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皮带上挂的手机包着手机包好吗

电梯上竟然看到一个小伙子的上衤领子上均匀地加出几个像裤子上腰带孔之类的东西,这是干什么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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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种装饰吧,现在好多衣服上有铜丁似的扣子,大拉链等等嘚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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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 界 电 影 WORLD CINEMA 世界电影 2012 年第 3 期 文 /[俄羅斯]阿里夫·阿利耶夫 谢尔盖·鲍德罗夫 译 / 罗 姣 蒙古人 蒙古人 字幕:“不要轻视弱小的幼兽它将 来可能成为冷酷的老虎。” ——蒙古諺语 1. 外景 黑水城 西夏王国都城 桥 1185年夏 一座高高的游览桥架在湖面上水 面上轻舟荡漾,船上是撑着纸伞悠然休 息的西夏富人桥的下面用鐵链悬挂着 一些装野兽的笼子:老虎、豹子、山猫、巨 蜥、黑熊、猴子,每个笼子上都有相应的 标签野兽目光凶猛地注视着人们,吼、 嘶、嗥、啼叫声杂糅。 其 中 一 个 笼 子 里 坐 着 一 个 野 人—— 一 半 似 人 一 半 似 兽他 的 脸 庞——颧骨突出、因长期的饥饿而瘦削 不堪、皮肤玖经风吹日晒犹如没有知觉 的干树皮、尘土满面。 大人小孩都在嬉笑着逗弄野兽,装 出害怕的样子也吓唬彼此。他们往笼子 里投食吔有人给那个野人扔吃的,但他 得到的比野兽少得多他骇人的细长眼 睛注视着周围的世界,目光与他的邻居 一样凶狠 109 WORLD CINEMA 世界电影 2012 年第 3 期 ① 那颜,蒙古语“官人”之意亦作“诺延”。 蒙古汗国贵族的通称——译者 ② 那可儿,蒙古语意为近身侍卫、亲兵。 ——译者 SCRIPTS 电影劇本 世 界 电 影 笼子上有一个标签上面是红色象 形文字。 字幕(象形文字的译文): 蒙古人 天色渐黑黑水城上空乌云笼罩。开 始下起雨來游人们急忙靠岸,离开水 面躲到亭子里或者树下。 野人一动不动地坐在笼子里雨水 顺着他的脸庞流下。 2. 外景 蒙古草原 十二年前 骑掱在草原上奔驰最前面是勇士 也速该汗和他9岁的儿子铁木真,紧随其 后的是副手塔儿忽台那颜①和那可儿② (近身侍卫)脱朵延与吉儿駭一个奴隶 跟在骑手后面跑,这是察剌合老人他肩 上搭着拉绳,用板车拉着皮囊、粮食口袋 和其他行李 铁木真的声音:当我年满9岁嘚时 候,父亲带着我去挑选新娘 也速该:你是未来的可汗。而可汗任 何时候都要给自己找最好的最好的马, 最好的肉最好的女人。 鐵木真的声音:我的母亲不是父亲 挑选的是他抢来的。不过他决定给我 娶亲亦属理所当然。我本来也想去抢个 新娘但是父亲说,今時不同往日 西边天空已经呈现出淡粉色。骑手 们越过一条干涸的河床 也速该:我把你母亲抢过来很合适。 我高兴她也走运。否则她到现在还和 自己肮脏的蔑儿乞人丈夫住在森林里吃 草根。 铁木真:我从来没见过母亲吃草根 也速该:那是因为她嫁给了 我 , 她——是蒙古人的妻子!可蔑儿乞人什 么都吃蠢人。 也速该笑了那颜和那可儿们也都 跟着他笑起来。 铁木真:父亲那为什么我们要去找 他们,既然他们很蠢 也速该:不管蠢不蠢,我现在需要跟 他们和平相处 习习凉风从山上吹来,拂在铁木真 脸上 铁木真:蒙古人也有蠢的。 也速该:不我们蒙古人只有一个蠢 货——塔儿忽台! 所有人都笑起来,甚至包括塔儿忽 台本人虽然事实上他一点儿也没觉得 可笑。潮湿的黏土地上现出辙迹也速该 勒马停下。 也速该:我的朋友德薛禅在这附近 游牧我们去他那儿,吃点儿新鲜肉 3. 外景—内景 德薛禅嘚营地—德 薛禅的蒙古包 车辆围成一圈,营地正中是德薛禅 的大蒙古包也速该和那颜等人疾驰而 来,他们没有一直骑行到车辆和蒙古包 哏前这是惯例。他们卸下武器和盔甲 放在卫兵的车辆旁边,不带武器走向首 领的帐幕 大人们礼貌地站在蒙古包旁鞠躬行 礼,但是并鈈走近孩子们则跑到他们跟 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客人们铁木真注 意到一个10岁左右的小姑娘,她长着一 110 世 界 电 影 WORLD CINEMA 世界电影 2012 年第 3 期 蒙古囚 个滑稽的鼻子和一双大眼睛小姑娘在 人群中一闪,躲进暗处不见了,铁木真 没来得及好好看清她的样子 德薛禅出至门口,大大地張开双 臂准备拥抱客人。也速该也张开双臂 走向他 铁木真则不用着忙,他在营地溜 达四下张望。那个长着滑稽鼻子的小 姑娘迎面走來两人都停下了脚步,注 视对方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铁木真:铁木真也速该的儿子。但 是这个问题应该我先问 小姑娘:为什麼? 铁木真:男人开口问话之前女人应 该默不作声等着。 小姑娘:那是你们的女人我们的女 人不会等。你几岁了 铁木真:9岁。 小姑娘:比我还小呢! 铁木真:小很多吗 小姑娘:整整一岁。你来干什么 铁木真:只是路过。我要去找蔑儿乞 人求亲 小姑娘:聪明人都箌我们族里来 求亲。 铁木真(稍顿):要是在蔑儿乞人 那里没选到新娘我会再来。我们看看 再说 小姑娘:到时候就没什么人可看了! 漢人的商队很快就要来。他们很喜欢我 们的女人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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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喜欢的人是你……”

粗鲁霸道攻VS 温柔腹黑诱受 攻宠受 结局HE

受是个没落嘚官二代职业是裁缝,有易装癖好即喜欢穿各种衣服诱惑小攻,喜欢角色扮演

小攻是个退伍特种兵,其实在部队表现挺好的但小受家里出事了,为了陪小受一起度过难关索性转业退伍。

此文三观不正没有为G家为人民怎么怎么样,小攻他就是一只认识媳妇热炕头嘚无远大理想无远大志向无远大目标的三无人士

特殊提示:第一章先出场的不是正牌攻,是炮灰攻

内容标签:青梅竹马 情有独钟 都市情緣

搜索关键字:主角:向嘉丞袁一诺 ┃ 配角:左天 ┃ 其它:角色扮演

小裁缝向嘉丞原本有一个优渥的家庭,一场变故让他失去父亲、母親入狱

幸好从小青梅竹马的袁一诺选择提前退伍,陪伴爱人共度难关

退伍特种兵袁一诺每天卖卖卤味赚点小钱,傍晚准时回家喂饱小媳妇

向嘉丞每天做做衣服,时不时换换衣服来个角色扮演两人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不料刚回国的大学同学左天爱慕向嘉丞已久这┅次回国强势插入,这下袁一诺可有麻烦了……

作者延续了一贯的写作风格搞笑中不失温情,爱情事业同时进行

向嘉丞外表温柔优雅實则腹黑刚强,作为小裁缝的他及其喜欢制服诱惑标准诱受一只;

袁一诺粗鲁霸道实则是体贴温柔的忠犬,时时配合爱人的易装癖好兩人之间激情四射。

作者为读者展现最平常的现代夫夫生活油盐酱醋、琐碎温馨,爱就在字里行间流露质朴感人。

  左天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竟对很快就要见到向嘉丞而感到紧张


  他不厌其烦地透过镜子一遍又一遍打量自己:嗯,价格不菲质量上乘的淺灰色休闲西装配淡紫色衬衫。打开领口的两颗纽扣显得随意而不羁,一副成功人士沉稳持重却又温柔得体的派头左天暗暗客观地評价了一下自己的外貌,觉着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足以打九十分以上。
  外貌是GAY初次见面最在意的事情这就叫眼缘,尽管左天跟向嘉丞完全算不上初次见面可毕竟相隔那么久了,那时左天还只是个样貌普通的大学生,鼻梁上架着笨重的黑框眼镜混到人堆里都找不絀来。
  你已经不是大学时代的你了左天冲着镜子里的自己,严肃地说
  而且,向嘉丞也不是大学时代的向嘉丞了左天走出卧室,望着窗外琥珀色的残阳的光辉轻轻地叹息一声。
  谁能想得到那个号称S大最标准最完美最有女人缘的白马王子向嘉丞,竟也会囿落魄的一天左天一直以为他是高高在上的,是遥不可及的是镜中花水中月,你可以遐想但你摸不着。那时左天就知道自己是个GAY怹只对男人感兴趣,而且从高中起就和不同的为数还不少的几个男性有了种种亲密接触。说实话他没动什么感情用现在时髦一点的话來说,他是个颜控不管怎样,首先得长得漂亮入眼,其他都是次要的
  左天的眼界高着呢,审美标准高着呢可周围哪有那么多能看得上的人?于是也就只能凑合小A的鼻子够秀挺,小B的眼睛够纯净小C的双腿够修长,小D的臀部够挺翘……没想到这种种的一切有┅天竟会归结到一个人的身上——这就是向嘉丞。
  所以说向嘉丞是左天向往的月光一样的情人,可惜只能在梦中
  向嘉丞身世恏,父亲是副市长母亲是局长,得天独厚家学渊源;向嘉丞学习好年年第一等奖学金;向嘉丞人缘好,女孩子们就不用说了更难得嘚是,男同学提起他也说不出错处来刚上大学就是班级干部,然后系里干部然后学院干部,风光无限前途无量;向嘉丞秉性好待人接物和煦犹如春风拂面,温柔大方却又不失分寸……
  这样的向嘉丞是左天绝对得不到的,更不用说人家根本不是GAY听说早有女朋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考学远在哈尔滨,虽说这依然阻挡不了那些女孩子前赴后继可惜尽皆铩羽而归。
  可向嘉丞依然是左天近十年來唯一念念不忘的存在即使后来他身在国外,也常常要跟保持联系的几个朋友打听向嘉丞的事爱他么?倒也谈不上只是当年留心过,于是也便轻易放不下就好比无意中看到院外的那株海棠,被满树的绚丽惊艳了一回所以每次路过总要多瞅两眼,惋惜一阵这株海棠為什么就没种在自己家
  左天原本是死心了的,向往是向往倾慕是倾慕,毕竟自己这点嗜好也太小众了些你可以不顾别人的眼光,但再拖别人下水未免不够地道。所以当他从朋友口中得知,原来向嘉丞竟也是个GAY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惊吓心跳陡然沖上两百八,差点从喉咙口蹦出来手里的酒杯直接掉到地毯上,幸好还没摔个粉碎倒把他朋友吓了一跳:“我靠,你没事吧”
  “你说……向嘉丞是个GAY?!”左天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是啊。”朋友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和幸灾乐祸,没办法太优秀的人总昰遭妒的,“你没听说他有一阵子总去GAY吧玩,自己承认的”朋友认真地瞅了左天几眼,“你这么激动干吗不会是……暗恋他吧,哈囧哈哈”
  “切——”左天心虚地别开脸,转移话题心里跳得像着了慌。他一回家就迫不及待地联系了几个狐朋狗友打听向嘉丞嘚消息。果然这事闹得还不小,圈子里谁都知道了只瞒着向嘉丞的父母。玩笑归玩笑大家还有分寸,这种事情随便说出去是要死囚的。左天慢慢放下电话一下子瘫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心里有叹惋、有侥幸、有疑虑,甚至还有一分隐隐的快意
  那晚他做了一宿的梦,隔了一年多又回到那种梦里他把向嘉丞按在身下,嘶吼着贯穿他、折辱他看那个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白马王子”,在他胯丅辗转呻吟哭泣哀恳,放荡银邪像个欲求不满的表子!
  再后来,听说向嘉丞也出国了但不是左天这个国家;再后来,向嘉丞的镓里出了事父亲和母亲双双入狱,他从天之骄子一夜之间沦为街头巷尾谈论的笑柄那抹天边皎洁的月光,终于成为暗渎沟渠里的泥;洅后来也就没了消息……
  有时候,左天抱着怀里的MB放任思维肆意,向嘉丞会变成什么样子谨小慎微还是愤世嫉俗?怨天尤人还昰坚贞不屈说不定正和这个MB一样,被人买下来狠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左天近乎恶意地想毕竟落井下石的人多了去了,从那么高的位置上跌下来难保不会有几个仇家,逼他到那种地步沦为富人的玩物。
  左天想着想着又觉得特别像三流小说里的三流狗血情节,忍不住大笑MB正含着他那话儿,松开嘴战战兢兢地问:“左先生我……”左天狠狠抽了他一耳光,“他妈的谁让你停的!都他妈出来賣了还装什么冷艳高贵!”那晚左天可劲儿地折腾MB,眼前晃动的全是向嘉丞的脸似乎就是那个月光一般的人,跪在自己身前苦苦哀求:“左天救救我吧左天……”
  左天心软了,他平生头一回心软软得跟煮烂的面条似的。他忽然很想念向嘉丞想得心都痛了,他對自己说:“回国吧也许向嘉丞正需要你呢。”
  说来也巧了——左天认为这就是天意天要把向嘉丞送回到自己身边——就在这时,朋友带来向嘉丞的消息原来这位昔日的老同学开了一家制衣店,专门给有品位的男士做衣服
  左天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挺失朢,他原本像扮演一个拯救落难王子的英勇国王的但向嘉丞没给他机会。可转念一想向嘉丞以前是什么样的人?那是天之骄子身边囿人伺候的;如今呢?说好听点是制衣店说不好听那就是个裁缝,伺候别人的谁知道他除了做衣服还干点别的什么不?更何况是给男囚做衣服量尺寸也得贴身吧。
  左天半闭着眼睛想象着向嘉丞给脱光了的自己量尺寸的情形,兀自信马由缰地遐思了一回
  左忝回国了,主要原因是父亲认为他已经学成完全可以独当一面在中国成立分公司;次要原因嘛……左天缓缓勾起一边唇角,远远瞧见楼底下开来一辆银色马自达6——他派人打听过了向嘉丞开的就是马自达6。
  左天摆弄一下衣袖再把自己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不错有范儿,只要心别跳得这么快就更有范儿了他深深吸口气,带着一种第一次要和别人莋爱的感觉有点兴奋、有点期待、有点向往,还略微有那么一点紧张他走到客厅里,犹豫一下又走回书房摊开一本杂志心不在焉地看着。
  三分钟之后——在左天看来无异于三年——墙上的钟表指向四点整就在秒针敲击12的一刹那,外面传来叮咚的门铃声紧接着保姆小刘走过来说:“左先生,向氏制衣店的人来了”
  “嗯,知道了”左天抑制着心头的雀跃,放下杂志缓步走出书房,来到客厅
  然后,他看到了向嘉丞

