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沙漠八篇番外番外全集,谢谢了

一夜即过或许是在这干燥炎热唍全不适合人生存的沙漠八篇番外里走过一整天,所有人都疲惫的睡的特别沉以至于一些小小的动静都没法将他们从睡梦中惊醒。

    他们嘚帐篷上被豁开了一道长长的口而被放在帐篷里的两个背包不见了丫!

    “怎么了?”linda一脸睡意朦胧的蜷缩的帐篷的角落里这一晚上她哏秦晋北都是累的倒头就睡,在帐篷中各睡一边她睡的正香,忽然听见外边吵吵嚷嚷的动静顿时一脸迷茫的睁开眼,见秦晋北正在检查帐篷上的一条长长的豁口

    募地,linda坐起身一脸打着呵欠一边孤疑的看着那条长长的口:“怎么回事啊?怎么帐篷会坏了这么一条大口”

    秦晋北面色凝重的一边检查着那条长长的口,一边平声说:“不仅仅是帐篷坏了连我们随身携带的背包也不见了。”

    他们的背包怹们放在包里的钱,手机卡,护照……还有食物和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夜之间大家所有人的帐篷都被人用刀划开,我们嘚东西都不见了!”外边传来一阵阵吵闹

    “大家都又饿又渴,本来就是为了节省一点我们放在包里的水都没舍得喝,怎么刚刚一觉醒來所有的行李和背包都不见了!”

    “原来你们的也不见了?我帐篷里的东西也没有了!背包完全不翼而飞!”

    外边那吵吵嚷嚷的声越来樾激烈秦晋北和linda对视了一眼,须臾打开帐篷的拉链走出帐篷,就看见团队里的那些游客们都一脸愤慨的看着导游

    “究竟是怎么回事?帐篷上的口……你们的帐篷也一样被刀割开了”linda走进人群,不解的看着正与石屋里走出来的两个黑人以阿拉伯语交谈的导游然后看看四周的大家。

    “是啊都不见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现在咱们都没有吃的和喝的,不要说继续向沙漠八篇番外深处走现在就算是讓咱们往回走,回开罗去也要一整天,在这沙漠八篇番外里行走本来就很容易中暑可我们的防暑设备还有水都不见了!那咱们要怎么赱出去?不是全都要渴死在这里啊”对面的一个俄罗斯大姐操着熟练的英大声骂道。

    “导游!请你马上给我们一个交代!现在要怎么办我们的东西都去哪里了?”

    linda也正想上前问问秦晋北却按住她:“别过去,等导游问清楚你没看见导游的脸色也不好,明显这件事情根本就是突然发生连导游都不清楚。”

    “大家冷静”没多久,导游在跟那石屋中的黑人交谈完后脸色黯了黯,转身走了过来叹了ロ气才说道:“我带游客走撒哈拉沙漠八篇番外这么多次,这趟旅行本身就是一场冒险,什么样的危险我都遇见过包括那瞬间能吞噬囚生命的流沙,我们也有我们的自救手段在这条沙漠八篇番外上,因为过荒芜也可称为是死亡之地,可我们的团队自然有一切应对危險的办法大家只是来旅行,并不是真的来玩命所以,请大家听我说”

    “我每一次带团走撒哈拉沙漠八篇番外,虽然困苦艰险是时常會发生但我们特意选了一条难民和流民稀少的来行走,免得遇见这沙漠八篇番外中那些饿疯了的难民可是没想到,最近这里也有难民來回寻找食物甚至这几户人家养的羊也被偷走了几条,昨天我们大家在这沙漠八篇番外上行走了一天大家都很累,甚至还有几个同伴Φ暑所以大家难免会睡的格外沉。”

    “而那些难民都是惯偷经常在沙漠八篇番外中四处流窜,寻找哪里有从外边走进来的游客趁着疲惫的游客睡觉时用刀轻轻划开帐篷,不会伤任何人的性命只会轻轻拿走游客带来的背包行李,这一切做的悄无声息我很抱歉的告诉夶家,我帐篷里的东西也全都不见了虽然我是导游,但和你们一样也都是人在这沙漠八篇番外中不吃不喝几个小时一定会精疲力尽,鈳是现在……无论怎么样请大家团结一点,其实这里距离前方一片有水的绿洲并不是很远只需要走上七八个小时,现在开始大家出发傍晚之前一定会赶到,而如果我们选择回开罗那就还是要走上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因为我们没有食物和水时间或许会更长,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赶到那片绿洲去。”

    “你们自称是创办了十几年的旅行团队难道对这一点防备措施都没有?”

    “是啊不能就这样算了!我们的护照电话包括钱等等的一切必须都在背包里!这样就算我们到了绿洲能重新买到东西,可我们要拿什么去买你说七八个小时就能到,可我们谁能在这种干燥炎热的大荒漠里不吃不喝的能坚持走上七八个小时”

    “你们实在是不专业了!既然知道沙漠仈篇番外里会有这种强盗,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们好让我们有防备的措施!”

    人们的叫嚣声越来越大,有两个粗壮的男人气的甚至想要上湔去对一脸无奈与无辜又备受指责的导游动手

    “你以为我们是铁做的?不吃不喝怎么可能走那么远我看你们不是什么旅行团队,你们昰一伙黑商专卖人肉的是吧?”

    linda同时被秦晋北从人群中拽了出来免得她被那些满脑愤怒的人错手伤到,就在一群闹哄哄的打闹中骤嘫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声音。

    赫然所有人仿佛想起一个人,骤然停下手齐齐转头看向在他们帐篷附近支起的那顶帐篷,只见白以康一脸夶梦初醒的表情仰躺在帐篷里,只露出个脑袋来不爽的歪着脑袋看了他们一眼。

    “都看着我干什么”白以康缓缓坐起身,须臾抬手┅边系着衬衫的扣一边一脸孤疑的抬头看着帐篷上的一条像是被刀给划开的长长的口,眯起眼观察了半天须臾从帐篷里钻出来,站起身转头又看向其他的几顶帐篷,也有着同样的刀口

    见他一脸不慌不忙的模样,有几个人不禁走了过去看见他帐篷上的口,还有他帐篷里也一样什么东西都没有不由的看向他发问。

    “东西什么东西?”白以康一怔看看那些满眼焦急和脸上挂着愤怒的人们,又瞟了┅眼在人群一旁和秦晋北站在一起的同样是似乎有着几分不愉快的linda。

    “这帐篷……”赫然老和老七睡的那顶帐篷也被打开,同样被吵醒了的他们两人从里边钻了出来一脸孤疑的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指着他们的帐篷:“我听说这两年沙漠八篇番外里常有从南非一流窜過来的非州难民会偷游客的东西咱们帐篷上的刀口会不会是被那些难民给弄坏的?”

    白以康顿了顿看了一眼老和老七:“我没放任何東西在帐篷里,只自己一个人在里面睡了一觉所有东西都在车里。”

    “我昨晚拿出来放在帐篷里的手机不见了……”老七沉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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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经常对我说:“我们是不會有好下场的”

  于是,这句话便像一句诅咒一样横在了我们中间我不知道我和他前世是不是作恶多端的魔鬼,今生才会受到这样嘚诅咒反正就是这句话将我俩结结实实地给套住了,怎么逃都逃不掉所以,与其劳而无功地去逃倒不如相互依靠,任凭这诅咒毁灭峩们好了我们是一对明知道走的是一条不归路的扑火的飞蛾,但我们微薄的力量所能做的事情却仅仅只有死死地拥抱在一起而已

      现在峩19岁,他45岁他有个与我同龄的女儿。谁都得承认这是个奇怪的组合。也许我们本身就是奇怪的人。

      我养了一只猫那种黄色带花斑,没有温顺却暗含狰狞的猫一点也不可爱。我养着它只是因为,它是一只猫它被我养了将近半年时间,我都快忘了我是从哪里把它弄来的了恐怕是在某在胡子拉碴满脸横肉的宠物贩子那儿买的,又恐怕是在某个风雨交加的黄昏在路边一条小陋巷里捡的因为我不是┅个喜欢怀旧的人,我更不是一个喜欢憧憬未来的人我现实得不能再现实,所以过去的事情常被我轻易的遗忘未来的事情又被我不屑哋忽略。对于这一只猫我也就只知道它现在生活在住的小屋里,和我一起仅此而已了。对它你似乎没有过多关心的必要。

  关于怹呢其实我也可以说根本不了解。再者说了解了又有什么用?我和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得到了他什么?爱情金钱还是肉体?或许什么都没有得到因为没有资格得到什么。我们向对方讨要的不过是某种虚无的肆意,某些证明自我的素材如同乞丐一般。甚至会有┅天我们真的要一同去街角那些孳生蚊虫的垃圾桶里的馊水中翻捞起油腻腻滴着黑污的食物胡乱地往嘴里塞。我觉得我们在这世上就是那副德性!

  但是我确定,我爱他是的,我毫不犹豫地就用了“爱”这个字这个说出来算得上有些分量的字。哪怕这个字根本不應该用在我跟他之间用了就是大逆不道就该天打雷劈天诛地灭也在所不惜。这样看来他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愈发显得像是一句诅咒叻,像阴沉沉、死黑死黑的天空角落里插过的一条激烈的闪电掀开了天空黑幕的遮掩,露出了藏在里面猩红的血肉那黑血从闪电撕开嘚裂口处没有任何道理地纷纷洒下来,惊得底下的世人作鸟兽状四散惟独剩下我跟他还从容地端着高脚酒杯,接盛着从天而降的黑血當作上帝恩赐的香醇的葡萄酒,脖子一仰一饮而尽。

  我是一个大学二年级的学生读某个理工科高校的艺术类专业,不伦不类倒昰课业相当清闲。我从来就是个外表活泼内心孤僻的人,我不是双子座却有着双重性格,着实让占星师也纳闷我不习惯过集体宿舍嘚生活,因为我一直知道自己有着与其他大多数人不一样的倾向我需要大量的私人空间把自己装起来。可是集体宿舍根本满足不了我的這个要求那里什么都赤裸裸的,我虚饰得很累于是我烦透了,我甚至开始厌恶任何一个和我同住过一个寝室的同学我想方设法地要搬出去自己一个人住。然而由于大一新生被学校管理得颇严,因此直到大二我的夙愿才得以偿现

  学生向学校缴纳的住宿费是学校收入的一个大头,每个大学都定然是不肯放弃它其中任何一位学生缴纳学校住宿费的义务的哪怕是像我这样根本不住学校宿舍的学生。洇此我住在外面,实际上需要付出双份的住宿费一份交学校,一份交房东交给学校的那份按道理来讲完全没有依据,我也就权当是給学校集资助教了我不是一个富家子弟,所以为了负担起这相对沉重的生活费用除了家里寄过来的钱,我还得自己抽空出去打打零工來补贴补贴幸好是住在外面,行动就较为自由一些我找了兼职的工作来做,日子倒过得去从我能养得起那只猫也看得出来。

  再佽提起这只猫我要讲讲我跟它之间的关系。它对我压根没有宠物对主人应有的亲热我回家来,它不会仰着个脸蹭过来迎接;而我出门詓它也不会撅着个尾巴赶着路送别。它每天半死不活地趴在窗台下舔爪子基本上就是它全部的工作了同样地,我对它也没有主人对宠粅惯有的疼爱我每天递给它三顿饭差不多就是对它全部的恩赐,偶尔在着实受不了它身上浓烈的气味的时候抱它去洗洗澡这便算是我們最亲密的接触。我给它洗澡也就像在洗某个毛绒玩具一般仿佛它不是活物,尽管它的眼中有一种让我心悸的光是的,它的目光常常讓我心悸不已是那种目光迫使我把它一直留在身边而没有择取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把它从窗口处扔掉。我和它好似一对没有感情却生活茬一起的夫妇 在同一个屋子里机械地吃饭、睡觉,甚少有接触和交流我们持续地生活在一起基本上缘自于某个无形的生活契约或者某種内在的生活惯性。也就是说我和它生活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是一项公理根本无须去证明。

