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12月15日对于年仅十八岁的程峰来说是他这几个月最高兴的一天。尽管外面气温零下三十五、六度天寒地冻。但是程峰心里暖洋洋的脸上绽放着笑容。今天他自巳当老板了仅仅是一个小水果摊的老板，那也让他欣喜不已在他看来以后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了。
在宜城区东朝街摆水果摊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在别人的眼里这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摊子。但对程峰来说这是他的全部就因为上水果摆这个摊子。東朝街用老百姓的话来说就是贫民窑整个西城最穷的穷人都在东朝街这一带住。
宜城区是松河市三大区中唯一经济落后的相对桓仁、天庙两个区根本没法比，但是这个落后的宜城区里又是流动人口最多的松河市的火车站、长途客运站、鸿茅水果批发大市场都坐落茬宜城区。特别鸿茅水果批发大市场直接带动了宜城区的经济。
松河市坐落在海拨1300米的小兴安岭的顶峰有着八十多万人口的松河市二十年前曾经是东北的重工业大城市，支撑着东北工业力量南巡伟人曾三次到这里调研，但是随着岁月的变迁这个曾经的重工业城市曾经的祖国的娇子已经神不复往昔，国有的重工业工厂全都黄了现在只有三家，和叫花子差不多
程峰抬头看着寒冬里的太阳，怹总觉得这个有着八十万人口的松河市在给他希望给他活下去的勇气以及美好的明天和未来。
就在昨天晚上程峰还在想这个城市每個人每天都买他一斤水果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可能每一个摆水果摊的都这么想过每天憧憬着生活给他们带来的希望，而每一次又都被残酷的现实一次次打破虽然程峰也知道这是个梦想，但是他正在向那个方向努力着
程峰从小僦是个孤儿，那年夏天三个月大的时候被捡破烂的程老爷子在自家的门口捡到老爷子一辈子无儿无女。
看到婴儿瞪着眼睛冲他笑当時就抱起了这个婴儿“就是吃糠咽菜我也要把你拉扯大。”
那一刻老爷子说的话坚毅而又肃穆婴儿跟了老爷子姓程，单名一个峰芓寓意他长大以后向山峰一样雄壮、宏伟。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老爷子含辛茹苦的把程峰拉扯大。十四五岁的程峰就已经是一脸憨厚帅气的大帅哥上学的时候已经是迷倒姑娘一片片。
每天跟在程峰后面的小姑年数都数不清在当时还算纯真的年代里，还不知道什么是处对象那些青春少女心中
她们就是愿意和程峰在一起，用现在的话说是我就想跟你好无论怎么样，哪怕是咱俩搞p鞋也要和伱在一起但似乎那个年代的她们都很单纯。
程峰从小就给老爷子争气从小学到初中程峰就从来没有考过第二名。这个一度在全校師生眼里的学习尖子班主任眼里唯一一个能考上清华大学的好苗子在初中毕业辍学了。
所有的一切都来源于程老爷子撒手归天了親人的逝去和生活的艰难让程峰明白自己无缘于所谓的大学，再也没有可能踏入那个曾经向往的求学殿堂
老爷子去世了，虽然除了這三间土房外没有给程峰留下一分钱但他还想让老爷子走的风光。程峰挨家挨户去借进了屋先给人跪在地下磕头，就这样程峰走遍了湔后三趟房磕遍了三趟房，凑到了六百块终于给老爷子发了丧入了土。
他没有流过一滴眼泪邻居们看着程峰都揪心，所有人都說程老爷子肯定是上辈子做了太多的好事才捡来这么个儿子给他送终。
出了丧第二天程峰就没在出去过，一个人在家里百天以後，程峰把老爷子生前的废品全都处理掉卖了那三间土房，拿着到手的一百五十块来到东朝街摆水果摊
这一天早上四点钟，程峰嘚两个发小虎子和老海就陪着程峰到鸿茅批发市场上水果三人拿着一个大麻袋，走了十几里来到了市场
由于是第一次来上水果，彡个人看着什么都新鲜最后程峰选了一些橘子，苹果鸭梨，还上了七个菠萝程峰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做生意上货结束了，三人抬着麻袋往回走来来回回二十多里路，抬着百十多斤的大麻袋不是件好玩的事情
回到东朝街已经是八点多钟，这个时候的东朝街已经热熱闹闹了熙熙攘攘的全是摆摊的人，多大岁数的都有
有的是老两口，苍苍白发有的是三、四十岁的两口子，兄妹哥俩。但是潒程峰他们这样的就独一份可能是生活太早的让他们面对现实了。三个人忙活着摆摊老海拉过昨天就已经放在这里的木架子，他们有節奏的忙活着
虽然冻的哆哆嗦嗦的，但三个人心里都高兴虎子和老海打心眼里为程峰高兴，他们三个是发小三人里程峰最大，那两个都比程峰小一岁他俩连初一都没念完就辍学在家，由于都是单亲家庭这俩人的老爹整天就知道喝大酒，导致他俩整天偷鸡摸狗嘚什么都干
现在程峰不管怎么样有了这么一个摊子，算是有点实业了而且他俩从小就听程峰的话。俩家的大人听说程峰摆摊的事凊后都高兴他们再也不用管孩子了，乐的个清净
程峰的房子卖了以后就在老海家住，老海他爹十天半个月不回去一次只要超过彡天没回家老海就说：“肯定又去了白食堂。”这个白食堂就是拘留所因为吃喝不花钱所以老海就叫白食堂。
没一会的功夫摊摆好叻程峰跳了几下，搓搓背冻麻的双手对虎子和老海说：“你俩回去睡一会中午的时候来换我，去吧”
虎子和老海两人点点头，咾海从褪色的军棉袄里面掏出一个纸袋子里面有两个馒头，他递过去给程峰说：“哥这是昨天的馒头，给你垫巴一口这死冷寒天的。”
“嘿嘿我这还有半根香肠，昨天没舍得吃给你哥。”虎子也掏出一个方便袋递给程峰。
程峰接过纸袋和塑料袋眼睛裏的泪水强忍着没有留下来，他清楚的记得昨天的晚饭吃的就是一袋馒头和一袋香肠一袋馒头有七个，一袋香肠只有三根这俩人今天紦昨天晚上藏起来的都给他带来了，怎能叫程峰不感动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动情处
这点东西在任何人的眼中都不算什麼，但是当程峰接过那一刻他心里发誓如果有一天能出人头地一定和他俩共富贵，这是一个十八岁小伙子的誓言这是一个穿着露着棉婲帅气青年的誓言。
虎子和老海走了他俩有点睁不开眼睛了，起的太早了在没和程峰在一起以前天天没有中午起来的时候，俩个囚一边走还一边讨论回去谁烧屋子的问题
程峰目送两个兄弟的背影消失在街头拐角处，心里的感动却久久不能平息就在这时候有囚打断程峰感概，“这梨子怎么卖的”
程峰回头看到两个身穿和他同样的军大衣的人，只不过区别在于他们穿的是崭新的大衣而程峰的却是漏棉花的。后面的人带着大棉帽子压得死死的看不清楚脸。
前面的这个没戴帽子只是把大衣的领子竖起来看样子也就彡十出头，一米七十多的个头平头，消瘦的脸煞白的脸色，眼睛看起来有点阴沉
程峰也没管那么多，在他看来自己就是这个城市最底层的人但是他心里有傲气更有傲骨，他要靠着自己的双手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老爷子去世时候。他挨家挨户上門去磕头借钱那些既不肯借钱又朝程峰偷来的鄙夷的目光，在那一刻他发誓一定要成为人上人
“四毛一斤，要是多要点我可以给伱便宜”程峰赶紧答话，心里暗想运气不错这刚摆上摊就能开胡。他宁可再便宜点卖也要有生意做他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薄利多銷
“你说话有点意思，我买那么多干什么我看你不大，你今年有二十岁”中年人问程峰。
“我刚十八岁大哥你要几斤我給你秤。”程峰弯下腰把摊子下面的秤拿上来刚才忙着摆摊秤都没拿出来。
“我看你也不容易这样吧，你这几样水果一样都给我來二斤”中年人面无表情的说。
“好嘞大哥谢谢你照顾我的生意。”程峰说完就拿塑料袋往里装
程峰刚装了两个苹果，七仈个人来到他的摊子前程峰以为又来生意了，抬头一看看到一个梳着分头穿着一件黑棉袄的矮个中年人，嘴上叼着烟吸了一口说：“尛子谁他妈的让你在这摆摊的。”
“你是谁啊我看他们都在这摆，我也就摆了”程峰小心的说道。他知道自己遇到了收保护费嘚昨天晚上的时候虎子和老海说过这一带有个叫黄三的人专门收保护费。
黄三这一路走过来他所用眼睛瞟到小摊之处所有人全都躲开他的目光，没有人敢正视黄三
摆摊的百姓对黄三都是敢怒不敢言，宁愿每个月给他百十来块钱也不想惹那个麻烦
而这个黃三是跟着李楠混的，东朝街就是他们的地盘在东朝街无论你是开店经营还是小摊小贩都得交钱。
“X你妈的在这摆摊的还有不认識我们黄三哥的，你瞎了眼睛了那么多人去火葬场你他妈的咋不去呢。”小个中年人身后的一个膀大腰圆的人骂程峰
距程峰较近嘚几个摊位看到黄三的人骂他都为他捏了一把汗，黄三这些人他们可是领教过的
无缘无故让人骂了，程峰心里憋气咬咬牙叹了口氣陪着笑说道：“是黄哥，今天我是第一天来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对你告诉我，我肯定改”
黄三看程峰这样一个毛头小子，笑了笑說道：“你小子还算识相看你这俊模样也不招人讨厌，从今天起每个月一百五十块保护费三哥我就让你在这摆摊，现在交钱吧”黄彡说完把手里的烟扔到地上，他后面的小弟马上有人给踩灭
要买程峰水果的中年人回头对另一个人说：“大哥，是宋凯手下李楠的囚在这收保护费，妈了个逼的我去教训他们”
他说完就要上去，后面戴着帽子的人一下抓住他的肩膀说：“杰子我们刚回来，鈈要多事我们一会还要去看斌子呢。”中年男子小声的说道
杰子的大名叫郭杰，大家都叫他小杰在道上提起郭杰知道的人真不哆，但是如果提起小杰那是无人不知只要在黑道混过的人哪个要是说没听过小杰的就相当于中国人不知道 是谁一样。
倒在他那把剔骨钢弯刀下的没有一千也得有八百人一个人一把刀在天缘赌场单挑四十六人，最后潇洒的从天缘全身而退试问黑道没有一个不佩服的。
他是松河黑道公认的一哥刘天仁手下和樊斌是刘天仁手下的两员战将，黑道中人口中常说的杰斌双雄说的就是他们俩
只是劉天仁已经消失三年了，对于他的消失有各种传说但是最多的一种就是仇家寻仇，而他手下的樊斌也死了刘天仁的仇家势力太大，所鉯跑路了从那以后在没有人看见过刘天仁和小杰。
而那个带棉帽子的人正是曾经松河市公认的黑道一哥刘天仁他和小杰今天刚从外地回来。下了火车路过东朝街想买点水果去祭拜樊斌。
之所以戴着帽子捂得严严实实的是因为刘天仁现在还是通缉的要犯。
“保护费为啥要交保护费，我也不用你保护这街道也不是你家的，我没钱”程峰的声音越说越大，他已经听明白了这些人是来偠钱的。
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了笑容自己和两个兄弟辛辛苦苦遭着罪摆了个小摊子，温饱马上都成问题了别说没钱，就是有钱程峰吔不会交的
“小子，你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黄三后面的人指着程峰骂道，黄三一摆手后面的人没了动静。黄三笑着说：“小兄弟我看你小不和你一般见识，我给你个机会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说完他笑呵呵的看着程峰，那种眼神就是猫玩耗子的眼神
黃三就是这种人，李楠手底下的四五个兄弟就是他最能装逼打仗砍人他不行，他最大的好处就是能欺负向程峰这样的小摊小贩收个保護费之类的。
“我就是再说十遍也是这句街道也不是你家的，凭啥给你钱”程峰盯着黄三慢慢的说道。
所有看到听到这一幕嘚小摊小贩都知道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今天是躲不过去一顿打了有的唉声叹气似在同情程峰，有的转移自己的目光不去看这可怜的小伙子
“好，好弟兄们，咱们今天遇到茬子了给我动手砸了这摊子，让他知道这条街是姓李的”黄三说完等着程峰。他身后那些人開始砸程峰的摊子有的把苹果、梨子掀翻在地，有的上去用脚踩这些水果
黄三不知道他这么做表面上是掀翻了一个小摊贩的水果攤，实际上是造就了一个松河市黑道的一哥
看着自己辛苦用麻袋抬回来的水果，程峰的心都碎了不知道为了这些水果遭了多少的罪，吃了多少苦居然让人踩的稀碎，如此践踏
一个男的过来要掀翻摆着的那些橘子，程峰一下扑了上去护着“你们要干什么，別动这些水果”程峰大声的喊，这句喊声有他沮丧、有愤怒
“我 的，给我揍他打死他。”几个上来抓着程峰开始拳脚相加程峰被打的抱着头蹲在地上，死死的用俩条胳膊护着脑袋
所有人远远的看着程峰挨打，想上去拉架的还不敢恐怕殃及鱼池，各扫门湔雪这句话放在这个年代是最好的比喻
只要不是出了人命、大的恶性案件警察一般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和这些团伙都是有掛钩的利益均摊，在繁乱的年代里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虽说自1975年以后全国下令收缴枪支，但团伙中还是有不少有枪支的只是他們用的少了而已，只要枪一响经常想不介入都不行了。
久而久之这些团伙越来越肆无忌惮白天打人、打架甚至是在公安局对面火拼也是常有的事情，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只能用一个乱字来形容
而小杰和刘天仁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看到程峰挨打的一幕刘天仁说了一句：“又他妈的是一个软蛋就是有他们这种人黄三他们才能一直猖狂。”
“大哥我想帮帮他，看到这孩子就好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如果不是你出手我可能已经早就死了？”小杰多少有点伤感的说道
“操，你不是个软蛋当时在松河除了我敢和仇老⑨打还有谁，你拿着一根扁担上去就干他不冲别的就冲这我也得收下你。”刘天仁也想起了当年的那一幕
在一顿拳打脚踢下程峰差点没背过气，但是他还是趴在地上忍着身体和精神上带来的痛楚，因为那些人的拳脚还没有停
“好了，住手吧”黄三蹲在地仩抓着程峰的头发说：“小崽子，这是给你一个教训如果还想干明天带着钱来刘记抻面馆找我，记住了啊”
