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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从来不会忘了这一天,公元前1044年1月初春。寒风刺骨中鹿台的大火覆灭了殷商600年的春夏,也覆灭了我可笑的爱情。之后后世流传的种种,不过是才子佳人旖旎的想象,闻不见的是那肃杀的血腥。
我拎着一篮子的酒菜,满身风雪的赶到斩妖台的时候,离既定的诛杀时间不过还有一个时辰。
苏妲己跪坐在台上,眼神孤傲,睥睨着满城的烟火和台下士兵们神魂颠倒的模样。那种心如死水的眼神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那不是冠绝天下的九霄美狐。可她身后那九条在姜尚的照妖镜下现形的尾巴有提醒我,她是一只妖精,喜剖人骨,剖人腹,剜人心的绝代妖姬。
她没有被用捆仙索绑住,但姜尚却用了哪吒的混天绫围住了整个刑场,滴水不漏。
漫天火红让我心中漫起无边的苦涩,想到几个月后的那场空前绝后的婚礼,心痛的无以复加。
甩甩头,定了定神,我出示了令牌,一路无阻来到妲己面前。
她漠然的看我摆酒,坐定,柔弱无骨的手轻轻捏起一只玉杯,给自己斟满,自顾自地细酌。她这般捻熟的模样叫旁人看去还以为我俩是数十年的闺中密友。事实上,这不过是我与她正经的第二次见面,距离第一次,多少也有十年了吧。
“叫小北是吧?”她垂眼,又斟满一杯。
我不说话,默然点头。
“听说,这次封神后,李总兵的三公子哪吒是吧?就要和东海龙宫的九公主成亲?”她别有深意地望了我一眼,忽的掩嘴笑起来,原本苍白的面容瞬时生动起来,又带上了让人恨得牙牙痒的邪魅,“真是可笑,我以为世间只有我妲己一人有如此悲惨的遭遇,想不到仙家之女也是如此。怎样,心痛吗?明明是你先比那九公主遇见他,认识他,可他偏偏选择了龙九公主。你连比都没得比!”
她笑声狂妄,却生生带了狐族的妖媚,媚眼如丝,眼神如水,把台下的士兵看的眼神都直了。
我不语,将酒又斟满,放在她身前。
她靠近我耳畔,细语道,“你大概是心里恨得牙牙痒,可是又能怎么样?女娲殿下掌灯侍女与人偷生的孽种又怎比得人家八部正神的幺女呢,孰优孰劣明眼人一看便知。”
她又退回,执起酒杯,一饮而尽,不怀好意道,“我也是看你可怜。唉,那敖广也是个趋炎附势之辈,竟不管那杀子之仇,拔鳞之恨,巴巴的与人攀亲。不过,他们一个虚情假意,一个背信忘义,还真是金童玉女,般配得很呐!啧啧,只是苦了你这么个天真无邪的姑娘了。”
“我知道你心里冤的很,明明是奉旨行事,到到最后尽成了亵渎天神,祸害天下的罪魁祸首,你这些话不过是为了让我难受,正如你意,我确实心痛的很。可是,至少我还能继续活下去,也许我还有机会不是吗?而你,片刻后就是芳魂一缕了。”我不咸不淡的说着。
她气极反笑,拍手道,“好极好极,看你样貌清秀可人,以为心性也是天真无邪,说话凭地尖酸刻薄,犀利无常,竟是个鬼丫头!罢了,你竟以为活下去便还有机会,殊不知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死了倒一了百了!”她面容忽然悲切,凄然道,“不若我这般,怕是死也落得个灰飞烟灭,上穷碧落下至黄泉,再无法与他相见。”
“论尖酸刻薄我尚不及妲己娘娘你万分之一。能将殷商玩于股掌中,覆灭一个王朝也非常人所为,那道行不知比我深了多少层次。”我淡淡道,忽而勾起唇角,“不过,我最近倒听闻了件趣事,特说来与娘娘,不知娘娘可有兴趣听一听?”
她也不再与我装矫情,只一杯一杯不停地喝酒,全然把我视作无物。都说天下间变脸之最当属避役一族(避役,俗称变色龙),如今比较,狐狸精也不遑多让。
“听闻娘娘曾十分仰慕西伯侯的大公子伯邑考的琴技?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入宫后更是三番四次地邀请公子至宫中和乐助兴?”
“那又如何?我仰慕他的琴技固是不错,这又与你何干?”
“呵呵,我未能有幸听闻公子的琴声,据说是绕梁三日,余音未绝啊!公子如玉,世上无双,可惜斯人已逝,这当今世上再无一人能与公子相比。所幸,我收集到伯邑考公子当年用的玉琵琶。我将它于满月时置于鹿台之定加以供奉,这琵琶洗了日月光华竟然意外收集到公子未散的魂魄。我问太公是何理,他道是公子阳气未散,只要将余下魂魄一一收集,渡以仙气,他日自能修得肉身重返人间。娘娘,你说,这事奇是不奇?”我一边看着她的脸色,一边悠悠道。
她的吐息陡然急促起来,原本如一汪死水的双眸又充满生机泛起点点亮光,摄人心魄。她是聪明人,自然猜到我说这话是为了引起她求生的欲望,戒备道:“你这番话究竟何意,意欲何为?”
我起身,抬起酒壶为自己斟满一杯,笑道:“我知娘娘仰慕伯邑考公子,可惜天不从人愿彼时你已在纣王身边承宠,无法与他有情人终成眷属。如今有个机会能让你逃出生天与他再续前缘,不知你能否把握住。”
她轻哼一声,“就算我想,也不见得女娲会放过我。说得容易,你又有什么办法。”
“也不是没有办法。”我悠悠指了指自己,“桃代李僵。”
“你?!”她顿时惊得不能言语,却感身子陡然无力,瘫倒在地。
我扔掉手中的酒杯,蹲下与她平视:“没错,我替你!我娘是女娲座下掌管结魂灯的侍女,自然,我也可以替人移魂换魄。这桃花露的滋味确实香醇美味,只是喝多了总会让人浑身无力任人鱼肉。我也不想对你做什么,只是这魂今天我换定了!”
她显然不信我会自寻死路:“你为什么救我?我与你毫无干系,甚至这次才是第二次见面会值得你以命相救?”
“确实不值。”我点头,她噎住,“只不过欠人人情的滋味着实不好受。我受过你青丘狐族的恩惠不能不报。况且,我也确实生无可恋了。”
她愣住,忽而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原来你也是个小情种!竟然为了一个哪吒——一个不爱你的人去死,你真是,真是…… 真是让我羡慕得紧。”声音忽然转低,“只要伯邑考愿意,我也可以为他去死,可是为什么……”
我被她说中心事,又羞又恼,直接一挥手拍晕了她。好在之前设下结界,常人难以察觉里面发生的一切。
我默默收拾好酒菜,将它们一一放回篮里。整了整衣衫,盘腿坐在妲己身前。双手结法印,念咒,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一阵眩晕后,视野里一片黑暗,神识混沌。
黑暗中只听得有人吵吵闹闹,竟是向我们这边走来。有人喊——
“哪吒,你家小北怎与那妖姬感情如此好,竟来为她送行,还喝酒喝醉了。啧啧,还不赶快扶会你帐中?哈哈哈……”
他默不作声,估计此刻脸上定是面冷如霜,薄唇紧抿,眼神凛冽,被这番揶揄搞得不知所措。
唉,我还是放不下他,他的一举一动早已烂熟于心,真不知是他的不幸亦或是我的不幸?好在,以后他再不用被我烦,我也再不用听到那句伤我入骨的“与你何干”了。
一个坚毅的声音斥道,“雷震子,休得胡言!小北姑娘善来心善,你又不是不知。况且,哪吒与龙九公主不日完婚,不要再说这样惹人非议的话了。赶紧叫几个人扶小北姑娘回去休息。“这样恪守己道,半点玩笑开不得的人除了杨戬还会有谁?