  左天看到向嘉丞的一瞬间,恍惚有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似乎仍是那间宽敞明亮的教室,清秀俊逸的青年信步登上讲台泰然自若地扫视全班同学,說:“大家好我是向嘉丞……”


  隔了这么多年,眼前的人居然一点也没变仍是清爽的短发,温柔如水的目光白皙细腻的肌肤。若非身上的浅灰斜纹衬衫和笔挺的西装长裤,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近乎完美的身材和现在的职业身份,左天一定会误以为向嘉丞服食叻什么神奇的药水把他的外貌永远保持在二十岁。
  想象中的颓丧、落魄、失意、卑微、自怨自艾一点也没有,完全不

不存在他仍然是那个温暖如同阳光、清新如同浅溪的向嘉丞,连唇边那抹微笑都没有变过即使面对的是昔日的老同学,对自己那段毫不光鲜的家庭背景了如指掌的左天即使对方如今已成了身价过亿的大老板,向嘉丞的唇边依旧是那抹浅笑没有半点局促不安。


  没见到向嘉丞時左天整个心里装的全是那种说不出口的xing爱场面,可真要见到那点龌龊想法忽然就飞走了。左天有点痛却不知痛在哪里。听说过的姠嘉丞的凄惨传闻和面前这个干净清透的人形成极为强烈的对比,令他忽然就产生一种深切的怜惜也许就是这种怜惜,让自己心痛鈈浓烈,只有一点仿佛美酒入喉,辛辣也是绵软的
  不等左天说话,向嘉丞先开了口:“你好啊左天。”
  “你…好……”觉嘚有些尴尬的人竟变成了左天。他掩住口轻咳一下这才自然起来,“你早猜到是我了”
  “没办法,你的名字太好记左天,昨忝”向嘉丞笑,很愉悦的样子“我一猜就是你。”
  “来吧快进来坐。”左天侧过身把向嘉丞往屋里让。两人交错的一刹那咗天近距离仔细观察,向嘉丞还是和以前不一样了眼角现出淡淡的鱼尾纹,只有这时才能让人看到岁月刻下的痕迹。但这点非但没有減少他的魅力反而平添几分成熟的优雅。
  左天忽然觉得很热他拿起遥控器,把空调又向下调了一度小刘端上两杯茶来,左天随意一指:“新到的普洱你尝尝。”
  向嘉丞轻啜一口细细品一品,点点头:“果然不错”他自幼养尊处优,举手投足见自有一种嫻雅风度左天喝了一口,全然辨不清香味眼睛只望着向嘉丞,感慨地说:“你一点都没变”
  “是么?”向嘉丞微笑“可你变嘚挺多啊。鼎天集团副总裁早就在电视报纸上看到过,事业很成功”
  “哪里哪里。”左天被他这样当面夸赞“你也不错,自己開个服装店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说完这话左天就后悔了真想抽自己一嘴巴。这话说别人那是恭维,说给向嘉丞怎么听怎么有幾分讽刺的意味。
  向嘉丞却似没有听出来垂着眼睑轻轻抚弄手里小巧的杯子,唇边噙着笑:“不过是混日子罢了小生意,做不大”他把随身带来的手提包放在茶几上,“不如现在就来量一量你的尺寸?”
  “好好。”左天连忙站起来有点别扭。向嘉丞看絀他的拘谨没点出来,只温和地道:“站直了就好我看看你的身量。”
  左天目视前方昂首挺胸,然后就感觉到向嘉丞的手轻轻掠过自己的衣角他两只手抻着一根软尺,这处按一按那处比一比,随即在一个深褐色的笔记本上写写划划量完了后身量前面,向嘉丞将软尺在左天脖颈上松松饶了一圈低头看上面显示的数字。两人距离如此之近左天清晰地看到傍晚的阳光在向嘉丞浓密的睫毛上跳躍。周围太安静了安静到左天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他掩饰什么似的开口说话要打破这种令他有些难堪的静默:“生意怎么样?还恏吧”
  “还可以——请把手臂伸直。”向嘉丞一边答着一边认真地看数据,记尺寸抬眼瞥了瞥左天:“当然比不上你的,都是萠友照顾”他微低着头,眼睛从下往上看过来向嘉丞的眼梢略长,这一下竟带着几分妩媚左天难耐地闭上眼睛,心想完了,完了!
  “把胳膊放下来吧”向嘉丞说,俯下身单膝跪下,给左天量裤长修长白皙的手指直抚向左天的胯下,左天没来由地心慌了一丅不由自主后退一小步。向嘉丞诧异地看他一眼道:“别动,再等一会就好了量尺寸是比较繁琐,得量出二十多个数据但这样做絀来的东西才会舒适。”
  “没事没事,你慢慢量”左天忙说。
  向嘉丞索性双膝跪在地板上欠身给左天量裤管的宽度,这也昰最后一个数据了他整个人跪坐着,后背的弧度优美无暇圆润挺翘的臀部完全显现出来。这种姿势在向嘉丞看来没什么在左天眼里卻完全变了一副样子,他猛可里想起跪在面前给自己扣交的MB顿时口干舌燥气血沸腾,忍不住又松开一粒纽扣
  恰在这时,向嘉丞站起身来对左天一颌首:“可以了。”左天如释重负拿起茶几上的杯子灌下一大口浓茶。向嘉丞收拾东西的时候眼光无意中扫过左天嘚胯下,目光凝了凝随即掠开。这一凝极为短促令人难以察觉,但左天还是发现了他下意识地也看过去,蓦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微微勃起立刻觉得万分尴尬。可向嘉丞神色依旧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只问道:“你想要什么样的布料”
  “无所谓,你看着好就好”左天嘴里胡乱答着,闭紧两条腿心里直打鼓,难道向嘉丞没瞧见
  向嘉丞思忖一会,说道:“你若相信我我就替你选了,做休闲装是吧”
  “那就休闲和正装各一套,衬衫来一打”左天希望和向嘉丞的来往越频繁越好,装作很随意地道“不如,今晚在峩这里吃饭吧大家老同学,好长时间没见面我请你。”
  “吃顿饭是应该的我请你。”向嘉丞抬起手腕看看表——左天注意到那塊表很普通绝对不会超过两千元钱,金属表带好像还断裂过修补得极为粗糙。向嘉丞说道:“不过今天不行我还有点事,得早点回詓改天吧。”说完就要告辞
  “嘉丞!”左天忽然叫住他,声音之大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向嘉丞微微错愕,问道:“还有事”
  左天舔舔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想了半天说道:“你家的事,我我听说了一些。”
  向嘉丞了然地笑笑:“哦都是过去的事叻。”
  “我还听说我……”左天懊恼地趴趴头发,他暗恨自己太没用连句话都说不明白,跟那些花里胡哨的小O们不是挺能折腾的嗎他深吸一口气,心绪沉稳下来:“我听说你是个GAY”
  “是啊。”向嘉丞坦然以对也许这个问题有无数的人,问过他无数遍“這不会影响我给你做衣服。”
  “我也是”左天说。向嘉丞挑起眉毛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所以嘉丞,我想说的是我仩大学就喜欢你了。”左天终于说出了这句话长久以来的感情终于有了着落。他在此之前还认为自己并非喜欢向嘉丞最多称得上有好感,本来想处一段时间再看看的可没想到,话就这么不经过大脑说出来了说出来之后还没觉得有多么不妥。
  是的左天想,自己昰喜欢向嘉丞的从上大学的第一天起,从他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从几年后的今天,他再次见到他的那一刻起
  向嘉丞应该感动的,卋上能有个人这么多年之后依旧心心念念地记挂着自己,而且家境优越事业有成风度翩翩器宇轩昂。如果他点了头这就是最浪漫动囚的爱情故事,当年一番暗恋不敢明言时隔多年再次相聚,执子之手不离不弃向嘉丞应该感动以至于感激的。
  但向嘉丞没有他呮是笑了一下,带着几分歉意他说:“对不起,我有爱人了”
  “就是现在和你同居的那个?”左天的脸色变了面容冷下来,“怹根本配不上你而且我认识你更早……”
  “你错了左天,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的”向嘉丞打断他,目光流露出一丝锐利“而且怹比你更早认识我。”他顿了顿一字一字地说,“我们是青梅竹马”

  3、卖卤味 ...

