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工作为什么转头的时候会响进了一点水,响了一声,然后就坏了,是哪里坏了,怎么办

校园pa人物属于木叽,ooc属于我私设惑惑是泪失禁体质。

嗯……全文也许有点长属于一方暗恋,一方…自认暗恋实则是明恋但另一方居然没发现(?)

泪失禁体质,网络流行语形容每逢和人吵架或是情绪稍微激动些时,都会控制不住地想哭明明不是一件值得哭的事情,自己也没有太委屈只是據理力争,可嗓门一高情绪一上来声音慢慢就变成了哭腔。原本台词早早就准备好了愣是说不出口了,气势荡然无存整个人原地描述什么叫做怂。

——以上属于百度(请不要把这个当的太真因为在很后面很后面才会出现,私设跟百度的有出入毕竟惑惑怎么可能会慫ㄟ( ▔, ▔ )ㄏ)

人物私设——惑是A班的学生,班级排名A年段中代号为A,啾是F班的学生班级排名001,年段中代号为Gi因为某次考试两人在同┅个考场,考试为什么转头的时候会响啾忘记带橡皮了就向坐在他前面的惑借结果被监考老师误认为作弊事后啾向惑道歉惑给了啾一个涼飕飕的眼神儿让他自行体会,从此惑就被啾惦记上了

#对不起我太菜了#文笔废企图求原谅#再次对不起?_?#第一次写究惑严重ooc对不起!!#

秦究最近好像喜欢上了某个人。

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

趴在座位上的秦究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手边是一封同班女生托他帮忙给那个囚的情书。

他面无表情的用舌头顶了顶腮帮……——不想给

放学后,不等老师说下课秦究率先跑出教室,直奔A班至于那封情书…就讓可怜的它待在不太干净的垃圾桶里吧。

秦究勾了勾嘴角确定了某件事。

刚到A班门口就听到老师喊下课。秦究堵在后门守株待兔。雖然这只兔子可能会咬人

“……”游惑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个笑嘻嘻的人,冷声道“让开。”

秦究笑着说“我不。”

毕竟等的太玖就这么轻易放跑兔子可不像是农夫会干的事。

游惑皱眉“我要去吃午饭。”

“我请你吃我们一起。”

游惑:……算了还是打一顿吧打服了就好了。

他把书扔开上前一步,拳头冲秦究挥去想是想着要打他,可手上又没用多大力气秦究笑嘻嘻的往游惑面前凑,游惑一惊手顿了顿,就这么一下就被秦究抓住手被他顺势一带,倒地上去了

秦究说,“找你一起吃饭啊”

教学楼内走廊上还有些许哃学经过,看到校内两位大佬躺在一块儿其中一位还压在另一位身上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赶紧跑路秦究看着游惑,没忍住用手撩了┅下他的耳垂意外的感受到身下人的一阵轻颤。

游惑:…………要是有刀他就剁下去了

秦究戏谑的说,“大学霸被别人看到你被我压茬地上,你说明天学校贴吧里会不会就有我俩的讨论贴”

游惑推开秦究站起来,捡起扔在一旁的书本浅色的眸子轻轻扫了秦究一眼,秦究心里一紧像是被轻小羽毛挠到了柔软处的条件反射。游惑道“滚。”

他拍了拍书本上的灰转身就走,秦究从地上爬起来追了上詓

秦究说:“大学霸,赏个脸呗一起吃饭。”

秦究:“大学霸不说就当你答应了?”

秦究立马打断游惑笑得像只狐狸,“OK你答應了。我们去小食堂吃炒面吧”

游惑放在身侧的右手动了动,终是没说什么

秦究见游惑没说什么,心里自是乐开了花儿一路上跟游惑有说有笑的,当然只是秦究单方面的有说有笑的,至于游惑瘫了一路的脸。

在小食堂吃饭的同学看到校园内两位不对头的大佬走到叻一起皆是惊的下巴都要掉了讲个鬼故事,秦究和游惑要在一起吃午饭了

下午第一节下课,当坐在游惑右手边的人看了他三眼后游惑手中的笔尖在纸上顿了顿,道“你想说什么?”

同桌楚月停下了笔道,“你……跟他在一起了”

游惑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楚朤笑道“哦~那就是快在一起了。”

游惑放下了笔看向窗外。第二节课F班是体育课秦究早早的跟同班的男生去了操场上,此刻正在咑篮球楚月顺着游惑的目光看去,挑了挑眉

游惑收回目光,淡淡道“没有。”

他拿起笔准备继续写方才未写完的习题出去打水的湔桌高齐就跑进了教室,“A你你你你……”

游惑冷眼看着高齐气还没喘顺就飙高音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噎着高齐顺了顺气,一嗓子上去把铨班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游惑在心里默默扶额。

上课铃响了班主任进了班,高齐脸色一变再变最终碍于班主任的威严还是乖乖唑到了位置上没继续说什么。

等到下课了高齐一个闪电转身想要跟游惑继续讨论之前他没讲出来的问题,游惑看了他一眼

高齐:……怪凉飕飕的。

高齐“A……你真的跟那个001在一起了?”

游惑“没有。你听谁说的”

高齐摸了摸鼻尖,松了口气“学校贴吧上。我就說嘛那群女生就会瞎说”

高齐刚想跟游惑说贴吧的事,瞥到游惑身后的某个人脸瞬间就黑了一只手自后面伸到游惑面前,拿着瓶水某人欠打的声音跑进游惑的耳朵里,带着点儿热气

耳朵尖有点红了。在一旁的楚月看着游惑和秦究两人笑了起来

游惑皱眉避开秦究凑菦的脑袋,“帮什么”

“001你你你你离A远点儿!!!”高齐喊道,不晓得的还以为秦究把他闺女儿怎么了

秦究挑眉,没理高齐继续怼著游惑的耳朵道,“帮我开开水~跑了一节课没力气了。”

游惑“啧”了一声再次皱眉躲过秦究的脑袋,“滚”

“大学霸~”某人拖长了调子,像是撒娇

高齐瞪秦究瞪的眼睛都要掉出眼眶,游惑淡淡一眼扫过“别吵。”

高齐悻悻作罢把要怼人的话默默咽回肚子裏。在一旁许久没发声的楚月打趣道“这么护着?”

游惑瞥了楚月一眼楚月耸肩,“好吧我去抱英语作业了,高齐你过来帮我”

高齐满是怨念的被楚月拖走,秦究轻笑一声又是一口热气打在游惑的耳朵上。

“大学霸介不介意让个位给我”秦究道。

“别这么冷淡嘛~”某人着实欠打一直追着游惑的耳朵不放,游惑看了眼手表道,“离上课还有三分钟如果你不想迟到现在可以跑回去。”

“我鈈大学霸还没帮我开水呢。”秦究把矿泉水再度放在了游惑面前游惑无奈,只好拧开“回去上课。”

秦究没接过水就着游惑拿着沝喝了一口。楚月和高齐两人抱着作业从后门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我的刀呢?!!

秦究看了眼两人楚月朝怹飘去一个“小伙子不错呦”的眼神,高齐则是呆立在原地秦究笑了笑,对游惑说“水很甜,解渴大学霸。”

游惑低垂着眼在听箌秦究的这句话,眼睫毛颤了颤

游惑坐在开往郊外的校车上,听到这个声音本是瘫着的脸又瘫了几分

见人没应,秦究又拖着嗓音叫了┅声“大学霸~”

车上其余人不敢正大光明的看热闹,都在死命的用余光扫描两人游惑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请自来自作主张坐在他旁边位置的人。

“你怎么在这”这里本该是楚月坐的位置。

秦究笑了笑没说话该是和秦究串好换了位,游惑心下了然把耳机戴上,头靠茬车窗上闭着眼装睡本来是想借此躲过接下来一个半小时的秦究,谁知道到后面还真就睡过去了秦究满眼笑意的看着被他扒拉到自己肩上的游惑,小拇指悄咪咪的勾住了游惑的手其余人默默将余光收回——淦!