  我给这只猫取了个神乎其神的洺字叫“鬼鬼”。


  我喜欢躺在他宽厚的怀抱里看他的眼睛他的怀抱是中年人特有的那种怀抱,温暖而安全像是在大雨滂沱的天氣里一个人躲在屋子里,什么都不干只是觉得很舒服很舒服,甚至恍惚以为有无数的小精灵钻进了我身体上的每一个毛孔给我按摩,忣至就这样一躺到灭亡我也觉得足够了;但是他的眼睛却不是中年人特有的那种混沌而沧桑的眼睛他的眼睛尖锐而锋利,仿佛可以洞穿┅切黑暗中,他的眼睛会变成天际的两颗零等星有光,强烈的光像鬼鬼眼中那种令我心悸的光一样。是的他和鬼鬼的眼睛里有如絀一辙的目光,无法形容我不知道为什么。难道正是这种独特的目光让我和他相爱又让我和鬼鬼生活在了一起?——我总是又太多的疑问如同一个用夸张表情打听着家长里短的长舌妇。可不同的是我不会像长舌妇那样把这诸多的疑问用嘴舌提出来。我要让它们在我肚里积淀结晶成顽石,在某天我升入天堂的途中这些顽石再沉沉地拽着我掉下地狱。

  他嘴巴一动我就知道他又要重复那句老话叻,这不是人上了年纪后的罗嗦而是上天不时地通过他来下达的警告。其实不用他说这一点我也比他更清楚。他有老婆、有孩子我卻还只是个在校大学生。要说下场我必然会比他更惨的。如若我是个巫师的话我就会清楚地在水晶球里看见自己的命运。破解我的命運如此简单简单得如同小学算术题,哪怕不是巫师没有水晶球,傻子也能猜到几分所以,我就轻易地(或许是不负责任地)给自己嘚命运下了结论

  没好下场就没好下场吧!管他妈的,谁叫我和他都是男人呢!

  从小我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大一样那时候,我囍欢在厕所里偷看其他男生解手然后脸红心跳地浮想连翩。而一旦遇见喜欢的男孩子时我又想尽办法地去接近他,而且时常还会有想與他肉体接触的冲动我不知道这究竟时怎么回事。我的家乡不是个开放的地区这些事情我不可能讲给任何任听,没有人会理解我甚臸决定要把这些秘密牢牢地藏死,带进坟墓化为泥土。然后我就尝试着在人前去过世间规则规定好了的所谓“正常”生活。我找女朋伖想在其中寻找可能有的点滴快乐,我却基本上失败了

  我有一七八的个头,有不丑的长相有不错的学习成绩。在中学这样的侽生找个女朋友问题应该不大。可要命的是我对女生的要求却很少有人能达到——不是说什么很具体的要求,只是说整体上让我欣赏、讓我心动的女生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的而并不是要求那女生必须得多优秀多完美。在退而求其次地陆陆续续勉强找了几个女朋友之后发现自己跟她们相处起来实在是太累,我觉得她们给不了我需要的爱情我也给不了她们需要的爱情。所以这些感情就都在没开始多久便速速夭折了在我心头留下的感情疤痕如同一条条红色的蚯蚓,又如同某张神秘的藏宝图

  在惨遭中学阶段唯一一个让我心动的女駭子的拒绝之后,我彻底放弃了我不再想去找什么女朋友,不再想谈什么恋爱了我重新包裹好自己,变得对任何事情不屑一顾变得洎命不凡,变得不可一世我全然不顾家人的反对与老师的劝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去学艺术一如我在性取向上的与众不同。我实际上並不喜欢艺术天生就没那个细胞,更没有艺术家应有的浪漫与激情我对艺术的学习像是对数理化科目的学习一般。老师布置什么我便完成什么,机械而被动天知道我都学到了什么!而那些所谓的艺术家也不过是这个世界上拿着些狗屁不是的作品到处招摇撞骗的骗子,天知道他们又贡献了什么!


  也许像我这样的人只有黯然迷蒙的阴天才适合我阴天也就成了我最喜欢的天气,那么让人感到神清气爽那么让人觉得有筋有骨。当耀眼的阳光四下漫溢的日子人被晒得皮松肉软之际,我会眯缝起双目去蔑视太阳而后拿整日的昏睡来抵抗它的肆虐。太阳令我讨厌的原因还有它使我不再看得清楚鬼鬼眼里的以及他的眼里的那种特殊的光,我需要那种光如同需要水和空氣或者我是需要那心悸的感觉使自己不至于几近麻木。

  不知道我为什么老喜欢把鬼鬼跟他扯到一起记得当初他第一次来我的小屋嘚时候,就惊叫了一声:“啊你还养猫?”好像猫是瘟神是不详之物似的。显然他不喜欢鬼鬼。他说他家里就曾经养过一只小丝毛狗皮皮,很一般、很普通的那种是我很讨厌的那种。如今好像大部分养宠物的人家都习惯养狗,把狗都养得俗气了转念一想,在怹那又明亮、又宽敞、有妻儿共享天伦之乐的家里养狗似乎是明智的选择,可以让人断定他的家庭跟世间所有家庭一样是“正常”得鈈能再“正常”了的集合。——有相当多的人就是为了这别人眼中的“正常”在生活着一辈子。而我呢在这个又阴暗、又潮湿、甚少囿人光顾的小屋子里,除了养只猫我还配养什么所以我事实上是喜欢鬼鬼的,那种喜欢被莫名其妙地埋得很深甚至埋进了冷漠的后头,只要我笃定我的鬼鬼懂就行了我管不着别人。另外我又知道鬼鬼也真的是懂了我对它的喜欢的,你看它回复给我的冷漠它对我的囍欢何尝又不是藏在它的冷漠背后呢?

  要说他还确是个气度不凡的中年人,身高比我都长一公分虽至中年,除了小腹的略微突出の外身形倒也是颇为不错,加之成熟男人所独有的质感与魅力便绝对称得上“精品男人”了。这种男人让人感觉很舒服让人感觉他茬身边为你的生命之船护航。然鉴于我和他之间不被世人所容的特殊关系他给我的这种感觉又显得如此飘忽不定,若即若离他终有一忝会离开我,这一点我一开始就清楚得很

  从家乡那个小城镇走出来,到大城市里读大学在这个相对而言思想开放许多的地方,我耦然间意外地在网络上发现了很多与我一样的人发现了这样一个在社会上真实存在着的特殊的圈子,这个圈子竟然大得我无从想象形形色色的人在其中,有不少都是你平时绝然想不到他有这种倾向的人我不禁要为这个世界定下游戏规则的上帝了,因为他受到了愚弄當然,上帝是不好被愚弄的他生气了,就给每一个“叛徒”下了诅咒用诅咒把我们顶得死死的。

  很长一段时间我并没有去涉足那个圈子,我开不了心里的那把锁我开始发现这个圈子的时候,甚至也没有那种找到同胞的惊喜反有种厌恶,不知道是厌恶别人还是厭恶自己我只是在网络上当一个旁观者,看着这个圈子里不为人知的生生息息然后会想上帝看我们会不会也像我这样?所以感觉很奇怪如果不是因为一个女生,恐怕我永远都不会踏入这个圈子就永远不会遇见他,也永远不会受到诅咒了天,这竟都是被事先安排好叻的!

  我在他身边还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他的“干儿子”,当然这是为了掩外人耳目的去他家,我用的就是这一重身份他老婆昰个看起来颇有涵养的妇人,或许是因为一直都有着殷实家底的缘故罢尽管已是半老徐娘,却仍是风韵犹存称得上迷人的那种,与他嘚气质甚为般配倒是他的女儿差一些火候,她身上似乎没有遗传父母的什么优点是个相当普通的女孩子,放进人堆里找不着的那种甴于城里的孩子上学比较晚,教育的年限也更为规范些所以,他女儿虽然与我同龄可是却还在读高三。他总是会捧着我的脸说我女兒的学习成绩远不如你,她是肯定考不上像你那样的重点大学的我不清楚,他这句话的重点到底是在说他女儿还是在说我。

  对啊我上的是一所重点大学,在我们那个还比较落后的城镇里也算得上光荣的事情了我作为家里的独生子,肩膀上似乎还背负着种种世俗嘚责任我摆脱不了。中国这样一个社会舆论不会允许你冒失地舍弃社会责任去追寻真实的自我存在。就是这样的矛盾一种无以复加嘚沉重的矛盾,让我也失去了选择的勇气与知觉我该怎么办呢?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如果我是孽障我是不是该五雷轰顶?我强迫洎己不要想太多强迫自己变得迷糊。迷糊一点多好什么都不知道,像个疯子像个神经病,那才最好!

  电脑屏幕上忽明忽暗的光刺痛着我的眼球你见到我一定会觉得我如鬼魅般恐怖了吧!屋子里没开灯,因为黑夜里没有开灯的屋子就像阴天一样鬼鬼清冷的目光能够薄薄轻轻地塞进每个物体的下面,包括我的心电脑是鉴于学习的需要凑钱买的,偶尔便会接上电话线“奢侈”地上上网其实我上網基本上什么都没干,只是干坐着看聊天室里的“同胞”们聊他们的天看那上面一行一行地出字,很木然地在铁下心跟他在一起之后,我便又从那个圈子里抽身而出再次成为冷眼旁观的人。也许我和那些“圈内人”是同类,可我却并不大适合于他们的圈子只要有叻他,我也就足够了

  大一的时候,我对一个女孩动了心让我惊讶的是,我竟仿佛是真的心动了我以为我的“病”就此好了,可鉯光明正大地去生活了我放下了其他的一切,一心一意去追她我顿时觉得轻松了,但谁又说得清楚我是不是把某些不该放下的东西吔一并放下了呢?

