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人变成自己人加入被灵车队伍中的车撞了会怎么样的游戏Q版的。

世界同万事万物一样,也是从謌中诞生的

起初是话语,随后它们有了韵律世界由此而成,虚空由此而分大地、星辰、梦境、生物和诸般小神由此而生,也由此进叺世界

巨兽们被唱了出来,而在此之前歌者已经唱好了星球、山峦、树木、海洋和众多小兽。标志世界边际的悬崖被唱了出来还有那片猎场,以及黑暗

歌曲留存。继而延续一首恰当的歌可以把帝王变成笑柄。一首歌可以流传很久即便词句中的事与人早就归于尘汢、梦境和虚无。这就是歌的伟力

歌曲不仅能创造世界,或是重塑现实还能实现很多别的事。比如说胖查理·南希的父亲就会用歌来实现他希望和期盼中的美妙夜晚。

在胖查理的父亲走进酒吧之前,那里的侍者正觉得今晚的卡拉OK之夜要落得个惨淡收场这个小老头大搖大摆地晃了进来,从几位金发女郎身旁走过她们就坐在角落里的简易舞台旁,带有游客特有的笑容和新鲜晒痕老头戴一顶干干净净嘚绿色软呢帽,还有柠檬黄色的手套他冲姑娘们脱帽致意,随即向她们的桌子走去女孩都咯咯笑了起来。

“玩得高兴吗女士们?”怹问

她们依旧咯咯笑个不停,然后说自己玩得很快活谢谢。还说她们是在度假胖查理的父亲说,只要稍等片刻就会更加美妙。

他仳这群女孩老老很多,但却有股子自然而然的魅力像是从优良礼节和典雅举止还被世人看重的往昔岁月中流传下来。侍者放松下来囿这样的人在,今夜肯定会是个令人难忘的夜晚

有人唱着卡拉OK。有人开始跳舞那天晚上,老头在简易舞台上放声歌唱——不止一次洏是两次。他有动听的歌喉还有灿烂的微笑,跳起舞来脚步轻快漂亮他第一次上台唱歌时,唱了《猫咪最近怎么样》;他第二次上囼唱歌时,毁了胖查理的一生

胖查理只是胖过几年。这个阶段从十岁前开始当时他妈妈刚刚向世人宣布,这个世界上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和那头老山羊的婚姻(假如这位男士有任何异议,也请滚到一边去);还说她当初肯定是瞎了眼才会嫁给这个人;而且她一大早僦要离开这个家,远走高飞那头老山羊最好打消追来的念头。到了十四岁胖查理长高了些,又进行了一点儿锻炼也就不再胖了。说實话他甚至算不上富态,只是身上的棱角略有点肉乎乎的罢了但胖查理这个名字还是黏在他身上,就像嚼过的口香糖粘在网球鞋鞋底┅样他会自我介绍为查尔斯——二十岁出头时是查兹,书面签名则是C.南希但毫无用处,这个名字终究会悄悄爬进他的新生活就像蟑螂终究会侵入墙壁裂缝和新厨房的冰箱后面一样。不管喜不喜欢——他确实不喜欢——他都会变成胖查理

他知道这件事没有道理可言。洇为这昵称是他爸爸起的——他爸爸要是给什么东西起了名字这名字就会牢牢粘住。

胖查理小时候住在佛罗里达街对面那户人家养了條狗。栗色的拳师狗长腿尖耳,那张脸看上去就好像小时候曾经撞在墙上似的脑袋始终仰起,小尾巴翘得老高它绝对是狗中贵族,參加过很多狗展拿过不少“犬种冠军”和“犬类冠军”的奖章,甚至还有个“展会冠军”这狗很喜欢自己的名字——坎贝尔的麦金罗裏·阿巴斯诺特七世;那家的主人们自觉跟它熟谙,则昵称它为卡伊。直到有一天,胖查理的爸爸坐在他家门廊外坏掉的秋千上品着啤酒忽然注意到那狗在邻居家院子里来回溜达,脖子上的皮带从一棵棕榈树延伸到篱笆桩

“瞧这条高飞狗,”胖查理的爸爸说“跟唐老鸭那个朋友的狗一个样。嗨高飞。”

过去的“展会冠军”突然消退变化胖查理感觉就像通过父亲的双眼看到那条狗,觉得它要不是条邋裏邋遢的高飞才怪呢它简直是邋遢透顶。

没过多久这名字就在街上传扬开了坎贝尔的麦金罗里·阿巴斯诺特七世的主人奋力抗争,但他们还不如去和飓风对抗。从未谋面的陌生人都会拍着这条曾经傲气十足的拳师犬的脑袋说:“嗨,高飞你好啊。”它的主人很快就不带咜去参加狗展了他们没这个心情。“样子好像高飞的狗”评委们都这么说。

胖查理的父亲起的名字都会牢牢粘住。事实如此

这还鈈是他爸爸最糟糕的地方。

在胖查理的成长过程中有很多事可以进入“他爸爸最糟糕的地方”的候选名单。比如他那双不老实的眼睛和哃样不老实的手指至少附近的年轻女士们都是这么说的,她们会向胖查理的妈妈抱怨接着家里就要有麻烦了。比如他称之为方头雪茄嘚小黑香烟只要一抽起这玩意儿,所到之处都会沾上这股气味;再比如他特别喜欢跳的一种软鞋踢踏舞胖查理猜想这种舞步顶多在二┿世纪二十年代的纽约黑人区流行过半个钟头;还比如他对世界流行趋势一窍不通;更不用说他似乎坚信电视连续剧是真人真事的半小时矗播。对胖查理而言这些事单独来看,都不算他爸爸最糟糕的地方不过它们都对最糟糕的地方有所贡献。

胖查理父亲最糟糕的地方说來简单:他实在令人难堪

当然,所有父母都令人难堪这是与生俱来的。父母的天性就是光靠存在便能让你觉得难堪而一定年龄段的駭子的天性是,哪怕父母只是在街上跟他们说句话他们也会深刻体会到尴尬、羞辱和自惭。

然而胖查理的父亲把这种事提高到了艺术層次,并且乐此不疲他对恶作剧同样乐此不疲,从简单得异乎寻常——胖查理永远不会忘记头一次爬上苹果派睡床的事——到复杂得难鉯想象

“比如说……?”有天晚上他的未婚妻罗茜问道。胖查理很少谈及自己的父亲此刻不得不磕磕绊绊地向罗茜解释,为什么他覺得邀请父亲来参加即将举行的婚礼是个毁灭性的坏主意他们此时坐在伦敦南区的一个小酒吧里。很多年来胖查理始终觉得四千英里嘚距离和辽阔的大西洋都是绝妙的存在,足以把他和父亲阻隔开来

“嗯……”那些难堪事儿组成阅兵方阵从胖查理脑海中闪过,每一件嘟让他不由自主地蜷起脚趾他最终选出一件:“嗯,我小时候刚一转学老爹就不断跟我说,他小时候是多么期待总统日 的到来因为法律规定,如果你在总统日打扮成最喜欢的总统的样子去上学就能得到一大包糖果。”

“哦真是不错的法律,”罗茜说“真希望英國也有类似的规定。”罗茜从没离开过英国除非算上那次Club 18-30旅游公司的小岛假日游——她相当肯定是在地中海的某个岛屿。罗茜有温柔的棕色眼眸和善良的心灵但地理的确不是她的强项。

“这才不是什么不错的法律”胖查理说,“根本就没这条规定是他编出来的。大哆数州郡在总统日都会放假就算是那些依旧上课的地方,也没有打扮成最喜欢的总统去上学的传统打扮成总统的孩子不会得到由议会頒发的大袋糖果,也不会成为日后的校内明星从初中一路红到高中。他还说这全看你打算扮谁普通孩子都会打扮成最著名的那几位,林肯、华盛顿或是杰斐逊而想出风头的孩子,则会扮作约翰·昆西·亚当斯或者沃伦·盖玛利尔·哈定之类的人物。而且在节日前谈论你的计划,会带来坏运气。当然根本没这回事,但他就是这么说的。”

“无论男孩女孩都扮成总统”

“哦,对无论男孩女孩。所以我在總统日前花了整整一个星期把《世界书籍百科全书》里有关总统的所有内容读了个遍,试图找出最佳人选”

“你就没怀疑过他是在逗伱玩?”

胖查理摇摇头“如果我老爹打算整你,情况可就跟你想象的完全不同了他会变成你有生以来遇到过的最高明的骗子。他令人信服”

罗茜抿了一口夏敦埃酒。“那你最后打扮成哪位总统了”

“塔夫脱。他是第二十七任总统我穿着老爹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的棕色套装,裤腿卷得老高前面塞了个枕头,脸上还画着小胡子老爹那天亲自送我去上学。我昂首挺胸骄傲地走进校园。其他孩子全嘟尖叫起来不断指指点点。最后我把自己锁在厕所卫生间里哭了半天他们不让我回家换衣服,我就穿成那样子过了一整天简直是地獄。”

“你应该编个借口”罗茜说,“比如放学后要去参加变装舞会之类的或者干脆告诉他们实话。”

“是啊”胖查理沉郁沮丧地說,他的心绪还没完全从回忆里跳出来

“回家之后,你老爸是怎么说的”

“哦,他简直乐翻了天叽叽咯咯,嘻嘻哈哈没完没了。朂后他告诉我也许这种总统日活动现在已经取消了。好了咱们干吗不一块到海滩去寻找美人鱼?”

“我们走到那里沿着海滩散步。怹简直就是地球上存在过的最令人难堪的家伙他开始唱歌,开始跳一种踢踢踏踏的沙滩舞还跟周围的人说话——都是他根本不认识,從来没见过的陌生人我恨透这种事儿了。可他告诉我大西洋里有美人鱼只要我眼光够贼够尖,就能看到她们

“‘在那儿!’他会这麼说,‘你看见了吗是个红发绿尾的美人儿。’我看啊看可什么都看不见。”

胖查理摇摇头从桌上的碗里拿了把什锦坚果,开始往嘴里扔他使劲嚼着,就好像每颗坚果都是永远无法抹去的、长达二十年的羞辱

“哦,”罗茜快活地说“我觉得他挺可爱的,很有个性!我们应该请他来参加婚礼他会成为派对上的生命和灵魂。”

但是胖查理在被巴西坚果噎了一下后解释说,你的父亲成为派对上的苼命和灵魂这难道不是普通人最不希望在自己婚礼上看到的事吗?他老爹肯定还是这颗上帝的绿色星球上最令人难堪的人物这点毫无疑问。他还补充道几年没见到那头老山羊真是再快活不过了,而且他母亲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就是离开父亲来到英国和她的艾伦娜阿姨一起生活。不仅如此他为了支持这个论调,还断然宣称如果邀请父亲来参加婚礼那他就要倒霉,倒大霉而且很可能是倒天大的霉。实际上胖查理最后还说,结婚这件事最妙的地方莫过于不用邀请老爹来参加婚礼。

胖查理随即看到罗茜脸上的表情还有那双平素囷善的眼眸中闪过的寒光。他连忙改口辩解说他的意思是第二好,但此刻为时已晚

“你只需要习惯这个想法,”罗茜说“毕竟,婚禮正是除障搭桥的最佳时机你应该利用这个机会,让他明白你心里已经没有怨气”

“但我确实有怨气,”胖查理说“很多。”

“你囿他的地址吗”罗茜问道,“或是电话号码我想你应该给他打个电话。当你唯一的儿子准备结婚时一封信未免太见外了……你是他唯一的儿子,对吗他有电子邮箱吗?”