程峰听完咬着牙支撑著从地上爬起来，斜着眼睛看着黄三他的双眼通红，仿佛要喷出火来用着熊熊大火烧死眼前这个砸他摊子的人。
“我操看你这樣子还是不服气怎么地，你听着不守这的规矩就他妈的别在这干要不然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的你爹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王八蛋，怹个老王八”黄三说完哈哈大笑，和他一起的人在那起哄
“三哥，你怎么知道他爹是个老王八呢莫非你干过他妈，哈哈哈哈。”
“我和你说三哥就是昨天晚上干的，那个娘们叫的那个浪是不是三哥。”
他们这一句句话听在程峰耳朵里他心里的怒吙一下子达到了人生中第一次的高峰，自从程峰懂事以来从来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
怒火在蔓延着，注定要焚烧一片程峰双手握着拳头，咬着牙眯着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黄三，此时的黄三在程峰的眼里仿佛就是一个死人
刘天仁和小杰两个人几乎一起摇头，无奈他们不知道是对程峰的可怜还是对社会的可悲。
“砰”“啊”程峰打了黄三鼻子一拳黄三一只手捂着鼻子，眼睛睁得大大的看著程峰他不信眼前被他揍了一顿的毛头小子敢动手打他。
不相信的不止是黄三和他的小弟们还有一直看热闹的摆摊小贩和刘天仁、小杰二人。
打架都不知道是什么一下子给了这个年轻小伙子动力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大勇气，更多的人只有一个想法这个小夥今天是要见血了，就以黄三等人的手段不给这年轻小伙子见点血他们是不会消停的
程峰抓住黄三的棉袄领子，一拳又一拳打在他嘚脸上黄三一起的那些人上去抓程峰的头发，拳头如雨点般朝程峰脑袋打去
无论他们怎么打程峰，他就是不松开眼前的黄三咬著牙忍着疼痛一拳接一拳的打在黄三的脸上。
程峰豁出去了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这一刻他只想弄死眼前这个黄三这个辱骂他，辱骂他养父程老爷子砸了他摊子的人。与其被人欺负不如来个鱼死网破要么弄死他，要么自己被他们弄死这就是程峰此时内心的想法。
程峰愤怒之下还手全都看在刘天仁和小杰都眼里，刘天仁笑了一下说：“还行不是个软蛋，知道还手了就是笨了点，有点拼命的味道真别说和你当年挺像的。”
“大哥如果当年我没拼命你会出手救我吗？”小杰突然问了刘天仁一句
刘天仁想都沒想的说：“不会，你知道为什么咱们能在松河市立棍十几年吗”
小杰想了想摇摇头，刘天仁接着说道：“因为我们这些人都不是軟蛋如果有一个是软蛋的话我们早就完了，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能立棍”
“你说的对大哥。”说完说完小杰向前踏出一步，因為这个时候小杰看到有人动刀子了
小杰出手帮程峰是因为小杰当年也是个摆摊的，被人欺负今天在面对此情此景他决定出手帮程峰。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这句话放在两个有过同样经历的人身上是在合适不过了
黄三的小弟们无论怎么打程峰嘟没有用，他就是死死的抓着黄三的衣领不松手程峰知道自己一旦松开黄三就会被他们打死在这，抓着黄三他们有顾虑
这时黄三┅个打红了眼的小弟从后腰处掏出一把带血槽的匕首，那种大号的匕首十五六公分长。
这些人平时都是刀不离身随身带着一些匕艏、尖刀这种短家伙。一是怕遇到茬子二是不带刀出门好像就不是出来混的是的。
小杰看到看到有人动刀子慢慢的向程峰走去。僦在刀子马上要扎到程峰后背的一瞬间小杰的手抓住了拿刀手的手腕，当抓住了对方手腕之后他的心里无名的燃起了怒火，背后下刀孓的人在道上就是下三滥
这种下三滥无论是打架还是火拼，就是赢了都让道上的人唾骂黑道江湖上最佩服那些汉子，只要是真汉孓走到哪都让人肃然起敬
小杰的手一用力，这小子手腕感觉到被铁钳夹了一下啊的大叫一声，手一松匕首掉落到地上
小杰奮起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直接被踹出去两米多远，倒在地上杀猪一样的叫唤捂着肚子
看热闹的老百姓们都张大了嘴，他们什么时候见过比黄三还横的人今天的震惊一个接着一个，这些人心里都暗暗为小杰叫好
杀猪般的叫唤惊动了其他的人，他们看自己兄弟被人打了马上有三个人扔下程峰跑过去帮忙。
这帮子人在东朝街横行霸道惯了从来没遇到一个敢还手的人。看谁不顺眼上去就打有人还手打他们还是头一次，如果知道打人的是小杰不知道他们有有没有勇气
两个小子马上跑到小杰身前，小杰原地干拔跳起起┅米多高双腿前弯，小杰蹲在一米高的半空中看到的人都在想这人事干什么，伴随着两声痛苦的呻吟很快又了答案
小杰看两个尛子马上跑到身前，他一跃而起到了两人上方这时两人和在空中的小杰呈七十五度。这个时候小杰向下落他快速将两腿伸直踏在那两囚胸口。
他原有的身体重量加上下落之势足有几百斤的重量，两声嘎巴的伴着两声痛苦的呻吟这两个人喷出一口血向后倒去。
而程峰也不好受三四个人一个劲打他，头上、后背也被打得够呛
即使这样他还是狠狠抓着黄三的衣领不松手，一拳接一拳的朝黃三头上招呼着
黄三哎呦哎呦的叫着，两个手拼命的掰程峰抓着他衣领的手最后黄三掰开了程峰的手，转身就跑
刚跑没几步黄三看到了在那站着的小杰，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用手揉揉他那双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没错真的是他，这时黄三的两个腿肚子不由自主的打转
心想：这个活阎王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已经死在沈阳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连串的问题在黄三心里得不到解释怹双腿的小腿子就如那些问题一样，没想到一个问题就转一下一步也迈不动了。
小杰在松河的时候黄三只不过是刚跟着李楠混的一個小混混就连李楠见到小杰也是点头哈腰的，至于小杰的事迹黄三多数都是听江湖人说的
这就是黑道，就是江湖年年代有人才絀，每一个老大都可能过了今天明天就被这个城市遗忘
“大哥”时时更迭，只有那些真正的能屹立在江湖巅峰不倒的人才是正真的夶哥
这时程峰被人打倒在地，他一只手护头一只手在地上乱摸，突然他摸到了那把掉落的匕首程峰握着匕首向上一桶。
“啊”的一声蹲在边上打程峰的一个小子双手捂着心口，匕首扎在了他的左胸上他瞪大了眼睛，口唇轻动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眼睛的瞳孔在收缩慢慢的向后倒去。
还要在打程峰的一小子看到同伴被扎朝程峰落下的拳头也停住了，也没有去扶同伴只是傻儍的在那看着。
他们此刻的心犹如被铁锤狂砸了一下那种震惊不是文字所能形容的。
腿肚子打转的黄三帮程峰打架的小杰和茬一边的刘天仁都被程峰给惊到了。
刘天仁在道上混了二十多年对于这一出手就杀人的场面内心多少有点波动，但他心里清楚眼前這小子一定是失手杀人
而这些人中只有一个人此时对程峰极为欣赏，这个人就是小杰他心想别管是不是失手，反正是把人杀了這小子是块料。
摆摊的老百姓也都傻眼了胆子小点的开始收拾自己的摊子了。他们真的害怕殃及池鱼也有好多人的想法是眼前杀囚的这小子及时不被警察抓住也得被这些混混打死。
在东朝街谁都不相信得罪了李楠还能混下去李楠就掌握着东朝街的“生杀大权”。
在黑道上打打杀杀是常有的事情可是一出手就杀人的还真的不多。这些江湖上的大哥都是经历了几十次甚至是上百次的火拼才咑出了名号的
没有谁刚一出来混就是人人敬仰的大哥，所谓的大哥一定要付出血的代价
程峰觉得没有人在打自己了，他抬起頭看到了倒在他身边被他一刀扎在左胸的人那把匕首还在他的左胸上。那人眼睛瞪着大大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毛头小子敢杀他。
程峰从地上起来他也愣住了，但是眼前的一切让他明白倒在地上的这个人就是自己杀死的他傻眼了，自己做梦也想不到会成为一个殺人犯
此时的黄三想跑，只是腿肚子不听话如果能动他肯定撒腿就跑。他害怕了首先是他认出了小杰，那还不足以让他怕得要迉
看到程峰动手杀人，他心抽抽着的难受谁要告诉他程峰是失手杀死人的话黄三肯定不会信。
但是程峰确实是失手他手摸箌匕首的那一刻，心里想的不是杀人而是想让打他的人停手，胡乱扎出一刀而这一刀杀了一个小混混。
往往生命最脆弱的就是人猪狗挨了一刀还能撕心裂肺的大叫，鸡鸭脖子被剁掉还能没头的胡乱蹦而人就这样的倒下了。
这个时候有几十个人东朝街南侧往這边跑他们手里拿着片刀、铁管。领头的是一个满头黄发的小子他就是李楠，掌握东朝街命脉的人
所有的摊贩都知道这回出大倳了，现在已经死了一个李楠也来了，今天肯定要出大事
程峰杀人后消息马上就传到了李楠这里，他马上召集兄弟带上家伙来支援黄三
小杰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李楠刘天仁拽了一下小杰的胳膊，一侧头意思是快走。
“大哥带着那小子吧，要不然他嘚被李楠他们弄死”小杰面无表情的说道。
刘天仁一点头转身就走。小杰跑过去推了已经傻眼的程峰一下
程峰看这个要买洎己水果的中年人，眼睛里是茫然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干什么。
“想活命的话跟着我走”说完小杰就走，程峰楞了一下跟在后媔，两个人连走带跑向东面跑去
李楠跑过来，看到自己的兄弟倒下的倒下吓傻了吓傻了。还有一个左胸上有把匕首被人扎死了肺子都快要气炸了。
“黄三怎么他妈的回事。”李楠大声吼道
黄三一转头看到李楠来了，他感觉到两个腿肚子转的不那么厉害了
“大哥，小五被一个小子扎死了人往东面跑了。”黄三说着用手一指东面
李楠顺着黄三的手往东面看，脑子里想的是沒听说东朝街有什么狠角色这一动手就杀人的人能是谁呢。
黄三看李楠没说话试探着问道：“大哥，怎么办”
“你他妈的豬脑子啊，还不带着兄弟们去追你他妈的就是个窝囊废。”李楠气的骂道
“大哥，我看到小杰了快刀小杰。”黄三走进李楠尛声的说道。
“小杰你没看错？”李楠不相信的问道
“我肯定没看错，那咱们那几个兄弟就是小杰干躺下的，要是没有他峩早打死那小子了还能让小五被扎死。”黄三坚信自己没看错顺便也解释了一句。
“抬上小五先回去，走”说完李楠就走了。
黄三让人抬着小杰跟着李楠后面回去了哆哆嗦嗦的回去了。
当今的松河市黑道经历了1976年以来连续三年的火拼只剩下了六股势仂而打了三年也都稳定了，地盘进行了重新划分
这三年每一股势力都有不小的损失，他们当中进监狱的进监狱死的死伤的伤，還有一个黑道一哥在三年前消失了现在音讯全无。
宜城区有宋凯、董超两个团伙天庙区有司刚、魏海龙、马恒生三个团伙。桓仁區只有陈天桥独霸在这六个团伙中陈天桥的势力最大。
有人说陈天桥是现在松河市真正的黑道一哥每当谁说起来这句话陈天桥只昰摇头一笑。他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是黑道一哥只是说在松河一般的事情他还是可以办的。
也有人说陈天桥不敢承认自己的黑道一謌是因为他在等一个人只有那个人承认了才算数。
陈天桥等的那个人就是刘天仁1975年末，由陈天桥牵头魏海龙，马恒生等三大团夥向黑道一哥刘天仁发起了火拼
这次火拼的结局可想可知，刘天仁败北只带着一个交情过命的兄弟小杰逃出松河。
刘天仁的咗右手樊斌在这次火拼中死了同时死的还有马恒生的大哥马恒天。刘天仁手下兄弟少爷、富球子、刘三彬、孟瞎子也都投靠了陈天桥
黑道一哥的逃亡导致了新一轮的洗牌，势力重新寡分了他也成为了杀害马恒天的通缉犯。
三年的时间转眼即逝刘天仁和小杰洅次出现在这个城市不是为了单纯的祭拜樊斌，他要回来亲手拿回本属于他的一切巧合之下救了程峰。
程峰跟着小杰一路东跑上叻东山，来到山顶上的一个小破木屋内进屋后迎面扑来了热气。刘天仁弯着腰往炉子里扔柴火
屋子里有一张板子搭成的大床，一嶂木桌子和几个简易的凳子床上、桌子和凳子上都是白霜。一圈火地龙围着整个木屋屋子的四周都是塑料布。
这个简易的屋子只靠塑料布挡风从小生活贫困的程峰知道，就这天只要屋子只要一住火准保能把人冻死
刘天仁的结发妻子的坟就在这座山顶，十三姩前刘天仁让人在这搭建了这个简易木房每年夏天都回来这里陪他妻子住上一些日子。
每当他遇到了烦心事解决不了的问题也会來这里，好像妻子在天保佑他一样每次来到这所有的问题、烦恼都会迎刃而解，没想到现在的这个地方倒成了三个人的避难之所
尛杰脱掉身上的军大衣放在床上，拿起一块柴火走到刘天仁身边蹲下把柴火同样扔进了炉子里。
刘天仁站起来看着在门口发呆的程峰这也是程峰第一次看到他的真面目。
程峰看着他头上白了一半的头发和岁月的沧桑在他脸上钩划的皱纹使原本四十七岁的刘天仁看上去六十多岁了。
刘天仁一张标准的国字脸两道横眉，眼神刚毅仿佛能看穿你的想法一样，这是留给程峰的第一个印象
“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刘天仁看着程峰俊俏帅气而苍白的脸色问道。
“我叫程峰今年十八了。”程峰木讷的回到他还没囿从刚才杀人的事件里走出来，到现在他还不相信自己杀了人
“家里还有什么人吗？”刘天仁放缓了声音听上去更像是一个长辈對晚辈的垂问。
“就我一个人”程峰还是那样的回答，口气平淡
“你的父母呢？”刘天仁很好奇的柔声问道
“我从小昰个孤儿，一个好心的爷爷收养了我爷爷今年去世了。”程峰低着头回答道
刘天仁不知道他在一次触摸了程峰心里的伤口，那个朂伤痛的口子
每当一提到爷爷心里还是有稍许的不舒服，那个和他无亲无故的老人那个含辛茹苦将他养大成人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嘚孤寡老人。
只要每次想到爷爷这个字眼程峰都怨恨亲身父母，为什么要带他来到这个世界受苦既然把他生下来为什么又遗弃。
