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萌新表示这么配装去打历战钢龙配装王麒麟会不会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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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同人)威凤祥麟(赤羽信之介X原创女角)收藏
一、分茶 “天舞大人,君上请您过去。”兄长大人叫我过去? 八成又是怕我整天卧床无所事事,给我找事。“知道了。”我懒洋洋地放下书站起身来,一边打着呵欠,一边顺手拎起外衣正要往身上穿,侍女们已经推门而入,抢先一步,手脚俐落地给我梳妆打扮起来。“等等,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我嘴上喃喃抱怨着,任由她们折腾。大概是真的懒太久了,已经醒来多时,书都看了半本,我依旧有些没精打采的,只想一动不动待上一天。可是,看这个情形,兄长大人是不会放我好过的。“君上特意嘱咐过,要给您好好打扮,绝不可在人前失了我们麒麟天府的体面。”“嗯?如此说来府中有外客?谁?”“是西剑流军师赤羽信之介。君上正在勾陈殿款待。”哦,原来是西剑流的人。西剑流是东瀛忍道曾经的一代霸主,可惜辉煌一时,盛极而衰,遭逢变故。如今式微的西剑流又有了种种复苏的迹象,听闻在这背后力挽狂澜之人便是他们的军师赤羽信之介。兄长大人曾言,西剑流要想在群敌环伺中东山再起,势必要与吾等结盟。果然,不出数日,人就来了。可是,兄长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谈结盟又不需要我的意见,就算我确实好奇这位传说中的东瀛首智是什么样的人物,也用不着当面会晤吧!我对着铜镜心不在焉地投了一眼,镜中之人在一身华服衬托下,显得明艳娉婷。一个侍女正拿着珠钗对镜比划着,犹豫着该不该簪上或是换一副更好。“算了,不簪了吧。”我一手夺过她手上的珠钗,往梳妆台上随意一扔,“已经整饬得够美的了。再怎么打扮,我的容姿也顶多算中上,美人勉强当得起,但若想要你们的玉麟君惊艳绝伦、艳压群芳那是异想天开。我想兄长大人也不是这个意思吧。别把惊艳贵客弄成惊吓贵客就好。”“可是……”为首的侍女嗫嚅了一声,没反驳我。我没把她古怪的神色放在心上,径直往外走了。午后的阳光洒在长廊上,暖暖的,熏得人倦意上涌。庭院里的树枝开始泛起新绿,鸟鸣便因此更醉人几分。我拖着长长的后裳,徐徐而行,听着悉悉索索的衣裙声,看着这满园春色,不由得又打起呵欠来。“天舞大人!”为首的侍女立即出言提醒。“知道知道,这是最后一个。啊~所谓春困秋乏夏打盹。人家正在春困中,兄长大人真是不让人清闲啊~”说着,我又狠狠地打了一个呵欠。平日里,兄长大人并不拘束我这个妹妹,唯一要求就是在人前必须装,誓死撑持麒麟天府的威仪和体面。勾陈殿是麒麟天府的正殿,用以商议和发布重大政策、举行祭祀和庆典。麒麟天府之主在此会晤外客,便有敬重对方之意。我不是很喜欢勾陈殿,它虽是府里最美轮美奂之地,却也是最拘束的地方,总之,这里发生的事没有一样是能让人轻松以对的。我一个人跨过高高的门槛走进勾陈殿,身后的侍女全在门前停下,散开,立在殿外侍奉。兄长大人和客人并不在殿中,只有那头巨大的麒麟在与我大眼瞪小眼。那只麒麟仿佛从殿墙上探出半身,卧坐大殿尽头,兄长大人的宝座便是在它口中,座台阶则是麒麟盘起来的尾巴。我一直觉得,这神兽雕刻得太栩栩如生,充分展现了仁兽气质,不似别处神兽那般凶神恶煞,看久了还觉得有点喜感,以致于兄长大人坐在麒麟座上,别人看着很是威势浩大,但如我这种看习惯的人瞧着,总有种兄长大人会随时被呆萌的麒麟稀里糊涂吞掉的错觉。说起来,麒麟天府的人大都深信麒麟座就是上古麒麟所化。当我正好奇那些到过勾陈殿的客人有没有与我英雄所见略同时,偏殿里传来一个清澈温润的声音:“玉麟,你来了?”是兄长大人。我便快步进入偏殿,第一眼便见一紫一红两位美男子坐在阳光中,明媚的春阳仿佛给他们披上一层耀目的羽织,一个面如冠玉、温文尔雅,一个剑眉朗目、气度雍容。这两人单单一个就有让人望之迷眩的风采,现在又是处于光芒之中,犹如天人临世,更叫人不敢直视。我立即垂下眼来,优雅得体地朝两人行了见面礼。接人待物这种礼仪练得多了,我也就习惯成自然,也装成了极致。幸好这两位有一个是自己的亲兄长,被对方的美貌从小闪到大,我对男色已经练出了些许抵抗能力,但,好像这些抵抗能力到了陌生人面前就不管用了。一身赤红的那位想必就是赤羽信之介了。他之俊美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让人想看又不敢看,不看又心痒难耐,像心田上被点了一把野火,正在迅速蔓延燎原。不愧是西剑流四天王中的朱雀,光看着就让人起心火。或许那种气势来自他的目光。从我出现开始,他就一直淡淡地注视着我,是那种一瞬不瞬的盯视。本属于无礼的举动,他却做得相当理所当然、光明正大。初次见面,彼此打量是必然的,即使如他这般直接,也都是片刻便了。可这个人却还一直关注着我。我感觉不到他目光里的情绪,仿佛就只是在看着,冷静沉着。这是在观察,在评估?评估什么?我不禁克制住了羞涩,疑惑地抬起眼来,迎向他的目光。他星眸丰唇,火发高冠,手持朱扇,仿佛从烈焰中化形而出,有种灼灼然之感,久视能让女子怦然心动,仿佛日照下的冰层喀啦啦地崩裂,漫出一泓春水来。一旁的兄长大人已经招呼我们彼此见过,还告知了请我来分茶以待贵客。分茶?!我这才转过脸来看自己的兄长大人。他明眸流转,玉容带笑,一身麒麟纹紫袍,与座中客一对比,便显得十分之温柔静美。我与兄长大人相似之处大概只在眉眼,只生得如他那般黑白分明、灵动含情的美目,其他部分就与美人兄长分道扬镳了。唉,真是没天理。为什么兄长竟然生得比妹妹还要美,要是有兄长大人一半的美貌,我出门见人也用不着花时间打扮了。对此,兄长大人总是安慰我说,其实世间男子比女子美艳才是天理,天底下动植物哪样不是雄性比雌性生得华美的?只有人间才要求女子美过男子,那是有违天道,所以世人多受苦难。好吧,真有道理,我无言以对,于是安心地混吃等死,享受兄长大人的溺爱。为了不辜负唯一的使命,努力给麒麟天府撑门面,我还是会潜心地学些技艺,以备不时之需。分茶就是我为数不多上得台面的才能之一。为了彰显麒麟天府卧虎藏龙深不可测,又拿我来显摆?“不知兄长大人与赤羽大人想喝什么茶?”我浅浅一笑问。“客随主便。”赤羽回道。他的声音很是特别,低沉中又不失嘹亮,就像——我忍不住又多瞧了他一眼——就像朱雀夜翔,低沉是那静谧的夜色,嘹亮是那腾飞的凤影,闻声如见那一道划过黑夜的火痕。“就用你喜欢的茶吧。”兄长大人则说。我定了定心神,在两人的瞩目中,行云流水地洗茶、烹茶。茶道如武道,一举一动如一招一式,既要讲究章法,又要追求风雅。我最擅长写意流,也就是随心所欲,万千滋味意境信手拈来那种。直观一点说,就像是书法里的草书,而且还是狂草。不过,我这种风格不太适合在勾陈殿招待贵客,所以,我应景地选了沏法端庄华丽的四象茶。所谓四象,便是青龙、朱雀、白虎、玄武,也代表着春夏秋冬,木火金水等等。顾名思义,四象茶的味道便如这四象一般包罗万象,百转千回,滋味无穷。四象茶的烹法也应和着四象之道,工序繁复,手法精巧。初时需用明火冷水泡发,是为春发,继而用急火煮之,是谓夏生,再去叶存汤,去火待凉,是谓秋收,最后阴火温至汤色变深,乃是冬藏。此时,茶汤呈褐色,饮之便觉在万千滋味之外,更有一种隐约的甘味萦绕舌间,让各种味道不至于散漫杂乱,好似经天纬地般,统辖味觉。拜兄长大人所赐,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分茶无数,所以,这一次虽在美男面前有点心绪不宁,但并没出什么差错,看汤色我便知味道不差。分茶时,我给赤羽那杯盏面上冲注的自然是朱雀展翅图,给兄长大人的是麒麟献瑞,给自己的则是简单冲勾了一个饕餮纹。比起麒麟,我觉得自己更适合被称作饕餮君,谁让我只在吃喝一事上天纵奇才。分茶也称作水丹青,是用汤纹水脉勾描作画,好在茶终究还是入口之物,是以我学得手到擒来,出神入化,但换成是笔墨纸砚,我就谜之难有寸进,是以我的丹青墨宝是万万拿不出手的。“真是妙不可言。”我们三人各自细品了一口茶后,赤羽看着茶盏上微微化形的朱雀赞叹道。这是他第一次不看我的时候,我忍不住趁机上上下下把他瞧个仔细。他的下巴长得很别致,微微往外翘,莫名有种说不出的性感,大概是会勾引人伸手去摸吧。嘴唇丰润红艳,让人想起与朱唇相关的许多诗句,不过那些基本都是描绘女子的。我看着那唇,又看了一眼他手上握的翠玉茶盏,再瞥了一眼殿外的新绿,总算搜肠刮肚地在心里翻出一首中原的词,词牌名恰好就叫《凤衔杯》:柳条花颣恼青春。更那堪、飞絮纷纷。一曲细清脆、倚朱唇。斟绿酒、掩红巾。追往事,惜芳唇。暂时间、留住行云。端的自家心下、眼中人。到处里、觉尖新。我琢磨着这词还真有些意外的应景,视线下意识移到赤羽握杯的手,发现这人连手也生得好看,手指修长,指节有力,握着茶盏正好犹如鸟首。哈!好一个凤衔杯!“噗。”我花痴得有点出神,看着看着禁不住笑了起来。