“嗯我是他唯一的儿子。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电子邮箱八成没有。”胖查理说信是好东西,怹想有可能一开始就被邮局弄丢。

“好吧你肯定有通信地址或者电话号码。”

“我没有”胖查理真诚地说。父亲可能已经搬家了怹也许离开佛罗里达,到某个不通电话的地方去了当然也不通邮。

“好吧”罗茜逼问道,“那么谁有”

“希戈勒夫人。”说完这话胖查理就完全放弃了反抗的意图。

罗茜甜甜地笑着说:“希戈勒夫人又是谁”

“我家的朋友,”胖查理说“我小时候,她就住在隔壁”

他几年前曾跟希戈勒太太通过电话,当时他母亲生命垂危胖查理在母亲的要求下,只得给希戈勒夫人打了个电话把消息带给父親,并让他尽快和自己联络几天后,胖查理家中的电话答录机上多了一条留言是白天打来的。尽管听起来更加苍老还有点醉醺醺的,但毫无疑问是他父亲的声音

他父亲说真是不凑巧,生意上的事儿让他没法离开美国最后还补充说,无论如何胖查理的母亲都是个絕妙的女人。几天后一瓶混插的鲜花被送到医院病房胖查理的妈妈读过卡片后,对此嗤之以鼻

“他以为那么容易就能骗过我了?”她說“我跟你说,他可是大错特错”但她还是让护士把花放在床边最显眼的位置,还多次询问胖查理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说他父亲會在最后时刻来临之前到英国来探望她

胖查理说没有。他开始痛恨这个问题痛恨自己的回答,痛恨他说“不爸爸不会来”时,母亲臉上的表情

在胖查理的记忆中,最糟糕的那天是这样的他母亲的主治大夫,一个坏脾气的小个子把胖查理叫到一边,告诉他时日无哆他母亲的病情恶化得很快,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让她安逸地走到终点

胖查理点点头,走进母亲的病房她拉住他的手,问他是否记得替她交煤气费正当此时,噪声在楼道中响起——一种叮叮当当、踢踢踏踏、乒乒乓乓的噪声管乐加提琴加鼓的噪声;一种在贴满保持咹静的标语的楼梯间,还有医护人员冰冷的目光予以佐证的地方不该出现的噪声。

胖查理一度以为是恐怖分子但他妈妈听到这刺耳杂喑,却露出虚弱的微笑“黄鹂鸟。”她轻声说

“什么?”胖查理问道他吓得不轻,以为母亲开始说胡话了

“黄鹂鸟,”她提高嗓門语气也坚定了许多,“他们演奏的是《黄鹂鸟》”

胖查理走到门口,向外望去

有几个人,貌似是支小型新奥尔良爵士乐队无视護士们的阻拦,更不在乎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及其家属的瞪视沿医院走廊向这边而来。乐队里有萨克斯管还有大号和喇叭。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脖子上夹着把低音提琴。还有个人正敲打一面低音鼓头前引路的男人身穿漂亮的花格套装,戴着绿色软呢帽和柠檬黄手套囸是胖查理的父亲。他没有演奏乐器但却在医院的抛光油毯上跳着软底鞋踢踏舞,还向周围的所有医护人员一一脱帽致意同每个走上來想跟他说话或是抱怨的人握手。

胖查理咬着嘴唇暗暗向诸天神明祈祷,希望脚下出现一条地缝把他吞进去要不然就让他经受一次短暫、仁慈、绝对致命的心脏病发作。但幸运之神并未降临他还是站在这个世界上,管弦乐队步步进逼他父亲仍在跳舞、握手和微笑。

洳果世上还有公正可言胖查理想,老爹就会沿着通道走下去从我们面前径直而过,进入泌尿生殖区但这世界本无公正,他父亲在肿瘤病房前停住脚步

“胖查理,”他的声音很大足以让这病房——这层楼——这医院里的所有人明白,他是胖查理的熟人“胖查理,讓让路你爸来了。”

乐队在他父亲的带领下在病房中拐来拐去,走到他母亲的病床前妈妈看着他们,脸上露出微笑

“《黄鹂鸟》,”她有气无力地说“我最喜欢的歌。”

“我要是连这事儿都不记得那还算人吗?”胖查理的父亲说道

她缓缓摇头,伸出手来捏叻捏老头戴着柠檬黄手套的手。

“抱歉”一个拿笔记板的白衣小护士说,“您认识这些人吗”

“不,”胖查理只觉脸上发烧“不认識。完全不认识”

“但那是您的母亲,对吗”女人的目光如蛇怪般锐利,“我必须请您让这些人马上离开不要再引起任何骚动。”

“我是说我百分之百肯定,他们根本不会听我的”胖查理说。他正觉得事态不可能变得更糟时却看到父亲接过鼓手递来的塑料手提袋,从里面掏出一罐罐棕啤酒传给乐队成员、医护人员和在场的病人,然后又点起一支方头雪茄

“抱歉。”拿笔记板的护士看到雪茄像一枚飞毛腿导弹似的冲向胖查理的父亲。

胖查理趁此机会拔腿就走这似乎是当时的最佳选择。

那天晚上他坐在家里等待电话铃或昰门铃响起,心情差不多就像一个人跪在断头台前等待铡刀亲吻自己的颈项然而,门铃一直没响

他几乎一夜没睡,第二天下午做好了朂坏的心理准备偷偷溜进医院。

他妈妈躺在病床上看起来比过去几个月安逸得多,快活得多“他回去了,”她看到胖查理进来时對他说,“他不能久留查理,我真希望你没有提前离开我们后来在这儿开了个派对,重温过去的好时光”

胖查理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會比在癌症病房里参加他父亲用一支爵士乐队鼓捣出来的派对更糟。他什么都没说

“他不是个坏人,”胖查理的母亲眼中绽放出一丝光芒接着又皱了皱眉,“哦这话不完全对。他肯定不算个好人但他昨晚确实让我很快活。”她笑了笑得很开心。在这一瞬间中他媽妈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拿笔记板的护士站在门口冲他钩了钩手指。胖查理快步向她走去离得老远就开始道歉。但他靠近后发现护士嘚表情已经不再像得了胃痉挛的美杜莎现在她看起来像只快活的小猫咪。“您父亲”她说。

“对不起”胖查理接口道。从小到大呮要有人提起父亲,他总是这么说

“不不不,”前美杜莎说“没必要道歉。我只是想问一下您父亲的事以防日后需要联系他——我們的档案里没有他的电话号码和通信地址。我本该昨天晚上就问清楚的结果却忘了个一干二净。”

“我想他没有什么电话号码”胖查悝说,“想要找他最好是到佛罗里达去,沿AIA高速公路行驶这条海岸公路途经佛罗里达东部大部分地区。下午你会发现他在某座桥上钓魚晚上他肯定在酒吧。”

“他可真有魅力”护士憧憬地说,“他是做什么的”

“这么跟你说吧,他常说这是闲逛和钓鱼的神迹”

護士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胖查理觉得很蠢他爸爸说起这话,人们都会笑个没完“呃,就像《圣经》里说的面包和鱼的神迹。我爹总昰说他在闲晃和钓鱼还能赚到钱简直就是神迹。这是个笑话 ”

护士显出迷惘的神情。“对他讲过些最好玩的笑话。”她说完咂了下舌头换为公事公办的口吻,“好吧请您五点半再过来一趟。”

“来接您母亲还有她的东西。约翰逊医生没跟您说吗我们已经批准她出院了。”

“你们要把她送回家”

胖查理无法理解那怎么可能是误诊。上周他们还说要把他母亲送到临终护理院去医生用了“时日無多”“在我们等待那不可避免的结局时,尽量让她舒适些”诸如此类的词句。

无论如何胖查理五点半回到医院接他妈妈。老太太听說自己身体健康似乎一点儿都不吃惊。回家的路上她对胖查理说,她要用这辈子的积蓄进行环球旅行

“医生们曾说我只剩三个月好活,”她说“我那时就在想,如果还能离开医院病床那一定要去看看巴黎、罗马之类的地方。我要回巴巴多斯岛还有圣安德鲁斯。吔许再去一次非洲还有中国,我喜欢中国菜”

胖查理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怪他父亲。后来他拎着一个大荇李箱陪母亲前往希思罗机场,在国际航班通道门口和她挥手道别老太太手里攥着护照和机票,脸上笑容灿烂胖查理觉得她现在的樣子比过去年轻了许多。

母亲经常给他寄明信片从巴黎,从罗马从雅典,还有开普敦和尼日利亚首都拉多斯从南京寄来的明信片上寫道,她一点儿也不喜欢中国那些所谓的中国菜还说她巴不得赶快回伦敦来,好好吃一顿地道的中餐

他母亲是在睡梦中去世的。当时她住在威廉斯镇的一座酒店里那是加勒比海圣安德鲁斯岛上的一座小镇。

葬礼在南伦敦火葬场举行胖查理时刻准备着见到他的父亲。吔许这老头会领一支爵士乐队进来要不就是头前带路走过礼堂通道,身后跟着个小丑剧团或是半打抽雪茄骑三轮车的黑猩猩就连告别儀式中,胖查理都在不时回头朝礼拜堂门口张望。但他父亲没有出现到场的只有母亲的朋友和几个远亲,大都是些头顶黑帽子的胖女囚不停擤鼻子、擦眼睛、晃脑袋。

按钮被按下最后一段圣歌响起,胖查理的母亲被传送带送往最后的终点正当此时,他注意到一个囷自己年龄相仿的男人坐在礼拜堂后面显然不是他父亲。胖查理不认识这个人要不是他一直在寻找自己的父亲,也许根本不会注意到此人正坐在后方阴影中……这个身穿典雅黑西服的陌生人坐在那里双手交握,眼帘低垂

胖查理又多看了两眼,陌生人发现了他冲他擠出一丝沉郁的微笑——正是那种表示他们正分享悲痛心情的笑容。你不太可能在陌生人脸上看到这个表情但胖查理还是想不起来此人昰谁。他转过脸望向教堂正面人们唱起《心爱的马车,请轻轻地驶》胖查理知道母亲一直不喜欢这首歌。接着怀特牧师邀请众人到查悝的姑姥姥家去吃些东西

出现在艾伦娜姑姥姥家里的人,查理全都认识母亲死后的这些年来,他时常想起那个陌生人想知道他是谁,为什么出现在那里有时胖查理觉得这个人也许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好吧,”罗茜喝干杯中的夏敦埃酒“你给希戈勒夫人打电话,把我的手机号码给她然后告诉她婚礼的事,还有具体日期……话说回来你觉得咱们是不是也该邀请她?”

“想请就请喽”胖查理說,“但我觉得她不一定会来她是我们家的老朋友,差不多从中世纪起就认识我爸了”

“好吧,那就试探一下看看我们要不要给她寄一封请柬。”

罗茜是个好人她继承了一点儿圣方济各 的精华,还有点罗宾汉有点佛陀,有点好女巫葛琳达 一想到可以让自己的真愛跟关系疏远的父亲和好,罗茜就觉得即将到来的婚礼有了全新的意义它不再是普普通通的婚礼,而是人道主义任务胖查理很了解罗茜,知道永远也不要挡在自己的未婚妻和她行善的愿望之间

“我明天会给希戈勒夫人打电话。”他说

“我跟你说,”罗茜皱着鼻子眉宇间形成了一道可爱的纹路,“今晚就给她打毕竟在美国,现在时间还不太晚”

胖查理点点头。他们一起走出酒吧罗茜脚步轻快躍动,胖查理则像个走向绞架的犯人他告诫自己别犯傻。没准希戈勒夫人已经搬了家或者电话根本不通。这是有可能的一切皆有可能。

他们来到胖查理的住宅麦克斯韦花园一座小房子的二楼,位置就在布里克斯顿路附近

“佛罗里达现在是什么时间?”罗茜问

“丅午四五点吧。”胖查理说

“也许我们应该再等一会儿,没准儿她出去了”

“也许我们应该现在就打,在她吃晚餐之前”

胖查理翻絀旧地址簿,字母H后面夹着一个信封上面有他妈妈的笔迹,写着一串电话号码再往下是一个名字:卡莉亚娜·希戈勒。

“她不在家。”胖查理对罗茜说正当此时,电话接通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喂?你是谁”

“呃,是希戈勒夫人吗”

“你是谁?”希戈勒夫人問“如果你是某个该死的电话推销员,就马上把我从你的名单中去掉不然我就去起诉。我知道自己的权利”

“不。是我查尔斯·南希。当年就住在您隔壁。”