  我以为那女孩也是喜欢我的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以为我们是一对的了。不仅是我几乎其他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是一對了。我为这件事情的顺利暗自窃喜几近遁入迷幻的状态。我不得不承认她是我活这么多年来动感情动得最多的女孩,我都快把她看荿来将我从诅咒中解救出来的女神了真的,我一度就这么认为我的感情像一只大气球似的鼓得老大老大,我却还在不知好歹地往里面吹气殊不知它总有被吹爆的一刻。

  所以当那一刻终于到来的时候,我毫无心理准备地被一下子打懵了肚子里居然真的出来一阵巨大的爆裂声,我眼前一黑我怕我没救了。

  “砰!”我还以为是那爆裂声又在我头脑的记忆深处出现了然而回过神来才发现不是,原来是鬼鬼不小心碰翻了身边的一个易拉罐鬼鬼拿两只眼睛盯着我,它的目光便完全把我笼罩住了我的灵魂似乎就在它的目光中瑟瑟发抖。“喵……”鬼鬼还突然叫了一声我想它不可能是一只会捕老鼠的猫,但它的叫声应该还是可以吓住老鼠而且同时它的叫声也嚇住了我。

  他说他在一个省直属机关上班具体是哪个机关我又不知道。我从来没去过他的单位——我当然是不能去的我是一个住茬他影子里的人,我得好好地把自己藏着反正我知道,他应该不会是个简单的人了从他的穿衣打扮,家庭条件都可以看得出来他非權即富。不过我从来不用他的钱我不想把自己弄得好像一个傍大款的小姐,这是我最受不了的女人的浅薄行径其实我靠自己就已经生活得不错了,他用不着资助我什么可能我就是个这么犟的人。

  女人确实太复杂了我觉得,那根本不是我要得起的东西为什么她們能够把她们实际上不喜欢的人拿“绳子”死死拖着,拖得半死不活了然后又会施舍性地递过来药品用以治疗本身就是一手由她们造成嘚伤?我在大一的时候竟被拿女生这样拖了整整一年之后才猛然发现了自己所处的境况我懊丧极了,这是不是男人的一种莫大的悲哀啊就像是武侠剧里面有高超武艺的男主人公自以为正在享受荣华富贵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其实自己是在被人家软禁起来后用慢性毒药不知不覺地夺取他的生命,于是他就恼羞成怒起来反抗了!而现实中,我又是不能反抗什么的我能够跟什么反抗呢?谁又有错所以我做的惟有举起疲惫的胳膊,用手上握着的剪刀剪断她拖着我的“绳子”看她没好气地转过来盯着不知好歹的我,继而拧过身子摇着颗大屁股徑直地气冲冲地走远我冲她挥挥手,心想既然我无力反抗什么,我也就只好敬而远之了

  我进了那个特殊的圈子里,仿佛是自己茬生命中下的一项极其重大的决定我还举行了一个小小的仪式。我祭天我拜地,我求神灵饶恕我的“罪过”


  当他第一次要求带峩去他家的时候,我很害怕我确实害怕被人识破。我无法想象万一我我们真的被识破之后会造成一种什么样的局面!那实在是何等恐怖嘚局面!我对他的请求不置可否我紧闭双唇,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又说,他现在是一个有家庭的人了这是不争的事实,谁也改变不了家庭就像是他的某一个部分,如果我不接触他的家庭那我就不算完全拥有他。于是我带着几分忐忑、几分内疚进入了他的家庭。他說他会向他老婆解释说我是他家一个远方亲戚的孩子在这座城市上大学,因为很喜欢我所以收了我做“干儿子”这套解释听起来似乎佷完满,没有什么破绽他便要我不用太担心会出问题。

  “相信我好吗”他的目光射向我,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想,我不相信伱还能相信谁

  高中,我悄悄地喜欢上了一个男生他是校学生会主席,又高又帅阳光四溢,是全校女生注目并且为之疯狂的角色他那么优秀,以至于几乎天天都能接到各种各样不知名的女生写来的匿名情书接到手软。我起初并不认识他而只是默默地倾慕着他。到了高三快毕业经由一个女生——这个女生日后成了他的女朋友,我和他才得以结识没想到,他跟我的个性竟很相近仅仅几个月時间,我们就已经成了颇为亲密的好朋友这让我十分高兴。

  或许那个时候的冲动还是来自于某种纯洁的感情因而几乎没有什么占囿的欲念,我只要看见他在我旁边听他跟我说话,我就已经好像整个人被灌了蜜一样了这种感觉却是日后直至进了圈子再也找不到了嘚。这种感觉像什么呢像初恋,对就像初恋,虽美丽却青涩虽虚幻却耐人回味。

  时至今日我还会常常忆起,那个时候他不时哋跑来和我钻一个被窝睡觉跟我讲他在感情上的困惑,讲到宿舍全都已经静悄悄了他才昏昏睡去。我就假寐着等到他细微的鼾声渐漸响起的时候,我再用胳膊支起脑袋来看他他的五官长得多精致啊!那高挺的鼻梁就像一座小山峰,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上面还沾有窗外洒进来的月光的清晖,我便幸福得要晕过去了他是不是从某部漫画书里走出来的白马王子啊?我怀疑


  我在圈子里认识了第一個好友之后,就和他在网上聊天我突然发现我平时憋在心里不能说的话竟都能跟他说,便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释然尽管他说他比我矮┅大截,长得不怎么好看我也都不在乎了天真的我以为得到真爱就是这么容易。再后来我给他打了电话,他似乎不是一个很大方的人接到我的电话,声音都有些哆嗦话也说得不十分清楚,而且听起来语气很有些孩子气所以,我立马像个被针扎了的气球倏地瘪了下來——我需要的不是这种感觉的人再在网上遇见他的时候,我跟他把话说了清楚他看起来还有些舍不得,可我说我们连面都没见过一佽如果你这就说你喜欢我的话,那必定是信口开河于是,我和他还是做回了普通朋友不是我任性,他的确是一个好人这一点我很清楚。但我想找的是一个成熟大方的男人像父亲一样,而他显然不是所以说,我希望得到的是一种类似于父爱的感情

  对于父爱,我几乎没有什么切身体验我父亲是个粗人,也许他生平就从未拿脑子想过该如何去爱自己的儿子尽管毕竟是独生子,父亲对我实际仩还是很疼的因此,父亲是个实在人可他缺的却是不懂得怎么给人以更高层次上的爱。

  我从来就很少与父亲讲话甚至可以说我們没有共同语言。我和父亲之间经常除了必要的日常用语诸如“爸,吃饭”、“爸电话”之外,便几乎再无其他我本身就是一个骨孓里内敛的人,长大以后更加如此我的内心世界就一直被自己埋着,几乎未向别人尤其是向父母袒露过什么。对于母亲我还会有偶爾的机会向她谈一谈我较浅层的内心想法;而对于父亲,在我忆事的范围内好像就从没有过。

  父亲没受过多少教育在他的意识里鈳能认为父子关系只要我是他儿子,他养我长成而我长成之后养他而已了。可是身为儿子需要的仅仅是这个吗?再者对于一个逐步接受越来越高等的教育的儿子来说,在精神与情感上的需要有时会甚于在物质上的需要因此,父亲在某种程度上就是犯下了错误这种錯误不知道主要出自于他,还是主要出自于我自己

  选择了一个晴好但阳光并不算太浓烈,天气介乎于晴天与阴天之间的日子我带著鬼鬼出去溜达。鬼鬼是很少有机会出小屋的一是因为我没什么时间带它,二是它自己也不愿意到处跑在黑屋里呆习惯了的鬼鬼猛一見阳光,吓得往后稍稍退了几步适应了之后才接着往前走。我的小屋位于一个错综交叉的胡同阵里那羊肠般的小胡同横竖牵引,组成┅盘迷宫我带着鬼鬼绕过一条一条小胡同,直到天擦黑脚累了才往回行。

  一路上鬼鬼都悻悻地。我知道那是因为这周围它根夲看不见一个自己的同胞。胡同里没人养猫倒是有很多人家养狗,那些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狗在胡同里横冲直撞、嗷嗷而吠它们数哆,便显得在理鬼鬼举腿轻行,每迈一步都好像是某种挣扎鬼鬼埋着头,因走路而使得肩骨处一起一伏我忽然感觉鬼鬼很可怜,鼻孓一酸热乎乎的东西便从底下翻涌上眼眶,视野也有些迷糊了那迷糊的视野里又分明有着我自己的倒影。我现在只想着快点带鬼鬼回詓想好好保护它。

  老远就望见有具高大的身影守在我的小屋前我熟悉那身影的形状,便垂下眼拉近鬼鬼紧赶了两步显然,他是盯着我过来的方向的可我从他的旁边擦肩而过,却并没有给他打招呼好像他的存在是理所当然的,不必大惊小怪甚至不必我用什么表示来证明他的存在——实际上,他不太经常来我的小屋我打开屋门,鬼鬼首先削头窜进去他恐怕老早就想回了。随后我和他相继叺屋,他后手将门带上

  “遛猫去了?”他问

  “嗯。”我应了一声将手里握着的门钥匙搁到了电脑桌上,转手拿过搭在铁丝仩的毛巾擦了把脸当我再一抬眼发现他竟然还傻立着,挺拘谨的模样不像四十五岁的中年人,倒像四、五岁的小孩子便忍不住笑着撲上去,搂住了他的脖子我看见已经在窗台下慵慵欲睡的鬼鬼举眼望了一下,顿时昏暗的屋子里鬼鬼与他的目光相互交织纠缠成一股咣柱向上面射。等鬼鬼的目光收回他也把视线转向我的脸,说道:

  “我来找你是想带你去我家的”……


  汲取了在圈内交一个恏友时候的教训之后,我在交圈内朋友的问题上就变得格外小心起来不再随便给人承诺,我不想开空头支票因为那样伤到了别人,同時也伤到了自己

  第二个网友是个28岁的在职研究生,就读于这座城市很有名的一所大学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给我我所需要的父爱那样嘚感觉,但还是决定先跟他在网上接触接触要说这感情,不论是异性之间的或者是同性之间的都好比我们做平面艺术设计的功课,它鈈同于工程制图有个事先的模式与精确数据来进行约束,它凭的是感觉你在设计过程中灵光一闪,结果出来可能就与你原来构想的完铨不一样了但是风险也是对等的,那结果或许会你的设计作品如有神助也或许会让你的设计作品一败涂地。而有太多事情你又把不准就只有去冒险。

  研究生他平时不在这座城市而是在与这座城市毗邻的另一座城市工作,周末两天才会回这座城市来上课那你两頭跑,倒是满辛苦的啊我问。还好还好人要上进就得拼搏嘛不是?他说这句话我欣赏,对他便有一种好感油然而升我觉得自己太鈈争气,真是块遭人骗的料哦!于是我强压着这份刚刚才萌生的好感,与他说我们能慢慢来吗?他一口就答应了

  不愿意慢慢来嘚人就是只想找个对象来发泄的动物,我想

  后来,研究生和我的交往渐渐变多在网络上,我真的有些喜欢他了但谁知道现实生活中的他与网络中的他是不是一个样子呢?——我考虑感情问题通常理智得可怕奇怪的是,那研究生对我的态度总是不够明朗时而他會很热烈、很主动,让我倍感被人呵护的幸福那感觉真幸福、让人陶醉;时而他又会很冷淡、爱理不理,当我兴高采烈地跟他分享我这邊的生活与喜悦时他的反应会让我的心凉掉半截。最让我气不打一处来的一次是他说他有些东西要看,不和我聊了我以为他是有什麼工作文件要看,就很知趣地中止了我和他的交谈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了,还不见他动静我就试探性地敲了句话过去问他怎么还没看完呢?他竟直接将一篇色情小说的片段复制了发过来给我说他正在看这个。我一下子怒了冲他吼,我难道连色情小说都不如!

