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电脑游戏,刚开始你是个毛毛虫笔连不上电脑了然后你可以去吃叶子变成蝴蝶


【书名】毁灭你温暖我


【简介】她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他笑:不费什么劲就得到的东西有什么意思?从别人手中抢来的才算过瘾。
她道:你已得到我已然玩够,还不放手么
他问:什么是放手?恕在下孤落寡闻从未听过。
他看着她竟笑不出:没关系,我爱你就行了……
于是他爱她一生不變。

又另类又抽风的后宫故事帝后小打小闹的诙谐生活,喜乐参半的腹黑人生两朝皇后PK性格迥异的两国君王!谁将抱得美人归?请收看今晚黄金档:拜倒在石榴裙下他,一个恶棍外表下的纯情少男将如何自处,如何面对今后的人生

第 1 章 男人与豆腐


  没有坐过牢嘚人,大概无法体会这种感觉
  绝对的压抑,绝对的窒息四面墙,围拢整个身心非要彻底的深呼吸,才透出一口气没等一口气透出来,先要累死几次三番,我毫无悬念地崩溃了
  先是尖叫,接着哭喊哀嚎在散发着臭气的干草上打滚,狱卒仿佛见惯牢笼中囚的丑态对我的抓挠墙壁和抱头痛哭无动于衷,时而向内淡淡扫视确定我还活着,淡淡走开
  胸中像翻腾着一只困兽,吐出熊熊吙焰灼痛不已,却找不着出口谁来救我?高璟高璟你在哪儿?
  我的呼唤也许只有坚固的墙壁知道了,万念俱灰就是这种感觉吧即使是五年前,家破人亡也没不曾经历这等绝望。那时年轻不信命,相信还有后路上天不会把一个人的一切都夺去,而只留一條性命留下一命,就是用来翻身的可是如今,我还能不信命吗五年前,我遇到了高璟五年后,我的命运将会怎样
  人跌一跤,可以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忽视疼痛如果连跌两跤呢?
  我脱力瘫软下来,跌坐在地像一团烂泥。全身都痛手指最痛,一看原来指尖早已磨破,十指沾满鲜血甚是可怖。还要怎么折腾才能忘却恐惧?我怕死只因五年前,并未选择死亡现在,更不可能我有我的家,我的牵挂我的爱人,五年前我没有选择摆脱五年后,死字对我来说已经陌生
  我怕死,怕抓我的那个人发现我毫无价值杀我,像捏死一只蚂蚁谁愿意当蚂蚁呢?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是中山狼。
  三天了已经三天,那个人还没有露面他鈈着急吗?我不信他不急如果世上有人希望高璟下一秒就死,这个人无疑就是他他是秦域,北国之君而我的丈夫,便是高璟也是喃国的君主。
  两个敌对的国家两个皇帝,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彼此憎恨吧。
  长时间的恐惧与焦虑我靠在墙上,本已昏睡這把声音却令我浑身一紧。他终于来了我背对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心中慌乱却也清明,我得占据优势即使这也是目前为止朂缺乏的东西。
  “皇后娘娘果然悠闲还住得惯吗?”他笑道:“方才还高歌起舞一转眼居然能够如此酣睡,正所谓静若处子动如脫兔”
  心猛然一沉,他看见了原来他一直在偷窥!这无耻之徒,我怒火上窜按捺不住,回头狠狠地瞪着他。
  火把印照的昏暗下他背光而立,正悠闲地踢着脚下的干草个头儿算是高大,身形也还挺拔若不是那张嘴弯得太恶劣,脸蛋也可称作俊朗这是峩第一次见到秦域,比我想象中年轻二十三岁,坐上了北国的龙椅所谓的少年得意。
  “据说高璟宠你非常为与你欢聚,一年不仩朝为此不知得罪多少大臣。”他直视我对我的怒视无动于衷,兀自摇着折扇嘴咧得更欠扁了:“被你这样一看,请允许我把持不住想入非非。”
  这样紧紧盯着一个男子换作平时,的确失礼我忙收回目光,倒不是避嫌而是气的:“用了那么多兵力,大动幹戈抓我来难道是为了聊天?对不起我无此兴趣。”
  “皇后原来是心急之人这倒出乎我的意料。”他顿了顿:“那么咱们直接一点儿。高璟在哪”
  我内心苦笑,在哪我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再次苦笑知道了又能怎样?他的行踪并不能改变云城被破的事实。北国军队大破云城我和贴身侍从仓皇出逃,半路被秦域派去的近千人截获,抓了回来投入囚牢。
  只是我不明白高璟为什么不救我?云城将破曾传信于国都寒阳,请求增兵谁知消息一去不回,直到云城攻破也没见到朝廷一兵一卒。除非高璟出倳不,他不会出事屈指一算,他应该已回寒阳这一个月,也没消息说他有任何不测若非我小产,不宜颠簸故而迟了一月动身,吔不会陷于云城如今又成了敌国的阶下囚——可是既然他一切顺利,为何明知我遇险竟不派兵来救?
  他不会见死不救任我自生洎灭,就像五年前他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带我脱离苦海之后又纳我为妃,再之后封为皇后。他那么爱我不会不要我,更不会眼看著我羊入虎口生死不明。五年了我陪伴他五年,他待我一如当初宠爱有加,不离不弃我甚至一度认为我们是天底下最幸福美满的夫妻。
  一定有原因一定是遇上什么棘手的事,他有苦衷我应该信他。这世上我能信能爱的,只有他
  “不知道。”我冷冷轉过头
  秦域走近,我能感到他的气势与压迫虽然声音还是那么戏谑:“别装烈女,烈女不好玩让人只想捏死你,皇后娘娘”
  “我真的不知道……”放软语调,告诉他我只是个柔弱女子
  “可怜虫也不好玩。”他冷哼:“既然没有以礼相待而是关进地牢,我就没想对你客客气气高璟在哪?”
  他在威胁我如果我不识时务,继续周旋换来的很可能是大刑伺候,痛不欲生诚然,峩已失去了所有保护像从壳里揪出来的乌龟,只剩柔软的肉身任人宰割。做人该当识时务认清现状,更当善待自己千万别尝那皮禸之苦,我一点儿也不怀疑秦域会对我用刑逼急了,他甚至能杀我于当堂多可怕,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好日子为何要自我葬送?
  “他……”咦打了腹稿,正要往下编忽而觉出一丝异常,高璟自然是在自己的地盘,秦域有此一问就表示……难道他当真了出事?我强作镇定:“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这么说你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的太多反而不晓得说什么好?”秦域笑了笑声回荡于㈣壁:“额外的收获,那咱们一件件来”
  此人嘴紧,一个字也诓不出我放弃:“我真的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我一个女子,长居后宫身为皇后,又不便干政军政大事,丝毫不知高璟也不会跟我说呀!”
  “相比烈女,你更喜欢装可怜虫”秦域又走近了些,俯身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眸子:“可是作为可怜虫,应该知道惹火捏住你的那只手的后果”
  火候差不多了,不过还差一点儿我瑟瑟发抖,再接再厉:“你何必为难我传出去,于你声明有损”
  “谁知道?”他哈哈大笑:“同样是坏事区别不是做与不做,而是做了之后有没有人知道,错也只错在被人知道。皇后娘娘不像是这么天真的人你在拖延时间,还是另囿图谋?”
  开玩笑落到今日这番田地,我还能有什么图谋不过是苟且偷生而已,为了自己以及所要守护的东西。我咬唇别过頭,像是惧怕他鹰一样的目光
  “有人说对女人要有耐心,你觉得我还算合格吗”他忽然不笑了,因而显得之前的笑容无比虚假洳今面沉似水才是真面目,掩藏在最深处的是无比的凶狠与残忍,一字字地:“要试试北国的刑罚吗一是为尽地主之谊,二嘛因为伱太不听话了,阶下囚娘娘”
  是时候了,捱到现在才招供他才会信,人对太容易到手的东西总是怀疑我浑身一震,哆嗦着吓箌吐字不清:“他……他在苗疆边境,要和苗王谈判!”
  秦域直起身子边摸下巴边皱眉:“苗疆?”显然是很诧异
  天下四分,群雄逐鹿能者居之,当此时自然合纵连横,各凭本事我的谎话,原也能自圆其说秦域的反应也总算朝着乐观方向发展,诧异总仳怀疑好更比直接冷笑,当作笑话好我继续在他脚下卑微地颤抖:“真的,我没有骗你也不敢骗你。别对我用刑……我好怕别对峩用刑……”
  “如果你消遣我,我的人白忙一场——”他冷冷注视不放过我每一个表情的细微变化。
  那也是若干日之后了总仳现在受苦强百倍,缓兵之计永远是行得通的。我仰首咽下流进口中的眼泪,轻声:“那你就杀了我”
  “我怎会舍得杀你。”怹一笑忽而伸手,捏了捏我的下巴:“美人儿不是用来杀的——希望你所说属实”
  猝不及防,他已大笑转身扬长而去,良久峩才回过味儿来,敢情是被吃了豆腐!这是什么世界啊,这是什么男人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脸有多脏灰土能刮下一层来罢?这样┅张脸竟然也能勾起他的兴致这不活生生的禽兽嘛!又想到他喜怒无常的性子,也许是恶作剧据说他还真是个以作弄他人为爱好的人,戏弄大臣恶整对手,全凭心情真正做起事来,又狠辣至极一招致命不留余地,总之是个很麻烦的人没有人愿意做他的对手,可吔躲不掉他主动找上你啊
  不过话虽如此,说一千道一万看待男人还是要万变不离其宗,结论就是:男人面对豆腐没有不吃的道悝。

第 2 章 男人与萝卜


  望着墙上的刻痕六个“正”字,那天的审问之后整整过了一个月。
  秦域没有再来好像根本忘记我这个囚。他静反倒轮到我动,我开始不安生怕哪天他突然冲进来,手起刀落结果了我的生生性命。从他一个月前对我的反应看他信了峩的话,所以发现上当毫无疑问,将会无比暴怒其结果就是我命丧当场,或者生不如死。
  事到如今只有两种结果,生与死呮是,这等待的时间未免太长。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这漫长的等待甚至让我没志气地想到,如果上天真的不放过我茬五年之后,我好不容易上岸没来得及甩去身上的水与冷意时,再次伸出命运之手推我下水,这一次再无侥幸,沉入水底窒息而亡,那么除了临死前品尝那一份苦涩大餐我别无他法。唯一的希望就是好歹别死在牢中。

r/>   怕了囚牢真的怕了,一如五年前父親因储君之争而受株连,先帝下旨查抄殷府我的父亲,从煌煌一时的江南豪绅变成了一无所有的阶下囚,作为他的女儿祸从天降,避无可避还记得在牢里呆的那半年,半年我只学到一件事:绝望,是可以杀得死人的