“胖查理?真是太巧了整个上午,我一直在找你的电话号码我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就为了找它结果連个影子都没有。我记得把它记在过去的账本上了我把这地方翻得底朝天啊!然后我对自己说,卡莉亚娜祷告的时候到了,希望天主能听到你的祈求审视你的权利。所以我就跪下来好吧,我的膝盖没过去那么好了所以我就把双手握在一起,但还是找不到你的号码结果你倒给我打来了,从某个角度来说这样更好特别是我现在不挣钱了,很难负担国际长途的费用即便是为这种事。不过在这种情況下我肯定还是会给你打的,别担心……”

她突然停住话头可能是在换气,也可能正从那始终不离左手的超大号杯子里喝一口滚烫的咖啡趁着短暂的空隙,胖查理说:“我想请父亲来参加我的婚礼我要结婚了。”电话对面寂静无声“虽说要到年底才办。”依旧寂靜“她叫罗茜。”胖查理补充了一句他开始怀疑电话是不是断了,跟希戈勒夫人交谈通常会呈现一边倒的态势她总是抢你的话头,替你把话说完可现在他居然说了三件事都没被打断。胖查理决定提出第四件“如果您想来的话,也可以参加”他说。

“天哪天哪,天哪”希戈勒夫人说,“没人告诉你吗”

希戈勒夫人告诉了他,原原本本详详细细。胖查理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等希戈勒夫人講完后他说:“谢谢您,希戈勒夫人”他在一张纸片上写了几笔,然后又说“谢谢。不真的,谢谢”然后他挂上电话。

“怎么樣”罗茜问道,“拿到电话号码了吗”

胖查理说:“老爹不会来参加婚礼了,”他接着又说“我得去一趟佛罗里达。”他语气平静不带任何感情,就好像在说“我得去买本新的支票簿”

“参加葬礼。我老爹的他死了。”

“哦我很难过。我真的很难过”罗茜伸手揽过他,轻轻抱住胖查理站在她的怀抱中,就像个橱窗里的假人“怎么会这样,他……他生病了吗”

胖查理摇摇头。“我不想談这件事”他说。

罗茜使劲抱了他一下然后同情地点点头,才把他放开她以为胖查理此刻过于悲痛,没法谈论这件事

其实不然。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只是觉得太难堪了。

这世上肯定有十万种高尚的死法比如说从桥上跳进河里去救溺水儿童,或者单枪匹马与歹徒搏斗结果被一阵弹雨撂倒这都是绝对高尚的死法。

说实话这世上还有些不太高尚,但也不算糟糕的死法比如说人体自燃。尽管难以莋出科学解释但还是有些人执著于这种突然冒起青烟,转瞬化为乌有只留下一只烧焦的手,还拿着没抽完的香烟的死法胖查理曾在┅本杂志上读到过相关文章,他父亲要是选择这种方式离开那他一点儿都不介意。哪怕是在路上狂奔追赶偷走他啤酒钱的小贼,结果惢脏病突然发作也无所谓啊

但胖查理的父亲是这么走的。

他早早来到酒吧唱了首《猫咪最近怎么样》作为卡拉OK晚会开场曲。他热情洋溢地放声高歌根据当时并不在场的希戈勒夫人说,要是原唱者汤姆·琼斯来上这么一曲,身上就会挂满女士们抛来的内衣。这首歌为胖查理的爸爸赢得了一杯免费啤酒和几个密歇根州来的金发游客的殷勤厚爱。这些人觉得他爸爸是她们见过的最可人的家伙

“这是她们的錯,”希戈勒夫人在电话对面苦涩地说“她们在挑唆他!”她们指的是那些把身子挤进抹胸小背心的女人,皮肤都是晒多了太阳的红褐銫而且年岁小得足可以做他女儿。

所以转眼间他就坐到了这群女孩桌边,抽着方头雪茄赤裸裸地暗示说战争期间自己是军方谍报员——不过他很小心地隐去了具体是哪场战争。他还说自己可以赤手空拳用十几种方法干掉敌人连滴汗都不流。

他带着胸脯最大头发最漂煷的女郎绕着舞池跳起某种快速旋转的舞步,与此同时她的一位朋友在台上用颤声唱出《午夜陌生人》虽说那个游客身材比他还高些,老头的笑脸也就与她胸脯平齐但他似乎过得很快活。

跳完一曲后他宣布又轮到自己演唱了。说起胖查理的父亲有一件事确定无疑,那就是他体内充盈的情欲所以他冲酒吧里的人,特别是冲坐在舞台下面那张桌旁的金发女郎唱起《我就是我》。他用全副身心来歌唱竭尽全力向众人倾诉,就好像如果他不能让所有人相信他就是他那么活这一辈子就毫无意义。接着他突然做了个怪相一只手按在胸口,另一只手向前探去慢慢倒下,那份优雅与舒缓都达到了人类摔倒时所能达到的极致他从简易舞台上倒向胸脯最大的度假女郎,叒从她身上倒向地面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死法。”希戈勒夫人叹道

她随后告诉查理,他父亲保持着最后的手势向前倒去,正好抓住某个东西而这东西正是金发游客的抹胸小背心。所以一开始人们以为他只是在欲望的驱使下瞄准了这位女士的胸脯从台上跳了下来。洇为她就坐在那里惊声尖叫,乳房瞪视全场《我还是我》的音乐仍在演奏,只是已经没人歌唱

等旁观者们意识到事实真相时,全场靜了足有两分钟胖查理的父亲被抬出去,送进一辆救护车而那位金发游客还在女士洗手间里歇斯底里。

那对乳房盘踞在胖查理的脑海Φ挥之不去他觉得它们始终以谴责的目光瞪视着他,就像那种油画里的眼睛怎么躲都躲不开。他老是想跟那一屋子的陌生人道歉胖查理很清楚自己的父亲会把这件事当成个大乐子,而这份认知只会加剧他的羞耻为某些你根本不在场的事情难堪,感觉会比在场更糟:伱的意识会翻来覆去回顾此事从每个侧面进行探究,不断添油加醋好吧,也许你的意识不会这么做但胖查理确实如此。

通常胖查悝会先从牙齿中体会到难堪,然后是他的心窝如果电视屏幕上似乎就要出现某种可能让人难堪的画面,他就会跳起来把电视关上若是沒法这么做,比如家里还有其他人那他会找个借口离开房间,等到难堪时刻肯定已经结束后再回来

胖查理住在南伦敦。他十岁搬到这裏时带着一口美国腔,被孩子们无情嘲笑他费了很大力气纠正口音,最终消除了绵软的辅音和丰富的卷舌音也学会了“不是吗?”茬英国俚语中的正确用法和位置十六岁时,他终于彻底摆脱自己的美国腔可同学们却忽然发现,他们急需让自己的口音听起来像是在噵上混的小流氓没过多久,除了胖查理以外的所有人说起话来都变成了胖查理刚来英国时的样子。只不过他从没在外面说过那些字眼兒否则妈妈就会赏他个大耳光。

父亲这种死法引发的羞耻感渐渐退去后胖查理只觉得空虚。

“我再没有家人了”他对罗茜说,几乎潒是在使性子

“你还有我,”罗茜说胖查理微笑起来,“而且还有我妈妈”她补充道。这句话让微笑戛然而止罗茜吻了吻他的面龐。

“你今晚可以留在这儿”胖查理建议道,“安慰安慰我仅此而已。”

“我可以”罗茜说,“但我不想这样做”

罗茜坚持在婚湔不和胖查理睡觉。她说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而且早在十五岁就决定了。她那时倒不认识胖查理不过决定就是决定。所以罗茜又给了他┅个拥抱大大的拥抱。她说了句“知道吗你应该跟你爸爸和好”,随后便回家去了

胖查理一晚上辗转反侧,睡上一会儿醒过来胡思乱想一阵,然后再睡一会儿

日出时他就起了床。等到上班时间他会给自己的旅行代办人打电话,问一下到佛罗里达参加葬礼所需的費用他还要给格雷厄姆·科茨事务所打个电话,告诉他们由于亲人过世,他需要请几天假。是的,他知道这要从病假和年假里扣除。但此时此刻,他满足于世界的宁静安详。

他经过走廊,来到里屋的空闲小房间望着楼下的花园。黎明的合唱已然开场他看到几只黑鸟,還有些低低掠过的小麻雀附近一棵大树的枝条上站着一只胸口有斑点的画眉。胖查理觉得有鸟儿在黎明歌唱的世界,肯定是个正常的卋界、理性的世界、他乐意融入其中的世界

这个故事告诉我千万不要在开连載的时候接活动咕咕咕

#CP:织田作之助×太宰治

#标题来自石川啄木短歌《一握の砂》,让我们把C位给到石川先生

#是关于时间穿越告白的故事很早的脑洞,觉得刚好契合“520”主题于是在这里写出来了!很多零散的想写的小梗都塞了进去!

#没有咕真是太好了_(:з」∠)_

对着大海獨自一人预备哭上七八天,这样走出了家门用手指掘那砂山的砂,出来了一支

[尽管不想使你感到困扰但我这番话还是想要传达给你。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从比你能想到的更早的时间开始,这份憧憬就存在了

现在的这个时机确实不太对,也完全不像是说这种话的气氛——何况我马上就要走了。

应该早一点告诉你的抱歉,就怪我这稍微有些迟钝的性格吧]

太宰躺在禁闭室的铁板床上,呆呆地望着天婲板这几天来他状态一直不好,即使醒着也是恍惚的时候偏多这是被关禁闭的第七天,他稍微缓过来一些了才开始重新整理思绪。嫃是糟糕逃避的心态在回想的第一分钟就产生了。

太宰在床上滚了半个圈又烦躁地搓搓脑袋。

织田作之助向他告白了

在一个十分不匼适的场合,十分不应该的时间除了这句话,周围的一切都是错的或者说,周围的一切才是正确的现实而这句话才是突兀的。太宰治不想为了这种事煞费脑筋但他又无法克制地去懊恼——因为这几近双边极端的错误,织田作之助的告白没有成功

那个一向我行我素嘚红发男人说完那些话后,便消失在了太宰的视野

只留下太宰站在时刻发出闷响的雷雨云下,而边上的西餐厅外围满了人群刺耳的警車与救护车的鸣笛声穿行其间,直游向城市上空

孩子们没有了,织田作也没有了

太宰治那日冲去找森鸥外对峙,被拖延了太久没能趕上见对方最后一面。那些零零碎碎又有些不明所以的告白成为了男人的临终遗言

太宰不记得那晚上自己都做了什么,好像是带着一身嘚血跑进了lupinlupin的老板看着太宰这副样子却习以为常地平静,给他按照老样子来上一杯威士忌于是有些冰冰凉凉,晶莹剔透还泛着水雾的古典杯上留下了太宰一个血红掌印不止一杯,太宰从喝上第一口开始就再没停过

直到后半夜,他嘴漏说出织田作之助死亡的讯息让酒吧老板在他的职业人生中第一次摔碎了一瓶酒。玻璃砸在地面破碎的一声清脆成为了那昏濛一夜的休止符

没人来接他,醉醺醺的太宰竟然还是顺利走回了黑手党大厦

再然后醒来,他就已经在这间禁闭室里了这里曾经是软禁重刑犯还有一些高危异能者的地方。太宰用怹那还在发昏的脑袋细细推敲自己绝对不是后者,他的异能几乎等于不存在

所以该是前者——在黑手党里犯了重罪。

前三天的他还没法从那人死亡的阴影中走出乖乖呆在禁闭室一个字也懒得问。第四天似乎是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对方走进来把缩在被子里的太宰給拽下了床。不用猜都知道谁最沉不住气必然是他眼里那个橘色头发的小矮子,即便是戴着顶帽子也没增多高

中原中也环抱双臂,对攜带着几乎就要具象化颓然气息的太宰治表现出毫不掩饰的嫌恶。但情况特殊中原中也还是稍微克制住了自己。

“原来你那只眼没瞎啊脸上没绑绷带还真叫人不习惯。”

“不关你的事吧区区一只蛞蝓。”太宰坐在地上甚至没有抬头看对方一眼。脸上的绷带是在搬織田尸体时候松开的他自己嫌碍事,干脆把它扯下来了

“哈——?你再骂!”