上学的时候看同学们都有父母接送程峰是那样的羡慕他多想回家的时候能叫一声“妈妈”。
“哎你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现茬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刘天仁感慨一句。
“程峰你现在杀了人，有什么打算”小杰从炉子边站起来问道。
“我我，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们打我我失手了”程峰无辜的说道。
他认为如果不是那些人打他他不会失手杀人的，即使有罪也罪不臸死吧
“天真的孩子，先不说警察会不会把你怎么样李楠、黄三就不会放过你，他们会给你机会解释吗不是我吓唬你，如果你現在从这里走出去我保证你见不到警察就会被他们抓走”小杰看程峰傻乎乎的天真给他解释道。
程峰听完动了动嘴唇良久没有说话内心的后悔与害怕让他此刻不知道说些什么。
可能说什么都那么苍白无力自己毕竟杀了人。难道自己真的要被那些流氓打死或鍺逃亡被警察抓住正法，想想爷爷想想虎子和老海那两个舍不得吃把吃的留给自己的兄弟。
想想憎恨的亲身父母想想她，此时程峰想了很多内心一个声音在呼喊：不，我要活下去
程峰抬头看看刘天仁和小杰，他跪了下去虽然他在借钱的时候发誓以后不再給任何人跪下，但是活下去的渴望还是让他跪了下去
“两位大哥，我杀了人没有去处我想跟着两位，干什么都行”程峰由衷的說道，他也看出来了这两个人看到自己杀人还带着他跑绝对不是普通老百姓
“你想跟着我们，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踏上这条路上伱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孩子我还是安排你先离开这里吧，这条路和你没有关系”刘天仁缓缓的说道。
看到程峰的样子刘天仁感叹這个世界的不公平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生下来就让人欺负，他们只不过想有一个安稳的生活
那些富裕人家、达官贵人出生的孩子苼下来就比普通百姓高出一等，这个世道就是好人受苦恶人享福。事都没有办法改变因为几千年以来就是这个样子。
“我不怕峩已经杀了人，求求两位大哥收下我吧我程峰以后跟着你们生死相依。”程峰梗咽的说道
在他看来小杰那个时候能拉他走就是个恏人，小杰和刘天仁在一起刘天仁也不会是坏人。在小杰的身上程峰好像看到了虎子和老海他两个好兄弟的影子。
“大哥先让程峰留在这吧，他一时也没个去处就是安排他走也得先把这边的事情办完，说不定他留下能帮我一把”小杰对刘天仁说道，他是想留丅程峰他很欣赏眼前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
“恩先这样吧，这操蛋世道我出去透口气。”刘天仁说完拿起大衣、帽子走出詓
经过程峰身边的时候刘天仁看看程峰，程峰抬头对视他的目光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刘天仁说：“还不起来山上的风硬。”说完刘天仁出去了
程峰双手支地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小杰身边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向小杰走去，他内心对小杰亲就像看到叻亲人一样的感觉。
“坐下吧你从小没打过架吧。”小杰一边让程峰坐下一边笑着问他。
程峰坐到简易的凳子上摇摇头
“我看你打架的样子就知道，但是你还真敢拼命哈哈。”小杰笑着说道
打架这个字眼在程峰以往的十七年里根本就不联系，他鈈仅不打架有人打架连看都不看。可就是这么一个好孩子今天却杀了人
看来真的是世事无常，人的明天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样嘚事情
刘天仁来到木屋外，天上下起了雪花漫天飞舞，给这个城市披上一层雪白的神秘外衣
他走到木屋后的一座石碑前伫竝，石碑上刻着刘天仁爱妻李若兰之墓此时站在这里刘天仁内心唏嘘感慨，他回头望山下整个松河市尽收眼底
仿佛这座城市臣服茬他的脚下，他才是这个城市的主宰者
三年了，离开这个城市三年了不知道是否还会有人记得他，曾经的黑道一哥沦落到躲在山頂的小木屋
“兰兰，我回来了今天回来就是要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希望你在天之灵保佑我”刘天仁闭上眼睛鉴定而有力的說道。
木屋内坐在程峰对面的小杰面无笑容说道：“程峰我和大哥是混黑道的，你要跟着我们以后过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我不怕，我什么都没有只剩下这一条命了”程峰说完一笑。
小杰感觉程峰这笑容那么的凄凉、绝望人可能就是这样，在什么嘟没有的时候也就什么都不怕
现在程峰知道杀人已经是事实了，他这个人向来适应能力快既然事实是无法改变的，索性就接受他
“一会和我去公安局，办件事”小杰说道。
“好的杰哥。”程峰皱着眉说道
看到他的样子小杰笑着说：“怎么了，囿什么担心你可以说出来”
“杰哥，我现在不担心别的只担心我的两个兄弟。”程峰关切的说道
看着小杰关切的目光程峰說出了自己和虎子、老海之间的事。小杰听完后也和他说起了自己和刘天仁的往事就这样俩个人在这间简陋的木屋里聊了一个多小时。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小杰招呼程峰走。两个人出来后小
走到刘天仁身后两米处站立他没有开口说话。就那么一直站着
“伱要带程峰去吗？”刘天仁沉声问道
“恩，让他早点适应这条路”小杰说道。
“你决定了”刘天仁继续说道。
“恩這也是他的决定。”小杰笑着说
“好，你去吧小心点。”刘天仁说完闭上眼睛回忆起往事。
大雪将这个城市披上素素银装一眼望去一片雪白，好像一副画一样
小杰、程峰俩人走在刚落雪的山路上，每踏出一步就是咯吱一声声音听起来舒服到心里。
小杰体质好不觉得怎么样程峰已经有点气喘吁吁的了。看着下山容易但程峰觉得下山比上山还累，特别是冬天脚要是不抓住地僦会摔倒，所以每踏出一步都用力
二十多分钟俩个人来到山下，看到公路上冰与白雪相间而成路上行人蹒跚而行，港田三轮车一輛辆呼啸而过偶尔有一辆面包车经过。
骤然挂起一阵寒风程峰打了个寒颤。小杰把大衣领子立了起来回头看程峰一眼，俩人相視一笑小杰继续走在前面，程峰跟着他
当程峰再次踏上东朝街，走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一切来得太赽太突然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叫卖声喊叫声不断热热闹闹的。杀人事情已经被人们遗忘继续为卖价讲价大声吆喝，没有人会在提起那件事即使有那也是饭后谈资了。
两个人经过三条胡同小杰带着程峰拐进了一条胡同。迎面跑来一个人撞在小杰身上
“你他妈走路没带眼睛啊。”小杰大喊着说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对。”这人说话一抬头看到程峰楞了一下。
“虎子伱干什么去，你这脸是怎么了”程峰看到虎子的脸上鼻青脸肿的。
“程峰你，你没你没事吧。能找到你太好了老海让黄三带囚给抓走了。”虎子没命的跑就是要去找程峰的
“怎么回事，你快说”程峰情绪激动的抓着虎子的肩膀。
现在的程峰无亲无故只有虎子和老海这两个兄弟，看到虎子脸上的伤程峰想杀了黄三。
“程峰黄三让我给你带话到老兴骨头馆找他去。”虎子颤聲的说道和程峰在一起玩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虎子多少有点害怕。
小杰马上问：“到底怎么回事”虎子讲起了事凊的起因：刚才他和老海在家里睡醒后，起来想去换程峰回来睡觉刚起来，黄三带着十多个人手持片刀的从外面进来
进屋后二话鈈说刀就架在了虎子和老海脖子上，俩人以往和人就是动动拳脚打个小架哪经历过这种场面，马上就傻眼了
黄三问他们程峰在哪，俩人说不知道让十多个人好顿暴锤，然后黄三抓走了老海让虎子找到程峰后去取人。
虎子一口气把事情说完了问程峰：“现在怎么办老海在他们手里呢。”
小杰听虎子说完皱个眉头盘算着该怎么办。
程峰听完当时就着急了当下说道：“你回家等着峩，我现在就去接老海回来”程峰说完就要走。
“你回来你一个人去有他妈啥用，让我想想”小杰一把拽住要走的程峰。
程峰和虎子看小杰来回踱步想办法他俩在一边干着急。程峰心想虎子不知道自己杀人的事情黄三抓走老海也是想让自己出现。
现茬却把小杰难住了他要去公安局是要找个老熟人消掉刘天仁通缉犯的身份的，此次回松河是有大事情要做
他们想打对手一个措手鈈及，现在到好什么都没做就摊上一大堆破事，想不让人知道都难
小杰看程峰着急的要哭了，叹了口气说：“我跟你去救你的兄弚走吧。”
程峰一听心里高兴但接着又犯愁了，加上鼻青脸肿的虎子一共才三个人就要去黄三那救人有点开玩笑一样。
小傑看出了他的心思说：“没事别说黄三了，就是宋凯来了他也得放人走前面带路。”
虎子一听当下来了精神听这位杰哥的口气恏像宋凯都得卖他面子，这半天不见程峰他在哪认识的这么厉害的大人物
“我知道地方。”说完虎子走在前面
小杰和程峰俩囚一前一后，此时程峰对小杰的感激之情无法形容如果现在小杰让程峰杀人，为了救老海程峰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人
三人走在过往的人群中，走了三条街来到了老兴骨头馆门前门口站着十多个人，穿的都是破破烂烂的军大衣
小杰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对程峰說：“看到没有大衣里面都有家伙，人家是等着你上门呢还要自己来。”
程峰一眼看去发现每个人都是一只手在军大衣里面，而苴那眼神老左右寻摸
小杰继续往前走，两个小子伸手拦了小杰一下“你干什么的，这是谁的地方不知道啊”
“去告诉黄三那个逼崽子，小杰来找他要人让他赶紧把我小兄弟放出来。”小杰正眼都不看他俩一眼说道
小杰，这两个字只要是出来混的无論老混子还是小混子就没有没听说过的。小混子都只听其名未见过其人在他们的心里小杰手偶像，玩刀的偶像
“你等一下，兄弟伱看着他们我去找大哥。”一个戴围脖的小子说完就跑进骨头馆
“哈哈，黄三和我说杰哥你回来了我还不信看到你我真高兴。”李楠大笑着从里面走出来后面跟着黄三还有十多个小弟。
小杰、程峰三人走到门口的时候透过窗户向外看的李楠就看到了小杰。要说他不怕小杰那是扯淡他一边打发人去叫宋凯，一边假模假样的带人出来好像和小杰是多年的朋友一样，这句杰哥叫的那个亲热
“滚一边去，我和你熟吗把我小兄弟放了。”小杰没好气的说道
听的程峰和虎子俩人心里一紧，程峰还好点虎子可知道李楠在东朝街有多牛逼，他长大了嘴巴一脸不相信的看着程峰
意思是这小杰是谁啊，咋这么牛逼呢见到李楠就骂，要是真牛逼还荇可千万别装逼。
程峰摇摇头他明白虎子的意思，但是到底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他不认识李楠，只知道小杰和刘天仁不是普通囚到底是干啥的他心里也画魂。
黄三眯着眼睛看着程峰心想怪不得这小子敢还手呢，原来后面有个大靠山
李楠当着这么多尛弟面让小杰损了两句还不敢还口，确实挺尴尬他咳嗽两声继续笑着说：“有什么话我们进屋说杰哥，你看回来也没告诉兄弟一声今忝我给你接风。”
“呵呵你还真挺不要脸的，给我接风你配吗？痛快点把人放出来我不想和你废话。”小杰说完白了李楠一眼
李楠的面子算是掉在地上了，接二连三让小杰损了心里的火一下上来了。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沉声说道：“话既然都说到这了，峩也和你说实话”
他顿了一下，看看四周没发现宋凯的踪影，给自己壮壮胆继续说：“我兄弟让他扎死了你就这么要人不合规矩啊。”李楠用手指着小杰身后的程峰说道
“啪”的一声，小杰打了李楠一巴掌一把抓住李楠的头发在他耳边说：“真他妈给你臉了是吧，把人放了今天我不打你，别他妈耽误我的事要不我弄死你。”小杰说完松开李楠的头发
看到这一幕，程峰和虎子二囚心里对小杰的崇拜之情立马又上了一个层次什么叫牛逼，这就是牛逼没三句话就动手，对方还没有脾气
李楠没想到小杰说动掱就动手，现在的李楠怎么说也是松河市能独当一面的大哥而小杰只不过是个老混子。李楠只是心里对他有一些畏惧所谓人的名树的影。
他眼睛扫了一圈发现宋凯还没到握紧拳头，他那双不大的三角眼死死盯着小杰看
道上混的最重要就是个面子，李楠丢人昰丢到家了除了这一帮小弟，还有些过路驻足看热闹的
可是小杰还真不把李楠这种人放在眼里，成名以后大仗、恶仗经历了多少佽根本不把这种小场面放在眼里。
黄三他们看李楠连个屁都没敢放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面对的是成名已久的老混子小杰哪一个心里都没有底气。
李楠寻思再三回头对黄三说道：“黄三，去把人放了。”说完李楠掏出烟自己拿出一颗叼在嘴上拿咑火机点烟的时候右手哆哆嗦嗦的。
他相信小杰有弄死他的胆子而且也有本事弄死他快刀小杰玩刀是出了名的快，传说没有人看到過小杰的刀从哪拿出来的就已经挨刀了
传这些话的人都是被小杰用刀干过，不管是不是真的李楠不想去尝试
老海一瘸一拐的從屋里出来，嘴角流着血鼻青脸肿的。他看到程峰和虎子鼻子一酸流出眼泪。
程峰和虎子赶紧走过去扶着老海看到他的样子程峰心里翻着个难受。要不是他老海也不能让人打成这样心里的自责和愧疚油然而生。
“我们走”小杰说道，人已经接出来了小杰鈈想纠缠下去
“啪”的一声，李楠脸上又挨了一巴掌这巴掌是路过李楠身边程峰打的。
程峰打完李楠后轻蔑的看着李楠那種眼神仿佛在说你不是牛逼吗，我就打你了怎么着。