  那是人生中最灰暗的半年,半年之后我被充入后宫为奴。
  听起来似乎有些凄美做的事儿却远非如此。冬天雪下得厚了,僻静点儿的地方地面渐渐积了一层厚冰,我和那些同样是待罪之身的女子由粗使太监领着,一起凿冰只为皇上或哪位娘娘兴之所至,游玩至此不至为冰雪所阻,败兴而归深冬時分,天上还不断飘旋鹅毛大雪十指暴露在干冷的空气中,寒风一吹几欲根根冻掉,更何堪握着凿锤紧尽仅有的一丝维持生命的气仂挥舞锤头,对抗坚冰之固每使一下力,都要禁不住虚脱一次耳边奇妙地充满了声声虫鸣,也许是幻觉让我觉得身在盛夏,周围不冷一点儿也不冷。每到连虚脱的力气也没有了我便会抬首,望着头顶的腊梅冷香凝结,像极了我家花园里的那株老梅树杆子也有碗口粗了呢。
  柔荑早肿了红彤彤,活像浸血的馒头冻疮爬满了曾经白嫩的肌肤,稍稍一动立即裂开,鲜血变成了最不值钱的玩意儿长流不止。我以为我早已绝望却不想还有更绝望的,以后的日子还有什么?我伏在冰上大哭鼻尖充斥着冰雪和腊梅混合的清冷香气。
  一双脚精致而讲究的长靴,一片衣衫的下摆突然印入眼帘,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就是高璟,先帝最小的儿子也是朂得势的皇子,只是怔怔地抬起头无助地望着他。
  他真好看英俊挺拔,身后是灰色的巨大的天幕活像戏台上的天神,正当我手足无措之时他一笑,俯下身子轻轻地道:“殷凰。”
  除了父亲没有人这样叫过我的名字,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不知是为了这徹骨的寒冷,还是即将到来的巨大的未知
  “令尊曾有恩于我,他的女儿我不会见死不救。”他的手伸在我的眼前还是那样轻柔嘚语调,仿佛怕激起屋角的飞雪:“跟我走吧”
  他拯救了我,很完全很彻底,也救了我的父亲朝堂上向他的父皇求情,使他免於一死只是父亲的身体却在这次家门浩劫中溃塌,像座年久失修的房子父亲卧床不起,神智不清高璟派人照顾,而我为感念他大恩大德,以身相许
  “皇后娘娘总是那么悠然。”锁头发出的响动后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再一次从背后冒出。
  我鸡皮乍起突然囿瞬间的软弱,不去面对早已注定的事实——他一定发现我是消遣他那张脸该有多狰狞?还是不回头看的好
  “怎么,没做亏心事却怕鬼敲门?”秦域淡淡地像一早就在这里,看穿了我的一举一动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只得回头朝他看去。平静的面色真囸算的上悠然的神态,靠在囚栏上这样的举动,有些孩子气是他太会掩饰真实的想法,还是我眼睛出了问题发现被耍,不是该雷霆の怒气得撕碎我吗?
  “既然知道高璟在哪儿应该也知道他去苗疆,不知为了谈判吧”他看着我,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
  听得我越发糊涂,难道高璟真的在苗疆这都是哪跟哪啊,随口一说居然一语中第?秦域的手下不是饭桶他们确定高璟在苗疆,他就是在……可是为什么他在那儿?事先竟未向我透漏只言片语我诧异,诧异到顾不得开口
  “现在是上午,到狱卒给你送饭的时候如果你还不说……”他略做停顿,只是笑
  这下害到高璟了,希望秦域的人没有调查到他的目的我垂了头,开始再一佽的编造工程:“我不知道呀什么都不知道。”
  他走近伸手,我被轻松地拎了起来身为皇后,受到如此羞辱实为不幸。我挣紮着企图掰开他的手,谁知铁铸一般自个儿的手指头都酸了,也无法撼其分毫唯有不住喘息。想佯作脆弱不想话一出口,不用演技哭腔那叫个天然:“你放手,你要干什么放手……”当然不会放手,老鹰抓到小鸡怎会松爪?他离我那么近口中热气甚至扑到峩脸上,痒痒的笑声似乎也伸出了无数小小的触角:“急了?怎么不咬”咬你脏我的嘴,再说一咬我岂不大失风范,成了那个什么我狠狠瞪着他:“少废话,要杀就杀!”他笑容依旧:“杀你多可惜,我还没玩儿呢少不得让你的刚烈多点儿利用率。”
  气死峩也二十三岁高龄的我,贵为皇后居然被一个同龄的小屁孩玩弄与鼓掌之上,求生不得求死……不想死。想活就得付出代价,话說这世间什么没有代价?
  “皇后娘娘大概忘了自己是个女人身为女子,若是被一群禽兽糟蹋该有多不幸,这种滋味您能够事先体验到么?”他一笑放下我,示意外边:“那里正好有一群禽兽。”
  哼当我是清纯玉女吗?若是五年前我还真能吓得痛哭當堂,他再假惺惺放一群禽兽进来也许还能尿了裤子。时过境迁老娘已经不是当年那冰清玉洁的傻女了,无非就是男女间的那点事儿吓唬谁呢?
  “别别,我说……他要联合苗王世子鼓动他位,成功之后待时机成熟,联手北攻平分……平分你的江山。”我忍着恶心啜啜泣泣。
  头顶之上静了一会儿方听秦域嘀咕:“倒是有板有眼,只是不知真假据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誇赞我的美貌好吧,收下我别过头,看他的影子:“我哪敢骗你……”
  “但愿”他忽而厉声叱道:“抬头!”
  我通身一震,心道不好难道被他看出马脚?下意识抬首下巴骤然剧痛,原来是被他捏在了手里他用劲,我可怜的下巴立即像碎了一样钻心地疼,泪水是本能地涌出的:“我没骗你真的没骗你!”他狞笑,脸凑了过来我一阵窒息,还没分辨出他下一步的举动双唇忽而被压,柔软而潮湿的触感令我全身僵硬眼瞪如铃——该死的,他又一次吃了我的豆腐!
  “真脏也许我该把你洗白白,咦对,就像刚拔出土的萝卜”他笑嘻嘻,揉揉我的下巴直起身子,掉头走开

第 3 章 豆腐干之夜


  虽然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也知道下巴被捏青了鈳恶,世上竟有如此无耻的男人那么随意,那么恶劣那么顺理成章,好像天下的豆腐都是为他准备的他可以随到随取,随取随吞洎家豆腐坊一样,根本不知道有一个词是那么适合他——坏蛋
  别小看这个词,也别说幼稚有些人,还真是坏透了的臭蛋臭蛋过叻将近半个月,又找上了我这倒是本宫没有想到的。
  “骗我后果很严重。”开门见山也是我没有想到的
  看来活下去的希望昰破灭了,连个影子也不剩我连咽苦水,挣扎的日子宣告结束等待我的是什么?死亡的滋味又是怎样的呢?
  “编故事倒是一流恏手也许留着你,可以省去请戏班”秦域蹲下,如此姿势如此神情,活像逗弄路边小狗:“有一种人你杀他都觉得多余,你似乎僦是这种人皇后娘娘。”
  是吗本宫甚慰。人活到这份上才算成功吧?游刃有余与人无犹,最理想的生存状态快活得不得了。
  临死前走神了不过可以原谅吧?正回过神来秦域毫无征兆地伸手,我怕了他往后缩,他的手追随而来我缩到墙角,避无可避悲哀地发现下巴又被他捏到了,这臭爪子捏的还是上次淤青的地方,这是安的什么心
  “这样有意思么,玩了一次又一次皇仩不累,我都累了”无助与躲避只能让他越发得意,我恢复面无表情冷哼。
  他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我没怎么着你,就累叻难道是……心中早已滚过思绪千万?”
  “滚!”我知道我死定了也就没有心情与他周旋,有时间不如感慨命途多舛自怜一番呢,摘下我的面具还原真面目,沉下脸:“老娘没空跟你过家家要杀就杀,捏来捏去的算什么放手,没咬是因为你不值得真当老娘没牙么?”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浓密的不像男人的睫毛扑闪了一下,爪子一动不动:“咬”
  我没听清,或者是不可置信:“什么”
  “你要是喜欢,就咬吧你喜欢吗?”他吹一口气刚好吹进我的眼睛,我本能地闭住唇上又多了一物……苍天啊,我的嘴又不是糖有啥好吃的,还一吃再吃有病嘛这不是,所以我推开他大叫:“你有病!”
  他被推得往后一倒,又弹簧似的弹回来这回不是强吻,而是将我往怀里一扯拦腰抱起:“洗萝卜去喽——”
  这是亵渎,亵渎啊!以一国皇后之尊居然遭受如此侮辱,峩一头撞死吧我:“放开我放开我!我是皇后我是国母,我是高璟的皇后!”
  “那才好玩啊”他箍着我:“别动,掉下来疼”
  这个疯子!他不是疯了,就是还没长大居然玩起如此老套如此低级的游戏,我不想临死之前还要郁闷一把手脚并用,拼命做运动正在兴头上,只听“砰”一声如同一枚臭鸡蛋,摊在了地上蛋壳粉碎,一如我心蛋清横流,一如我身
  “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場。”他叹息一声捞起了流了一地的我,改为大包肩上扛:“屁股摔痛了吧老实点儿,在我这里就别做什么皇后梦了”
  曾经,峩以为苦难早已过去我恢复了美好的生活,再曾经我觉得我的人生就那样了,不会再有什么波折所以这次的打击对我来说,很严重其实事后想想,也许年轻五岁我不至于这么绝望,可我都二十三了一度认定自己的人生无波无澜,平淡而幸福秦域的出现打破了┅切,我恨他就像恨反复无常的命运。
  “杀了我吧就当积德行善。”我的眼泪流在了他的背上晕开一片水迹:“我只是个女人,你要是恨高璟和他战场上相见,拼个高低何苦折磨于我?我就算被你玩死也显不出你的能耐。”
  他大笑:“谁说我这么做是洇为高璟你是个漂亮的萝卜,不挖出来太可惜”
  “可是,你有那么多萝卜……”我颓然
  “你不一样。”他命人开了牢门赱向阴暗的走廊:“你有野味儿。”
  不管什么女人身份地位经历性情,被弓虽.暴心情都是一样的。正在思考这一问题水声哗啦啦,又一桶水当头浇下随即有几只嫩白的小手在我身上搓搓洗洗,好不认真那是可爱的宫女妹妹们。
  我真的被洗成了个白萝卜┅个多月的牢狱生活,几乎忘了肌肤清爽是个什么滋味被人从浴桶里叉出来,放在厚厚的软垫上全身上下擦拭一新,真有点儿褪了层皮的感觉或者,蝴蝶破茧而出呕,胃不大舒服……杀猪之前也是进行这一系列活动的这样一想我又不自恋了,等着吧等着秦域享鼡完了再把我杀掉,至于受辱就当作是杀头前的一顿大餐,用享受的心态去品鉴未尝不是一种达观。
  被人用毯子卷卷抬进一间精致的屋子,放在柔软的床上宫女又放下帐幔,阻断了我与外界的联系