是呀,他不日便要完婚,这样的话让人听到总是不好的。
细细算来,这场战役结束,哪吒也该有二十六岁了,却一直保持复活时清俊的少年模样。莲花金身让你容颜不老却无法让你的心一如从前的朗朗乾坤。
我陪在你身边数十个春秋却也抵不住时光的变迁和你心系他人的事实。大概你从未喜欢过我,一切不过是我做的一场梦,现在,梦也该醒了。
他说:“……杨戬大哥……我身份不便却又不放心他人,可否请你扶小北会去,哪吒在此谢过了。”
他声音清凉又暗含疲惫,我不由心一酸,几乎落泪。咬牙在心中鄙视自己:你就这么个贱骨头,他的一句话便让你万劫不复,他是你今生的业障!
衣衫摩挲,我感觉到那个“我”已然被扶离开,哪吒他们…..大概也回姜尚那复命了吧。
片刻后,桃花露作用退散,我神明清醒。跪在斩妖台上,心中坦然。
杨戬的令牌落地,那把明晃晃的斩仙也随之而下。
我恍然间又回到那年冬天,大雪纷纷攘攘,撒了我一身。寒风刺骨,天色昏暗,却抵不过他明媚灿烂的一个笑容,“小北,我回来了.。”
我想,从爱上他的那一刻,我早已万劫不复。原帖地址另附哪吒美图一张
文文有爱~抱走~那幅图很眼熟的说…
那是,哪吒是我心中永远的伤第二章第一章
陈塘关总兵李靖一生算是过得坦坦荡荡,衣食无虑。虽然至今没干出什么大名堂,但是妻儿在旁,事业无阻确实也够他乐得半夜笑醒。
李总兵膝下有三位公子,个个是丰神俊貌,卓尔不凡。
大公子名唤金吒,在西天文殊菩萨座下修行,如今也略有所成。
二公子名唤木吒,从小师从九宫山白鹤洞的普贤真人,天资甚是聪慧。
这二位公子可谓是李靖一生的骄傲,可偏偏这三公子哪吒确是个不安分的主,着实让人头疼。
哪吒的二位兄长出生时皆都平安无事,可他不一般。母亲殷氏将他怀在腹中整整三年零六个月,历经三天三夜的难产才将他生下。
他出生时是个肉球,圆滚如轮,滴溜溜的乱转。将他刚刚生产完的母亲生生吓晕过去。
李靖忍无可忍回身抽出腰间宝剑,一刀斩下。以为这个形如肉球的妖孽就此灰飞烟灭,却见一道红光自肉球裂缝中射出,令人不敢直视。红光散去,但见一小小男童光着身子爬坐在地上,眼睛黑似墨玉,溜溜转着,让人忍不住爱怜。
李靖心软收回利刃,弯腰抱起孩童,小心哄护。
虽然三子出生时有异象,不似常人,可毕竟是自己的种,怎忍心将他杀死。
李靖细细看着这孩子,肤似瑞雪,两腮却嫣红如霞,越看越欢喜,还未等取名,门外有侍童来报:“老爷,有位仙人求见……”他看了眼李靖怀中的的孩子,噎嚅道,“仙人说……说观天有异象,知乱世有异人出世,不知是福是祸,恐是有异……”
侍童心里暗暗叫糟,夫人怀胎三年有余万般辛苦才生下小公子,这道人分明暗指小公子是妖……这叫人情何以堪?!偏偏遇到我这么个倒霉鬼来传话,老爷一怒之下自己会不会也无辜受累?说来说去,这道人真是害死人!
李靖表情倒无多大变化,面沉如水。他自幼访道修真,拜西昆仑度厄真人为师,天下间的奇事倒也见得七七八八。这番有仙人下世定然不为寻常,若是这孩子真是祸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也不得不……
李靖定了定神,问道,“他有没有说名讳是甚?” “有的有的,他自称是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侍童忙道。
李靖一听,一撩下摆,跨出房门直往大厅会见同门道友。
见厅中站着一执拂的银发白须老道,仙风道骨。
李靖作揖,请太乙上座,恭敬道,“不知道友来访,李靖有失远迎。如今到此地,所为何事?”
其实他心里想的却又是另一番,夫人万般辛苦才生下三子,这道人不早不迟偏偏在她生产时赶来不知居心何在。若是无事,还是赶早,从哪来回哪去吧!
面上功夫却做得十足十,让人挑不出一丝错。
太乙自然是知道李靖心中所想,微微一笑:“我今观天象,见有白光冲日,便知道有异人出世,正巧府上三公子出生,老道不请自来,略观一二。’
李靖心中暗暗鄙夷这番说辞,转而又想,也正好辨明我儿是否是妖。对身边侍从吩咐道,“把三公子抱来。”
片刻,一老妈子抱着孩子至李靖面前。
太乙上前观看,后退了半步,对李靖作揖笑道:“恭喜总兵,三公子面目俊朗,双目有神,不似常人。乃玉虚宫众仙将之首灵珠子。如今投胎下界必是身负密旨,既然与我有缘,不如就收入我门下让我为他教习吧!”
李靖急忙道谢。正愁要把这孩子送往哪位仙人门下,就有现成的送上门,他怎么不高兴。
太乙不徐不疾地说:“公子还未取名字吧,就让贫道为他取个名字,也算是拜入师门的礼吧。不如,就唤作哪吒?”(作者在这真的要鄙视一下太乙真人了,他真的是既四大吝啬鬼之后的第五个了,名字就当礼物?我呸!)
李靖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因为他鄙夷的脸色相当明显的摆在门面上,太乙一见急忙补充:“哪吒满月和周岁为师恐怕不能亲到祝贺,索性就一次把礼物给奇了吧!”他掏出一只精巧的金镯子套进哪吒的右手,又拿出一张红绸帕塞入哪吒亵衣里。对李靖解释:“这只镯子名唤乾坤圈,这红帕叫做混天绫都是仙家神器。可护我徒儿平安,贫道待哪吒三岁后再来传习他法术,就此别过了。”
说完撒丫子一溜烟的不见踪影。
李府众侍从无不纷纷感叹,不愧是仙人,走的不带走一片云,这是多么潇洒的身姿,多么高深的仙法!
事实上,太乙之所以溜得那么快完全是因为李靖越来越鄙夷的神色和相当凝重的脸色,貌似他还听见后槽牙磨的“滋滋”声?幻觉吧?绝对是幻觉!