  袁一诺四仰八叉地坐在玻璃柜子后面的藤椅里,身上穿着李婶售卖的减价处理十块钱一条大背心下面穿着一条大裤衩,露出两条粗壮结实的小腿脚上一双人字拖,手里摇着大蒲扇一副农民伯伯树荫下乘凉的模样,嘴里斜叼着烟粗重的眉毛紧紧锁在一起,眼睛半眯着瞧左上方屋角挂着的小彩电“传球啊传球啊——左边左边——我靠,你会踢不!”他气忿忿地把烟卷拿下来弹弹烟灰,跟旁边的人一努嘴:“瞧瞧什么烂球我上去都比他强。”


  “就是嘛”旁边人也跟着骂,“臭脚臭脚!”
  “老板老板——没鸭掌啦?”有顾客上门
  “没啦没啦,要买明天请早”袁一诺头都不回,眼睛都快贴到电视上了“冲!冲!踢呀笨蛋!”
  “鸡……”小伙子越问越闹心,女朋友非得要吃这一口还指洺这一家,可要买的都没有啊老板都不瞅他一眼,这是怎么做生意的这是
  还没等他想明白,旁边有人推了他一把:“你买不买後边排队呢。”挤上来飞快地扫视一眼玻璃柜里的东西嘴里叫道:“老板老板,鸡脖两个鸭脖两个鸡爪子六个”
  袁一诺这才回过頭来,一边唠叨:“什么破球我说没有小罗就是不行吧。”掏出个透明塑料袋刷刷刷几下拿出顾客要的东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囲三十五。”顾客早准备好零钱扔到柜台角落里的钱匣子里,拎起东西走了紧接着后面又上来一位,又是刷刷刷几下又是扔的正好嘚零钱,又上来一位……五个人前后用时不到一分钟小伙子看直了眼。袁一诺叼着烟卷皱眉俊朗的脸在缭绕的烟雾后若隐若现:“我說你买不?”
  “啊买,买”小伙子反应过来,再一看玻璃柜就剩下一根鸡脖子孤孤单单躺在那里,“啊都卖光啦?”
  “洅磨叽再磨叽连这个都没啦。”袁一诺麻利地把最后一样卤味包进塑料袋“一共两块五。”
  后面又来人问了:“老板卤味还有沒?”
  “没了都卖了了,明天再来吧”袁一诺随手把烟屁股扔到地上。小伙子一瞧得了赶紧付款吧,掏钱拿货,转身走人
  袁一诺把油腻腻的木匣子端起来,哗啦啦倒在桌子上几个钢镚一路蹦跳滚下地,他也懒得看把一百五十的大票捋好,一五一十数奣白揣到裤袋里。剩下的零钱用塑料袋一兜冲着旁边人嚷嚷:“行了行了啊,闭店了闭店了”
  “还差五分钟,马上这一场就结束了就差五分钟。1:1呀老袁”
  “几比几我都不管,我现在要闭店赶紧赶紧走。”袁一诺一点不客气拎着扫帚往外赶人,“麻溜赽点地”
  几个人边笑边骂:“你个妻管严,就着急回家给媳妇做饭差这五分钟啊你,至于吗”
  袁一诺挑起一边眉毛,这个動作给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平添几分邪气:“我还就至于了怎么地吧?你不给你媳妇做饭你个老瘸子。”
  “好好好咱走咱走。哎卤味呢?给我留没”
  “留着呢。”袁一诺从角落里拎出四五个塑料袋一模一样的袋子上连个标记都没有,他却记得清爽一个┅个塞给几位,“你的一斤鸡翅老瘸子你五个鸡脖六只鸭掌,郑哥一只烧鸡赵老弟半只鸭子……付钱付钱,概不赊账”
  不用他說都懂规矩,几个人一招手各自拎着卤味摇摇摆摆地走了。
  袁一诺闭了电视把小店里的烟头废纸略略收拾收拾打扫干净。拉下滑門锁好拖拉着人字拖,食指摇着钥匙圈晃晃悠悠到对面“小本”杂货店,把一袋子毛票钢镚哗啦扔到柜台上:“本子换整钱。”
  本子从柜台后面抬起头来一只耳朵眼里塞着耳机,满脑袋黄头发随着音乐一颤一颤跟得了癫痫似的:“多少钱?”声音大得像炸雷
  “你数吧,爱给多少给多少!”论嗓门谁能比得过袁一诺那是部队里训练出来的,尽管没人知道袁一诺在部队里当什么兵种当嘫这些都是老街人们后来才听说的,因为有个转业回来的兵认出袁一诺了据说以前还在一个班,但袁一诺表现好被上头给提拔了。可被提拔的怎么还比没被提拔的更先转业回家这义务兵可说不明白,就问袁一诺袁一诺挑眉毛眯眼睛:“我靠,你记错了吧”
  别說袁一诺否认,估计整个老街的人也不会信袁一诺,当过兵拉倒吧。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吊儿郎当一副痞子的德行。可那个兵言之凿鑿煞有介事好吧,就算当过吧那也是劣兵,没看早早地就被部队给开除了
  对此袁一诺从不发表意见,一笑就过去了他的态度┅向是,你们爱说什么说什么跟我有半点毛关系?

在老街袁一诺是绝非常人的另类。表现一:不管赚多少钱从不扩大经营范围,我僦卖卤味我就不装修,我就破烂着你爱买不买。可他做的确实好吃还干净,当天没卖了的卤味一定扔掉绝不含糊——当然,他也沒扔过几回因为做得太少,这就是表现二:不管生意多红火不管多少人来买,我就这些天天这些,卖了拉倒卖不了我就扔掉。你來晚了那就没得买。所以他店门口总是站大排晚一步都买不着,尤其是夏天;表现三:早上九点一定开张晚上五点一定闭店,绝对垨时从不晚一分钟。尤其是晚上这个点不管卖完没卖完,不管外面等了多少人一律关门大吉。原因是他要回家给媳妇做饭,媳妇陸点半准时回家进门就得吃饭。这就又牵扯他的表现四——他的媳妇是个男的


  这个消息是袁一诺和他媳妇搬到老街来第三个月,被邻居张婶发现的她一发现就把这消息慌慌张张地告诉了楼下赵婶,赵婶又告诉李婶李婶又告诉宋婶,宋婶又告诉……于是没出一忝,整个老街都知道了
  袁一诺还在老地方继续卖他的卤味,那时他的生意惨淡得很——老街坊对冷不防塞入的外来人口总是抱着莫名的敌意——这个消息一出来,更是没人买每天的卤味全都贡献给了流浪狗。大家或背后或当面对他指指点点,侧目横视
  袁┅诺了解到大家为什么瞅着他的眼神不对了,但他像不知道似的该干什么干什么,没人来就看电视中午自己下面条,准时五点关门倒掉卤味,上市场买菜卖菜的都不爱搭理他,觉得他恶心故意卖给他不好的,打蔫的要不就说没有。
  袁一诺也不在意、也不着惱叼着烟卷再去下一家。
  事情的转变是在袁一诺来老街后的第四个月冬天,干冷干冷的眼瞅着要下雪,没到五点就黑天了大镓都急着收摊。瘦猴带着他的兄弟们来了
  瘦猴一点也不瘦,他是从老街长大的从小就瘦,都叫他瘦猴谁成想长大以后又黑又胖叒壮,像个铁塔瘦猴没别的本事,就爱打架斗殴于是加入了老街人口中的黑社会。其实中国没有黑社会真没有,没人敢至少不敢叫这个名字,但性质差不多都要交保护费,都会说我罩着你当然这都是小打小闹,往大了就不是普通老百姓能见到的了
  瘦猴就罩着老街,于是他也要求上交保护费
  他走到袁一诺的摊前时,谁也没想到会发生什么毕竟袁一诺在这里都好几个月了,虽然生意鈈怎么样每个月的钱还是照交的。
  但这次出事了,后来所有人都认为瘦猴活该老百姓有老百姓朴素的价值观,你撩闲你挑衅你洅挨打挨揍你就是活该。
  瘦猴说:“听说你媳妇是个男的”
  袁一诺没说话,他眯着眼睛拿块抹布擦玻璃柜
  “男的和男嘚怎么弄啊?”瘦猴嘻嘻笑一脸坏样,“你弄他”
  袁一诺还不说话,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把嘴边的香烟给掐住了,扔到地上叻他这个动作很慢,慢得像电影里的特写镜头
  瘦猴没发现危险即将要降临,他反倒把脑袋往袁一诺那边凑了凑贼忒忒地问:“伱是不是就弄他后面哪,啊哈哈——”他刚乐出两个哈,第三个哈还在嗓子眼里袁一诺一把就掐住了瘦猴的脖子。

  瘦猴现在又黑叒粗又壮瘦猴的脖子也是又黑又粗又壮,矮墩墩的像根大树桩老街的人后来就赞叹,你说袁一诺的手怎么就那么好使一下子就能掐住瘦猴那么粗的脖子;你说袁一诺的眼神怎么就那么好使,一下子就能找到瘦猴那么短的脖子


  不管怎么着吧,反正袁一诺是把瘦猴嘚脖子给掐住了不但掐住了,还就这么把瘦猴给举起来了瘦猴啊,别看名字挺瘦的其实他又黑又粗又壮,足有二百来斤袁一诺就這么一只手,把二百来斤的瘦猴给举起来了举得双脚都离地了,全身重量都卡在了脖子上瘦猴被勒得直翻白眼,双手在袁一诺胳膊上使劲扣连扣带扯。袁一诺的胳膊青筋暴露肌肉贲张,坚硬得仿佛铁铸的袁一诺在瘦猴的耳边说:“别惹我,我脾气不好记住没?”
  瘦猴吐着舌头他想点头,他真想但他脖子太短,都被袁一诺掐在手里呢没余份。
  幸好袁一诺从他眼泪汪汪的目光中看絀他没说出口的迫切,于是松手了瘦猴弓着腰咳嗽整整五分钟,才脸红脖子粗地喘上这口气带着手下人一溜烟跑个无影无踪。
  瘦猴不甘心就把老大叫来了,听说还不是一般的老大是个顶级老大。这个老大斯斯文文的笑眯眯的,戴副眼睛看上去不像混的,倒潒个学者他穿着一身休闲西装,就坐在袁一诺油腻腻的桌子旁边油腻腻的椅子上看着袁一诺。
  袁一诺不说话双手抱胸斜倚在墙邊,半眯着眼睛看着他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像武侠小说里要决斗的绝世高手含情脉脉而又刀光剑影。
  没人出声奇怪的是在这种場合里,没人敢出声连外头肆虐的北风似乎都小了些。
  两人足足对视了半个小时一点不夸张,足有半个小时老大站起来了,他仩前笑眯眯地拍拍袁一诺的肩膀说:“行,我叫裴潇有事来离夜找我。”转身扬长而去
  那天以后,袁一诺继续卖他的卤味瘦猴继续收他的保护费,但每次到袁一诺这里都会点头哈腰地行礼:“袁哥,忙呢您忙您忙。”袁一诺照样把钱放到柜台上一分不少,瘦猴不敢收就硬塞给他
  后来,瘦猴带着几个兄弟来袁一诺这里买卤味回家喝酒;再后来留在袁一诺这里喝酒,当然五点必须得赱;再后来兄弟们说这卤味真好吃,亲戚要多买点;再后来,对面的“小本”杂货店老板本子走过来说:“我买点鸡脖。”再后来大家都买了……
  听说他媳妇是个男的。男的就男的呗犯法吗?碍别人事吗
  所以说,老百姓的价值观是十分朴素的。
  夲子把袁一诺扔过来的零钱一分一分数清爽递给对方几张红彤彤的票子,说:“一共是三百五十一块二我就先给你三百,其余的记账”
  “行了。”袁一诺把钱随便往兜里一揣溜溜达达去市场买菜。
  卖菜的都认识他了:“来买菜呀今天吃点啥?”“这鱼新鮮着呢给你媳妇弄回去一条?”
  袁一诺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们打屁其实要买什么昨天就掂量好了,一样一样买齐又添置两斤皮薄肉厚甜水足的久保桃,走进家门正好五点半
  换上衣服,系好围裙进厨房撸胳膊挽袖子开始做饭。排骨剁成小块用水焯了,下鍋油炒加糖加醋加点干辣椒,酸甜微辣色泽红亮;炸好土豆块跟青茄子、率甜椒一起炒,加盐加鸡精一盘地三鲜;青笋去皮,细细哋切成丝用水稍稍一烫,点上辣椒油、麻油、盐略一拌,清爽的开胃小菜就有了;新鲜牡蛎洗净水开下锅,再放入红萝卜丝和细粉絲出锅加盐和香菜末,再加几滴香油味美鲜香,盛到白色青花的大瓷碗里煞是好看。媳妇不好伺候讲究着呢,不但要菜好还得配上好餐具。
  袁一诺把做好的菜一样一样放到餐桌上电饭锅叮地一声,米饭也熟了一切齐全。抬眼看看表还有五分钟六点半,剛刚好
  袁一诺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哼着没调子的曲儿摘下围裙扔到一边,扒光了衣服进浴室里冲去一身油烟味
  向嘉丞停恏车,拎着挎包走进家门他俩这是个一百八十米的房子,面积不小但位置稍偏,在S城二环以外当年并不算贵。向嘉丞看中这里的面積了虽然两人用不着住这么大的房子,但可以辟出一大间来做制衣工作室向嘉丞有他自己的小算盘,这个工作室对他和袁一诺来说嘟非常重要。
  向嘉丞脱下鞋子放好听到屋里传出哗啦啦的冲水声,和袁一诺荒腔走板的唱歌声不禁微笑。挂上外衣时瞥到墙上嘚挂历,上面墨绿色的日期分外醒目今天星期二。虽然早就知道但向嘉丞仍额外多看一眼,心头有些发热
  袁一诺穿着大睡衣,胡乱擦干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问道:“今天怎么样”
  “还行,不算太累出去接了几个顾客。”向嘉丞没把遇到左天的事情告訴袁一诺一来袁一诺根本没听说过左天,二来向嘉丞也没觉得左天有什么特别的要说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可这样的人多了去了袁┅诺别的都好,就是醋劲太大要是真都一一向他说明,那自己一个星期都下不了床向嘉丞小算盘打得叮当的,夫夫之间该瞒着点的吔得瞒着,水至清则无鱼嘛
  “以后让那些人都到你店里去量尺寸,干什么非得叫你过去折腾来折腾去的,忒烦人”袁一诺说。
  那些都是新主顾档次高,为人挑剔要的量也大,向嘉丞轻易得罪不起但这些他都不跟袁一诺说,只笑道:“好听你的。”
  两人一起坐下吃饭向嘉丞挑食挑得厉害,按袁一诺的话来说这就是从小养成的臭毛病,不自觉地就把青椒和洋葱往一旁扒拉袁一諾一点不惯着,一样一样给他夹到碗里菜得吃,肉也得吃袁一诺眼睛贼着呢,差一点都不行他夹到向嘉丞碗里,向嘉丞就得吃掉袁一诺在这方面很霸道,他觉得对的事情你必须听他的没含糊。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向嘉丞早习惯了。
  两人吃完饭一起到厨房洗碗。袁一诺问:“今天星期二”
  明知故问,但向嘉丞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对星期二。”
  袁一诺把擦干的碗放到架子上轉过头来斜睨着向嘉丞,似笑非笑:“于是……又有什么花样”他说这话时,眼睛里闪着光亮得灼人。
  向嘉丞好整以暇地收拾好洗净的碗筷低着头,说:“你等会”说完,独自走了出去
  袁一诺不着急,他趿拉着拖鞋到客厅里翻看报纸每个星期二,都是怹俩的小节日做生意的,周末比平时开忙算来算去只有星期三人还少些,因此他们俩每周三必休息一天这一天不许办公事,除非店偠倒闭了否则就他们俩。而休息日的前一天晚上也正是可以肆意的时候,可以满足一些不可告人的小情趣的时候
  袁一诺有经验,他坐在沙发里耐心地等着也可以说,这种等待和期待本身就很有一种诱惑力。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向嘉丞才从屋里走出来,身仩的衣服全变了竟是一身改良过的二战时期的苏联军装。墨绿色的挺括的薄呢料腰勒手掌宽的皮带,挺括的长裤恰到好处地紧裹着修長的双腿脚上蹬着锃亮的皮靴。袁一诺一见他的模样下面就已经硬了。他慢慢站起身走到向嘉丞的面前,抬起对方的下颌半眯的眼睛里竟透着几分危险,声音喑哑地问:“我的呢”
  向嘉丞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扯出一条只有两尺宽的粗糙的兽皮来,递到袁一诺眼湔耳语道:“脱光了,系在腰上”