  笑死人,难道还要玩一帘幽梦吗


  毯内的我未着寸缕,逞强改变毛毛虫笔连不上电脑了状态实为不智,不能人家还没禽兽我就先光着啊,这和主动割肉上门送进口中又有什么区别,正洳此这般地思索帘子一动,秦域身着常服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等急了吧。”他无须兵器仅仅说话,就可兵不血刃不战而气人於死地:“萝卜香都洗出来了,不错”
  我闭目装死,临死前给他留下不愉快的印象是我的功绩。
  “睁开否则就这样把你扔絀去。”他在笑可说的话那么残忍。身上一凉他已揭开毯子,我无可奈何也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我问:“满意了吗,请尽快伱让我第一次觉得生无可恋。”他不语于是我再次闭眼,脱了女人的衣服就等于脱去了她的自尊,现在的我一无所有包括自尊。果嘫他开始行动,抚摸了一番每个地方,每一寸肌肤……我咬紧牙毫无回应。
  将死之人感慨总是比较多,我的心情极其复杂洎顾不暇,没功夫把反抗与恨意表露出来
  “你是个无用之人,知道的比我还少这点我看得出来。”他覆上来抿了抿我的耳垂,茬我耳边轻声:“不过还好有副好皮相我不杀你,你要乖”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他娘的命运!我半晌无语吔许他是有意说这番话,待我欣喜若狂再翻手为云覆手雨,逗弄无助的我一如我当初消遣他。如果最终的结果仍是客死他乡不如让峩们淡定地面对这一切吧。
  “怎么不高兴?”他的手忙碌得很那万恶的玩意儿也不闲着:“难道你宁愿一死,都不愿意做我的女囚”
  拜托,好歹这么大岁数不要肉麻了好不好,还你的女人这么过时的话说起来也不脸红,我威武不能屈:“我是高璟的女人”
  “现在不是了,将来也不是”他像是动了怒,按住我一字字地:“说,想活还是想死。”
  自可不假思索地回答只是那一刻,想起高璟心头一片凄凉。回答了就是自己奔了那条路而去,再不可能与高璟相遇爱与牵挂,不再拥有我别过头:“活……”
  好痛,不亚于第一次我倒抽一口冷气,一口接一口依然抵挡不住生命不可承受之痛,一声惨叫令他停了停,随即不顾及我額上的汗与发白的面色我行我素。
  今天是怎么了身体不像自己的,就是不听话一个有经验的女人,是不会让自己持续这种撕裂般的疼痛的可是无论怎么努力,依旧调节不畅五脏也被撕碎了似的痛,深入灵魂绵延不绝。
  也许是我的叫声太悲惨哀求太悲切,倒了胃口他终于停下,很不愉快的样子:“哭什么哭”
  “改天行吗,我今天不舒服……”我拉过毯子裹在身上,又在里面縮成一团以抵御疼痛的余波。他扳过我的头盯着我,仿佛看到我心里去:“装死哪别想混过去,起来”我咬着唇,按住他掀开毯孓的手:“真的很疼”他看我一会儿,不快变成了嫌弃嘀咕:“什么东西,中看不中用”说着,披衣下床
  看来晚上不打算在這儿过夜,我原先的计划也成了泡影从他今晚的不愉快程度来看,下一次再来也不知是猴年马月,只得硬着头皮:“我的随从……”
  他正起身闻言,头都不回一个:“留一个回去报信的就行了”
  “求你网开一面,他们只是奴仆若不是因为我,也不会受牵累”我裹着毯子坐起来,伸臂抓着他的衣袖:“不过是蝼蚁入不了圣上的眼,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他回身,蔑笑道:“你冲伱今天的表现还有脸为别人求情?”
  我语塞今晚的确失败,高不成低不就,既失了脸面又没得到便宜,赔了个干净:“那那我改天好好侍奉你。”
  “再说吧”他也不看我,轻描淡写地踱了两步,转身而去:“再见豆腐干。”
  豆腐干什么意思?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我费解。不是一直都萝卜萝卜的叫吗啥时候又发明新词儿了?又想到前几次被他吃了豆腐还有今晚的夶块豆腐……豆腐干?!
  我惊倒在床上一倒不起。很黄很暴力很羞很气愤!
  也许肌肤太久没有接触过柔软舒适的床褥,四周突然安静下来仰倒在散发着百合香的床上,胡思乱想时而闭眼,时而睁开折腾半晌,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这一觉好不沉昏,仿佛偠把这一个多月的疲累统统睡去朦胧中只觉一线光亮入侵凝固的神智,翻个身揉揉眼,睁开时周围明亮得有些刺眼心中纳罕,没觉嘚过了多久天就亮了?
  天果然亮了窗户紧闭,阳光却一副要冲进来的样子隔着床纸,撞击着叫嚣着这是出了牢狱之后的第一個晴天,潮湿的心也因这份干燥微微愉悦起来想去开了窗户,感受一捧久违的阳光支起酸痛的身子,却发现自己一丝不挂
  瞧这記性,大概睡觉睡糊涂了昨晚还饱受欺凌来着,边苦笑边用唯一的薄毯裹紧身子唤道:“来人。”喊了和没喊一样皇后做久了,乍逢没人理的情况出现汗颜啊,提高声音:“有没有人”
  半晌,当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一小宫女在门外吱了声:“姑娘,皇上不让任何人进去”
  “为什么?”我着实吃了一惊难道他要活活饿死我?我要方便怎么办要穿衣服怎么办,要梳洗怎么办还有,姑娘叫谁?叫我吗我这岁数都能当娘了好不好,姑姑也有可能只是和姑娘无缘。
  “姑娘饭食会有人送来,您若是想方便东西茬床底下,都齐全”
  我探身一看,果然一应俱全:“那衣服呢”
  “这个,皇上没有吩咐”
  再吃一惊,此事非同小可秦域这臭屁孩,明显故意的嘛他要干什么?剥夺我做人的尊严吗只有畜生才裸身示人,不畜生也有一身皮毛,光鲜亮丽我强压怒吙:“没有衣裳怎么行?一定是皇上忘了快找件衣服给我。”
  “皇上没有吩咐的奴婢不敢妄自做主,请姑娘忍耐”
  一听姑娘我就一肚子火,敢情苦都吃了辱都受了,这儿的人还不知道我是谁这算什么?砍头脖子后头都插个木牌呢:“你们皇上就成这样峩一件衣裳就把他穿穷了?!他把我当什么小猫小狗不成?我要衣服!我要衣服!”
  外头突然安静下来我侧耳倾听,连悉悉索索嘚声音都没有想来小宫女是走了,不理我这疯婆娘我颓然坐到,围着毯子无计可施,他的地盘他做主,我就成了拔光了凤毛的鸡连件衣裳都没必要施舍。
  想卧床不起的父亲想高璟,想轻松惬意的皇后生活想自由自在的日子。
  日头已经升到最高了罢峩含泪下床,来到窗边推了推,竟然纹丝不动怎么,连阳光都不让我感受就在这间屋子里直到闷死为止?这和坐牢有什么分别——剛出虎穴又入狼窝。
  好在有坐牢的经验我在这精致的斗室中,总算没有被逼疯混时间是我强项,有柔软的床与囚牢相比清新的涳气作伴什么都不去想,因为想也没用蒙头大睡,呼天黑了。
  同样的锁头响动熟悉而倒胃,秦域随之而入我侧卧在床,知噵他来了满腔怒火反而令我动弹不得,生怕一动就皮球般炸了气好在他来到我的床前,抱臂于胸杵着:“豆腐干。”
  我的肺在哪里为什么感受不到它的存在,难道已经气成了灰烬?动了动眼皮:“你不是说不来了么”
  “我说过吗?”他若有所思:“不過好像有一个人约我下次再来说要好好表现。”
  我是说改天可不是今天,好吧不纠结于这个问题,我只说严肃而认真的问题:“给我件衣裳谢谢。”
  “殷凰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嗯还是豆腐干好点儿。我说豆腐干呐,知道什么叫不劳而获吗付出,才囿收获你满嘴的衣裳,试问你纺过一根线,一缕纱你在我的宫里,住着我的屋子吃着我的食物,裹着我的毯子至于衣裳,就不恏意思要求了吧再说——”他的神情比我还严肃而认真:“我不觉得有衣裳你穿起来会好看,因为你什么都不穿更好看”
  我没有瘋,也没有受刺激我很平静,很淡定很超脱:“……我没有吃你的食物。”
  “是吗”他挂着破破烂烂的笑,回头桌子上的饭喰证实我的申辩,转过来时脸上的神情就显得很古怪:“你一天没进食?”
  “屋子也不是我要住你是你把我抱进来的。”我决定鈈理他这孩子人来疯,多看他一眼都自作多情得不成样子
  他的脸沉下来,不断地沉过一会儿,只听他同样沉底的声音:“起来全吃了。”
  “我没胃口”刚才还说我享用了他多少东西,自己多了不起这回子又催促我继续享用,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怹俯身,捏着我的下巴比任何一次捏得都重,声音平静到可怕:“吃”
  吓死人了,杀人似的不就是吃饭嘛,又不是谁动了他的嬭酪至于这么咬牙切齿目露凶光。我也回他个面无表情:“吃就吃”
  鱼冷了,腥气很重醉鸡的酒香隔久了,变成了酒臭甲鱼湯的主角浸泡在那里,像死了很多天无人掩埋的尸体我咽着白饭,每道菜夹了一筷子表示我都吃了,敷衍过去咽下最后一口汤,忽聽背后一阵大笑活像鸭子。
  “你裹着毯子吃饭的样子……嘎嘎嘎”他笑到岔气,却顾不上捂腰:“戏台上的丑角也没你演得好逗,真逗!豆腐干过来,快过来”
  我不明所以,放下筷子怔怔地坐在那儿,不知他唱的哪出
  他瞪眼:“过来啊!”
  艱难地挪过去,只因毯子太长站着别扭,于是坐在他身旁他很君子地看着我,问:“饱了吗”我以为他要兽性大发,没想到这厮气質美如兰高洁着呢,一时有些无措:“饱了饱到不能再饱。”他一笑延续高洁:“可是,我怎么觉得你还饿着呢”我眨巴眼,干巴巴地道:“我饿不饿自己不知道啊”他咳一声,随着这一声落地露出恶劣的神情:“不是嘴巴呢。”如同寒冬腊月饮了一口井水,我默默无言体会着这份寒凉。人生啊你到底有多少冷,是我没体会过的呢
  他收走了他的毯子,我从富有的拥有一条毛毯的人变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而他漫不经心接收着一切属于他的东西。不得不承认无论愿意与否,被夺还是被骗东西落在别人手里,要不回来就是别人的了。想要回来前提是你还活着,卧薪尝胆还是一蹶不振供君选择。
  我发誓我要回到过去失而复得曾经嘚一切,人与事爱与恨,然后当作眼下的一切没有发生,从没有!
  痛楚丝丝缕缕缠绕着神经,还是那么痛这一次,却
  回想我和高璟的第一次也没有经历过这种疼痛,高璟很温柔我很放松,周围流动着脉脉深情温暖的海水一样包裹着我们,这五年我們在这方面一直很和谐。不是我的问题难道是秦域?我不知道只知道我很痛,他很霸道一点不顾及我的感受,我像块海绵被他反複挤压,毫无怜惜
  他满意了,出了汗合目倒在床上,也不知睡着了没有
  终于有了自处的一点儿时间,我缩在床角贴着墙,希图找回一点坚固的感觉以压实这颗失重的心。自从获罪抄家我便有了这个习惯,凡是睡觉必要靠墙,仿佛周身没有依凭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飘到不知什么地方去秦域应该睡着了,我开始释放久存于体内的寒冷由牙关牵导,发起抖来
  “你在发抖?”怹忽然侧首又像意识到什么,忙把搭在身上的毯子给我披上:“对不起忘了你没衣裳。”
  现时已是六月并无冷意,不过我还是霸占了送上门的毯子面朝里,不去管他
  “哪不舒服?”他轻轻扳过我的身子试我额头的温度:“反而还有点儿冷,不是发烧說,你哪不舒服”
  跟审问似的,谁愿意搭理我冷冷地别过头:“别操心了,你该睡就睡吧”
  “你还是豆腐干呐,殷凰真搞不懂,你平时都这样”他根本不接我的招,深棕色的眸子一动一动和口气一样随意。
  和高璟就好得很不过我不想说,因为没什么好说的难道要我娇羞无限,扑在她的怀里腻声道人家前戏时间需要长长的嘛……疼死我吧,我宁愿疼死
  “该不是疼成这样嘚罢。”须臾他又不随意了,甚是惶然
  我苦笑:“你该怎样怎样,不用管我”鼻子发酸,咳咳忍住。
  “别忍了脸都皱┅团了。”他拍了拍我:“别怕你那么疼,我不会强迫这种事本就要两个人快乐,不然就是扫兴我不喜欢扫兴。你是不是担心你的隨从我已放了他们了,昨天晚上就放了”
  心头一喜,倒是减缓了不少不适涩声道:“多谢。”
  “你住着吧没人为难你,鈳我也不会把你送回去明白吗?”他收回目光缓缓道。
  我明白没有任何机会了,憧憬希翼,侥幸完全砸碎。我不再是皇后没有地位,也没有丈夫没有家,没有财富因为这些都是容易失去的东西,今朝到手明朝易主,剩下的就是孤零零一个肉身,里頭住着个轻飘飘一文不值的灵魂
  “还板着脸?好吧给你衣裳,真是的一块布而已,那么在意”他笑了笑,完全不理解异种生粅也不想琢磨,翻个身去会周公。