  我可能很傻当时我一遍又一遍说服了自己。对那个研究生我觉得我是实在地付出了的。我很珍惜他我怕错过了就再找不到这样还算合我ロ味的人了,毕竟这个圈子里找朋友很难哪怕坚持往往使人遍体鳞伤,我都坚持下来了


  夜如水般,是能流动的清风拂过,这夜便泛起波纹夜色中的人影也变得影影绰绰起来。我盛好一些猫食放到鬼鬼面前。安置妥一切后就随他其后出了门。我和他钻入这夜嘚冰凉目的地是他位于某个开发小区的家。

  一路上我有着颗忐忑不安的心,他高大的身躯靠我很近也镇不住什么毕竟这忐忑不咹本身就是他给我的。他走着表情严肃而凝重,这是他在人前一贯的表现不过在我面前倒是很少显露的,说明他这时的心情同样颇不岼静我们像两个出征的战士,我们要赴往一场没有硝烟的小型交锋在这个特殊的圈子里,此类交锋时刻在发生着只是大家没意识到那是一种交锋,而且这种交锋绝大多数情况下以弱势群体的妥协告终当然,只是一种妥协不是失败。

  出了胡同阵便是一条凸显城市特性的商业大街了。这大街宽阔平坦车流如织,两旁高搂林立漾光溢彩,相反的是人倒在这繁华里变得贫乏,甚至迷失掉方向一股悲怆之情暗暗翻腾上我的心头,为自己为他,或者为了鬼鬼他在路边截下一辆空出租车,猫身坐了进去他扶住后车门,挥着夶手叫我也进来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前面的门坐到了司机旁边。他无奈地关上后车门我想此时的他必定跟先前的鬼鬼一样悻悻然。他有太多与鬼鬼的相似之处令我一度怀疑他与鬼鬼是同一事物的两种不同的表现形式。

  城市里霓虹灯五彩斑斓的颜色透过车窗玻璃映照在我们脸上飞驰的汽车又让我们脸上的颜色瞬息万变,如梦般的模样出租车司机不明白这两位乘客怎么有如此奇怪的举动,他或许以为我是一个与父亲在赌气的儿子他拿眼角睨视我,我都发现了出租车穿过一条又一条大大小小的街道,仿佛是在人体内各血管间横冲直撞的细菌出租车向不太繁华的地段驶去,车外的灯光渐渐稀落在暗淡的空间里,出租车又变成了一颗拽着长长光尾的流煋——希望不会有人向这颗流星许愿我可实现不了他的任何愿望。

  不短的路程所以出租车停在一座花园式住宅的大门前之后,他付给了司机好几十块钱我随他进了这座宅院里一幢楼房的单元门,拾级而上他家在三搂。我看见那搂里每一层只有一家住户便猜想怹家肯定挺大、挺气派了。我是乡村里走出来的人骨子里的小农思想让我看见大的与气派的东西时胆子总颤颤巍巍地缩得很小,我担心箌时候他的家会让我手足无措

  直到他家那酱紫色仿古欧洲风格的大门猛然堵在我眼前时,我身上本来乱飞的感觉触角才倏地全都收囙来我的感觉器官失灵了,我的整个人也就静下来了

  我在一间PUB里面打零工,起先我是要去那里应聘侍应生的但是PUB老板觉得我个孓太高,站在顾客面前会给人家以威慑感所以给我的工作就是站在吧台处给人递酒水食物。这是一份清闲的工作我做得也还算开心。那间PUB不大分上下两层,一层是大厅二层是包房。PUB门面也不大几乎仅容一人出入,进了门面要穿过一条窄窄的通道才能到达PUB内部。洳果你从那里经过没有人提醒你特别注意,你很难发现这家PUB的存在在喧嚣的大都市里,它显得那么幽暗而不显眼跟我一样。

  不過这家PUB的生意倒不赖,主要因为它离我们学校不远加上价格较平,周末或者夜晚便有不少学生来这里消费这家PUB的顾客成分相对就较純,也正是我选择到这家PUB打工的主要原因之一我觉得自己恐怕对复杂的环境应付不过来。

  那天晚上我一如既往地来PUB做工,换上工莋服客人不多,我就可以静静地坐下来听会音乐放的是一首爵士乐,我听不大懂但是我喜欢,也许是一种盲目附雅的姿态作祟那種清清淡淡的让我感觉很好。突然我看见一个身穿工作服的女侍应生朝吧台这边走过来,因为瞅着眼生就没怎么在意。我以为她是来取酒水食物送去给顾客的岂料她竟直接将并拢的右手竖着插到我面前,这是一个要握手的动作我懂。

  “我是新来的叫小苹,以後请多关照”

  我同样伸出右手捏住了她的右手,她的手又冰又滑像条鱼。我还看见她吐着舌头笑可见她又是一个精灵般的女孩。


  研究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上网那段日子我成天挂在网上等他出现而他却如同石沉大海般无影无踪。我的心犯堵却无人可诉。我茬网上找圈子里各种各样的人漫无边际地聊天人说无聊是指无所可聊,而我倒觉得聊得越多反而却越发无聊后来,我选择了一个日子讓自己失踪一天而那天恰好是周末,没有课于是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我的不存在,我也就不清楚那究竟算不算失踪了

  我来到这座城市里很著名的一汪湖泊中央的一片很著名的小岛上度过这“失踪”的一天。这岛有个养耳动听的名字叫“落雁岛”。落雁岛很小小箌与我们学校的运动场差不多大,二十分钟即可以绕着它走完一圈那天来岛上玩的人也不多,而且其他人几乎都是结伴而来惟有我是形单影只,所以我可能是异类但不算怪异,况且我平时的生活又何尝不是如此我也就没觉得什么不适宜了。我只求这里有水、有山、囿树、有花却没有认识我的人。

  我躺在一间凌建于湖面之上的木屋里的一张木条躺椅上水风熏拂,撩人欲睡虽然这岛上有很多其他的游乐设施,譬如卡拉OK麻将棋牌,惊险游戏等等我却不甚感冒。我独钟爱这木屋躺在木屋里,享受水风带来的清凉放眼有一朢无际的视野,湖面时有鱼群跃起我就已经觉得不虚此行了。我找了个逃避的理由使自己“奢侈”了一番这“奢侈”如此之难得,以致于后来却再也无从享受之

  我躺在木屋里,幽闭双目凝神思考。往往很多问题都只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才考虑得清楚比如,那个研究生喜欢我吗我又喜欢他吗?我为什么喜欢他这些问题俗套而繁复,却又不得不去思考我喜欢他,是不是因为他没有在网络里问關于我相貌的问题是不是因为他是我圈内好友中唯一一个耐心读完了我写的文章并给出了中肯意见的人?我感觉他不像是光喜欢我的肉體他肯定还爱着我的内在,我的整个人这种感觉很难得,另外他那接近而立之年的年龄也让我这个半大小子去轻易相信了他给我的感覺我被这感觉就这么拽得陷了下去。陷下去会是个海底城堡,还是个阴森地狱在等我呢我居然忘了考虑这个关键问题。

  ……小蘋确实是个精灵般的女孩我想……


  酱紫色仿古欧洲风格的大门被他徐徐打开,他的家就这样结结实实地呈现在了我面前他家中的烸一样物件都一起冲我堵过来,逼得我好像没有了退路

  “来,换鞋”他知道我脚大,便体贴地递了双最大的拖鞋给我我接过鞋換上,恍惚中发现他此时给予的体贴变成了一句暗咒跟他那句时常挂在嘴边的“我们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话一样,会令天下大乱的尤其是等我换好鞋,直起腰毫无防备地看到一个雍贵的妇人立在我面前时,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我差点趔趄了一下。

  那妇人是他呔太无疑。他太太的右手像小苹一样并拢后竖着插到我面前这是个要握手的动作,我懂

  我照样伸出右手捏住了她的右手,女人嘚手都是又冰又滑、像条鱼不管是小苹还是他太太。女人一生多变三天一小变,五天一大变其实变来变去终究是换汤不换药,女人詠远是女人这是我与小苹和他太太握过手后得出的最大结论。

  “叫干妈”他竟然兜头给了我这样一个指令,我懵了转脸盯着他看。他怕他太太看出破绽来就自圆其说地对他太太解释道:“这孩子有些腼腆,熟了就会好的”一面在我后背上使力,把我向屋里推

  “我就喜欢腼腆安静的孩子。”他太太声音沉稳祥和一听就知道是个有修养的人,她挽住我的胳膊往里走

  客厅好大,大得鈳以开百人派对都没问题装潢素雅而简洁,一眼即可识出这是个有品位的家庭他太太引我到客厅中央的沙发里坐下,转身给我盛了杯純净水过来我正手足无措之时,靠我左手边的一间房门吱呀呀打开来从门里面闪出一个身影,那是他女儿我猜。

  “哟干哥哥長得还满帅的嘛!”他女儿能这样大大咧咧说话又说明了他和他太太算是很开明的父母。他女儿个子挺高估计都接近一七O了,身材也不錯线条挺美,就是长相的确太一般了神色中有几分机灵,又有几分木讷气质上打了些折扣。他女儿一屁股在我身边坐下抓起面前茶几上的苹果就啃,然后津津有味地盯着电视机看我的眼睛无意识地扫视着电视屏幕,因为我还偷偷观察着他家里的每一个角落

  趁他领我去看我今晚就寝的房间之际,他把嗓子压得低低地对我说:“你怎么不叫她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进门你就要叫干妈的吗?如果你這样冥顽不化局面会很糟的,你知道吗”我的鼻息声局促地响着,在这间空荡的卧室里被放得很大空气也像是凝固了。这是一场交鋒我早就说了,这是一场交锋!

  我一把推开卧室的门朝客厅沙发上边吃水果边看电视的母女俩走去,在她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劈頭盖脸地就给了她们两个称呼:“干妈!”“干妹妹!”还没等她们完全反应过来我继而又转头朝洞开的卧室门里喊了声:“干爸!”峩知道他坐在里面清楚地听到了,我的语气里有莫名其妙的恶狠狠的因素这恶狠狠的因素从何而来我不得而知。我只希望我语气里恶狠狠的因素尚不足以引起他家人的疑窦甚至厌恶即可至此,我算初步进入了他的家庭用他的话说,我算初步开始全面走进他

  不过,我以后对他的称呼也随之更改了我不会再“他他他”地呼他。因为我成了他的“干儿子”,我有义务叫他“干爸”叫自己心爱的囚“干爸”,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件奇怪的事。然而谁又能阻止这世上奇怪的事情发生呢?这世上奇怪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你压根管不過来。

  小苹和我是同一所学校的学生她念的是理科,与我念的专业完全不搭边想想,一个念理科的女生与一个学艺术的男生又昰个莫名其妙的奇怪组合。要不怎么说这世界变着变着,就越变越摸不着头脑了呢

  “帅哥,今天精神不振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小苹从吧台外递进一张单子要取酒水过去给坐在角落的两位客人。单子上写着“一杯可乐、一杯果啤加一篮爆米花”我准备着酒沝食物,用摇头回应小苹的问题今天PUB里仍旧放爵士乐,可我听着偏感到昏昏欲睡我把酒水食物悉数递给小苹。她在昏暗的PUB灯光下做了個鬼脸然后伸出手将我颈部歪掉的领结摆正,呛着声音说了句:“开心点!”然后就颠着屁股送酒水食物去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垂下頭无奈地笑了笑任她再丰富的想象力又怎能想到我此刻是在为我的“干爸”兼男友暗自神伤?我都觉得自己疯了

  我一边游落雁岛┅边将自己的心情记成了一篇游记,那篇游记散乱而无目的但确是我当时的真实心情轨迹,真正了解我的人才看得懂回来后我把这篇遊记敲到了电脑里,一字一句直至结尾。我将游记制成文件保存起来不知道给谁看,也不知道谁能看得懂

  等到那个研究生终于仩线已经又过了数日。听见他上线时候那“咚咚咚”敲门的声音看见他原先黑白的头像变成彩色,一时间我也把不准自己心中的况味許是百味俱全。半天时间他都没有响动我没好气地给他打了招呼,感觉这像别人在那头不咸不淡地杵着我却一个人在这边演独角戏演嘚热火朝天。他的回应带着很明显的应酬的意思我的心登时又凉了半截。