李靖看了看儿子手上的镯子和怀中的红帕子,哼了一声,转身回房探视亲爱的老婆去也。
没人顾及到乾坤圈和混天绫,所以在哪吒三岁前它俩一直是厨房里最好的抹布和桌垫来着。(泪~~
转眼间,哪吒三岁了,日后俊美堪比杨戬的容貌在小时便可见一斑。家里的丫头婆子都喜欢抱小公子,对他言听计从,无不应是。 可他小小年纪就表现得与其他孩童不一样,半岁会爬,一岁健步如飞,三岁时吐字清晰,思路敏捷,能与成年人面对面的交谈半日不觉有累。 三岁生辰过的浩大,除却陈塘关本地官兵送来各种珍奇,各方诸侯颇有交情的都遣人前来祝贺。
你道李靖一小小陈塘关总兵怎会劳得王孙贵胄各路诸侯贺喜小公子生辰?知其一不知其二。
陈塘关是进入龙门山和镇守涪江、平通大小二河的关隘。这里地势险要,既可扼守两条河滨大道往来,又是封锁进出大山区直通陕甘的要塞。身为陈塘关总兵的李靖自是这兵家必争之地的关键所在。有这份身家背景在,与各路诸侯薄有交情倒也不是什么奇事了。 太乙也实现了自己的诺言,自哪吒三岁后每三月便教习他一些法术,后又离去,下一个三月后又来,如此循环。全然不顾哪吒练得如何。不愧是灵珠子转世,天资聪颖过人,他自行修炼几月竟抵过常人修习十几年。未有一年,已将混天绫耍的虎虎生威。
这日,一家将领着哪吒至街上游玩。哪吒几月不得一出,甩掉了仆从后,便一人四处游逛。觉得街上的物什件件新奇,似从未见过,兴奋的左顾右盼。却感觉茶楼上似有人在窥视他,他不悦转身,入眼却是什么都没有。
他自幼六感敏锐,自知不会有错,但此次回头都扑了个空。他懊恼地揪住路旁花草,撒气的拔光了枝上的树叶,小嘴撅起的模样煞是可爱。忽然听见有人扑哧一笑,他寻音回头,生生逮住了那个来不及隐藏的带笑的眼神。
目之所及是一个样貌清秀的小丫头,十一二岁的模样,跟在一衣着华丽的公子身旁。与她衣着相似的还有五六人,但年纪接在十七八岁。
“小北,莫要胡闹。”一个温润的声音轻斥道,声音的主人便是那华衣公子,“还不快去,将李总兵的三公子请上楼谢罪。”
那丫头吐了吐舌头,颇无奈的下楼走至哪吒跟前。她还特意蹲在哪吒跟前,自以为此举贴心,算是照顾这红衣小童。殊不知哪吒生平最恼旁人拿他的身高说事,他聪颖过人,文韬武略谁不说李三公子乃神童下世。可是再怎样厉害却还是抵不过时间的束缚。此番见这丫头不仅捉弄他还如此羞杀他,顿时什么好脸色都烟消云散了。
小北哪知他的这番心思,初初见他身着红衣俊秀可爱忍不住多望了几眼,见他蓦地回头,连忙挪开眼神。瞧见他几番搜寻依旧找不到的样子又觉得可爱非常,便起了捉弄之心。现下见他双颊红润,气呼呼地瞪着自己,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脸。
这一下哪吒像是炸了毛的猫,甩开小北的手,三下两下上茶楼来到那公子面前。面色不善,出言不逊:“你是哪家公子?看你穿着讲究必定出身不凡,怎么会有如此不知礼数得下人?好在小爷我心善,不与你计较。这样,你把那丫头卖给我,我来管教,这事儿也就一了百了。你说如何?”听听这口气,瞧瞧这神态,拽的跟上了天似的,旁人看了早就一巴掌回了过去。这十足十的一纨绔子弟!要是真敢扇哪吒的话,后果不出两个,一时你被李府上上下下一种众短的丫头婆子们的口水淹了个遍。这二嘛便是这旷世奇童一个混天绫甩过来你可以去见女娲了,阿门!偏偏这贵公子不是常人,他细细呷了口茶,缓缓道,“丫头不逊,让三公子见笑了。
在下是西伯侯姬昌之子伯邑考,奉父命前来送给三公子三岁生辰之礼。“
哪吒纵然平时娇纵惯了,却也分的轻重,知道西伯侯乃一方诸侯,不比旁人,便摆摆手道,“哼,你纵然是西伯侯之子也不能放任下人捉弄我!”
伯邑考笑道:“是伯邑考的不是,三公子请见谅。小北虽然顽劣也不是有心冒犯公子。父亲与李总兵乃旧时友,因地势所限,许久不曾相聚,却是念着这份情的。三公子出世时没能亲自祝贺深感遗憾。这次恰巧我游至陈塘关,修书命我前来替父送礼。这些玩意儿虽不甚名贵,却也精奇。三公子瞧瞧,哪些中意的,我便遣人送到府上。”
这一大一小煞有介事的正经对话,伯邑考全然把哪吒看作成人,语气平和,并无轻视,让哪吒心下喜欢起来。
他天赋异禀,不屑与那些鼻涕横流,哭爹喊娘的幼童一起玩;成人又只把他当做孩童,一笑而过;仆从甚多,因着身份,无人真敢与他嬉闹,他…….一向孤单的很……
伯邑考示意身后的一众美女打开几个装饰精细的匣子。打开后,珠光亮的刺目,令人不敢直视,细细看来,竟是些罕见的珍奇。罕见如火珊瑚,精奇如暖棋子,雪狐裘……诸如此类,不胜繁举。
哪吒竟是看也不看一眼,手指指着楼下站在街上漫无目的闲逛的小北,轻轻吐出三个字:“我要她!”第二章莫北楼真没想过调戏个三岁小童竟会落得个发配陈塘关的下场。她是公子在游学的途中被收下的。从小过惯了苦日子,食不饱力不足也时常有的事。所以明明是十一二岁的年纪长得却像八九岁的孩子。身体单薄得惹人怜惜。好容易遇见个心善的主,避免成奴隶的命运,姐姐们不但长得好心也如公子般善良,从不给她脸色看,这几个月下来,肉倒没长几两,胆子却肥了不少。眼神不再像以前那样湿漉漉的,怯懦地躲闪,竟然捉弄到陈塘关李总兵的三公子头上,这回可真是玩大了。伯邑考愣了愣,随后又笑道,“我自西岐至陈塘关,一路上听得不少三公子的逸闻趣事,想着这哪吒究竟是何人,为何百姓对他评价不一。有人说,三公子聪慧过人能文能武,是神童下世,有人却道三公子武艺非凡,三岁即能捕杀恶虎。总之,坊间所传无不称赞三公子的神通。今日一见,我却觉得他们说的……说的不对……”说到最后竟忍不住“扑哧”笑起来,毫无平日贵公子的气度可言。身后一众侍女全都掩嘴吃吃笑起来。哪吒羞恼,恨恨地坐到伯邑考的对座,毫不客气地喝光了桌上的满满一壶酒。酒一落肚,他的脸色愈发嫣红,似滴得出血。他满不在乎地抹抹嘴,气嚷:“他们说的怎么不对了?你倒是说啊!一个劲儿地笑算什么英雄好汉?!”伯邑考强强止住笑,正色道:“伯邑考以为哪吒三公子该是一个心气甚高,却磊磊落落,胸襟自是广阔,断断不会因为一个小丫头就恼羞成怒的少年英杰。如今一见,却不是这样。真正的哪吒绝不是坊间说的那般不食人间烟火,该有的脾气他是有的,感情分明,有仇必报,我猜想小北落到你手上定是要被整的够呛!这么一个孩子气的哪吒才是真正的哪吒!”哪吒羞赧,心下却是涌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一直无人踏进的堡垒似乎第一次有人叩响。他别过头,佯装气恼道:“你当真以为你看到的就是真正的我?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贬低小爷我了。”伯邑考但笑不语,伸手向身后的侍女示意关上匣子。哪吒正觉尴尬无语,有一道明媚的声音救了他的场——“公子,你们在说什么呢?怎见得你如此高兴?”小北欢快跑向他们,攥着两支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她蹦至哪吒跟前,递给他一根糖葫芦,满脸笑意,眼神清凉:“刚刚你跑掉了,我想,大概又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惹你生气,我不是故意的,送你一根糖葫芦。那些孩子都挺喜欢的,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
她手一指,楼下的几个孩童看见众人看他们,颇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憨笑着对他们挥了挥手中的糖葫芦。其中一个较小的,边笑边吸淌到嘴边的鼻涕(=皿=)。
哪吒恶寒,推开伸到跟前的糖葫芦:“小爷我不吃这种东西!嫌脏!还有,别把我与那些不知世事的小孩儿相提并论!”
