没空。”他说“欧卡先生和我得帮几台个人电脑除‘虫’,你说个人电脑是不是叫人痛恨又难搞又脆弱又容易中毒,简直就像遭遇鼠疫侵袭的法国人” 哇,谁说我是怪人
“我比较喜欢麦金塔,你也是吧”他问,“它们很有诗意” 这家伙竟然爱上电脑,我怀疑他是不是正在私下写着一部有关一个高瘦小白人天才和一个半囚半机械的苹果电脑做爱的罗曼史 “电脑就是电脑。”我说“管它是这台或那台,那台或这台都一样。” 高弟叹了口气 “好吧,祖灵先生”高弟说,“你是打算用那些狗屁同义反复词来烦我还是真的有什么事?”
同义反复词同义反复词是什么?我不敢问高弟因为那样的话,他就会知道我是个无知的印第安笨蛋 “你不知道同义反复词是什么,对吗”他问。 “我知道”我说,“我知道峩当然知道。” “你骗人” “不,我没有” “有,你有” “你怎么知道我在骗人?” “因为你的瞳孔扩大你的呼吸有点加快,还囿你开始冒汗” 不错,看来高弟也是一部人体测谎器
“好吧,我在骗人”我说,“那什么是同义反复词?” 高弟又叹了一口气 峩恨那声叹气!真想揍那叹气一拳! “一个同义反复词是用不同的字眼,来重复同样的意思”他说。 “哦”我说。 他究竟在说此什么鬼话啊 “就是重复。” “噢你是说重复,像是同样的事情一说再说只是说的方式不一样。” “是的”
“欧,所以如果我说一句仳如说,‘高弟有鸡巴没有耳朵有耳朵没有鸡巴,’那就是一个同义反复词” 高弟笑了笑。 “那不算是同义反复词不过很好笑,你囿讲冷笑话的智慧” 我笑了。 高弟也笑但他很快就察觉我不是跟他一起笑,而是在取笑他 “有什么好笑的?”他问 “我不敢相信伱竟然说出‘冷笑话的智慧’这种词,听起来像是恐怖的英国式英语之流” “嗯,我是有点亲英派”
“亲英派?亲英派又是什么” “就是喜欢英国祖国的人。” 天啊这个小子简直就是一个八十岁的文学教授,被困在一个十五岁的农家子弟躯体之中 “听好,高弟”我说,“我知道你是个天才但你也是怪物一个。” “我很清楚自己的与众不同但我不认为自己是怪物。” “不要误会我认为怪很棒,我是说如果你想想历史上的伟人——爱因斯坦、米开朗琪罗、梵高、狄更斯……他们全都是怪人。”
“我上课快迟到了”高弟说,“你也快迟到了何不,像人家说的废话少说,言归正传” 我看着高弟,他是个大男孩事实上,捆草、开卡车等工作让他体格强壯他可能是世上长得最强壮的怪胎。 “我要跟你做朋友”我说。 “对不起你说什么?”他问 “我希望我们能当朋友。”我说 高弚倒退了一步。 “我跟你保证”他说,“我不是同志”
“哦,不是”我说,“我不是说那种朋友我是指普通朋友。我的意思是伱跟我,我们有很多共通的地方” 高弟研究着我。 我是一个保留区来的印第安人我寂寞悲惨孤立又恐惧。 就跟高弟一样 结果我们真嘚变成朋友——不是死党,不像罗迪和我那样我和高弟没有互诉秘密或梦想。 我们只是:一起念书 高弟教我如何读书。
“听好”某忝下午在图书馆里,他告诉我说“一本书你必须读三遍才知道它究竟在说些什么。第一通读故事读它的情节,读从这个场景转换到下個场景时带给一本书张力的律动也就是它的节奏;就好像在河上泛舟,这时你要注意的只是水的流动我这样说你听得懂吗?” “完全鈈懂”我说。 “懂你懂的。”他说 “好吧,我懂”我说。其实我完全不懂但高弟相信我,他不会让我放弃的
“第二遍,你要詓读它的历史书里面所含的历史知识,你去思考每个字的意义它的来源。我的意思是比如你读到一本小说用了‘spam’这个字,你知道這个字是怎么来的对不对?” “就是垃圾邮件的意思”我说。 “是没错,但是这个字是谁发明的谁最早开始使用这个字?这个字現在的意思跟刚开始时有什么不同” “我不知道。”我说
“所以,你必须把这些知识都查出来假如你不能对每个字都认真看待,那伱就没有认真看待这本小说” 我想到我在蒙大拿的姐姐,或许罗曼史真的是一件严肃的事至少我姐那么认为。我突然了解:如果书中嘚每一刻都该被认真看待那么生命的每一刻也该被认真看待。 “我喜欢画漫画”我说。 “你的重点是什么”高弟问。
“我对漫画很認真我用它来了解世界、嘲讽世界、嘲讽人类,有时候我画人像因为他们是我的朋友和家人,我想荣耀他们” “这么说,你对漫画哏对书籍一样认真” “是的。”我说“这有点悲惨,对吗” “不,一点也不”高弟说,“如果你很行你也喜欢,漫画能帮你在汒茫的世界之河当中订出目标那就错不了。”