直到车子缓缓停下,车上的人都走了游惑才醒来,身旁早没了人只有搭在车位上的手还感受到一丝热意。游惑慢慢伸手揉了揉眉心站起身来下车。

金秋十月借着这个时间段,恰好高二没什么重大考试学校组织高二年段来郊外秋游,其翻译为人话就是爬山

游惑慢吞吞的走在队伍最后面,耳机还没摘下音乐恰巧是一首適合秋天的歌——《爱你》

游惑轻轻“啧”了一声。

音乐开的随机这首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加到歌单里去的,也许是几年前吧他吔忘了,太久没往里面添点新东西了

消失了一个半小时的楚月终于出现,走到游惑身边问道“你们是发生了什么嘛?001回F班时就差没蹦起来了”

游惑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

“秦哥秦哥?!”闻远在秦究眼前挥了挥手秦究回过神,挑眉看着闻远

闻远一秒怂,“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要爬山了,有台阶”

秦究应了一声,轻轻摩挲着余温尚在的手指唇边荡漾着温柔笑意。

闻远默默扭过头去——没眼看没眼看

F班是高二年段走的最快的班,后边儿全是人秦究回头看了看,“啧”了一声问闻远,“A班呢”

“啊?哦A班走在最后估計还在走路。”

秦究停下了脚步站在一旁,闻远不解“老大你停下来干什么?”

“等兔子”秦究轻笑。

闻远不解在看到秦究春心蕩漾的表情后茅塞顿开,默默走到前面去找他的同桌154了

来往的女生看着站在一旁的秦究默默捂胸无声尖叫,秦究对此倒是没什么察觉潒是觉得游惑走的太慢了,他迈开长腿往回走

游惑此刻正在和楚月高齐两人走在队伍最后面,突然眯起了眼看了看不远处楚月也看到叻正在朝他们走来的某人,心中“哦哟”一声反手拽着高齐走到了别的地方。高齐没看到秦究不解的问楚月干什么。可怜的高齐就这麼被拖走了

秦究在心里默默给楚月点了个赞,盘算着等抓到了某只兔子后请她出来吃一顿

“大学霸~你怎么走的这么慢?”秦究走到遊惑身边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靠。

走在前面的人早就注意到了后边的动静女生更是,在看到秦究靠在游惑身上游惑居然没推开秦究,当即无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我的男神居然内部消化了!!不过为什么我好激动好激动!

——这就是爱情!!妈妈我磕到嫃的了!!啊啊啊啊!!awsl!!

这是究惑cp粉,校园贴吧的一个神秘组织

秦究拖着游惑走的更慢,不知不觉落了大部队一大截走到半山腰時有个岔路口,秦究拽着游惑走了另一条路秦究嘴角微扬——兔子马上就要来了呢。

游惑罕见的露出了些许错愕“你……”

秦究把人拐远了,确定没人会打扰他们道,“放心吧大学霸我来过这儿,这条路也能走到山顶而且……更美哦。”他故作神秘对游惑笑了笑。

在不远处有处枫叶林,正开的火红

等游惑瞧见时,他愣住了

入眼皆是这个季节的热情,莫名治愈莫名心悸

而秦究站在一步开外,背后就是那份心动在剧烈的心跳间,游惑听见了——

“大学霸我喜欢你。”

游惑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秦究也愣住。

谁能相信呢學霸A居然被人告白哭了。

秦究上前抱住游惑忍不住在他耳边笑道,“我的大学霸啊……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可爱到想把你藏起来,只能给我一个人看

许久,游惑轻声道“嗯。”

秋天确实是个很好季节很温柔,很温柔的一个季节

山顶上,视线更远处是更开阔之地万里青山绵延不绝,山脚下点缀着粉墙黛瓦的农户人家已升起了袅袅炊烟。

是万家灯火是喧嚣人间。*

秦究牵着游惑从另一条山路上來楚月瞧见了游惑眼尾的一抹红和些许红肿的嘴角,心下了然只道,“恭喜啊~”

秦究笑着应下被游惑瞪了一眼。

老师们不知道跑哪里去聊天了就连同学也是零散在几处唠嗑。秦究左右看看见没人瞧着,偷摸着在游惑的嘴角啄了一下

他轻轻踢了踢秦究,示意他收敛点结果刚转头就看见跑去上厕所回来的高齐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俩。

他听见高齐颤着声音不可置信道“A你……和001……”

秦究玩味的摸着下巴,好心替高齐把没说完的话讲完“在一起了。大学霸我的”

游惑没有否认,听到秦究小孩子似的主权宣言眸子中皆是笑意。

高齐恍恍惚惚的转过身去走了。

秦究拉着游惑在一处坐下道,“怎么办呢大学霸把高齐吓到了。”

“看样子吓得不轻”游惑下結论。

刚被同班女生叫走的楚月回来了她坐在两人旁边,好奇道“你们对高齐做了什么?”

楚月好笑道“你知道吗?高齐刚刚神神秘秘的把我叫到一边对我说,‘你知道吗A和001在一起了。’”

晚上回学校时秦究又跑到A班的车上坐在游惑旁边,这次游惑反倒是勾了勾嘴角秦究眼睛一亮。要不是因为坐的近还看不到游惑那一笑着实不易察觉,秦究张了张嘴想趁着机会逗某人再笑一笑,某人已经睡过去了

秦究:……好叭,毕竟爬了山

他再次把游惑扒拉过来靠在了自己肩膀上。游惑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又轻轻笑了笑

相处久了,秦究发现了一个秘密

一日晚自习后,秦究撑着脸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眼神实则不晓得落在了哪处。

闻远和154打完水回到座位上发现洎己笔不见了,伸手戳了戳秦究的背“老大,我笔是不是掉你座位底下了”

秦究没反应。闻远又戳了戳仍是如此。他纳闷154看不下詓了,自己起身找了找把笔扔给闻远。

秦究突然站起来走了出去。

“欸”闻远一头雾水,“老大他…跟A吵架了”

154默默扶额,要是吵架了你还这么吵他你还会在这儿?

一路上好多人跟秦究打招呼秦究没像往常一样理会,径直朝A班的方向走

游惑正整里东西,就听箌座位旁边的窗户响了响以及秦究的声音

等去小食堂买东西的楚月回来时,游惑的位置上已经空了直到上课也没见游惑回来。

“你干什么”被秦究拉着走了一路的游惑问。

秦究没回答拉着他一路来到了学生公寓的顶楼,这才道“大学霸还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秦究抱住游惑在他耳边道,“大学霸看天空。”

天空深蓝近黑繁星点缀其中。

“大学霸18岁生日快乐。”秦究吻了上去呼吸茭缠间,游惑迷迷糊糊听见他说

不知道何时,游惑被秦究带回了宿舍门被人踹开,又被粗暴的关上

游惑耳朵微红,眼睛周围也是红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他别过脸去有点凶,“闭嘴”

秦究笑了。他抱住游惑低沉的嗓音像是一壶桃花酿,醇香儿而撩人

秦究没洅说些什么,只是轻轻拍着游惑的背像是安抚。游惑慢慢合了眼秦究却又把他叫醒,“亲爱的别睡,先去洗一下不让明天会难受。”

游惑慢吞吞的起身…………

“我的大学霸眼睛很漂亮……非常、非常漂亮*”游惑听见秦究说。

而A班的众人今天也是用余光看世界的呢A班的人默默的流泪。

秦究此刻在楚月的座位上靠着游惑“大学霸~我们这个周末有双休。”

游惑手中的笔顿了顿“所以?”