小北倒是满不在乎地“咔吧咔吧”的嚼起来,糖屑沫子飞的满地都是:“我觉得,还是公子说的对,你根本就是个矫情又别扭的小屁孩儿!明明就是孩子,都还没我高,非得装的像个大人,语气恶劣得紧!”她一面说,一面退到伯邑考身后,末了,对哪吒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这丫头着实可恶的紧!
伯邑考轻咳一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箭弩拔张的气氛,他偏头对小北道,“小北,不得无礼!从今往后,你就不必跟着我了。哪吒三公子便是你的主子,和他一道回去吧。”
小北一听,眼圈便红了起来:“公子不要我了么?是小北淘气惹公子嫌了么?小北以后再也不淘气了,我这就给这三公子道歉,公子不要讨厌小北好么?”她语气柔软,声音哽咽,眼神湿漉漉地望着伯邑考,这番乞怜的模样让人无不动容。
伯邑考淡淡道,“你是我从半途上带来的人,虽说记忆有所缺陷,记不得家住何处,父母何人,不过略一推想,你大概是陈塘关人士。你不是一直想要找到父母么?你面前这位便是陈塘关总兵的小公子哪吒,有他在,找到你父母定不是什么难事,你还是跟他快快回去吧!”
听他这么一劝,小北倒是止住了眼泪,只是心仍有不甘,站在伯邑考身后迟迟不挪动半步。
哪吒见状,倒也不催促,只是别开她埋怨的眼神,佯装看向窗外。
伯邑考也不好再劝什么,只好一口一口悠悠品茶。
气氛一度僵下来,呼吸可闻。
这时,又有一个救场的人出现了。
这家将本是带小公子出来游逛,本以为是个轻活,却哪知这小公子人小鬼大,实在不安分,竟是甩掉了他,在眼皮子底下溜得一干二净。
这可把家将急坏了,一路打听,拉住个人就询问,终于打听到有一红衣小童与一位贵公子在茶楼上相谈甚欢,急忙又奔来寻人。
但见自家公子与一衣着华丽的青年男子在酒楼上品茗,一颗高悬的心这才落地。
哪吒转头,见家将满头大汗,拽着自己的衣服不放,埋怨道,“公子,你可让我一通好找!”
转身拜谢伯邑考:“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在下朱颐乃陈塘关总兵李靖麾下家将,这是我家小公子。三公子年幼,与我走散,幸得公子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朱颐在此谢过公子了!”
伯邑考起身还礼道,“在下乃西伯侯之子伯邑考,此次特奉父命前来贺三公子三岁生辰,补送贺礼。家父对于未能亲自前来与李总兵亲自道贺深感遗憾,还望李总兵海涵。”
朱颐一听,更是不敢怠慢伯邑考,忙道,“公子言重了,我家老爷见你来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责怪!”
伯邑考淡笑,对着小北道,“你此番侍候三公子可不能再像呆在我身边这般随性妄为了,心里谨慎一分是一分。从此,都听三公子吩咐罢。你就随他们一起回去,我会向李总兵和夫人解释的。”
“公子……”小北泪眼汪汪,但心中知晓成命不可收回,只得忸忸捏捏地走向哪吒。
哪吒性急,见不得她这慢吞吞的姿态,上前将她一把拽到他的跟前。
小北猝不及防,被他拉了个踉跄,恼得瞪了哪吒一眼。
朱颐见状,心中暗叹,这样的性子,怕是要和哪吒闹个天翻地覆,生生一对冤家哟!