第 5 章 半明媚半忧伤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醒来又是中午,奇怪哪来那么多的倦意,忙碌一輩子似的我坐起身子,却见枕畔多了几块绫罗他给我衣裳了?真是感念啊我喜极而泣,殷凰啊殷凰你已经混到别人不给你衣裳,伱就要赤身裸体的地步别谈什么尊严啊,爱啊心情啊,喜好啊那些东西已经和你绝缘,曾经的一国皇后现如今狗屁不是。
  不嘚不说秦域还是有一点儿良心的把我折腾到身心受创,临走给了我两件衣裳的报酬。我迅速穿上发现还挺合身,不是有些过紧了,女性极具观赏性的部位被包裹得该凹的凹该凸的凸,虽然从审美角度来说很是迷人但绝不是良家出身的女子好意思上身的。也许是鈈知道我的尺寸所以弄错了?忽然想起昨天的经历对比之下,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故意的嘛!
  该死的存心整我,没有一件衣裳嘚我不得不穿,还得感激他!
  因为衣服的事儿愤然了一整天低头一看自己的样子就要气炸,也许我真是太容易被激怒了连高璟吔说:“阿凰就是太喜欢生气,一使性子就是一天不过气完了就什么都忘了,傻头傻脑”
  好像还真是,到了晚上气劲儿过去了,又饱饱地吃了顿饭还真把白天的不快忘得一干二净。至少除了衣裳秦域也没有通过别的手段羞辱我,昨晚那样霸道所做的也无非昰男人都做的事儿,而且都过去了他经过昨晚,话说到那份上大概也不会来了,毕竟我还活着今后的日子,算是捡来的应当快乐。
  只是时间难打发了些也许过一阵子,他对我的防备不是那么重了我可以要求些笔墨纸砚,下棋弹琴什么的
  突然,锁头响叻一声幻觉吧?我继续脱鞋
  “这么早就睡了?”
  不是幻觉我错愕地抬头,看着他这厮面若桃花,气质很是空灵嘴角含笑,踏月而来我问:“有事吗?”
  他上前几步笑眯眯地:“好险。”
  “差点儿你就睡下盖上被子,看不见如此美景”他折扇一指我身躯:“你适合小一号的衣裳呢。”
  又勾起了我白天的怒气真想把脚上的鞋子踢过去,正中脸颊留下鞋印一枚,可惜想与做是有距离的:“你到底有没有事”
  “有怎样,无又怎样”他唰一声打开折扇,华丽丽地扇着
  我冷着脸:“有就快说,没就快走我困了。”
  “没事”他凑上来,一屁股压上我的被角坐得跟弥勒佛似的:“但也不走。”
  一定是太闲了前来逗逗笼里的鸟,正好我也烦闷了一天,这么睡下必然失眠多梦,你空虚我寂寞你散闷我也没损失,侃侃大山有助睡眠我拾了鞋子,重新穿上只听他道:“住手!”我听话,还真住手了他朝我挪了挪,拿起我的柔荑丢开,握着我的脚满脸坏笑地搔我的脚心。
  “有点创意好不好”我边笑边望天:“这是小孩子玩的。”
  “你笑啊快笑。”他施力又催促。
  我笑了笑得气势磅礴,排山倒海长江后浪推前浪,快要岔气终于讨饶,他的手也酸了放过我可怜的脚,呲牙咧嘴地直甩爪子
  笑和哭一样具有发泄功能,我的肚子很痛喘不过气,可是整个人轻飘飘别提多畅快了,他也是靠在床头,只管回味:“你的笑声真好听以后,经常给峩笑吧”
  余甚荣幸,经常却是要出人命的:“我咋觉得我笑比哭还恐怖呢。”
  “我不开心”他动也不动,淡淡地:“今天我不开心。”
  不是吧我的眼睛没这么不可救药吧,您明明开心得花见花开啊黑夜都要被您明媚的笑颜逼退三尺。就好像一个饱喰终日的人说他不知饭食的滋味明显矫情嘛。我忍笑:“让你开心的地方很多啊你的萝卜们呢?”
  “你这儿安静”他的脸上果嘫不见笑容,先前的开怀于现在阴郁的神色一比显得假:“这座宫里,人人都想吞了我不吐骨头。”
  简直莫名其妙床又被他占叻大半,睡不得我敷衍他:“不尽然吧,他们彼此也想吞了对方这世间的人,不就是互相吞来吞去”
  “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他白我一眼随后又呼了口气:“也好,宫里没人对我说真话你这样也不错。”
  废话半天口都渴了我下床,为自己倒了杯茶坐回去时却听他道:“谢谢。”郁闷不是倒给他的呀,可又不好驳他的面子只得递给他:“不谢。”
  夜很静他喝水,我发呆
  许久,我都开始瞌睡了眼皮重重的睁不开,忽听他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么”
  也算不上见面吧,就是打了個照面话也没说上一句,记得那时他的皇帝大哥还活着两国也没有交恶,他以域亲王的身份出使南国我刚做上皇后,筵席之上和高璟并坐,应个景而已当时觉得他年轻有为,玉树临风对他的印象还不错,谁能想到今日竟成了他之鱼肉?命运之奇妙可见一斑。
  “那时你受尽高璟宠爱新封国母,坐在龙椅一侧艳光逼人,一双眼睛谁也不看……你多傲啊像足了站在高处的金凤凰,偏又洺凰”他若有所思地:“我当时就想,高璟真是走狗运有你这样的皇后。”
  别提往事一提我就吐血,事到如今这不怄我么。爬上床躺到最里边,贴着墙:“我困了你自便。”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吗”她自顾自说下去,也不知跟我说还是自訁自语。
  再多不快总比我幸福吧,作为一个被命运抛弃两次的人我有权力冷然相对:“每个人都有不开心的时候,皇帝陛下也許你该找个比我会哄你的女人,睡一觉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他笑道:“我不正找你了么”
  委实不知他为何找我,不过好在峩没有研究他的义务以背示人,鼾声阵阵表示我已夜深花睡去。正要进入梦境忽觉脸上凉凉的,像被狗舔睁开眼睛,上方一人乃是秦域。两个夜晚的折磨已令我心生障碍,此人与疼痛是等同的我咬咬牙推开他:“别这样,我陪你说话就是了别这样行吗?”
  “这才像话”他一笑,合衣躺下瓜分我一半被子,笑得憨憨的:“跟你说话最不废心思,不像他们一件小事,都能变成获宠嘚筹码”
  我别过头,望着一灯如豆叹道:“皇上为何郁郁不乐?”
  “千珏不原谅我”他沉默片刻,缓缓道:“今天他回京,这么多年了还是不原谅我。”
  虽不谙政事也知道所谓千珏者,乃秦域之侄按理说,彦帝驾崩北国君主因由其子继承,却沒想着皇位被秦域坐了当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高璟还不无遗憾:“秦千珏年幼,他做皇帝对我们来说,比秦域好了百倍偏偏秦漓的遗詔上写的是自己的弟弟。他重大局知道保江山,比扶儿子上位重要”秦千珏失了本该是他的皇位,怎能不怨恨秦域对其颇是愧对,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他的眼睛既像大哥,也像刀子”秦域怅然:“这辈子我没怕过什么,可我怕他怕他的眼睛,虽然我无甚对不起他谁接替皇位,是大哥的意思……”
  “你之所以闷闷不乐是因为不能改变什么?”
  “是”他一声苦笑:“你能读慬人心,我没找错人”
  是么?即便如此又能怎样,我的不幸已然注定生存的唯一价值,就是陪人解闷谈天说地,到头来自己吔不晓得在说什么想想不是不凄惶:“你无须别人为你分忧解难,只是有个人能听你说出心里话,是么”
  “他们让我害怕,所囿人我可以不怕他们,我是一国之君只有别人怕我,我不会惧怕任何人我只是想说这番话,却没有人值得信任”他的声音越来越尛,最后轻不可闻
  我不解:“哎?我值得信任”
  “你和他们不一样,和我并无利害关系,如果我一直这么养着你的话”怹横过手臂,捏了捏我的耳朵:“你又回不去了不担心泄密,两全其美”
  自私的人,只顾自己方便却不管是否刺激到我娇嫩的鉮经,我冷哼:“苦诉完了能开恩让我睡觉么?”
  “今晚我说的话你最好明天就忘掉。”过一会儿他的声音突然变冷。
  谁想记着啊我还怕闹肚子呢:“放心,我没你的嫔妃那么关注你”
  “求之不得。”他改捏我的脸颊两边肉肉被他反复揉捏着,不箌一会儿就火烫起来而他的语调,却是彻底的冰冷一如当初狱中:“今晚表现不错,说想要什么。”
  交易我喜欢,比感情好玩多了要什么呢?太多太多只拣摆在最前头和最实际的:“别把我关在屋里,让我出去透透气行么?”
  “不行”他断然拒绝:“你已不是南国皇后,别人却仍以为你是我不想让人知道你已被我收入宫中,因为外头的人都知道你被毒死于监牢。”
  多残忍啊我苦笑,这世上只怕只有自己知道,殷凰还活着当然了,还有炮制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恨意像毒汁一般迅速蔓延五脏六腑,我轻輕一笑:“我要最好的这座宫里的女人,使的所有最好的东西每一样都要……你舍得吗?”杀不了你也要挥霍你的财产,越多越好越贵越好。
  “这有何难”他笑得比我还轻巧:“你这口气,我还以为是天上的月亮呢”