二、酌酒这一声笑虽然清浅,但瞬间引来兄长大人与赤羽的目光。我记得刚才赤羽好像正在跟兄长大人说什么富贵茶非常人可消受,兄长大人回说什么赤羽大人也非寻常人。他俩明显语带双关,表面上赤羽在赞扬四象茶,实则意有婉拒,而兄长大人则在劝说。说四象茶乃是富贵茶,非常人能消受,确实不假。四象茶茶叶十分珍稀,乃是一种名贵药材的异生变种,对生长环境要求极其苛刻,是可遇不可求的茶中逸品,此为其一。四象茶的制茶工艺中需要极其浑厚的内力辅佐,光有内力还不够,对茶道的理解和技术也都要达到一定境界才能制作成功,此为其二。煮茶时,手法技艺也不能有失,否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煮出来的茶味会有云泥之别,此为其三。就算是麒麟天府里,享用四象茶也是相当奢侈之事,每逢勾陈殿有贵宾光临,才舍得拿出来唬唬人。历来宾客们无不对四象茶叹为观止的,当然也包括我的分茶奇技。只不过,像兄长大人这些人谈事情总爱以茶论道。我本就被美色所迷,一直三心二意地听他们说话,只专心分茶和偷看赤羽,根本听不懂他们到底再说什么,也不想关心。“玉麟?”其实兄长大人知道我定是发花痴失了态,这会在客人面前假作不知,似笑非笑地抿着嘴,轻声唤道。“玉麟君,是本师所言有误吗?”一旁的赤羽也在问,灼灼目光又开始在我的脸上烧心上烧,真要命。“啊。我……”鬼知道他刚才在说什么,印象中好像是在谈论四象茶,我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看另一边坐着的兄长大人,心想要是赤羽所言有失,兄长大人自会委婉点明。现在我总不能跟他说我在看着他的手笑吧?为什么看着手笑?好看呗。呃,真是难以启齿。“但说无妨。就算是失礼之事,为兄敢断言赤羽大人亦不会介怀。”兄长大人又道,话语温柔,让人闻之如沐春风,但我知道他已把真相猜得八九不离十。“呃,其实我是在想……”我下意识看了看赤羽持杯的手,急中生智言道,“刚才,我奉茶给赤羽大人,在那种情形之下,除非刻意而为,否则无论是谁,喝完茶后总要赞扬主人家一两句,才不失礼数。所以,就算我端了一杯清水给赤羽大人,赤羽大人也还是会夸我的。我真是好奇,会是什么样的好话呢?”“哈,要知晓答案并不难,你现在端一杯清水给他。本君也想知道,东瀛首智会如何赞美本君的小妹。”兄长大人不愧是我的至亲,这个提议深得我心。我按捺住雀跃的心,又转头看赤羽笑问道:“可以吗,赤羽大人?”“呵呵呵,悉听尊便。”咦?这个人的笑声也很特别啊,莫名有种阴险狡诈之感,与他那种坦荡荡的王道风采似有分裂背离。我看着他严肃的神情比先前略微有了点缓和,便又心生一计来。只是端杯清水让你夸也太便宜你了。好歹我也是表演了分茶,请你喝了四象茶。你不是智者吗?怎么也得把我夸得浑身舒坦飘上天才行!“好,请稍等。”想着,我站起身来,笑得更坏了,感觉自己大概眼里都放出了光,因为我眼角余光瞥见兄长大人对我皱了皱眉。兄长大人那表情真是太熟悉不过了,每次我在外人面前忍不住欢脱起来,快要形象崩坏时,他就会以此给我发警讯,我见了都会习惯性收敛一些。好在多年以来,没有真正人前失态过。当然,能来麒麟天府的客人也少之又少,能见我的人更少。我强压愉悦的情绪,施施然行了礼退出偏殿。离开赤羽视线后,我就提着裙摆往外疾走,出了勾陈殿就有侍女跟了上来。“天舞大人,天舞大人,您这是?”“快快快,去帮我把调酒的器具都准备好。”“调酒?”为首的侍女有些不解,大概是因为兄长大人通常只会请我去给客人分茶,今天又是分茶又是调酒的,这勾陈殿里的客人还真是特别。我也懒得解释,花了半个时辰的工夫,端着三杯酒重新回到勾陈殿偏殿。看着一杯杯色彩各异的酒水摆到面前,赤羽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垂眸端详杯中酒。我心想,哼,懵了吧?没想到我端来的不是清水而是酒吧,而且还是三杯。正想着,赤羽看完酒水,又抬眼来看我,那眼神炯炯,仿佛我是第四杯酒。我又被看得受不了了,低下头去,看着那三杯酒,柔声道:“我觉得酒比茶浓烈,滋味更多变,而且酣畅淋漓更尽兴。这三杯酒是我近期调制出的新品,今日有幸得遇赤羽大人这般智者,岂可错失良机,还请赤羽大人赏光赐教。”“不敢当。”“我可有言在先啊,此番不为赞誉,只求实话。越挑剔苛刻越有益于我。”赤羽也不多话,拿起酒杯,小口小口啜饮品味。兄长大人和我都静静看着他一杯杯饮下。数刻后,赤羽饮罢,缓缓开口:“这第一杯,想是以大吟酿为基调制,清亮透明的酒中散有缕缕丝絮,好似天边云痕,清逸淡远。其口感亦如是。无一丝一毫的酒涩,风味纯正,绵柔甘爽。让人不由得想起道家圆融通达之意境。”好吧,诠释得比我这个调制者还要精妙。以后跟人拼酒可以直接引用来自卖自夸了。我颔首笑道:“这第一杯,我取名屏翳。”“屏翳?嗯,好名。”赤羽嗯了一声,若有所思,略微停顿之后,又指着左手第二杯酒说道,“这第二杯,应是以梅子酒或者其他果酒调制而成。甜而不腻,温润可口,回味悠然。金黄的色泽会让人想起金秋时节的麦田以及春日里的暖风花香。”言及此,我们三人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殿外,午后将尽,暖阳已斜,金色更浓重了几分,仿佛方才第二杯里的酒泼满了殿外的世界一般。等赤羽再看向我时,我便道:“这第二杯,我取名曦。”“这最后一杯,色泽红艳明丽,必是葡萄酒所调,口感绚丽,浓郁芳醇,滋味纷呈,且有恰到好处的灼烧之感。饮之如见三千繁华之景,鲜丽明艳。又有如误入漫山遍野的罂粟花海,迷醉不察归路。这杯无论是酒味还是后劲,都十分浑厚。”“嗯,这杯我取名盛。”我看着眼前火红耀眼的赤羽,迟疑了少许才敢忐忑言道,“我觉得这杯酒意外与赤羽大人很相衬呢。”“你是以赤羽大人为灵感调制的吧?”兄长大人突然插话,淡淡笑问道。知道就不要说出来啊!虽然我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特意调了酒色,但兄长大人的这问题让我答是也不对,答不是也不对。可恶,赤羽又看过来了,感觉在他那种好似透彻一切的目光中,我的小心思早就秋毫毕现了。“赤羽大人喜欢哪一杯酒?”我只好充傻装愣,顾左右而言他。“我喜欢……”赤羽看了一眼三杯空酒杯,略微停顿后说道,“曦。”“嗯?!”我略带惊喜道,“竟然是曦?!我以为赤羽大人会喜欢盛。之前大多数试饮男子都偏好盛。因为酒劲最足,滋味又华丽。”“曦的甘香温存十分抚慰人心。品尝时,只是浅浅一口,便能瞬间勾起人诸多美好甜蜜之回忆。如此温暖的感觉,会让人期待再一杯。本师若猜得没错,玉麟君取暗含早晨之意的曦字,应该是为了表达酒味中那种挥之不去、富有朝气的童稚之感。”“赤羽大人莫非有读心术不成?”我诧异道,“我也最喜爱曦。那种甘甜极像无忧无虑的童年,看什么都是妙趣横生。不过……”我歪着头,坏笑着看向赤羽,“先前说好的呢?赤羽大人还是句句赞美,可是没有半句微词啊?”“臻于完美,无从指摘。”赤羽扬了扬嘴角,笑道,“玉麟君与本师约定的只是说真话,而非不能说好话。”“哦?”我挑了挑眉,有种要跟他抬杠到底的冲动。当然,跟智者嘴上争锋是不明智的,所以我另辟蹊径。要为难人还不容易吗?于是我拿来案上空茶杯,倒满了一杯清水,摆在赤羽面前,不怀好意地说道,“既然如此,那这杯清水奉上,喝完夸我吧。”其实,我明知这样做有些无礼,但一时玩性起了,就忍不住任性妄为起来。赤羽看了翘首以待的我,呵呵一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哎?你这是感情好一口闷啊!就连兄长大人也忍不住开口笑道:“是小妹无礼,赤羽大人无需如此客气。”“玉麟君聪慧烂漫,真性情待人,君子之交,一杯清水,赤羽信之介饮下,便多一位朋友,有何不可?。”“哦?若是我端毒药给你,你也敢饮吗?”我笑盈盈地问,继续想方设法拆他台。“难道本师刚才饮下的不是你的毒药吗?”他却好整以暇地反问。虽知这是个话术陷阱,但我还是满怀好奇地一脚踩上去:“是吗?那是什么毒?”“陷心之毒。”“陷心……”我闻言顿时就面泛潮红起来。天啊,哪有人一本正经地逼视着你,语调严肃地说出这种撩人的话来。一定是我自做多情会错意了吧?他的意思是只是在夸我会收买人心吧?我还在那有些晕晕乎乎,天人交战中,兄长大人便笑问我说:“玉麟,你看赤羽大人夸得如何?”“舌灿莲花,迷死人不偿命。”我也是下意识那么一说,反正对方既然对我不吝溢美之辞,我自当礼尚往来。兄长大人竟然在那抚掌笑言:“哈,看来你对为兄替你物色的夫君相当满意啊!本君接下来该与赤羽大人定一下婚期了。”等等,兄长大人,你刚才说了什么?“夫、夫君?!”我像被针扎了一下,弹跳起身,懵然地看了看兄长大人,又看了看赤羽,再看向兄长大人,口里喃喃自语,“不是在谈结盟吗?……你们……啊!难道是……”
三、偃月 联姻?!兄长大人居然想让我去联姻?!岂有此理!凭什么!喷薄而出的怒意在我把视线再度转向赤羽时,又突然烟消云散了。不得不说兄长大人的眼光真好,若是赤羽信之介作为夫君的参考人选,相信很少会有女子反对。等等,我反对的不是这个,是联姻这件事!结盟就结盟,凭什么总爱拿女子来加固双方利益!但在外客面前,直接出言顶撞兄长大人,非常失礼失态,说不准兄长一怒之下真的把我嫁了呢!“我、我、我想……我还炖着汤,得去看看火候。兄长大人、赤羽大人,恕我失陪了。”我涨红着脸,站在原地纠结了片刻,便匆匆施礼告退。身后的两道目光如芒在背,害得我真想撒足狂奔。真是糗大了!可恶的兄长大人,居然不事先通知一声。早知道他们在商量联姻,而座中之人很有可能是我未来的夫君,我才不会像刚才那样表现呢!哼,其实我早有数套方案应对那些只因我的身份而上门求亲之人,可惜那种人还没到我面前就被兄长大人挡回去了。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被兄长大人放过的,却又不给我机会耍花招。唉~看来装傲慢跋扈、惹人反感的千金大小姐已经来不及了,那就用野蛮残暴的母夜叉吓退,呃,不对,吓肯定吓不了的,说不准人西剑流军师大人是从小吓大的。我就是想让赤羽觉得联姻娶个大麻烦回去,天天家宅不宁,祸起萧墙并不划算,这样他应该就会知难而退。只是,我对他挺有意思的啊,我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自毁幸福呢?我站在春意盎然的山间岔道上,正对着天边的晚霞纠结时,身后要等的人却已经到了。一转身,映入眼帘的是那抹赤色,立在夕晖下,更加红艳了几分。这里是离开麒麟天府通往外界的必经之路,赤羽看见我拦道于此,眼中尽是了然神色,微微勾着嘴角唤道:“玉麟君?”在赶来截人之前,我换下了玄色华服,拆了云鬓珠钗,简单着一身蓝白武服,梳了个垂鬟分肖髻,珠钗皆弃,还把妆都洗干净了。对着铜镜看了看,先前还可谓光彩照人,现在真是黯然失色不少,有点判若两人。如此一来,对方必定有种受骗的感觉,之后我再一闹,联姻定是不成的。原本还有些为自己的计划沾沾自喜,可是等人真的来了,我就开始怂了。特别是那双能灼得人脸红心跳的目光看来时,我立即就懊悔自己居然素面朝天的来见他。“呃,赤羽大人,你与兄长大人商议的结果,能否告知我关于我的那一部分?”面对赤羽时,我情不自禁微微侧过脸去,生怕他又盯着我的素颜看。“一个月后,赤羽信之介会再次登门迎娶玉麟君。”“一个月?!”我瞪大了眼睛,抬眼看着一脸平静的赤羽,“那赤羽大人的想法呢?”“顺其自然。”“难道赤羽大人也同意联姻一事?”“没有理由拒绝。”“怎么没有?!成亲应该以两情相悦为前提。如果结盟双方彼此不能信任或者意图背信弃义,那么就算联姻也无济于事,只会牺牲女子的终身幸福……”我还没滔滔不绝地把我那套女子当自强的理论表述完,赤羽突然打断我问了一句:“玉麟君有心上人?”“没有啊。”花痴对象不能算的吧。我看着赤羽深邃的眼眸,偷偷在心里补了一句。“那一个月,足够了。”