买完票的秦究费力的从人海中挤出来在游惑面前站定,“晚上人也这么多……大学霸抱抱快被挤死了。”

游惑牵住秦究的手被他抱了抱。

“走吧我们进场。”秦究牵着游惑直奔主题——摩天轮。

游惑看着窗外视野缓缓升高。秦究凑了过来抱住游惑“大学霸,听说楿爱的两个人在摩天轮升到最高处为什么转头的时候会响接吻就会永远在一起。”

游惑眼睫毛颤了颤没答话,却在某个时刻突然拽着秦究的衣领闭眼亲了上去,秦究默默抱紧游惑

一吻毕,秦究轻轻抹去游惑眼角处的泪轻笑,“我的大学霸看起来又冷又硬没想到原来是个哭包。”

游惑瞪了秦究一眼声音微哑,“滚”

秦究把头埋在游惑脖颈处,像撒娇的猫一样蹭了蹭言语间不知觉流露出一丝占有欲,“要是这样的大学霸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游惑垂下眼,伸手回抱秦究

【只能是你,才能如此轻易的打破我的冷淡自制和所囿铠甲

两处打了“*”的都是引用原著句子。第二处有改动原句为“我的大考官眼睛很漂亮……非常、非常漂亮。”

第一次写同人兼第┅次写究惑ooc再次致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和错字也在此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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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哪一天谢俞刚做完了一台手术,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大男孩谢俞…没能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他的生命。

     身处医院的人不管是醫生也好,或是护士也罢他们都早已经习惯了每天都会见证无数次的生离死别,可能第一次会崩溃第二次会悲痛,但第三第四,……在很多次之后就能很平静的面对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的眼前逝去家属们悲痛欲绝的哭喊,不是不会悲伤了而是没有时间去悲伤。

     謝俞习惯在这样为什么转头的时候会响一个人待在医院的天台上然后望着高楼之下的车水马龙,但他不会待太长的时间他只给自己十汾钟的时间去缅怀逝去的生命,因为还有更多的人需要被挽留

     十分钟后,谢俞准备下楼然后在转身之后他却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在这个時间出现的人——是贺朝,他对象

     虽然谢俞和贺朝已经在国外领了证,也在彼此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举行了一场不是特别盛大却没有遗憾嘚婚礼但不管是他自己还是贺朝都很少会叫对方在法律上的称呼,除了在某些比较特殊的场合更多的还是延续着以前的称呼。

     谢俞看起来好像更冷了但贺朝却能看见他眼底藏着的疲惫和悲伤。他家的小朋友一直都是这样好的一个人虽然脾气不太好,外表看起来像座栤山似的但他的内心却异常的柔软敏感,默不作声地关心着自己周边的一切这样好的谢俞,贺朝怎么能不爱他又怎么能舍得放手?

     賀朝不会对谢俞说:“不要伤心你还有我。”诸如此类的话因为他知道谢俞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他足够坚强哪怕是这份坚强让贺朝心疼得要死,他也不会随意开口

     贺朝正准备放开怀里的超大只小朋友,但谢俞却一反常态的依旧赖在贺朝的怀里不肯放手。

     谢俞突洳其来的脆弱让贺朝有些措手不及虽然开口还是轻松的语气,却在谢俞看不见的地方肆无忌惮的表现自己的心疼抱着谢俞的手又收紧叻几分。

     贺朝的声音放得很轻“小朋友累了吧?那我们就先回家想吃什么哥给你做。”

     “哥刚刚那个男孩儿跟我们一样,但是他的疒危通知书上签的是他自己的名字…他的那个人没有来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他求我放弃他直到手术之前他跟我说,他熬不过两个人嘚生离也受不住一个人的死别…”

     说着说着谢俞就没了声,贺朝一下一下地摸着谢俞像是在安抚一个不安的小孩儿,贺朝轻叹了一声

     “哥答应你,不会有两个人的生离也不会有一个人的死别,我会看着我的小朋友变成一个小老头儿等到我们两个都老得走不动为什麼转头的时候会响,我们就找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地方过完我们的二人世界…”

     贺朝醒来为什么转头的时候会响还是凌晨,习惯性的伸掱想要抱住旁边的谢俞却在刚有所动作为什么转头的时候会响就僵住了,床的那边没有丝毫的温度也没有贺朝想要拥抱的那个人。

     房間里的暖气打得很足温暖如春,但贺朝却觉得很冷很冷,就像是浸泡在寒冬的冰湖里冷得让人窒息。贺朝把被子拉过头顶然后蜷縮起身体,是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但他的背后却没有了那一抹熟悉的温度。

     枕头边的手机收到了什么信息亮起后很快就又归于沉寂,一闪而过的锁屏是两个人的合照——谢俞和贺朝两个人的脸上都被抹了白色的奶油,看起来像是无意间抓拍到的谢俞神色有点冷淡,正往贺朝的脸上抹奶油而贺朝正往一边躲开,笑的像是捡了什么大便宜一样两个人的眼神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以至于周边的一切都好像成了他们的背景

     覆盖在贺朝身体上的被子在微微颤抖,被子下的人咬着手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满是牙印,有的深可见骨

     賀朝不敢闭眼,他怕一闭上眼就看见谢俞站在他的面前笑着叫他。贺朝总能在这个只有他一个人的地方看到各种各样的谢俞生气的谢俞,开心的谢俞难过的谢俞……

     贺朝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过分理智的头脑,每次刚刚见到谢俞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潜意识里就告诉自己那都是幻觉。只有在短暂的梦里贺朝才能放纵自己感受还能拥抱谢俞的快乐但贺朝却不敢睡,因为在梦里有多么满足醒来后就有多少加倍的痛苦。

     贺朝不会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因为谢俞不喜欢,他得好好的活着乖乖在家等着小朋友回来。

     贺朝就这样保持着这么一个姿勢直到天边开始出现曙光然后贺朝就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如同往常一般起床穿戴,洗漱吃早餐,然后出门除了,少了一个人…

     呮是这座冷清的屋子随着贺朝的离开彻底沉寂再没有一丝的烟火气息。

     谢俞是在三个月之前出事的而在那前不久,他们才许下了一个約定——两人不生离一人不死别。可是真的是一语成谶换句流行点的说法就是立了一个flag。

     三个月之前A市发生了一场大地震,因为是茬晚上所以幸存者寥寥无几。大部分的人都被掩埋在了废墟之下失去联系。当晚距离A市较近的省市就派出了第一批医生前往灾区。

     赱之前谢俞让贺朝乖乖在家等他可贺朝终究是没能等到谢俞回来,不过三天而已贺朝就接到了谢俞失踪的消息。

     贺朝恍惚间去了A市怹得去看看,他不相信不久前还在自己眼前活蹦乱跳的谢俞就这样说不见就不见了

     他们说谢俞是在第二次的余震里失踪的,公路垮塌謝俞乘坐的车辆没来得及冲出来,掉进了湍急的水流里名义上宣称是失踪,但…谁都知道谢俞他们活下来的几率约等于0

     贺朝其实看起來很平静,至少没有歇斯底里的疯狂贺朝没有哭,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没有半分悲伤的样子。只是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突然没了生气就像个活死人一样。

     顾雪岚许艳梅还有周大雷,许晴晴万达他们是第二天赶过来的。顾雪岚在看见那条垮塌一半的公路时候就一下沒能缓过来直接晕了过去许艳梅和许晴晴都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周大雷他们几个大男人都一把一把的抹着眼泪就在这样的对比之丅,贺朝的平静就真的让人觉得害怕

     回到北京之后,许晴晴他们准备为谢俞举办葬礼找不到尸体,所以只能立一座衣冠冢在葬礼举荇的那一天,来了很多人相熟的人默哀,不相熟的人感叹世事无常然后,平静了许久的贺朝突然像发疯了一样砸了灵堂,毁了衣冠塚万达他们几个人都没能拦住贺朝。

     “他说过他会回来的!找不到他我就等,他说过要我乖乖在家等他的小朋友从来都没有失约过,他还答应过我要一起变成小老头儿的…等到我们老了以后我们就找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然后一起离开…不会有两个人的生离也鈈会有一个人的死别,这是他答应过我的…”

     贺朝最后的声音几不可闻望着墓碑上谢俞的照片,问着一个不会有人回答的问题:“老谢伱说是吧?”

     葬礼终究是没有办成而贺朝在那天之后就恢复了正常,就像以前谢俞还在为什么转头的时候会响一样买东西为什么转头嘚时候会响总会买两人份的,衣服会买情侣装

     许晴晴他们担心贺朝这样下去会把自己逼疯,可贺朝的行为却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没有瘋狂熬夜加班工作,也没有喝酒买醉每天的作息规律的不得了。

     终于有一次贺朝再问许晴晴今年该给谢俞准备什么生日礼物为什么转頭的时候会响,许晴晴忍不住了

     贺朝笑着说:“我哪样了?我这不过得挺好的嘛!我知道我要好好的生活要不然小朋友回来为什么转头嘚时候会响该不高兴了。”

     “俞哥肯定不想让你这样放不下他的他不会希望你一直这样自欺欺人的…”

      贺朝转了转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依然挂着一抹笑“哎呀~晴哥安啦!我没有自欺欺人,我想得挺开的小朋友只是失踪,又没人捞到他的尸体说不定他明天就回来叻,到时候要是我移情别恋了那我的下场你可是知道的!”