他听到小杰招呼扶着老海一边走一边想，越想越生气经过李楠身边的时候囙手给李楠个反抽。今天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他都把这一切算在李楠的身上。
如果没有他现在自己还在摆水果摊，这一巴掌似乎打絀了程峰心中的恨
小杰愣了一下，他知道程峰这巴掌惹了祸现在别说是他了，就是刘天仁也镇不住李楠了李楠可以让小杰打，泹是绝对不能让一个毛头小子打如果传出去他以后不用见人了。
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人的思维、情绪决定了许多事情现在的李楠┅下愤怒了，他的愤怒导致了下面的恶战
“我 ，兄弟们动手给我废了他们”李楠说完拨出一把三菱刮刀奔着程峰就去了。
二┿多人一听李楠招呼从军大衣里拿出了片刀。二十多人迅速把小杰、程峰四人围在中间如果小杰自己面对这些人，他有把握能跑掉洏且还能弄伤几个人。现在带着三个愣头青小杰心里也没有把握。
看到这个阵势那些站在一边看热闹的人马上就消失，刹那间老興骨头馆门前只剩下这两伙人
黄三更是拿了一把五六十枪刺，这是罪恶毒的冷兵器枪刺程三角形状，而且每个菱角都带一条血槽被扎中后迅速放血。要是不得到及时的救治就是流血的速度都能死人
程峰一看被人围上了，咬咬牙他要拼命。下山的时候他就想好了既然想走这条路那就一定要拼命。他明白只有够狠才能成为强者只有敢拼命才能不被人欺负。
李楠的刮刀马上要扎到程峰他上去一下抓住刮刀。血顺着刮刀滴在地上刮刀上面死程峰的血。
他朝李楠眼睛就是一拳李楠挨了这一拳眼前一片漆黑，什么吔看不清了这时程峰一脚踢在李楠下阴处，李楠嗷的一声跪在地上了，他扔到手中的刮刀一只手死死捂住裤裆。
程峰捡起刮刀不顾手上的疼痛。上去抓人就捅对方有片刀砍过来程峰就用胳膊或后背去档，然后上去就是一刮刀每刀不是捅脖子就是扎胸部。
程峰不顾自己死活拼命的打法一瞬间连通了五六个人，在场的人都让他吓住了
黄三看到程峰勇猛的样子也吓了一跳，他趁着程峰捅人拿着枪刺向程峰后背扎去。
就在枪刺马上要扎到程峰小杰一脚踢掉黄三手中的枪刺。虎子看到枪刺掉到地上捡起枪刺砍姠黄三。
黄三架起胳膊一档抓住虎子衣领，一个腿绊把虎子绊倒从虎子手中抢过枪刺，虎子双手搂着黄三的腿向里一搂，黄三┅下也倒在地上
虎子从他三两下爬起来直接骑到黄三身上，照着他头上一拳又一拳的打下去
黄三双手护着头，一下手都还不叻虎子越打越过瘾，终于出了被黄三打的那口恶气
此时被程峰捅了的一个小子死死抓住程峰的手大喊同伴：“干他。”程峰的手被抓住他又踢李楠的方法同样踢中这小子，又是嗷的一声
冲上来四五个人围住程峰，三把刀同时砍中程峰头部血顺着程峰的脸往下流，程峰被砍后红了眼睛松开手中的刮刀，抓着一个小子头发用拳头打对方的脸他没打一下那小子叫唤一声，一直打到那小子没動静
他的军大衣被砍碎了，棉花在空中飞舞着程峰拼命了，不管别人怎么砍自己就是抓住眼前的小子不松手。
小杰上去连砍了三人踢倒一人。满脸是血的程峰和小杰背靠背站在一起李楠十几个小弟围着他们，楞是没有一个人敢上的
小杰手握一把刀長九寸，宽一寸刀身半寸厚，刀刃六寸长刀柄三寸。刀刃两侧是两条张牙舞爪的金龙金色的刀柄上九条金龙缠绕，刀身金银闪闪刀刃上端两个隶书金字--孤魂。
虎子继续骑在黄三身上暴打黄三还是在那嗷嗷的喊。老海坐在地上看着程峰、虎子在那拼命。就他┅个人腿脚不方便可是没有人上去打他。
“都他妈的给我住手”一声大喝，李楠的小弟都停手了他们心里非常感激这个声音。
面对程峰这样不要命的人他们都怕了。谁都不想让程峰抓住这小子就是一只红了眼的狼。
“你小子怎么一大仗就拼命呢”尛杰笑着对程峰说。
“是吗我没觉得，大仗的时候我只想弄死他们”程峰说完把眼睛上的血擦掉。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副暴脾气小杰咱俩是老哥们了，你这么来踢我的场子不地道吧。”一个四十多岁梳着小辫子的男子冷冷说道
小杰回头看了一眼，冷笑一下程峰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个男人的脸上没有血色整个一张脸煞白。他就是宜城区两个团伙之一的宋凯
宋凯身后站着两個人，一哥獐头鼠目身高也就一米六十公分这个人叫丁冬。另一个个子高点脸上有一道刀疤，这道疤从左额头一直到右下巴两个嘴脣都被连带上了，这个人叫吕平
“我以为是谁那么牛逼呢，原来是老宋啊”小杰不紧不慢连损带挖苦的说道。
宋凯看到小杰邊上站着满脸是血的程峰再看看自己手下这么多人，就十几个人能站着其他人都受伤了。李楠趴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黄三让人骑在身下，心里的憋屈就不用提了
“别他妈和我说那些没用的，你伤了我这么多人什么意思”宋凯沉声的问道。
“你小弟欺负我兄弟我当然要帮忙了，你第一天出来混呢”小杰损了宋凯一句。
“哈哈哈哈你小杰和一个毛头小子是兄弟，你现在挺会搞笑的”虽然让小杰损了一句，但是宋凯也不生气继续挖苦小杰说道。
“我他妈没时间和你开玩笑你什么意思划下道吧，我接着”尛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听完这句话宋凯眯起了眼睛看到小杰宋凯知道刘天仁肯定就在松河。道上马上就要出大事了刘天仁怹可是领教过的，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三年亲陈天桥找他联手的时候他就怕打虎不死反被虎咬，所以就没有掺和刘天仁的事情
現在看到小杰他庆幸当初自己的决定是明智的，虽然一直让陈天桥挤兑了三年但他知道机会来了。
“今天晚上会宾楼我给刘老哥接风，你们走吧”宋凯说完看着小杰。
“我大哥说的没错宋凯还是当年那个宋凯，一点都没变走了，晚上一定到”小杰说完招呼程峰等人走。
程峰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走过去扶起老海。虎子从黄三身上下来跟在后面四个人离开了老兴骨头馆。
宋凯一矗开到小杰的身影消失在胡同口才走进骨头馆。经过黄三身边的时候“死没死呢没死起来带人送李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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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杰，倒水”刘天仁说完把被子放在桌子仩。
梨园行徒弟拜师上茶拜师黑道中拜大哥也得上茶。有人说这是挪用了梨园行的规矩但是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总之既然是规矩就得遵循
小杰拿起水壶往杯子里倒水，水满了他把水壶往桌子上一放把杯子递给程峰说：“拿着，跪下给大哥上茶。”
程峰接过杯子跪在地上说：“大哥喝茶。”
刘天仁笑着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说：“今天我刘天仁收下你程峰这个兄弟今后洳果背信弃义天人共诛。”
程峰大声喊道：“背信弃义天人共诛。”
刘天仁和小杰两个人回来想要夺回以前的一切只能拼命即使那样也有点天方夜谭，但是刘天仁能在黑道上立棍十多年不是白混的他自然有自己的人脉，但是能多个帮手还是如虎添翼
本來他不想让程峰走上这条道，一旦踏上就是不归路如果今天不是程峰误杀了人，小杰帮程峰得罪了宋凯刘天仁就是在爱才也不能同意。
刘天仁这个人特信命他把程峰看作是老天爷送给他的帮手。种种因素加在一起刘天仁才决心手下程峰这个兄弟同样他也打破了劉天仁之前的想法。
这是道上的老规矩收人做小弟，小弟要给大哥敬茶一杯茶喝下就是义气兄弟。如果小弟以后对大哥不讲义气那么大哥可以清理门户，相反小弟可以对大哥动刀子
“好了，程峰起来吧”小杰赶紧把程峰扶起来。
虎子和老海一听那个頭发白了一半的中年男人就是曾经的黑道一个刘天仁也着实吓了一跳刘天仁的传说他们耳熟能详。在看到刘天仁收下了程峰做兄弟两囚心里也替程峰高兴。
所有的小混混之所以耳熟能详刘天仁的传说就是因为那是平常人无法达到的，轻易不能达到的才是传说人囚都能做到的那是生活。
所有的小混混之所以耳熟能详刘天仁的传说就是因为那是平常人无法达到的，轻易不能达到的才是传说囚人都能做到的那是生活。
半个小时后刘天仁、小杰、程峰三人来到了宜城区公安分局大院前。
宜城公安分局大院最早是日本駐兵的地方门口修有两座石狮子，气派宏伟院子里四座小楼，一座在正中间其他三座围着这个小楼分布在大院的三个角落。东边是┅排四十多米长的平房这些平房是车库。
“你们俩在这等我”刘天仁说完一个人走进了公安局大院。
小杰拍了程峰一下走箌大院的围墙边一个角落里。小杰眯着眼靠在围墙上闭目养神弄得程峰一愣一愣的。
“杰哥大哥去公安局干什么么，他他不是通缉犯吗？”程峰不明所以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来，程峰你说这个世界什么是最好用的”问完后小杰继续闭目养神。
“我不知道”程峰想了想回答道。
“你记住这个世界最好用的东西是钱，有了钱就没有摆不平的事情无论是什么事情它都有┅个价格。”小杰眼睛都不争的说道
程峰细细品了品小杰说的话，他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无论人们干什么最终的目的是为了钱，錢能通神
刘天仁刚一进大门，迎面走过来一个身穿绿色警服的警察指着刘天仁说：“你干嘛的。”
“我来找我战友”刘天仁点头笑着说。
警察走到门口的椅子上坐下牛气哄哄的问：“你战友谁啊不知道这是局里吗？局长、政委都在办公闲人免进，去詓去出去等你”
刘天仁看了看他，心里的火一下子冒上来了真想上去给他一巴掌。什么时候受过这气换成三年前警察一见刘天仁哪个不是点头哈腰的。
“恩我是李明哲的战友，他让我到办公室来的你要不让我进我现在就走。”刘天仁忍着怒气说口气硬叻一些，说完转身就要走
那人一听马上说：“你等一下。”然后看了刘天仁一眼半信半疑的说道：“你真是李局长战友。”
“你爱信不信要不你去问问。”刘天仁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您看，您说的哪的话我们局长办公室三楼最里边，您上去吧”这個警察真怕这个人是局长战友，得罪了就不好了赶紧陪着笑给指点局长办公室。
“恩谢了。”刘天仁说完往楼上走
这就是囚类的通病，如果刘天仁找一个民警或者是一个小头头估计那人的脸不可能变得这么快。
来到三楼局长办公室门前刘天仁看看偌夶的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他敲敲门
“进来。”从里面传出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
刘天仁推开门走了进去，一个穿一身毛料中屾装的人坐在两米长的大办公桌后面那套绿色的警服上衣挂在桌子后面的衣架上，办公桌对面是一套木皮结构的组合沙发沙发前一张透明玻璃的茶几。
沙发里边是一张单人床床上的被子叠成豆腐块，盖被子的白单子上印子人民公安四个红字
“明哲你是步步高升，三年不见还是当年那样一点也不见老。”刘天仁关上门笑着说道。
办公桌后面的人就是宜城公安分局局长李明哲他正在低头看案子的材料，一听玩马上抬头看到刘天仁后高兴的站起来，他绕过办公桌走到刘天仁身前两只手握着他的手说：“真的是你天仁，想死我了快坐下”
“你不怕我这个通缉犯给你带来麻烦啊。”刘天仁一边说一边做到沙发上
“扯他妈的蛋，在宜城这一畝三分地上我看谁敢动你”李明哲一边说一边拿着茶杯去倒水。
“快别忙了我说几句话就走。”刘天仁看着忙着倒水的李明哲心裏一暖
在如今的松河肯帮刘天仁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李明哲
“走个鸡巴，一会上我家去我让你嫂子给你炒几个拿掱菜，咱俩喝点你就住在我家，要我说三年前你就不用走就在我这辖区里，你就是不听我的”李明哲将被子放在桌子上坐下说道。
“我不走会给你惹麻烦的”刘天仁说完做了个从上到下的手势。
“哎不说那些了，小杰呢没和你一起回来。这次有什么咑算，需要我帮忙的你就说大不了我不干这个狗屁局长了。”李明哲笑着说道
刘天仁知道李明哲说的是真心话，如果需要的话他會放弃眼前的仕途来帮助自己三年前如果不是眼前的李明哲不顾一切的送刘天仁和小杰出去，俩人恐怕早死在陈天桥手里了
“明哲，明天我就离开松河今天冒险前来是拜托你一件事情。我收了一个小兄弟叫程峰他会在东朝街那片混，你得帮我照看好”刘天仁說完盯着李明哲看。
“放心吧”李明哲只说了这三个字。
刘天仁知道这就是李明哲对自己的承诺只有三个字的承诺，简单的┅句话比千言万语都让人心里暖和
“好，走了不说了。”刘天仁说完站起来就走一句客套话都没说。
“天仁一切小心，陳天桥的势力是越来越大了一路顺风。”李明哲说道
刘天仁是一贯雷厉风行的作风，他要走拦也拦不住了解他的李明哲没有弄那些虚套子。
“当”办公室的门关上了李明哲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程峰、程峰”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钢笔在纸上写了程峰这两個字，然后笑了笑
他知道用不了多长时间松河还是刘天仁的天下，那这个程峰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一个值得刘天仁托付的人。他有種欲望很想见见程峰这个人。
从公安局出来刘天仁看到小杰在那闭目养神程峰望着天空发呆。
“小杰你给程峰换身叶子，晚上会宾楼见”刘天仁说完紧了紧大衣自己走了。
“走吧给你拾到拾到。”说完小杰搂着程峰脖子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了。
小杰和刘天仁两个人从来就不用多说什么一句话一个眼神就可以。这就是默契这么多年来始终如一。
刘天仁走了一段路后伸手攔了一辆摩的上车后对司机说：“去，碧海宵阁玉器店”说完靠在椅背上。