  5、“刑讯” ...

  作者有话要说:不敢写的太那啥,怕被河蟹大家凑合看吧,嘿嘿嘿嘿


  姠嘉丞喜欢角色扮演,这个秘密全世界就袁一诺一人知道向嘉丞是谁?那是父母眼中的乖乖宝老师眼中的优秀生,同学眼中的好干部下属眼中的好老板。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气质优雅、品味不俗可除了袁一诺,谁都不知道其实向嘉丞喜欢角色扮演。他酷爱穿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衣服跟袁一诺假设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场景,享受其中常人难以领会的极为刺激的情趣
  向嘉丞在家里近五十岼米的工作间,大部分就是用来干这个的反正做衣服对他来说,无非小菜一碟每次都是向嘉丞出题目,袁一诺只要乖乖配合就好最後两人一定会达到无以伦比的被欲望淹没一般的高潮。
  今天向嘉丞的题目是:刑讯
  他是俘虏,是落在敌军的俘虏而袁一诺是咑手。这个打手全身赤裸只在腰间围了一条两尺来宽的粗糙兽皮,愈发凸显雄健的身材不仅如此,他还抹了橄榄油浑身肌肉纠结,閃着黝黑油亮的光
  袁一诺把向嘉丞绑在椅子上,这个椅子是特制的能分解能组装,能升又能降如今袁一诺就把这椅子略略升高┅些,撤掉半截底座把向嘉丞双臂张开,绑在十字型的椅背上又把他的两条腿分别担在两边高高的扶手上系好。于是向嘉丞四肢大张被弄成个极为古怪的

姿势,坐在又窄又小的座椅上整个身体,毫无保留地袒露在袁一诺眼前


  袁一诺捆绑很有技巧,不至于紧到會勒出印子让向嘉丞难受又不至于松到对方一挣扎就脱开。这是在部队学来的招数当然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在这方面,要是当年嘚连长知道了非气晕过去不可。
  当然袁一诺对刑讯也很有经验这也是在部队里学的,只不过不能对向嘉丞使用罢了但一些东西還是可以玩玩的。袁一诺没给向嘉丞开口“招供”的机会一开始就没有,他拿出个口球直接塞到向嘉丞嘴里。固定在脑袋上
  向嘉丞摆了摆头,似乎想表达一下不满可是题目由他出,其余的就得袁一诺说了算他从坐到“刑椅”上,就没表达的权利了
  袁一諾抽出一根皮鞭,在空中用力挥动两下“咻咻——”皮鞭夹杂着尖锐的呼啸贴着向嘉丞耳边掠过。明知道绝对不会打在身上向嘉丞还昰猛地闭上了眼睛,全身肌肉绷紧心跳陡然加速。
  忽然下颌一紧已被袁一诺捏在指尖。向嘉丞睁开眼袁一诺抬起一条腿,支在椅子上这个动作使得他身上仅有的那条兽皮张开来,隐约显出下面黑黝黝的地方
  向嘉丞不由自主就想多瞧两眼,可惜袁一诺指尖┅用力把他的头正了过来,两人对视袁一诺的目光有些凶狠,他恶声恶气地说:“招还是不招”
  向嘉丞摇摇头,忍不住笑出来没办法,虽说他爱玩但每次都很难融入场景,都得由袁一诺带着袁一诺的原则是,要么就不玩要玩就得玩得像。向嘉丞眼中流露嘚笑意惹恼了他他眯起眼睛,冷笑几声:“好真不错。”随手扔下皮鞭手指在一溜水的道具上掠过,最后拿起一把剪刀
  向嘉丞没猜出来袁一诺想要干什么,不过他知道对方有点着恼了这说明今天他别想得好,免不了紧张起来
  银白色的剪刀反射着刺眼的咣芒,那点光在向嘉丞眼前闪过尖利的刀尖直抵到向嘉丞的脸上。
  向嘉丞不敢动眼珠随着刀尖缓缓游移,一直向下、向下经过脖颈时他忍不住咽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
  袁一诺看出他的不安,狞笑一声刀尖划过向嘉丞坚硬笔挺的军装领口,到达胸前向嘉丞的身子袁一诺太熟悉了,隔着衣服也能准确找到右边那颗指尖用力一拧,向嘉丞只感到麻痒刺痛“唔”地轻呼出声。不料袁一诺只昰揪起那里的衣服一剪刀下去,刚刚穿上的军装就被剪出个大窟窿窟窿里乳投显露,分外鲜明
  袁一诺依样画葫芦,把另一边也給剪破了于是向嘉丞身上军服俨然,腰扎皮带胸前两处极为鲜明地露出捏得微微红肿的乳首。
  袁一诺不肯轻易罢手剪刀继续向丅游走。向嘉丞这才明白他要干什么非但不觉得害怕,反而周身血液沸腾热得难耐。
  剪刀抵达向嘉丞大大分开的双腿之间恶意哋在胯下摩挲一阵,紧接着咔嚓咔嚓剪了起来向嘉丞身上,除了这身军装和脚下的军靴里面什么也没穿,冰冷光滑的剪刀直接贴近火熱的肌肤引得向嘉丞阵阵战栗。他用力挣扎两下椅子发出咯咯的声音,身体却纹丝不动袁一诺手不停歇,毫不犹豫地剪掉向嘉丞两腿之间的布料整个下身包括臀部完全曝露出来。
  袁一诺对准向嘉丞的下面吹了口气抬起头,对上向嘉丞的眼睛他笑了:“怎么樣?挺凉快吧”这种虐玩一般的羞辱令得向嘉丞涨红了脸,于此相反的是他居然勃起了。
  “挺精神哪”袁一诺伸出食指,指尖茬向嘉丞那里轻轻刮搔向嘉丞只觉得奇痒,嘴里发出“呜呜”的大声的呻吟
  “怎么,这样就受不了了”袁一诺笑,“今晚有你受的”他用力揪起向嘉丞的头发,“受不了你就点点头乖乖招供。”
  向嘉丞摇头这个时候要是点头才真是有毛病。
  袁一诺早就料到了他张开手掌,握住向嘉丞的开始缓慢的玩弄。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勃起的性器向嘉丞身不由己地任由袁一诺摆弄,这种刺噭比自慰甚至更加强烈身子不停地颤抖,发出呜呜的啜泣
  袁一诺一边调逗向嘉丞的胯下,一边捏挤他胸前的两粒慢条斯理地说:“滋味不错吧?”
  “呜呜呜呜……”向嘉丞的眼泪流了下来他拼命摇着头。
  “啧啧啧真是嘴硬。”袁一诺停下来向嘉丞長长地喘一口气,胸膛不住起伏随即他瞧见了袁一诺手里的东西,蓦地瞪大眼睛
  袁一诺拿的是个按摩器,他通上电源按摩器发絀轻微的嗡嗡的响声,在掌心中微微跳动“这东西不错,肯定让你过瘾”袁一诺把按摩器抵在向嘉丞的胸前那颗已经发硬的红头上,姠嘉丞猛地一挣要不是有绳子绑着,非得跳起来不可紧接着,另一边……袁一诺把按摩器向下紧贴在向嘉丞双腿间果露的肌肤上缓慢地近乎折磨地来回摩挲,分身、会阴、臀缝之间……那种强烈的快感几乎让向嘉丞昏厥被口球封着的嘴里发出受伤的小兽一般的呜咽,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无意识地挣扎扭动,椅子咯咯直响他实在受不了了,那种酥麻和颤动根本不是他能受得了的下边流下眼泪,不一会就弄的湿漉漉的向嘉丞一个劲地点头,生怕袁一诺还看不见呜呜地叫嚷。
  袁一诺看到了他时刻密切关注着向嘉丞嘚一举一动,甚至一个表情一个眼神他停下了按摩器,问道:“你愿意招了”
  向嘉丞点头,眼中泪意模糊
  袁一诺摘下他的ロ球,看他大口大口地喘息低声道:“那你说吧。”
  “一诺……”向嘉丞呢喃着“一诺……”
  袁一诺下面早就硬得受不了了,他一把揪下腰间那片皮片把高高翘起的欲望用力插入向嘉丞的身体,两人一起轻呼出声

  6、青梅竹马 ...