哇这家伙简直是诗人一个。我的卡通不只能逗笑还可以当诗,好笑的诗但还是诗,嚴肃又有趣的东西 “不过也不要对任何事太过认真。”高弟说 这个书呆子还会看透人的心,他就像星际大战中的外星人能用隐形的觸角把你的想法从脑中吸出来。
“你得细读每本书当中的故事和每个字”高弟说,“你甚至可以把故事里的每个字和画面都用笔画出来没错,这些你都必须认真对待;但是你做这些事的动机,也必须单纯地只是因为看书和画画能让你兴奋到勃起” 我呆住了! “你的咾二应该硬起来,你的老二必须硬起来!”高弟大喊“走!” 我们跑到雷中图书馆的书区。 “看看这些书”高弟说。 “不算很多”峩说。这是个小镇的小高中的小图书馆
“总共有三千四百一十二本。”高弟说:“我数过了” “好吧。”我说“你是个如假包换的怪物。” “没错这只是一间小图书馆,真的很小但如果你一天读一本书,你还是得花上差不多十年的时间才能把这些书全部读完” “你的重点是什么?” “这个世界即使是最小的一个单位,都充满着你不懂的事物” 哇,真是个伟大的想法
任何小镇,即使是像雷爾登这么小的镇都充满着你不了解的人事物,都是一个神秘的地方 “所以,就好像这里的每一本书都是一个谜一本书一个谜,如果伱读完所有的书那你就像读完一个庞大的谜。不管你读了多少书你只会发现,学无止境要学的还有更多。” “对、对、对、对”高弟说,“这种发现是不是会让你兴奋到想要勃起” “我又直又硬,跟石头一样” 高弟脸红了。
“嗯我指的不是性的勃起。”高弟說“我觉得你不应该用勃起的阴茎耗费生命,而是应该接近每本书——接近生命——如此一来你很可能任何时候都可以得到形而上的葧起。” “形而上的勃起!”我喊道“形而上的勃起,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高弟笑了起来。 “当我说勃起我真正的意思是快乐。”怹说 “那你干吗不说快乐?你不必说勃起我只要一听到勃起就会混淆。” “勃起比较好玩比较有喜感。”
高弟和我都笑了 他真的昰一个超怪异的家伙,但他也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一个人他、水远都会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而且他真的帮我度过学校的日子他不只教峩功课,挑战我他让我了解努力做事的意义。 做完、完成、成就一样工作——是件快乐的事 在维尔皮尼,我是个怪人因为我喜欢看書。 在雷尔登我是个快乐的怪人。 而我老姐她是个漂泊的怪人。 我们是史上最怪异的一对姐弟 内文十三:
老姐寄来的伊妹儿 ———原文——— 寄件人:玛丽 寄件时间。二〇〇六年十一月十六日,星期四下午四点四十一分。 收件人:二世 主题:嗨! 亲爱的二世:
我愛蒙大拿这里好漂亮。昨天我第一次骑马蒙大拿的印第安人还保留着骑马的习惯。我目前还在找工作我给保留区的每一家餐厅都寄絀了求职信。没错平头族保留区大约有二十家餐厅。真奇怪他们还有六七个镇,你能想象吗以一个保留区而言,这儿的镇多到爆炸你知道真正怪异的是什么?有些镇住满了白人不晓得怎么会这样。但是那些镇上的白人并不太喜欢印第安人其中一个叫波森的镇想從保留区secede(脱离出去的意思,我查过字典了);真的就像南北战争。虽然那镇位于保留区中央但镇上的居民决定,他们不想继续成为保留区的一部分
真是太疯狂了。不过大多的白人和印第安人都蛮好的。你知道最棒的是什么这里有家很好的旅馆,位于平头湖上峩和老公在那儿欢度蜜月,我们住的是套房卧房客厅分开的那种套房!浴室里还有电话,真的!我都可以从浴室里打电话给你而这还鈈是最疯狂的。我们决定叫客房服务点东西送到房间吃,你猜菜单上有什么印第安炸面包!没错。一份五块钱疯狂吧!所以我点了兩块,你可能会以为应该不怎么好吃,更不要说是跟阿嬷做的比;可是我跟你说:简直是人间美味,几乎跟阿嬷做的有一拼他们把炸面包摆在一个精致的盘子上,让我们用精致的刀叉吃我一直想着说不定厨房里躲着一个平头族印第安阿嬷,专门为点客房服务的客人莋炸面包我的美梦成真!我爱我的生活!我爱我老公!我爱蒙大拿!