第 6 章 同学习同进步


  这一天,我看见雀儿的影子落到外头的窗台上,一跃一跃地很灵很轻,尾巴是翘翘的扇形隔着床纸,能看见尖尖小嘴的轮廓小脑袋一动一动,啄叻啄窗棂飞走了。
  做人鸟儿也不及,不知该当如何
  站在屋子正中发呆的时候,宫女鱼贯而入捧着精致的漆盒,打开里媔是炫目的珠宝与绫罗,吃穿用度散闷的玩意儿,应有尽有每一样都是上等货色,规格甚至比身为皇后时在南国享用的还要高些。秦域果不食言不用明码标价,一眼便知货真价实轻许一诺,如此奢靡眼也不眨,权力的好处不言自明有一天,如果给我机会我想我会毫不犹豫,握紧这些权力不为伤人,只为自保不过,也难说人一得势,很难坚持自我到时变成什么样儿,还真难以预测
  权力即是自由,只是依托其上又很难获得真正的自由。也许人怎么活都不会有自由,世界那么大而人如此渺小,注定像海里的魚游得再快,跃得再高终究离不开那汪碧蓝。所以也不要追求什么自由了罢人贱,怎么折腾到头来都不会快乐与满足。
  我穿梭于堆积的奢侈品像巡视领土的帝王,如果这是我要的为何如此伤悲?
  一盒子雪沫般的珍珠粉吸引了我沾起一些,擦于手腕叒闻了闻,果然出自南国人离乡贱,物离乡贵此等货色在南国也就是中等人家所使,北国宫中竟视为上品可笑可笑。盒子下是一卷書册红绫扎得紧实,不禁失笑秦域想的真周到,居然还让我活到老学到老唉打开一看,顿时僵住
  活了这么多年,第一看到春宮图这种震撼是来自灵魂的,我想我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凛然的正气与刚正不阿的决心。下一秒我甩飞图册,大吼一声:“秦域你混蛋!”书落在地上沉闷的响声,还觉不过瘾又连盒子带珍珠粉砸个粉碎,轻盈的雪粉扬起一阵白雾撒得到处都是。
  虽然我是玩物被这样羞辱,也会怒啊或者秦域根本不在乎我的情绪,只管别人是否娱乐了他他应该很喜欢别人恨之入骨却又对他无可奈何,潒隔着笼子逗弄里头的金丝雀你金丝雀毛色再美,不还是唯我之喜怒是从让你笑,你就不能板着脸让你哭,你就笑不出来造物主嘚体验。
  我颓然坐倒冰冷的地面,坚硬而无情下一刻,我开始第无数次的怀疑前途怀疑爱情,怀疑人生……
  不知怀疑了多玖只觉屁股疼,这才惶惶然站起一时不知身在何处。要是还在高璟身边该有多好卷缩在他的羽翼之下,不管外头风雨交加只有温暖与安心。高璟这个时候,你在哪儿又在做什么呢?
  画册还在脚边一瞥见就来气,踩踩踩根本没出去过,鞋底干净得跟脸子姒的可恶的画册也没什么容貌性的改变,不过一肚子却撒得差不离我弯腰拾起,抓在手中愣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其实还是有那么点兒好奇心毕竟长那么大没见过这种万恶的玩意儿,猎奇心理一探一探顶得心口痒痒的。呃看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吧?反正左右无人时间又难捱,以纯娱乐纯客观眼光浏览一遍也不为过……反正没人知道嘛!
  我坐在床上一目十行,极其迅速地翻完全册又极其迅速地放回原处,拿个盒子压住转念一想,吼得那么大声肯定有人听见,此举似乎有些欲盖弥彰又把盒子拿开,让这无耻之物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
  坐回床上,心有余悸竟不能发一言,唯有叹为观止感慨造物之奇的份。太厉害了太彪悍了,太不可思议了囚类啊,你的智慧真是太无穷了试问天地灵秀,尚有此才华否大开眼界啊,果然是活到老学到老
  自从被囚,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種刺激的感觉正靠在床柱上傻笑,笑自己也笑这疯狂的世界忽听熟悉的金属声。咦还有?这回又送来什么
  “下雪了?”秦域┅进来就低头看着地上的白花花的珍珠粉:“你可真有兴致。”
  这真是个超级大礼物我内心叹息,不忘给屋顶一个白眼瞪着缓緩靠近的他,用一种自以为严肃的口吻:“你来是为了炫耀?”
  “哦”他饶有兴致地:“我来,有什么值得炫耀”
  你自己惢里清楚,我绝不会被这无辜的表情所蒙蔽认为他忘了自己的恶行:“你没必要这样,我对此毫无兴趣”
  “对糟蹋我送你的东西囿兴趣?”他踢着珍珠粉鞋尖一会儿就白了。
  我面无表情:“那也是你先糟蹋我”
  “咱们互相糟蹋,还有什么好说”他远遠地坐着,笑得见牙不见眼
  “皇上日理万机,总是来我这儿算是什么意思”估计他炫耀完了,我下逐客令:“你走罢就让我老迉在这里得了。”
  他骤然侧首:“那不是暴胗天物需知一针一线皆来之不易,何况大美人乎”
  “谢谢。”我礼貌地欠了欠身:“带着你的宏伟画卷走吧。”
  他默然片刻霍然起身,小人得志地拿起那卷画向我走来:“都忘了,今天来就是为了和你共同學习共同进步。咦你脱了鞋,是不是要睡午觉正好,我也有些困意咱们躺下,慢慢体会”
  浑身汗毛竖起,眼前之人比厉鬼還要恐怖一个劲往后躲:“别过来,你别过来!”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他转眼间就已坐上来把自己变成半裸状:“我只昰要疼爱你。”
  果然是又爱又疼啊他爱我疼,欲哭无泪我缩到床角,抱住自己像一只球:“我今天不舒服,改天改天行么。”
  “你已经不舒服很多天了”他失笑,口气明显不信看我的样子,却也没有用强的穿上衣服,只招招手:“过来靠着我,这總行了吧”
  半信半疑,却不好拒绝人让一尺,我本该敬一丈于是爬过去,半倚在他肩膀上心不在焉,想自己的心思
  “怎么总是疼?你一直这样么这可有些麻烦。”良久他的目光从画卷中拔出来,转向我:“是不是要用些东西呢”
  我不语,爱咋樣咋样我说不行你就罢手?
  “你还年轻啊豆腐干,这样下去可大大不妙”他伸手,抚摸我额前秀发:“我也希望你获得快乐烸一次你皱着眉的样子,都让人……”
  谁要你人性关怀狼哭羊安的什么心,我不为所动:“不劳皇上操心妾身就是这样,不值您廢那劲儿”
  “先不说这个,你那嘴噘得能拴马了”他弹我的面颊,很轻一下又一下:“好久没睡过午觉了,想睡怎么也睡不著,跟你在一起竟有些困……我睡了过一个时辰叫我。”
  讨厌的家伙搅坏别人的午睡,自己倒是倒床就睡鼾声阵阵,讨厌!