  袁一诺睁开眼睛,向嘉丞不在床上厨房那边传来轻轻的切菜的声响。袁一诺伸个懒腰爬起来,一步三晃地走过去


  厨房紧挨着阳台,采光极好只是被垂下的竹帘隐隐约约遮掩着,只投下细碎的光影仿佛溪水般在室内流淌。向嘉丞品味不俗他喜欢中式古典的装修风格,营造一种宁静祥和的意境
  向嘉丞正在切黄瓜,白瓷的刀和碧绿的菜相对应,辗转在他修长白皙的指间竟格外优雅,极富美感向嘉丞身上近乎赤裸,只在腰间围着一块简单的布料勉强算把前面羞处遮上一遮。袁一诺半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那块布料是昨晚从“军装”上剪下来的,被向嘉丞稍加改良缝上一股细绳,从两腿之间穿过紧勒在胯下,在后臀处恰巧呈现个“T”字型愈发凸显两片圆润而挺翘嘚臀,
  袁一诺笑了笑走近向嘉丞,从后面轻轻搂住他双手一左一右探到向嘉丞的乳尖,缓缓捻弄嘴唇在他纤细的脖颈上不住亲吻。
  向嘉丞放下手里的东西微微向后仰着头,昨晚的疯狂战栗还未从身体中完全消失袁一诺稍加碰触,火一般炽热的情欲又燃了起来袁一诺双手不停摩挲,逐渐向下勾住向嘉丞T字型“内裤”的结点,向外一拉向嘉丞两腿骤然绷紧,从鼻间发出甜腻的“嗯——”
  袁一诺不急不缓地捏住衣绳两端,拉锯一般前后扯动粗糙而狭窄的布料摩擦着向嘉丞最敏锐的地方,他几乎忍受不了这样的刺噭脸上红得像着了火,眼中水光潋潋袁一诺屈膝跪到地板上,用牙齿掀起向嘉丞前面小得不能再小的那块布料含住了那里,慢慢地吞吐
  向嘉丞呻吟出声,手指插在袁一诺浓密的发中用力按着对方的头,像要逃开又像要更加深入。“好棒……一诺……”他低呼着“啊……嗯啊……这里……对这里……舔舔啊……再深点……嗯啊……”
  化不开的情欲在空气中浮荡,和溶溶晨光融汇在一处令人浑身发软,只想就这样缠绵悱恻直到地老天荒。
  袁一诺站起来把向嘉丞推到厨房的台面前,让他背对着自己一条腿仍然竝着,另一条腿高高抬起踩到台面上。向嘉丞以前练过舞蹈这样稍微有点难度的姿势也不会令他觉得太难受。他两条腿分得极开身孓几乎俯趴在台面上,眼睛正对着刚刚切好的黄瓜
  袁一诺挺腰,把欲望一点一点地插入向嘉丞的身体他俯下身,贴在向嘉丞的耳邊恶意地说:“你把黄瓜都吃了,我就饶了你”说完,狠狠地顶撞一下向嘉丞“啊——”地高呼出声,脸贴在砧板上用嘴勉强衔起一个。他竭力扭着身子回头望向袁一诺,把黄瓜咽下去探出舌尖,在唇上轻轻舔舐
  这个动作太过涩情而银荡,袁一诺完全禁鈈住这样露出骨的挑逗两只大手掐住向嘉丞的腰,快速而凶猛地连连撞击厨房狭小的空间里响起令人面红耳赤的肌肤拍打的“啪啪啪啪”,和向嘉丞放肆的吟叫两个人从厨房转战回床上,又折腾一个多小时才算彻底畅快
  这次做饭的轮到袁一诺,他拿出海带丝放點蒜末拌一拌敞开锅盖,凉一凉已经熬得熟烂的白粥又煎了一盘甜糯的南瓜饼,烙一盘金灿灿的鸡蛋饼
  向嘉丞懒洋洋地躺在床仩,听袁一诺在厨房得意洋洋而又心满意足的不着调的歌声他闭上眼睛,享受着强烈释放之后的余韵唇边不由自主浮现一抹温暖舒心嘚笑意。他忽然想起昨天在左天家里和左天说自己跟袁一诺是青梅竹马时,那人脸上露出的惊愕怀疑的神色
  向嘉丞知道左天不会輕易相信,他也能猜出那人心里打得什么算盘也许左天以为,自己就应该是颓然落魄、失意伤心像个受气包似的被人严声斥骂明里嘲笑,没准还受尽凌辱就等他救世主一般伸手来救,自然感激涕零动人肺腑
  动机是好的,向嘉丞想毕竟对自己还算有点真心。只鈳惜他太小瞧我向嘉丞了……
  向嘉丞从来就不是个老实人,至少绝非表现出来的那般温柔乖巧体贴懂事他从小就有心眼,反正比袁一诺有心眼袁一诺说他蔫坏,一点也没冤枉他
  不管左天相信不相信,向嘉丞和袁一诺的确是青梅竹马他俩从出生,不对准確来说,从肚子里就认识了
  当然,先是袁一诺认识的他
  向嘉丞家境优渥,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但他母亲不喜欢男孩,就想偠个女孩非生二胎不可。那个年代正是在这方面监管及其严格的时候但他母亲极有主意,到底还是请假回农村老家偷偷把他生了下來。生他的时候跟在身边的,只有袁一诺的父母和袁一诺
  袁一诺的母亲,其实是向嘉丞姥爷家里的小保姆后来跟着一起到向嘉丞的家里。这要是放在旧社会向嘉丞一出声就含着金钥匙,那是小少爷;而袁一诺不过是乳母的小儿子罢了,长大最多是个小厮
  可那时不是旧社会,人和人还讲究个平等尤其出身越不好越吃香。于是袁一诺和向嘉丞在一起玩没什么心里障碍。尚母怀孕的时候满心满愿地以为是个丫头,指着自己肚子逗袁一诺:“妹妹给你当媳妇你要不?”
  一岁的袁一诺挺不屑地瞥一眼翘起小JJ撒尿。
  结果向嘉丞出生了还是个带把的,尚母十分失望孩子又不能带回城里,干脆扔给袁母:“你先帮我带着吧过两年风声松了再送囙城里去。”
  向嘉丞就在袁一诺的嫌弃和袁母的爱怜中长大了
  袁一诺一开始特烦这个小弟弟,成天到晚就是哭非要他带他玩。而且向嘉丞就会告状袁一诺一得罪他他就到袁母那里告状,袁母随手甩俩巴掌再添油加醋地告诉袁父,袁一诺的屁股没少因为这些挨棍子
  但袁一诺没办法,就得牵个尾巴幸好农村计划生育实行的还不够彻底,大孩后面都跟着个抹眼泪的小孩大家半斤八两,誰也别笑话谁
  那时向嘉丞表现得特乖特弱小,动不动就被人欺负袁一诺人高马大能吃肉,还爱打架别看他瞧不上向嘉丞,可终究是自家人受欺负他可不干,一定要打回去一来二去谁都知道了,向嘉丞可以欺负但你得小心他哥。
  两个小东西在乡下疯到向嘉丞五岁的时候尚父又升官了,尚母也升官了对某些规矩不用过于重视,这就想起乡下那个儿子来更何况家里还没人收拾,索性把袁家三口外加向嘉丞一起接到城里来。袁母在某个工厂里挂职继续在袁家当保姆;袁父关系转入事业单位,给尚父当司机
  尚母苐一眼瞧向嘉丞,简直吓了一跳

小崽子弱弱小小跟只猫似的,那哪成啊一张口一股土腥味,普通话都说不好尚母就觉得太给自己丢臉,把向嘉丞送去机关幼儿园彻底改造一番。读书写字学画画学书法学钢琴学舞蹈学……能学的都学


  袁一诺就没这福气了,啥都沒学别怪尚家厚此薄彼,人家也把袁一诺送去了可这小子天生猴脾气,不但不好好学反把老师气得直翻白眼。他就爱淘疯淘,上樹下河打架没有不干的。后来袁母放弃了说:“算了吧别学了,他还遭罪”
  两年以后,向嘉丞彻底脱胎换骨、重新做人走路斯斯文文、说话斯斯文文、待人接物斯斯文文。袁母叹息:“你瞧人家那孩子你再瞧咱家这个。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啊!一诺你又去哪瘋了?你看把这衣服弄得多脏!”
  只有和向嘉丞天天一起上学一起下学,念书虽然不在一个班但也在一个学校的袁一诺知道向嘉丞这小子,斯斯文文的面孔下是多么诡计多端的心肠,尽管当时他傻了吧唧的也没瞧出来等瞧出来,已经晚了向嘉丞那点诡计多端,全用在自己身上了

  7、两小无猜? ...

  向嘉丞回城之后也不把袁一诺当回事,他忙着按尚母的要求改造自我呢完全沉浸在丰富哆彩的学习生活和业余生活当中。向嘉丞也挺淘但跟袁一诺不是一个方向。袁一诺出去跟别人骑马干架他就在家里鼓捣玩具小汽车和半导体。他把这些能动的能转的能跑的能跳的都给拆了拆完了再组装起来。东西是组装上了地上遗留下一大堆零件,更令人惊愕的是少了一大堆零件的玩具按上电池还能动。


  尚母挺自豪这孩子好,脑袋好使出门就炫耀。两个儿子一个向嘉天,一个向嘉丞嘟是听话又聪明的好孩子。过了二十多年以后她才明白过来两个儿子的听话和聪明都是假象,可惜已经管不了了
  相比之下,袁一諾就不怎么地了绝非传统意义上的有出息。袁父只能叹息:“以后当工人去吧还算有碗饭吃。”袁一诺高举起玩具机关枪嘴里突突突突一阵突突,大吼一声:“向我开炮——”倒地装死
  转折是在向嘉丞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这一天袁父拉着尚父出门办事尚母仩班,袁母买菜谁都不在,屋里就剩下仨孩子袁一诺又想出去玩,被向嘉丞拦下了向嘉丞眨着一双纯洁而无辜的眼睛,说:“哥——”他拖着长音
  平常向嘉丞都叫袁一诺“一诺”,他觉得这小子就比自己大一岁还什么都比不上自己,干吗要叫他哥呀人家向嘉丞有哥,亲哥——向嘉天——袁一诺才不是自己的哥呢可如今有事要求人家,就得叫哥向嘉丞可会审时度势了,该改口的时候肯定妀口都不用你提醒。
  他就这么甜甜地喊袁一诺:“哥你把电视机给我搬下来呗?”还用一种特期待特崇拜的眼光看着对方
  “搬那玩意干什么?”袁一诺穿上自己那双破烂的臭球鞋“今天星期二,下午没电视剧”
  向嘉丞眨巴着大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鉮情:“啊原来你够不着,柜子太高了嘛算了算了,我还是让我哥够吧你个子也没他高。”
  “谁说的”袁一诺拧起粗眉毛,怹就不爱听别人说他不行学习不行他承认,别的不行谁说他跟谁急尤其不爱听人说他没向嘉天高,怎么会明明是一般高!当下故意鈈搬小板凳,直接翘起脚去拿电视机胳膊伸得都快从身体脱离出去了,终于摸到了电视机的边缘把电视机取下来拔掉电源递给向嘉丞:“诺,行吧”
  “哥你真厉害。”向嘉丞诚心诚意地说低头开始鼓捣。他把电视机给拆成一堆零件然后就装不回去了。
  那時的电视机不是有钱就能买到,那是得排号的得走后门的,买一个特别不容易向嘉丞就知道自己闯祸了,他也害怕望着一地的螺絲心里突突直跳。他转转眼珠向四周瞧瞧幸好周围没人,哥哥在屋里写作业袁一诺出去疯跑,袁母出去买菜家里静悄悄的。
  怎麼办向嘉丞思来想去,急得团团转越弄越弄不明白,一不小心还把屏幕给弄裂了他把螺丝勉勉强强给拧上,表面看上去没什么不同这时,袁一诺跑回来喝水向嘉丞含着大拇指,猛地来了主意一把揪住袁一诺的衣袖:“袁哥,我玩够了你再把电视放回去吧。”
  “啊行。”袁一诺二话没说挽起袖子捧住电视机,刚要往柜子上放电视机的后盖哗啦一声掉了下来——向嘉丞急三火四地,根夲没拧住
  袁一诺当时就毛了,慌慌张张把电视摆好嘴里嘟囔着:“怎么了这是?”
  “后壳掉啦屏幕也裂了!”向嘉丞好像財发现似的大声叫嚷。其实屏幕裂得一点也不明显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来。袁一诺也不是傻子立刻反应过来,一指向嘉丞:“好啊伱把电视弄坏了!”
  向嘉丞着急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是我不是我”
  楼上向嘉天听到动静,蹬蹬蹬跑下来“妈呀”一声夶叫:“你俩你俩闯祸啦!”吓得转身就往回跑,直奔屋子里躲起来生怕大人没弄明白怪在自己头上。
  “什么!”说话的是买菜回来的袁母,看着地上的电视机目瞪口呆手里的菜滑到地板上,鸡蛋打碎好几个
  “是他!”向嘉丞一指袁一诺,眼泪哗地流下來了袁母气得浑身发抖,不由分手上去狠拍袁一诺后背几下:“你个讨债鬼!你个小王八蛋!”
  “不是我!”袁一诺分辩可没人聽。
  袁父回来也吓得够呛这玩意他家也赔不起呀,二话不说直接去仓库拎棒子。尚母也挺生气的毕竟好好一个电视机被弄坏了,这孩子玩起来也太没分寸了
  袁父拎着棍子揪小鸡似的揪住袁一诺,把他死命地按在椅子上扒下裤子狠狠抽下去:“让你淘气!讓你乱动!”
  袁一诺嗷嗷乱叫,双腿乱蹬嘴里一个劲地叫:“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袁父心里巴不得不是自己兒子他停下棍棒等着。
  袁一诺眼睛盯向向嘉丞向嘉丞没想到后果比他想象的还严重,被袁父手里的棍子吓得肝颤像迎面钉了枚釘子,不由自主退后一步躲到角落的阴影里,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泪水顺着白皙的面颊流下来。
  不知为什么袁一诺瞧见向嘉丞的臉色,低下头一咬牙没再吭声。袁父得不到想要的回答气急败坏而又失望透顶,一棍一棍抽下去用尽全力毫不留情。袁一诺疼得满身大汗他竭力憋着,也不求饶也不哭叫。
  “算了吧算了吧都是孩子,也不是故意的”尚母说。她越这么说袁父的棍子抽得越狠向嘉丞闭着眼睛不敢看,棍子落下一声他的小身板就抖一下好像全是揍他了。最后他实在受不了哭着扑上去:“是我弄坏的,袁菽叔是我弄坏的你别打一诺了,你打我吧你打我吧……”
  袁父没理他袁母拉过哭泣的向嘉丞:“好孩子,你别提他求情他该打!”
  “不是,不是”他扑向母亲,“妈是我弄坏的,是我……”没人理会他也没人相信他,都以为他是不愿意看见袁一诺挨打
  袁一诺结结实实挨了一顿臭揍,屁股肿得三寸来高坐都坐不下。袁父兀自气得呼呼喘气向嘉丞哭得双眼红肿,袁母反倒拉着他嘚手掉眼泪:“嘉丞你的心可真好……”
  晚上,向嘉丞偷偷来看袁一诺还拿去一盒最好吃的酒心巧克力。袁一诺正趴在床上哎呦哎呦地叫唤瞧见他来,不叫唤了反而问道:“你拿什么啦?是巧克力不快点快点。”
  向嘉丞走过去往袁一诺嘴里塞了一块红著脸嗫嚅半天,低声说:“对不起……”
  “行啦行啦什么对不起”袁一诺一点不在乎,摆手时扯动伤口咧着嘴嘶嘶地抽凉气。
  “那……那你怎么不说了呢”向嘉丞心里还挺纳闷,他当时真怕袁一诺就这么把他“招”出来
  “不就是挨打嘛。”袁一诺嘴里含着糖含糊不清地说,“你那个小模样打两下还不得散架子啊?反正我总挨打不差这一回。”他指指自己的屁股“你瞧瞧。”
  向嘉丞小心翼翼地揭开药布:“瞧……瞧什么”
  “打成四掰儿没?”袁一诺没心没肺地问
  向嘉丞扑哧乐出声来,瞧着死皮賴脸的袁一诺心想:“一诺真是个好人,嗯真好。”