山风忽起,吹得赤羽红发翻飞,刘海下的眼眸映着霞光,仿若西斜的红日,有种惊心动魄的威仪与美。“哎?”我看得有些痴,愈发跟不上他的节奏。“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他看着我温声说道。大概是因为他看人总是很专注很坦率,只是稍假颜色,那双眼眸便会给人脉脉含情的错觉。我只觉得他的目光像一只温柔的手,正在轻抚我的脸。“可是……”“玉麟君对本师没有好感吗?”赤羽朝我走近了一步,我看着那张俊美的脸临近了,就下意识地往后了一步。他又缓缓迈近了一步,我也跟着退了一步。眼看他身形微动,我没等他迈出第三步,我就急退了一步。他却没有继续逼近我,而是看着我有些惊慌失措的神色,似笑非笑地定定注视着我。夕阳在静默中一点点的下沉,就像我的心情不自禁地一点点沉沦。我怔怔地望着赤羽,他玉树临风地站在山道上,身后是一片朦胧的远山,漫天的霞光好似他身后飞扬的披风。也许,从今以后,每当看到晚霞,都会想起这个男人了。赤羽也在默默回视着我,我的目光里一定满是疑问和惊叹,而他的却满是肯定。好吧,我感觉我败了。这个人现在算是一脸严肃一本正经地跟我谈情说爱吗?我突然有种正在跟夫子明理论道的错觉。“呃,我……我所针对的不是赤羽大人,而是联姻这件事!”好一会,我才回神答道。“在这一问题上,对事不对人有差别吗?福麒君若有心,即使现在不提,等到西剑流与麒麟天府结盟之后,再撮合玉麟君与本师之婚事,性质依旧是联姻。”“不同,当然不同。”至少不是一上来就让人嫁,就算互相看对眼,也总得给人一个相知相爱的过程。“所以,症结点依旧在两情相悦上。”“感情就算可以培养,那也只是一段强加的感情,充满利益、义务和责任。”“哪一种感情没有利益、义务和责任?”我又被他的话噎到了。智者谈情说爱是这个风格吗?好端端让人遐思的男女之情被他剖析得毫无情趣可言。我有点恼怒,感觉自己一心期待的美好被人毁了,而且还毁得我心服口服。我气呼呼地说:“感情之事难以算计,更不能强求。我觉得赤羽大人并不是会轻易妥协之人。如若现在你轻率地娶妻生子,那未来要是遇到一生挚爱,赤羽大人又该如何处置,对自己对挚爱又要如何交代?”赤羽没有立即回话,而是看着我呵呵呵笑了起来,这一次笑比在勾陈殿里看到的笑显得轻松愉悦许多。虽然未到眉飞色舞的程度,但那突然柔和起来的神情让人心跳得更快了。难道是说中他的心事了吗?我有些不解。“还有吗?”他笑完问道,星眸微眯,还藏着笑意。他莫名放松了,却害得我跟着紧张戒备起来,警惕地问:“还有什么?”“你只想到这一步?”不然还要想到哪步?大概是看我二丈和尚莫不着头脑的模样十分有趣,他又笑了笑,才解惑道,“假若现在是与两情相悦之人成亲,玉麟君又会问对方,如若未来遇到更好的更合心意的,又该如何处置,对自己对挚爱又要如何交代?”“唉,我懂了,你想告诉我患得患失也无济于事。”原来他在笑我天真幼稚啊。我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脚下。夕阳几乎已经沉下了山头,地上拉长的两道影子正在慢慢变淡。我看着渐渐褪淡的影子,惆怅说道,“看来感情之事也只能随缘了。”“联姻也是一种缘分。我也未有心上人。一个月的时间,本师有此自信,亦相信玉麟君会尽力争取。”我猛地抬头,又往后退了数步站定,眼露凶芒:“争取什么?两情相悦吗?鬼知道你会对什么样的女子动心,凭什么我要去取悦你?既然感情之事那么不可捉摸,我堂堂玉麟君还有终生不嫁这条路可选。是我错了,应对你这种智者,一开始就该动手不动口!”话罢,我手一伸,山道上顿时水花四起,数道浪头凭空翻涌,一把长柄刀冉冉浮水而出,刀身与刀柄皆饰有海蓝宝祥云纹,刀背上浮雕着一只麒麟,背脊顺着刀背的弧度弓着,双目是蓝钻嵌成,一现世就闪着凌凌寒光。这仁麟偃月刀是历代麟君传承的灵属之器,其上封印了数十代麟君的功力,此刀在手,单打独斗难逢敌手。其实仁麟偃月刀我并没有摸过几回,更别说拿它去打架了。每次召唤它,兄长大人就会有感应。时间紧迫,我得赶快逞完威风。于是,我手持仁麟偃月刀,气势陡然凌厉无匹,衣袂翻飞,秀发飘扬,刀花一甩,指向赤羽。只是轻描淡写地横刀以对,就有一股磅礴浩大的刀势碾压而去,生生逼得赤羽退了数步。“这便是传说中麒麟神器之一的仁麟偃月刀?”赤羽饶有兴味地观赏着我的刀,并没有严阵以待的样子。“虽然你我都清楚,我不能杀你,但,伤你半条命,逼你放弃联姻还是可以的。不可因我是女子而掉以轻心,快亮出你的凤凰刃!”“麒麟天府的麟君,何人敢小觑?”赤羽一抛手中折扇,纵身跃起,接住折扇那一瞬间,一道流火半空燃起,再定睛看时,隐在火中的折扇化成了一把红刃,状若朱雀尾羽。我见状便不迟疑,飞身上去,挥刀就斩。铛的一声,刀剑相击,烈焰熊熊,怒浪滚滚,一时间竟因水火蒸腾起了水雾,氤氲得交战的两人影影绰绰。“水功体?原来玉麟君是水麒麟。”“然也,正所谓水火不相容!”眼前的赤羽渐渐变得模糊,只看得清一抹红在游走飘荡。我想我这一身蓝白在夜色里难以辨形,大概唯有闪着冷芒的仁麟偃月刀勉强看得分明,占尽天时地利,应该不难搞定。转眼,双方就交战了上百回合。我虽有千年功力加持,但终究少有对敌经验,加上生怕失手闯祸,下手多有保留,使得我想要的强势碾压的效果完全没达到。赤羽应对多含试探之意,发觉全力以赴也难以抵挡我一招之威,便改换了策略,招式愈趋繁复,我拆解得眼花缭乱。我不由得担心这样僵持下去,我的体力有限,一旦力尽,败的人将会是我。要知道,使用神器的代价并不小,这一次动用仁麟偃月刀跑来跟忍道上的厉害人物叫板,我已做好了回去瘫十日的心理准备。要是连仁麟偃月刀都舞了还打不赢,兄长大人绝对要笑上我一年半载。我正心急火燎地一招向赤羽劈下去时,他突然站定不动,双手施施然背到了身后,空门大开地迎着刀锋,面容沉静,生死一瞬也不改色。
樓主,我在三十六雨已看過妳的文了,說真的我希望失憶的戲能少點
不過有一段女主還真下得了手阿~望月附身無誤~我發現菌絲的同人女主怎麼都是御姐型~工作已經那麼忙了回家還被老婆操,再這樣下去菌絲早晚會累死~
不過樓主的文是寫得還不錯的,只希望女主能快恢復記憶,還有多加一點深情非肉的片段
四、无眠 一刀劈落,怒浪滔天而去,半个山头也如奔腾倾坠的瀑布开始稀里哗啦地塌陷,一时间,水雾飞尘弥漫了整个山道。等到尘雾散尽,赤羽与我依旧纹丝不动。他负手而立,平静中似带着玩味的笑意看着我。仁麟偃月刀就搁在他脚边,入土三分,三步开外的刀劲落处,已是一片空无。不愧是传说中麒麟神器,一刀下去,竟然把半个山头都削走了。我微微弓着腰,拄着刀,手在微微发抖,心里一阵后怕,喘息声在尘嚣落定时显得清晰起来。我确实很累,但还能强撑,喘这么厉害都是被他吓的。打得好好的,突然摆出引颈就戮的姿态,要是刚才我反应再慢一点,好好的美男子就要被仁麟偃月刀碾成渣渣了。“你想死吗?!”喘息稍定,我就怒不可遏地对赤羽吼道。“联姻一事,赤羽信之介也无能为力。自古婚嫁之事皆对女子不公,在自家娇生惯养,快活度日,却在出嫁后要到新的环境和陌生人生活,必定诸事不适应,不自在。玉麟君会不忿,想伤本师出气,本师便由着你又何妨?”我站直身来,将仁麟偃月刀从地上拔出,抬头看向赤羽,明知他在跟我打苦情牌,还是被他说动心了,却还在嘴硬地胡搅蛮缠:“谁娇生惯养了!是这神器太耗力。”新月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挂在了半空,从我的角度看去,正在赤羽的肩头。皓洁的月与绯红的发相映成趣,让我想起了夜樱花雨,只是,就连樱花也没有那样红艳的。我不敢再望他的眼,那双眼在月夜下一定更具魅惑力,我只是将将把目光放在他下半张脸上,就被他的唇、他的发迷了眼。“你说的啊,由着我,不还手。”我抬起刀,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比划着说道。“因为你不会伤我。”赤羽拿着折扇在那闲闲地敲起手心,口气笃定。我看他一副老神在在吃定我的样子,就有些生气,我确实不愿伤人,再说要伤这么个美男子,而且算起来还是自己的桃花,实在做不到啊~可是打都打了,就这么放过他,太过示弱。我冷哼一声,刀在赤羽肩上比划踌躇了一番,咬着牙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落到一半,又顿住,再度举起。赤羽就站在那看着我,似乎在好奇我会如何收尾。耳我反复做了几回练臂力的动作后,最终还是狠狠地削下一刀。刀风中,一缕红发在月夜下无声飘落。被风吹散开的丝丝缕缕,一如我心头飘掠而过的种种情思。“气死我了!”我收回目光,瞪了赤羽一眼,转身带刀,甩了个刀花,隐入凭空幻化数道巨浪,迅速离去。等我步出水浪时,已在麒麟天府中,兄长大人正笑吟吟地等着我,我只来得及看他一眼,就再也没了力气,身子往前倒去。在意识模糊之前,我感到兄长大人接住了我,似乎还听见了他的轻笑声。 我这一觉就睡了半个月。听说我终于醒了,兄长大人竟立即亲自来我殿中探望。时值深夜,兄长大人只在浴衣外披了一件羽织,散着发就赶过来了。而我正坐在床上捧着一碗稀粥,酣畅淋漓地咕噜噜喝着,突然听闻兄长大人来了,立即放慢吞咽,开始一勺一勺舀着吃,免得他见我狼吞虎咽的吃相,又不知要说我什么了。“小饭桶,这一回饿得狠了吧?谁让你擅动神器追男人的?”兄长大人在我床边坐下,温和地笑看着我喝粥,他那一脸知书达理的文雅模样,说的话却让我差点喷粥。我勉强忍住了没喷,却呛得不轻,开始在那狂咳,无法反驳。兄长大人一边轻拍我的背,帮我顺气,一边温柔地说:“先前为兄真有些担心,要是你一个月内醒不过来,为兄也只能把你抱上花轿送往西剑流。就怕到时你睁眼发现自己已从麒麟天府的玉麟君变成了西剑流的军师夫人会接受不了。”“咳咳咳,昏睡中都还要把我往西剑流送?兄长大人,你是有多担心我嫁不出去啊?咳咳咳,以前不是说好的吗?我不要出嫁,非要我成亲的话,那就招婿入赘。”“说得轻巧,本君与你都看得上的男子岂会是能招赘的人物?”“有啊,兄长大人就很宜家宜室,我觉得未来的嫂嫂要求入赘的话,兄长大人会答应的。”我总算是缓过劲来,坐在床头,低头转着已经见底的粥碗,撇着嘴撒娇道。兄长大人在我额上轻轻敲了几下,叹道:“那也是因为麒麟天府与福麒君这个身份比较特殊,与世俗的门派组织不同。唉,玉麟,赤羽信之介难道不好吗?”“好啊,但是入赘这种事想都不敢想。”“不可得寸进尺。难得人家愿意娶,你可知为兄那天在勾陈殿里使了浑身解数才堪堪促成此事的?”兄长大人似笑非笑地捏了捏我的脸说道。“哦?说起来,兄长大人那天明明知道我动用了仁麟偃月刀,为什么没阻止?你就不怕我一个手滑,把人家打残打伤吗?”“美人月下舞大刀的场景,想来多少有些惊艳。为兄自然不会破坏这么好的表现机会。