众人起身,收拾整顿了一番,浩浩荡荡地来到李家。
伯邑考谒见了李家夫妇,将来由又从头说了一遍。而后,婉拒了李靖的盛情挽留,留下了小北和那几箱贺礼,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陈塘关。
伯邑考一离开,只留下小北和哪吒大眼瞪小眼,哪吒“嘁”了一声,转身回房补觉去也。只是愁了管家怎么安排小北在这李府有一席之地。虽然小北名义上市哪吒的侍女,可是却是伯邑考“送给”哪吒的,身份自然和寻常婢女不同。也就让她跟在哪吒身边,做了他名义上的侍童。所谓侍童是干什么的呢?就是侍候吃饭,侍候学习,侍候睡觉——这是奶妈该干的。侍童,在旁边站着看主人的生活就可以了。
于是,小北开始了她在李府的侍童生涯。——————————————欢乐小剧场———————————————————练武篇——哪吒:小北,去吧那些箭全部捡回来!小北:(哀叹)啊?那么多……那可是你一个上午射出的箭,还射的那么远……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射到石矶家门口了……你这不是为难人嘛!哪吒:(面无表情)我不管,一共99支箭,少一支都不行!小北:(咬牙)算你狠!哪吒傲娇地转身离开。……几天后……侍从:(满头大汗)三公子,三公子不好了!大门口有好多姑娘拿着箭说是要嫁给你!你还是避一避吧!哪吒:(疑惑)不会吧?……(开门)啊!……怎么回事?侍从:诶呀!赶紧关门……呼!我也不知道啊!小北:(悠闲地嗑瓜子,瓜子壳一扔,貌似无辜)你说神马?是我搞的鬼么?哈哈,真会开玩笑,像我这么柔弱又单纯的孩纸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好吧,我只不过是在城门口贴了张告示说李家三公子以箭传情,寻觅天赐姻缘,给位姑娘要给力啊!只要拿着箭到李府报到,择日即可成亲!就酱紫咩!你瞧,我不费吹灰之力便找齐了所有的箭。哪吒,谁让你射这么多箭呢?赶紧和99位姑娘成亲吧!哪吒:…… ……——家务篇——哪吒:你在干嘛?小北:(闲闲地)抹桌子啊!哪吒:我是问你拿着我的混天绫干什么?小北:抹桌子啊!诶,你这宝贝特别好用,沾不得半点灰,所有污物只要靠近它都会被净化。多好!现在我只要只要拿着它到处走一圈,这屋子就干净了,嘿嘿……哪吒:…… ……次日哪吒:你在干嘛?小北:(悠闲)砍柴啊……哪吒:(无力)那你拿着我的阴阳双剑……小北:这个啊……你的这俩宝贝好像是夫妻耶!我威胁他们说,把阳剑放在妓院,把阴剑放在兔爷馆,他们俩都怕对方出轨就答应帮我砍柴了耶!唉,真是不信任对方!不过真是锋利又便捷,实乃居家旅行必备良品呀!哦哈哈哈……——婚嫁篇 ——小北:(羞涩)哪吒,我思春了……哦不,我想嫁人了……哪吒:……(咬牙)你想嫁给谁了……(火尖枪准备,混天绫准备,乾坤圈准备,阴阳双剑……)小北:(捂脸)就是隔壁面馆万老板他儿子,我们……我们已经那个了……哪吒:(鬼火冒)你们怎么了?他怎么你了?快说!!!!小北:(扭捏)就是做了令人腰酸背痛的运动嘛!……张大娘说做了那个运动的就是夫妻了……哪吒:(悲痛)小北,你怎么能这样……不行,我要杀了那混蛋,我挡住了敖丙,挡住了杨戬,竟然让他钻了个空,我还没得手的事情竟让被这小子抢先了……我要杀了他!!小北:(急忙拉住)你你不能杀他!昨天他叫我揉面已经弄得够累了,他是我认定的人了,你不能杀他!哪吒:(僵住)虾米?……小北:我说,他叫我揉面已经把我俩搞得腰酸背痛,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不能杀他!哪吒:(顿时无语)……小北,你丫的就是欠K,哪吒,上!好好“教育”她一下。关门,乒乒乓乓……
潇潇啊,如果是转文的话最好还是去求一下授权吧.
我就想说那九公主是不是就是小龙女呢
对啊,这是我朋友的,无事~~~~~
原来Lz是潇潇。。。-_-b
但是这文让吒龙党,妲纣党情何以堪啊。。。
潇潇是谁啊?还有吒龙神马的又不是官配,官配是空空和哪吒,所以改动一下是可以滴~~~~还有去原文地址上留个评神马的,要不然我搬她的文,有点不好意思,嘿嘿~~~~
这是该文地址,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看看,顺便留评神马的~~~~~~
第一章的感觉最好,风萧萧兮易水寒啊~
另:妲己配伯邑考蛮好的昂,分给纣王真是可惜了,我很萌狐妖不解释。
客心的画么?
风萧萧兮……易水寒……好吧我灰过。。。
LS的,想到荆轲,想到小高……顿时凌乱,揉脸酱,素不素?
呀,几天不来,这么多顶楼的啊,八错!
好吧,持续贴文第三章时间“嗖”的就这么从人眼皮子地下飞过,小北就这样被伯邑考丢在李府野养了三个春秋。期间,她混熟了厨房的张大妈,哪吒的奶娘王大婶,看门的侍童小李子,送潲水的孙爷(…… ……),总之,小北姑娘在个人魅力几乎为零的情况下成功博得李府上上下下的一致好评。额,除了哪吒那个怪胎……这家伙还是像初识那般骄纵无礼,任性妄为。可是再怎么生厌,小北都不得不当好侍童的角色——看着他吃,看着他睡,看着他耍混天绫并且又一次甩死了山上的吃人恶虎。总而言之,三年来她与他日夜相处,片刻不离。不过,唯一让小北对哪吒稍稍有一点好感的是,他实现自己的诺言,不曾戏耍与她,是真心帮她寻找走失的家人。每每想到这里,她对哪吒的怒气也就少了几分。哪吒将将七岁,也到了上学堂的年纪,殷氏与李靖商量了下,最终敲定把哪吒送到陈塘关东渔村的老学堂。作为哪吒唯一的贴身侍女,小北不得不和他一道开始卯时起,未时归的辛苦的陪读生涯。这日,殷氏将哪吒和小北一同叫到房中细细吩咐上学要事,小北低眉顺眼一一称是,哪吒却甚是不耐,眉眼俊俏但处处透着急躁,在屋里闲来逛去,闹腾之处比之猴儿犹有过之。殷氏对自己的小儿子也颇是无奈,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得由着他。转而对小北吩咐起来。说的内容无非是要多加小心,对夫子要恭敬,对待学业要严谨诸如此类。其实这话是说给哪吒的,可是哪吒无心听讲,小北只得充当他的角色,硬着头皮将这番说辞听了个完整。一番说教说完一天也过了大半,哪吒拽着双脚发抖的小北,向殷氏告安,堪堪走出李府。他人虽小,但步伐却快得紧,女子难以跟上,更遑论站了半天的小北。她提起裙角,勉强跟上他走了一段,终于体力不支,索性顿步怨道,“我们出来这半天,我还不知道要去哪里,你究竟想干什么?”哪吒也停下步子,回身看她。这些年他长得颇快,因为身负神力又加之太乙传习的法术有强身健体之效,虽仅有七岁,却堪堪达到小北的肩头。他似有无奈,道,“母亲不是说明天就要去东渔村那边的学堂上学么?我哪吒历来不做不把握的事,作为我将要生活的地方自然要去看看。”小北闻言,哀道,“小爷你不早说,我叫朱颐陪着你去,我们俩独自去若是路上有歹人怎么办?