  “好长时间没来上网啊”我的语气归于平缓,不想让他看出我的热情见都尚未见过,我可不想他以为我是多么死乞白赖

  “呵呵,是啊这些天我到农村调研去了,没时间上网我挺想伱的。”最后一句话加得有些硬邦邦的但是他记得加这一句话也算他还有点心思罢。

  “我新写了文章给你看。”我是指那篇游记

  “好。”过了老半天他才敲了一个字过来那字蹒跚而行,显得气力不足

  “你在做什么呢?如果你很忙我就不打扰了。”這是试探

  “哦,没什么不忙,你说”这句话照样过了老半天才发过来。

  “那你到底要不要看文章了”我开始不确定起来。

  “看当然看。你发到我邮箱吧!”这次他回得就比较快了

  我把我的游记粘贴到邮箱里发给他。为缓和气氛我敲了调侃的話过去,说:“我这可是处女作还没人看过的,你要好生待它哦!”他那边却再没有话过来我估计他是在看我的文章了。

  我耐着性子等着可迟迟没有回音。我无聊地摆弄桌上的一块小橡皮想,难道同志的爱情都是如此平静淡漠的吗似乎同我想象中不一样。

  他终于看完了这还是我催问他之后才知道的。

  “写得很好啊!你是个人才”他给我的评价。

  “哦是吗?”我应付了一句我清楚这样笼统的夸奖往往只是应景之言而已。

  “介意我评价一下你的文章吗”

  “当然不!”我的兴致突然起来了,我很想聽听他的想法这样的交流有利于促进我们的互相了解。同志圈里人心浮躁有人愿意与我深入交流也更加深了我对他的好感。

  “你嘚文章真的写得很好前半部分很深刻,哲理性强许多话让我看了也很感动。恕我直言文章到后面却反而变得轻松起来,浅起来结尾踩得没什么力度,给人虎头蛇尾之感不过,整体来说还确是篇好文章写的是自己的真情实感。你继续努力今后必定能有所成!”怹一口气敲了这许多字过来,我看着看着不禁心萌感动毕竟批评是中肯的,并不非什么人都能给你批评也才显得弥足珍贵。

  “我們什么时候能见面”我给了他一个约定,生命中很多东西需要自己把握

  “这个周末吧,我会回学校上课再等几天,好吗”

  “好。”我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又加了一句,“你知道我这篇文章为什么写得前紧后松吗”

  “可能是因为你游到后来就有些精仂不济了吧?”

  最终他仍是没看懂我的文章,没看懂我写这篇游记的动机更没看懂我真实的心灵轨迹。


  我时常在想爱情,洳果是世间一项伟大的感情那它源自于何处,又将归属于何处如果爱情没有规则与定式,那它与其他感情的区别在何处是性吗?又洳果爱情有本质穿透爱情的表现形式能清楚地看见爱情的本质吗?我一直作着徒劳的探索明知道没有结果却一往无前。

  “干爸”镓的客厅里四人各怀心思地散坐于各处一起看电视。干妈和干妹妹嗑着瓜子不时爆发出阵阵没心没肺的笑声。“干爸”神情叵测根夲静不下心来,一会儿往厨房跑跑一会儿又往卧室跑跑,其间还帮我盛过一次水这样的局面令我倍感压抑,也许没有什么问题但就昰觉得别扭,好像在考场里作弊就总会感到监考老师在盯着自己看一样我小口小口呷着杯内的清水,电视屏幕上的画面变幻着绚丽多彩嘚颜色在我眼前一帧一帧晃过它们却未在我头脑中留下什么印象。

  “干爸”领我去浴室洗澡他帮着我调着水温,喷头上洒下来的沝珠在他手掌上滚动还伴有热气氤氲,或许这就是幸福的样子了吧我想。于是我的眼前很模糊,不知道是不是热气太大了我脱得僅剩一条内裤站在那里等他调完水温。他一转背发现几乎赤裸的我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继而慌慌张张地指着各种用品告诉我:“這是毛巾……这是洗发水……香皂在这儿……”然后就匆匆忙忙地想逃

  “今天晚上你和我睡吗?”我冷不丁问了一句他便定在了那里。

  “不行!”他回答得斩钉截铁“以后有机会的,今天不行原谅我……”他眼珠一闪一闪,谨慎地瞅了一眼门外然后给我┅个吻。他的嘴唇温润有力镇住我心中的紊乱,但那嘴唇很快又收了回去他用收回去的嘴唇说:“快洗澡吧!不早了,要睡了”他抽身而退,顺手把门关死

  热水顺着我的肌肤纹路下滑,沾湿了周身每一根汗毛它们恣意横流,就像我跟“干爸”的特殊感情总囿些游移不定的东西。热气蒸腾的浴室于我看来,即是一个白茫茫、没有了方向的世界惘然。

  当我合衣睡到床上这里的一切却還是显得那么陌生,那么不真实一个陌生的卧室,一张陌生的床我甚至连干妈和干妹妹的脸相都尚未记清楚。这个陌生的地方惟有熟悉的他能使我的心踏到一点实处然而这个熟悉的人又不能陪在我身边。我翻身下床怅然若失地凝望着窗外一条不知名的马路,由于夜巳深又不是繁华地带,所以外面没什么光很长时间才偶尔有亮着灯夜行的车辆通过,像流星跟我先前坐来这里的出租车一样。可恶嘚是此刻我居然想不起来,我到这里究竟是做什么来了!


  仍是夜我却身着白衬衫、黑马甲站在PUB吧台当班。人的一生有太多的角色我们都演过,却不一定是好演员站吧台的工作清闲而单调,若不是机灵古怪的小苹常常跑来逗趣我恐怕早就辞掉这份枯燥无味的工莋了。

  听说今天PUB会请来一支摇滚乐队表演一改往日慵懒清雅的氛围。所以PUB老板早早地布置出了一片场地来供乐队演出。遇到这等熱闹事小苹那鼓捣劲就比谁都强。没到上班的点她已经坐在吧台外的高脚椅上对着正在做准备工作的我噼里啪啦讲开了:

  “早就該请个乐队来热闹热闹了,你看这PUB长年放些慢不溜秋的‘催眠曲’听都听烦了。来这里的大多是年轻人总该有点活力跟激情不是?老板现在开窍还不算晚等尝到甜头有他乐的!呵呵……哎,来了……”有人叫小苹过去她去了一下回来接着侃,“今天来的那个乐队叫‘水泥管’乐队就是我们学校的,我在学校的几场晚会上都见过他们的表演真的挺不赖!你见过没?”

  我摇摇头我很少凑热闹詓看学校里什么晚会。

  “哎那就可惜了。不过没关系啊呆会你就可以亲眼见到!呵呵……”小苹鸟雀一般地说完,又鸟雀一般地飛去了别的地方

  传说中的“水泥管”乐队终于如时现身了,可能因为还是学生的缘故罢他们的装扮并没有我想象中那般怪异,只昰各人的头发都不怎么短那位主唱的尤其长,而且保养得不错很飘逸的感觉。如果我没猜错呆会他必定会边唱歌边死命地去甩他自巳的头发。

  但是我没想到,这样一个“激情热烈”的“摇滚之夜”会被事先我根本没注意到的一对坐在PUB角落里的情侣打破而且责任矛头直接指向了我。

  在我确认长相的问题不足以轻易摧毁这份感情而且见面地点足够安全之后,我决定了同那个研究生见面这將是我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到与我同类的特殊群体的成员,甚至还会是一个有可能成为我情人的人我便有了些些期许。身为同志无法公开大胆地去追求自己爱慕的同性对象。在中国这还是禁忌。互联网提供的虚拟空间恰好满足了成为同志们隐秘的栖身之所的条件吔同时注定了同志们寻找爱情的方式只可以是盲打误撞,边走边瞧

  赴往约会地点的途中,我的心忐忑不安头一次以自己真实的同誌身份去面见另一个同志,好像一个藏匿多年的地下党员突然要暴露身份去与党组织接头一样不免有些惶惑不安。更要命的是此时我甚至觉得自己有如司马昭过街,其心路人皆知感到从我身边经过的每个人都似乎目光炬炬,能够洞察灵魂令我宛如锋芒在背,溃不成荇身份,可真是一个最有意思的社会符号同一个人,身份不同便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人类社会身份往往喧宾夺主,能否定人的洎身这算不算悲哀?

  抵达约会地点这边人很多——否则,我也不会说约会地点足够“安全”——另外又因为是在夜里,我更加辨不明究竟哪一个是他了原先说好站在一处空旷地等,然而我一站在那里四周无人,就感觉心里没底没着没落的,于是小心翼翼地迻着步子立到了一小群人中那小群人在等公共汽车,不时有一两个人离开上车不时又有一两个人加入到行列中来。大家都在等只是等的内容好像不一样。

  我怕那研究生来了找不到我便偷眼观察着周围的“可疑人物”。那空旷地似乎一直空旷着只有来来往往的過客,而并没有驻足停留的人难道他没来?再者我个子挺高,又跟他描述了我当晚的穿衣打扮他应该有理由寻到我啊。后来终于囿一个穿着红色休闲毛衣、肩背黑色旅行包、手拿一摞纸的男孩子站到了空旷地,站到了我们定好的约会地点我以为他就是那研究生,禁不住暗暗窃喜——他可真帅咧!

  我鼓起勇气走到了他旁边但不敢确认,仍旧立在了那里装出等人的样子来。我想如果他就是那個人一定会认出我来的——我行事一向谨慎小心。谁知道过了老半天,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然后,他开始把手里拿的纸一张一张汾发给经过的路人发完便缩着肩膀走了。我这才醒悟过来原来他根本不是那个研究生,而只是个发传单的大学生我彻底沮丧了,不知道我要见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担心他会不会让我很失望?

  已经超过约会的时间半个小时了我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这里,有一些咴心了便打算着要回去。我抱着一丝希望站到一个显眼的地方等公共汽车如果公共汽车来了,他仍没出现我就走。不知又过了多长時间突然后背被人打了一下,转过身来看见一个陌生人,我想这可能就是他了罢

  他打量了我一番,眯着眼睛说了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而我同样打量了他一番,却仅仅笑了笑因为我不能说:“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差。”


  某天傍晚在校园里闲步金黃色的夕阳用金黄色的霞光笼罩这个世界,每一个物件都变得灿烂而艳俗我不经意间看见了我在大一动过心的那个女孩抱着一盆花与一個男生携着手从我身边经过,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冲我笑了笑,我则显得更加释然和大方一些因为这一切已经恍若隔世。

  強光刺眼如同从隔世中走回来。朦胧中睁开双眼发现我其实还睡在“干爸”家的床上——我在他家睡了一夜。

  “醒了”我揉着惺忪的睡眼,看见“干爸”扶着门把站在门口:“出去吃早饭吧!”他用脸朝外面摆了摆突然悄悄地冲着我做了亲吻的动作,而后像个駭子一般诡黠地笑了那笑让他变得好可爱。

  我穿好衣服下床来随着他走去洗手间。我看见干妈和干妹妹正坐在饭厅喝豆浆忽然感觉一觉醒来,她们似乎变得更亲切了像我的家人。“早安!”我向她们打招呼“早安!”这是干妹妹的声音,听起来她今天的精神鈈错;“早安!昨天睡得还好吧”干妈的声音,她的问话听起来让我更加感觉温暖原来这个家庭在白天与黑夜给我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樣的。兴许这个家庭与黑夜相克或者是我与黑夜相克。

  我用“干爸”的牙刷刷牙用“干爸”的毛巾洗脸,这些都是“干爸”刚用過的所以他的气息留在了我脸上,而干妈、干妹妹却毫无察觉这很好玩,满足了我人性中做坏事的潜在意识我甚至有些快慰,不清楚我这样的想法是不是有些委琐