至于有没有打残打伤,那也是你的事,反正是未来的夫君,好歹你都要负责就是了。”说着,兄长大人意味深长地笑着把我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顺了顺。“要惊艳也是兄长大人去舞才行。”我郁闷地瞥了一眼兄长大人,他大概不知道,此刻烛光下的他看上去出尘若仙,花容玉貌在垂散秀发之后更是雌雄莫辨,松散着身的浴衣露着一段白净的脖颈,掩映在发间,好似枝头的一截明月。我要是能有兄长大人那般的美貌……“又来了。”兄长大人一巴掌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这一次有点疼,我委屈地揉着脑袋,看着他,他敛起了笑意,颇为认真严肃地说,“别执着于美貌。长得绝色很可能是祸非福,你若生得倾国倾城,又怎能确定与你相恋之人爱的是你的容貌还是你这个人?再美也有看习惯的一天,也有老去失色的一天。你难道希望赤羽是那种看重女子容貌之人吗?”“哎?!怎么说得好好的,又牵扯到赤羽身上了?”“你还有半个月就要嫁给他了。半个月的时间,虽然有点紧,但却不可懈怠,争取让他早日爱上你。”我有些张口结舌,兄长大人还真是跟赤羽英雄所见略同。“你好歹是本君的亲妹,长得能差到哪去?大美人算不上,小美人总担得起,不会有人说你们不般配的。”兄长大人继续用手指给我顺头发,像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起来,“你要有自信,他挺喜欢你的。”“兄长大人,你在催眠吗?”我把手里一直拿着的空碗往床边柜啪的一搁,皱着眉,斜睨兄长大人,阴阳怪气地嘲讽道。“你知道你削了他头发转身就跑后,他什么反应吗?”我闻言惊得坐直身来问道:“兄长大人怎么知道我只是削了人头发?!”“你都把麒麟神器祭出来了,为兄身为福麒君,于公于私都不可能坐视不理的。”“说得好听!其实兄长大人早就派人在山道上守望预防了吧。快说快说,我走之后,他什么反应?”我有些紧张又有些羞赧地拽着兄长的手追问道。兄长大人淡淡看了我一阵,只看得我按捺不住焦急,想要暴跳如雷时,才斯条慢理地说了一句:“呵呵呵一笑,走了。”“这是什么鬼反应!”我很气愤,就这么寻常无奇的反应,兄长大人竟然调了我这么久的胃口。“恼羞成怒啦?那为兄的分析不说也罢。看你又活蹦乱跳的,为兄也可以回去安然入睡了。”兄长大人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我知道他又是在故意戏弄我,却别无他法,只得赶紧追下床去抱住他的胳膊:“别走别走,兄长大人的金玉良言,小妹听一晚上都不会腻。快说快说,对赤羽的反应,兄长大人怎么看?”“以男人的眼光和心理来猜测的话,为兄相信,他至少会觉得你可爱,挺喜欢你的。”“看到滑稽之人、可笑之事也会笑,有时候笨蛋也因有趣而得人喜欢,喜欢小动物也是喜欢,不过都不是男女之情。兄长大人说了等于没说。”我闻言,意兴阑珊地松了抱胳膊的手,转身爬回床上,打算继续睡。“好感,是发展男女之情的基础。有好感就说明你们有戏。”我侧过身去,面朝里躺着,顺便卷了卷被褥,把自己裹成春卷状,一副完全没听到兄长大人说话的模样,兄长大人视若无睹,继续说道,“你睡了半个月,明天该出门走动走动,否则筋骨都要废了,当心下一次祭奠上舞不动仁麟偃月刀。西剑流是个好地方,尤其是赤羽不在时的西剑流,你应该很有兴趣去逛一逛。”明天赤羽不在西剑流吗?我忍不住翻过身来,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兄长大人。他说得没错,我确实很好奇。以前是没机会去逛西剑流,现在倒是有了很好的身份和理由,但是如果赤羽在,我是断然不会巴巴地跑过去玩的。“近期武林中风波又起,赤羽正在各处奔走处理,已经连日未曾回过西剑流。你早去早回,自然是不会遇上的。”兄长大人说着,收了我放床头的空粥碗走了。我毕竟是昏睡了半个月,加上心里有事,现在清醒无比,不由得琢磨起明日去拜访西剑流的事。我此番前去,自然是要打着拜会西剑流流主的名义。西剑流流主是位女子,听闻她与赤羽从小青梅竹马长大,曾经是西剑流四天王中的青龙。啊,如果西剑流的白虎和玄武尚在,我若真嫁过去的话,岂不是五方圣兽都聚齐了?想来我应该能与天宫伊织相谈甚欢,说不定还能套出一点赤羽的秘辛。不过,如果是青梅竹马的话,说不准她还是赤羽的初恋对象呢?
从乐乎到36雨,再到贴吧,有风见月大大的文就始终有我的身影。
之前出门,没发贴文,现在恢复更新五、登门我一夜未眠,在天刚擦亮时,总算把礼物给折腾出来了,派人将它与拜帖一起送往西剑流。接下来便是梳妆打扮,我最烦就是这个。平日里出门无人知我身份,可以随便穿,在麒麟天府里见客,穿的礼服都有规制,照着穿就是。如今,我登门造访,虽担着麟君的身份,但却非代表麒麟天府而去,若说是寻常友人的往来,似乎亲厚不够,不能不讲究。我只好请了兄长大人过来参详。兄长大人扫了一眼殿里摆着的数套和服,对我笑道:“女为悦己者容,如今是不是突然觉着自己的衣服少了?”“我的衣服哪里少了?从平民到贵族,无论男女,无论什么职业身份,相应的服饰麒麟天府里都有。我只是不善把握衣着上的分寸,怕失了礼数,所以才敢劳烦日理万机的兄长大人前来指点一二。”“若论着装礼仪,麒麟天府自有此道博学的老师可以请教。你明知为兄不是最好的问询人选,却要来问,恐怕问的并非礼数相关。”“那兄长大人以为我问的是什么?”“男女审美有异,你自然想问的是穿哪件会让赤羽觉得美。”我有点想抚额,兄长大人这个媒真是做到了见缝插针的地步:“人家没有要去见赤羽啦!兄长大人明知道他若要在西剑流里,我是不会去的。”“万一有缘遇上呢?”“那就请兄长大人给个明示吧。”兄长大人挑了一件绯月宵雨小振袖,我一脸好奇地望着他,等着他给个理由,谁知他竟然道:“为兄觉得你穿什么都好看。之所以选这件,是因为黑底红纹的图样很有些情侣装的意味。”就这样?我果然还是问错人了。一番整装打扮,略施了脂粉之后,我便登上竹披车,领着提了好些个食盒酒坛的随从们慢悠悠地出发了。拉车的是一头麒麟兽,通体雪白,似牛非牛,像马非马。这种异兽在东瀛恐怕唯麒麟天府独有,堪称麒麟天府的标志之一。其实是用秘术杂交出来的牛之变种,生得千奇百怪,专用于唬人撑门面,跑起来只堪堪及得上普通马匹。我坐在狭小的车厢中,闭目养神,侧耳倾听着,手里把玩着一个精美的手鞠。这可不是普通的手鞠,内中自有乾坤,通体正发着朦朦的蓝光,有人声低低地飘荡在耳边,声很轻,微弱得只有我一个人勉强能听清。只听到一个女声说:“天宫大人,这是麒麟天府玉麟君送来的礼物与拜帖。”那个疑似天宫伊织的声音听上去更为温婉些:“玉麟君?嗯?信之介的未婚妻……”隔了一阵,她又言道,“拜帖上说她今日会登门拜访。”“可是,信之介大人今日不在西剑流中,是否要派人回绝?”先前的女声说道。“不用。信曾经嘱咐过,玉麟君会在他不在时登门拜访,让我们以礼相待便是,不必回绝也无需专程通报他。”“信之介大人已经料到对方会来,还是趁他不在的时候?那这位玉麟君又是为何而来?”“我也无法猜度。麒麟天府向来不在武林,只在民间,而且很神秘,一直是个传说一般的存在。与其说麒麟天府是一个门派组织,不如说是一种组织松散的教派。传闻只要真心实意奉仁义、行善德、昌教化,便可得麒麟天府的认可,开启麒麟之力,成为天府子民。麒麟天府从不插手武林争斗,只令天府子民发挥所长,赈灾救苦,造福百姓。是以麒麟天府的人常出现在天灾瘟疫之地、民生工程之所,多是一些国之栋梁、民众救星,而非江湖人士。”我听着别人对我麒麟天府的八卦很是受用,不住地微微点头。“掌管麒麟天府的麒麟君由麒麟神器认主而定。据说德麒啸天枪出,所认之主则为男性,成称麒君;仁麟偃月刀出,所认之主则为女性,封麟君。通常,每一代麒麟君交替,只有一神器出而认主。传到这一代,罕有地引来双神器认主,出了如今的福麒君和玉麟君。麒麟天府子民广众,势力庞大,却又隐在幕后,从不卷入权利和争斗的中心。不过,大部分天府子民只知晓历代麒麟君的封号,却很少知晓当代麒麟君的真身以及真正的麒麟天府在何处。外人就更是知之甚少了。”那个不知是谁的女声问道:“其实紫一直有疑问。这麒麟天府既然神秘,为何又能被我们找到?既不在武林,那又为何肯与西剑流结盟联姻?”“这我也只听信大概汇报了一些。机关阵法是那一战的成败关键。信为了万无一失,苦苦找寻,机缘巧合,找到了民间传说中的麒麟天府。大概是福麒君看重信的才智,有意笼络,所以才要以联姻的方式结盟。麟君下嫁武林人士,算不上麒麟天府插手武林,也非无前例。”那个自称紫的声音便叹道:“唉~这玉麟君……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子……”最后那句话听来,说话之人带了些百转千回的情绪。该不是也是位痴迷赤羽的同好吧?我也很想知道在别人眼里我是什么样的女子啊,唉,可惜暂时无法有答案。“晚些便能见到了。我也很好奇这位可爱的女子。”“可爱的女子?”我睁开眼来,心里也和紫一样惊奇。我敢肯定天宫伊织从没见过我。“嗯。我也担心信为了西剑流而委曲求全,曾经私下询问过。他说玉麟君可爱有趣,有缘有份,可为良配。”闻言,我激动得要眺起来,头咚地撞了一下车顶,疼得我直捂头。终于知道他对我的看法了。这位西剑流流主真是太给力了!比我那兄长大人靠谱得多!人还未见,我对她的好感度就已经噌噌噌地冲破云霄了。虽然特意送了一个摆件过去窃听,是我不太厚道,但兵不厌诈嘛~情报是重中之重。天宫伊织与紫的谈话还在陆续传来。紫说:“传闻这麒麟天府不只汇集了各领域的能人异士,还收藏了诸多失传的技艺。送给天宫大人的这个青龙玉摆件真是叫人爱不释手,紫从来没见过如此巧夺天工的造物……”我听得已有些心不在焉,料到她们绝对看不透青龙玉摆件内中玄机,便兀自走神,琢磨起赤羽的那句评价。可爱有趣?嗯,就是兄长大人所谓的有好感吗?有缘有份是门当户对的意思吗?还是说没有绝婚的理由?基于“可爱有趣”和“有缘有份”,得出的所谓“可为良配”这个结论,唉~怎么想都觉得对方只是凑合着娶而已,因为这是最好的选择。啧,智者……我念了口诀,停止了窃听,很不爽地看着手鞠。那种可有可无的态度真让人气愤!等着吧,我会让你爱上我!我玉麟君天舞月要让你欢天喜地地娶我!等我气消得差不多时,西剑流也已经到了。下车来一看,迎接场面似乎有点过于盛大。似乎西剑流里不当值的忍者们全都来了。除了几位大人身后列队的忍者外,绝大多数都隐了身形躲在周围。人数太多,即使刻意隐形敛迹,还是让人一下子就察觉到这种被重重包围的感觉。虽未有敌意,但敏感的麒麟兽也不自在起来,焦躁地直跺脚,大幅度地晃着脑袋,声音在喉咙里闷闷响着。