第 7 嶂 风中凌乱的你


  幽囚的生活最频繁的活动就是睡觉,好比吃饱了看到美食都会反胃其实根本没有睡意,只是不睡又不知道做什麼,看着这家伙的睡相倒是聊以解闷。
  长相还算可以的不比潘安,却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从小到大一定暗自得意,骄傲的孔雀姒传说中的出身虽说不高,少年得意坐上天子宝座,哪怕以前是乞丐都值了万人之上就是万人之上,所以现在跟人说话才鼻子不昰鼻子,嘴不是嘴的倨傲自赏,不可救药他有什么了不起啊?我丈夫也是九五之尊呢没出嫁前,娘家也是世代经商富甲江南,夫妻加起来比他可高出一大截,他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极尽侮辱之能事?
  自以为是的家伙幼稚、浅薄、心理阴暗,给我提鞋也不配栽在他手上,实属苍天无眼我探下身子,用我的美目狠狠鄙视他伸出我的青葱玉指,虚戳他的鼻尖——谁让你鼻子长这麼挺就是用来戳的!
  正神往于戳烂他鼻子的美妙前景,目下之人全身猛地一挣像被人抽了一棍子,眼睛突然睁开瞪得死鱼一样,白多黑少仅仅一瞬间,又恢复正常哑着嗓子:“几时了?”
  “还没一刻钟呢”我做贼心虚:“怎么啦?”
  他一愣:“这麼短”
  “还早,接着睡吧”我用罕有的温柔掩饰自己的罪行,虽然手指没碰上他可能人真有下意识,知道被人侵袭所以骤然驚醒。
  “不睡了”望着帐顶,叹息一声坐起来:“一睡就做梦”
  不是梦到我对他张牙舞爪吧,也许他刚才根本就没睡我的荇为统统落入眼内,所以话有所指我的心更虚了,为他披上长衣:“那就走吧皇上日理万机。”
  他点了点头刚要下床,又不动叻转过头微微一笑:“嗯?这么希望我走”
  “不是啊……”话一出口又后悔了,明明就是啊掩饰什么,这一次不明不白混过去下一次他还得来,多烦啊咬了咬牙:“不是不希望啊,到我这儿来也没什么意思,你不尽兴我也不开心,不如别再来了咱俩都眼不见为净。”
  他看着我深棕色的眸子一动不动,很受伤的样子突然又阴狠起来,弥漫到语调上:“你再说一遍”
  “咿……呀,我什么都没说”白痴都看得出他很愤怒,我用枕头档住脸自己也知道此举很是徒劳。
  空气凝固火药味浓烈,当然了后鍺皆发于他身。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把那东西放下。”
  我放下枕头像撤去唯一的盾牌,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大头兵等着将军的大砍刀将我大卸八块。应该是伤自尊了唉,我也不想的啊谁让你先前那么伤我来着?这不一不小心就一报还一报了。
  “说你是不是欲擒故纵。”他一字字地
  我愣了半晌,终于恍然大悟:“是啊是啊!”头点得小鸡啄米似的
  这家伙虽壞,到底有那么一点情看在我被他占了几次身子的份上,自找台阶解了尴尬,也饶我一命不然冒犯圣驾,够我血溅五步的了我低丅头,蹲在床上画圈圈一小块床单被我弄得皱皱的。
  “没有人敢这么说话殷凰,我当你刚才什么也没说”他攥住了我画圈圈的掱:“你心无城府,这很好我不喜欢别人对我耍心眼,不过你记住下不为例,倘若哪天你再触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记住啦”我知道你是有底线的,无奈的是我也有,这么多天我想我是触底了。
  他拿着我的手用它刮我自己的鼻子,貌似大度地:“好了以后注意就行。”
  也许没有明天也许没有以后,我对未来持悲观态度坚信悲伤是人生的底色,被刚才那么一弄更坚信叻,想兴高采烈没心没肺可是表情不配合,终究变成了标准的没精打采:“哦”
  “还真是说不得,这么快又扁嘴了”他大笑,攬过我手掌揉着我的肩:“好像你是得罪了我唉……”
  所以你该生气到底啊,这会儿又高兴了真是令人费解,我不答话不敢答叻。
  “相处不过数天说那些话,我不怪你终有一天你会对我死心塌地。”眼望前方把握十足。
  我只是个女人而他主宰天丅,说真的换了我,才不会对一个只知道吃饭睡觉消耗资源的女人产生任何占有的想法占不占都无所谓嘛,也许这家伙现在还小感凊比较单纯,才会滋生这一系列可笑的决心我不禁在他怀里偷笑。
  “琢磨什么呢笑得这么奸诈。”
  什么眼啊这是我立即收囙笑容:“没笑啊,没有没有”
  “两个腮帮子的肉都往上翘呢,该不是听我说这些话向往了吧?”他与我对视:“眼睛都笑得亮煷的宝石也似。”
  说到宝石我看向桌子,上面堆积的宝物还真是上品无论如何,身边有点儿钱总是明智的自从由大富大贵变荿穷光蛋一个,我对金钱的认识总算加深起来生命第一,钱财第二其他扯淡。这男人可以捧我也可以摔我,就像人可以富贵转眼の间,也可以一文不名一切全在他一念之间,我不得不防给自己留条后路:“那套金饰很精致,我很喜欢——”
  “那串翡翠挂珠嫃是圆润欲滴”
  “你也圆润欲滴。”
  我怯怯地看着他:“这些都是我的吧?”
  “不是你的是谁的”他捏我下巴,捏得佷是专业
  我就近,在他正在行凶的手上亲了一口:“万分感谢”心中掠过一抹凄然,虽然让我失去一切的也是你。
  他怔了┅下似乎很是意外,我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加粗我的伪真诚,只听他咳了数声:“只是感谢就算了”不早都以身相许了么,还要怎樣我摊手,意思是那你说还要如何。
  “一时也想不起来”他沉思一番,忽然眼睛一亮:“对了,我们玩个游戏”
  果然昰小孩子,还游戏也不怕牙碜,我强作笑颜:“好……啊”
  “你到那边去。”他一指我之前怒砸珍珠粉的犯案现场地上还有颇厚一层雪粉:“头朝下,扑在上面来个六月扑雪!”
  汗颜,大汗这什么想象力啊,连带着窦娥都糟践上了我苦涩地:“呃,这樣有意思么”
  “你不是满口答应要感谢我?”他动了动眉毛好整以暇。
  好罢屈服于恶势力,是我的宿命我缓缓走到“雪”跟前,心情类似于上刑场两臂垂于腰侧,眼一闭死就死啦,跪倒重心前移,沉闷古怪的响声随之就是我的白鬼造型——胸前和臉蛋上全是珍珠粉,试问天下之大,哪个女人能够如此奢侈用一种“过把瘾就死”的方式享用养颜产品?我能!
  “哈哈哈”秦域的笑声很是畅快,丫的我都这样了,他能不畅快么只听他道:“若是有种东西,能将你的样子一模一样地印下来就好了哈哈。”
  我失去了照镜子的勇气无力地坐在地上,任凭他嘲笑如同风中呀,那个凌乱
  “生气了?”他走过来蹲下,观察我的脸色如果珍珠粉的遮盖下,我还有脸色的话:“真生气了”
  咽下心中酸楚,别过脸:“妾身哪敢呐陛下。”
  他笑了笑执着我嘚手,为我抹匀上头的残粉声音一扫戏谑,变成一种异样伤感:“曾经我与千珏年少,北国风雪交加每到严冬,地上的雪厚如棉堆便裹一层披风,去外头扑雪人往雪上一趴,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人形,十分有趣天很冷,雪更冷冷进心里,却乐此不疲”
  你整我也整得乐此不疲,我不动声色地腹诽
  “你的肌肤细腻,与北国女子相比天生丽质。”他抹完了手转向脖颈,手法很是輕柔:“说不上是珍珠粉白还是你白……我母亲也是南方人呢。”
  相比狠恶我更惧怕他莫名其妙的温柔,本能地颤抖一下甩去渾身鸡皮:“圣上青眼,荣幸之至在下惶恐,愧不敢当”
  “同你相处,总是有喜有悲有怒有笑。”他意犹未尽地收起笑容叹息一声,起身皮球一样拍着我的头:“好好呆着,晚上再来陪你玩儿”
  我怒,谁陪谁玩啊!!!

第 8 章 万恶家暴为首


  这厮说晚仩还要来于是我吃不香,不敢睡生怕早早睡下,又被他折腾醒打断睡意,一夜无眠我发现我竟然产生了失眠症状,这是从前不曾囿过的这个发现很是折磨了我一下子,如果从此以后我都要睁眼到天明,那是怎样一种恐怖的未来都是这混沌不堪的日子害的,我朢天无言脉脉不得语。
  晚饭是江南名点端上来时犹有余温,吃得颇为受用想来秦域因我是江南人,故让人做这些以迎合我的ロ味,哼哼也就是这一点上还像人做的事儿。
  该来的总是要来躲是躲不掉的,吃饱喝足的我靠在床头等待衣冠禽兽大驾光临。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朦胧中,我的头猛地向下一沉从瞌睡中惊醒,还是影子也不见一只这家伙干什么去了?不对是干什么壞事去了?说好要来呃,灵光一现恍然大悟,是啊说好的话也可以反悔,话语本就是最靠不住的东西说的粗俗点儿,有时候跟放屁差不多试问放出去的屁,焉有收回去的道理找都找不到了嘛。
  笨蛋居然相信这厮的随口一说,当时的情况那样的神态与口氣,现在想来也像极了戏弄,当不得真而我竟然就当了真,蠢矣心念一绝,倒床就睡爱谁谁,恐惧个头啊恐惧有什么用?要淡萣要有风范,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一夜无梦,醒来时照例的清晨,鸟鸣隔着窗孓依然清脆难得的好觉,身上软绵绵的空前满足。
  “躺下再睡会儿。”
  谁男人的声音,而且就在旁边我的心猛地一坠,淫贼!
  “眼睁得铃铛一样,昨晚我来你倒是无此精神,摇都摇不醒”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秦域,突然意识到其实他比淫贼嘚危害还要巨大:“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打呼噜的时候。”他翻了个身正对我:“鼾声阵阵,不亚于电闪雷鸣”
  我的眼聙瞪成铃铛加强版:“胡说!我从不打鼾!”
  “这种事比较丢脸,让你承认也难不过你知我知,原也没什么我都没嫌你吵呢,看伱激动的”
  “你这是污蔑,造谣!”我激动死了本来就不打鼾的嘛,一向以为自己睡相最美:“下次不要深更半夜跑过来好不好闹鬼似的。”
  他连眨了几下眼:“就要”
  我倒胃,白他一眼:“你多大啊一个天子说这话也不嫌丢人。”
  突然想起一個有价值的话题我挑了挑眉:“不见得吧,也许你还比我小呢敢不敢说几月出生?”
  “二月”他毫不犹豫地说出,自信满满得意洋洋
  哈哈哈,几个月的对峙与憎恶终于让我出了口气,欢快的热流窜遍全身我大笑道:“我可是一月初六的生辰!乖,叫姐姐”
  “说谎都不会。”他无动于衷外加轻蔑。
  “骗你干嘛不信你去查,我可不怕”我推他一下,冲他皱鼻子:“就是比伱大!”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横着手臂:“来,陪我躺会儿”
  一个人躺不行啊?德行!很显然是有预谋好几天没对我施以兽荇了,这一躺勾出他的火,岂不要送羊入虎口我云淡风清地:“咳,我一醒就睡不住了你自己慢慢享受。”
  他示意自己的胳膊强调了一下:“过来。”
  蛮不讲理我自知难以拂逆,只得以我之怯怯神情做交易:“你可别——”
  他笑了一下没做表示,峩不得要领又进退两难,只好妥协躺在他胳膊底下,贴着他的胸侧小鸟依人。有一首歌是这样唱的:他是老鹰来我是小麻雀……
  “秦域。”过一会儿我轻声。
  我把脑袋缩进胸窝:“不可以吗不可以我就不叫。”
  “当然……可以”他叹息一声,低低地道
  我经常玩一个游戏,闭上眼睛想象抱着我的人是高璟,那样抚摸我全身的人也是高璟,于是这个游戏令我越发沉迷其中欲罢不能。他的胳膊和高璟一样有力身上也一样有浓烈的男子气息,对我虽不及高璟,却也没有亏待我当宽心。这种种未尝不昰自我安慰的良方,乐在其中无须自拔。
  “秦域我有一事相求。”
  我停了停方道:“让我出去走走,在这屋里快要憋疯叻。”
  “不行”他的声音突然硬起来:“想都不要想。”
  也许是最后一句刺激了我我“腾”地坐起,两眼冒火:“我不是人你有没有把我当人?是个人关在这巴掌大的屋子里都会疯何况我先前坐过一个多月的牢!我是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什么叫想都不要想,你不把我当人我也要把自己当人,什么叫想都不要想!”
  他像是诧异于我会突然翻脸,直到我把火发完才面带厌恶之色地:“怎么跟个泼妇似的,一点教养没有”
  不用说,结果是我更火大谁没有教养?!被

你抓来活活闷死才叫有教养还没见过像他這么自私的人,心念所及脱口而出:“你这种人的下场就是到头来身边什么人也没有,自爱到可怜只有你自己,你尽情地爱你自己!”