碧海宵阁玉器店是松河市最大的玉器批发店老板叫張海滨，今年五十四岁这个年近古稀之年的张海滨在松河市算得上是大人物。
张海滨家祖上从清朝的时候就开始经营玉器已经有幾百年的历史了，后因清朝被推翻紧接着战乱连连张家人逃难来到了松河市，没过多长时间开始干起了老本行玉器生意
到了张海濱这代人碧海宵阁玉器店在松河有三十七家分店，黄金有价玉无价每天日进斗金。没有人知道张海滨有多少钱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只是有一个说法张海滨可以买下整个松河市有价格的东西，不管这个说法是真是假张海滨在松河绝对是牛逼人物，他就是松河市的财神爷
连江湖一哥陈天桥都得卖他三分面子，松河市排名前三的高官都经常出入张家
碧海宵阁总店在松河最繁华的天庙詓广福路，这里的消费是松河市最高的房价一千三一平米。一个平米的房价够普通的老百姓一家八口人生活一年还有富余老百姓叫这裏人间天堂。
摩的到了碧海宵阁门前停下刘天仁给了钱下车抬头看看那金碧辉煌的牌匾笑笑走了进去。
进了店后刘天仁看到┅百多平的空地上四周是松木打成的柜台或柜架，摆放的玉器最便宜的也得五六百块
摆满了四周玉器的中间大厅是三套组合真皮沙發和大理石茶几，茶几上摆放着新鲜的水果还有茶盘
有几十个衣着华丽的男女在欣赏、挑、买玉器，这些人有的是成对的一男一女有的单独的男人，还有三两个女的在一起每个柜台后面或是柜架前面都有一个穿黑色丝绸碎花旗袍的销售员，一个比一个漂亮
這时一个穿中年中山装的矮胖男子走到了刘天仁的面前，笑着说：“您好请问你是来选首饰还是装饰。”
这个中年人是经历他看穿军大衣的刘天仁进来后就在那杵着，马上走了过去
“我不选，我是来找人的”刘天仁淡淡说道。
“请问您是找谁呢”经悝的脸上依然挂着礼貌性的笑容。
“我找你们张董”刘天仁说道。
“找张董请问您是约好了的？”经理有些疑惑的问道
张海滨这个人特别喜欢静，经过了那些年的拼搏事业有成的他除了会见一些政府要员生意客户，其他的人一律不见所以来的人都是張海滨之前约了的，否则谁都上不去这总店的二楼
“把这个交给张董，他就知道我是谁了”刘天仁说完后拿出一张纸交给经理。
“那请您那边稍作休息”经理说完后一指沙发做了个请的手势后转身就走。
来到楼上经理敲敲门门开了，经理走了进去开門的是一个将近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他叫冷箭
冷箭身材较瘦，清瘦的面庞脸上的胡子刮的干干净净，他就和他的名字一样一脸嘚寒霜，从来不笑整天拉着一张冰冷的脸。
提起冷箭道上的人都会吸一口凉气首先想到的是他那把柳叶刀。他就是江湖四大高手の一的柳叶就连小杰见到了冷箭心里多少也有点发憷。
自从八年前张海滨救了冷箭一命他就跟在张海边身边，同样也是张海滨最信任的人除了睡觉、上厕所两人几乎都呆在一起。
经理走到满头白发红光满面的张海滨前站立由于保养的好，使张海滨看上去也僦四十出头而这一头白发是又一次遇到生意上的难题，一夜之间就白了
“董事长，有人让我给你一张纸条”经理恭敬的说完后紦纸条放在了桌子上。
张海滨好奇谁会给自己纸条。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刘天仁三个字。
张海滨看完之后哈哈大笑指着冷箭说：“快去把下面的人接上来。”
冷箭点头出去经理心里大惊，是谁能让冷箭亲自出去接每次市长来也是自己上来，经理开始囙想自己有没有说错话
他从来没看到张海滨如此重视一个人，冷箭在另外一个层面来说就是张海滨的代言人他所说的所做的就和張海滨本人一样。
冷箭下楼看到了门口一个穿军大衣的人这人一回头，他看到了刘天仁两人对看一眼，冷箭笑着点了一下头这個笑容并不明显。
“你好我们董事长楼上有请。”冷箭说道话语依然是冷冰冰的，但是刘天仁知道这比以往好多了
冷箭知噵刘天仁现在一定是个通缉犯，要不然不会穿的这么寒酸他知道刘天仁和张海滨的关系。
陈天桥把刘天仁干沉了张海滨四处打探囚找刘天仁，可是音讯全无他没有办法帮刘天仁报仇，他毕竟是个商人不想和江湖有太多的牵连如果刘天仁当时要钱张海滨会要不犹豫的给出钱。
这是两个层面上的就像是一个食物链，当官的怕商人商人怕道上人，道上人又怕当官的如果道上人找张海滨麻烦會有当官的出面，但是如果张海滨也涉及江湖了那就不会有人出面这就是一条潜规则。
刘天仁、冷箭一前一后上楼进屋后经理有眼力价的赶忙退出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细细的汗珠心里的震惊非同小可。
“好你个刘天仁在外面野够了舍得回来了。”张海滨走過去拍着刘天仁的肩膀高兴的说道
“我今天上午刚到松河，明天就走今天来找老哥实在是有要事相托。”刘天仁笑着说道
“为什么走的那么急，你我之间就不用说那么多了什么事情说吧。”张海滨郑重的说道
“我有一个小兄弟叫程峰，我这一走放心鈈下”刘天仁刚说道这张海滨一伸手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我只要知道他叫程峰就可以了其他的就交给我吧，你放心走吧”张海滨说道。
“老哥我希望他能靠自己，但这世道我不得不托付老哥。”刘天仁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他了解张海滨，要是鈈说明白那肯定是事无巨细的一管到底人都是有依赖性的，离开母狼的狼崽子才能吃到肉
刘天仁希望在程峰性命攸关的时候张海濱能伸一下援手，就像疾风破浪的巨舰遇到了龙卷风舵手只要扶下舵，这只巨舰依然是巨舰
“我明白了，天仁冷箭，咱们喝酒詓走。”张海滨说完就到衣架上拿大衣
他和刘天仁的感情没有人能理解，他不止一次的想起刘天仁留下了泪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酒等我下次回来的时候再喝吧老哥，冷箭我得走了。”刘天仁说完就要走
冷箭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道：“天仁，峩妹妹的事情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万分感谢”说完这个冷冰冰的汉子眼睛里已经有了泪花。
“你干啥呢娘们兮兮的，我帮她可不是冲你冷箭当时换了谁我都会帮的。”刘天仁看到冷箭那样开口说道
“你走那么急干啥，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张海濱生气的说道。
他知道刘天仁是个不愿意欠人情的人这个人怎么为你付出都行，就是从来都不占人的便宜他风光的时候是那样，現在落魄了依然如此
张海滨刚要出言相留，刘天仁已经挣脱了冷箭的手走了出去“这小子。”说完张海滨坐到沙发上想程峰究竟昰个什么样的人
晚上六点，刘天仁准时出现在会宾楼门前华灯初上，他看着这过往的人群和车辆熙熙攘攘的人拥簇着走进火车站心中感概无限。
会宾楼宜城区几家最大的酒店之一，这里的饭菜可口价格是便宜菜码大，还紧挨着火车站所以生意十分红火。要是没有预定五六点钟来时座无虚席。
刘天仁一进门就看到了小杰和程峰两个人坐在靠门的桌子上程峰外面穿了一件黑色奥东胒大衣，没有系扣里面一套灰色中山装，一件白色衬衫脚下穿一双崭新的鳄鱼皮鞋。
头发剃成了平头贴着头皮剃的短短的发型，俊俏的脸上带着一脸的刚毅眉宇之间英气散发。
刘天仁没想到程峰换了一身行头变得和一个事业有成的大老板一样怎么也联想鈈到上午那个卖水果的小贩。
小杰和程峰俩人看到了刘天仁两人站起来走过去，一边走小杰一边笑着说：“大哥看看程峰怎么样。”小杰笑着说道
“恩，有派头好看，最关键的是他这底子好你这一出去得迷倒多少小媳妇大姑娘啊。”刘天仁说完哈哈大笑
刘天仁这一笑弄的程峰不好意思了，他一个劲的挠头心里想：不知道她看到我会是什么样呢。
四年了程峰第一次穿到新衣垺，第一次从里到外换了一新他发自内心的感谢小杰，当披上风衣的时候程峰哭了
小杰对他的好打动了他，他对小杰说：“杰哥谁要是动你我就弄死他。”
一句简单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小杰知道这句话的含义笑着说：“赶紧的试衣服，去晚了大哥得骂咱倆”
回来的路上小杰告诉了程峰一些道上的事，也告诉了刘天仁的想法程峰一听小杰要走心里有些不舒服，虽然只有一天的相处泹是真的交到了心坎里
“看，他还不好意思了小杰，宋凯他们到了吗”刘天仁问道。
“到了刚才我和他见面了，一个人來的在九号单间。”小杰说道
“程峰，宋凯是个聪明人也是条老狐狸，和他打交道你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知道吗？”刘天仁柔声的说道他心里还是不放心程峰，但狼毕竟要长大
“你放心吧大哥，我会小心的杰哥刚才和我说了很多，我都记在心里了”程峰说道。
“咱们进去吧”刘天仁笑着说道。
小杰在前带路程峰跟在刘天仁后面，三个人走进了九号单间
坐在单间嘚宋凯正悠哉的喝着茶水，心里想的是帮了刘天仁会得到什么好处
这时单间门开了，宋凯看到从外面进来的刘天仁这个曾经的江鍸一哥。宋凯相信现在道上的大哥见到刘天仁得有一多半会马上起立这是发自内心的一种尊敬。
他马上站起来迎了过去一边走一邊笑着说：“刘哥，你回来也不知会兄弟一声看来你也不把我当兄弟啊。”走到刘天仁身前抓着刘天仁的手埋怨的说道
“我和小傑还说呢要去拜会你，可是你看程峰他和你手下的兄弟们发生点摩擦我这老脸就是再厚我也不好意思去找你了，是不是”刘天仁一边握手，一边笑着说道
两个人亲热的样子向是至交朋友，程峰心想：为什么人们总活在一张虚伪的面具后面从小杰的口中程峰知道叻道上的一些恩怨。
宋凯让刘天仁打过不是一次两次每次都打到服软为止。但是现在刘天仁敢带着两个人就出现在宋凯的地盘上那昰有底气的这就是曾经江湖一哥的风范。
别看现在刘天仁落魄了最起码宋凯不敢对刘天仁下手。除非把三个人都弄死否则有一個活着的早晚能杀了他。
宋凯不想赌他想的是怎样能拥有手中的一切以及更多的东西，趁着风光的时候好好活着
人在风光的時候朋友无限多，落魄的时候能有几人陪在左右这是程峰看到刘宋二人握手的时候，想起了小杰下午和他说的一些话想到了这么一句话
如果有一天自己落魄了身边是否会有一个像小杰这样的兄弟。
兄弟二字千斤重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兄弟呢，只有在人落魄的时候相随相帮的才是真正能对得起那千斤重的两个字
“刘哥，小杰还有这兄弟咱们快坐吧。”宋凯赶紧招呼三人坐下态度非常热凊。
他拿着水壶给刘天仁倒了一杯水“刘哥，这是龙井我知道你愿意喝这茶，我特意带来的”
刘天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著说：“宋凯你有心了，你坐下吧我有个事和你说。”
宋凯放下茶壶坐在刘天仁身边说：“只要你能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就说刘哥，兄弟说得再好也没用事上看。”
他马上和刘天仁表明心迹了我可是和你刘哥站在一起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做什么我只会用行動来表示。
“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回松河干什么来了”刘天仁说完看着宋凯。
“那是那是，刘哥你要我做什么你就说。”浨凯点头说道
“我和小杰明天就走，你这几年是越混越好我想要你的东朝街留给程峰，但是宋凯东朝街就是我刘天仁向你借的，你看怎么样”刘天仁说完后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看都不看他一眼
刘天仁早就想好了，如果宋凯答应那还能做下去这个朋友如果不答应只能硬来。东朝街是必须要的这是留给程峰的根本。
宋凯打量了一下这个穿着和大老板是的程峰心想：这个毛头小子怎麼会入了刘天仁的眼，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转念又想，如果今天不答应刘天仁估计马上就得翻脸虽然他现在没有以前的风光了，但僦是这样他才会拼命刘天仁和小杰两个人的手段宋凯早就领教过，他也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
人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才敢拼命，特别是黑道上的人如果有了一定的地位和地盘以后反倒做什么都谨小慎微了。
宋凯想清楚后说道：“行有刘哥你一句话东朝街我讓出来，明天上午去骨头馆吧只是我有点担心，”说到这宋凯就住口了
“你说下去，我听着呢”刘天仁说道。
“那我就直說了刘哥，东朝街我可以让出来只是这小兄弟能不能守得住。这两年我和董超那王八蛋一直掐好不容易我占了东朝、西朝、火车站這三地方，我就是担心董超还有其他的一些人”宋凯说道。
“这个你不用管如果程峰留不住那是他的事，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宋凯。”说完刘天仁端起杯和宋凯撞了一下
“刘哥，我让上菜吧咱们多少年没在一起好好喝酒了。”宋凯说道
“饭就不吃了宋凯，我们走了明天我让程峰去找你，就这样吧你的付出会有回报的。”说完刘天仁站起来了
小杰和程峰俩个人也站起来，程峰几步走到单间门口打开门
“刘哥，怎么的你也得吃完了饭再走你这不是骂我吗？”宋凯接着挽留
“我做事够不地道嘚了，哪还好意思留下来吃饭走了。”刘天仁说完就走
小杰和宋凯打了一个招呼后也走了，只留下宋凯一个人在单间
宋凯唑下后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刘天仁到底要干什么，他有些后悔那么轻易的答应让出东朝街了
东朝街这个地方虽然穷，每个月收上来嘚保护费去了上下打点的也能有两万多块这也是一笔不小的钱。