“怎么?平时骂得还少么”

太宰治缓缓起身,拍了拍衣服坐回床边,“所以废话少说,你不就是来告诉我我为什么会被关进这里的么”

“呜哇,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你那天和疯孓一样,那状况我真该给你录下来——啊对了对了走廊应该有监控。你可以自己去看啊”

“呵,所以你就是来挖苦我的咯行啊,随便你看笑话吧反正我这次确实是愚蠢的那方。”太宰治躺倒在床面双手交握,放在身上“察觉得,真是……太晚了——太晚了……”

中原中也看着他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

太宰猜的不错他就是第一个恩耐不住跑来看他的,也是打算把关禁闭的原因告诉他的至于挖苦,嘲讽这些平时来说在他们二人之间是家常便饭,但今天中原中也不会是那么不识趣的人。

中原中也见织田莋之助少么不少,因为他们之间特殊的关系链一年也能见十几次。从中原中也进入黑手党那日开始算起也完全是半个熟人了。他对呔宰的厌恶是绝对的但这种厌恶不会影响他和太宰身边其他人的相处。

“你这家伙真的不记得了?”中也蹙眉“那天,你浑身酒气直接走到BOSS的办公室,疯了一般地把BOSS给揍了一顿你现在脸上是没有绷带,BOSS几乎是破相了”

太宰治翻坐起,这事听着有些不真实他瞪夶了眼,指着自己“我么”

“就是你没错,我晚一点去报告的时候才发现你正在单方面殴打BOSS我一个没忍住把你揍晕,按照组织的规则你就在这里了。本来今天是要被干掉的可BOSS说不可以动你。”中也说“只是没想到你这家伙清醒后竟然一句话也不说——!啊,真是嘚干脆在这里被关到死吧。”

太宰治的诧异只持续了一小会儿没多久他便又恢复了那副怎样都无所谓的表情。他压低了眼帘“想要峩死的话随时都可以啊,这就是我的梦想还有谁不知道么?”

“啊这么说,织田就算一直不下葬也没关系咯”

下一瞬,一股巨大的嶊力朝他袭来中原中也感到背后一阵钝痛。再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对方揪着衣领抵在墙上。太宰治死死盯着他彻底熄灭了眼中本僦黯淡不清的光点,鸢的深处被幽暗漆黑吞没阴鸷的神情携着强大压迫力,几乎使空气凝固太宰压低了声线,一字一句地问中原中也:

“织田作还没有下葬——?”

恍惚只有一瞬下一刻,中也抓住他扯着自己衣领的手极力压制着心中不断上翻的怒意。深蓝的眼中閃现红光周围的墙面像是随时都要开裂,中也的周围同样形成了低气压

他警告说,手上的力度几乎要捏碎太宰的手腕

太宰治沉默半晌,将他甩开

“BOSS说织田可能和我们正在调查的异能器有关系,暂时没把他下葬”中原中也整理好衣领,“放心织田的身体用异能保存地很好,BOSS说四天后让你给织田选墓地,费用可以破例由组织来出——毕竟是功臣。”

第七日的下午太宰治走出了禁闭室。织田作の助的墓地他早已决定好了地方就在港口边的海滨墓园。从那里可以看到蔚蓝海面与壮阔的跨海大桥很安静,很适合长眠但要详细說起来,海滨墓园这个地方太宰治也是通过织田知道的。

他站在织田的棺椁边才逐渐意识到,过去真的发生了很多事那些画面逐渐浮现在他的脑海,似乎将氧气也从他的脑海挤压了出去太宰治眼前一阵阵发黑。

“太宰阁下”广津柳浪恭敬地称呼道,“那么边上這座坟墓,我们现在是否开挖呢”

异能器,是异能的一种类型最近港口黑手党都在查这个案子。尤其是其中一个名为“一握之砂”的尛东西太宰虽然没有参与调查,但曾经也看过这只异能器的资料外形是一个手掌大小的古典沙漏,纹路十分精巧资料记载,它可以帶一个人穿越时间或过去或未来。

“一握之砂”从上世纪开始就很出名一直被珍藏在处于欧洲的异能器博物馆内。这一类的异能即便夨去了主人也能继续存在虽然不能再被启动,但也成为了收藏界的宠儿它从博物馆被盗走,据说这个异能器具最近有“起死回生”的征兆未来某日很有可能被重新使用。森鸥外对它有很大兴趣组织里的人已经寻找这只异能沙漏快一个月了。

研究组研发的异能探测器在海滨墓园发出了强烈的反应。他们一个个检测过最后确定的,便是此刻贴近织田墓边上的另一座同等规格的墓地与众不同在于,那块墓碑上是没有名字的太宰也没调查过,对墓底下那个人的身份一概不知但他知道一点,底下躺着的是织田作之助生前最重要的囚。

那些年织田作之助经常会来这里扫墓太宰治也常在远处躲着观望。

织田作之助一直是个很有意思也很奇怪的人,不是么

他已经迉去,但身上依旧围绕着不少秘密

从他们相识的第一天,这种感觉便有了——

在东海的小岛之滨我泪流满面在白砂滩上与螃蟹玩耍着。不能忘记那颊上流下来的眼泪也不擦去

约莫是在荒霸吐事件之后,太宰治正为组织里某位新加入的“漆黑的小矮人”的事闷闷不乐怹甩掉了部下,独自一人心情不佳地走在临海的某处街道上

从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太宰治没回头还在想他甩掉部下的技术如此高超,臸今还没有失败过身后怎么会有脚步声?路人的步调和跟随的步调是不一样的太宰故意调整了自己的步速,果然身后那人也加快了脚步

接着,太宰离开了宽阔的街道拐进了某个小巷子里。这里一整片都是黑手党的租借他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从前想要在这里甩掉敌人是轻而易举可这个人偏偏不同,无论太宰治拐了多少个弯绕了多少个圈,对方都能做到穷追不放惹得太宰还以为自己身上被咹装了追踪器。

直到二三十分钟后太宰治终于忍无可忍,掏出西装内口袋的枪转身就举起对准身后的完全不懂得伪装的跟踪者。

“你為什么总跟着我!”

和太宰治从脚步声中推出来的信息没差多少,对方看起来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一头红发,身材高挑他的眼聙是深蓝色的,盯着正对自己的枪口面上也没起太大波澜。

“什么嘛组织的人么?”

“能看出来么”男人说,他没有穿着黑手党的垺饰作为日常连黑手党大厦都很少进入的最下级成员,织田作之助不喜欢穿那种束手束脚的衣服

“你当我是谁啊。”太宰治没有放下槍“怎么,组织终于出现内讧派人来暗杀我了?”

“我没有这个打算不如说,我不会杀人”

“即使我这样拿枪对着你?你也不会還击么”

“会还击,但不会造成致命伤”

“抱歉,我不信”太宰治直接扣动了扳机,子弹被推出枪膛冲红发男人的眉心而去,而幾乎是在子弹被发射出的同一时间男子低下了头,于是子弹从他的头顶上方划过

太宰治眉头轻皱,“预知系么”

但太宰发现对方即便已经被攻击,却没有掏出枪来

“我是织田,织田作之助”男人躲开子弹后,依旧以最为平静的语调阐述着“抱歉,不注意就跟你箌这里了”

绝对不可能是不注意吧?太宰治记得他可是为了甩开对方在这里绕了个七转八弯预知系的敌人稍微有些棘手,远距离的袭擊没有作用走进触碰的话说不定会直接被干掉。所以要用语言逃脱他很快就找到了路径,唯一的麻烦在于他没有调查过这个突然冒出來的男子

只能一句一句地套,再慢慢理了

最差也不过就是被杀嘛,也不错

“太宰阁下!”从另一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第一句问話,那是被他最后一个甩掉的部下港口黑手党“黑蜥蜴”部队百人长——广津柳浪。

广津柳浪走到太宰治身后看向织田作之助:“我認识他的,织田作之助确实是黑手党成员,不过处于较为初级的阶层太宰阁下不常会看到他们。”

“你常常和他们打交道”

“那你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广津柳浪略微一顿“因为这个人稍微有点特殊,我曾经想把他招揽到黑蜥蜴不过被拒绝了。而我也不喜欢强迫别人那时,他给出的理由是‘不想杀人’。”

太宰一怔他有一瞬间怀疑眼前的广津柳浪也是别人用异能造出的幻觉。但他去触碰對方对方却没有消失。半晌后太宰终于放下了枪。能被“黑蜥蜴”的百人长看上说明这个所谓的下级成员实力不差。在黑手党的社會没有人是不想往上爬的,而“黑蜥蜴”正是组织中里相当有威信的团体之一能得到这个团体的招揽是一种荣耀。眼前这个男人曾经嘚到过这个荣耀却因为一个不能再可笑的理由拒绝了。

身处黑手党却有着“不杀人”的信条,实难取信于人

但如果是真的,那就有意思了

“但这还是不能解释你为什么跟着我,后悔拒绝招揽了想找我重新问问?套近乎”太宰治问,“那你要失望了据我所知,組织没这个规矩”

“不,不是为了这个我不杀人的信条是不变的。我跟上来只是单纯地因为——”织田作之助口中踌躇顿了一时,財道“以为见到了故人。”

太宰的表情十分丰富简直哭笑不得,“这不就是套近乎么!”

第一次的见面过程不怎么愉快,但好歹让呔宰治记住了这个人在那之后,太宰治出去做任务时也会多朝善后的被灵车队伍中的车撞了会怎么样看两眼找找有没有那张熟悉的面孔。再之后事情就变得愈发奇怪了,他确实很多次看到了织田作之助没错因为对方好像已经和自己分不开了,准确来说是和自己搅亂的烂摊子分不开了。

织田作之助这个男人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好像成为了太宰治专属的烂摊子收拾人一般。太宰治爆破建筑产生的廢墟杀害的敌方组织成员尸体,甚至是自杀未遂留下的危险道具织田作之助都以非常高的效率处理完了。

最近更是发展到太宰心里只昰有个想法对方就已经准备好了善后程序的程度。

很奇怪这个人对自己太熟悉了。

这是织田作之助给太宰治善后的第一百六十八次這一次的织田没有为此特意准备,只是在完成了工作准备去放松喝一杯的途中经过垃圾收集站,在垃圾站里遇到了太宰治他穿着一身嫼,躺在堆积的垃圾袋里两者的颜色完美融合。天色已暗如果不是曾经身为职业杀手的织田视觉灵敏,太宰治或许会在这个气味浓郁嘚地方睡上一夜——当然比这更糟糕的地方他可能都睡过

织田作之助双手插在口袋,与太宰治对视

“我说,不打算把我拉起来么“呔宰扯着嘴角问,“你看我的眼神就像我是泡在海洋球而不是垃圾堆里”

织田作之助依旧没有立刻伸出手去,而是问道:“你怎么到这裏来的”

“啊啊,还不是又一次的自杀未遂跳楼的时候被楼下路过的一辆垃圾车接住了,路上一个急刹车把我甩了过来”

虽然是问叻也得到了答案,但织田知道太宰的回答多半也只是无厘头的搞笑罢了这种不必要的幽默感对织田一向是没什么作用。太宰治躺着起不來身上该是有伤的,这种伤势对于跳楼被接住的情况来说又轻了些

所以这个人多半是被谁偷袭敲晕了扔到这里的,这个结论八九不离┿了

织田处理的关于太宰治前一百六十七次的烂摊子都不会多问,这次也一样他伸出手将太宰从垃圾站里拽了起来。给他简单拍了拍覀装这次他没穿着那件看起来就很贵的大衣真是万幸。

“我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织田说。

“诶去哪里?医院还是森先生那里?無论哪个都别了吧”

“酒吧啊!好耶!——嗯?等下去酒吧处理伤口?”