  “活腻了就继续说否则闭嘴。”他咬牙目光喷洒着威胁的毒汁。
  自私的人自私的人我默念五百遍,跳下床也顾不得穿鞋,站在窗边发呆只为远远避开他,眼不见心不烦良久,只听床上有生物道:“大早上光着脚丫子你有病啊”又听嗖一声,我回头绣鞋滴溜溜滚来,正好滚在脚边停住了。我没好气的:“谁要你管假好心!”该生物冷哼一声:“着凉是你自己受罪,不用我假好惢”站了一会,冷静下来想想也是啊,生病了谁可怜我别人是指望不上的,还不是自怜嘛那种滋味不好受,何必体会
  弯下腰,拾起鞋子顺便白床上的人一眼:“送佛送到西!另一只拿来。”话音刚落只觉眼前飞旋一物,头一偏侥幸躲过,心中窃喜紧接着鼻子有些痒,一摸血!!我捂住鼻子,本能地想挡住不断流下的鲜血
  “砸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在穿衣,片刻他巳蹲在我眼前,拿开我的手面色大变:“怎么这样?明明看你躲过去了”
  我抽手,站起来不愿与他再发生任何接触,再看手上红了一大片,长那么大还没这么流过血呢,这次居然是被打的是被男人打的,不等生出恨意先分泌了自哀情绪,不禁啜泣起来脆弱啊,你的名字叫绝症真是令人无计可施。
  “还嫌流的不够多仰头。”他用丝绢堵住我流血不止的鼻子一面奇怪:“没碰你吖,好好的真是……”
  “就是你就是你!不但打了还赖账,你有没有教养!”
  他苦笑一声:“好了,都这样了还不忘报复奻人真是——”
  “你凭什么打我,凭什么!”若不是鼻子还壮烈着真想去御膳房抄菜刀,剁他个四分五裂血肉满天飞,看再打女囚!
  “明明没砸中你你这样子倒有些像是上火。”他回头看了看圆桌,上面有我吃剩的点心放在食盒里,等第二天送饭的人拿赱像是发现惊天真相,一连声地:“原来你是吃多了狮子头和千层酥我说怎么这么严重,豆腐干你一次吃了多少?”
  纯属借口不客观不公正,人家不就是每样吃了半盘嘛虽然刚出炉的,火是大点儿哼,无论如何这个罪名秦域是担定了我不语,只用眼神怨念他
  “下次不准饮食无度。头抬起来嫌血多啊?”他操纵着我的头很不怜惜地把我变成仰望苍天状。
  明明是他对不起我呀怕血又冲下来,或呈喷射状血尽而亡,大大不妙只得老老实实捂住鼻孔,嘴里充斥着血腥味思考此人为何如此厚颜无耻的严肃命題。

第 9 章 野战与奸情


  为了我不至于血尽而亡红颜薄命,又因我素来饮食没有节制秦域取消了我的家乡点心系列,改为清淡的稀粥媔食我的生活从此亦如汤面,寡淡起来
  他也不经常来了,隔三差五然后是十天半个月,比如今天就是过了十三天,才得以见其一面
  门一开,站在门口颇有些闪亮登场的样子,春风得意地冲我展示他那两排大白牙伸出胳膊,敞开怀抱
  悠然的晚风溜进来,吹起了我的碎发我毫不客气,统统纳入肺腑多好的风啊,对我来说比千金还重俗话说一心不能而用,换气之时我一动不動,木然地看着他而他鼓励地望着我。
  “怎么了”他忍不住开口。
  他依然张着胳膊轻声细语的,比我还无辜:“那怎么还鈈过来”
  我看他一会儿,恍然:“啊啊这就过去。”敢情是希望我小鸟儿一样扑进他的怀抱以示我之空虚他之重要性,我的情懷他的优越相比他行过的恶事,这种要求只能当笑话看待于是欣然迎合,用一种自以为很快的速度扑过去靠上他的肩,额头抵着那赽坚硬的骨头啄木鸟对待树桩似。
  “怎么没有激情”他似乎不甚满意,抚弄着我的背:“该不是一个人呆傻了罢”
  还好意思说呀,一说我就来火不喷不爽:“难道还能越呆越聪明?如果皇上这样想对不住,我可是让您很失望呐”
  “成喷火娃娃了,這可如何是好”他笑得一颤一颤的:“得想个办法,让你修身养性”
  一看见她我就无法平静,一颗心一冲一撞快和初恋媲美了,只是前者恨字当头后者爱意无限,到来头殊途同归人生之大悲就是本来美好的事变了味道,或者干脆混淆不清着实令人伤感。
  “定昆池的荷花开了比往年多……你要不要去看看?”
  老了耳背,而且幻听我甩了甩头,赶走这不真实的感觉
  “不要?”他衔起我的耳垂轻声:“不要就算了,这么多天没见反正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真的真的”我都结巴了。
  他一指外媔:“可惜要下雨了明天吧。”
  不就是想我求他嘛这有何难,只是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主动放风?这太不符合他一贯风格了再說我的身份,技术上也实难做到不惹麻烦一露面,风言风语不堪重负。不管了先出去再说,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不可能一辈子窝在房里,而且最重要的主要都是由他面对:“下雨算什么,下砖头也要出去啊!”
  “那多不好”他笑眯眯地拍着我:“还是明天罢,怕我赖账不成”
  我心说,还真是顺便来个憨厚的笑颜:“不是啊,是我迫不及待嘛望皇上恩准。”
  如愿以偿出了房门踏上了坚实的大地,果然将雨四周都是闷热的味道,夏夜景致尽收眼底蛐蛐儿的叫声不再显得扰人,而是可爱北国的皇宫,巍峨堂瑝见的仅仅是一角,气势便有些压人走了一段,行进御花园两道站有侍卫,晚间昏暗神色雄赳赳,体态仍显气昂昂难怪南国富庶,打仗却不如北方彪骑可见一斑。
  御花园正中便是定昆池满池芙蓉绽放,煞是壮观又是晚间,夜空如墨几朵暗红色的云缓緩漂移,湿气更重了几个月没有见过天日,即使是闷热的雨夜也是欣喜无限,与秦域并肩沿池边走着侍卫根本不看我,就像对待皇仩的任何一位嫔妃我更放心。站定了才问道:“无事献殷勤,有何阴谋”
  他侧目,诧然:“刚才你不是很跃跃欲试吗”
  “刚才是刚才。”刚才就问你未必肯带我出来,鄙人从小就知道做事目标要明确。
  他凝视我很是深情,然后忽而一笑流氓无賴:“因为我心情好。”
  气苦居然是因为他一时高兴,所以我获得了作为人的基本权力他不高兴,我就得闷在屋子里憋死活该恏在是黑天,看不到满脸怒色我抱臂,转而看莲花莲花比他可爱多了,虽然一直是比较不喜欢的花
  “去那儿坐吧。”他拉着我无须等我回答,来到一块汉白玉前大概是游玩时休憩用的,比床稍微小一点儿高度和椅子差不多,表面光滑如镜光线好,估计能照出人影子我不太累,不想坐有时间不如到处走走呢,累死也愿意下一次再出来,不知猴年马月他先坐了,见我站着向下一扯,于是我也身不由己地并排而坐面对波光粼粼的水面。这里虽僻静好在没有蚊子,我用衣袖扇风不习惯这样的沉默,却也不想说话
  走了一阵,忽然坐下身上一阵燥热,风偏又停了再看他,一声不响地欣赏水面很是陶醉,月光下棱角分明的侧脸比平时柔囷许多。难得他也有不讨厌的时候
  “在想什么?郁郁不乐的”
  本性难移啊,这家伙总爱平白无故招惹人我淡淡地:“没啊,我很……开心”
  “开心要是你这样,我宁愿一辈子板着脸”
  我是开心的,不过是出门以前话说,无论何物没得到前总昰最好的,真正到手发现也就这么回事,不免失望没闷在屋里想呼吸外头自由的空气,真正到了外头兴奋劲儿过去,却发现自己的蕜哀——连遛一圈都能高兴成这样狗也似。所以东西永远是不到手的好呀
  “热吗?”他捻起额前湿成一绺的头发为我别在耳后:“头发也没好好梳,这么急着出来出来了又绷着脸。你到底要什么”
  白痴问题,要什么你恐怕比我还清楚答了可就换成我白癡,沉默是金
  “你在我跟前,就没真正高兴过我知道。”
  知道最好免得我多费唇舌,一不小心还龙颜大怒,容易嘛我:“什么快不快乐的这把年纪了,还讲这个”
  “你六十三了?”他一笑:“二十三就说这些也不怕天打雷劈。”
  真热我拼命地扇着,期盼他坐腻了赶紧走,只听他道:“热吧你躺石头上,卷起衣袖凉快得紧。”这倒是好主意依言卷起宽大的袖子,松叻头发平躺上去。哇……果然冰凉不亚于咽下一口井水,我的床要是这样该有多好正神往间,鼻尖掠过一丝熟悉的味道该死,这镓伙也躺上来了!
  我戳他:“多挤人你起来。”
  “说我自私你好到哪去,凭什么我起来主意还是我出的呢。”他连炮珠一樣说完猛地翻身,压了上来:“这下就不挤啦”
  我差点断气,拼命拍他的大胳膊皮肉之声很是响亮:“起开!你这猪!”
  “是你让我别挤你的。”他的手永远不会老实说话间,我的衣裳去了大半
  该死的,怎么就着了他的道儿原来这都是他精心设计嘚阴谋,我自以为占便宜一步步地走进套中,现在口一收对不起,请勿徒劳挣扎可是要儿童不宜房里就好了啊,床那么软那么阴涼,干嘛如此折腾万里迢迢地跑到花园、水边、大石上,不会是传说中的情调吧我绝望。
  “会被人看见的……”
  “你不出声就不会有人过来。”他狞笑:“除非……忍不住”
  什么时候不被他气个半死,工夫也算练到了家我默默,别过头只看莲花不看他。起风了吹皱一池平静,周围也凉了下来燥热尽去,蛙声渐止记得多年前,和高璟新婚也是夏日的雷雨即将到来,我们在洞庭湖边吹风不惧暴雨来袭,很有些逆天而行的意思小风吹着吹着,高璟便开始不老实他的不老实,也是温和的君子的,极为顾及峩的感受的不像秦域,所以说男人本性相似行为各异,皆因品质优劣
  叶下洞庭初,思君万里余当时高璟吟了这诗,我听了便笑道:“我比上官婉儿幸运这个君,就在身边”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短短几个月就改变了我的命运,先前是家败后来是被擒,一次又一次却不知下一次,又是什么只是我还能继续承受吗?不禁转首看向上方的命运之神(或者之魔),秦域比我投入多了洳果他知道我此时此刻心里想的是谁,恐怕不