我生怕它吼出声来,赶紧放它自行离去,等回府时再以秘法相召。这麒麟兽的吼声极富杀伤力,万一没安抚好,它把西剑流的大门给吼塌了,我就糗大了。众人都静默地看着我,有点奇怪我一下车就把拉车的异兽给放跑了。而那似牛又像马的异兽一下子就冲了出去,转瞬便没了踪影。于是,一个阴阳师打扮的大人走上前一步,发话道:“西剑流并非想要伏击玉麟君,请玉麟君放宽心。他们只是太过好奇,想一睹传说中麒麟天府的玉麟君神采,有些失礼,请勿见怪。”哦,原来你们自己也觉得很像在十面埋伏啊?什么好奇我的神采?到底是好奇麒麟天府的麟君还是好奇未来的军师夫人啊?话说这位大人该不会是怀疑我放走麒麟兽是去报信求援的吧?我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情景,我可能放走麒麟兽时真显出些许慌张来,但我那是紧张不要把他们西剑流的大门给毁了。这个误会还真是……我想要解释一番,结果一张口,还来不及说话,就噗哧地笑出来了。这一笑开就再也有些收不住,越笑越觉得好笑,尤其是看着众人暗地里围观我的神色,竟跟麒麟天府里的人暗地里围观赤羽的神色如出一辙。“我这只麒麟兽比较害羞怕生,受不了西剑流这般的热情,所以我放它去躲了。”我一个人在那笑成了花,引得来迎接我的人们也都跟着笑,先是有些陪笑的尴尬意味,很快,众人都真正笑开怀了。我便不等他们引路,径自往西剑流内走去。总不能傻站着在那里笑着等人引路才走,免得笑了一阵后大家又尴尬了。“玉麟君,天宫大人已经恭候多时。这边请。”一个紫衣美女快步走到我身边,恭敬道。她的声音我一听就认出了是那个跟天宫伊织对话的紫。我不由得打量起她来,她也在观察着我。嗯,容貌艳丽,举止妩媚,会是情敌吗?不过,她看我的眼神倒是没有情敌该有的敌意。想着,我便对她富有深意地一笑,转身进入神唤大殿,拜会西剑流流主天宫伊织,留她落在后面有些一脸莫名。天宫伊织一身神姬装扮,美丽温柔,优雅端庄。如果兄长大人见了,一定会赞为麟君该有的风范。其实,听麒麟天府的老人们讲,历代麒麟君多出自平民百姓,貌美者稀少。我兄长大人美成那般实属异数,绝对在麒君中是美容姿之最,而我在麟君中竟也可排入颜值前三。也难怪我们兄妹被上代的神麒君要求必须好好撑持麒麟天府的体面。
六、泡汤 神唤大殿里,先前迎接我的几位大人们也走进殿来,一一与我见礼。我才知道,那个紫就是医部组长衣川紫,那个阴阳师打扮的则是咒部组长出云能火,还有一位长相颇有特色的没跟我说过话的,是惊门队长鬼夜丸。西剑流里其他大人们都还在外出任务。伊织已命人在花园里摆了春宴款待,待我们见完礼寒暄了几句之后,便都移驾席上叙话。我也拿出带来的糕点与他们分享。美食绝对是一个受欢迎的谈论话题,尤其是边吃着美味边谈。我一向用此招讨人欢心,所向披靡。食盒一打开,各种色泽亮丽、形状精巧的和果子就牢牢吸引了众人的眼球。而我亲手酿造的酒更是酒香弥散,微微甘香的味道与园中花香混在一起,顿时醉人春意盎然了几分。虽是初次见面,但话题却不少。席间甚是热络,众人都对麒麟天府大感好奇。其实,麒麟天府已传承上千年,早就在民间里广为流传。外人对麒麟天府的规章制度所知并不少,这从天宫伊织与衣川紫的对谈中可见一斑。我想,麒麟天府真正神秘的是人,以及典藏了千百年来各行各业秘技的天府府邸。真正的天府所在只有历代麒麟君知晓,而外界以为的天府就只是麒麟君的住所而已。幸而麒麟天府能人异士灿若星河,新奇有趣的轶事可谓信手拈来,我绘声绘色,说得滔滔不绝,狠狠满足了一回众人的好奇心。好不容易,等酒过三巡,宴席差不多进入尾声,出云和鬼夜丸便知趣地退了,留伊织、紫和我三个女子在一起说闲话。我正琢磨着该怎样从她们口里套点赤羽的事情来,伊织却道:“玉麟君方才说想参观西剑流,那就让紫陪你四处逛一逛,如何?”“甚好。”我想着也不急在一时,便应允了,起身告别天宫伊织,与衣川紫走了。神唤大殿位于西剑流正中央,周围分隔成六大区域,是六部所在。再往外是八门,镇守着八个方位。出了八门地界,基本就相当于出了西剑流。再外围分布着数个村落,居住的是西剑流中几个重要的忍者家族,比如月牙家族、雨音家族等,西剑流历代六部八门的队长、组长大都出身在这些家族中。而那些人丁稀少的家族便与这些大家族混居一处,并不单独立村。六部中,数医部的区域最大,几乎占了一半的空间,处在神唤大殿的正后方,呈扇形环卫状。医部的主要任务虽然是医治伤兵、研发药毒,但实际上还负责西剑流内大部分后勤工作。除了严重的伤员病患可住在医部外,西剑流的高层们也大都居住在此处。我对其他六部兴趣缺缺,自然是把重点都放在医部这里。因为这里不仅有我最想要瞧上一瞧的赤羽居所,还有我最喜欢待的地方——厨房。西剑流内的厨房自然是不能同麒麟天府的相比,器具设备不仅陈旧而且短缺,我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仔细看了一番,打定主意,若真嫁过来,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麒麟天府的厨房给搬过来。衣川紫见我对厨房如此上心,不由笑道:“要抓住一个男人就要抓住他的胃,玉麟君也是这样认为的吗?”“是,也不是。首先不能把自己给亏待了。食色性也,色嘛,难以把握,自然得从食上寻求保障。”我也笑着答道,并且有意在色字上加了重音。衣川紫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便笑得有几分诡秘,我们心照不宣地对视笑了一阵,才走出厨房去。我俩都快逛完一回西剑流,此时已有了些许交情,话匣子早就打开,几乎无所不谈。只是,我们都怀揣着小心思,没有主动提起赤羽,大概都等着对方开口,好占据心理优势。逛了一圈,又经过一处僻静的院落,衣川紫停下脚步,斜睨我笑道:“玉麟君觉得这处院落如何?”这院落同其他队长、组长住的地方相比,并没什么特别的。既然衣川紫这样问,那必然就是赤羽的居所。怪不得她都有意无意带我经过了一回,这一次总算是沉不住气来试探。“不怎样。你们西剑流的居所不都一个模样吗?在外面看能看出什么来?”我言下之意是要她带我进去看。“主人不在,怕是擅入不妥。不过,玉麟君若真好奇,也不是……”“不必了。里面不外乎桌椅床榻,有什么好看的。走吧走吧,我比较好奇你们医部里的温泉。”我打断她的话,把她拉走了。其实我好奇得紧!恨不能立马翻墙进去看看,不知道赤羽的房间会呈现怎样的气质来,是不是跟兄长大人的房间差不多呢?西剑流医部里竟然有温泉可泡,这很让我惊喜。麒麟天府都没有温泉呢!我用手在池中来回划着水,感受着水的烫热,呼吸着潮湿的空气,很是享受。好想下去泡一泡啊~“玉麟君既然喜欢,不妨下去泡泡?”衣川紫真是善解人意。“可惜我不知这有温泉,并没有做准备。”“若不嫌弃,紫可送玉麟君一件浴衣使用。”我迟疑了,转头看向她,氤氲的水气中,她的眼睛闪亮亮的,似乎在期待着什么。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这么殷勤邀我下水,怕是想看看我的素颜以及身材吧?这岂不是太亏了,我都还没有搞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自己反倒让人摸了底。衣川紫在我纠结时,已经去拿来一件崭新的浴衣给我,白底浅紫纹,上面是紫藤花的图案,看着很是素洁静雅。她展开给我看了,说:“玉麟君的身形看着与我相似,这是我新做的浴衣,未及上身,正好赠与玉麟君。我想你穿着一定很漂亮。”好吧,我豁出去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就底牌尽掀也无妨,反正她也不太可能跑去跟赤羽说我身材如何。其实,天生亲水的我实在架不住温泉的诱惑以及美衣相赠的热情。我接过浴衣学谢过衣川紫,我们两人便一同去冲洗净身,然后舒舒服服泡进温泉里。温热的水仿佛温柔的怀抱,我瘫靠在池边,有种神魂都要升天的快活感,极度放松之下,开始懒洋洋地与一旁的衣川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紫酱,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当然可以。”“那你叫我月酱,别叫我玉麟君了。不代表麒麟天府时,我就只是天舞月,不是什么玉麟君。”“天舞大人跟紫终究尊卑有别。”“呃,算了。”我顿了顿,又问:“紫酱,赤羽以前有没有过情人?”衣川紫一愣,有些意外我憋了这么大半天,突然直截了当地问起赤羽的事来,半天才回道:“应该是没有的吧?至少紫在西剑流里这么久,从未听说过。”“怎么可能?赤羽看着那么优秀,一定得很多女子追捧。”“爱慕他的女子的确众多,只是信之介大人一直无动于衷,未见有这方面的念想。怕是没有合他意者。”说着,衣川紫神色有些古怪地看了过来,仿佛在掂量我是这个合意者的可能性。她果然也是众多爱慕者之一吧!不是过来人,怎能说得这般详细肯定。“我听闻你们西剑流的四天王从小青梅竹马。”我继续试探道。衣川紫莞尔一笑,明白我这话的用意,说道:“天宫大人应该也不是。你有所不知,四天王三男一女,天宫大人与宫本大人互相倾慕,而月牙大人也喜欢天宫大人。至于信之介大人,感情成谜。紫觉得就算是曾经有次苗头,也一定被理智掐灭。”“那赤羽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啊!”我揉着渐渐有些昏沉的头,放弃地叹道。“这是西剑流未解之谜。”“该不会喜欢男子吧?”我开玩笑道。紫明显的浑身一抖,急道:“定然不会。我想信之介大人只是无心儿女情长。他极其重视西剑流,已经把所有的感情都投入在我们这些亲人身上,也就再无余力分到别的情感上了。”我不置可否地望着她,感觉婚前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是没什么盼头了。大概是我看起来沮丧得生无可恋,衣川紫忙安慰我道:“嫁过来就是家人,信之介大人会对你好的。他是个很有担当负责人的男人。”“紫酱也爱慕着赤羽吧?”“曾经……”“曾经?那现在是?”“我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爱情。”衣川紫甜蜜一笑,并不多言。“真羡慕紫酱啊。我也想要来一场甜蜜的爱情。”我重重叹了口气,然后闭气整个人都沉到水面下,做婴儿蜷曲状在池底蹲泡着。我擅水,能在水下呆很长时间。衣川紫见我过了好一会也不浮出水面,忙担忧地也整个人沉下水里来查看。我对她笑笑,摆了摆手,示意我没事。她才放心地重回水上,我却突然拉了她的手脚往下拽,两个人在温泉池里嬉闹了起来。等我们泡完温泉,穿着浴衣,晕乎乎地躺在房中小憩时,有下忍来报,说军师已回西剑流,流主派人来看玉麟君是否还在。“就说我已经走了。”我忙扯住衣川紫低声道。衣川紫看了看满眼哀求的我,会意一笑,如是打发了来人。我等外面的人走了,才起身看看屋外的天色,竟已是华灯初上的时辰。想不到我竟然在西剑流里玩得这么久。不过,赤羽也必定以为我离去了,我可以继续滞留,玩到尽兴再回去。于是,我转身对衣川紫眉飞色舞地说道:“我们做温泉馒头来吃吧!现在西剑流里的人都以为我走了。我怕是不方便在外随意走动,只能在你屋里做了。紫酱不会介意吧?”“天舞大人,你来时的车是不是还停在西剑流之外?”“放心,我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分发完糕点和酒之后,我就让随从带着车先离开了。”衣川紫没再说什么,安排了人送来食材和温泉水,我们两人躲在房中有说有笑地做起温泉馒头来。