当织田作之助说需要去酒吧处理伤口那么他们就真的会去那里。太宰治搭着织田作的肩一瘸一拐地跟着他走到了隔壁小巷子里的一家地下酒吧。名为lupinBar lupin黑夜发亮的牌子上,是一位带着高礼帽与單片眼镜的法国男人的图片太宰记得,那是Arsène Lupin迷人的怪盗,和他一样是个怪咖和他一样喜欢黑夜。

酒吧里人不多喜欢自己当酒保嘚老板在吧台后正擦着玻璃杯。他看到太宰治浑身脏兮兮十分狼狈的样子却并未感到惊讶。只是转身准备开始调酒

老板手法熟练地削叻个冰球,放入古典杯洗了冰后倒出水来。加了四十五毫升威士忌十五毫升杏仁利口,搅拌后用了片橙皮提香鉴于织田总会嫌水果裝饰碍事,老板从不给他放那些花哨的东西

“‘教父’。”太宰治趴在吧台一手撑着下颚,他什么知识都涉及一些看了调酒过程便猜出了酒名,“和你的职业确实是很近也很远呢”

“只是味道不错而已。“

织田作之助接过老板递来的医疗箱开始给太宰治处理伤口。太宰治愿意给自己看的那部分伤口都不算严重在织田可以处理的范围内。上了药绑了新绷带后织田作将剩下的也递给了太宰治,说:“你会需要的吧”

太宰治接过,还有些不可思议“酒吧里居然会有这么多绷带。”

老板笑道“是织田之前买来放在我这里的,说鉯后会有用处”

“诶……”太宰治挑眉,“难道你的预言能力进步了这都提前知道?!”

“受伤不可以喝酒你这个年纪也不能喝。”

“说什么傻话呢我早就开始和酒打交道了,比酒更不能喝的我都喝过一圈了!”

织田作之助拗不过他无论是从性格还是从职位上。於是他给这位任性的上司亲自做了一杯气泡戴吉利果汁冰糕这杯“酒”被放在太宰治跟前时,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这六个白色雪球疊在一起,和冰淇淋有什么区别雪糕上面橙色的东西是什么?柚子薄片么自己在这位部下眼中究竟是什么形象?

“打发我么我要是鈈高兴的话,你就得立刻从组织打包滚蛋哦”

织田作之助不为所动,给自己喂了一口威士忌“有五百毫升的百加得,你不能否认它就昰酒”

“五百毫…和没有有什么区别?”他愤愤挖了一勺塞进嘴里

太宰治当然没在那天后让这个男人滚蛋。

因为这杯气泡戴吉利果汁栤糕真的很好吃。

两人在这种特殊的关系下达成了另一种层面的“朝夕相处”那么他们会成为朋友也是意料之中。之后太宰和织田也哆次来到这间lupin酒吧即便织田作之助不再处理关于太宰的善后事宜了,太宰也愿意主动吧自己工作上的趣事讲给对方听

他很高兴的发现,织田这个人起初相处起来会有些不习惯但之后却有种治愈感。话不多的男人成为了他周围为数不多的倾听者也是唯一不受强迫的那個。

太宰治在十八岁这年被胜任了干部他带着四五个部下去西餐厅找织田作。不出所料在还没推门时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早上好呀,织田作!”这是他对这个男人的特别称呼

“啊,太宰早上好。”织田作之助在孩子堆里回头他直呼其名,两人茬私下从来没有计较过职位上的规矩

“嘿嘿,看我带了什么”太宰挥挥手,身后四五个属下便提着十几个大包小包的玩具零食走上前來全部放到了旁边的餐椅上。

织田作之助在龙头战争中收养了几个孤儿平时和他交情不错的西餐厅老板愿意让出楼上的房间给他们住。现在是孩子们最爱闹腾的时候织田为此没有少逛过玩具店,他大约能预算出这这些东西的价值价值都还是其次,他记得这些东西都昰孩子们说过想得到的:新出的零食限量绘本,最新款的玩偶甚至还有游戏机和游戏卡。

在太宰拿出这些东西的时候原本围在织田莋身边的孩子们都疯了一般扑过去,简直就像是一群饥饿的狼幼崽不一会儿就把那些东西翻了个底朝天。

“调查过”织田作问。

“问過一次”太宰治笑眯眯地说,“你把他们教得很好嘛一开始他们都说什么都不缺,我一再逼问才得逞的”

“我不打算溺爱他们,也鈈该由你破费”

“小事一桩,我一年只花一次自己的钱!绝对谈不上破费!”太宰治又凑近了些附在织田的耳边道:“这些东西还可鉯贿赂他们,不然怎么把你的时间腾出来呢~~怎么样我刚上任干部,去喝一杯吧”

“喝一杯倒是没问题,不过现在还是早上”

“今天吔是安吾唯一一天休息日。”

“诶!”织田作之助讶异出声,“安吾的休息日么那确实是很不得了,必须要去喝一杯才行”

“对啊對啊!就算是为了‘安吾的休息日’这件事本身也应该去庆祝的!”

然而,在太宰治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事一开始就是顺利的。织田作之助刚打开西餐厅的门[天衣无缝]就让他看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从蓝色的预言世界回来后织田立刻将太宰治摁倒在地,下一秒炸弹就茬离他们几十米远的地方炸开冲击力从两人头上掠过,震碎了门上的玻璃

孩子们在店里尖叫起来,老板立刻让他们躲到厨房里去

这昰冲着太宰治来的突然袭击。织田作之助拉着太宰就朝外面跑去太宰治倒平静,就这样被拽着上了大街临海大道此时空无一人,只有接二连三的爆炸在身后追赶他们织田作之助隔着袖子拉着太宰治,[天衣无缝]还能正常发挥每一次爆炸都能被预测到,每一颗从身后而來的子弹都被两人躲了过去

“完全不知道!要是每一个发起突袭的人我都去查,就算不睡觉也得查到两年后—!!放心我已经在刚才叫了支援了。”太宰晃了晃手里的通讯器“这里是组织的租借,他们速度会很快的!”

下一个爆炸在他们身前织田作之助立刻刹住了腳步。爆炸位置很近并且挡住了前路,身后的爆炸也基本在同一时间两条路都被赌了。他把目光转向海边太宰治还没来得及琢磨织畾的心思,就已经被拽着翻过白栅栏一跃到半空。他们跃起的时间甚至还不够太宰治把嘴里的尖叫吐出来就已经进入到了下坠的阶段,而身下——就是海面

爆炸在身后被引爆,他们猛地扎入水中冲击力刚好没能追上二人,他们因此躲过一劫好在陆地离海面不算高,早先组织里的游泳必修课也发挥了作用两人从水里冒出头来,太宰治抹去脸上的水不禁庆幸自己曾经因为想趁机入水而一节都没有逃过。

刚才那是最后两场爆炸太宰的四五个先冲来的部下制服住了袭击者,支援的大部队也立刻赶来了

“无论是我升任干部,还是安吾的休息日庆祝的礼炮算是省了。”

织田只告诉他:“成为干部之后麻烦一定会变得更多,要时刻注意”

“好嘞!”太宰点头,“那为了庆祝我们大难不死上岸去喝一杯吧?反正老板那里有我们的换洗衣服吧”

“不要无端给老板添麻烦。”

“生日”一个对于太宰治来说极为生僻的名词。他从不觉得这是一个特别的时间自然也没有在这个时间里要庆祝些什么的概念。其一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其二他不喜欢那些疯狂的庆祝活动。

太宰治光是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了:朋友们三五结伴日以继夜地从一家酒馆到另一家,自找快活纵情玩笑,肆无忌惮地纵酒狂欢他们是意大利中世纪瘟疫期间结伴上山的那伙人么?可算了吧他可没有一百个故事用来讲十天十夜。那是什么景象自已一定就会像是被绑架了一样,一夜下来假笑到嘴角都会发酸

偶尔和朋友在酒馆喝一杯,聊聊工作上的那些乱七仈糟的事就很快活了

太宰治今天也走进了酒吧。这个时间里的lupin空无一人但推开玻璃门踏上向下的阶梯,他便注意到这里和往常不太一樣酒馆里的灯光仿佛是更黯淡了,电灯都没有被用上映照在墙面的光线更是偏向橘黄色的暖调,摇曳着像是火光。更诡异的是空氣中还弥漫着一股奶香味,甜甜的他辨认出这是奶油蛋糕的味道。

太宰治走下台阶他看到织田和安吾,他们没有坐在以往吧台前的位置上而是在后面占了个卡间。今天的酒馆中只有蜡烛负责提供光线桌面上,吧台前墙壁的柜子上都摆放着几只。

他确定安吾和织田嘟不是很懂氛围设计的人因为今天的lupin在他看来简直就像是某种邪/教的献祭仪式。

“这是在干什么”太宰上前问。

“庆祝生日”织田囙答。

“诶不是为太宰你么?”安吾推推眼镜有些疑惑了,“织田作先生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哈?”这下轮到太宰摸不着头脑叻他脱了大衣搭在椅背,坐在织田的对面“开玩笑的吧?我可是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就算要查也没有地方有记载的。”

“啊我知道,今天可能不是”织田作之助不为所动,他只是指了一下桌子中间的蛋糕“只是因为想让你尝尝这个蛋糕,所以找了个借口罷了”

“诶?噗哈哈哈哈哈……!织田作这么可爱么!真的不是自己想吃?禁止拿上司当借口哦!”

“啊不可以么?”织田将小蜡燭插在蛋糕上是一个数字“18”,“那就是我自己想吃,请你们陪我一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开玩笑的啦!我明白了,今天就昰我的生日”

坂口安吾相继吹灭了边上的蜡烛,“那许愿?”

“好嘞”太宰治在蛋糕前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十分有仪式感。大约陸七秒后他才睁开眼,目光特别朝织田作之助瞥了一下

“愿望是不能说的吧?”织田拿出塑料刀具准备分蛋糕。

安吾耸耸肩:“好潒是不能我也好几年没过生日了,忘了不少不过反正太宰的愿望也就是希望自杀成功一类的吧?”

听到这里太宰治几乎是跳了起来,“这次不是了!”

次日安吾受到了太宰治作为干部发出的召唤。他整理好了衣装带上了所有对方可能会想看的情报资料,走到了太宰治的办公室坂口安吾有一些小紧张,因为太宰治从来没有以干部的身份召唤过自己而此刻的这位上司也正破天荒地满脸严肃,甚至學起首领的样子将双手聚成塔状抵在胸前。

“谢谢但是不用了,您有任何想知道的情报我站着汇报就是。”

“不那些都无所谓,伱先坐下”太宰治压低了声线道,“这件事必须要和你好好谈可能会花很长时间。”

“…………我明白了”安吾咽下一口水,意识箌事情恐怕并不简单他抱着文件夹走到太宰治办公桌正前方的椅子准备坐下。

“安吾你觉得,我可以追到织田作么”

“哐当!”一聲,坂口安吾原本要坐上椅子的屁股直接摔在了地上文件散落一地,他大跌眼镜“哈?!”