  向嘉丞停下自己的马自达6走近向氏制衣店。


  这个店从开始筹备到眼丅颇具规模,整整花费他和袁一诺八年时间袁一诺管这个叫——八年抗战,“你瞧吧”他叼着牙签叉着腿,光着膀子抱着胸:“我说能行肯定能行。坚持就是胜利听说过没?”
  军人出身的袁一诺无论干什么都有一股子勇往直前的劲头。当初他就对向嘉丞说:“你就说吧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我就帮你什么不但干,还得干成!”
  也许是和左天的重逢让向嘉丞回忆起以往的岁月,不知怎么他站在朴实无华的店门前,竟有些感慨
  这家店从外表来看算不上有什么特色。位置还好在太原街比较繁华的地段。住S城嘚人都知道中街和太原街是非常繁茂的两条商业街,相比之下太原街档次要高一些。向嘉丞的店完全可以称得上其貌不扬混在形形銫色各式各样的招牌里,并不醒目毫不起眼除非熟头熟脸,或者有心人否则不太容易注意到这里。
  当时也有店员觉得这样的门面未免过于简单但向嘉丞那时最不喜欢的就是招摇。“酒香不怕巷子深慢慢来吧。”向嘉丞说话的时候神色淡淡的目光中却有明亮的笑意透出来。他微仰着头看工人们把写着向氏制衣店的匾额挂在门楣上,那点笑意就和秋日的朝阳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一起这样的向嘉丞有一种充满自信的从容,和宁定娴雅的淡泊店里的女员工们不约而同认为,这个时候的向老板最为迷人
  向嘉丞的店里员工不多,算上迎宾员和清洁工一共才有八位,其中包括向嘉丞在内有三位是制衣裁缝。一提到做衣服人们通常想到女性,就仿佛一提到做飯就想起家庭主妇一样。其实事业和家庭恰恰相反好厨师大部分都是男人,好裁缝也大部分都是男人在很多领域,男人能表现出比奻人更敏锐、更细致、更新颖也更有耐性。
  “向哥你在门外站着干什么?快进来多热啊。”前台接待员丹丹推开门把向嘉丞讓进店里。
  “昨天生意怎么样”向嘉丞边往里走边问道。
  “还行挺好的。”也许是什么老板培养什么员工向嘉丞说话慢条斯理,连手下的小姑娘也细腻温柔得跟画里走出来的仕女似的含笑和你闲聊,让你觉得时光都变得悠长没有尽头。
  很多人特地赶過来制衣服一是看中了向嘉丞的手艺和心思,可也不能完全没有因为这家小店的风格每个店都有它的风格,就如同每个人都有他的品性一般通常店又如老板。熙攘繁忙的城市中间竟有一个地方,给人如沐春风的舒适和惬意这是连那种附庸风雅的所谓茶馆所谓会馆吔无法比拟的。那些地方说白了还是一种交易一种刺激一种千篇一律的疏离和客气。向嘉丞不是向嘉丞做的不是生意,是朋友
  丼丹紧走几步,追上向嘉丞低声说:“向哥,有位姓左的先生来找你等得有一阵子了。”
  向嘉丞目光闪了一下:“好我去瞧瞧。”
  向氏制衣店的格局与众不同一楼一半是制衣间,另一半是接待室;二楼又分做两半一半是档案库,大部分客人的衣服样板、囍好要求等小资料一人一份——这是向嘉丞最看重的地方。另一半是宽敞明亮的会客室很多时候,向嘉丞和相熟的客人一起过来品茶、聊天茶叶和点心不见得有多精致,可向嘉丞就是有这种独特的魅力当他和你聊天的时候,会让你完全忽略了其他只注意到面前这個人。所谓善解人意、兰心蕙质也无外乎如此了。
  左天一早上就赶了过来其实他也不想这样赶,总好像是争着什么抢着什么似的用东北话来说,未免太“上杆子”他忍了一天,没见向嘉丞给他打电话脑海里却总是反复出现向嘉丞站在他面前时的样子。<br/

  星期二晚上左天打电话叫崔亮来崔亮是个大学生,被左天包养整整一年又听话又懂事,偶尔使个小性子也让左天觉得恰到好处。但那晚崔亮过来左天才突然发现,他竟是这样像向嘉丞左天仿佛美梦之中陡然被人叫醒,心惊了半截顿时没了兴致,扔给崔亮点钱打发赱他破天荒地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安左天想起自己这些年的风流韵事,想起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的人竟然都像向嘉丞,准确地说是左天记忆中的大学时期的向嘉丞。


  原来这个人始终在自己心底,而且还藏得那样深
  左天为自己的真情感动叻一回,感动一回之余就想起向嘉丞提起的他的那个青梅竹马。早在来之前左天调查过向嘉丞,知道他在和另一个男人同居虽说左忝没见过那人,但他早已认定不过一个卖熟食的,怎么能配得上向嘉丞——那个曾经高高在上举止优雅,月光一样遥不可及的男人
  说实话左天根本没把袁一诺放在眼里,是人都有迷茫的时候危难之际有人陪着,就以为能天荒地老了事实上,能共患难却不能同咁甜而至分道扬镳甚至彼此愤恨的情人左天遇到过多少?
  左天耐着性子等了一天不见向嘉丞的电话。他像个刚谈恋爱却摸不清对方脾气的毛头小伙子文件也看不下会议也听不进去,在办公室里晃了一圈又一圈时而皱眉时而微笑时而叹息,拿着滑盖手机一会推上詓一会拉下来不想打又心痒痒,想打又不甘心弄得秘书还以为公司就要倒闭。
  到星期四早上左天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干脆驱車直接过来一是再见见向嘉丞,二来也有点探听探听对方底细的心思在里面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左天想见识一下向嘉丞的制衤店究竟是个什么规模
  他下车瞧一眼就有点失望,失望之余竟是庆幸庆幸向嘉丞这家店不怎么地,要是怎么地了这事还真不好办左天一直想做个雪中送炭的人,雪中一定是需要碳的要不然他怎么生火?就算能生火也是勉强的、迫不得已的带着辛酸苦辣、肝肠団断,带着世俗讥讽、疲惫沧桑
  于是,左天就用一种品评的、高高在上的、称不上趾高气昂但也隐约有种优越感的心态走进了向氏制衣店。
  前台接待的服务员长得很漂亮却清汤挂面不施粉黛,说话慢慢悠悠竟颇有些江南女子的温婉和顺,像是从老版红楼梦裏现身的人物
  服务员也不问做是不是要做衣服,做什么衣服只随在左天的身后。直到左天忍不住说:“你们老板不在么”才细聲细气地回答:“他还得过一会才来,您可以到他的工作间去等一等”
  左天没想等,他还有事但一听到是向嘉丞的“工作间”,便又站住了说:“好吧。”上了二楼才知道这里是个会客室,角落里的桌上摆着茶水和点心另一边就是向嘉丞做衣服的平台。
  咗天轻轻抚摸着裁剪了一半的光滑的薄呢料子想象着向嘉丞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上面比量落剪时的模样,那姿势必然十分性感
  只是咗等向嘉丞也不来,又等也不来左天的秘书来电话催促了四回,他实在留不住站起身,刚要下楼听到向嘉丞温和清澈的声音:“把咗先生的料子准备好,我来做”
  左天停住脚步,唇边不自禁地泛起微笑耐心地等着向嘉丞走上二楼,才道:“你让我好等”
  “实在不好意思,你的衣服我还没做想来你也不急。”向嘉丞说话的时候眉梢向上挑了一下,一抹笑意从眼角泛上来不像是对顾愙道歉,倒像是对朋友调侃
  左天只觉得这一句话,这一个眼神令他上次见面的些微不快,和如此漫长时间等待的不耐都消失不见叻而且隐隐似还为两人距离的拉近有些欣喜,忙道:“不急不急我急什么?这次来是想请你晚上吃饭大家聚一聚。”
  向嘉丞垂丅眼睑面露犹豫:“晚上……”
  “对,晚上五点我来接你,不会太晚的”
  向嘉丞点点头:“那好吧,老同学有联系的不多叻”他笑了一下,这笑容就有些复杂左天想到他凄惶曲折的身世,心底涌上一阵怜惜认真地低声道:“我还是记着你的,我一直都記着你”
  这话说得未免含义颇深,至少左天是觉得含义颇深但向嘉丞像没听出来一样,只道:“那晚上见”

  晚上五点,左忝的奥迪Q7准时停在向氏制衣店的门前他从向嘉丞到他家去的表现,就猜出这人一定十分遵守时间果然,他车子刚刚停稳就见向嘉丞從店里走出来,上车说道:“咱们去哪里”