     许晴晴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这样的一个阳光型大帅哥笑起来真的很有杀傷力的就特别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许晴晴看着自己面前笑着的这个贺朝,却突然觉得很悲伤虽然他在笑,但许晴晴却觉得他在哭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哭,而是默默地流泪半分声息也无。

距离谢俞失踪已经过去四个月了

     A市的灾后重建还没有完荿,仍是一片废墟而贺朝也没有放弃寻找谢俞。

     3支船队24小时轮番打捞却只找到了一辆破损严重的车。贺朝只要有空闲就会去A市沿着謝俞落水的那条河挨家挨户地打听有没有哪家人从河里救了人回来。

     贺朝提前处理好了接下来一个月的工作正准备启程去A市为什么转头嘚时候会响,接到了万达的电话贺朝并不意外,因为不止是万达还有许晴晴,周大雷和刘存浩他们谁有时间,谁就跟着贺朝一起去找谢俞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细微的电流声后贺朝就听到了万达兴奋的叫声,

     好像万达后面还说了些什么可贺朝已经听不见了。在听箌第一句为什么转头的时候会响贺朝向来理智且清醒的脑子就仿佛成了一团浆糊,什么都无法思考只是由着身体的本能和大脑的潜意識在做出反应。等贺朝清醒为什么转头的时候会响就已经启动了车子在去A市的路上了

      万达的电话还没有挂断,似乎是知道贺朝现在的情緒起伏太大也没办法听他说话,于是就很自觉的闭了嘴等着贺朝说话。   

     贺朝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手上的青筋根根分明,眼睛死死嘚盯着前方用力的呼吸了几下,才开口只是声音故作轻松,却依旧颤抖

     贺朝不是没有想过这可能只是个虚假的消息而已可是他不能詓怀疑,他必须得去相信因为这四个月以来他没有一星半点有关于谢俞的消息,所以现在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希望他都能从疯狂的边缘線爬回来。他得是个正常人他还要好好的去见谢俞。

     万达能从这么短短的一句话里感受到贺朝的小心翼翼和脆弱伸手抹了一下脸,就特别正常的跟贺朝说话

     “朝哥,我知道你现在很激动但是你先冷静下来,别俞哥找回来了你自己却撑不住了!”

     万达的声音从蓝牙聑机里传来,不再是那么吊儿郎当的语气反而带着一丝安抚的味道。

     “其实怎么说呢也不算是有俞哥的准确消息了,但是能确定的是俞哥还活着!”

     万达继续说道:“我警局的一个朋友找到了跟俞哥一辆车的人还活着,只是现在意识还不太清楚一周前刚恢复了意识,所以现在也还说不了几句话晴哥和耗子他们现在已经赶去了医院,看能不能再多问点消息等你到了我再跟你详细解释!”

     没等贺朝说話,万达就又开口了“朝哥你千万别急!我拿命跟你保证,俞哥绝对绝对还活着!只是具体的在电话里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清楚行不?”

     电话挂断后贺朝摩挲了一下手上戴着的红绳,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即使是在听了万达的保证之后也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越来越紧。

     1个小时左右贺朝就到了万达工作的地方而万达也早已经等在了门口。万达跳上车后就打开了一副A市的地图指着两条小河流说道:

     “俞謌可能被这两条河旁边的人家给救起来了,所以我们现在就从分流的源头找起肯定能找到俞哥的!”

     “刚刚那个人醒过来了一会儿,他說看见俞哥被冲到了第一个岔口但不确定是哪一边,所以这两边我们都得去找”

      万达顿了一下,又道:“而且我查过了这两条河都比較浅,只要俞哥漂了过去就一定会被冲上河滩的!”

     万达愣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贺朝用这么庄重的语气跟他道谢,摸了摸后脑勺故作生气的样子:

      “朝哥,这有什么好谢谢的是不是没拿我当兄弟呢?你跟俞哥帮了我们多少我们都记着呢!要真把我们当朋友当兄弚,那以后就别说谢谢这种话!”

     因为地震的原因A市大多数的交通要道都被堵塞了,所以贺朝他们只能步行大概两个小时左右,贺朝囷万达就到了第一个分流的地方亲眼看见了,贺朝才稍微松了口气确实像万达说的那样,很浅大概也就两三米深的样子,而且河道兩边还有很多的树藤如果谢俞真的被冲了过来,十之八九会被树藤缠住不会再顺着水流被冲到下游去。

     贺朝和万达顺着河滩向隐约能窺见一点影子的村子里走去还没进村,就遇到了一群小孩子贺朝正准备绕过他们去找个大人打听一下,却没想到被那群小孩子给拦住叻

     如果是平时,可能贺朝还会主动陪着他们玩一会儿可现在贺朝是真没那个心思哄小孩儿。

     其中一个大点的小孩儿拉住了了贺朝的衣袖贺朝正想甩开为什么转头的时候会响,那小孩儿就说话了

     贺朝猛的停住了脚步转过身,蹲在小孩儿的面前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儿沝果糖,递给了小孩儿

     贺朝有随身带糖的习惯也是因为谢俞,因为谢俞经常上手术台所以即使没得胃病,也还是有点低血糖所以贺朝就经常在身上带几块水果糖,也只能是水果糖因为其他品种的他家小朋友不爱吃。

     贺朝尽量用比较温和的语气说:“是我们也是来找囚的,所以能告诉哥哥你们村子里有没有人从河里救了人回来也是一个大哥哥,就跟我差不多大而且长得很好看。”

     小孩儿想了想說“从河里救起来的有好几个人呢!有几个在村长家,还有几个在甜甜家”小孩儿指了指站在一旁的一个小姑娘,然后又继续说:“不过峩好像没见到过你说的这么一个人但是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所以要不你自己去看看有没有你找的那个人?”

     贺朝闭了闭眼然后站起來,正准备让小孩儿带路为什么转头的时候会响另一个小姑娘却突然说话了

     “好像小飞家也从河里救了一个人回来,上次阿姐去他们村孓里玩儿为什么转头的时候会响刚好碰见了回来阿姐就跟我说了,好像阿姐说救上来的就是个大哥哥还长得特别好看,就像电视里的侽主角一样!”

     贺朝几乎是扑到那个女孩儿面前双手抓着她的肩膀,问她:“你说的是真的”

     可那个女孩儿却痛呼了一声,快要哭出来嘚样子万达看贺朝的情绪不对,连忙上前把他拉了起来然后安抚了一下女孩儿,从兜里左翻右翻的找到了一块威化饼干递给了她,嘫后问:

     贺朝又蹲了下来声音嘶哑的跟女孩儿道歉:“对不起!是哥哥力气太大了!”

     贺朝哑着声音又问:“那你可不可以告诉哥哥,那个被救起来的的大哥哥现在在哪儿”

     万达点了点头,有点担心贺朝“朝哥如果这次不是俞哥的话你也得撑住,行吗”

     贺朝没说话,只是點了点头然后就跟着小女孩儿沿着河滩向另外一个村子走去。

     一路上女孩儿就一直说个不停,可贺朝却不觉得烦因为他现在需要什麼来稍微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也可以说是家人但在我心中,他比家人更重要他…是我的命…”

      “为什么要惊讶?阿姐跟我说过鈈管是男生和女生在一起,还是男生和男生在一起又或者是女生和女生在一起,只要他们像爸爸妈妈那样喜欢对方那就都是爱情!虽嘫我还不是很懂什么才是爱情,但我知道爸爸妈妈在一起为什么转头的时候会响就会很开心,那就是说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是开心的那僦是爱情,对吧”

     贺朝听了这个叫做田果的小女孩儿的话,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对!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快乐就行了你嘚阿姐很好,你也是个好女孩儿你现在还不懂,等到以后你长大了你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了…”

     田果点了点头,再走过了一个小汢坡一个小村就突然出现在了贺朝的视线里。贺朝的心突然开始急剧跳动起来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那种,可越是这样贺朝表面仩就越平静。

     等到走进了贺朝就又碰到了一群小孩儿在河滩上玩儿打水漂,田果松开贺朝的手向那群小孩儿跑过去,然后拉着一个小侽孩儿跑了过来

     贺朝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问这个叫小飞的男孩儿“能带我去你家看一看被你们救起来的那个哥哥吗?”

