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武汉荆天和机电110级有多少

尽人王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扫描下载起点读书客户端
  在那妖冥的最深的冥渊,红光冲天,滔天的魔气正不断涌来,少年想要逃避,却无力抵抗,不断涌出大地的妖冥之血,欲将活血侵蚀,化身上古血妖,魔气妖血交合,血泪天地,日月横泣,化魔成妖,他最后一丝清醒意识也在魔雾黑烟中消泯殆尽。  吾......永生......不灭......  透过如瞳孔般的小半月好像看到了世界的另一端,贯日若殷,长虹如血,无数巍峨穷峰被染成了焦色,贫瘠的阔土层层翻涌,干涸的河流如茎叶的脉络,却少了几分生机,站在尖锐突兀的山峰之上,一览无遗。  远处传来日行渐近的低沉嘶吼声,脚下的土地开始震颤,尘土飞扬,一只丈八尖耳裂齿熊虎正在广阔的土地之上闷头进食,全然没意识到危险的到来,待到沙尘弥散,一口几乎与丈八熊虎般若大小的獠牙,将健硕无比的熊虎撕碎成两半。无数情景再现,妖冥大军就好像一群肆虐的蝗虫,所过之地,无情的将一切撕成碎片。  妖冥大军欲出妖冥,过无尽殊途门,吞生死之森,夺一念生死果,助魔魂成就不屈圣体,解大妖冥之劫,终立邪冥之大业,奈何不死魔皇出世,命定天数,此战必定毁妖冥于人间末日。  低沉鸣吼传遍整个战场,风雨飘摇之际,欲摧人心,今化身上古大妖大魔之物,阻妖冥大军,焚天祭魔。殊途门前,猩红半月之下,大妖魔魔发欲飞,血瞳金星,血脉喷张,欲食人间无尽魔血,气势凛人。沙穹之下,黄沙漫天,恍若魔神再现,震颤众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势不可挡之妖冥大军风闻,步伐生生滞留。  苍天不公......  魔枪之魂如何甘于千年谋划毁于一旦,成圣之心不死,唯有杀鸡儆猴,丈百伏尸,步满盈血。霎时之间,一股滔天魔气现世,天地风云骤然突变,血泪更甚,峰断谷裂,杀气横生,飞沙走石,魂灵之魄献于魔魂之尖,实乃大魔逆天修行之道。  “欲阻我者,杀......”魔魂欲吼。  “血......更多的血......”大妖魔神展天翅,游万军从中,浴血重生,染白发之冥血,斩千冥将之身,夺万妖之首级,食妖冥死灵黑血,愈战愈勇,势不可挡。好如猛虎如入牛羊之列,肆意杀戮,杀的个天昏地暗,杀的个酣畅淋漓,杀得妖冥之地天地色变,杀的千万妖冥大军遍地横尸,命丧黄泉,匍匐求饶,心生畏惧。妖冥猛兽何等之凶戾,古形怪色,狠辣无情,然今却不敌一人之众。  大妖魔遇血万千,已然再无丝毫神志,魔气侵心,只有对血的渴望,对敌人热腾腾的身体的渴望,对这些蝼蚁发出的哀嚎的渴望。殊不知枪魂即至,如圣之枪芒蕴含了天地之力量,尖芒威势震破苍穹,枪出魔物,生生将大妖魔之身如日贯穿,魂尝噬骨的滋味漫遍全身,嘶鸣之声传遍整个妖冥战场。  魔魂蓄势待发已久的致命一击尽数在大妖魔的惨叫之中爆发,沉默已久的魔魂魔气凛人,望着已再无生机之力的大妖成魔魂枪下亡魂,风云再无血色,无数妖冥之物戾鸣于天,为魔魂之威顶礼膜拜。  然地涌魔血之息,风云之际,唤神魔之智,悯天地之姿,铸其不朽不灭之身,大妖魔重现妖冥之地,风云际会,成神之魔障,血泪之眼俯瞰众生,莫敢不从。  大妖魔与魔枪之魂再战,打得山崩地裂,地动山摇,排山倒海,大妖魔以不死躯体力战诡诈之魔魂,体内魔血愈战愈盛,滚烫沸腾。然妖冥大军如待宰羔羊,以凡体之躯承受两大魔物之怒火,已然是溃不成军,在魔魂一声不甘之绝望怒吼下分崩离析。  这一战,大妖魔并未占尽任何天时、地利、人和,却以不死之躯,重创心怀滔天野心的魔魂。击溃如若野狼之狮般的妖冥大军后,取前者之魂,凝其魔躯,化身枪之兵刃,寄于眉间,此一战,终了。  