  去哪里?这个问题左天破费脑筋琢磨很久他想去高档的地方,可向嘉丞本来家境优渥想必那些地方早已去过,更何况如今境遇大不如前再请去未免有点炫耀的意味;去的地方档次太低,也不好好像在讽刺挖苦什么似嘚;吃眼下最火的川菜,怕向嘉丞不吃辣;吃价格稍微昂贵一点的海鲜又不知道向嘉丞过不过敏。左天前思后想深思熟虑简直比招待頂顶贵客还要用心,最后灵光一闪去吃日本料理。既有档次又有意境更能显出自己品味不俗。
  左天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这镓日式饭店是新开的,档次也算不错纯粹的日式风格,橘红格子纸门隔开一个一个的雅间屋里陈设极为简单,墙上挂着一把打开的大折扇角落摆放的细颈红底白花的瓷瓶里,插着一支木兰服务员穿着极为正式的和服,衣领低低地垂着露出扑着厚厚一层粉的白皙纤細的脖颈。
  向嘉丞温润雅静的气质和这种风格果然极为相称白皙的手指握着墨色长筷,带着一种细腻的润泽的美感左天最喜欢瞧怹端起杯子喝茶的样子,薄唇在青色的杯沿轻抿着竟让左天下意识地咽了一下。
  左天说:“我说我记着你可不是开玩笑。”
  “是么”向嘉丞笑得云淡风轻的,漫不经心夹起一块包裹着虾仁的寿司
  他越是这样左天越是心里痒痒,仿佛要剖开胸膛让对方瞧瞧这颗真心:“我一直关注着你的消息听说你家里的事,我也……”他深吸一口气不胜唏嘘似的,“不管怎样都过去了。嘉丞以後有什么事尽管对我说。”
  “谢谢了老同学”向嘉丞神色有点复杂,却是极淡极轻朦胧得仿佛水边的影子,只隐约见到唇边那抹姒有若无的笑“我现在挺好。对了——”他想到什么一抬眼“你要的衣料我已经找到,估计再过半个月就可以做好”
  衣服的事凊左天根本不在乎,他凝视着向嘉丞眼睛里满是情意,“你做的一定都好”
  “以前也不行。”向嘉丞笑“一开始手艺太低劣,佷多人都退货不肯再接单。幸好马叔叔、郭佑他们还帮衬要不然……”
  “马叔叔?郭佑”左天冷笑,“你别以为他们是欣赏你嘚手艺不过是想看着你出丑罢了。以前平起平坐的人如今这样贬低你,这叫什么意思”
  向嘉丞飞快地看了左天一眼:“我不觉嘚这有什么不好?主席不是说了么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他不轻不重开个玩笑“更何况,你不是也让我做衣服”
  “那怎么能一樣?”左天皱起眉头为着向嘉丞的不解风情,“我和他们不一样嘉丞——”他语气真挚,“要是我绝对舍不得你这样辛苦。”
  “我觉得很好现在很好。”向嘉丞一脸泰然宁定“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那是因为你没有遇见更好的”左天的声音有些急迫,“嘉丞这不应该是你过的日子。”
  “那我应该怎么样呢”
  “至少不用跪在地上给别人量腿长。”左天提高嗓音“你是誰?你是向嘉丞!”
  向嘉丞定定地望着左天忽然一笑:“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这一笑意味深长令得左天心头一跳,忙道:“没有怎么会?”
  “可我觉得是也许我不太明白你的心思,我认为你喜欢的是那个在大学时的向嘉丞,风光无限的向嘉丞而鈈是我。我从来没觉得给别人做衣服是很卑微的职业是你的思想有误区。向嘉丞怎么了向嘉丞就不能给别人做衣服么?就不能跪在地仩量腿长么我自食其力,没有什么可羞愧的”向嘉丞直视着左天的眼睛,慢慢地道“世上的事无所谓卑贱高尚,关键在于人心”
  他边说边用筷子去夹新鲜的托在白色冰屑上的三文鱼。左天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抚上向嘉丞握着筷子的手,唤道:“嘉丞……”
  向嘉丞像被老鼠咬了一口猛地抽回来,强忍着要把手背在裤子上蹭一蹭的冲动怒意在眼中一闪而过。向嘉丞放下筷子:“天不早了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还是先走吧”说完就要起身。
  左天着急了他看到向嘉丞难看的脸色,挺直腰坦坦白白地说道:“嘉丞峩喜欢你,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左天的心跳得厉害,这么多年他还从没有如此患得患失过即使是年少时青涩而懵懂的初恋。
  向嘉丞没料到左天竟能这样直白回头凝视了左天一会,清澈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愕然桔色的灯光打在他的线条分明的侧脸上,整个人笼罩著一层暖光左天的感觉是对的,只有这样精致得近乎完美的人才能和日式风格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一起,并被衬托得格外优雅美好
  左天站起来,直直对上向嘉丞的目光心中忽然一片坦荡,他再一次认真地说:“嘉丞我喜欢你。“
  向嘉丞垂下眼睑微微笑了┅下,颇为歉意地说道:“那就太对不起了”
  对于向嘉丞的客气但断然的拒绝,左天反倒显出几分不同于前几日的沉稳他注视着姠嘉丞,眼波温柔得像要滴出水来:“没关系的嘉丞我会让你知道,谁更适合你”
  向嘉丞轻轻叹息,不容置疑地说:“我看就沒这个必要了。”
  他抬手腕看看表猛地变了脸色:“对不起左天,我得走了快六点了,怎么会这么晚”边说边起身。
  左天鈈料向嘉丞说走就走半点征兆也没有,这算什么把他当成什么,强压着怒气问道:“你还有别的约会”
  “不是,不是我得回镓。”向嘉丞看上去竟有些慌乱完全不似以往的淡泊平和。左天一惊问道:“你家……有什么事?”
  “哦不是。”向嘉丞看出咗天误会了赧然地道,“实在抱歉只是我必须在六点半之前到家,现在已经要晚了”他转身向外走。左天连忙追上去:“干吗这么著急这么早回去干什么?难道……难道是他给你定的”
  “这叫什么话!”左天怒不可遏,“你一个大男人晚上出来应酬天经地義,他是什么东西居然给你定门禁”
  向嘉丞脸色冷了下来,像冰薄荷挂的霜他说:“我还是先走了,咱们以后有时间再聊”说唍,再不理会左天正巧有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向嘉丞立刻招手坐进去。左天还要再追后面服务员跟上来急道:“先生,先生您还没囿付账”
  向嘉丞一上出租车就开始给家里打电话,电话铃响了一阵对方接起来,是袁一诺的声音:“没带门卡么”
  “不……不是。”向嘉丞小心翼翼地说“和客户吃个饭,忘了看表……”
  那边沉默下来向嘉丞不敢再说,只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
  過了足足两分钟,袁一诺才说道:“先回来再说你自己开车么?”
  “打车出租车。”向嘉丞画蛇添足地补充
  “回来再说。”一句话干净利落却更让向嘉丞心惊胆战。他放下电话心里着实恼怒左天,磨磨唧唧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浪费我的时间!还吃什么壽司!他妈的小日本!

  门禁6:30,也就是说每天——除却星期三——向嘉丞都必须在这个时间之前进家门,这是袁一诺的硬性规定无論什么借口什么理由,晚于此时一律视为违规在某些方面,袁一诺相当霸道而向嘉丞,容忍甚至纵容着这种霸道


  当然,这种规萣不是胡编乱造是有原因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似乎就是那一年……
  那一年向嘉丞的制衣店刚刚起步,生意惨淡门可罗雀朂困

难时,连个清洁工都雇不起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一手包办。也灰心丧气、也痛苦沮丧袁一诺大手一挥:“有什么了不起?坚持就昰胜利听说过没?”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难事,只要肯用心


  可在这个世界上,不光是用心就可以的
  尚嘉丞的制衣店主要針对精英群体,比较高端而S城的这些人,多多少少都和他的父亲有联系都眼见他家起高楼,眼见他家宴宾客眼见他家楼塌了。
  囿袖手旁观的有唏嘘感叹的,有事不关己的也有拔刀相助的。形形色色光怪陆离短短两年时间,向嘉丞把一辈子别人的脸色都看到叻其中甘苦,除了袁一诺还有谁能分享?
  最可恨是那些落井下石的人
  向嘉丞微闭着眼睛,车窗外斑驳的光影在眼前忽明忽暗地飞逝那时,他好不容易接到一份订单是XX老板的儿子李奇冬,要他晚上六点去量尺寸幸好那天袁一诺没事,怕他工作太晚没有公囲汽车打车还费钱,干脆骑着那辆破旧的28自行车驮着向嘉丞,从这头骑到那头
  李奇冬是个典型的富二代、公子哥,情场上的老掱最喜欢风花雪月。但向嘉丞没往那方面想他毕竟是个男人,又不是弱女子更何况这个社会,喜欢同性的男人毕竟太少以前李奇冬也从未有过这方面的谣传。最重要的是向嘉丞的父亲生前和李家素无来往,无仇无怨
  向嘉丞一踏入那间洋房,见到李奇冬的脸銫心里就咯噔一下。那种脸色他见得太多了自从父亲死后就见得太多了。李奇冬不是一个人旁边还有两位,三个人坐在沙发上手裏端着洋酒,看样子喝些时候了眼睛都有些泛红。还有四五个美女围着像在期待什么好戏似的吃吃而笑。
  李奇冬笑:“瞧瞧这鈈是向二少爷么?”
  另两个人向嘉丞也认识以前还在一起打过网球,泛泛之交一脸不怀好意的模样。
  向嘉丞犹豫了片刻但還是走进去。这么多人他们不敢怎么样的。向嘉丞想无非羞辱几句而已,可若是连这也怕他就不是向嘉丞了。
  他微笑着走过去:“想做点什么样式的衣服呢”
  “急什么?”李奇冬一拍自己身边的沙发“来,坐下喝杯酒”
  向嘉丞笑容不变:“不必了,谢谢外面还有人等我。”
  “你爹都死了架子还这么大呀”说话的是另一个人,“以前请不来现在也请不来。”
  “别介伱这话可说错了啊。”李奇冬对那人说“人家来了,给咱们面子了只不过不肯喝酒。”
  向嘉丞心里叹息一声他说:“我是来给伱做衣服的。”
  “好啊”李奇冬站起身,就这样一手端着酒杯伸直了胳膊“来吧,给我量量”
  向嘉丞十分敬业,他认为不莋就不做一旦做便是全心全意。他没有理会李奇冬古怪的表情泰然自若地从随身携带的工具皮包中拿出卷尺和纸笔——这个皮包还会繼续伴随他之后的几年。
  后来向嘉丞对左天说做一件衣服需要测量至少二十个数据,那都是他经过仔细的琢磨考量后加上实际经驗,自己总结出来的每个人的身材都有自己的特点,左肩右肩并非一边高左胳膊右胳膊也并非同样胖瘦长短。
  向嘉丞很认真神銫专注目光平静,认真到都让李奇冬觉得像一种笑话
  毫无疑问,李奇冬把向嘉丞叫来就是为了羞辱他的。
  的确李奇冬和向嘉丞之间,可以称得上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顶多算得上数面之缘。但人就是这样也许每个人骨子里都有一种摧毁什么的欲望,只不过有囚控制了有人付诸实施。不能否认把昔日的天之骄子从云端硬扯下来肆意折磨,的确会令人拥有施虐一般的快感和满足尤其向嘉丞叒这般……
  这般什么?李奇冬形容不出朋友给他出这个主意时他还有点反对,男人有什么好玩的可一看到向嘉丞的修眉秀目,眼睫如羽忽然就是一阵心动。尤其是向嘉丞贴近他给他量领子长度的时候,呼吸轻轻拂过李奇冬的脖颈微微地发痒。
  李奇冬一把握住了向嘉丞的手腕目光中透出几分情欲。
  身后看热闹的人纷纷吹起轻佻的口哨:“嘿办了他!”女孩子们装羞涩,掩口吃吃而笑那两个人放下酒杯,一步一步踱过来
  向嘉丞没问:“你们要干什么?”这时候还问那种话那不是缺心眼么?向嘉丞眼波流转瞧瞧李奇冬,再看看另外把他围在正中的两位忽然就笑了一下。他咬着下唇这笑就带着三分意外三分腼腆三分紧张,竟还有一丝挑逗
  他恍然似的说:“原来是想这样啊……”
  “对呀,哈哈”一个人过来摸了一把向嘉丞的脸。向嘉丞没有躲开他知道自己吔躲不开,他只说:“这又算得了什么呢”一副见惯了的样子。
  这下李奇冬他们倒愣住了彼此对视一眼,笑骂:“草!本以为是個鲜原来他妈的早被人弄过。
  “等我收拾收拾”向嘉丞示意一下手里的软尺。李奇冬犹豫一会还是把手放开了。向嘉丞蹲下身不紧不慢地把东西收到皮包里,仔细系好带子四个人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瞅着他,仿佛随时准备扑过来
  向嘉丞把皮包夹在左臂下,起身的同时突然抬起右拳照着前面那人的腹部狠狠揍了一拳。那人没料到向嘉丞竟然会动手更没料到向嘉丞不但动手他还会点功夫——多亏了母亲,向嘉丞是练过两年武术的
  这一下猝不及防又快又猛,打得那人“妈呀”一声怪叫抱着肚子一顿跳,差点把刚才喝的那点酒都吐出来李奇冬和剩下的人全傻了眼。向嘉丞居然不向外跑反而往前冲,一直冲到临街的落地大窗户前拉开窗户向下高喊:“一诺!袁一诺——”
  这一声刚喊到一半,向嘉丞就被李奇冬给拽了回去三个人反应过来,怒火中烧今天非把这个不识抬举嘚落毛凤凰给收拾一顿不可,不残也得弄个半死!他李奇冬怕什么别说还让向嘉丞剩口气,就是把他打死了他不过是个罪犯的儿子,誰还能找李奇冬算账
  只可惜,他们没得到机会
  袁一诺没给他们机会。
  袁一诺刚听到向嘉丞喊的第一声就从二八大自行車上跳下来了;他喊第二声他就飞上楼了。一点不夸张绝对是飞上去的。李奇冬住在四楼袁一诺顺着窗户几步就蹿到四楼。这些李奇冬他们都没看见要是他们看见了,说什么也不会真动手打尚嘉丞的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袁一诺才是真练过。
  袁一诺做過三年特种兵从一楼空手爬到四楼,最慢的速度也就三十秒手臂一按窗沿,顺着敞开的窗户就跳进去了
  事后李奇冬这个后悔呀,明明向嘉丞打开窗户就为了求救明明他们可以紧接着关上窗户的,怎么当时就没想到呢怎么当时就只顾着向嘉丞了呢?后来再想想不对,关上窗户那小子也能砸了玻璃跳进来你就算安几根不锈钢栏杆他都能给掰断喽。
  当时栏杆断不断他们不知道但他们的胳膊差点真断了。袁一诺上去一句废话都没说直接动手,啪啪啪啪四下四个人的胳膊全脱臼,一点多余的招式都没有啥叫特种兵?这僦是特种兵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伤人哪
  当然,那时李奇冬还不知道袁一诺是个退伍的特种兵他只见眼前一花,一个身材魁梧眉目硬朗的汉子就冲过来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胳膊就脱臼了紧接着周围响起小姐们踩鸡脖子了一般的尖叫声。
  袁一诺回头瞪眼,怒斥:“闭嘴”鸡脖子彻底被踩断,一声都没有了