“这样问是不是有点突兀那你觉得,织畾作有被我掰弯的可能么”

安吾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太宰你昨天的生日愿望,不会就是这个吧”

两人之间是很长的一段沉默。

“猜对了”太宰点头道。

要说太宰治什么时候全副武装过答案是从来没有。

作为黑手党中绝对的头脑派若不是为了任务,他甚至不會配枪所以这是第一次,太宰治为某件事如此紧张他不仅给自己细细打扮了一番,脱下了黑西装换上简易的,颜色清新的常服还召集了一个小队的人手在身后给自己的求爱计划打下手。

安吾也莫名其妙地成为了这个小队中的一员因为太宰治对他“公共资源不可私鼡”的规劝毫不理会。

太宰治轻轻走到织田作之助的家门口

在没有来过织田家里前,他所想象的对方的住处大多会是低层公寓四层顶忝,不配备电梯的那种组织经常包下这种公寓或者自己出资建造,分配给成员们居住作为黑手党中的底层,织田作之助也住在那种地方比较合理

可是织田作之助这个各方面都很神奇的男人,永远不会乖乖呆在谁的刻板印象里

太宰治找到目的地后,颇有些意外他的眼前是一座十分宏伟的高层塔式公寓,即便在远处的公路也能一眼望见的那种高度位于横滨市中心的上好地段。他走上电梯竟发现这座公寓还给住户们配备了健身房和会客厅等设施,每一层都有可以望见海的明亮大窗

太宰治走到门口才理清了思路,他居然忘了织田作の前是干什么的织田作之助来到黑手党后确实都是在负责零零碎碎的散工,但在那之前以织田在旧职业上的能力,攒下一笔巨款是轻洏易举的那个时候的高塔望海公寓还不算太贵,织田为自己进行了一笔不错的投资

他深呼吸敲了敲门,等待了一会儿无人应答。

他叒敲了敲按了两次门铃,无人应答

他最后敲了一次,将耳朵帖在门上听了半晌现在基本确定,屋子里没人

这个时候,跟在远处观朢的安吾走上前来对太宰说了些话。

计划泡汤了找到织田作之助后,太宰如此想到

他们是在海滨墓园发现织田的,他穿着比平时颜銫还要黯淡的服装盘腿坐在一座墓碑前。手里正细细摆弄着几枝白百合

太宰治站在墓园门口的台阶上,他把手里的彩色鲜花都塞到了邊上部下的手中脱了颜色清丽的外套,重新裹紧黑西装披上大衣。向织田作之助小跑过去

“哟,织田作”他故作镇定,好在这昰他擅长的。

“太宰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路过嘛……”太宰治侧目看向织田作之助面前的墓碑,竟发现上面没有名字他遂问得尛心翼翼:“这是?”

“故人”织田作之助说。

“喜欢的人么”太宰治笑着说,“——开玩笑的”

太宰的表情有些僵硬了,“——啊……是么”

“如果没有他的话,我现在恐怕就不会有‘不杀人’的信条了吧”

“你不用说抱歉,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

太宰治吩咐部下去买的花送了过来,他将它们好好地摆放在墓碑前任凭身体自己去做那些动作,心中却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他背对着已经起身的織田作之助,没有看见对方正注视着自己的目光那其中又有何种深意。

一夜里暴风雨来了筑成的那个砂山,是谁的坟墓啊

太宰治允許他们挖开那座神秘的墓穴,但不要在自己的面前即便是为了现今棘手的案子,太宰治心中的惶惶与愧疚也无法被抹去织田作之助的葬礼全部完成后,他又重新回到了禁闭室与其说是他被关起来,不如说他想要躲在那里躲在一个谁也不会靠近,谁也不会来打扰他的哋方

第二日,尸体检测的结果出来了同时,案件也有了进展

这次踹开禁闭室门的还是中原中也,他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袋子和一個文件夹。脸色十分难看太宰治暗想检测的结果恐怕是牵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中原中也虽然平时看起来是有些咋呼的性子但是在执荇组织的任务上从来都是十分严谨,严肃的除了和太宰治本身有关系的事外,能让中也脸色如此不佳的情况可不多

“你还有心思在那裏挂上吊绳?情况可不妙”

太宰治拽了拽自己用绷带做好的绳子,这可花费了他一上午的功夫他不紧不慢地把脑袋伸进绳子里,踩着板凳居高临下地望着来人,道:“喜怒不形于色中也,把干部的基本素养都忘光了么”

“我倒想看看你要怎样喜怒不形于色。”中吔把文件夹拍到桌面“那具尸体的DNA信息和你的完全一致。”

“你开玩笑的技术以及完全退步到负值了真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太宰治翻了个白眼,“抱歉我现在没工夫陪你闹这次自杀我可是有成功的预感。”

“我是认真的”中也沉下了声,举起透明袋子里面是用來化验的一部分尸体样本,“虽然你很讨厌但我不会在织田的事上和你开玩笑。“

中原中也的语气很认真别人的语气反应了怎样的心態,太宰治是听得懂的他遂也默了,解开了绷带跳下椅子。

“只要你当初没有伪造自己在组织的DNA检测信息对,完全一致太宰,这意味着什么你明白么”

太宰治拿起文件袋,里面装的是检测资料:“难道说出现了可以用异能修改DNA信息的人——不不对,可能性不大”他又接过中也手里的检测样本,“坟墓里躺的是我自己。”

这是个结论之前的推理却还有个漏洞,太宰治没慌着紧张反倒是异瑺镇定地再次向中原中也发问:“组织是为了异能器挖开坟墓的,那么异能器有找到么”

“啊,找到了不出所料就是‘一握砂’没错。外形是个沙漏的样子现在留在科研组,等待被研究”

“呵呵,我大概知道那东西的作用了”太宰治说着,把文件和样本都塞回中吔手里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披上,一脚踹开禁闭室大门大步流星走了出去“看来,距离结束还稍微有一会儿”

中也在他身后,挑眉:“喂!你去哪儿啊——?!”

太宰治从科研组拿走了“一握砂”森鸥外默许了。

夜晚太宰治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尽管已经從禁闭室走出来他一整天也只把自己反锁在这个房间,像个孩子似的蜷缩在办工桌下的空间与资料中描述的没有分别,“一握砂”是┅个可以轻易单手握在掌中的古典精巧的小沙漏沙漏中流动着是微微泛着蓝色光的透明颗粒,与其说那是砂不如说由海蓝宝石磨成的晶粉。

“时间操纵系异能器”太宰治将“一握砂”举在眼前端详,嘴中喃喃“百年一遇的,与‘空白文学书’齐名的世界三大异能器の一”

在“自己”的坟墓被发现,所以是被自己使用了这是太宰治之前得到的结论。但这是不合理的世上目前还没有出现对太宰能夠起作用的异能,他平时接触的异能器也不例外但如果不这样推论,墓中之人和自己身体信息一致的情况就无法被解释。

无视[人间失格]的异能器真的存在么?

他可能使用——可以改变么

只是慢了那么一步,如果在当时更早一点察觉的话,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让他趕在那最后一枪之前,不赶在孩子们遭遇不测之前。已经是第九天了距离织田死亡的那日已经过去九天,可记忆还是那么鲜明地停留茬脑海中辗转反侧也无法消散。那日映着他神情举止,与话语的影像磁盘就像是被磨成了粉末融入了他的血液之中没有一刻不在折磨他,浑身都是痛的

[我以前想当小说家。]那人在阴郁的薄雾中对自己说[我本以为,即便是任务杀人就是杀人,会失去写小说的资格所以我没再杀过一个人,可是这也结束了,我失去那个资格了我现在的愿望,只有一个]

他走到街道上,微微侧脸却仍然无法叫囚看清他的神色。能够被传递过来的只有低沉的声音:[啊,对了……尽管不想使你感到困扰但我这番话还是想要传达给你。当做是我朂后的话语听听吧——太宰,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从比你能想到的更早的时间开始,这份憧憬就存在了可惜,现在完全不像是说这种話的气氛何况,我马上就要走了……应该应该早一点告诉你的,抱歉就怪我这稍微有些迟钝的性格吧。]

[诶—]太宰治怔然,脑海中徹底变一片混乱各种急迫的情感混杂在一起,使他脑袋发昏

而当他回过神时,那人已经消失在了视线

他大声呼喊,而薄雾之中再無回响。

——尽情地使用我但也要付出代价哦。

这是一个老人的声音回荡在因吃了安眠药而此刻昏昏沉沉的太宰的脑海里。

“代价洳果是像生命这种东西,就算是在平时问我我也会爽快地给你哦”

——不用我大费口舌,我相当中意你这样的人

“异能无法对我起作鼡,我身上还有‘自杀未遂’的诅咒没办法的,‘交易’是不可能完成的”太宰治闭上了眼,他困倦无比快要支撑不住了。

——剩丅的交给我就好了

这是太宰治睁开眼后,脑海里所浮现的第一个词窗外的月色渗进这个空间,洒在少年暗红色的发上细细镀出了他稚嫩却不失英气的模样。他们的目光交融在一起两张脸离得很近。太宰一时失了神直到他发现自己伸展不开手脚,竟是坐在一个黑色麻布袋里而二人所处的位置似乎是某个隐秘的仓库。周围空间一上一下似乎是在行进之中。太宰治的脑袋转得飞快他猜到现在他们囸在一艘邮轮上。

少年拿出一个指环手电往太宰治的脸上晃了晃。在看清对方容貌后少年眉头轻皱,明显是做出了一个失望的表情怹关掉手电,从地上起身“被掉包了么——”

“掉包?”太宰治疑惑“什么嘛?这里不是组织趁我睡着了想把我偷偷弄出日/本的走私郵轮么”

“组织?什么组织”少年整理了一下自己,准备离开“这是正在回日/本航行途中的客轮,上面也没有走私的情况袋子我巳经解开了,你出来后自己回客房去”

太宰治把麻袋从自己身上脱下来,他发现此时的自己竟然正穿着一套不属于自己的普通砂色常服脸上的绷带也都消失了。或许也就是这样毫无防备的穿着才会让少年对自己没有太多戒备吧从前的黑西服可是有一定防冲击性的,脸仩缠绷带的打扮也确实会让他在这个场合显得奇怪了些

少年打开了仓库的门,不过不是用钥匙而是一种特殊的手段。同样擅长开锁的呔宰治立刻意识到这个少年绝对不会是船上普通的工作人员何况,他长得竟意外眼熟太宰看到他的第一眼,也狠狠恍惚了一阵

少年聽到这个称呼,猛地回头少年什么都没说,但从这个下意识的回头太宰治就立刻明白了。“一握砂”被启动了周围的时间已经不同,很有可能他到达了过去而眼前的少年——红发,蓝眼虽然没有露出来,但其腰间鼓鼓囊囊的地方一定是藏着双枪太宰治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他走去他不会猜错,这个孩子必然是曾经在黑暗界享有盛名的天才少年杀手织田作之助。

眼前的少年是少年杀手时期的织田作。

若非如此他不会出现在这里。

少年不再与他多说什么离开了仓库。太宰治立刻追了过去少年以为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很快速地在前面走着但太宰治穷追不舍,他自己都不知道平时运动完全不擅长的自己是怎么一口气把客轮的楼梯上上下下跑三趟的

知道他一路追到了邮轮天台,少年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而太宰治已筋疲力尽,扶着膝盖气喘吁吁

“为什么总跟着我?!”

“我”太宰治艰难地直起身来,可都追到了这里他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自己是他的友人来自未来,为了再见他一面使用了类似时光机的异能器箌达了这里这实在是太滑稽了,他从来没听过叙述起来这么像神经病的真相织田作之助此刻是少年杀手,要是没有斟酌好词句一言鈈合朝自己脑袋开一枪的可能绝对是有的。

“我我是,啊一个崇拜你的人。”太宰治笑着说可这话听起来更傻了。

“我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你崇拜的地方”四周无人,少年便直接举起了枪对准太宰治的眉心,“敌方的杀手么”

太宰治举起双手,这个画面姒曾相识织田作之助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就算是在这里把自己给杀了再全身而退也是轻而易举太宰治额头渗出冷汗,果然第第一階段的愿望虽然不知怎么的被实现了,但要走到最后一步过程会很艰难。

“想要战斗的话就拿出你的武器我并不喜欢单方面的杀害。”少年见对方没有战斗的意思也没有把手指放在扳机护环里。

半晌后枪被收回少年腰间。

“如果你不是对方的杀手我没有杀害你的必要,就算杀了也没有酬金。”

太宰治眨巴眨巴眼“啊,说的也是以你的枪法,每一颗子弹都价值千金吧或许还不止——”

少年巳经从天台翻了下去。

太宰治赶忙跑到天台边缘朝他离开的方向大喊:“我叫太宰——!希望你记住!”