然血雨如柱,通天冥魔之气达到一个绝艳之巅,大妖魔魔心四溢,其心可诛万物,已然难控,求战之血仍在沸腾,欲与世间绝强者一战。  冥渊之息引其前来,冥渊沉鸣不绝,万丈深谷,冥雾血溅,谷底之渊必存大恐怖,大妖魔摄人心魄之眼大开,望穿秋水,纵身一跃,血发横飘,只求一战,亦死无畏。  然不息,一道只于百丈微弱之势涌向大妖魔不死不灭之躯,大妖魔如坠万年冰窟,任其天纵之姿,然无法动弹分毫,散发之势,那儿有欲将其心神、魔躯泯灭于此之威。  于此,虚空断裂,妖冥域门开启,裂缝将不可一世之大妖魔吸入其中,天地呼变,漫雨沉沉,洗刷着这片腥风血雨之地,细下一观,尽然是满目疮痍、残垣断壁、哀鸿遍野之状。而当裂缝闭合的霎时之间,妖冥之渊立时血雾散去,河谷纵生,清流见底,孤鹜苍鸣,妖冥之地焕然一新,过往不再复之。  圣威......  妖冥之地谈风色变之时,世间无数强者齐聚妖冥边际,势要一探人间禁地之威,妖冥外围边际之息弥漫之盛却大出所有人意料之外,大多数人都在战后的余息后血脉翻腾,更有实力不济者,七窍流血而亡。至此,人群之间一片大乱,然此情境则更是坐定了那些云淡风轻的大能们心中的猜疑,身形万万是不愿退去,也有那些略有能耐者,不知池水之深,顶住强烈的气息,试图取宝分羹。  自魔魂成圣失败之后,妖冥大军溃败各自逃逸,誓死要离开那恐怖的大妖魔曾伫之地,一些妖冥之残党就想趁机逃出那个人鬼非分之地,恐惧弥漫着它们的内心,殊不知无数人类就守在妖冥之地边缘之处,一场没有硝烟,只有血肉的战争再次打响。  “蝼蚁之力......”  “子虚道人出手了?”  “可怕!据说他能穿透虚空,取敌人性命,如今一看,果然不假。”  随着一声闷哼,子虚道人全身充斥紫色气息,枯手一抬,虚空碎裂,一只百丈巨手横越虚空,疯狂的妖冥猛兽在半空之中突然出现的巨手中化作漫天血肉。  “传闻子虚道人这些年来修为精进不少啊,如今一见,果真不假,这妖冥猛兽之躯也能轻易被你碾碎,小女子佩服,佩服!”  一声怪声消弥之际,无数血色鸦雀在妖冥猛兽之中横行无忌,很快,那些被鸦雀缠上的妖冥猛兽全身血肉渐渐全入了血色鸦雀之口,成了他们的美味,一番享用过后,血色鸦雀们在满足中化作一道黑红交替的掩面黑影。  “不敢当,血鸦夫人当真嘴上功夫如手上功夫一般伶俐。”子虚望着渐渐显露真身的一袭黑色纱衣的丰满女子,露出一丝忌惮之色,能从薄如纱尘的黑纱下隐约而见那娇艳的红舌正允吸着红唇嘴角里最后一滴鲜血,听见子虚道人的暗讽,全然不忌,抚媚的身姿摇曳不已,口中发出咯咯笑声。  而就在此际,万般星辰在场若闪若现,际宇的星辉都集中在了一个地方,一道明若星辰的皓月身躯迎着太阳而来,众人心头一惊,蓦然想起:妖冥大乱之际,便是无天神子临世之时。  神子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皓月若辰。  司空月没有理会周围之人,只是看着外围完全被血气沸腾所遍布的妖冥之地,皱了皱眉,颔眉垂耳,似是感觉到了异常,微微对着人群之中两道普普通通并不显眼的古怪身影微微颔首,而后便披星戴月,神岸身姿扬长而去。  “走吧,此地再无安宁之日,若非成圣,万不可踏入此等是非之地。”两道古怪身影之一,其中那道满脸涌现着癫狂之色,然而慈祥的须眉却使得人觉得异常和谐,一般外人完全看不出他在正经说着话,“不过,我倒是好奇,这小子是怎么发现我们的,怪哉,怪哉!”  “他倒是真成了神子,哼!”  另一道身影的脸上布满了疯痴的表情,圆圆的光头,却有着狰狞的恶容,周围之人避退三尺。  “人运,天有定数,你我自有无力之处。”