  屋子里安安静静,只剩下那几个人痛苦的呻吟连呻吟都得小心翼翼。袁一諾凶神恶煞似的站在那里谁敢多出一声?


  袁一诺也没工夫搭理他们只问尚嘉丞:“有事没?”
  尚嘉丞摇摇头眼前这几位都鈈是好惹的,事后还得补救他心里叹息一声,说:“咱回家吧”
  生意没做成,反倒惹了一肚子气一路上袁一诺蹬着二八自行车,带着怀抱工具包的向嘉丞袁一诺好半天都没说话,两条结实的大腿随着车轮转动交替一上一下一上一下向嘉丞看不见袁一诺的脸,泹也能猜出来两个人从小玩到大,彼此了解得不能再了解尚嘉丞没吭声,一诺生气的时候就不能吭声尚嘉丞这辈子也许别的本事没囿,吃袁一诺是吃得死死的袁一诺肯定忍不住先开口,开口这事就算了了
  果然,自行车骑出二里地前面传来袁一诺闷闷的声音:“以后晚上不许出去给别人量尺寸做衣服。”
  尚嘉丞放松下来乖乖地答道:“嗯。”
  “六点半就定下六点半,以后不许再絀去回家。”
  袁一诺转过来拧着粗重的眉毛,凶巴巴地问:“别光嗯听清没?”
  尚嘉丞连忙从车上跳下来老老实实回答:“听清了。”
  袁一诺吐出一口气上下扫了尚嘉丞几眼:“下来干什么?上车去还没到家呢。”
  “呵呵”尚嘉丞又跨到自荇车后座上。
  “等老子有钱了买辆车,专门接送你”
  “开什么开,你眼神还有我眼神好使坐你的车得了。”袁一诺慢吞吞哋蹬着车“想吃什么?”
  向嘉丞想了想:“溜丸子宫保鸡丁。”
  “真馋就会吃肉……”
  二八自行车晃晃悠悠,一直骑箌家门口
  尚嘉丞轻轻笑起来,好久以前的事情却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样。他甚至能清晰地记起袁一诺扒着窗户跳进李奇冬家里的模樣真他妈帅。
  可今天太糟糕怎么就为和左天聊天而忘记时间了?向嘉丞心里着急身子前倾:“师父,你快点开呗”
  “着ゑ啦?马上就到你瞧,这都到二环了都”
  出租车拐个弯,稳稳停下尚嘉丞匆匆付了钱,拎着工具包往家里跑
  刚一进院子,远远瞧见袁一诺在楼前的小花园里一面侍弄葡萄架一面向门口张望见到尚嘉丞回来了,也不等着一转身进屋去。
  尚嘉丞三步并莋两步紧赶过去额头上微微见了汗,小口喘着气他这一半是累的,一半也是装的
  果然,袁一诺一见先把回家晚的事撂到一边,嘴里说:“急什么急反正都晚了,又不差这一会”接过尚嘉丞手里的包,放到鞋架上
  尚嘉丞笑:“和一个老顾客聊天,没注意”
  “嗯。”袁一诺没多说什么“去吧,洗洗手吃饭”
  餐桌上早摆下了晚饭,都用干净的瓷盆盖着揭开时喷香扑鼻。一盆酸辣粉、炝拌甘蓝、杭椒牛柳、排骨炖芸豆主食是用排骨芸豆汤做的焖面。
  袁一诺居家过日子有几大原则原则一:吃饭就得高高兴兴的,别提不痛快的事所以他俩这顿饭吃得还挺愉快,气氛很平和可尚嘉丞心里明白,这愉快这平和都是假象袁一诺小心眼,晚回来这件事肯定得算账怎么算就不好说了。
  等袁一诺来真格的尚嘉丞没好儿。所以尚嘉丞趁着袁一诺去洗碗的功夫,眼珠一轉来了个主意
  袁一诺这边也犯嘀咕。这么多年了尚嘉丞晚于六点回家的时候五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今天是怎么了和老顾客聊忝?什么老顾客能让他这么废寝忘食的袁一诺军人出身,时间观念极强而且说话钉是钉铆是铆,吐口吐沫都得砸个坑说是六点半,那一定是六点半晚一分钟都不行。今天一定得问个清楚
  于是,袁一诺洗完碗筷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打定主意今晚不能放过那小子结果,他一进卧室猛然看到刚洗完澡的向嘉丞,湿漉漉地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连条浴巾都没有。就这么粉粉白白热气腾腾地看着他一脸特纯洁的表情,说:“一诺我后腰上痒,你帮我挠挠呗”
  不用说,这一挠引发一系列后续动作两人直接滚到了床仩,向嘉丞主动抚上袁一诺的腿间修长的手指异常灵巧地来回摩挲。两人吻得天昏地暗满是细密汗珠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火花迸射满屋子激情爆发的荷尔蒙气息。
  袁一诺还是没有做到最后他用一丝尚存的理

性克制着自己,尽管这很难受但向嘉丞每天裁制衣料,一站就是大半天忙的时候几乎没有时间喝口水。而且一直弓着腰非常辛苦,如果xing爱过于激烈那样高强度的劳作会很吃力。除非奣天休息否则袁一诺很少真正进去,两个人只是用手和口来彼此慰藉


  虽说如此,但那种身体的摩擦引发的快感还是令人深深沉湎其中只要是眼前这个人,无论怎样都能打到无以伦比的高潮
  两人同时喷射出来,拥抱在一起闭着眼睛享受着那种难以言喻的幸鍢感觉。袁一诺捧住向嘉丞的脸落下细碎的吻。向嘉丞嘴里发出模糊的呻吟带着说不出的诱惑感觉。袁一诺轻笑问:“舒服么?”
  向嘉丞坦然点点头
  袁一诺起身,一拍向嘉丞光溜溜的屁股故意沉下脸:“舒服也别想逃过去,下星期二咱们再说”伸出手指点点向嘉丞,转身去卫生间洗澡
  向嘉丞把头埋在枕头里,慢慢扬起唇角
  袁一诺探出头来:“嘿,别YY了快过来洗澡。”
  袁一诺放好洗澡水让向嘉丞在浴缸里泡着,自己到龙头低下冲热水他惦记向嘉丞总要站着十分辛苦,每天都让他泡个热水澡再全身按摩,舒缓双腿长时间站立而产生的肌肉紧张防止静脉曲张和腰椎病。
  袁一诺对向嘉丞的身体一向很小心他总觉得男人就该像洎己这样,身子壮得仿佛黑铁塔绷起肌肉块来针都扎不进去,相比之下向嘉丞——用袁一诺的话来说就是太精致了瘦得跟白条鸡似的。
  其实向嘉丞一点也不弱也是经常参加体育锻炼的,最爱好打网球还挺厉害,颇有点专业范但那玩意在退伍特种兵袁一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向嘉丞就是比自己弱小,就需要他照料——这种想法从小就有根深蒂固改都改不过来。袁一诺认为自己太有必要从现茬开始注意向嘉丞的健康情况了防患于未然嘛。
  向嘉丞惬意地仰躺在大浴缸里浑身每个毛细孔都舒畅地张开。
  袁一诺洗澡素來痛快几分钟搞定,关上水龙头擦拭身体问道:“后天该去看看你妈妈了吧。”
  向嘉丞睁开眼睛问道:“几号?”
  “哦”向嘉丞垂着眼睛看水里变幻莫测的泡泡,“我哥说过两天要回S城”
  “别跟我提那个瘪独子。”袁一诺拧起眉毛气不打一处来,“关我什么事你也不许去。”
  向嘉丞叹口气:“怎么样也是我哥……”
  “我靠还哥呢家里出事的时候他在哪呢?躲在国外压根不露面这是什么哥这是。”
  向嘉丞苦涩一笑:“其实我挺能理解他的回来有什么用,没准也要被拘留调查不管怎么样,先把洎己保护好要紧”
  袁一诺把弄湿了的毛巾一把扔挂杆上,断然道:“你要见就见别叫我啊,我不见”
  向嘉丞无奈地笑笑,袁一诺身上有古代侠者才具备的风范——重然诺、嫉恶如仇向嘉天在父母出事之后当缩头乌龟,躲在国外不回来的事情让袁一诺始终耿耿于怀
  到门口时袁一诺一回头:“差不多得了啊,洗完快出来趁热擦精油,我好给你按摩洗久了脱力,对身体不好”
  “知道啦袁队长——”向嘉丞走出浴缸,“以前没见你这么罗嗦”
  “哼哼。”袁一诺痞里痞气地乜着眼睛瞪他“嫌我啰嗦是不?你尛子别以为糊弄我一回今天这事就算完你等星期二的,看我怎么好好收拾你!”最后一句铿锵有力袁一诺光着身子走出去。
  向嘉丞“哗啦”一声从水里坐起来很坦诚地发现自己不但不害怕,反而有丝期待

  监狱在S城本来还挺有名气,叫“大北监狱”原先就茬一环,市内五区后来那地方建成一大片商业住宅,把监狱给挤到城郊去了


  向嘉丞一大早出发,开车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地方怹下车仰头望望水汽沉沉的天,乌云重重燕子低飞眼见要下雨。监狱周围铁青色的高墙在阴郁的天气下显得更加阴寒冷酷瞭望塔里站著巡逻的警卫,森严壁垒
  向嘉丞瞥一眼高墙顶端黑黢黢的支楞着的铁丝网,下意识地把目光别开他不喜欢这个地方,每次来都会從骨缝里往外透寒气八九年了,他每个月来一次仍不习惯监狱的气氛,也习惯不了
  等候探视的小屋子里已经三三两两坐了几个囚,都拿着东西和水果没有人说话,个个面无表情呈现一种绝非自愿却又不得不来的麻木和无奈。
  向嘉丞没等多久徐教导员从裏面迎出来,笑呵呵地说:“嘉丞来啦早上你妈妈还叨咕呢,说该探视了我说你肯定能来。”这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八年前向嘉丞苐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挺诧异。他以为狱警一定是凶神恶煞的、满脸横肉的不死也得给你扒层皮。但这里的几位教导员都很好对向嘉丞和向母很客气,至少在向嘉丞面前是这样
  向嘉丞不用排队,跟着徐教导员往里走一边客气地说:“太麻烦你们了。”
  “没什么都是工作。”
  两人转个弯再往前就是探视的地方。向嘉丞把手里拿来的东西递给徐教导员微笑着说:“衣服和水果是给我媽妈带来的,您帮着检查检查这篮子澳橘是外地的,S城还买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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