况且路那么远,回来的时候估计早已月上梢头了!”哪吒“哼”了一声:“你怕歹人作甚?有我在,谁都伤不了你。还是说,你不信我?”小北暗叫一声糟,这小屁孩最恼旁人质疑他的能力,又不得不带着笑脸,顺着他的意:“没有的事,我自是信你……我只是怕你会累,仅此而已……”哪吒转身继续走,撂下话来:“累的怕是你吧,你若是不想去,就自己一人回去吧,我独身前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别扭的小孩儿!小北暗叹一声 ,终是不放心,又拎起裙子,一路小跑着追了上去。只一路顾着埋怨,错过了哪吒轻轻扬起的唇角。夕阳西下啊,金色的阳光撒碎了一地,披在二人身上,竟意外的娴静美好,一个眉目如画,一个温婉可人。此情此景,在日后遥远的岁月里,一直是彼此珍藏的画面。“恩…小北,你最近好像胖的不是一星半点,腿好像短了一点…..”“……大佬,那是我替你被夫人拉住絮絮叨叨讲了两个时辰的原因好吧,导致我的腿蜷曲也不是我的本意好吧?……你看不起腿短的姑娘啊?”“无所谓,你就嘴硬吧……唉,你跑什么,老是这样讲不过我就跑,你不害羞么?……呵呵……”总是有人爱打破美好得幻想,生活,你总是那么令人憋屈……
未完虽然哪吒嘴硬说嫌小北走得慢,却还是体谅她,答应在街边的小茶摊上休息片刻。小北如蒙大赦,不顾女子言不露齿,足不露衫,步伐细碎的礼仪。她豪气冲天地冲向小摊,大咧咧的入座,要了壶清茶心满意足的在一旁喝了起来。哪吒对她这副样子早已习以为常,但还是头痛不已,无奈的摇摇头,瞥向街上。这一瞥不要紧,却瞥出了一幕纨绔子弟调戏美貌少女的戏。那少女腰肢纤细,肌肤胜雪,一头青丝如瀑及地,衣袂飘飘。虽以纱覆面,却难掩自身的天香国色,眉如远山,一双桃花带露泛点点水光的双眸勾人心魄。真真是个一等一的绝色美人!又回头看看喝的不亦乐乎的小北,哪吒不免叹了叹口气。他向来不是以貌取人,但小北长得确实除了清秀可人还算优点外,实在是……明明是十五岁的年纪却比他更像个孩子,大约是小时曾受饿挨冻,导致营养不良,身量并不很高,头发依旧泛着孩童般的黄晕,还整天爱与府中的侍童们厮混,上树下海,连玩泥巴这种事情她都干得出来,实在叫他无言以对。一声女子的尖叫 又将他飘远的思绪引了回来。原来是那长相猥琐的恶少意图淫染少女,将那少女的侍女推倒在地,那侍女护主心切,妄图尖叫引起旁人注意。可是,那恶少乃陈塘关有名盐商的独子,名唤程尧。平日里仗着家境富裕没少干欺男霸女的事,百姓们受尽他的淫威,却都敢怒不敢言。今日又如平常一样在街上游逛,领着手下人开开卖豆腐的小姑娘的油,调戏下偶遇的小娘子。陈塘关的适龄女子都被调戏的七七八八,远远却见一窈窕少女,薄纱敷面,身姿摇曳,莲步轻移,竟是向他这边走来。
这程尧自认阅女无数,小家碧玉的,大家闺秀的,妩媚放浪的大都见得不少,但与眼下这个冰清玉洁的少女相比皆都失了颜色。一时起了色心,推开了碍事的侍女,拽住那少女的手便要与她亲近。小北自然也注意到这边发生的情况,见无人上前解救少女,哀叹世风日下之余,用手肘戳了戳身边的哪吒,“你不去救她?李三公子也会有怕的人么?”哪吒瞥了她一眼,哼道,“不用你说我也会救,难道你没看到那少女虽然被人调戏挡住去路,神色却淡定非常,毫不在意?我只是想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小北依言朝那少女望去,见那少女面色苍白,体弱无力,虽被那恶少钳住手腕,但毫无惧色。只听她淡淡道,“公子还需自重。我与家人前几日才搬到陈塘关,见风土人情淳朴,才大胆与丫鬟上街,公子这样,倒是让我对陈塘关的印象变了不少。”程尧嘻嘻哈哈地凑近那姑娘:“风土人情淳不淳朴么,姑娘到我府上走一遭就知道了,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他身后的侍从跟着点头应是。那少女怒不可遏,反手一推,竟把程尧推出几步远。程尧被推了个趔趄,衣衫散开,从怀中掉出一枚碧绿通透的玉牌,模样委实狼狈。少女一见那玉,倒是吃了一惊,指着问:“你怎会有这通灵宝玉?这不是我三哥的贴身之物,怎么会在你这……”程尧毫不在意,捡起那宝玉淫笑道,“这玩意儿不过是生意场上的朋友相送的,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你若是想要,我送你十个八个都不成问题,只要你配本少爷玩玩……”他一边逼近少女一边示意侍从上前对着那侍女撒了一层粉,那侍女便倒下了。那少女的注意全被引到那玉的身上,到丝毫没注意他们做了什么事,这倒给了程尧一个可趁之机,他对少女同样撒了迷药,少女便瘫软了身子。美人在怀,程尧不住得意道,“我师父给的迷药连大罗神仙都迷得倒,何况是美人你,现在就跟爷回去吧,爷会好好对你的,哦哈哈哈……”小北瞥了哪吒一眼,“这就是你让我看的?”“谁知道她这么弱,我还以为有两把刷子呢。”说着,哪吒一个翻身便拦住了那群人的去路,大声叱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当街强抢民女,不怕官府治罪么?”程尧还以为是何方神圣坏他好事,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小娃娃,心下甚不在意,哈哈笑答,“小娃娃,莫坏了爷的好事。今天爷心情好不与你计较,不然定叫你去官府吃几个板子,你还是快快回家吃奶吧!”身后的几个爪牙哄笑成一片,哪吒甚不在意,却慢慢从怀里抽出了混天绫。那程尧看了更是笑不可支,“小娃娃,那是什么,是你娘缝给你的红肚兜么?……”他的话没说完,因为哪吒的红绸已经死死的缠住了他的脖子,呼吸不能。程府的家奴一见,放下了手中的两个女子,张牙舞爪的扑上来。可哪吒是什么样的人物,那可是三岁即能杀死恶虎的神童,但见他甩出手腕处地乾坤圈,乾坤圈似有灵性,绕一圈回到哪吒手上是那几个爪牙早已在地上打滚哭爹喊娘了。哪吒冷哼一声,收回缠在程尧脖子上的混天绫,冷然道,“小爷生平最恨有人喊我小娃娃,也最恨有人仗势欺人,更讨厌侮辱我的混天绫是红肚兜,你很幸运,这三条禁忌全犯了。我本可以杀了你,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不想让我的混天绫沾染上你这样渣人的血,嫌脏。还不快滚,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我只怕会真的杀了你!”程尧哪里见过这么骇人的场景,领着手下连滚带爬消失在小北的视野里。她暗叹一声太暴力,上前扶起那两个少女找了处地方安置好。少女和侍女片刻后悠悠转醒,问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对着哪吒盈盈一礼,“多谢公子相救。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公子姓甚名谁,日后也好相报。”哪吒摆了摆手:“没有多大关系,谈不上报恩,我叫哪吒,你记牢这名字便好。”少女笑道:“公子果然豪气,恩,我姓龙在家排行第九,女子闺名不好相告与人,公子便唤我龙九吧。”