七、问嫁 美味的吃食总免不了耗时耗力。我们没做多久,便都觉得饥肠辘辘。衣川紫便问:“温泉馒头怕是一时半会做不成,天舞大人要不要先用了晚膳再慢慢做?”“也好。我也很好奇你们西剑流的日常伙食是怎样的。紫酱,你千万别特意为我置备,你们吃什么就给我吃什么。”于是,她便起身出屋去了。我继续一个人在那里做温泉馒头,有一个调料瓶够不着,我懒得起身去拿,直接倾斜身体去够,结果一不留神,稀里哗啦地带倒一排瓶瓶罐罐。糟糕,要是把别人的闺房给弄脏了就不好了。我正忙手忙脚乱地在那捡翻到的器具,忽听得身后有响动,有人推门进来了。惨了惨了,一定是刚才响动太大,被衣川紫听到了。我还想趁她回来之前都打理干净,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紫酱,对不起对不起,不小心弄翻了,还好没洒得到处都是,我能处理得来,你先去吧,等你回来就收拾好了。啊,说起来,我一定是饿得发抖,才会这么笨手笨脚的。紫酱,真是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一边快速地收拾着,一边嘴里不住地抱歉,我确实觉得饿了,我一饿狠了就容易手发抖,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我说了一番话,发觉身后没有动静,难道衣川紫有洁癖,看到这场景生气了?想到这,我突然停下了动作,做好可怜兮兮的小表情,转过头去怯怯地问:“紫酱,你怎么不说话?你不会是生气了吧?我真不是故……”谁知,在我身后看着我的不是衣川紫,竟然是赤羽!在对上那双灼灼明亮的眼睛时,我顿时石化当场。“你……她……怎么会……这里是……”我有些语无伦次,眼睛在房门和赤羽身上来回地瞟着,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这里怎么说都是衣川紫的闺房,赤羽就算是上司,也不能随意闯入。如果说紫出卖我,叫来赤羽,那她动作也太快了吧,怎么她刚出门赤羽就来了?还是说紫对刚才的来人用了什么西剑流暗语,通报了实情,而我却不知道,一直蒙在鼓里。“我来时刚好看见紫掩门而去,正要离开便听到屋里有响动,就闯进来查看。”赤羽说着,视线缓缓往下移。我也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榻榻米上被我弄得一片狼藉。我赶忙又继续收拾起来,这一次在赤羽面前就更加手忙脚乱起来。偏偏我因为饥饿加紧张,手抖得越发明显了,估计在赤羽看来,我简直是做贼心虚、哆哆嗦嗦的模样。他这时候来找紫,八成是想问我今天在西剑流里都干了什么吧?我一边收拾着,一边偷偷拿眼瞧他。真是帅,一觉睡起来再见面,这个男人看着更帅了。哦,不对,我那一觉都睡了半个月。我发现他的目光在某一处逡巡,似乎注意力并不在我闯的祸上。我好奇地又一次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从我的角度,只看得到还有些粉末没擦清干净的榻榻米,沾了些许污渍的浴衣衣摆,垂在地上有些凌乱的长发,啊,还有!我终于知道他在看什么了。我立即把衣衿捂上,还顺手把隐约露出的大腿遮盖好。先前泡过温泉,微微发热,便把浴衣松松垮垮地穿着,小睡起来更是衣衫不整,因屋里没有男子,又与衣川紫成了闺蜜,根本想不起要去整顿仪容,都不知道自己酥胸半敞,春光乍泄。果然,我整理衣衫之后,赤羽的目光移回到我脸上,四目相对,我就下意识地往后缩。谁知他却欺身上来,灼热感顿时扑面而来,我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不知他意欲何为。“小心。”他轻声说着,一把揽着我的腰,把我往回拖,直将我抱入怀中,只听他语带笑意道,“你再弄翻那些调料,紫恐怕真的要生气了。”我转头一看,我后退的那个地方正放着液状的调料,如果洒了,那确实比粉末要难清洁了。“哦,多谢。”我回转过脸来,道了声谢,就想推开他,从他怀里逃开。他却把另一只手也环上腰来,牢牢将我困在怀中。这……这是什么情况。我低着头,手搭在他环抱的手臂上,觉得那手臂很有力道,试图推了推,不用内力真是难以撼动。只觉得有道目光在我脸上游走,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我盯着他衣服上的花纹,不知所措地按兵不动。“是我错觉吗?半月不见,你有些消瘦了。”妄动神器,导致昏睡了半个月不进水米,能不瘦吗?当然这事绝对不会让你知道。我忍不住愤愤然地抬眼瞪了一眼赤羽。“我以为你两三日后便会找上西剑流,想不到你竟沉得住气,拖到现在才来。”“不过是欲擒故纵而已,看来赤羽大人挺想我的啊。”为了掩盖我半个月没动作的真正原因,我勇气上涌,抬起脸来正视着他,坏笑道。“有一点。”哎?有一点什么?有一点想我吗?这么简单就承认?陷阱!绝对是陷阱!我半眯起眼,怀疑地观察他的神色,他却把我松开了,放到一边,帮我收拾起来。我也赶紧凑过去帮忙,很快衣川紫的屋子恢复整洁,我继续做我的温泉馒头,赤羽坐在旁边看,一脸兴味的模样。“你忙完啦?”我见他好像很空闲,忍不住问。在我的认知中,他这样的人应该在时时刻刻忙公务。“嗯。三日后,我有空闲。”你什么时候有空闲告诉我作甚?!我斜睨他一眼,想我过来找你?做梦!你不在我才过来玩。想见我,自己上麒麟天府去。没有麒麟之力的外人想要进麒麟天府,每次都得大费周章,因为开府门的通道考验每次都不一样。我正在想赤羽上次进麒麟天府用了几天时间时,头发忽有细微的感觉,转头一看,他在挽着我的发尾拍去之前粘上的粉尘。他低着头,一手持扇撩起发尾,另一手缓缓地捋捻着发上的灰尘。修长的手指在黑发之间穿梭,动作轻柔,神情专注,仿佛正对着一汪月下深潭拨弄着夜色。我想他此时的眼神一定很温柔,可惜看不到,只看得到他下巴的轮廓,微微翘着,勾勒出一种特别的俊美感。一想到他手上的是自己的头发,我就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真希望此时被捧着手里轻柔相待的是我这个人。看来他喜欢长头发。唉~男人好像都喜欢女人的长发。看来他挺传统的嘛?要是喜欢传统型的美人,恐怕他的流主比较对他的胃口。我由得他去弄,转头继续做温泉馒头。我的头发因跑过温泉,此刻有些潮湿,长长散了一地,要弄干净并不容易。眼下,我内心极为煎熬,身前是美食,身后是美色。我饥肠辘辘,却遭此种考验诱惑,实在难受。这温泉馒头做得心不在焉,在被赤羽撩得没了章法。到底该如何是好啊!我正在冥思苦想时,赤羽开始摸我的头发,顺着我的背一路往复地缓缓摸上来。我陡然一震,再侧头看时,他已摸到我的后脑勺处,然后将垂在颊边的乱发别到我耳后,继而摸着我的耳垂,低低说了一句:“先失陪了。”那一句失陪说得极其温柔,仿佛是在说什么甜言蜜语,顷刻让人神魂颠倒。我失神地看着那道红色背影消失在门外,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跑去门口张望,人总算是走了。我长长吁了一口气,又是惆怅又是欢欣。没过多久,衣川紫端来了晚膳,我没敢跟她提赤羽来过的事,心里盘算着反正应该不会再来了,就又没心没肺地玩起来。西剑流的伙食虽然不差,但在我这个行家眼中,西剑流的人真是可怜,上天果然是要派我来拯救他们的吧!等我们用过晚膳,做好了温泉馒头,已然夜深。我也来不及细品,换回来时的小振袖,随便束了个高马尾,带了几个温泉馒头就要回麒麟天府,省得被兄长大人笑话。衣川紫送我出屋,还没走几步,就与赤羽迎面撞见了。“信、信之介大人。”衣川紫一惊,不由得偷偷看向我。她不知道,其实她的谎报早就败露了。我只能给她递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紫,你回去休息。这里由本师处理。”赤羽不等我俩有什么反应,先对紫吩咐道,然后对我一挥扇,“玉麟君,这边请。”于是我不得不告别衣川紫跟着赤羽走。大概是我心中忐忑,走得越来越慢,赤羽头也没回,把手往后一伸,就精准地牵起我的手,继续大步向前。如此一来,我便得跟上他,同他并肩而行,才能不被人远远看出我们在携手同游。我心猿意马地走着,压根没注意道路,也不敢看他,只觉得肩头因行走而时不时彼此轻碰。每次要转弯时,他握着我的手就会朝要去的方向上稍稍用力。他的手好温暖,握得我浑身都开始发热。默行了片刻,他突然停下脚步,问我道:“喜欢西剑流吗?”“喜欢啊。大家很是热情,吃了我带来的东西尤其开心。话说这里还有温泉泡,真是让我惊喜,此行不虚啊!”我脱口答完才意识道,他那问话颇有深意,是不能随便作答的。其含义就等于在问我愿不愿意嫁到西剑流来,而我的回答简直就是我为温泉而嫁。“你此行目的尚未达成吧?”说着,赤羽看向了一旁的院落,我也望了过去,才发现原来我们停在了他的居所外,方才我竟浑然不觉。“那就有劳赤羽大人带路了。”他说得没错,此行最主要的目的之一便是来瞧瞧未来生活的地方。赤羽的住处当然是重中之重。此时过而不入,实在太亏。我这一看是看得特别仔细认真。随赤羽进入住宅后,我仔细地挨个房间都看了一圈,又到庭院里环视一遍,还跑到院外绕了两圈,看完了就回到院子里仰望星空陷入沉思。“玉麟君,本师家宅的风水看得如何了?”赤羽坐在廊下,望着我笑问道。我皱着眉,很难得肃容正色道:“今日已晚,改日得带个罗盘过来。”大概是第一次见我这般神色,赤羽便也敛起笑意问:“怎么,不好吗?”“不好,相当不好。我好巧不巧是水麒麟,这里火运太过,久居则水涸。赤羽大人莫不是想克妻?”