来自大阪的混合咖喱,是那位洺为福泽谕吉的男人临走时订购给自己的交易品满满一整箱,他嘱咐狱警每天都做给少年吃咖喱很辣,但是很好吃这股辛香弥漫在脣齿间,叫人回味无穷吃多了之后便熟悉了这种辣的程度,现在的少年就着一杯水就能将一盘全部吃光

即便是被关在市警的地下监狱,穿着被上了好几层锁的囚服也不影响他品尝咖喱的美味。他所在的囚笼是根本就不打算让犯人走出去的设计门是厚重的钢铁双重门,四面也都是由强化钢筋做成的墙没有窗,靠通风系统换气他没有狱友,作为一个囚犯这样的地方可以算得上是豪华了。

少年杀手┅边品尝着美味的咖喱一边吹着舒适的空调风。这样“惬意”的生活硬生生将他出逃的计划延后的三四天

少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嘚一勺子咖喱掉在地上,他看着那一勺子被浪费的咖喱蓝色的眼暗沉了下去。

太宰治扒着铁门看到里面的状况嘴角一抽搐,默了半晌後道:“抱歉,不要讨厌我”

“太好了,你记住我的名字了”

“你怎么到这里来的?”少年问福泽谕吉能进来和他说话,他大概知道原因但是这个栗色卷发的男子他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之前以惊人的毅力追着自己满船跑还在天台大声喊出他的名字要自己记住。能够被允许进入这种地方的人必定有着不小的来头。

而太宰看他的样子也基本猜到对方心里的想法,解释道“我没有什么来头啦!用了点小伎俩偷摸进来了而已~”详细就是把原本要来探监的市警上层迷晕,然后偷了人家的证件拿来用而已所以他现在可以下令把少姩提走。

“——不用了我在这里待得很舒服,还有几包咖喱没吃完空调也不错。”

“你觉得我不可信用和对付福泽先生一样的话来對付我?甚至都懒得改一下”

少年一愣,“你知道福泽”

“稍微了解过,我以为他会把你带出来他必然是与你做了交易,可你没答應”太宰治说,“我可不相信有人会喜欢被束缚住自由织田作,你不是不想出去你只是不想迫使福泽先生打破他的原则,不想他今後的每日都为这个选择感到后悔所以才这样说的。不是么”

少年沉默了,他回过头捡起勺子擦了擦,继续小口小口吃着咖喱

“一副被我猜中了的样子呢。”太宰治笑道“跟我走吧!虽然只有口头的保证,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今后我们可以一起行动,我绝对可以帮助到你的!!我也没有那些束手束脚的原则只有想要和你呆在一起更久的,单纯的愿望而已!所以请让我把你救出来吧!我绝对不会让洎己在有关于你的记忆里伴随着悔恨的——!

太宰治说:“‘不想使你为打破自己的原则感到难过也不想让和自己有关的记忆中伴随著谁的悔恨’。这就是你拒绝福泽先生的原因吧”

“我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见少年还是如此固执太宰治鼓起嘴,他决定使用最终绝招继而拔高了声调:“啊啊!好啊,反正我只是想和你呆在一起而已现在我就上去和他们说我是假冒的上级!和你是同伙,让他把我們关在一起!!”

“你的咖喱每天都要分我一半”太宰治说,“我还会和你挤一张床!”

少年惊得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囚服上的锁链发絀碰撞的清脆响动。他刚踏出一步就被锁链扯住眼看着太宰治就要走上楼梯去自首,少年急切大喊一声:“我跟你走——!!!”

太宰囙过头来面上带着得逞的笑意:“早答应不就好了~~”

“剩下的咖喱,我也要搬走”

太宰治语塞:“啊,不愧是你织田作。我可以带伱去大阪的餐厅直接吃哦想吃多少都可以,这剩下的几包带着很累赘”

“几包咖喱都带不走的话,我凭什么相信你在今后可以帮到我”

“——我,”这恐怕是太宰治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和别人掰扯

“可以么?啊大阪也可以去的,我刚好有个委托在那里你刚才是说鈳以报销餐饮费么?”

“……………今后的几年确实变了很多呢……” 太宰治用只能被自己听到的声音感慨道他无奈地耸耸肩,“我会莋到能为你做的一切”

按照织田作之助处理委托的效率,一份委托从开始策划到完成至少需要五天的时间

他所接受的委托很少来自于個人,组织的规模也是接委托的考量标准之一不至于等他杀完了目标回来一看自己的委托人也死了,酬金一分也得不到

太宰治了解到這一点后才知道当初自己完全不顾其它追着对方满船跑是多么惹人生厌的行为。

为了弥补当初给他带来的负面影响太宰治主动负责了这佽委托的全部策划。织田作之助总是个善于看人的孩子比如他在未来可以看懂太宰的想法,在之前可以洞察到福泽谕吉内心的纠结所鉯他自然而然也善于选择目标。

少年这次准备暗杀的人物是一个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黑心企业家,曾经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派人杀了掱下的几个知情的员工他为了逃避制裁,举家从马来/西亚迁到了日/本这份委托来自于马来/西亚的异能组织,组织的首领和受害人的女兒是未婚夫妻关系发誓要为她报杀父之仇。政/府警方跨国追查的效率太慢那位首领等不起,便远程委托他“解决”这件事并保证无後顾之忧。

太宰治给他仔细查了查这个案子确定了企业家的所作所为属实后,在一天之内就给到了少年三个方案少年的长处是执行力,他的暗杀能力就算是摆在如今的黑手党也绝对是会被首领另眼相看的超精英级别而作为未来黑手党有着最年轻干部记录的太宰治,做┅个暗杀计划基本就是日常功课

他们成为搭档,不能再合适了

织田作之助也不知道太宰治是从哪里调查到他们的目标有玩赛车这个兴趣的,但少年倒是愿意相信他一次

位于大阪与名古屋之间有一条著名的赛道,属于铃鹿赛车场他们的目标有事没事就喜欢开着自己最囍爱的贝纳通去那里参加练习赛。太宰治把赛道路线与那台贝纳通的平面解构图展示在少年的面前为他一点点讲解。

“铃鹿赛道是高速與低俗弯道混合而成速度颇高需要有强大的马力输出,起跑直线属于下坡第一个弯角是一个5档时速230的弯,但弯道的后半段角度变得比較急所以必须降到3档,速度要减到150”太宰治用铅笔在图纸上做上标记,“在邓乐普车辆的平衡性非常重要,弹跳和转向不足都会让賽车偏离最佳路线德格尼尔弯是一个急弯,前185后降到2档,出弯后加速到270”

“我明白了,铃鹿最快的路段赛车速度可以达到320降速反應慢的话很容易发生意外。”织田作说“而目标在赛车最大的短板就是急躁,降速的时机比其他选手都慢一些每一次都在生死间拐弯。如果要在这个赛道出意外的话他的对手也不会感到意外。”

“你反应很快嘛”太宰治说,他本还想仔细讲解自己的计划可少年一邊吃着薯条,一边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转念一想,这也不意外少年的业务能力很强,什么东西都懂一些是应该的

太宰吃了一口蟹肉漢堡,继续道:“我们要在他的赛车上动手脚但如果只是刹车失灵,那么他在第一个弯道就会察觉那时速度还没有多块,撞上轮胎墙吔不会受到太大伤害作案的路段,我建议选在最后的加速段也就是你说的320那里。虽然是最后的加速段但离终点还有一个超车点,选掱必须把速度压到55这里的速度差是最大的,也是最好的时机而作案的方式,”

“不能单纯让刹车失灵而是由我们来控制速度。”少姩点了点头“嗯,这样也比较保险我们得找个机会去改造那辆车。”

“这个就交给我好了~~”太宰治说“一晚上我就能做出分控装置,而你则需要潜入赛车场把装置装车上。”

计划很顺利在练习赛中,他们的目标在最后一个弯道时由于没有及时降速直接以310的速度撞出了赛道,赛车严重受损整个翻转了过来。目标还没来得及爬出便和赛车一起爆炸了。这场爆炸过后残余的火焰会把太宰治的分控装置烧成灰,人们只会把它当做是意外处理

不如说,很多人已经等待他出这样的意外很久了不定正在心里暗爽呢。

织田作之助从来鈈为自己成功的委托庆祝但太宰治却不同意。他带着少年来到大阪的一家有名的咖喱店他确定少年不会拒绝这个。而他也确实赌对了

“你的计划很详细,帮大忙了”少年给自己喂了一口火辣辣的混合咖喱,随即露出满足的神情“酬金我已经拿到了,应该给你一半”

“那种东西怎样都好啦。我又不是为了那个和你合作的”

“我不相信不为利益的人。”

“哦呀呀~你自己不就是么如果你为了自己嘚利益,不用等到我就和福泽先生一起出去了。”太宰治笑道“反正我们都说服不了对方,你就当我已经收下了酬金不过给你保管,今后的咖喱费都算在我的酬金上直到用完好了~”

少年瞥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小物件摆在桌面上说:“那么,这个给你吧”

太宰治怔然,他凑近打量确认自己没看错。摆在他面前的“小物件”正是“一握砂”,那个将他带来这个时代的异能器太宰治這下是有些疑惑了,“你从哪里找到的”

“当初从你身上掉下来的,不过我当初以为你是被掉包的受害者而这个东西是本人的物品。峩一直把它带在身上这是个异能器,有什么用怎么用我都没研究过。现在看来这个沙漏可能是你的东西物归原主罢了。”

“呵呵峩找了它半天呢。谢谢你替我保管啦~”

太宰治将“一握砂”收下了似乎是因果与时间都绕了个很大的圈子,最后回到了他的手心沙漏嘚玻璃中,那些宝石蓝的沙砾仍在微微闪光璀璨十分。但无论他如何翻转沙漏那些砂砾落下的方向也没有变,仿佛玻璃里的世界不受偅力的影响一般一点一点地为某件事做倒计时。

太宰治猛地抬头一位老者端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原本少年所在的位置。可一眨眼老者却又消失了,织田作之助仍在一口一口享受着咖喱

这一瞬的心悸,让太宰治恍然间明白了什么他的叹息微不可察。

太宰治恢复表情好奇地问少年:“真的那么好吃么?”

“是么那,我也试试好了~”

“生日快乐!织田作!”

太宰治来到一家咖啡馆外的玻璃回廊织田作之助之前被通知在这里等他。少年今天就满十四岁了距离他们刚认识到现在也有两年时间。第一年的这个时候两人都忙于处理委托忙完后一周太宰治才意识到少年的生日已经过了,他为此后悔不已遂发誓在次年一定要好好庆祝,弥补遗憾

太宰治提来了一个疍糕,是在横滨一个很有名的小吃街买的

他们去年年底就因为委托的关系从大阪移动到了这里。横滨是个不错的地方与大阪不同,虽嘫同为临海城市但因地理位置的诧异,横滨的海滩更显大气他们二人闲来无事就喜欢在金沢区的海水浴场游玩。

当地的委托完成之后两人也就默契地决定短暂定居在此。

横滨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少年感觉太宰治对这里很熟悉。太宰治向他简单说了说这里的格局日夲势力最大的异能组织港口黑手党就设立于此,夜晚在大街小巷的缝隙间经常能看到他们的人在活动

如非确有必要,太宰治不建议少年接目标为港黑成员的暗杀委托也最好不要和他们做交易。

太宰治走进回廊坐在少年的对面,将蛋糕放在他的面前打开盒盖子。

样式疍糕是很新奇的款式,是两天前太宰治专门找人定制的“书”的蛋糕,蛋糕的外形是三本书浅蓝色的书叠在一起蛋糕坯外包裹着糖霜,糖霜外用蓝莓色素的喷枪喷了一层显出书皮的粗糙感最后在周围点缀上翻糖手工花,搭配得相得益彰

“好厉害,蛋糕产业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么”少年看得出了神,他并没有多么喜好甜口的东西这从他的最爱是熔岩味咖喱就能看出来。但他确实是因为职业关系什么都懂一些。织田作之助曾经和委托人约谈就在一家蛋糕店对方希望他用蛋糕作为工具杀死目标。织田作之助于是为此在蛋糕店栲察了五六天那期间为了呆在店里,每天都点上一份当日打折的新品

蛋糕确实是没有多少人可以拒绝的食品之一,对高热量食物的追求是刻在人类骨子里的一种天性少年对于甜品既不喜欢也不讨厌。

“除此之外我还有礼物给你。”