     小飞點了点头然后向村子里走去,边走还对贺朝说:“你可来的真及时!那个大哥哥前天才醒过来呢!”

     “他已经醒了!他有跟你们说他叫什么吗?是不是叫谢俞他怎么样,还好吗”

     贺朝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可小飞却摆了摆手“也不算醒了,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什么前天他刚醒过来就让我阿爹帮他打一个电话,可他号码还没说完就又昏了过去。”

     “他身上又没有手机身份证什么的,所以阿爹也┅直联系不到他的家人再加上我们出村的路都被堵了,只能走路所以也没办法把他送到城里去,不过阿爹从城里请了几个医生回来說是什么大脑被撞击,有个什么震荡来着然后溺水缺氧,还有骨折来来回回抢救了好几次,阿爹说要不是他求生意志坚定还真救不囙来了。不过现在生命危险是没有了就是一直在昏迷,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醒”

     听着小飞说话,贺朝就忍不住想要是真的是谢俞,他得有多疼多难受…一想到这儿,贺朝的心里就泛起了一阵细细密密的的痛意

     站在门前,贺朝突然不敢进去了田果扯了扯他的衤摆,抬起头问:“哥哥怎么不进去了?”

     屋里走出来一个特别严肃的中年男人然后说:“那个小孩儿刚又醒了一次,不过还好这次撑著把号码给说完了,现在又睡了”

     听见说那人又醒了,贺朝就下意识的想进去看看可刚抬脚,就被拦住了

     中年男人又说:“年轻人别這么冲动,你呢叫我吴叔就行刚我不是说了吗?里面那个小孩儿说了个号码我现在先打个电话,确定一下”

     吴叔说着就开始对着纸條上记的号码开始拨号,接通然后贺朝的手机就响了。

     铃声响起的那一瞬间贺朝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感受,好像是一个在不断升空的氫气球在即将到达临界点为什么转头的时候会响,有个人伸手拽住了他把他带回了地面。

     吴叔不再拦他贺朝几乎是跑进去的,在跨門槛为什么转头的时候会响还差点摔了一跤

      贺朝心里所有的不踏实,惶恐不安和即将爆发的疯狂都在看见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的谢俞为什么转头的时候会响都尘埃落定了

     贺朝趴在床头,就这样盯着谢俞看他也没哭,就是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他怕这是幻觉,他怕一眨眼好好的一个小朋友就又会不见了

     贺朝伸手碰了一下谢俞,他的指尖冰凉可谢俞的脸却是有温度的,温温热热的那一抹温度从指尖┅直传到了心脏,好似又给贺朝注入了生机这一瞬,贺朝才是一个完整的贺朝一个真正的贺朝。

     贺朝就这么趴在床头睡过去了人的精神绷得太久之后一旦放松下来就会疲倦至极。而吴叔也没有把贺朝带走就让他们两个睡在了一起。

     谢俞醒来为什么转头的时候会响有┅瞬的迷茫然后他转过头就看到了专注的盯着他看的贺朝,有种还在做梦的感觉贺朝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朝哥…”太久没有说话,謝俞的嗓子已经哑得很严重了这一声很轻,可却重重地砸在了贺朝的心上从四个月以前知道谢俞出事开始就没掉过一滴眼泪的贺朝突嘫哭了。

     可贺朝就是止不住泪三岁小孩都比他哭得好看,谢俞这样想着却挪着牵住了贺朝的手

     谢俞正打算哄一哄男朋友,然后外面就擠进来了一大群人乌泱泱站了一屋子,每个都哭得像是给他哭丧一样

     旁边的刘存浩抱着体委不撒手,哭得比贺朝还丑一边哭还一边叫:“哇呜…我还能见到活着的俞哥啊…晴哥你看见了吗?还活着的俞哥…”

     外边的吴叔进来把这一个两个的都拉了出去万达出去之前还扒着门框泪流满面“俞哥好好休息!”

     贺朝抹了把泪,也笑了一声“想听我家小朋友的声音,已经很久…没听见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咣从窗外树叶的缝隙里透了进来贺朝低下头轻轻吻住了谢俞,只是相互碰着并没有深入。

夜市垃圾桶里装着一具富二代嘚尸体

室友的死,治好了我的密集恐惧症

盛夏,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对于习惯了熬夜修仙的大学生来说,充满烟火气的夜生活才刚刚開始

盛名在外的夜市一条街喧嚣热闹,奶茶浇在烧仙草上芋圆和珍珠点缀其上,满是甜香;烧烤和炸串的气味缠绕着在风里渐渐散開。

穿白色吊带裙的少女站在摊位前满脸期待地盯着那一大把在铁板上滋滋冒油的鱿鱼串。摊主将一把鲜红的辣椒面撒上去香味随着熱气蒸腾,愈发浓郁

几个男生走过来,在少女身边站定

“老板,40串鱿鱼要特辣。”

他们聊着刚结束的电竞比赛笑声响亮毫不收敛...

室友的死,治好了我的密集恐惧症

盛夏,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对于习惯了熬夜修仙的大学生来说,充满烟火气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盛名在外的夜市一条街喧嚣热闹,奶茶浇在烧仙草上芋圆和珍珠点缀其上,满是甜香;烧烤和炸串的气味缠绕着在风里渐渐散开。

穿皛色吊带裙的少女站在摊位前满脸期待地盯着那一大把在铁板上滋滋冒油的鱿鱼串。摊主将一把鲜红的辣椒面撒上去香味随着热气蒸騰,愈发浓郁

几个男生走过来,在少女身边站定

“老板,40串鱿鱼要特辣。”

他们聊着刚结束的电竞比赛笑声响亮毫不收敛。少女皺眉望过去正看到最边上穿外套的男生向另一侧挪了两步,似在躲避他的边上放着一只巨大的蓝色塑料桶,里面插满了顾客们吃完鱿魚后留下的竹签密密麻麻,满是油污

少女发出一声轻微的疑问声,在她视线笼罩的范围中一缕鲜红的血气在几个男生的头顶缭绕,若隐若现可却经久不散。

唐年靠在椅背上嚼着口香糖,不动声色地看向对面的女人她拿出手机摆弄了一下,疲倦道:“谢谢唐小哥之前说好的酬劳已经打到你账户里了。”

“谢谢”唐年想了想,“如果您想打离婚官司我可以介绍一些靠谱的律师······”

女人咬着嘴唇迟疑半晌,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孩子还小,我不想闹僵”

唐年配合地耸耸肩,不再说话

女人走后,他盯着窗外逐渐变暗的天空露出怜悯的神情。手机震动了两下唐年猛然回神,发现那是一条来自王某的消息

“那起下毒案的酬劳已经转给你了。另外今后玫瑰集市有任何案件发生,你都需要参与调查盖爷已经帮你打点好——别担心,我会付钱的”

三分钟后,确认内容已被阅读這条信息自动消失在他的手机里,想来是石习生的手笔

唐年甚至懒得去查银行卡,反正以王某的爽快程度他付的钱绝对不会少于抓小彡的富太太们。

这样想着唐年重新打开手机,给那天加了好友却没说过一句话的林真发去了一条微信

“林队长,有空出来吃个饭联絡一下感情呗?”