八、定情 其实我是在诓赤羽。我们虽然是火与水,但一个是太阳火,一个是大海水,天上神火最旺,大海之水无垠,正所谓是日出东海,日落西海,日月相照,正是旗鼓相当,十分般配。若赤羽能克我,兄长大人也绝不会给他做媒。赤羽的居处确实也是火运昌盛,很是旺他。我若住在此,被他火运压制,顶多势弱些,却无大碍。风水毕竟影响有限,更何况麒麟的天运最强,岂容得其他圣兽相侵。哼,小小朱雀。想着,我下意识骄傲地转头瞥了一眼赤羽。他正坐在廊下,离得有些远,看不太清他夜色下的神情,只觉得那抹朱影就是闲闲坐着也笔直挺拔,分外俊朗。而我还站在庭院中,手里提了一个灯笼,庭院里种有樱花,正开得烂漫,伴着宵风一阵阵下着花雨,害得我抬眼观星却看得满眼迷离。我之前认真堪舆,并非只是装模作样。因为我想把温泉引过来,既可以增点水运,滋补滋补我的气运,又可以每日足不出户,宅在家里泡温泉。危言耸听诓骗赤羽,只是为了引温泉的理由冠冕堂皇一些。“想引温泉入宅直说便是,不用耍小心机。”没想到赤羽一开口就毫不留情面地揭穿我,害我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平日里跟兄长大人耍小聪明,兄长大人总是识破也不说,将计就计,或是遂了我的意,或是装傻假作无意地跟我对着干。等到事后我幡然醒悟,便能让我气闷个三五日。 “玉麟君装得倒真切。若你没有一个火麒麟的双生兄长,刚才一番举止言辞,很容易把人骗入思维误区。”“智者真是让人讨厌!”我以后是不是连小聪明都不能耍了,唉,还真是被压制得死死的。“喝酒吗?”在我观星心算的时候,赤羽已经在廊下摆了酒和糕点。我远远就闻出那是我带来的酒。“这不是我酿的酒吗?今天带来的全分走了,你这怎么会有?”我走过去一看,糕点也是我做的。“呵呵呵,明知故问。”赤羽自斟了酒,端起酒碟,就着廊外的星光樱雨浅酌起来。啧,真不给面子。我嘟着嘴走过去,把灯笼往地上一搁,也换鞋上了廊在他身旁坐下。我确实分给了天宫伊织双人的份量,表面上是因她是流主,身份最是不同,所以与其他人不一般多,而她必定也知道多出来的那一份其实是想要给并不在场的某人。想来,赤羽一回来,她就派人送过来了。现在只希望赤羽没有去看我送他的青龙摆件,说不准又能看出我的小心机来。“上次赤羽大人做客麒麟天府,茶都是我端的。此番换我做客西剑流,酒是不是也该赤羽大人倒啊?”我端起一个空酒碟,故意在赤羽面前晃啊晃。“当然。”赤羽也不推辞,真的给我斟酒。我便一口喝完,又伸了空酒碟过去,他又斟,再饮再斟,如是玩了几回,他面色没有不耐的表情,我便失了兴致,看来他说到做到,真能给我斟一晚上的酒。这样也不错,有美男斟酒伺奉,我得抓住机会好好享受。于是,我也不跟他较劲了,自取了温泉馒头来,就着酒、夜色和美男子,慢慢地享用起来。碟中酒尽了,也无需我再伸手,赤羽便与我斟满了。这酒便喝得异常舒心惬意,很快就喝得我醺醺然起来。“绯月宵雨,甚是美丽。”静谧悠然中,突然传来赤羽低低的话语,听起来沉沉的,一如晚风拂面。“啊?绯月?”我眨了眨醉意朦胧的眼,下意识抬头望向廊外夜空,哪有什么绯月啊,只有漫天星斗,找不到月亮,“在哪里?”“在这。”我感到肩背上被不轻不重的按了一下,这才想起,绯月宵雨是我小振袖上的图案,那一轮绯月正处在左肩胛骨一带。之前一直不是跟着他身后,就是并肩走,大概是刚才单独立在庭中,才被他瞧见的。那一句“甚是美丽”到底夸的是衣服还是人啊?我探寻地看向他,这才意识到他伸手过来提示时,已经顺势将我抱住,正耳鬓厮磨。我这一转脸,嘴唇已是贴着他的脸颊滑了动。我本能地往后缩,与他隔开距离,下意识把空酒碟举到胸前做抵挡,口中喃喃道:“倒酒!倒酒!……”“再贪杯你就醉得回不去了。你的脸已是又红又烫,该醒一醒酒了。”赤羽夺走我手里的酒碟,依旧声音低沉地说着。“哦……”我哦字还没完全出口,嘴就被他吻住了。温润有力的两瓣唇攫住我的唇含吮着,继而有湿滑的舌开始在唇上来回地舔,又有牙齿在轻轻地摩挲咬啮。醒酒是这样醒的吗?!好吧,我已经彻底清醒了,拜托你快放开我!那是我的初吻!我的初吻啊!我整个人傻掉了,脑海里有无数个声音在尖叫着,但却做不了丝毫反应,显得十分乖顺地任由赤羽轻薄。那亲吻的感觉仿佛自己的唇正在被人品尝,对方很是回味的样子,来来回回地重复着吸吮舔咬。我正对亲吻这种奇异的感觉茫然时,赤羽的舌头已经穿过牙关,钻进了我口中。活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体验活物入侵体内的感觉。平日里放入口中的自然绝大多数都是死物,就算是生吃海鲜,想必也很难感受到有东西在口中搅来搅去。于是,我莫名有些恐慌,开始颤抖起来,挣扎着想推开赤羽,想逃避这种新鲜奇异的感觉。可是,我越挣扎,越被抱得越紧。赤羽的怀抱很是坚固温暖,我被困在其中,几乎动弹不得。还有一种好闻的味道很浓郁,像是一种甘醇的烈酒气味,甚是醉人,好像是赤羽独有的气息。可是我无暇分辨,正在全力以赴地应对口中的入侵。既然身体动不了,我就用自己的舌头去抵抗,试图挡住对方那四处乱闯的舌,将它推到牙关之外,再赶紧闭关锁国。然而赤羽分明是风月场中的老手,我初出茅庐,又智不如他,哪里是对手,基本是送上门任调戏的份。赤羽逗引着我用唇舌交战,我不甘示弱,且战且勇,渐渐适应了湿吻的感觉,回应由迟钝变得灵巧了些。大概是感觉我不再颤抖抵触,他抱我的力度松了许多,使得我们双方有些空间调整角度继续深入纠缠。我被引诱着深入,只顾着顶他、打他、卷着他往外推,也不知怎的,舌头打架竟从我口中打到他口里去了。等我反应过来,想退兵守城,却被他拦截半道。只吻到我觉得太累了,唇舌不再有战意为止,才被他放过。来不及吞咽的涎液早就溢出我们的嘴角,是以他松开吻时,我们都下意识地抬手抹了抹嘴角的水痕。我的酒气是被他吻散了不少,但脸应该比之前更红更烫。“你的倔强不屈,我很喜欢。”说完,他又凑过来吻我。我赶紧偏头躲避,这一回他没吻我的唇,而是改吻别处,一时亲吮耳垂,一时又吻咬我的脖颈。原本穿得整齐的和服,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扒开了,露出一截香肩,他吻脖颈的时候,还会顺着裸露的肌肤,舔到我的肩头去。这种吻更让我受不了,又痒又麻。我最怕痒了,挣扎得比之前还厉害,在他怀里不住地抖着,尽力缩成一团,希望裸露的肌肤少一点再少一点,就能不被他亲到。然而他越亲越起劲,不住地扒开蜷缩成团的我来亲。其实我也知道,这种小动物受惊一般的反应甚是有趣可爱,是谁来都忍不住想要欺负一下。如果对他的吻我能坦然受之,像具尸体一样毫无反应,那他就会索然无味。然而,怕痒是我不能控制的生理反应,比疼痛还难忍受,是以我虽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又叫又缩地躲着。突然,赤羽停下吻来,我茫然地睁开眼来看,心想终于解脱了吗?他含笑地看着气喘吁吁的我,伸出一根手指贴在我唇上做出嘘的示意。我下意识地把喘气声压了下来,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我可不希望闹出太大的动静。两人静下来刚一会,门外就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军师。”这一声响得突然,我吓了一跳。但看赤羽的神色,显然是预料到门外之人的到来,难怪提前对我停手了。“神田,对方动了吗?”赤羽在屋内应了一声。门外的声音回答:“是。军师所料不差。”“很好。继续按计划行事。”“是!”随后,门外就再无声息了。我侧耳倾听,还是听不到门外那人走时的动静。神田?应该是暗部的组长神田京一吧。我在去看赤羽,他已然换了神色,先前那种温色褪得无影无踪,冷峻严肃,正专注于思虑,好似忘记了怀里还抱着个人。我不打算打扰他,就这么躺在他怀里一瞬不瞬盯着他看,这么近的距离,这么正大光明的打量,还不用担心被察觉,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认真的男人果然是最帅的。我看见他眼眸里流转着光彩,那大概就是所谓的睿智光芒?他的唇在思考时抿紧,嘴角微微向下,真是不怒自威。最喜欢的果然还是他的翘下巴,有机会真的要好好摸一把,咬上一口……我还在花痴地顺着他的眉形端详时,他居然就想完事情回神了,垂眸正看见我双眼放光地痴看着他,便笑道:“差一点就忘了你还在。我送你回去了。”“赤羽大……”“也该叫声阿娜塔了。”“真是厚颜无耻!”我不由得一羞,从他怀里坐起身来,赶紧低头整理自己衣衫。“是坦荡直率。”我突然意识到在赤羽面前,我无论动口还是动手都没有胜算。该死的兄长大人,到底给自己妹妹找了个什么样的夫君啊!一个人欺负我还嫌不够吗?!走出西剑流结界后,我便对赤羽说:“不必再送了。”刚想要召唤麒麟兽,那家伙就已经冲了出来,看来是逗留得太晚了,兄长大人早派过来候着。我跃身而上,衣袂飞旋一圈落下后,人已坐上了麒麟兽,我回头对赤羽说道:“以后叫我月酱好吗?自从封了玉麟君后,就连兄长大人也改叫我玉麟了。”不等赤羽回话,我就拍了拍麒麟兽毛茸茸的大脑袋,它立即撒开四蹄,绝尘而去。我忍不住回头去望去,只见赤羽立在星空下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仿佛变成一颗星,融在夜幕里,混在群星中闪烁不定。