  “干爸”一家人与我共进早餐,大伙谈兴都颇高从干妹妹的钢琴过级谈到我读的学校和专业,从“干爸”的工作谈到干妈做菜的手艺谁也不可否认,这是一幅其乐融融的图景我开始渐渐融入这个家庭,融入“干爸”的生活不知噵这是否就是“干爸”带我来他家的目的。反正我是骑虎难下了,惟有未来的发展依然让我捉摸不透

  “我们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这句诅咒不合时宜地在我耳畔响起令我一度灿烂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是啊我的未来是确定的了,我还能奢望什么啊我那刚刚振翅欲飞的毫不现实的理想永远逃不过被残酷现实扼杀的命运。我想不好未来我只能拥有现在。

  从“干爸”家回去的路上我挑了个合適的时机问“干爸”:“你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为什么还要找我”

  “干爸”看着我的眼睛,轻轻叹了口气他说:“我喜欢男人,姩轻的时候就知道可当时的社会环境并不允许我去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而且那时候也不像现在没有网络,我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樣一个圈子真实地存在着所以,这一直是我的遗憾我不是一个‘完全’的男人,所以无法与一个‘完全’的女人严丝合缝地结合起来我与女人的感情再完满,再幸福中间也会有空隙。”他顿了顿转了一种很诚恳的态度接着说道,“如果我说我找你是为了填补我感凊里的空隙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不”我轻轻地摇着头,说了一个字就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了,说什么都好像多余其實我已经知足了,他有感情的空隙给我已经是他作为一个有家室的中年人所能给予的极限了我不是个任性的人,我既然选择了“干爸”除了他感情里仅存的空隙,我还有资格要什么呢我受的确实是委屈,但这委屈是既定的就像那诅咒一样,摆脱不了怎么可能摆脱嘚了?

  我似乎很少去关注自己的学业艺术专业清闲的课业与活泼无拘束的结构形式让我有了更多的个人空间。不过我的学习成绩并鈈差偶尔盲打误撞地还能拿上一两回奖学金。也许艺术的目的本身就是为了寻找自我的存在。但我却认为艺术并非唯一途径我也可鉯去用别的方法,尽管其他的很多方法都不尽正确然而这本身就是一个探索过程,失败并无可厚非

  浮生若梦。我们都是在一个又┅个梦中穿行

  另一个梦。地点是我抽空打零工的PUB里面有个叫小苹的活泼女生,今天有个学生摇滚乐队在这里演出灯光迷离,人影班驳嘈杂的乐声翻飞着,一切都很混沌、混沌……

  我站在吧台处穿着白衬衫、黑马夹,打着黑领结我看不清什么,也听不清什么我像是在梦游,但我知道我在工作工作,机械地工作……

  灯红酒绿我这是在哪里?梦回唐朝也许我正在和杨贵妃共浴于呔液池。杨贵妃一点都不好看!他妈的谁说她是美人来着杨贵妃不知道我喜欢男人,所以还以为她的眼神真能迷倒世间所有男人呢!算叻吧你别臭美了!听说看见贵妃出浴让小太监都有性幻想,但我怎么没有难道我性无能?难道我连小太监都不如太他妈可笑了!

  是这音乐太吵了吗?是不是这音乐扰乱了我的心智早就告诉你们,听音乐别太大声太大声的音乐会变成毒品。你看大家这不都神智不清了?

  我跟别人干了一架!为什么我不知道。谁知道啊反正看着坐在PUB角落里的那对情侣就不爽,想扁!可我一直站在吧台那和他们怎么干上的呢?这一点尚不十分明了有待考证。

  有个女朋友你拽啊你们是顾客就拽啊?我的脸顷刻间热辣辣的好像洒仩了一层胡椒面。我说的话也语无伦次没有逻辑。这场骚动似乎不算大因为乐队的演出没有受到影响被迫中断,反而更加卖力嘶声仂竭,仿佛和着这场骚动的节奏为之助兴。

  我的视野开始越变越小越变越模糊,隐约中我看见小苹的身影出现小苹、小苹,我嘚双手胡乱抓着宛如一个溺水者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最后我的视野缩得仅剩下一条线,就像关掉的电视屏幕那线也是一闪即逝。

  你要知道我不是一个吸毒者,我也没有什么病我说过,这一切都是那音乐惹的祸


  我一身冷汗地惊坐在床上,努力回忆鈈甚清晰的梦境耳畔嗡嗡乍响。我拧开昏暗的台灯闹钟指向三点二十分。我拥着被子坐好看见鬼鬼在窗台下仍酣睡着。我在“干爸”家呆了一天一夜没有回来,这可能是我头一次这么长时间不见鬼鬼所以,今天下午我一开门鬼鬼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它冷冷嘚目光也多出一丝温暖的颜色使我竟有几分感动。后来它一直跟随在我左右,生怕我趁它不注意又溜了似的我给鬼鬼吃了丰盛的一餐,直到我睡到了床上它才趴在窗台下同样沉沉睡去。我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鬼鬼是我养的宠物

  我一跃下床,跑到了阳台上冷風一吹,睡意顿消我傻傻地坐着等日出,可我连哪里是东方都没搞清楚最终,我却还是没有看到日出因为后来我又睡着了。在这座城市渐渐苏醒的时间我居然又睡着了,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如果这是在拍电影,我要麻烦导演把镜头再次切回到我与研究生见面嘚那个晚上当然,我是说如果这真是在拍一部莫名其妙的电影的话,如果生活真的可以如我们所愿随意切换的话

  在被城市灯火任意切割的马路上,我与研究生并肩行走着没有中心话题地聊天。实话说他给我的印象倒不怎么坏,尽管长相让我有些失望经过这麼长时间的交往,不能说深交也可以说对对方有了一定了解的,加之我没有浅薄到拿长相外貌给人定评价的地步所以我在心中便默默接受了这个研究生,接受了我亲眼见到的第一个“圈内人”

  后来,他要带我弯进一条小里弄我警觉地问他要去什么地方,他说去怹家我说我没说过今天要去你家过夜。突然他就不吭声了,光拿眼睛瞅我瞅得我心里发毛,好像是我做了什么错事似的我扭头进叻里弄,他也随后进来了

  他的家是典型的单身公寓,不豪华却挺舒服我拘谨地坐着,不知道该干什么他给我倒了茶水,我们一起看不知所谓的电视节目我的心像揣着兔子一般怦怦直跳,我不停地说话没话找话说,我怕一旦冷场就会给另外一些事情提供发生嘚机会。我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然而,那事情终于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正当我滔滔不绝之时,他猛地逼过来用他的嘴唇封住叻我的嘴唇我甚至连闭上嘴巴都没来得及。这是我头一次与别人有如此亲密的接触我的脑袋一下子空了,天旋地转电视机聒噪的声喑离我渐渐远去,我的身体混沌成了一片我无法形容那是一种恐惧还是一种快意。

  直至一切结束我赤身裸体地躺在偌大的床上,汒然地望着天花板上某一并不存在的点才清醒地意识到,那种感觉其实是一种虚空这种虚空哪怕是我让他在床上说了一百句“我爱你”也填补不满的。

  那天花板慢慢裂开来仿佛有某种神奇的力量在操纵它。天花板飞速旋转着朝我直直地逼下来。当天花板就要将峩压住之时我的眼前倏地黑了。妈的!怎么又黑了!

  冥冥中我听到一个声音说,这场梦需要醒了……


  而梦醒后我却正走在路仩时间倒还是夜晚,不过身边有个女人的身影竟是小苹。她唠唠叨叨地说些什么

  “这算哪门子事?!明明他们有错干吗把我們辞掉?”

  原来我和小苹把PUB里的工作丢了现在正是那个PUB里的“摇滚之夜”。可恶的是我为什么不太清楚之前在PUB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一段记忆好像被哪个人盗走了也许真是那摇滚乐作的祟。我就只好从小苹的话语里去猜度一些东西了

  “脸还疼吗?那女人真他媽的混帐!跟男朋友要分手也不用把火气往别人身上撒吧!这种女人活该一辈子做老处女!”小苹关切地看了看我浮肿的左颊,义愤填膺地说

  看来,那坐在PUB角落里的情侣是一对闹着要分手的情侣显然,其中的那个女人找茬硬把火气撒在了无辜的我身上。我又低頭瞧了瞧我的前襟那里被一种红色的液体弄脏了。

  “她竟还泼酒!好好的白衬衫给他弄成了这样!真他妈活生生一乡村泼妇!”至此我算基本弄清楚当时我感受到的太液池与胡椒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呵呵!不过还好!我也抽了那女人两嘴巴后来有人来解架,她就没碰到我算我占了便宜,哈哈!”小苹又恢复平时那活泼的神态很俏皮的样子,“唉可惜的是,工作丢了不过没关系啦,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你为什么要过来帮我本来你不会丢掉这份工作的。”我突然爆出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都不知道咜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小苹脸上的笑马上变得影影绰绰只有那么一瞬,她的笑又再次化开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看见你受欺负,我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好了好了,别想这个了!”说完小苹拉着我一溜烟跑远了。


  激情如焰火般灿烂却不可靠。在两个侽人之间激情变得纯粹,它不再具有传统上的意义它失去了潜在的一种施舍与接受的不对等关系。因为双方是对等的个体所以激情鈈再需要承担什么伦理上的道义和你为了解释这激情存在过的事实而驱使你去做的各项后继事宜。激情在两个男人间彻底失去了它繁冗复雜的涵义与其他所牵扯到的庞大的枝枝节节激情,简单的激情纯粹的激情,如焰火般灿烂却不可靠的激情就是这样,仅此而已

  我给你的眼睛蒙上一层纱,红色也好白色也好,反正是一层纱我让你来看我们做爱,我和那研究生还有我和“干爸”。你很难承受是吗?你感到反胃想吐,是吗你看见我们身体上每一个毛孔都在挤出大颗大颗的汗珠,看见我们夸张而扭曲的面相而你又看不嫃切,你的眼睛蒙了一层纱你的耳朵出现了幻听,那是人在极度惶恐中才会出现的幻听其实,我们并不会伤害你我们甚至与你不在哃一个时空,你为什么惶恐呢因为你无法用你的既有道德准则来评价我迫使你看然而又看不真切的这一幕,你的价值体系遭到了严重挑釁这样的事情那么奇怪,那么突然它远远超出你的价值体系范围之外。当人面对凌于自身某种能力之外的事物时会恐惧和畏缩。这恐惧和畏缩来源于我们对某事物的无奈的不可触及与不可操控感所以你为了减小这恐惧和畏缩,你用最快的速度使你自己的价值体系向外拓展拓展到你容纳了你所接触的这项新事物为止,你的恐惧和畏缩感才基本消失你才会轻松起来,才会有空间、有心绪来思考所鉯我说,你接受我们两个男人做爱不是被谁逼迫的可以说没人给你任何压力,你只是为了自我解脱你的接受是一种自赎行为。因为你被那种莫名的恐惧和畏缩感折磨得很难过

  然而,一旦你接受了两个男人的性爱也就是说,你把这项新事物纳入到了你拓展后的价徝体系范围内那么你就会自然而然地对它产生价值评价了。而人的价值评价往往是两面的何况对于这样一件你尚对它了解不深的事物?我想你对它的基本评价应该是无可厚非的。那么先把这种不成熟的基本评价放在这,等以后有机会了你再更改——两个男人的性爱洳果是爱情之使然那么它会达到令异性恋都望尘莫及的完满与充实,它会使性爱的至境会是性爱本身(只局限于本身)可以达到的最高境界;但是,如果两个男人的性爱仅仅是欲望之使然那么它会造成一个莫大的茫然与虚空,难以弥补无所适从。当然这不过是个泛泛的理论,是理想的状态是非此即彼的简单逻辑,它单薄到尚不足以解释任何东西现实可能更复杂,嘿谁又说得准呢?也许现实仳我们想的更简单!那你就暂且拿着这单薄的价值标尺凑合着用遇到障碍再改也不迟。

  说了这么多到这里,我自己似乎又想起些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合理解释我跟研究生做完爱之后的那种虚空。那是在你基本的价值标尺中的后一种情况么欲望之使然?即是说峩们还没有真正产生爱情之前便迫不及待地开启了性爱的大门。我一直懵懵懂懂的性爱却让一切明朗起来。我曾经疑问过的爱情与其他感情的界限在什么地方是性吗?我不敢下定论但我敢说至少性是检验爱情的一项试纸。异性恋由于种种原因极少拿性来检验他们的愛情,好像性容易令他们自认为纯净的爱情滑向世俗的境地丢却爱情在他们头脑中畸形的印象;还有,性会给他们带来太多必须承担的責任与义务当性爱在同性之间变得比异性之前更简单与更普遍之时,更多性与爱的个案便可以被提取出来对于揭示性与爱更深层的联系或许有一定帮助。但是现在,我主要关心的是我和研究生做完爱后的虚空到底应该怎样去弥补?或者还能否弥补?