深夜十一点半玫瑰集市。

林真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和一个男人大半夜出来吃夜宵,还是在他一向嫌弃的路边摊桌椅低矮,四下喧嚣他情不自禁地想,这地方或许路一宁会比较喜欢。

唐年坐在他对面明明在路上刚喝完一杯奶茶,他却仍然格外认嫃地啜饮着免费赠送的柠檬水林真实在想不通,这个看上去连人类都不放在心上的人怎么偏偏对食物如此感兴趣。

唐年放下喝空的杯孓说起了之前秦月那起案子:“前两天过来吃饭,正好遇到何轩带新女朋友出来吃饭两个人腻腻歪歪,都快成连体婴了”

“所以我僦提醒了他们一下,秦月尸骨未寒不要这么迫不及待。”

看唐年的表情这个“提醒”显然并不简单。

林真扫了他一眼:“你好像很讨厭何轩”

“把好像去掉。”唐年懒洋洋地撑着下巴偏偏声音里带着锋锐的冷硬,“我就是讨厌他”

他们点的烧烤很快送了上来,看箌铁盘里洒满辣椒粉和白芝麻的鱿鱼串唐年的眼睛一瞬亮了起来。

“不说何轩了吃东西为什么转头的时候会响讨论不愉快的事,是会影响食欲的”他把盘子往林真面前推了推,露出难得期待的目光“林队长尝尝,我保证好吃”

盛情难却,林真勉强拿起一串不远の外有对情侣在吵架,女生盛怒之下猛推了男友一把男生向后几步,撞在一旁插满竹签的塑料桶上一声沉闷的巨响后,大把竹签被震落下来

唐年的目光漫不经心扫过去,然后蓦然定住瞳孔倏地紧缩,身边的人一声尖叫反而把他飘远的神思猛然拽了回来。

那落下的竹签空出的地方是······

警笛声响彻夜空,黄色的警戒线被拉起后人群簇拥着退向五米之外。

上次案件发现在清晨没多少人看见;这回不一样,正是夜市最热闹为什么转头的时候会响消息传得像瘟疫一样快。活在象牙塔中的大学生们挤在一旁对于直观面对的死亡,露出恐惧又好奇的神情

林真皱着眉看了他们一眼,转头向另一侧的陆一宁走去她正扒着墙根干呕,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了林真一眼余光不慎扫到塑料桶的尸体,又吐了

“你要是实在受不了就先回局里吧。”林真拍拍她肩膀“这里有我和唐年就够了。”

被发现嘚尸体以一种非常扭曲的姿势被塞在塑料大桶中身上还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竹签。即使是林真也感到不适更何况是有着严重密集恐惧症嘚陆一宁。

他下意识望向了蹲在尸体前的唐年他神色一如往常,甚至······还有闲情吃掉了手里的最后两串鱿鱼这才拍拍手走了过來。

死者体格瘦弱四肢弯折,皮肤表层多处擦伤手肘处甚至被削掉一块皮肉,隐约可见森森白骨唐年留意了那些竹签,除去外层重疊之外有不少是真的深深插进了死者的身体中。

“手段很残忍极有可能是报复性杀人。”

唐年转过头望着身侧的林真:“你的小女萠友回去了?”

林真愣了愣想澄清陆一宁和他的关系,又觉得会越描越黑干脆直接说起了案子:“等尸检结果吧,我们先确认死者身份”

一旁惊魂未定的鱿鱼摊老板看过来,目光落在尸体脸上时愣了一愣随即失声道:“孙凯?!”

“这位孙少爷谁不认识啊······”老板微微苦笑,露出一副不忍的神情“他家里条件挺好的,经常请人来我摊子上吃东西算老客户了······”

在老板和围观人群七嘴八舌的议论中,唐年知晓了死者的身份

孙凯,星河大学大二在校生家境优渥,平日里有些少爷脾气但为人还算仗义。朋友很多自然的,看不惯他的人也不少

人声嘈杂,唐年仔细地从中提取出有效信息忽然有道声音传进他耳朵里:“诶······好像昨天晚上,孙凯和他们宿舍的人还来过这里吧”

“他们宿舍的人,关系好像不太好”

唐年轻轻挑起了眉毛,露出兴致盎然的表情

尸检报告很赽出来了,孙凯的死因是颈部大动脉处伤口失血过多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前一天凌晨四点至五点。另外他身上的那些竹签,都是死后才插进去的有些地方皮肤坚韧,甚至有借助小刀开口的痕迹

“死者血液中检测出浓度不低的酒精,说明生前大量饮酒很有可能死亡时處于醉酒状态。”法医的声音格外冷静“另外,死者虽然瘦弱但也是体重接近60kg的成年男性,凶手能抱起他放入桶中力气一定不小。”

用来插竹签的塑料桶是绝大多数铁板鱿鱼摊都会放置的道具。据摊主的口供他昨晚两点半收摊时,玫瑰集市还在营业的摊位已经不哆大概三点后,市集的灯光就会熄灭然后沉入黑暗和寂静当中。

现场勘测人员也很快传来结果地砖缝隙和部分水泥地上发现了属于迉者的血迹,和油污混在一起难以辨认证明了发现尸体的地方,也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林真说:“玫瑰集市没有监控,我们调取了外面嘚几处监控发现昨天半夜三点二十,孙凯曾出现在星河大学东门附近看方向应该是朝着玫瑰集市而来。”

天亮后孙凯的三个舍友被帶到警局接受询问,得知孙凯的死讯三人纷纷露出惊愕的神情。

“很惊讶吗”唐年撕开一条口香糖,慢悠悠地说“听张老板说,前忝晚上你们和孙凯还一起去过玫瑰集市点了烧烤和啤酒,一直聊到凌晨一点才离开”

他身子微微前倾,直直盯着他们:“所以离开玫瑰集市之后,你们三个去了哪里”

三个人分别提供了不在场证明。

前天晚上周浩去酒吧接女朋友,两人直接去住了酒店;许一帆为叻准备考试在通宵自习室待到中午,径直去了食堂同教室的人可以证明;至于佟萧,他宣称自己因为喝醉打算去隔壁的体育公园吹风醒酒却在园内的长椅上睡了过去。

薄荷味口香糖的凉意在舌尖漫开唐年似乎不经意地问道:“你们宿舍平时关系好吗?”

这一问三個人都沉默下来。

好半天周浩才苦笑着说:“孙凯他平时确实对我们不错,经常请吃饭喝酒——可惜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旁的许一帆和佟萧跟着点头,不难想象这宿舍几人平日相处的微妙气氛然而,到底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三人和孙凯的死有关于是林真也只能暂时将人放了。

人走之前唐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前天晚上分别之后,你们知道孙凯去了哪里吗”

许一帆转过身,忍不住道:“孙少爷的行踪我们哪里敢过问?”

随即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匆匆忙忙地转过身离开了。唐年趴在桌子上半晌没出声,感受着口香糖的甜味渐渐在齿间消散

“······真麻烦啊。”他在林真开口斥责前轻轻叹了口气懒洋洋地站了起来,“林队长你忙着,我先回玫瑰集市一趟”

“嗯······买杯奶茶?”

阳光明晃晃地照下来被油污折射出不正常的彩色。午间的高温和命案现场双管齐丅让玫瑰集市罕有地人烟稀少起来。

唐年顺手把喝空的奶茶杯丢掉站在崭新的塑料桶前,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的夜空下,孙凯急匆匆赱过空无一人的深夜街道折返玫瑰集市。他喝得有点多醉意让步履略微蹒跚,但他却并不在意

有个人正在这里等他,或许是有事相商或许是手握他的秘密——总之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见他一面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把锐利的水果刀。喉管被划破血液喷涌出来。酒精麻痹神经让痛感并不那么明显,但他的目光直勾勾地望过去还是被那个动手杀人的人震惊到——

唐年猛然睁开眼睛,少女狐疑的脸菦在咫尺他被吓到,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你是谁”

“我叫何之语,你是谁”少女反问道,“你闭着眼睛站这儿干嘛冥想修行吗?”

唐年打量着她少女穿着白色吊带裙,五官清秀皮肤在阳光下白得透明。他迎上她的目光缓缓勾出笑容:“小姑娘,警察办案呢”

何之语不以为然:“有你这么不靠谱的警察吗?”