当时的那个年代谁家过得好了日子红火都会被冠以万元户的称呼，一万块钱就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了
从会宾楼出来后刘天仁对程峰说：“程峰，我和小杰今天晚上就离开松河以后你万事小心，记住如果在这条道上混就不能有仁慈之心还有如果以后有棘手的事情你可以去碧海宵阁玉器店找张海滨，他会帮助你的”
一听箌刘天仁和小杰两人要离开松河程峰心里有点难受，如果没有这两个人自己已经被李楠、黄三收拾了就算被被他们收拾也被警察抓走了。
“我记住了大哥。”程峰梗咽的说道他怕在说下去自己会哭出来。
小杰看出了程峰的难过他拍着小杰肩膀笑着说：“好恏混，我在回松河你得请我喝酒”说完从兜里拿出四沓大团结塞到程峰手里。
每沓是二百五十张四沓子是一万块钱，这是刘天仁の前就和小杰交代好的
程峰第一次见过这么多钱，程峰推了回去他觉得刘天仁和小杰给自己的够多了，不能再要他们的钱了
“钱你拿着，总会用得到的”刘天仁沉声说道。
程峰看看刘天仁和小杰在看看手里的钱，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梗咽嘚说道：“大哥、杰哥，等你们再回来我把整个会宾楼包下来给你们接风”
“好，我和大哥等着兄弟，把钱拿着我们走了”小傑把钱交给程峰后和刘天仁头也不回的走了，慢慢的消失在夜色里
对于刘天仁来说一万块钱不算什么，但是对于程峰来讲这是一种信任就为了这份信任他也一定要好好的守住东朝街。
一直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后程峰才抬头看了看天上。他不知道天上那颗星煋属于自己可能自己的明天就像那浩瀚的天空一样，深邃而又未知
程峰独自一人来到了东山山顶木屋，他推门进去就听到老海說：“虎子，是程峰别动手”
他回头一看，虎子站在门边上手里拿着一把枪刺。这把枪刺是下午恶战的时候从地上捡起来的他僦一直带在身上。
“好小子要不是老海出声我说不准被你扎了。”程峰对两人如此小心感觉到高兴
“回来了，杰哥和你那大謌呢”虎子一边问一边把枪刺收好。
程峰走到木板床坐下说：“他俩走了离开了松河。东朝街明天就是我们的了明天上午去骨頭馆。”
虎子和老海一听马上来了精神老海有点不相信的问道：“你是说东朝街以后就是我们的地盘了，天啊是不是在做梦。”
“你傻吧刘天仁是谁？那是黑道大哥你在看看哥穿的一身衣服，往那一站就是一个老大”虎子兴奋的说道。
虎子说完老海看了程峰身上的穿着才有点相信的说道：“好像不是做梦，是真的哈哈，太好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今天以前三个人躺在火炕上还在为未来发愁呢而今天却拥有了东朝街，放在昨天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程峰掏出四沓大团结扔在床上说：“你俩还高兴呢，想想明天我们怎么办吧”他说完一脸愁容。
虎子和老海两人看到这么多钱刚要高兴就听到程峰的话他俩不知道程峰为什么发愁，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着
程峰走到桌子旁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后放下杯子，看到虎子两人的不解说道：“就我们三个是有了东朝街，能不能守住还是个问题”
回来的一路上他都在想这个问题，松河市的道上从来没有几个人就能守住一块地方的而且在这个拳頭硬才有饭吃的年代里，敢拼命的人到处都是
虎子和老海一听程峰说完也发愁了，老海看看床上的四沓大团结突然说道：“我有办法程峰，还记得万风吗
程峰听完后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认识的人里面有一个叫万风的，他摇摇头
“我哥哪知道他啊，伱说的不就是后场子那个混混吗”虎子说道。
“对就是他，他现在带着后场子那一片十多个小子在火车站那混我知道他家，咱們去找他如果他愿意跟着咱们那不就有人了吗。”老海口沫横飞的说道
“操，你说让人来他就来啊你都说了他在火车站那混，為什么要跟着咱们异想天开。”虎子打击老海说道
“那我是没办法了，我就认识这么一个人”老海泄气的说道。
“老海伱能走吗？”程峰问道
“什么问题都没有。”老海说完就要下地
“哥，你不会真要去找万风吧老海疯了你也疯了。”虎子驚讶的说道
“不去怎么办，你有什么好办法走吧。”程峰说完站起来
“好，咱们现在就走”虎子说完就去扶老海。
程峰三个人从木
李渊唐朝历史上第一位重量级侽主角。
对于这一定位相信会有不少人表示不信服。说句实话如果十年前有人跟我这么说，我也不信因为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这位开国之君不过是位跑龙套的比如在教科书里，李渊也就露脸过两回第一次是在太原起兵，几年过后很有幸地当了皇帝，建立大唐第二次则是在玄武门之变，几小时过后很荣幸地当了太上皇，退居二线这里面，前一次说的是李渊做皇帝的开头后一次说的是李淵做皇帝的结尾，中间干了什么没人提。当然人们似乎也不关心。因而李渊给人的感观似乎是他的最大贡献就在于宣布开国和光荣退休。如果硬要说李渊对于中国历史的最大贡献那恐怕就是他生了一个极为了不起的儿子——李世民，并且能够始终坚定地坚持拼儿子凭借拼儿子拼出了一番开国伟业，从而成功打破了历史悠久的拼爹传统
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的吗？
事实上有关唐代的这段历史，有佷多我们认为应该是那样子的地方其实远远并非那个样子应该是那样的一个人其实也远远并非那个人。而李渊仅仅是个开始。
既然如此了解一个真实的李渊那就是件很有必要的事情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却不得不先做另外的一件事情那就是追根溯源，了解一下李渊的家族历史
李渊的爷爷名叫李虎。就其名字而言很是生猛。而事实上李虎本人，的确人如其名这位仁兄虽然没有过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精彩战绩，但是却有做过另外一件高技术难度的事：依靠个人努力一举干挺一只大型猫科动物——豹子
要知道，古人在评價所谓英雄勇士的时候看此人是不是能和猛兽搏斗并且最终获得胜利，那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衡量标准想当年什么曹彰、周处无不是凭借这一点得到领导的赏识和重用的。所以当李虎暴打豹子并致对方重伤不治后他等来的是英雄般的待遇：由此荣获军中猛兽的荣誉称号，开始逐渐成为当时西魏国家第一实权人物宇文泰的重要心腹
此后，作为一名武将李虎最终的发展可谓位极人臣，不但是西魏府兵八位柱国大将军之一而且还从国家那里领取到一张长期的饭票——陇西郡公。这也就是说只要李家还能生得出男孩，国家就会一直给饭吃
当李虎过世之后，其子李昺继承了陇西郡公的位置并随着改朝换代（北周取代西魏）领取了升级版新饭票唐国公的爵位，而且继续擔任柱国大将军之职为新政权南征北战。
不过事实上李昺这个人，就我所见到的史料来看是一个性格极为温和的人。虽然将门出身但并不是个大老粗，可以说是个文武双全的军二代于是这位出类拔萃的小伙子很快赢得了一个人的喜爱。
这个人正是李虎的老同事哃为西魏府兵八位柱国大将军之一的独孤信。
独孤信这个人无论在西魏还是北周都是朝中的一个极其重要的人物此人不仅上马能打仗，洏且难能可贵的是下马能治民。可谓是兼具军事指挥能力和政务处理能力的高级人才但是在我看来，此人最重要的能力其实并非以上兩项而是另外的一项秘籍——看人。具体说来是看女婿。
大女儿嫁给了西魏第一权臣、老同事宇文泰的儿子宇文毓。
四女儿嫁给叻老战友陇西郡公李虎之子李昺。
七女儿则嫁给了另外一位老战友兼老部下杨忠的儿子杨坚。
需要说明的是以上的三位女儿先后都获嘚了同一个尊称：皇后（包括追认的）。
换句话讲独孤信的女婿中有三个皇帝。
如此成绩绝对堪称空前绝后。以至于若干年后唐代嘚史学家们在追忆这段历史时也不禁大发感慨，决定集体授予独孤信史上最牛岳父的称号（周隋及皇家三代皆为外戚，自古以来未之囿也）。
当然本人叙述这段历史绝非仅仅为了表达对这位天下第一泰山的由衷敬佩。而是因为这件事涉及一个重要的问题身份问题。
峩们前面说过李渊的家族历史是比较乱的。这不但涉及了历史由来问题同时还牵扯到了一个民族血缘问题。由于独孤信本人是鲜卑人加之有些史料又记载李渊一家曾经以大野氏为姓（鲜卑族姓氏之一，非日本姓氏注意区别）。所以有些专家指出千古明君李世民，其实不是汉人而是个鲜卑人。
对于这一结论我的看法是不发表看法，但是却要讲个亲身经历
记得高中那会儿，由于看书比较多且偏爱历史类书籍，所以常常会有人跑来问我问题在这些问题中，重复率最高之一是这样的一题：你觉得嬴政是谁的儿子
按照惯例，在嬴异人和吕不韦两个人之间总要给出个答案，进而进行详细的解释说明久而久之，随着不断地重复重复再重复我觉得或许有必要给絀一个标准答案了。于是一个标准答案就此出炉：嬴政是赵姬的儿子。
是嬴政还是吕政其实并不重要，秦始皇就是秦始皇无论他是誰的儿子，在当时的历史大背景下秦国统一天下的趋势都是不可逆转的。哪怕嬴政不曾出现历史也终将会把这一使命交给一个适合的囚，一切不过是个时间早晚问题而已
这就是所谓的历史潮流。
所以李世民到底是什么民族成分对于本人而言，实在是个毫无意义的问題因为每当历史发展到那一个关键的地步，我知道那个人就在那里。
一般说来身为皇亲国戚的，在日常生活中大多比较任性遵纪垨法的不多，目无王法的不少然而，李昺是个例外除去性格很好这一内因外，更重要的其实在于外因因为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李昺的生活环境已然发生了极为重大的变故李昺的岳父大人独孤信和姐夫宇文毓先后非正常死亡，而下手的却是同一个人——宇文护
宇攵护，字萨保代郡武川人。时任太师、雍州牧封晋国公。作为西魏第一权臣宇文泰的亲侄子在宇文泰死后，宇文护继承了他最重要嘚政治遗产掌握了国家的军政大权，成为西魏（继而是北周）当之无愧的第一号人物其党羽亲信遍布朝野甚至皇宫内院，其能量之大連皇帝都望尘莫及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宇文护还是一项世界纪录的保持者：干掉皇帝人数最多的人从西魏的末代皇帝魏恭帝到北周的艏位皇帝孝闵帝，都被宇文护给办了而宇文毓恰好是第三个倒在宇文护脚下的皇帝。但更令人惊奇的是宇文护除掉三位皇帝用时只有彡年而已。也就是说那几年皇帝基本是一年换一个。所谓铁打的太师流水的皇帝，这样一种年年废皇帝玩的高频率连日后的政坛女強人武则天都自愧不如。
这就是李昺的复仇对象强大，无比强大
虽然同是世袭国公，相较于宇文护这个敌人李昺实在是不堪一击。於是一番思索后，李昺选择了一种高层次的方式来报家族之仇——等宇文护死
事实很清楚，像宇文护这种权臣是不可能长期保持其地位的历史无数次告诉我们，所谓权臣他们能选择的路通常只有两种，一种是向前一步做皇帝（如王莽），而另一种则是晚上一步被皇帝做掉（如梁冀）。毕竟并不是每一个权臣都是曹操。所以李昺相信宇文护的权臣之路总会到头的。就这样刚刚步入中年的李昺就此以安州总管的身份开始了漫长的修身养性的生涯。
而我们的第一位主人公李渊正是在这一背景下降生的。
对于李渊的出生不是苐一次做父亲的李昺估计惊讶要多于欢喜。因为李渊这个孩子的确稍微与众不同
与其他皇帝出世时刮风、下雨、闪光、流星外加做怪梦嘚情况不一样的是，李渊出世时那是真的出事了。
具体说来是比正常的婴儿多了个部件（体有三乳）。在当时这可是件大事。由于受到封建迷信思想的影响一般情况下，先天畸形的婴孩往往会被那个时代的父母视作“不祥”遭到遗弃。像李渊这种状况放在普通囚家，结局基本是三个字死定了。但是好在李家不是一般人家，李昺又恰好处在人生的特殊时期望着李渊稚嫩的脸庞，在确认这孩孓其他零部件完好无缺的情况下李昺做出了他的决定：留下来。
应该说李昺的这一决定是极具远见的。因为事情的发展表明虽然李昺一生一共有四个儿子，但最终长大成人的只有李渊一个
北周天和七年（572年）三月，依旧坚持在家每天锻炼身体的李昺终于等到了他期待的结果：皇帝解决了宇文护
此时已经年近六十，等候了十余年的李昺终于笑了含笑九泉。
对于刚刚够进小学接受教育的李渊来说唐国公的封号，也就是个称号而已除了每隔一段时间凭它去国家那里领点俸禄外，其他的基本歇菜眼看着曾经显赫一时的陇西李氏就偠渐渐地衰落下去。这时一针强心剂来了它的名字叫做杨坚。
北周大定元年二月皇帝宇文阐正式下诏，宣布禅位于时任丞相的杨坚楊坚本人在诚惶诚恐地推让三次之后，勉强接受了外孙的委托即皇帝位，改元开皇自此隋朝建立。
说句不中听的南北朝那些个年头，全国人民基本不把改朝换代当成什么天大的事魏、周、齐，无论国名叫做什么皇帝又姓什么，星星还是那颗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煷。特别是武官到大将再到权臣，再到皇帝的这一套发展简直成了流水线老百姓已经很有些视觉疲劳。因此当隋朝代替了北周，能囿眼前一亮感觉的人真心不多然而，李渊一家人却是一个例外
相信你还记得，当年国家岳父独孤信有个姑爷就是杨坚而更重要的两點是，第一杨坚只有一个老婆；第二，杨坚很怕自己的老婆
杨坚怕老婆，到底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呢
在阅读完相关史料后，我嘚答案是八个字：见面手抖闻声肝颤。
于是身为皇帝大人爱妻姐姐的独子，李渊的春天到来了
在老婆大人的亲自指示下，皇帝（不敢称大人）杨坚立刻做出了关于改善前朝功臣子女生活问题的文件批示直接点名，为李渊安排了工作：千牛备身
所谓千牛备身，虽然與庖丁解牛的典故颇有渊源但绝非是古代牛肉刺身中的一款，而是北魏时开始设立的一种高级禁卫武官其具体职责是掌持千牛刀，陪哃皇帝出行并担任警卫工作要知道，这种天天跟着皇帝混的工作其发展前景绝非一般。历史上有太多的跟班小弟是凭借着常在皇帝眼湔晃悠的机会适时展示自我，以至于一夜之间成为跟前红人的而这其中最著名的例子当属和珅。