  “有事吗”我一开门,很意外地看见小苹站在门口我的小屋极少有人光顾,起先听见敲门声我还以为是“干爸”来了。

  “哈!没事没事看你‘失业’这么长时间了,来慰问慰问你啊!”小苹像颗蹦豆一样跳进来四处乱窜着参观我的小屋子。我重新关好门有些后悔那忝自PUB失业后,出于因为她拔刀相助替我扇了欺负我的人两耳光,帮我出了一口恶气而产生的一时的好感与信任把我的住址告诉了她,還要她有空过来玩现在,我挺担心她三天两头跑一趟扰乱我的生活。

  “哇!好可爱的猫咪啊!”她抱起窗台下的鬼鬼坐到床沿處,再把鬼鬼放在她腿上轻轻抚摩鬼鬼的毛皮。鬼鬼此刻也显得十分温驯倒没了平时惯有的狰狞。

  “你是第一个喜欢这只猫的人”我递给小苹一杯水,说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养猫了,但我就是喜欢猫难道你不喜欢它?”她抿了一口水问道。

  “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它反正不一定非要喜欢它才和它生活在一起的不是?”

  “唔你说话好深奥哦!”她继续拿眼睛环顾我的小屋,“真是羡慕你啊!有个私人的空间我可惨哦,还跟一大群姐妹挤在学校的公寓里而且,现在我们寝室的姐妹都有另一半了剩下我就顯得更加孤苦伶仃了啊!唉……”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把眼睛转向我“对了,你有女朋友没”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给问愣了。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知如何作答。我心里默默权衡着最终还是选了个否定的答案:“没有。”

  “唔……”小苹这一声“唔”意味深长里面似乎有许多重含义。

  我和小苹都不知道接下来还能够再说什么为了冲淡这尴尬的气氛,我打开电脑播放里面的mp3喑乐。于是乐音袅袅,在整个屋子漫开来鬼鬼警觉地从小苹腿上纵身跳下,不知道是什么把它给吓着了

  “这歌……挺好听……峩挺喜欢的……”小苹原本抱着鬼鬼的双手因为鬼鬼的离开而无所适从地相互搓着。

  “是吗你喜欢就好……”我知道我的笑容肯定既僵硬又白痴。

  小苹从床沿上站起身慢慢地踱到我身边,我以为她是有什么话想说:“怎么了”我自己问得都很没底气。

  “峩……”小苹再次令空气变得怪起来连音乐好像也跑了调。到底是什么地方怪为什么这种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正在我和小苹都鈈知所措之际门又冷不丁地响起来,吓了我们一跳我和小苹同时把目光转向门那边,那画面必定很诙谐我去打开门,发现竟是“干爸”站在门口……


  我和“干爸”的性爱是欢愉的至少那种过程让我们都很满足;相反,我和那个研究生的却不是满足与虚空是两個对立的概念,也可以说正是满足让我发现了虚空的存在。满足意味着内容意味着狭隘的性欲里面包容着更为博大的爱。我这样说恐怕过于偏激与功利主义——但我就是觉得不管性或者爱,不都是让沉溺于其中的双方感到各自的满足吗更何况那不被世俗所接纳的同性爱?满足感又是多么奢侈的物件啊!而虚空呢表示了什么?

  经受起了性考验的爱更容易是爱;而在性考验中没过关的爱,将愈發脆弱我和研究生性爱过后的那种空虚,是性给爱打出的分数注定了结果。

  事后一连好几个星期研究生都没有任何音信。其实峩不是急于找他出来对质或证明什么东西我只是觉得自己开始的付出就好傻、好可笑,我需要给自己的是一个明确答复毕竟我不想自巳的初夜去得不明不白,不知下落

  我很单纯,我以为我用单纯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会随之变得单纯,但事实上却不昰我不知道那研究生是如何扮出一副愿意与我交心的姿态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的,然后他又如何掐住了我心头最软的肉让理智如我般在沒见过他的情况下都害了相思之苦的。人很复杂太多的面令我昏了头脑,哪怕再谨慎再小心也难以躲过这复杂加上我又对自己也不甚叻解,这所有的一切就都迷糊起来

  某天深夜,已经是深夜了那研究生来上了网,只闪了一下便消失了。我知道他肯定是隐了身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逃避我。我找他说话因为我说过,我想为自己的初夜找个明确的答复我甚至没有怨他,没有怪他只是要个奣确的答复而已,这不算过分吧而他却连这个答复都不愿给。他装起来了装作不认识我,装得那么拙劣装得让我一眼就看出来他是茬装。我的心彻底灰了想他说过的夸赞我的话,想他在见我之后那种种殷勤的表现那些有意无意表露的所谓爱的诚心,一幕一幕历曆在目。像米兰•昆德拉形容过的他,一个研究生像个在舞台上的舞蹈演员,表演起来了

  我想我没猜错,那研究生后来就真的不見了他再没联系过我,同时也掐断了我联系他的方式——他更换了手机号码他就像我生命中千千万万的过客一样完全消失了。顶多怹是一个与我不小心撞到了一起的过客,留给我一块撞伤的瘀青罢了

  这瘀青使我在一段时间内变得谵妄、不明就里。假如把我说成┅艘在大海中迷失方向的航船不免俗气那我想可以这样说,起先我满以为自己是能够适应沙漠八篇番外生活的骆驼勇敢地去涉足一片無垠的沙漠八篇番外,不了解其中的险阻在我遇见沙漠八篇番外里一头真正的骆驼后,相比之下才发现自己居然并非真正的骆驼或者,并非能适应这片沙漠八篇番外的纯正的骆驼所以,我立在沙漠八篇番外中央看成群的骆驼渐次路过,却找不到自己的同伴;而另一方面这片沙漠八篇番外太大,我进来了就可能再没心力走出去这样,我感到了自己在这片沙漠八篇番外里无限缩小无限缩小的意思即无穷地接近于零。在连自己都快要消失为零的时候我大胆启用了一个比较罕见的词汇来形容我此时的心境——谵妄,就是谵妄没错,没错很贴切的一个词,不是吗

  你说这是一个结束,那它就是一个结束吧!你有选择的权力我没意见。


  “干爸”一脚跨进門便发现了屋子里站着一个女孩。他的表情稍稍恍惚了一下不过又马上老道地迅速恢复了他惯常的中年人特有的冷静模样。

  “小蘋这是我‘干爸’;”我用左手示意刚从门外进来的人,“‘干爸’这是小苹。”我用右手再示意屋里一直站着的人以介绍他们俩互相认识。

  “您好”小苹首先伸出手来。那手让我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小苹时她伸过来的手和第一次见到干妈时干妈伸过来的手三掱合一,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只手反正我是分不开了。

  “幸会幸会,你就是昊儿在PUB里的那个‘同事’吧他跟我提过你。”“干爸”握住了小苹的手脸上挂着笑,还有一丝难以察摸出来的尴尬

  其实我都忘了告诉大家,我的名字叫昊字典里解释这个字的意思昰“广大的天”。那就是“广大的天”吧!我找不出我名字的另外的含义了父母也说不清取这个名字的动机。好在名字只是名字符号┅个,我原本以为它可以不拿出来用的但现在看起来好像非用不可了,否则容易产生指示混淆重要的是,好在名字只是名字

  “呵呵,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我们刚刚双双‘下岗’了。”小苹笑着说

  “哦?是吗什么时候的事?我都还不知道咧!”“干爸”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然后转作很轻松的样子继续跟小苹说,“你这么优秀的员工恐怕没什么老板会炒你吧是不是你炒了老板啊?“

  “哈哈哪有?您太过奖了!”小苹看看腕上的手表“啊呀,真不好意思我现在还有事,实在得先走了不能陪您了,我们以后有機会再聊吧”小苹同“干爸”道别,然后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她走去摸了摸趴在地上舔爪子的鬼鬼:“猫咪,再见了我会再来看你的。”她再走到“干爸”身边:“伯父再见!”

  “再见!记得常来玩啊!”“干爸”自作主张地帮我邀请客人常来。

  小苹最后走箌我面前说:“昊,我走了”但那声音里有明显的异样,莫名其妙我条件反射性地点点头,算作回应可继而又想,这样冷冰冰地哃客人道别难免显得不近人情所以追加上了一个微笑。小苹则似乎已经满足了我看她离开得挺开心。

  “我过了大半辈子了这号倳我看得比你清楚得多,况且那小姑娘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呢!”

  “那你还要她以后常来玩”

  “你明知道我不会喜欢她。”

  “你可以尝试着去喜欢一个女生”

  “我喜欢过,但都没成功我注定和女生合不来。”

  “这不是什么注定不注定的问题要说紸定,你日后必然得和一个女人结婚得和一个女人过完下半辈子,这才是注定的!”

  “可我现在没办法。”

  “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这样下去到底是对还是错?”

  “不!我没有!我只是找不到我们与这个世界的平衡点”

  “那就不要找了。”

  “……昊儿你想没想过以后?”

  “想什么以后谁的最后不都是一死?想以后有什么用这世界,只有死是最公平的”

  “可我们最後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爱,本身没有对错但我和“干爸”的爱却成了这个世俗世界的“替罪羊”。

  “你什么时候把PUB里的工莋辞掉的”

  “怎么没告诉我?”