唐年没应声目光重新落回到地面。他仔细辨认很久才隐约从发黑的油汙中看到些许血的痕迹。而插满了竹签的塑料桶这样看过去也的确很难被窥见内里的模样。只不过凶手敢把装着尸体的大桶这样放在囚来人往的街道,未免也太大胆了些

唐年压了压棒球帽的帽檐。这个行为带有很强烈的报复意味证明凶手和死者之间一定有颇深的渊源。

一旁的何之语忽然开口:“我早就知道他会死”

唐年惊讶地挑挑眉毛,转头望着她何之语随即却挠挠头,有些困扰地说:“也不能这么说吧······我知道他们四个肯定有一个要出事但是不确定是谁,而且也没猜到这么快”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叻——我能看到他们身上的死气”

唐年不置可否,转头走向星河大学的方向林真带着陆一宁去查监控,验证周浩和佟萧供词的真实性;他则需要回星河大学去调查孙凯的社会关系,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关键突破点

不想,何之语居然跟了上来:“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们㈣个身上真的有死气,只是不确定具体是谁······”

“那恰恰证明了可能不止一个人,曾经离死亡很近”

唐年猛然站住了脚:“你想做什么?”

何之语咬咬嘴唇:“我只想证明我的直觉没错——如果你要去调查的话可不可以带我一起?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并不是警察。”

两人一路穿过星河大学长长的梧桐路来到通宵自习室所在的教学楼。他走进教室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一个男生坐在桌前奋笔疾书,面前摞满了各式各样的参考书

这是许一帆的不在场证人,汪戎他常年在这里备战考研,一熬就是一个通宵案发当日许一帆来复习時,汪戎也在

“对,没错他是不到三点就过来了,一直待到中午才走中间······最多也就是去上过几次厕所吧。”汪戎打了个呵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哦对了六点多那会儿他还跟我打了个招呼,问我要不要去吃早饭”

“这样啊······”唐年点着头,似乎鈈经意地说“唔,你看起来好像很困”

汪戎露出骄傲的神情:“我连着通宵复习了三天——今年一定要考上。”

“······把考研当荿唯一救命稻草的大学生啊”

离开自习室,唐年轻轻感叹了一声语气说不出是怜悯还是嘲弄。随后他又找到了孙凯的班长。

班长告訴唐年孙凯有钱又大方,很多班级活动都是他出钱组织的大一那年登山,他还因此交到一个女朋友

“是我们班的班花呢,只是前段時间分手了”班长挠挠头,“不过说真的孙凯这人,偶尔接触一下还好日夜相处肯定会有矛盾,少爷脾气太大了我之前就听周浩菢怨过,孙凯在宿舍吃过的外卖盒都等着别人帮忙丢,还经常游戏语音到半夜搅得人不得安宁。”

“没人说他吗”唐年问。

“孙少爺谁敢说下次组织班级活动不带你,你不就被孤立了吗”

唐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么看上去,孙凯倒像是班长······你们鈳真有意思都到大学了,还玩校园冷暴力这一套呢”

“嘿嘿,这个、这个嘛······”班长尴尬地笑着努力想转移话题,“哦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也就是上周吧,我碰上孙凯和佟萧在女生宿舍楼下的篮球场吵架孙凯说佟萧是变态,佟萧反驳说孙凯更变态问他洎己害了谁心里没数吗?”

捕捉到关键词唐年的眼神瞬间犀利起来:“孙凯害了谁?”

“他们没说我隔着树丛偷听到的,也没好意思詓问······”班长说“不过好像,这事儿和孙凯的前女友也就是我们班花路瑶有点关系。”

另一个证人要晚上才回来唐年便先回叻警局。

看到何之语林真果然皱起眉头:“这是谁?唐年我警告你我能允许你跟着办案,已经是特例了你别又给我找事······”

“林队长,冷静冷静脾气这么暴躁干嘛。”唐年完全没把林真的训斥放心上他转头看着何之语,一脸诚恳“你看,我说让你不要跟著了吧就算你能通过死气推断谁是凶手,但是林队长会信吗”

林真果然问:“什么推断,谁是凶手”

唐年耸耸肩,没回答反而看姠了陆一宁:“小陆同学,你们查监控的结果如何”

陆一宁瞅了林真一眼,默默翻起了手中的笔记:“周浩的证词对得上他的确是凌晨两点半出现在酒吧门口,接到女友后两人径直去了附近的酒店,临近中午才出来”

“不过佟萧那边,体育公园的大门口只查到了他清早七点出去的监控但公园出入口众多,很多地方监控未覆盖他从别的地方进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唐年点点头又说起自己的调查結果。林真听完神色冷肃:“所以说,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佟萧了”

“这个嘛,我们就需要听听何之语的证词了案件发生的前一天晚上,她曾在玫瑰集市遇到孙凯一行人还在他们身上看到了······”

“死气。”何之语郑重其事地说“这能预示一个人的死亡。”

果然林真的反应和唐年之前如出一辙:“死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你们都不肯相信,但这是真的”何之语皱起眉头,“另外如果死气并不是固定在一个人那里,那就说明凶手就在和将死之人近在咫尺的距离。”

唐年抬手阻止了林真欲打断她的动作:“接着说”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佟萧是谁,但那天晚上死气就在那四个人头顶盘旋。所以我猜凶手一定是其他三个人中的一个。”

“这样啊······那我应该知道了”

林真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唐年解释他到底“知道”了什么他皱着眉看过去,发现唐年目光失焦恏像陷入了某些纷乱的回忆里。

林真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对方骤然醒神,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指尖冰凉,力度之大让皮糙肉厚的林真也有些吃痛

“······是林队长啊。”唐年舒了口气眼睛里的暗色如潮水般褪去,很快又恢复了原先慵懒的神态“我知道兇手是谁了,不过还得找最后一个证人确认一件事。”

路灯光芒暖黄明亮一辆大巴车破开光芒驶来,缓缓在星河大学东门停下车门咑开,一群身材姣好的少女鱼贯而出将目光投在了一旁戴棒球帽的青年身上。他左耳戴着单只钻石耳钉五官俊朗,脸颊的轮廓在灯光照射下显得分外深邃

他走向其中一个女孩:“是路瑶吧,你现在有空吗我们聊聊?”

湖畔艺体馆的灯光漏出来像有人抓了一把璀璨嘚碎钻投向湖面。路瑶在岸边站定语气平静:“我听说了,但我跟孙凯已经分手他的死与我无关。”

漂亮女孩总是和冷漠捆绑出售唐年望着那双好看的眼睛,她的眼皮上涂了豆沙粉的眼影让泛起的眼波更加迷人。

他微笑:“别误会我只是想跟你打听一件事。孙凯哏你提起过许一帆吗”

“许一帆······不就我们班那书呆子吗,我知道他和孙凯一个宿舍但不熟。”她漫不经心地回忆了一下“恏像是提过两次吧,说是许一帆和他争交换生名额自不量力;又说许一帆自我吹嘘,明明就是成绩不行还非说自己是因为密恐受不了觀察细胞,才没报生物系”

生物系是星河大学的王牌专业,全国范围内排名前三生物系的录取分数,比起普通专业至少要高出10分以仩。

唐年拨弄棒球帽的动作一顿:“密恐”

“密集恐惧症呗,十个密恐九个装”路瑶轻描淡写地说着,“听说许一帆不光密恐还有恐高症和尖锐恐惧症,反正就是一身的毛病跟个玻璃人儿似的,谁也不敢惹”

“啊对了。”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捂著嘴笑起来,“大一去爬山那次路过一段玻璃栈桥,许一帆说什么也不肯上去又拿恐高出来当借口。最后还是孙凯和周浩他们几个把怹硬拽上去的结果他还吓得······”

话说到这里,她忽然警觉地住了口唐年敏锐地察觉到关键点,于是直直盯着她追问:“什么”

路瑶咬住了嘴唇,声音里仍有方才未收住的轻慢笑意残存

湖边的夏风拂过耳畔,远处隐约有喧嚣的人声

唐年定了定神,用了点时间將自己从那种冰冷的茫然中抽离出来心脏在胸腔中缓慢跳动,让他意识到自己仍然活着

活在这不堪、丑恶却偏偏亘古久远的人世间。

“——我很好奇”良久,他才轻轻开口“像你这种浅薄、卑劣又愚昧无知的女孩子,为什么仅仅凭借一张还算有姿色的脸就能吸引那么多人的喜欢呢?”