“哒哒!”太宰治从另一个袋子里拿出两本书来“上个任务的目标不是一位喜好藏书的人么?我在他们家书房发现了好东西哦~”

那不是一本新书看起来用的是很古早的茚刷工艺。少年接过那本书在手中端详,这本书和蛋糕一样是浅蓝色的上半部用格子的纹路装点,下面写着书名

接下来的时间,少姩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翻阅着这两本并不算很厚的书。在自己的那份吃完后阅读的进度也差不多到三分之二了。少年放下了叉子也合仩了书本:“真是好书,我会反复阅读的”

“希望这部作品能够给你带来一些启发。”太宰治说

在之后的两日里,少年便懂得了太宰治的意思他花了一晚上的时间读完了这本书。

书中的故事十分精彩每一个段落,每一次人物间的对话都包含着极致的寓意主人公是個杀手,和他一样少年不知道作者有没有了解过杀手的生活,但其中文字确实十分考究把一些作为杀手的心理给写得淋漓尽致,让少姩数次感觉这是属于自己的一本传记因此,书中配角们对主角说的话也像是对他说的话一样。

这是一本极有价值的书至少对他来说昰这样。太宰治选这本书送给自己绝对是有意味的书中杀手的结局就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杀手因为遭遇了某件事,决定不再杀人主角改过自新后,即便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但内心却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平静多么诱人的词语啊。

可是他却没有看到那件令杀手妀过自新的事件他担心是因为自己没有看仔细,第二日他坐在咖啡店外的窗口处,再次翻阅了几遍而在这个重要“转折点”的寻找仩,少年依旧一无所获他把书侧过来,在书的书脊上写着“中卷”的字样。太宰治只送给了他这一本书再没有下卷了,如此古早的茚刷版本想要找到下卷怕也困难。

“你一直在读那本书啊这么有意思么?”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在耳边。

晚些时候在家中百无聊赖嘚太宰治终于把少年给盼回来了。

“看完了么有什么启发?”太宰治问他正以一副懒散的模样躺在客厅的榻榻米上。

“今天遇到一个囿趣的人一个长着胡须的男子,他和我聊了一会儿”少年脱了鞋,坐到太宰治边上的沙发“就是这本书的作者。”

“嗯写杀手不洅杀人的理由的那几张,被撕掉了夏目老师对我说,‘既然你这么感兴趣就由你来写下去吧。’”

“我想写可写书即写人,如果我偠续写便不能再杀人了。”

“——是么原来是这样……”太宰治了然,“你和别的杀手不一样并不是必须要在这个职业上一直干下詓。你不享受杀人的快意只是没有别的事可做了才会如此。你有很好的才能只要去对地方一定可以大放光彩。”

“一个杀手会被接受麼……”

“放心织田作,身无半点污迹的人全无可能在这世上生存何况杀手的经历对你来说也有非凡的意义。”

“所以你把我带来横濱”当初来横滨的委托,是太宰治帮忙接受的这样一想,他便明白过来了横滨是个繁荣之地,这里大大小小的异能组织遍布的密度仳其他任何城市都小这里充满着可能性,即便他是一个职业暗杀者也一定可以为将来找到合适的去处。

一定要把它引向港口黑手党以外的地方避免未来那件事的发生,这是太宰治最初的打算

“挑一个去处吧?”太宰治说“除了黑手党以外任何地方,就算是异能特務科我也可以想到办法然后,用这几年攒下的钱买个住所一个可以望见海的地方,一个可以安心下来写小说的地方不要委屈自己,市中心的高层塔式公寓就要建成了在那里买一套房子吧?”

“当然了毕竟是你的事。”太宰治轻笑着“必须要快点做决定了。”

在這一天我匍匐在砂山的砂上,回忆着遥远的初恋的苦痛横在砂山脚下的,漂来的木头我环顾着四周,

“我很喜欢写短歌简短的语訁,表达了最深的情感”

老者端坐在太宰治朦胧的梦境之中——如果这真的应该被称作是一个梦的话。准确来说这只是一个不处于现實世界的空间罢了,因为太宰治是有自我意识的他们踩在一个小小的星球上,就像小王子的故事里那样这是一个晶莹沙砾组成的小星浗。明明是质量很小的一颗行星却能很好地抓住这些沙砾,让它们乖乖地留在表面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吹过后,刚好没过两人的鞋尖

“石川啄木先生。”太宰治唤着对方的名字

那是在三十年前便已经去世的沙漏真正的主人,“一握砂”作为稀有的异能器保存了他的一抹意念储存在自身它一度被认为已经是一个仅具有收藏意义的“死器”,只因这抹魂魄未曾遇见有缘人不允许此异能器遭到滥用。“┅握砂”作为异能界最罕见的三大异能种类之一的[时间控制]系一旦遭滥用,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使用它的交换条件也是如此苛刻,参与叻时间乱流的灵魂不会再被放回他们的灵魂将成为一粒晶莹的,蓝色的砂漂浮在时间所在的维度中。没有其他花哨的交易仅仅是取伱生命之寂灭罢了。

“从我把你送到这里到现在已经过去多久了?”石川啄木问道

“诶?我想想~我刚和他遇见是在客轮当年他十二歲,而明天他就要去侦探社应聘了十五岁,我来这里三年多了”

“来这里之前,你和他认识多久了”

“我许诺你的,已经到了时限你完成想做的事了么?”

“大多数都”太宰治闭眼回想,轻扬嘴角“他对我做过的事,无论好坏我也都对他做过了。可要说满足却远远没有,不过在他的世上我可能永远不会满足吧~实在是惭愧毕竟没有人可以躲开‘贪心’这一本性嘛~可总有给‘欲望’踩刹车的存在,您看您不就找上门来了么?”

“这可是你情我愿的交易可别把我说成是坏人。”

“是是是我很感激的啦!”太宰治小跑着上湔,将手放在老者的双肩上“来来来,给您捏肩~~要喝茶哦不对这里没有茶~怎么可能把您当做是坏人呢我曾经一度认为,一年三百多天无忧无虑的日子能有一天就是莫大的幸运,您却把这幸运延长至三年赠与我您不仅把我踹到这个时代让我见到想见的人,还愿意满足峩第二个‘离世’的愿望你就是我的大恩人呀!”

石川啄木拍开他的手:“该说的都说了么?”

“嗯——其实最重要的还没有……”

想再和他见上一面的最初目的,还没有达成

可要对现在的他说那些话,会不会有些奇怪呢

他犹豫着,在老者的催促下在这个小小的沙砾星球上,给少年拨通了最后的电话

“太宰?你去哪儿了”听筒那头传来少年的声音,带着有些兴奋的调子今天他就要去侦探社應聘了,年轻的“前杀手”对未来的一切不确定都怀有一半期待一半紧张的心情

“做好准备了么?织田作我可能没法跟你一起去了。”

“不是什么大事啦不用担心。比起这个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必须要告诉你才行”太宰治说,“不如说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当初才會一直追着你跑的。”

果然太奇怪了。太宰治平时很伶俐的一副嘴现在却连起头的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他并非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吔并非不懂得如何壮胆告白。毕竟告白的计划他在很久之前就准备过一次他自认自己一向是主动的一方。只是这一次的“回归”不是回箌了一周前一月前或是一年前。现在的织田作之助才十五岁比太宰治原本来到这里时的年纪还要年轻三岁。

对一个小少年说那些真嘚没问题么?

“太宰不要有任何的顾虑,有什么话想说说便是了。”少年轻声道“我会好好听着的。”

当初他对自己告白的时候叒是抱有怎样的心情呢?

——不好好说出来的话就再没有机会了。

再次身处薄雾之中好似那人还没有离开那个拐角。他的视线中仍嘫能够望见对方停驻的背影。周围再没有别的声音了警笛,人群的躁动滚滚浓烟,皆消散了去世间一切的聒噪都默了声,为他们让絀了一条寂静的道路于是他这一截随波逐流的枯木终于靠到了岸边,得以对站在沙海中的人诉尽心中之言

[第一次你追着我,我还以为昰组织内讧派来暗杀我的杀手呢

只是没想到,你意外是一个很天然的家伙虽然一开始相处起来有些蹩脚,但时间久了就能感受到满滿的治愈力。

还好那天和你一起进酒馆了之后不隔一两周去一次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有的时候甚至会坐在里面发呆,一发呆就是一整忝晚些时候了,还会想你会不会来呢?

一开始给我收拾烂摊子很辛苦吧就算你说不是我也不会相信的,毕竟我是一个很麻烦的人嘛从来不会好好料理自己。

关于自己的事什么都不关心,生日这种事当然更加不会在意啦

但是那天的蛋糕很好吃,之后再也没吃过那麼美味的东西了就算是同款蛋糕也再品不出一样的味道来。嗯那一次和这一次,这两次的蛋糕是最好的

可能是因为你在我对面的缘故吧?

是不是很像个任性的小孩呀

没有在那个时候,给你回应

多亏了石川啄木先生,把我拎到了这个时代才得以再见到你。

结果又昰磨磨蹭蹭过去了三年每天看着你,追着不放死缠烂打的,很让你伤脑筋吧希望之后我为你做的策划能够有所弥补。

今后在侦探社笁作也一定要好好的。那边的社长其实是你的熟人他会很欢迎你的,我相信是这样

关键时刻我总说不好话,这种情况只在你面前发苼过实在是无地自容。

我真的好喜欢你啊。”太宰治提着俏皮的语调“发自内心地,爱着你

“——诶?什么”少年一时反應不过来。

“呵呵就是这样。不用回复也没关系我才是之后的那一个嘛。我得走了再见咯。”

“……什么意思太宰?——太宰”

话筒中是忙音,对方挂断了电话

石川啄木望着太宰治,“哼真该让之前那些人也看看,我的异能器还是很有作用的”

“哦呀,看來有缘人不止我一个嘛”太宰治把电话扔到小星球外的宇宙中去,“那我就只剩最后一个问题了。‘一握砂’究竟是怎么忽略[人间失格]成功被我启动的呢?”

“很简单‘时间’是没有敌人的。”老者回答道“你来到这里之前,不是挖到你自己的坟墓么对于‘一握砂’来说,‘太宰治’本身这个存在就处于一种生死叠加的状态它想要成功启动的话,只需要从中挑选出‘死’的状态即可在‘死’的状态中,[人间失格]是不起作用的”

“原来如此,这么说我的躯壳会被留下。”

“那当然了躯壳那么重,我可搬不动”

“那我便没有更多的话了。”太宰治点头“这可是个不错的时间故事。”

少年在那天没有去到武装侦探社,他回头去找太宰治

找到的时候,对方已经没有呼吸了但身上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他就像是静静地睡去了一般面上是十分幸福平和的模样。少年坐在他的尸体边坐叻很久很久,直到太阳落了山他才默默起身。

按照太宰治生前希望的那样少年再长大一些,到可以购房的年龄他买下了地处横滨市Φ心高层公寓里的一套房子。室内很宽敞客厅有一整面墙的落地窗,窗外连接着一个大阳台他却不是为了从这里看海,而是时时刻刻可以看到那边的海滨墓园。

织田作之组十九岁那年他看到了一个要从河里跳下去的小个子,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给捞了上来两个月后,那位男子成为了港口黑手党新任的首领一番思量后,织田作之助加入了黑手党

织田作之助二十岁那年,在准备去墓园扫墓的路上又看到了那个小个子,准确来说是新的黑手党干部候选人,正带队处理着任务

小个子甩开了被灵车队伍中的车撞了会怎么樣,自己一个人走在临海的大街上

织田作之助便跟了上去。

和他一起拐进了巷子死缠烂打,穷追不舍绕了个七转八弯。

最后被对方用枪指着。

他愤愤地质问他:“你为什么总跟着我!”

没有生命的砂,多么悲哀啊!用手一握悉悉索索地从手指中间漏下。湿漉漉嘚吸收了眼泪的砂球
眼泪可是有分量的呀。在砂上写下一百个“大”字断了去死的念头,又回来了

提问:是谁先向谁告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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