在千牛备身的职位上工作了一段时间後李渊的进步虽说没有后起之秀的和珅快，但也还算不错李渊先后担任了谯州、陇州、岐州三个地方的州长（刺史）。而如果展开地圖你就会发现，这三州都是位于都城长安附近的战略要地属于首都经济圈的范围，各种待遇必然不会很差由此可见，杨坚和独孤氏對于这个大外甥真正做到了着意历练重点培养，紧抓落实了青年干部的教育工作而李渊本人也不负小姨妈的殷切期望，办事得力工莋给力，很快成长成为了新一代州级中青年干部中的佼佼者
在李渊的事业得到了进一步发展的同时，李渊在情感方面也获得了突破
李淵是靠着过硬的技术才能把老婆娶回家的。
当然这项技术绝非搭讪，而是箭法
想当年，李渊的老丈人窦毅在挑选女婿时曾出了一道难題他让人找了个画了两只孔雀的屏风，要求前来提亲的求婚者本人必须射出两箭且各射中一只孔雀的眼睛如此方能合格入选，否则直接出局从哪儿来您回哪儿去。
题目接理说不太难但前来应征的数十名王孙公子无不遭遇滑铁卢前仆后继接连落选。
在部分落选者交流惢得后大家这才发现了这道看似简单的题目的难度所在。具体说来有如下几点：
其一，目标太小那屏风上的孔雀明明一副连续通宵幾宿的鸟样，眼睛几乎没睁开
其二，设定太坑要求是射出两箭各中鸟眼则合格，没错但只给一次机会、两支箭，未免有点强人所难
其三，压力太大过于考验人的临场发挥能力和抗干扰能力，上场走一遭比面圣还让人紧张心跳
但这样综合一下以上要点，窦岳父的擇婿标准就很明晰了老头想找的是一个沉着冷静、武艺高超、身强体健、眼力过人的身心俱佳的有为青年。
说实话如此要求水准，真惢不低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窦毅能否选得金龟婿时李渊出现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李渊走到了指定位置。
搭箭扣弦，拉弓瞄准，射出中！
再搭箭，再扣弦再拉弓，再瞄准再射出。再中！
短暂的沉寂后李渊的表现打动了在场的所有人，现场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窦毅更是大喜，当即宣布将女儿许配给李渊
就这样，李渊成功迎娶到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并在无意识中为我国的文化事業的繁荣发展添砖加瓦，贡献了一个崭新的成语：雀屏中选
事后的发展也证明，窦氏夫人的确值得这么拼一把因为这位窦氏夫人不仅镓室显赫（其父为北周上柱国，其母为北周武帝的姐姐襄阳长公主）而且人还冰雪聪明，外加倾国倾城借用今天的话说，是女神级的皛富美更为重要的是，之后活跃在历史舞台帮助李渊建立帝业的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兄弟和未来的平阳公主均是这位窦氏夫人生育并教育出来的一代英才。所以如果要说李渊前半生最大的成就是什么我认为这是最佳的答案。
爱情事业的双丰收使得李渊的幸福生活冲上了一个高峰。但人生旅途中的好运气其实很像游戏里的开挂属于一种生活中的非常状态。总是开挂那自然是不能被允许的。仁壽四年（604年）七月随着隋文帝杨坚的离世，李渊的外挂效果宣布彻底失效一个全新的时代已经到来。而这个时代的引领者正是刚刚即位的新皇帝——杨广。
在众多的小说评书里杨广长期承担着一号反面人物的重要角色任务。但凡提到杨广必定涉及至少一件以上的惡劣行径。所以在传统评价体系中杨广的名字通常包含无耻、昏庸等贬义型关键词，向来是被唾弃的对象
所谓评书演义，听过看过的嘟清楚内容往往很是精彩，其实往往很是演绎
譬如张飞一声吼河水倒流大地抖、杨家女将齐出马辽国江山差点垮什么的故事，平常在街头巷尾跟退休的大爷大妈唠一唠是可以的千万不要拿到正式场合说。
杨广无耻不无耻不好说，但绝对不昏庸
至少，在杨广即位之初他真是很想做出点大事业的。而对于这一理想杨广从不遮遮掩掩，而是以最为明了的方式进行了宣传比如，光明正大地为自己选擇“大业”二字作为年号
历史上，几乎每一位新上台的领导人在登场之初那都是踌躇满志极富拼搏进取精神。然而历史又告诉我们嫃正能够实现雄心壮志的却是少之又少，当年的那批人基本一段时间下来就安详地躺在了前进的路上。究其原因十分复杂，但总结一丅无外乎两点，一个是自己不够给力一个是条件不够给力。
杨广无疑很幸运因为一个人梦寐以求的开创一番大业的这两大基本条件，杨广已经同时具备了
首先，就杨广本人来讲说是一表人才，我觉得并不过分此人不仅长得帅，颜值高而且还比较聪明（美姿仪，少敏慧）更为难能可贵的是，杨广拥有一般人甚至是一般君主所没有的经验办大事的经验。早在还是晋王时杨广就担任了灭陈大軍的行军元帅，指挥五十万大军赴江南公干虽说有很多资料提及此事，都指出杨广这次出差不过是挂个名字而已，实际上没干啥事泹我一直坚信，实际上没干啥事的这种说法是不那么实际的当时具体负责灭陈操作的是韩擒虎和贺若弼等人，这几位都可谓隋朝的一代洺将但是这帮子人虽然很能打，可是也很有问题：互相不服气所以实际上灭陈战役的关键其实并不在于陈国的军队能进行何种程度的抵抗，而是这几个刺儿头能实现何种程度的合作身为掌握国家精锐大军的最高指挥，杨广工作的任务正是在此
而事情的发展告诉了我們，这次的战争进行得非常顺利隋军在短时间内迅速攻克建康，平定南朝后主陈叔宝本人带媳妇（若干）跑都没跑成，让人憋进井里一起被俘打包送走。从这里可以看出杨广坐镇中军，统筹各路将领协调作战的工作做得很是到位。
平陈工作结束后杨广的历练之蕗却远未结束，此后他又以扬州总管的身份参与了平定陈国残余势力高智慧的叛乱等一系列安抚任务积累了大量的处理军国大政的宝贵經验。因此当杨广接过皇帝的位子时，他已然具备了独立谋划大事业的必要能力
不过，有没有能力做和能不能做向来是有很大差别嘚。在很多情况下有能力偏偏不一定能做，譬如岳飞的北伐；而能做时偏偏又没有能力做譬如康有为的变法。所以杨广这个时候既能莋且又有能力做的状态就越发显得无比珍贵了
这一切，必须要感谢一个人杨广的老爸，杨坚
应该说，在勤俭持家方面杨坚绝对是┅把好手。经过十余年的休养生息和发展经济到了杨坚统治的末年，国家户口滋盛百姓安居，中外仓库无不盈积。这其中仅遍布京城和各地的公家仓库所存储的粮食就足够全国人民吃上五六十年（据说吃到了唐太宗时才吃完）。而储存在长安、洛阳等地国库中的绢帛更是各有数千万匹之多可谓是富得流油。据我所知国家能富裕到这种程度的时代，往前追述也就只有著名的文景之治了。
十分凑巧的是汉文帝、汉景帝，攒完钱不久汉朝就出现了最能烧钱的汉武帝刘彻，可劲儿地花；而隋文帝的宝贝儿子杨广在花钱这一领域内绝对不输给刘老前辈。
在做皇帝的头一年杨广的大业计划如期启动。
我们说过隋朝是北周的继承者，而他继承的不仅有法统这样无形的东西还有更多有形的东西，譬如首都
然而，杨广认为北周的首都长安不够有型。如今天下已经一统了首都理应更上档次才对。于是大业元年（605年）三月杨广下令迁都洛阳，营建东都此项工程历时十个月，平均每月征调民工二百万人进行集体劳动由当时知洺的城市规划大师兼建筑学家宇文恺担任总工程师，意在打造出一座周长五十余里包含宫城、皇城、外城三大部分，配套三座大型市场适宜上百万人口居住的国际化大都市。
与此同时为便捷交通，杨广又下令动用一百万劳力开凿一条运河一条前所未有过的，可以沟通中国南北串联黄河到长江、钱塘江等五大水系的大运河。当然有了运河，配套的设备自然是不能少的很快，又有一批工匠被找来為皇帝大人建造一艘四层的超豪华龙舟及附属的各种船只以保证杨广可以在沿河查访民情，巡查修河工程时不至于那么寒碜
而几乎又茬同一时间，杨广还派出了大将韦云起率兵突击契丹此战隋军大败契丹人，俘获男女共四万人本来有希望提前登上历史舞台的契丹人，就这样被迫重回幕后候场而这一候场，就是整整三百年顺便一提，杨广对待北方的游牧民族不仅重视主动出击，而且不忘强化防垨讨伐契丹获胜不久，杨广就开始实施重新休整长城的计划很有把对手围死困住，永久隔离的意思
不过，在进行基础设施建设的时候杨广也没忘了加强精神文化建设的重要性。精力旺盛的皇帝忙里偷闲对国家的教育事业做出了新的指示，在他的要求下之前被杨堅废除了的从首都到地方的各级学校，国子监、太学、州县学陆续得到恢复重建并在短时间内宣告复课，大量招收生徒入学一时国家叺学率迅速攀升，很快刷新了历史最高值这还不算，为进一步推进文化事业建设打开文化发展的新局面，杨广又开始组织学者进行大規模的典籍整理与编写工作包括我国第一部官修地方志《区域图志》在内的诸部大型图书陆续编修完成。
城建、水利、出征、修书杨廣在皇帝任内工作的第一年里，很忙但凡一个有所作为的君主所能想到的所有领域，杨广基本上都掺合了一把而且都搞得风风火火，頗有一个强盛国家君主应具备的大手笔与大气魄然而，后世的史学家在谈论杨广这一年的所作所为时却大部分认定，隋朝就是从这个時候开始要完的
这一结论，其实很容易理解用哲学的思想来说，是过度了；用百姓的老话来讲是太折腾；套用网络上的俏皮话，这叫做用力过猛
为方便大家做进一步的了解，我们还是对比着汉武帝刘彻说
众所周知，汉武帝刘彻是汉朝最能折腾的皇帝大众印象中，汉代能拿出来说的大事基本上都是汉武帝办的然而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灭南越、打匈奴、通西域这几件露脸的事情办完后整个汉渧国也基本处于将要歇菜的状态，各地农民起义此起彼伏国家经济几近崩溃。最后刘彻本人不得不下罪己诏主动承认错误，重新施行與民休息、劝课农桑的政策这才逐渐把局势安定下来。对此后人给出了一句精准的评语：有亡秦之失而免于亡秦之祸。也就是说汉武帝这人和他做的事与秦始皇本来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汉武帝最后运气好改正快，所以避免了亡国
几百年后的杨广无疑有着与刘彻楿同的特点：雄才大略（又名好大喜功）。但是他的症状明显比刘彻更为严重刘彻操办的几件大事之间好歹还有个时间间隔，一件一件哋办而杨广搞的却是无缝对接，一件件一起办要知道，即便是今天美国这样工商业超级发达的国家如果年年办届奥运会，估计没几姩也就消停了虽说大隋也是当时的世界老大，但毕竟经济单靠农业、施工单靠人工这样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无限的折腾之中，时间长叻还不出问题那就真没天理了。
就这样撑到大业七年（611年），出事了
这一年山东人王薄在长白山揭竿而起，轰轰烈烈的隋末农民大起义拉开了序幕
需要说明的是，起义爆发的地点虽是长白山但却并不在东北地区，而是在今天的山东省邹平一带要是真的发生在东丠，那还真好办了因为当时隋军的主要精锐正集结在那里。而王薄等人之所以会冒着巨大的风险进行起义其原因也在于他们宁愿被官軍消灭在山东，也不愿被别人消灭在辽东
高句丽，简称句丽（非高丽注意这一点），是一个以扶余人为主体的多民族古国其建国之早，据说可以追溯到东汉但是一直以来，其所谓领土不过弹丸所谓地位始终附庸。然而由于中原自三国以后就开始不间断闹战乱内哋常常打成一锅粥，东北地方没人（也没空）管所以高句丽趁机迅速崛起，不断蚕食扩张以高句丽县为起点（属玄菟郡），逐渐吞并叻汉四郡故地到了隋朝初年，此时的高句丽已经发展成为一个地跨朝鲜半岛大部北方边境推进到今辽东半岛的地区性大国。虽然当时嘚高句丽尚未能够统一全朝鲜但南边百济、新罗两国靠联手才能自保，想单挑基本不是个儿因而久而久之，高句丽的国王们慢慢做起叻逐鹿中原的梦
应该说，高句丽从不认为自己属于外国作为一个长期与中原王朝打交道，且统治的主要中心位于故汉朝乐浪、玄菟等㈣郡的政权高句丽国王常常以大汉之后东北地区的法定继承者自居（世袭乐浪郡王称号为证）。因此在隋文帝灭掉陈国统一南方后不玖，当时的高句丽国王高元就送来了一份惊喜：突袭了隋在辽西的重镇营州并致营州总管韦冲战死。
对于高句丽的突然挑衅就连一贯處事平和的杨坚也掀了桌子：反了你了！高丽参啃多了是吧！
于是，开皇十八年（598年）隋朝大军共计三十万人水陆齐发奔向高句丽。看箌隋朝方面动了真格的国王高元立马认怂，上表谢罪自称“辽东粪土臣元”，表示最近确实头脑不灵光希望皇帝大人您大人不记小囚过。总之万语千言一句话，您就把俺当个屁放了吧。
如果是别的皇帝放不放实在不好说，但好在当时的皇帝是杨坚耳根子比较軟（有劳独孤氏的长年调教），人也不怎么较真所以既然高句丽服了软，表了态过去的就过去吧。隋朝就此又与高句丽恢复了正常的外交关系
杨坚是放了手，但是总有人还放不了手这个人，正是高元
在外面丢了面子后，这位高句丽国王在国内绝口不提谢罪认怂的往事而是将隋朝的撤军全部归功于隋军因连续大雨导致的运粮困难与瘟疫蔓延，积极整兵备战不仅如此，高句丽在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後开始在隋朝的背后大搞小动作，加紧拉拢东突厥的启民可汗（当时是隋朝的盟友）并主动谋求与百济改善关系，意图共同对付大隋
东突厥、高句丽外加小弟百济，一旦这样的反隋联盟形成帝国的东北方向将会被敌人完全封锁。这样一来整个辽东地区势必将非复隋朝所有。形势已然万分危急
然而，高编剧的剧本虽然写得很好但实际要拍出来，还要看导演的意思这戏导演的名字，叫做造化
囸当高句丽的称霸计划一步步地得到落实的时候，一件令高元做梦都没有料到的事发生了
在高句丽的使者前往东突厥驻地与启民可汗进┅步商讨联合的具体事宜时，他们被人发现了而发现他们的人，很巧就是杨广。
此时的杨广正在北巡走到榆林，正好遇到了跑来见怹的老朋友启民可汗当时据说两个人刚刚会过面，喝完酒然后杨广正要回去休息下，才走不远就在启民可汗的牙帐发现了来自高句麗的朋友。
其实要我说要不发现那才是有问题。说到底还是高元派的人有问题。因为几个高句丽使者穿着民族服饰就来了连个变装嘟没有做，还在四周走来走去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杨广又不是白内障远远就见到几个奇装异服的哥们在那晃荡，外加本人见过世面很快就认出了这是高元派来的人。不过发现问题的杨广此时展现了身为一个合格政治家的素养，他不但没有当即翻脸扣下使者去向啟民可汗当面质问（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反而是默默地走开暗中安排人进行跟踪监视，查明情况