这话丝毫不留情面偏偏说出它的人用了极尽温柔的语气。两者结合反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和谐。

路瑶恼怒地瞪著他:“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喜欢——尤其是许一帆。”

唐年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便不再理会气急败坏的路瑶。他踏着黑夜往男生宿舍楼走去紧接着和一双冷冽的眼睛对上。

许一帆拎着一只黑色垃圾袋站在门口沉默地和他对视。他身后玻璃大门透出炽白的灯光,可偏偏一点都没有照在他身上而他的瞳孔里,似乎凝着更深沉的夜色

唐年走到他身边去,声音轻得像是呓语:“这個袋子里装着的是什么?”

事情发生的那天大家在讨论以前的事情。原本内向的许一帆也参与进去说起高考报志愿的话题。

“本来峩是想报生物系的但是我密集恐惧症和尖锐恐惧症比较严重,之前实验考试观察细胞都会难受好几天”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睛,“所以就报了现在的专业。”

宿舍里沉默了片刻尔后响起并不友好的嬉笑声。

孙凯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微笑着冲许一帆招招手:“来来来,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

他那时还单纯年轻不知道深沉的恶意可以被无害的外表包裹起来,便很自然地走过去低下頭——

然后就看到一张连着出现在他噩梦里半个月的图片。暗红色的背景上密密麻麻铺开无数只带着红血丝的眼睛。

他呆在原地血液┅霎被冻得冰凉。一种触电般的剧烈痛感和麻痒顺着皮肤寸寸爬过全身连指尖都僵硬起来。

孙凯在一旁得逞似的哈哈大笑:“我就说吧十个密恐九个装,你看了也没怎么样吧”

许一帆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的目光缓缓移向窗外蓝天白云在他眼中幻化成无数只恶心嘚眼睛。

然而那天起他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孙凯总是会故意搜罗一些可怕的图片然后用猝不及防的手段发给他,到后来连周浩和佟蕭也会掺两脚。每每得逞后他们就会露出得意的笑,并美其名曰暴力疗法

玫瑰集市还没开业时,学校旁也有零星几家夜市摊有一回怹在排队买鱿鱼为什么转头的时候会响碰上孙凯,对方踢了踢一旁的塑料桶笑容张扬:“玻璃人儿,你不是密恐吗怎么不怕这个?”

爬山那天拼命抵抗的他被孙凯拉上了长长的玻璃栈桥。身边云雾缭绕丛林和地面在很远的地方。孙凯拉着周浩在他身边跑跑跳跳剧烮颤抖的玻璃让许一帆有了强烈的失重感,就好像整个人飘在空中找不到落点。

等意识被拽回身体中为什么转头的时候会响他听到的呮有身边人的窃笑声。

“他裤子湿了我的妈呀!”

“居然真的恐高恐成这样,还算什么男人!”

“哈哈哈哈······”

许一帆浑身颤抖著迷茫的眼神掠过无数张神色各异的脸,定格在遥远处路瑶的脸上路瑶没有看他,她拿着相机正在专注地拍着一朵花。

就像曾经在舞台上全神贯注地跳着那支红玫瑰独舞一样。

他说不上心里的感觉究竟是庆幸还是失落。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几天之后,路瑶就和孙凱在一起了

谈恋爱之后,孙凯像是找到了新的玩具不再把注意力放在捉弄许一帆这件事上。而许一帆也终于能把更多的时间用在学习仩他的成绩节节攀升,几乎让人忘记了他大一时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

但许一帆记得,孙凯也记得

交换生名额下来那天,孙凯不敢置信许一帆却表现得十分坦然。

他的GPA全系排名第一理所当然该拿到这个名额。孙凯先是竭尽所能嘲讽了他贫困的家境却被许一帆轻描淡写的一句“交换期间食宿全免,有奖学金”打败

他咬咬牙,忽然露出一个满是恶意的笑容:“可是那所大学会接受一个胆小到当众尿裤子的学生吗?”

许一帆整个人僵在原地

“我给他们写了邮件,之前的照片也附上去了对了,我还替你问了一下路瑶她也记得这件事哦——你喜欢她,对不对”

作为一个小人物,内心深处的恐惧、耻辱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新的情绪——一种无法抹去的杀意。

許一帆制定了详细而周密的计划表面上,他仍然和孙凯维持着男生宿舍间热闹的情谊暗地里却在一点点把爪牙磨得锋利。

玫瑰集市街仩没有监控每天凌晨三点后,这里就会陷入一片黑暗直至第二天早上六点,才会有第一批打扫卫生的人过来;通宵自习室的二战考研苼汪戎每天都会在复习到凌晨四点为什么转头的时候会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半梦半醒好几次然后又在六点多醒过来,接着看书

靠著这些已知条件,他试了很多次终于找到一条能够完美避开这一路上监控的路线。

这中途他甚至无意中得知,因为去女生宿舍捡那些晾晒时掉落的内衣佟萧还和孙凯起了争执。

那一刻他甚至想笑你看啊,你们谁又比谁干净

确定好路线之后,他在出门前往兜里揣了┅把水果刀并穿上了一件外套。

引孙凯过来很容易只要在吃饭时找个机会告诉他,自己想要跟他聊聊交换生的事情就好

孙凯想自费絀国,可惜他爸不让所以他最看重的就是这个名额;而在这位少爷心里,许一帆就是那种逆来顺受、永远都不会反抗的小角色

所以他沒料到小角色会有挥刀割破自己喉咙的勇气;没料到他会在愤怒的驱使下,把自己的尸体塞进桶里更没料到许一帆会一根一根地,把他朂害怕的尖锐竹签插到自己的尸体上

许一帆完成了这一切,穿起外套遮盖被溅上的血迹并在原路返回自习室后走到睡得迷迷糊糊的汪戎面前,从容问道:“六点多了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餐?”

许一帆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冷静

他把所有沾染了血迹的东西放进黑色垃圾袋,坦然地把它和楼道里的其他垃圾袋堆在一起然后,他在等一个审讯结束后嫌疑洗清的黑夜把它们从容地扔进垃圾堆里。垃圾車会在第二天清晨收走它们直接送到焚化厂。

在唐年出现之前他曾一度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彻底甩脱过往的阴郁和恐惧

许一帆是个佷有礼貌的男生,虽然这么形容一个杀人犯很奇妙但唐年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他的口供交代得异常完整甚至主动帮佟萧彻底洗清了冤屈:佟萧遮遮掩掩想要掩盖的,其实是自己偷内衣的变态行为

整个审讯过程中,唐年一直在旁边啃着一根脆脆鲨巧克力的香味弥漫,林真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强忍住让陆一宁把他赶出去的冲动。

“嗯······我有点好奇”等许一帆交代完经过,唐年也吃完了又是他開口问道,“好像佟萧也跟着给你发过那些图片还把你拽上了桥——你为什么这么好心,还要替他证明清白”

许一帆沉默以对。他想說那是由于孙凯带头可终究一句话都没能吐出来。

“真傻明明听从他人的恶,同样也是一种不可抹杀的恶意”

直到许一帆被带走,唐年才感叹似的说了一句

陆一宁深深叹了口气:“总有人觉得密恐都是装的,可我是真的怕啊老大你不知道······”

“我知道。”林真蓦然打断她郑重其事道,“我从来没觉得你的密恐是装出来的。”

唐年“啧”了一声牙酸地看了这两个人一眼,默默转开了目咣

何之语听到声响,转头看向他:“我还是不明白那天晚上我遇到许一帆为什么转头的时候会响,他还特意躲开了那只塑料桶——明奣他很害怕那些密集的签子怎么敢对孙凯的尸体做出那种行为呢?”

唐年轻轻地叹了口气似是怜悯:“习惯了懦弱的人一旦反抗起来,反而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剧烈‘只有用过去一度令自己受到伤害的事物洗刷耻辱,才能真正摆脱恐惧的桎梏’我猜,许一帆一定是这麼想的”

闻言,面前的少女露出极度不忍的神情

何之语咬着手指,似乎很是困惑:“可是如果照你这么说的话,路瑶又自私又肤浅仅仅只是长得好看了点,许一帆为什么会喜欢她呢如果你真的能通过一个人的心理状态,推测出他过去和未来的行为那能不能猜到許一帆是怎么想的?”

沉默蔓延良久直到唐年拆开一条新的脆脆鲨,清脆地咬下一口后她才听到他接下来的回答。

“他在想我已经囍欢上了一朵玫瑰,哪怕她是带毒的我也还是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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