第四章夜色如墨似铁,大雾骤起,朦胧一片。海上水色苍茫。浪花迭起,一次又一次的冲刷着边角凌厉的礁石,大有誓将其磨平之意,泛起层层雪白的泡沫。浪声滔滔,海风呼啸,翻动着暮夜深处窈窕身影的衣角。“公主,奴婢四处看过,先下周围无人,正是回宫的好时机。”侍女彩珠手执一盏夜明珠宫灯,朝龙九点头示意。龙九颔首,素手纤纤,快速捏动各种繁杂的手诀,口中念念有词。不多时,见她周身隐隐泛起一阵白色的光华,光华突然大振,耀目灼人,不敢直视。一条白龙呼啸冲上天,风起云涌,海面水花翻腾。一片巨大的乌云袭来,将月光挡得密不透风,也隐去了白龙硕大的身形,天地间一片混沌。彩珠也化出蚌精原型,追随而去。乌云散去,月光又复之前的清华,海风徐徐,月影清晰,一切,一如既往地平静。白龙游至水晶宫前,又化作先前的绝艳少女,怒气冲冲地闯入宫中。原来,这龙九非人间寻常女子,乃是东海龙宫行序第九的公主,龙王敖广的幺女——敖玘(读祈,第三声)。敖玘眉目含怒,回收屏退了侍女,抬眼望去,但见宫中主位软榻上半倚着一年轻男子,玄衣半敞,如墨青丝及地,容貌颜色殊丽,一双微闭的桃花眼更是妖异,勾人魂魄。听到这些动静,他抬眼看了看面色不定的敖玘,慢条斯理道,“九皇妹这是怎么了?谁有招惹你了?”敖玘一路压着自己的火气,本打算与他心平气和地说理,一见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懒散模样,一下子被激怒:“谁招惹我了?不就是三皇兄你啰!”“我?”熬丙轻轻翻身,只讲宽阔坚韧的后背留给她,闭目养神道,“九皇妹何处此言?为兄我自出关后可是整天都待在宫里调息休养,与皇妹几日不得一见,又何来招惹一说?”敖玘压低身子,附在他耳畔,咬牙切齿道,“我且问你,陈塘关盐商程氏之子程尧是何人?”敖丙淡淡道:“不正如皇妹所言,就是盐商之子而已。”“盐商之子?怕不见得罢?区区凡人,身上竟有三皇兄的贴身佩玉,又有仙家秘药清风醉,难道这样还只是个盐商之子么?”少女步步紧逼,寸步不让。较好的容颜因愤怒而染上一层粉色,更显殊色。敖丙睁开眼,面无表情地起身沏茶,竟是连半眼都吝于投给敖玘:“大概是前日我巡海视察时不小心落在海滩上,叫那群钱见眼开的凡人捡取了,这亦不足为奇。这样的小事,值得九皇妹如此斤斤计较么?”敖玘冷笑:“我斤斤计较?皇兄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斤斤计较?他今日轻薄于我,我恨不得将他碎身万段!”她气急,手指抖如筛粒,反笑道,“皇兄以为我是睁眼瞎么?我分明瞧见那玉上刻有“通灵”二字。若我说的不错,此玉本是皇兄已故的母后留给你的,又何故会落在程尧这等小人身上?皇兄,我咽不下这口气,你须给我个交代!”“即使是我母后给我的,那又如何?!”敖丙挑眉反问。“那又如何?!”敖丙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她的三皇兄竟然会为了个外人这样敷衍她?!简直不可理喻!不对,这也许是别有内情也说不一定……她眉一松,忽而一笑,“皇兄那么护着他是为何,莫不然,那程尧定与皇兄有大关系?”她绕着敖丙慢慢走了一圈,敖丙只面无表情地噙了口茶,静待下文。“我猜猜……宫里的老人们私下里谣传着王后的死因不是因病去世,而是父王诛杀!”她柔柔笑道:“父王诛杀了她!因为——她和一只蛟龙私通,还诞下孽子!以父王如此好面子的性格断断不会容许这孩子的存在,一剑便将那刚出世的孩子拦腰斩断!…..我从小就当这是宫中嬷嬷们嗑嘴的故事,而我今天竟在程尧身上闻到了蛟龙的气息,又见皇兄的佩玉在其身上,不免让皇妹猜测,那程尧是否就是那孩子的转世呢?”她别有深意地望着敖丙。“啪!”敖丙手中的玉杯碎成几片,随即又化成一滩齑粉。他轻吹手中粉末,玉粉漫天,将他整个人隐没在一阵模糊中。半晌,他漫不经心道,“九皇妹,应当注意你的措辞。对身为东宫的龙三太子如此出言不逊,你知该当何罪?依照宫规,我大可以剔你108片龙鳞也不为过。”
敖玘顿时煞白了脸,纤巧的下唇被咬破,血液晕染开来。剔龙鳞是大刑,向来只会对那些犯了重罪的族人施行,想不到一向护她的三皇兄竟然会这样罚她。敖丙轻拍手掌,抖尽齑粉。目光流转,眼神阴霾,“何况,身为一个鲤鱼精生出的公主,天生没有龙丹培元,若没有父王度与你仙气,你以为你能从鲤鱼修成龙形?又何谈站在我的殿中污蔑我的母后?”敖玘被他眼中的杀气骇住,顿时不能言语,眼神不定地看着他,双拳紧握,眼圈隐隐泛红。敖丙轻叹一声,貌似亲昵地贴近她耳畔,“我一向宠着你,如今看来,你竟把我对你的宽容当做容忍。成龙那么久,你难道不知,每条龙都有自己的逆鳞,一旦触到,饶是在温顺的龙,也会张狂血腥么?你该知道,母后,就是我的逆鳞!”敖丙只觉心下烦躁,优雅回身躺回软榻之上,“今日的刑法暂且放下了,他日皇妹你再这样不逊,休怪我翻脸无情。我困了,你退下吧。”他语气近乎低喃,却满含威胁的意味。敖玘饶是不甘,也只得咬咬银牙,跺脚跑出了宫殿。敖丙定定地看着花纹繁复的吊顶半晌,幽幽一叹。母后。儿子已找回尧弟,你且放心,我在一日,定会照拂他一日。日光炎炎,蝉鸣此起彼伏,正是盛夏时分。东渔村老学堂内的百年杨梅树上结满累累果实,满树的姹紫嫣红,煞是好看。树下依稀站着两个小人儿,一长一幼。长为女,面容清秀无奇,独独一双点墨的眸子灵气逼人,倒是添了几分神采;幼为男,右手套一金镯子,腰间系着一条红绫,却端了一副好容貌,俊秀可爱。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夫子罚站的哪吒和小北。“哪吒!哪吒!你又被罚站了么?”“嘻嘻,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五次了!”“哪吒!哪吒!又被罚站,小心回家娘亲罚你不准吃饭,不羞!”…… ……树下清脆的童音传来,如燕鸣莺啼,大家嘻嘻哈哈笑成一片。哪吒羞恼的瞪了他们一眼,面上染起一层淡淡的粉色,饶是这样,还是掩不住以后作为战神的气度,眼色凌厉,浮着一层淡淡的杀气。可还是有人不懂脸色,一个小女孩蹦出来,拍着手欢快地叫道,“哪吒!哪吒!我知道你为什么被夫子罚站,你在夫子脸上画了个大乌龟,对不对?咯咯咯……”大家又笑成一片,哪吒又气又恼,可是身子被定了个结结实实,一步也动不得。散学的钟声悠悠传来,胡须雪白的夫子摆手赶人:“去去去,都该走了,大家明天可别迟到啊。”孩子们朗朗答好,微风徐徐,日子一派悠然。柳夫子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头,除了知识渊博,得孩子缘在十里八乡也是出了名的。陈塘关的大半秀才和文官都是他的学生。