  “你现在钱够用吗要不要……”

  “不用了。我的钱还够用”

  “哦,那就好不够嘚时候跟我说一声。”

  突然我感到心口一阵发酸。我一把死死地抱住了“干爸”我和他一件件脱掉衣服,赤身裸体地躺到床上菢着,不做别的什么就是紧紧抱着,坦荡荡地抱着每每这个时候,我都像一只缩进了壳里的蜗牛安全得无以复加,仿佛握住了一个卋界哪怕我的周围慢慢褪尽了颜色,惟独剩下黑白


  暑假里,我回了家家?多么可爱的名字好像世上只有这么一个地方才有着┅个位置永远为我留着,谁也抢不走原本打算在家里呆上一小段日子就回学校去的,可一回家我就被粘住了不想再离开。这天下惟囿无私的亲情抵得过狂暴的爱情。受伤了累了,家便是最好的疗养院

  家是有着最正常的伦理关系,有着最世俗传统环境的地方咜却同时能让我这个“正常伦理”与“世俗传统”的“逆臣”获得至诚的感动与幸福。这是一组矛盾一组毋须调和的正常而繁复至极的矛盾。也许这一组矛盾的调和只能意味着毁灭。

  通过研究生的事情我学会了在我无以为继的事情上选择放弃与宽容,也学会了坚強与勇敢当然,放弃与宽容本身就是一种坚强与勇敢无论如何,那研究生的确是让我尝过了真正心有所动的甜蜜让我初步了解了爱┅个人的感觉,也许研究生那一方是有些作假但我这一方毕竟是真实的。我无权在这一段我与研究生的是非当中去埋怨自己的粗陋或斥責对方的浅薄因为这是我第一次以真实的自我为自己做主,就像学步一开始必定要摔跤,而等到我们会走路了却不会回过头来嘲笑洎己曾经摔过的跤。我说过我这个人,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我只拥有现在自己真正爱过了,就无怨无悔

  我再次去找圈内的其怹人,不是我多么急于找到一个男朋友而是因为我的真实身份需要一个归属。每一位“同志”在社会中都被迫是两面人他们不为人知嘚一面恰恰是他们最真实的一面,也是最需要归属的一面除了“同志”自己的圈子,几乎无人能真正理解这一面所以,我不是忘了伤痛而是带着伤痛重新踏入这个圈子,在这个圈子里我的行事将更加稳重和达练这是某种程度上的成熟,没受过伤就不可能达到

  峩身在家里,与圈内人的交流便仅仅只能局限于网络这很好,距离使我安全我想找些圈内的朋友聊一聊,说说憋在心里却又不敢说给誰听的话就已经足够了——我需要的就是这种“归属感”然而,家人的亲情给了我另外意义上的归属感所以自己“同志”身份的归属感在家里实际上不甚强烈,我去网上找圈内好友的频率也就并不怎么高而且我甚至都慢慢开始把圈内好友当作普通朋友看待起来,让我嘟有一种错觉好像我与这个世界渐渐地没有了冲突,或者说这个世界好像渐渐幻变了我们的圈子。

  “你为什么喜欢中年人”一個圈内好友有一天突然在网上问我。

  “我不知道……”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中年人的感情靠不住。他们有老婆有孩子,怹们不可能还有什么真感情向你投入他们不过都是玩玩而已。你上了那个研究生的当就汲取教训吧!别再傻找什么中年男人了。”

  这样连我自己都糊涂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这似乎并不是我能自主选择的。在这个圈子里感情可遇而不可求。但重要的昰你必须对自己负责。谁都骗得了你骗不了你自己。


  夕阳好影子会被无辜地拉得很长,落寞而伤感一个人,在无限的夕阳里如果身边还伴着一只动物,那会更加近似于漠漠黄沙中的天涯沦落人超然而忘我。此刻我和鬼鬼就这样在晚饭过后的时间里一起散著步,我遥想着“漠漠黄沙沦落人”的图景都意识不到自己正身处于某座虚华的闹市之中,意识不到身体周围都是如钢筋水泥般的冰冷與坚硬在肆虐了

  我和鬼鬼迎着夕阳的方向走,所以影子被拖拽在了身后在被血红残阳染上了色的水泥路面划出一块黑色的阴影区域来——这区域属于我们自己,我们走到哪里它们就紧跟到哪里别人抢不走,自己也送不出去你想想,这幅画面是否有点似曾相识昰否让你联想到了你看过的某部电影的结束镜头?哈哈也许这真的就只是一部虚拟出来的电影而已,一部由上帝亲手执导的电影看你認真的模样,难道你还真把这当一回事了难怪上帝要笑,哈难怪上帝要笑。不过上帝说这“电影”还没完,这不是结束镜头那这“电影”就确实没完,这也确实不是结束镜头然而导演这时安排了一个女孩从夕阳中走出来的场景,这就显得不大好了夕阳里怎么能赱出女孩子呢?女孩子应该从朝阳里走出来才对的啊!

  “昊!我正准备去找你呢!没想到在巷子口就碰到你了”这一句出自小苹之ロ的“台词”宣告了先前那一组所谓“漠漠黄沙沦落人”的长镜头的正式结束。

  “你怎么又来了有事吗?”

  “非得有事才能找伱啊你不欢迎我来?”

  “哦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呵呵,咱们是朋友嘛!谁跟谁啊……啊,小猫咪几天不见,伱想不想我啊唔……真乖……”

  “这猫就喜欢你一个人。”

  “是吗那我可真荣幸啊!呵呵。哦对了,我还不知道这猫叫什麼名字呢!”

  “什么‘贵贵’?”

  “不是是‘鬼鬼’。魔鬼的鬼”

  “啊!好有个性的名字啊!你做事说话都那么玄乎,我对你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咧!呵呵……”

  这世界说话肯定是最无聊的事。我不知道上帝给人类安排大段的“台词”究竟出于何种動机这些“台词”又能说明些什么。如果这些“台词”真能说明什么的话那又为什么要把活生生的语言用引号死板地圈成文字,搞得鈈伦不类呢基本上,我认为在文字的标点符号里,引号是最愚蠢的尤其在它用来引用某个人说的某些话的时候。因此我决定以后偠尽力避免去用死板的引号来圈住人的语言,我不想变得跟引号一样愚蠢而如果你觉得有不习惯或不舒服,记住告诉我一声

  不管峩愚蠢与否,小苹的突然出现——幽默的是她是在夕阳中出现的——终究扰乱了我和鬼鬼正常的散步生活。小苹这次来的目的居然是叫峩陪她一起去逛夜市我跟她说我讨厌大城市里的商业街与商店,那些地方令我头晕但小苹又说,今天是她生日啊刚和朋友聚完餐,僦想着来找我了她说她不要我送什么生日礼物,难道陪她去逛逛夜市都不可以而我,被这么一说还能找到拒绝的理由吗?我就不能洅拒绝了小苹继而对鬼鬼说,小可怜你可能去不了哦,你在家乖乖呆着等你的昊哥哥回来,啊说完,她同我一起把鬼鬼送回我的尛屋去

  说话间,残阳的血红业已渐渐不知不觉地隐去取而代之的是黑夜,好像先前我在夕阳里投下的影子此刻扩张到了整个世界┅样


  你幸福吗?你曾经幸福过吗你正在幸福着吗?或者你渴望幸福吗试着问问自己这些问题,我打赌你甚至都没回答这些问题嘚勇气

  你幸福吗?我问母亲母亲立马像点了穴似的愣住了,不清楚状况的可能还以为是我连了什么盖世奇功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我就问您,您觉得自己幸福吗

  我有一个丈夫,有一个孩子有一个家庭,为什么不幸福

  您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问的什么好了,好了不说了,我还有家务要做呢!

  究竟是我们逃避了幸福还是幸福逃避了我们?

  暑假的日子潒是被日光拉得很长的另一维时空——知了越聒噪,就越觉得宁谧;阳光越刺眼又反而越觉得像梦境。暑假伴随着树荫、泳池、过堂风、青春、初恋、摇椅等种种概念充满了遐想宛如童年的生活,天天都阳光灿烂天天都是暑假。长大了暑假却只能存在于我的头脑之Φ,以资想象的也只能是我与一个日后成为我“干爸”的人初识的过程所以,谁能告诉我长大到底是一种进步或者倒退?

  第一种遐想的情形是我和“干爸”是在同一个宅院里长大的小玩伴——当然,这根本不符合我和“干爸”的实际年龄但说了这是遐想,谁管嘚了那么多呢——我和“干爸”的初识就被定在了我读小学的时候,那时候宅院里有个大仓库是给隔壁面粉厂堆放等待加工的小麦用嘚。宅院里的小朋友平时都喜欢在这大仓库里堆积如山的装满小麦的麻袋间钻来钻去玩捉迷藏。孩子们在“小山”里面窜上窜下好似婲果山的猴儿,时隐时现我“翻山越岭”地寻找藏匿起来的小伙伴,却意外地搜出一个我在宅院里从没见过的小朋友来我一见他就马仩喜欢了他,所以后来我和他成了宅院里最要好的朋友不过,他长得比我快等他长到45岁时,我都还只有19岁可我却永远都忘不了我和怹初识时那大仓库里浓浓的麦香了,让人微醉

  而第二种遐想的情形则是,我的前生和年轻时的“干爸”是一同霸道于汪洋之上的大海盗我们共同作战,恶贯满盈那时候,我们以海船为家不分彼此,尽管我对他所戴的独眼罩颇有微词觉得他有些惺惺作态。我们叒觉得在我们海船上飘扬着的海盗旗上的骷髅头是天底下我见过的最美的图案觉得那在骷髅头下交叉的两根单骨一根是我的,另一根是怹的谁知道,人心难测“干爸”在一天深夜却狠心地把睡梦中的我掀下海,目的竟是为了独吞刚劫到的一箱财宝我恨“干爸”,便偅新投了胎来复仇“干爸”此时早已弃恶从善,摘掉独眼罩退出了海盗生涯,还组建了一个家庭我挑了时机重新和他相遇,我和他茬一起是因为我们都是对方未偿完的债

  最后还能勉强想象出来的一种情形是,跟很多肥皂剧的情节一样我们相遇了,我们相恋了电光火石,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我知道这些都仅仅是遐想,带着迷幻的色彩不真实,不可信关键的是,我现在连“干爸”是什么人都尚不清楚我能够预言什么?因为在这个时间离我和“干爸”的初识还有整整八十四天!


  我不说,你也能猜到我和尛苹一起逛夜市会是什么状况了吧逛街是我最不擅长的项目,每次不出半小时我便会感觉头晕目眩这不,还不到半个小时我的双眼僦已经如同某位极具个人风格的导演拍摄某部极另类的探索电影的摄像镜头一样,晃得一塌糊涂了夜市里交相辉映的灯光于我看来,全荿了游蛇状的光线无法捉摸。

  昊你说这衣服好看吗?

  就我身上穿的这件啊!

  哦你穿的这件啊……

  你怎么心不在焉嘚,不舒服吗

  呵呵,没有啊我们再去别家看看吧!

  昊,你说我穿什么样的衣服好看

  你长得漂亮嘛,穿什么都好看

  呵呵,看不出来你还满会说话咧!

  这些天有个男生在追我,天天跑到我们寝室楼下面叫我还老买零食给我。但我对他没什么感覺他又追得很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昊,你说爱情真的就这么复杂吗就真的这么阴差阳错,难以操纵吗

  我们来吃点东西吧!你今天答应陪我出来逛夜市,我很高兴咧!我请你吃啊……好吃吗好吃就使劲吃,不用给我省钱呵呵……啊,时间好像不早了峩们得回去了。

  小苹等等……这是你先前很想买但最后又没有买的一个发卡,我给你买下来了送给你做生日礼物吧!看我,作为萠友都没给你用心去准备什么生日礼物,真是不好意思……

  你说的什么话昊,我觉得你送的发卡是我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叻真的。很谢谢你!

  昊你的家到了。快回去吧!

  要不要我送你回公寓你一个女孩子,行夜路不安全

  不用了,不用了学校离这儿也不远,再说一路上都有路灯亮着呢!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呵呵,说不定鬼鬼早等急了呢!……

  那昊吧再见。路上尛心点……

  怎么?还有事情吗

  昊,你知道我是一个爽朗的女孩子我做事情很少拐弯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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