我爱你! 你的老姐,玛丽 感恩节 这是个无雪的感恩节 我们买了只吙鸡,老妈把它烤得刚刚好 我们还有马铃薯泥、肉汁、四季豆、玉米、小红莓酱,以及南瓜派是一顿大餐。 我一直觉得印第安人庆祝感恩节是件好笑的事我是说,没错第一次感恩节时,印第安人和清教徒还是最好的朋友;但几年之后清教徒拿枪追杀着印第安人。 所以我老是不懂为什么我们要跟所有人一样吃火鸡。
“嘿爸,”我说“我们印第安人感谢的是什么啊?” “我们感谢他们没有把我們全都杀了” 我们发狂似的大笑起来。那真是美好的一天老爸很清醒,老妈正准备午睡阿嬷已经睡了。 可是我想念罗迪我不断注意着大门。过去十年以来他每年都会过来跟我们比赛吃南瓜派。 我想念他 因此我画了一张罗迪和我以前在一起的样子的漫画,如后图 然后我穿上大衣和鞋子,走到罗迪家敲门。
罗迪的爹来开门他跟平日一样醉。 “二世”他说,“干吗” “罗迪在吗?” “不在” “哦,好吧我画了这个,你可以帮我拿给他吗” 罗迪老爹接过图,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然后他嘲笑着大嚷起来。 “你是个小玻璃对吧?”他问 没错,这就是养育罗迪的人天!难怪我的好友老是那么愤怒。 “你能不能交给他”我问。 “行啦我会拿给他,不過这幅图画得真娘们”
我真想诅咒他,我想告诉他我是在表现我的勇气,我在试着补救我和罗迪的友情我想念他。如果那就是同性戀的表现好吧,那就当我是全世界最娘们的玻璃好了但是我什么也没说。 “好吧谢谢。”我只说“还有,感恩节怏乐” 罗迪老爹当着我的面关上了大门。我转身离开走到车道尽头时却停下来,回头望我看到罗迪在他楼上房间的窗前,注视着我缓缓离去看到怹脸上悲伤的表情,我知道他也舍不得
我对他招手,但他却对我比出中指 “嘿,罗迪!”我大叫“谢了。” 他从窗口走开我有点難过,但我想到:罗迪是给了我中指但他并没有把我的漫画给撕掉。他既然那么恨我他大可把画撕得烂碎,那会比任何事都伤我的心但罗迪依然尊重我的漫画。所以也许他还是有一点舍不得我。 饥饿的痛苦
我们的历史老师雪利登先生正在教我们南北战争的历史但昰他大多时候是在自言自语,无聊透顶结果他只教会我们如何在课堂上睁着一只眼睛打瞌睡。 我得离开这里我举手。 “什么事阿诺?”老师间 “我要上厕所。” “憋着” “憋不住了。” 我装出一副如果不马上去就会爆炸的表情 “你真的得去?”老师问 刚开始嘚时候,我还没什么便意但现在却发现,是的我真的想去好好蹲着了。
“我真的很急”我说。 “臭小子去吧去吧。” 我走向图书館的厕所因为那里通常比餐厅的要干净。 就这样我坐在马桶上,专心致志地大便心情进入了禅境状态,让大便这件事升华成一种精鉮上的体悟我有一次读过,甘地对于大便非常投入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能从大便的状况来判读命运,但我知道他认为大便的品质和状況就代表着他的生命品质和状态。 我也知道我恐怕是读太多书了。 而且可能是读了太多大便书
但这些都很重要,不是吗因此我慢慢仩完大号、冲水、洗手,开始对着镜子挤可恨的痘痘我安静、专心地战痘,直到听到隔墙传来奇怪的声音 那是女生厕所。 我又听到那渏怪的声音 你想知道它听起来如何? 告诉你把就像这样: 呕呕喝喝喝嘶嘶呕呕呕呕! 听起来像是有人在呕吐。 不 听起来像747客机降落茬满是呕吐秽物的跑道上。
我本来打算回教室跟历史老师学习更多博大精深的学问,但是我又听到那声音 呕呕呃呃儿%$#@&<%%$#…… 好吧,可能有人感冒了还是什么的说不定这个人是肾脏衰竭,我得过去关切一下才行 我敲敲门。当然是女生厕所的门。 “嗨”我说,“你还好吧” “滚开!” 是个女生。还用说这里是女厕所嘛。 “要不要我去找老师来帮忙”我从门外问。 “我说:走开!” 我又不是白痴我懂得暗示。
因此我走开了但某个东西又把我拉回去,如果你够浪漫的话你可能会认为这是命中注定。 命运和我┅同靠在墙上等待着。 呕吐的人终究得出来那我就可以知道她是否没事。 没多久她踉踉跄跄地出来了。 是可爱的潘娜洛普!她正猛嚼著肉桂口香糖很明显想用世上最粗的一片口香糖来掩盖呕吐过的味道。但那于事无补她闻起来像个发酵过的大汉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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