再调皮的孩子落到他的手上也制得服服帖帖,半点不敢造次。可是,偏偏出了个哪吒,柔着来,硬着去,在他身上没有一点效果,照样我行我素。夫子是拿他没办法了,只期着,别惹出什么乱就罢了。这个小祸害偏偏不懂得安分,才来了几天,就盯上了他的百年老树,领着孩子们把杨梅采了个光,撕坏了竹简,弄坏了九连环,今天午觉醒来,又发现自己脸上又画了个憨态可掬的大乌龟,气得他眼瞪胡子翘,这可如何使得啊。天色渐晚,围观的人群逐渐散去,诺大的院子,竟只剩了他二人,着实有几分寂寥。哪吒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小北,她一直一言不发,目光呆滞涣散,盯着鞋面几个时辰愣是没抬头看他一眼,更别提刚刚孩童们的嬉笑捉弄了。倒不是她心如止水,魔不入心。他太知道这丫头的秉性了,方才定然是神游天外,外界的一切,全然无视罢了。他有些生气起来,为自己的局促和她的淡然生气!他试着动了动身子,不出所料,还是一如既往的僵硬。他也就不浪费力气,皱着眉打断某人的神游:“喂?喂!小北?!”某人没有反应,持续呆滞雕塑状。他咬咬牙,艰难地转移重心,索性闭眼往侧边一倒,“扑通!”成功压倒小北。这番大动静唤会了小北的注意,但此时二人早已一同滚在地上,满身泥土,狼狈不堪。
她没好气地拍开哪吒伏在她颈边的脑袋:“你做甚?不好好的罚站,撞我做什么?”哪吒略有委屈地挪开脑袋道,“散学了。大家都走了,你还不放我!你已经定了我三个时辰,还要定到几时?”小北嘿嘿一笑,利落地翻身滚到一边,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哪吒不防,猛地磕到下巴,痛得龇牙咧嘴。她恶劣地笑道,“谁叫你不乖?!又惹得夫子生气,害我陪你一起罚站。夫人吩咐过,你上学后的一切都要听我的。哼!‘欺侮师长’已是大罪,难道不该罚么?定你三个时辰都算轻的了。“我没有?”哪吒叫道。“没有?”小北眯眼一笑,“你是要我一条一条的说出来么?我的记忆力一向好得很。那你且听好,三日前在学堂上顶撞夫子,回家反省;七天前,打破夫子的九连环,花重金重新购得;上个月,烧坏了夫子的《诸子籍》,抄了一百二十遍;还有今天的……”“行了行了,你真记得那么多?”哪吒狐疑地看着他。“那当然!”小北镇定自若的将手中的小抄背到身后。“这样,你服了吧?”“我都是有原因的!”“比如?”“夫子讲,世间万物都是神在操控,人,只是神创造世界的附属品,是不能和天斗的,我只是反驳说神不一定是万能的,这世间百态,季节交替,朝代更换神就未必料到。要是真的有能耐,陈塘关就不会干了这许久,足有四个月未下一滴雨了…..”“呃,这个就算你过了罢,那竹简这事怎么算?”“哼,夫子的书都是在讲盘古开天,女娲造人,夸父逐日诸如此类的无用之书,要了又有何用,不如一把火烧个痛快!”“……你这话,我们私下说说就罢了,切不能向外宣扬……”听着他的一番辩解,不但没有悔意,反倒越说气越足,让她心惊不已。“为什么不能?”他不解地问。不知为何,她有种心虚的感觉,背过身,恶狠狠道,“不准就是不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你要再说这种话,仔细我的定身咒!”哪吒果然气呼呼地别开头,不发一语。小北轻呼一口气,也只有太乙师父给的定身咒管用了。她摊开手,手中空无一物。真不敢相信,能困住这上天下地的顽童的法子就在自己手中,心中不免激荡一番。谅他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思及此,年少时的那种胆大包天的恶劣又回到她眼中,令哪吒暗暗打了个寒颤。他戒备地看着她笑得莫测,慢慢靠近自己,最后竟然把爪子伸进自己怀中,脸色刷红,急道,“你、你……你想干什么?不要乱来啊……”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小北从他怀里抽出了钱袋,欢呼一声,“太好了,终于拿到钱了,我可以去陈记卖糖葫芦了!嘻嘻,我要买十串,哦不,二十串!太好了!太好了!……”这丫头……好吧,他闭嘴。见她转身一走,哪吒急急喊住她:“喂!你不解开我的定身咒么?喂!别走啊……喂……小北……”小北嘻嘻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模样,心中暗叹真是无所不用极啊,为了脱身,平日里傲气十足,睥睨天下的人竟然也会向她示弱了,这感觉,着实不错!她道:“这定身咒么,就先放着吧。都已经定了三个时辰了,再定上几个时辰也是不碍事的。哼,你平时惹了那么多祸事,害我陪你吃了不少苦头,小惩大诫!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夫子脸上画乌龟了!”转身便走。哪吒气结,却突然嘴角一勾,“是这样么?……既然已经陪我吃了那么多苦,闯了那么多祸,不继续陪下去也说不过去不是?……”语气陡然一转,“混天绫!”缠在哪吒腰间的红绫呼啸而出,牢牢缠住小北的腰,生生拽着她从几丈外拖到哪吒跟前,半步挪动不得。小北未料到他还有这么一招,顿时傻眼。哪吒似笑非笑,眼神戏谑,悠然道,“现在,咱俩可是绑在一起了,要不要解咒,悉听尊便啰!”她陪了他近有四年,既然将他的性情摸了个通透。丑时出生的人,正犯了一千七百杀戒。仿佛是应了这个劫,哪吒自小便喜怒无常,孤僻乖张。他极喜外出狩猎,用混天绫绞杀老虎,用乾坤圈击杀大蛇的天灵盖,直至脑壳迸裂,脑浆涂地。过程残忍血腥,他却饶有兴趣地观看,目光纯净地如同在观赏一场有趣的杂耍。如此天真,又如此残忍,他却浑然不知,让人不寒而栗!大概因着小北是他的侍女,他倒不曾为难过,只是时常的顽劣就让她招架不住了。小北只得轻拍他的后背,解开咒语。这个姿势极像拥抱,只是二人心中各有计量,都不曾注意。重获自由身,哪吒自是兴奋地又蹦又跳,他转了转脑袋和手腕,回过神时,只见小北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也顺着低头看去。诶?怎么双腿间凉飕飕的?咦?怎么混天绫松在地上?啊?裤子半褪……“……”“……”半晌,他蓦然反应过来,立马提起裤子,挡的严严实实。好在上衫够长,没露出什么要命的物什,饶是这样,他的脸还是红得好似煮熟的虾,大叫道,“你你你你。你这色女人,居然敢偷窥我!看小爷如何整治你!”小北没楞过来,只得看着哪吒扑过来,一手刀拍晕了她。小北深觉自己无辜,她自己的脸也烧起来,好不到哪去。她自己还是个嫁杏无期的少女好不?干嘛这副好似吃亏的模样?真是的……又不是没见过……那时候就见过了啊……那时候?是什么时候?她不知道,头一歪,彻底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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