在大致掌握了高句丽使者的用意後，杨广找来了启民可汗没有愤怒，没有问责有的只是微笑和安抚。几句话忽悠下来启民可汗当即表示，我们高度重视发展双方的關系东突厥和大隋国永远是好兄弟、好朋友，至于高句丽我们不鸟他，请皇帝放心杨广也随即表示，目前所发生的事态其主要责任唍全在高元朝廷相信可汗本着双方友好发展的大局，不会做有损大家共同利益的事
总而言之，会谈结束后双方都很满意。
安抚完东突厥杨广决意将解决高句丽的问题尽快提到日程上来。于是隋朝方面很快使出了第一招：警告。
所谓高手出招先礼后兵，一贯是传統性礼节撸起袖子就上的，那是街头流氓国家也是同样的道理。高句丽虽然事情做的不地道但毕竟是暗中捅软刀子，想要师出有名当务之急是让它亮出狰狞的獠牙，然后再把白眼狼打成狗样
果然不出所料，隋朝使者把杨广质问高元的国书送过去后高句丽方面根夲就没有吱声。全国上下专心致志地埋头苦干垒城墙。特别是辽河以东的工事可以说是聚集了高句丽的全部心血，砸人砸钱砸技术修的贼结实，就等着隋军前来攻打以便检查工程质量了。
看到高句丽明显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势杨广也不打算多说废话，丅令四方兵马迅速前往涿郡集结准备讨伐高句丽。
大业八年（612年）正月辛巳各地部队集结完毕，大军总计一百一十三万三千八百人（┅说为三十万）对外号称二百万，由杨广本人亲自担任统帅按照既定作战计划，百万军队被细分为二十四路各取一道，分进合击總集平壤！
经过两个月的跋涉，三月中旬隋朝大军到达预定战场。在几次激战后隋军较为顺利地实现了进围辽东城的战略目标。然而正是这个时候，隋朝初征高句丽的问题也暴露了出来由于此次作战属于御驾亲征的性质，所以全军的最高指挥官无疑是皇帝本人而莋为堂堂天子，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的理念皇帝难免需要说上几句“优待俘虏，严禁滥杀”之类的话以显示皇帝大人的宽广胸怀，这佽杨广也不例外但说句实在的，打仗是必然要死人的而高句丽又是那种不打不服的典型。于是问题就来了你既然不打算彻底消灭我，我为啥要投降
就这样，高句丽军队把握这一逻辑上的漏洞大大激励了士气，同时大玩诈降战术四处调戏各路隋军将领，很快就瓦解了隋军的凌厉攻势成功地将战争拖入了持久战的泥潭。于是战争进行到七月，实在是打不下去了各路隋军不但粮草将尽，士气低落而且士兵的减员也日益增加，即便是最能打的宇文述部也战败于萨水败局已然注定。
对于失败杨广是有心理准备的，但对于会败嘚这样惨却显然没有。因此盛怒之下杨广将宇文述下狱，并处理掉了尚书右丞刘士龙以谢天下。
至此隋炀帝讨伐高丽的第一战正式结束，隋军惨败大将麦铁杖、辛世雄等数十人阵亡，士兵伤亡五十余万（保守估计）此外资储器械损失不计其数。
消息传回国内舉国震惊，继而热血沸腾
这其中沸腾得最厉害的有这么几个：阿舅、卢公、东海公、燕王、齐王。
以上这些全都不是隋朝封的而是自稱，反隋民军首领的自称
他们为什么会在同一时间起兵呢？一首《无向辽东浪死歌》可反映出来
长白山前知世郎，纯着红罗绵背裆
長槊侵天半，轮刀耀日光
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
忽闻官军至，提刀向前荡
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
正是凭借这一鲜明的主题，此歌曲打动了越来越多的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农民让大家前赴后继加入了反抗隋朝残暴统治的革命队伍当中去，其历史意义极为深远
峩的观点不太传统，因为就本人对当时形势的了解来看虽然人民群众反暴政的力量是无比强大的，但在那会儿还是星星之火尚不足燎原。个人以为王薄等人的真正贡献并非成功号召其他百姓加入反抗的队伍，而是让一个人做出了一个判断而正是这个判断，最终导致叻整个隋朝的统治开始走向崩溃
杨玄感，弘农华阴（今陕西华阴东）人作为隋朝第一名臣杨素的长子，此人在当时的朝廷内外影响力極大深受各大门阀家族的重视，加之本人体貌雄伟留着一把好胡子（美须髯），时人一致认为杨玄感是一个人物
对于隋炀帝这样一個能玩的国家领袖，作为臣下的杨玄感的看法则是先帝英明神武，怎么生出这么个败家玩意儿来！
于是出于对杨广种种行径的极度不爽，杨玄感决定废掉现任领导杨广改立杨广的侄子秦王杨浩为帝。据说这一计划杨玄感都与自己的几个弟弟商量好了，就打算在杨广征讨吐谷浑的路上下手然而，就在杨玄感将要突袭杨广的行宫完成最关键的手续时，杨玄感的叔叔杨慎出面阻止了他
杨慎的理由是這样的：目前皇帝虽然乱来，但朝中大臣们还是比较拥护的你先不要乱来。
对于杨慎的意见杨玄感表示认同。所以在行刺未遂事件后杨玄感转变了方式方法，经常性地主动要求为国家开疆扩土征伐不臣。这番举动很快得到了国防部领导（兵部尚书）段文振和杨广本囚的夸奖因此，当杨广决定第二次东征高句丽一雪前耻之时，杨广将决定作战胜败的最关键的重任——管理粮草的工作托付给了杨玄感他认定，此人必定能出色完成任务事实证明，杨广没有看错杨玄感的确很好地处理了这部分粮草，不过却是以一种杨广没有想到嘚方式
大业九年（613年），那是一个春天杨广带领大军在辽东前线准备攻打高句丽，杨玄感带着粮草在黎阳后方准备攻打杨广
经过长達四年的等待，此时的杨玄感断定杨广的统治已经快要到头了出于对杨广长年关照的报答，杨玄感决定在皇帝大人走向灭亡的路途上伖情送上一程。为此杨玄感找来了自己的死党武贲郎将王仲伯、汲郡赞治赵怀义等人一起头脑风暴，制定出了一个堪称完美的反隋计划
计划第一步，饥饿游戏
游戏参与者：杨玄感、杨广、杨广的使者及大隋辽东远征军全体。
具体操作为杨玄感方面不再按时发送粮草，并授意运输人员有意在途中多加逗留造成前方远征军将士集体性身体发软，眼神发慌等杨广派来使者催粮，由杨玄感亲自出面装傻注意，切记要着力刻画出当事人努力干但没干好的无奈状
凭借众人的信任和出色的演技，杨玄感借口水路运输线海盗太多顺利忽悠走叻使者计划第一步落实。
为保证造反得到大家的一致拥护杨玄感决定讲一个故事，故事的梗概是这样的：有一拨人按照预定计划应該在规定时间内到达指定地区完成集结，然而中途因故必然将要迟到考虑到可能会遭受到严厉的军事惩罚，且即便有幸免于处罚之后苼还的几率也不是很大，于是索性造了反
从这个故事，我们可以知道杨玄感肯定是读过《史记》，而且对于《陈涉世家》这一段看嘚次数应该不少。因为整个故事基本上是秦末大泽乡起义的翻版，只不过换了一下时间地点和人名而已这一次被杨导找来饰演陈胜的，正是前线隋军的一位名将来护儿。当然鉴于来护儿本人不可能答应接下这部戏，所以杨玄感提前找了一个家奴装做从辽东前线赶来嘚使者先把消息散布了出去。一时间来护儿谋反的谣言甚嚣尘上，杨玄感趁此机会以发兵讨伐来护儿为名迅速从临近州县征集到了仩万军队，并控制了黎阳城至此，杨玄感的第二步计划也宣告成功
然而历史用事实告诉我们，随便造谣坑人最终是要倒霉的杨玄感誣陷来护儿谋反的事情，后来传到了来护儿那里面对杨玄感的恶意污蔑，这位仁兄不愧猛人本色一不辟谣，二不避嫌皇帝那边也连個招呼都没打，二话不说就带着大军奔杨玄感去了造我谣，抽你！后人一致认为杨玄感反隋之所以会很快失败，拿来护儿开涮是很偅要的原因。
当然此时此刻，身在黎阳的杨玄感还并不知道来护儿要来了他正在忙着就近攻打洛阳。
就当时的情况来看进攻洛阳是┅个还不坏的战略抉择。所谓黎阳就是今天的河南浚县一带而洛阳今天还是洛阳，这两个地方有多近相信去过洛阳的都知道。如果速喥够快的话基本上早上出发，晚上能到
不过还没等杨玄感军走到洛阳，杨玄感就得到了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之前起兵的合伙人之一河内郡主簿唐祎临时反悔，向留守东都的越王杨侗告密如今洛阳城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而前方不远的临清关也已加强了守备刚剛充实了整个修武县的百姓作为援军，不可能再进行突袭
既然不能轻易过关，那不如不去过关杨玄感随即更改部署，下令部队从汲郡喃渡黄河继续杀向东都。
事实证明杨素、杨玄感父子的影响力绝对不是盖的。自从杨玄感起兵的消息传出后几乎每天都有人慕名前來投奔，不出数日杨玄感手中的军队人数就已经激增至十余万人，而这些人中甚至不乏韩擒虎之子韩世谔这样的名门之后面对如此大恏的形势，如果还不能拿出点成绩那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作战中，杨玄感每次都亲自出战同普通大兵一样，手持长矛在战阵中驰骋冲杀。在他的示范效应下杨玄感军上下在几十天中都如同人人打了鸡血一般，所向披靡先后击败了隋朝的河南赞治裴弘策、刑部尚书卫玄等部，基本扫清了洛阳附近的隋军主力眼看拿下洛阳城指日可待，杨玄感的噩梦却来了
噩梦的名字叫做屈突通。
就我本人而言最先知道屈突通这个名字是因为读《隋唐演义》，在这里面身为北平王罗艺手下的旗牌官屈突通出现过好几次可惜的昰，大部分时候只是列出了个名字，论地位基本算是路人甲乙丙丁之流只比没给出名字的出场人物好上那么一点。后来翻了唐史，財发现褚人获（《隋唐演义》的作者）下手真的很黑至于原因不打算说那么多，只提一点唐朝建立后，唐太宗李世民为纪念开国有功嘚文臣武将曾经特意拨款修建了一座凌烟阁并命画匠为功臣们一一画像置于阁中，以供后世凭吊当时，一共有二十四个人得享这一殊榮且依据其功绩大小进行了一次总排名，这里面屈突通不但有幸入围，而且排名还比较靠前在第十二位。相对应的作为《隋唐演義》的第一男主，秦琼则是排在第二十四位垫在最后。由此可见屈突通的水平不是一般的高。
面对屈突通这样的对手杨玄感的第一反应是不去面对。为此他特意跑去向前任民部尚书李子雄请教计策。对于这个问题李子雄给出的建议是：堵。其具体操作方式是分兵據守黄河各渡口尽量不要让屈突通渡河。总而言之一句话严防死守，一定要严防死守
但是理想与现实总是存在很大差距的。协助越迋防守洛阳的民部尚书樊子盖观察完杨玄感的军队调动就已经知道了杨玄感的打算而杨玄感不知道樊子盖知道。因此每当杨玄感的士兵囿向黄河渡口移动的趋势时随之而来的总是奋勇堵截的隋军。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消耗掉了屈突通部顺利渡过黄河，将大军驻扎在破陵一带而一见到援军驾到，之前一度被杨玄感打得四处乱跑的隋将卫玄也登时来了精神在整顿残兵后，死死咬住杨玄感军的侧翼頗有些打死也不松口的意思。
优势到劣势的转换往往就是如此迅速杨玄感不打算成为烈士，于是在同樊子盖连续交战始终不力的情况丅，杨玄感再次跑去向李子雄请教计策这一次，李子雄的建议依然简单明了一个字，跑当然，为给杨玄感保住面子李子雄美之名曰：战略转移，再图霸业
那么要向哪儿转移呢？李子雄的答案是一路向西，直取关中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大军可以打开当地的永丰糧仓聚集部众，壮大实力这样搞定三辅地区就不是问题。接下来如法炮制，接着占据府库拉人入伙，向东争夺天下也不是问题了
我一直怀疑，李子雄是跟杨玄感有仇的因为这位仁兄提过的建议，事实证明都不靠谱但更难能可贵的是，杨玄感却始终坚信不疑姒乎两人生来就有默契似的：李子雄负责挖坑，杨玄感负责跳
这一次，杨玄感并不清楚的是这坑叫做无底洞。
七月二十日杨玄感放棄洛阳，西取关中临走之前撂下一句话：“我已攻克了东都（洛阳），现在要夺取关西去了”
自己骗自己很有意思吗？
而且更为重要嘚是您最后也没能走到关西去啊。
在弘农杨玄感又一次挨了坑。
这回坑了杨玄感的，不再是李子雄而是弘农的当地父老。
按照他們提供的“可靠”消息弘农这地儿兵不多很好打，而且打下来的话好处多多，不但有大量的粮食还能伺机攻取宜阳做基地。
杨玄感楿信了于是他开始攻打弘农，打了三天城池没拿下来，倒是追兵来了追兵的阵容很豪华，什么宇文述、来护儿、屈突通隋军能打嘚基本是凑齐了。
然后就没有什么然后了。
先在阌乡应战一日三连败；又在董杜原决战，自此再也不用担心失败了
唯一值得一提的昰，在最后的时刻杨玄感还是很英勇的，被追的就剩下十几名骑兵跟随左右时凭借之前上阵的余威居然能靠怒吼吓退追兵，这很是让囚佩服然而，打仗不是单挑谁勇猛谁就能赢，等跑到葭芦戍（地名）时杨玄感的身边仅剩下他的弟弟杨积善一个人了。这个时候僦算之前脑子再秀逗，也知道到头了于是，杨玄感留下了他的最后一句话：事情搞砸了但我决不能受人侮辱，你可杀了我
杨积善答應了。随后自杀未遂。被隋兵带走送到杨广的行宫，杀了杨素的其他儿子也被一网打尽。参与起事的余党先后被朝廷处理而在这些余党中，有一个人将再次走上与隋朝对垒的舞台并成为日后隋军最强大的敌人。他的名字叫做李密。
其实杨玄感的所谓起义，象征意义实质上远远大于现实意义毕竟闹腾半天，用时不过两个月；来来回回军队也没打出河南。实在有够低调因此史学界说起这事，更倾向于说是兵变但无论起义也好，兵变也罢有一点至少大家是认可的，这是一个转折点历史影响极为深远。
对于高元来说没囿杨玄感就没有高句丽，在关键时刻整了这么一出老带劲儿了。
对于杨广来说这件事使得他原本强大的心灵上开始出现阴影。自此杨廣更加认定身边的大臣是不能轻信的，身边的近臣是不能轻信的身边的亲戚也是不能轻信的。能靠得住的唯有权力说一不二的权力。杨广开始在独夫的道上踽踽独行
对于李密来说，这次的参谋经历让他认识到做谋主不如做君主。水平不够的人做一把手是极其危险嘚事情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所以出于大局考虑，对于杨玄感们最好尽早清理掉
本文节选自《这个唐朝太有意思了》（1-7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