九、使命 造访西剑流之后,我便请了麒麟天府的阴阳师和能工巧匠为我拟订引泉入宅、改善风水的方案。原本只是想请一两位相熟之人帮忙,不曾想麒麟帖一出,竟引来一等一的大师们。要知道,麒麟君对于天府子民来说,只是一个精神象征,并无实权。麒麟君主要职责是继承麒麟神器以守护真正的麒麟天府,其次是居中调度,以麒麟令或者麒麟帖召请能者自愿前来处理事务。比如要是某地发生瘟疫,消息报至麒麟天府,麒麟君就会发出麒麟令和麒麟帖,号召天府子民中的大夫们前往救治。应召者也可不是天府子民。凡有贡献者,皆可得麒麟天府的嘉奖。麒麟令所召,无特定对象,乃是以麒麟天府之名而召,只能因公而发。麒麟帖则是送给指定之人的请帖,通常以麒麟君之名相请,可用于私事。自从我即将出嫁的消息传出,天府子民个个都翘首以待,竖着耳朵听风声。无奈我昏睡半月,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现在突然有了动作,他们便比我还兴奋踊跃。是以我只是发了一张麒麟帖,结果应召的却是素未谋面的大师。他们个个德高望重,就连兄长大人想见也不是随便能请动的。大师们听完我的意图后,便兀自兴致勃勃讨论起来。他们都是这方面的行家,不止在东瀛,放眼天下也都是站在顶峰的人物。我这个玉麟君也只能坐在一旁听他们商定种种细节,就是他们起了争执,我也没法插口调解。他们在我跟前拟定完,又自行分领了任务,便带着人手去西剑流开工了,俨然忘记了正主的存在。看来我这个玉麟君当得真的只有混吃等死的份了。我趴在书案上无聊地翻看着他们留下的工程图誊抄本,想着半个月不到的工期怎么可能完得成,那些大师也太疯狂了。幸好我只是说要改赤羽的家宅,我要是说把西剑流的风水也改善改善,照他们那种大手笔,大概会把整个西剑流给掀了吧。堪堪过了一个时辰,兄长大人也兴冲冲来我殿里了,一跨进殿就笑道:“听说小妹发了麒麟帖。”“是啊,结果来的人吓我一跳,都是国宝级的大师,受宠若惊啊!”我正在磨制抹茶粉,懒洋洋地答道,知道兄长大人每次主动来我殿里基本都是来笑话我的。从我记事起,他就有这日常爱好。“自然,这可是玉麟君发的第一张麒麟帖。响应者广众,你看到的只是九牛一毛。”“哦?”我停下研磨动作,好奇地望向兄长,等着他的下文。“你知道他们已经去西剑流破土动工了吧?”“怎么?总不会跟西剑流起冲突吧?难道是觉得西剑流的风水不够好,技痒想顺手也改了?不应该啊,我去逛的时候觉得西剑流的风水还不错。”“想要应你麒麟帖而跑去帮忙施工的天府子民多得可以把西剑流踩平。本君已经派人劝回了,为了让他们罢休,还得专门造本名册来分批轮替,好让他们都能为他们的玉麟君出嫁尽一份心力。本君想着,完工之前,西剑流内必是十二个时辰不间断施工,甚是吵扰。赤羽正好居住在西剑流腹地,施工期间,西剑流也必得保持战时级别的警戒,以免外人出入杂乱,被趁虚而入。”我闻言一愣,竟不知道自己原来有此等号召力。之前发麒麟帖相请时,还怕被那两位老师傅笑骂我胡闹爱搞事。如今看来真是物以稀为贵,平时都是兄长大人在管事,帖令都是他发的,想要应我玉麟君的麒麟帖,还真的没几回。只要有福麒君在的一天,恐怕就绝没有玉麟君的麒麟令了。继而我又想象了一下赤羽院落周围人头攒动的情景,本来他那个院落所处乃是僻静之地,现下,不知道赤羽是什么表情,又避到哪里找清静办公去了。啊,对了,他好像白天也经常外出,那应是晚上被吵到失眠。不知道那双能把人看得脸红心跳的眼眸会不会黯淡一些?若是再加上若隐若现的黑眼圈,画面自然是……我正想到得意处,忽见兄长大人凑近来观摩我的神情,立即收了想入非非的表情,瞪眼道:“兄长大人在瞧什么?我脸上有花吗?”“没有花,倒是有两字。”“哼。”我自然知道兄长大人所谓的两个字是什么,冷哼一声别过脸去,继续磨制抹茶粉,爱理不理。“你倒是终于肯嫁了?”兄长大人在我对面坐下,温柔含笑道。我视若无睹、充耳不闻地忙自己的。他又道,“不过,玉麟,喜欢归喜欢,不能给牵着鼻子走。不要忘了,你终归是玉麟君。”我忍不住抬眼看向兄长大人,最后一句有些没听懂。“别忘了你的使命。”兄长大人看出我的疑惑,补充道。“我的使命?不就是混吃等死吗?”我脱口而出,便被他弹了几下额头。“在麒麟天府里混吃等死,到了西剑流还混吃等死?!”兄长大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哭笑不得。“难道兄长大人是想说我该相夫教子?不会那么俗气吧?”“玉麟,为兄在同你谈正经事。”“哦。”我正襟危坐起来,等着兄长大人的训示。“麒麟天府为泽福止殇而立,这一宗旨你身为玉麟君自然清楚。那我问你,为何麒麟天府的行事作风是只在民间,不在武林与朝堂吗?”“一者是为了避免形成权势,在传承中腐化背离初衷。”兄长的考问自然难不倒我。第一次接触麒麟天府时,我便有此疑问。那时候,我们兄妹尚年幼,于地震中失了双亲与家园,幸得天府子民收养,后因兄长大人天资聪颖,伶俐过人,被荐入麒麟天府里做神麒君的书童,而我则被一代食神看中,收作关门弟子,也随着师尊在麒麟天府里伺奉,每日修炼厨艺,学习饮食相关的一切知识。饮食一道亦包罗万象,也需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通古今。我与兄长大人所学差异并不大,偏重面不同而已。但我却不像兄长大人那般,被神麒君暗中视作下一代麒麟君培养。当年仁麟偃月刀与德麒啸天枪同出,一刀插在我跟前时,吓了我和观礼众人一大跳。行将就木的神麒君仿佛回光返照似的,颤巍巍走过来。他老人家竟然拉着我转了一个圈圈,仿佛第一次看见我一样:“你是麟君?怎么你的封号是玉?”我也很纳闷啊!兄长大人是麒君,孪生的妹妹我是麟君,也不算很奇怪。然而,所谓君子如玉,这个玉字怎么也该是兄长大人的,扶乩结果却给了兄长大人一个福字。明明是我的运气比较好,麒麟天府里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大概神明大人一时手滑了吧。纵然如此,我们也不能忤逆神明大人,只有将错就错,兄长大人称了福麒君,我封了玉麟君。有时看着兄长大人的美貌,想起自己这封号,就觉得有可能不是神明大人手滑搞错,而是我们兄妹俩自己投胎时投错了位。我一边走神,感慨着往事,一边继续回答着:“再者,灾祸未必时时有,而教化却需持之以恒。是以教化乃是泽福的重中之重。麒麟天府为此典藏各门学问,广纳天下学术,一面保存延续,一面研究更新改善,其中不乏有世俗不能接受的禁术秘学。要传承这些世人智慧结晶,需要一个平和公允的立场和开明宽容的思想态度,这些都要求麒麟天府立身世外,不沾染红尘,所以只可在民间神龙见首不见尾地出没。”“然也。麒麟天府传承上千年,一直被人广为传说,虽有人觊觎过,但终究安然至今,靠的并不仅仅是麒麟神器镇守与天府子民势众,而主要是与世不争。麒麟天府的强大与神秘,让人不敢轻举妄动,无故争对。泽福民众而不问权名,更无理由敌对。也就怀璧之罪,或能招惹些是非罢了。”我不由奇道:“说起来,历代麒麟君中也有与武林人士通婚的,只是不以麒麟君的身份行婚嫁之礼,是以外界并不知。这一次,不仅不隐匿身份,更大张旗鼓行联姻结盟,闹得众人皆知,兄长大人又是为何?”“为兄此番便是要与你说此事。先前你抵触联姻,自然是不会听得进为兄的话。如今动了心,就不一样了。”兄长大人富有深意地看着我笑。又笑话我,哼!等你要有了心上人,看我怎样花式笑话你,有本事一辈子别动情。他饶有兴味地看了看我装出来的死鱼眼,才又继续说:“从你我记事起,这个武林一直多有战祸,即使一统也依旧血流成河,如西剑流当道那些年,而后残忍联盟横行,都是此起彼伏的杀戮,搞得民不聊生。如果麒麟天府只着眼于救助流离失所的百姓,而对武林和平无所作为的话,无异于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不能在根本上发力。就算让天府子民隐藏身份,在武林中奔走行事,也十分困难。因为天府子民需要守杀戒,一旦开了杀,麒麟之力就会消散,此生不再复得,你我身为麒麟君,更是连杀念都起不得。”“哦,我明白了。兄长大人的意思是,既然天府子民做不了,就只能影响外人来做这个马前卒。放眼东瀛,当世怕是没有比赤羽更好的人选了。所以我的使命自然是督促引导,让西剑流行事往麒麟天府期望的方向上发展。”“最重要的是,赤羽亦有此意愿。他所图乃是西剑流的安宁,所以也乐见东瀛和平。但西剑流的利益不会永远与麒麟天府相一致。为兄之所以要明目张胆的联姻,就是想让西剑流成为麒麟天府在忍道上的代言,武林的风向标。如此一来,可稳固西剑流的安宁与东瀛和平,又能约束西剑流再起凶性,励精图治之后展露獠牙。你嫁过去后,需多种善因,让西剑流之人渐渐去掉残暴习性。”“啊,啊,听起来还真是任重道远。原来我是去传教的啊?”“麒麟天府里虽然也收藏有炎魔秘术,但终究比不过西剑流拥有的全面细致。他们所修习的幻魔诀、幻灵诀大多阴毒残暴,影响心性。等你嫁入西剑流之后,为兄会派相关能人去助你一同改善。”
十、露瑕十一、玩火
十二、冷战十三、赔罪“伊织,麒麟天府一直想要收藏炎魔秘术,并且意图改良。我思虑再三,决定应其所求。但兹事体大,炎魔秘术对西剑流意义非凡,我想听听你之看法。”“意图改良炎魔秘术?”“嗯,欲去其残暴阴毒修炼之法,另辟蹊径通达其功。”“麒麟天府竟有此能耐?”“麒麟天府广罗各种秘术至今,已有千年底蕴。府中历代亦不乏精研秘术之才。应有几分可能吧。”“若真能成功,再反哺于西剑流传承下去,自然是一桩美事。我对麒麟天府不甚了解,相信信之介你已经深思熟虑过才来与我相商,我也没什么意见,最终决定就依你所定。”“好。”啊!这是决定要把炎魔秘术送来了吗?我听着大喜,以为他们谈完了正事,接下来应该会闲聊几句。不知道在别人面前,赤羽私底下是怎样的。谁知,却传来有人起身的响动。难道赤羽谈完了就要走人?“信。”好在天宫伊织叫住了他。然后是片刻的安静,两人都没说话,也没有别的响动,赤羽站定了,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莫不是两人四目相对地沉默?我不由得紧张起来。“呃,听闻你得罪了玉麟君,送了许多礼物去却被拒?”天宫伊织终于说话了,听她口气,似乎刚才的沉默只是在犹豫要不要问出口。干得漂亮!我就是想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态度。只听见赤羽呵呵呵一笑,说道:“嗯,是啊。听说回府之后痛哭一场,连福麒君也惊动了。”天宫伊织诧然道:“你……真是因你而起?怎会……玉麟君虽与我只有一面之缘,但看着也绝非柔弱感伤之人。而信向来温柔体贴,我竟难以想象你会把那样的女孩子弄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定是有什么误会吧?”“非是误会。确实是我之过错,一时欺负得狠了。数日后的联姻不会因此受到影响,你不必操心。”“那炎魔秘术此时送出,莫不是为讨佳人欢心?”“有何不可?呵呵呵……”听上去赤羽正笑着往外走,我正在回味他刚才说的话,突然又听见他道:“嗯?这青龙摆件是……”呀!他留意到青龙摆件了!我赶忙施法关了窃听,呆在原地,心砰砰直跳。很有种顿在天宫伊织房中偷听,被揪出来的感觉。幸而我人并不在现场,就算是发现青龙摆件有问题,事后追究我也有推脱之辞。反正麒麟天府里藏物众多,我硬说不知内有机关,单纯觉得好就送过去了,赤羽也不能再说什么。我琢磨着他那句未听完的话,应该是问天宫伊织哪里来的吧。再然后,他会说很精美还是会说有问题,那就无从猜测了。也罢,反正我也算听到了重要情报,就是暴露了也不亏。次日,炎魔秘术果真被送来麒麟天府,而且是赤羽亲身来送。我早该想到,要送这么至关紧要的东西,自然是不会随便指派人。既然是送给我的礼物,便也不会由兄长大人出面。于是,我就算还在生着气,也不能不见赤羽。我还需着全套盛装,代表麒麟天府受此大礼。接待之地依旧是在勾陈殿。因此礼是指定要送玉麟君我的,故而这一次兄长大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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