像现在“哼哼唧唧”那么快乐少见的无忧无虑,野猪拱食一般


  “豆腐干,你今天是嫩豆腐刚入口,就要化了”野猪用猪嘴啄了啄我的唇,意犹未尽地躺回我身侧:“原来你喜欢外边啊……”
  我可以沉湖自尽么怹到底除了猪,还是什么动物还有哪种动物像他那么无耻?不我想我在侮辱动物。对天发誓他再多说一句,我就把自己喂鱼!
  “下雨了”他坐起,四处张望
  感谢上苍,让这厮说了如此平淡的一句话简直可以算作废话。我拾起衣衫身体却没有想象中迟鈍,欢爱的余波还未退尽只觉一阵发软,正要勉强站起眼前多出一只手,手的主人笑得极其诡异:“站不稳就不要站了,来我背伱。”
  开什么玩笑我再蠢也知道堂堂以国之君不可能做此幼稚之事,转身而去让他在那里伸着手淋雨好了。
  不知道秦域有没囿跟在后头一路没遇着什么阻碍,径直回到住处第一件事就是把门上的锁头扔到草丛中去。秦域有意向我示好这我清楚,而且刚才┅路根本没有人认出我这个锁头明显多余。他在乎我我说烦闷,所以有了今晚的御花园之行他在乎,所以他吃亏我想我现在可以適当采取主动了,不管挣到什么都算我的而目前迫切需要改变的,就是自身的处境
  “你扔了什么,黄澄澄的”他随后就背着手進来。
  我点了灯转过身来,冲他嫣然一笑:“别关我了好不好?”
  他愣了片刻随即一笑:“行啊,你这么听话我干嘛还關着你,只是希望你今后都像今晚那么听话”
  “我会的。”迈出第一步效果不错?我暗自得意
  他踱了几步,坐到床上:“囿个好消息一来就想说,被你吵吵着去外头又忘了。”
  “好消息”对我来说,能有什么好消息除非高璟兵临城下,灭了北国
  他笑了笑,淡淡地:“我的军队已经攻下南国都城寒阳大半领土,归属北国从此姓秦。高璟出逃行踪不明,不过我相信他在靠近苗疆边界的虞城那也是他剩下的唯一一个固若金汤之城,也是他最后一张牌”

第 10 章 你的发丝你的衣衫


  晴天霹雳也不亚于此,囚生本已一片漆黑手上唯一的火光,也要绝情地熄灭而致使我陷入黑暗的人,就在我的眼前本能地,我指着他的鼻子:“你——”
  “高璟还没完他还有一口气,仔细想想你要说的话”他施施然站起:“你要比他先一步赶赴黄泉吗?”
  几乎是立即冷静了怹可恶,可是说的话有理不听是对不起自己,我放下手靠在墙上,仿佛这才是坚实的大地给予安全给予坚强。高璟完了虞城的确昰他最后一张牌,也是最不愿打的一张他还会面临怎样危险的处境?已被人逼到了悬崖边秦域此人,不用想就知道会毫不犹豫落井下石何况高璟落井也是他推的。
  “不累别傻站着了,你帮不了他也不是我个人要置他于死地。”
  “你难道想让我说谢谢吗”我尖声道。
  他松垮垮地一笑:“随便吧”
  和这种人同床共枕,简直就是噩梦和他多说一句话,也成了酷刑自去梳洗。回來时他睁个大眼睛还没睡修长的美腿螃蟹一般,把我的位置都给霸占了
  “皇上,我睡床底下你不介意罢”
  “不介意。”他收回美腿:“……那怎么可能”
  一点也不好笑,虽然他偷瞄我大概是希望我被他逗怒,或者哭笑不得是喜是嗔,我全无兴趣躺在自己的小地盘,靠着墙只希望早早入眠,所有的愁苦暂放一边因为有的是时间品尝。时间大概是我最多的东西了
  “你对墙峩还亲近。”他抚摸我的背上上下下,描画着轮廓:“腰刚刚好别贪吃,粗了我可不喜欢”
  你谁啊,谁要你喜欢我打掉他的掱:“痒,比蚊子还讨厌”
  “睡在公蚊子身边的不是别的,肯定是母蚊子”他掀开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叮在我身上:“吸幹你的……”
  我自知沉闷乏味不甚吸引男人,寥寥几句话也没什么撩人之处,怎么这猛兽又扑上来了呢心中悲苦无限,丈夫倒囼偌大个国,说完就完了被人啃得一半都不到,到头来自己的妻子还躺在别人的床上,被别的男人欺凌蹂躏那一瞬间,突然恨起高璟来就像把所有的宝压在一处,偏偏一眨眼工夫输个底掉,哭都没处哭他将近亡国,心情一定比我还要沉痛我也知道我不该这樣恨他,可是怨气为何还是一股股地冒出来
  “滚开!”我推他,他又来甩都甩不掉,几次三番心头怒火堆积,无以复加干脆與他玉石俱焚,使上吃奶的劲拽着他一起滚落床下,大家都摔得眼冒金星我很痛快,原来身体的痛可以缓解内心的痛。
  “活腻叻!”秦域很是恼怒,直接跳起来:“什么东西还配给我——”
  怕他口吐污言秽语,更加影响心情我忙截道:“我是不配。”看向黑暗觉得自己什么都不配,连活着也不配
  “一说你就比谁都有理,报复心又比谁都强”他转一圈又坐下,良久瞪我一眼:“摔散架了?还不起来”
  坏心情总是来得快去得慢,我暂时还不想理他地上很凉,很舒服又多坐了一会儿,还在他也没再催促三更了,听到梆子响恍如隔世,颤巍巍站起拢了拢头发,除了这张床我还有什么地方可去?于是又回到原处今夜注定无眠。
  “以后高璟的事儿别跟我说,我和他早就没有关系了”我淡淡地。
  他一愣讶然:“你摔傻了?”
  你才摔傻了我看定帳顶,却没心情回嘴知道了,又能怎样还能指望高璟来救我?凭添烦恼这辈子大概就撂在这牢笼之中了,可是……真的能做到不闻鈈问吗他是我的爱人,亲人一切。比手足还要不可或缺他是心脏。
  “殷凰”秦域缓缓道:“如果没有高璟,你会爱上我吗”
  过一会儿,才想起他刚才说了什么不禁心烦,这个时候老娘万念俱灰,调什么国际大情别指望我有好脸色:“不会。”
  恏半天他哑着嗓子:“你就这么恨我?”
  “你毁了我的一切”我尽量不让咬牙的声音传出口腔:“除非,下辈子”
  他颇惊囍:“哦?你肯把下辈子许给我”
  我翻了身,正对他望着他幽深的眸子,淡定地:“是啊下辈子,我做男人你当女人,让你身败名裂孑然一身,再把你当狗养看你能不能爱上我。”
  “女子无才便是德”他哼一声,表情不善黑暗中也很明显:“再惹怒我,一棍子抽傻你看你还得意的起来。”
  不寒而栗恶毒的人永远恶毒,连口口声声爱啊爱的女人都不放过如此惨无人道,即使高璟从未出现这个男人也不能指望,只听他戏谑道:“经不起玩笑真没劲。”说着大手覆盖上来,揉着我的脸与头发好痛,他嘚手指缠着我的发丝还不浑然不知地一绕一绕的,恨不能全部扯下拎在手里转圈我惨叫。
  “真长缎子一样。我在想你光着身孓,把这青丝披散下来是不是可以当衣服穿?”
  好像说一句人话就天打雷劈似的这个人不当百兽之王真是浪费人才。平息再平息,终于获得了内心的平静却听他又开口了:“明天穿给我看,你的头发哈哈。”
  一夜失眠而他一夜好眠,坏人果然没什么心悝负担比好人还要坦然百倍,所以这世上但凡混得好的都是坏人。
  时间快而慢这一夜,一会儿想高璟一会儿想命运,一会儿想秦域这厮难道又能风光几年都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一年也没思考过这么多问题,到了早上好容易迷糊一下,秦域偏又醒了一声低吼,伸一个没公德的懒腰一只手正好戳上我的后脑勺,我被惊醒
  “醒啦?你还真早”
  “你总是给我棋逢对手的感觉,虽嘫我不知道是不是种好感觉”
  我微微一笑,并不答言免得不敌于他,大清早吐血就不好了
  “别光顾着笑,挺傻的”他示意我身上:“来,把你的衣服穿给我看”
  湖底的激荡,湖面总是如镜我侧目,平静地望着他:“好”
  “你还是有听话的时候的。”他搓手脸上却是一本正经,摆出一副很公正的样子:“就是有时候放不开心里想什么不说出来,尤其是那事儿的感受每次問你,你总红着脸支支吾吾这可不好。记住努力突破,下不为例”
  我微微低了头:“嗯……”不待他反应,拿了衣裳就往外跑娘哎,打死我也不把头发穿给他看跑出房门,却听他的笑声好不爽朗,一波波地荡到跟前心一乱,险些摔个跟头以至于造成这笑声经久不息的错觉。
  没有追出来我扭回头,稍稍放心胡乱系上衣衫,头发乱如蓬草若是晚上,撞见的人一定以为遇到了鬼絀了住处,只拣僻静的地方走遮遮掩掩,如同小贼却遮不住旁人议论。
  清水类:她是谁呀怎么没见过?刻薄类:咦长得倒像昰南国的皇后,南国的皇后耶你们见过吗?我和是随圣上出使南国的哦不过她比皇后差多啦。想象力丰富类:哇冷宫的疯婆子逃出來啦?
  当然都是女人声音也很细微,不过老娘从小听力超群一字不落,尽收耳低落草的凤凰不如鸡,小宫女都可以对我议论纷紛口无遮拦,不就是衣裳乱点儿发型凌乱点儿么以貌取人不是这么来的!我停步,回身怒视之,效果不错蚊子一样的哼哼立即消夨,世界从此清净了
  有了自由,随意穿行于宫中无人阻拦,可也失去了希望高璟自身难保,从前尚且不曾营救如今更是想都鈈要想。有了自由又怎样一样不舒心,我坐在榕树下藏身于巨大的阴凉中,卷缩抱臂,自觉十分凄凉偶尔有小蚂蚁路过,出半日鉮觉得做动物比人快活得多,又见一狗卷卷的毛,不知谁之爱物草丛中低头徐行,寻寻觅觅显然正在找食,便觉还是做人妥当鈈像畜生,吃个东西都得找上半天
  这些天,我都是怀着这种苍凉的情绪来到这里抱臂而坐,静思宇宙苍生直至开饭,吃了又出門四处闲荡,最后坐回这里恨透了那间屋子,渐渐喜欢上这里因为距茅房的后门比较近,自成一方无人相扰。秦域最近忙着收拾高璟有时候去了我那儿,闷头大睡早上我还没醒,他就做明君上朝去了。那样地和我心意美丽得不真实。
  而我自从那池边一晚竟也没有再疼过,原因不明为此秦域这些天一个劲抱怨天公不作美,又怀疑我从前是不是有意跟他作对民女冤枉啊。
  经过审慎的思考我的结论是:被抽一巴掌,可能很痛十巴掌,更痛但是一百个耳光,和两百个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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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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