  斗转星移,恬静淡雅的琴音从苏乌山脚下传进大山深处,山樵野夫能顺着缥缈的音律在夺天巧势,蜿蜒崎岖的山路里寻回家中的路。  娃娃们银铃般的叫喊声在卖彩糖人儿附近传来,娃娃们围着卖糖人儿瞎转,卖糖人儿笑嘻嘻的将他们驱散,继续一边叫卖,一边摆弄着盒中彩糖,为它们鲜艳的可人儿外表驱赶蚊虫。  “娘,这个月织线的钱多了不少,给弟弟买串糖吃,好不好?”  十四方五的大眼睛姑娘数着手里的银钱,眨着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一旁的中年妇人,中年妇人轻轻地摸了摸女儿乖巧的头,笑着说道:“好,也给你买一点,自己馋嘴还要赖着弟弟。”  姑娘脸色一红,被娘亲看穿了,有些不好意思,扑进了中年妇女的怀里撒着娇:“娘,你就会数落人家,疼弟弟不疼女儿。”  中年妇女宠溺的摸着怀中女儿的额头,笑意不断,显然这个月为家中多挣了些银钱有着女儿的功不可没。  买了糖儿,母女二人继续向着家中赶去,卖糖儿人的叫喊声渐渐远离。  圆荷发出新叶,静静地躺在水面上,唯恐掀起一丝波纹;新麦也是轻轻地、悄悄地扬花,唯恐打破这难得的宁静。  “咦,娘,那儿有人!”  姑娘眼尖,一眼就望见了郊外荷塘上的人影,指着塘边的人,连忙牵起娘亲的手,中年妇女被女儿牵着手被迫无奈来到塘边,发现人还有气儿,善良之心已经让她起了莫名的恻隐之心,一身血衣的那人气息奄奄的趴在那儿,使得她心中又充满了担心。  “娘,我们救救他吧,他看着好可怜,受了那么重的伤!”姑娘似乎是看见了娘亲眼中的犹豫,语气之中尽是哀求之色,眼里充斥着于心不忍。  “闺女,人我们可以救,但你一切都要听娘的,知道吗?”  “嗯,女儿都听娘的!”  青山绿水,绿野匆匆,村落里的茅草屋依山傍水而建,浮桥在忙碌人影过往的匆忙步伐中发出啵吱啵吱的摇曳声。村民辛勤的为着生活耕织劳作,小桥流水便是他们最好的常伴,野孩子们的玩闹捣乱却成了他们最头疼的事儿。  “嘀,嘀,嘀.......”一滴,两滴,三滴.......甘甜的露水在口里化开,清醇香甜,窗外流水声在耳边回荡,荆天睁开略带疲惫却异常妖异的眼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好奇的大眼睛,一身麻布编织成的布衣的女孩儿芳儿正高举着双手中的荷叶递向自己唇边,大眼睛打量自己个不停。  “怪哥哥,你醒了,我喊娘亲去!”荆天感觉到喉间似乎不再那么干涩,干咳了几声后,便看见眼前的质朴女孩儿的身影已然消失在简易的小屋里。  缓慢地抬起干巴巴全是裂痕的手臂,试图从凌乱不堪的脑海中想起些什么,发现竟什么都没能想起,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我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又是哪儿?无数问题在混乱的脑中涌现,荆天不经意之间摸了摸已然及腰白发,愣愣的发着神,身上突然传来的阵阵痛楚更是扰乱了其纷飞似雪的心。  待到姑娘芳儿牵着娘亲中年妇女来到屋中之时,荆天的身影却是不见了,心下大急,出门四下寻找。  芳儿心下惦记荆天伤口未愈,和中年妇女分头,火急火燎的在河里田间四下找寻他的身影。  蓦然回首,却发现那道发如雪丝,一身简便麻衣随轻风而动的身影正对着清如碧玉的溪中倒影默默愣神,急切之心有股莫名的黯然神伤。  悄悄走至荆天身后,芳儿心惊的用小手摸着老年人才该有古怪白发,因少年白了发,村落里的人背后里对他们指指点点。  她也不知此举是福是祸,但总归是良心占了上风,于是荆天便被留了下来,在母女俩悉心的照料下,如今人总算是醒了过来,看样子身体恢复的不错,就是记忆方面可能出了问题。  没有任何记忆的荆天看着眼前的芳儿,凝视了很久,蠕动蠕动了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深邃迷茫的眼眸注视下,少女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脸色没来由的红了。  “芳儿。”一旁传来中年妇女的气喘吁吁的呼喊,芳儿才定下心神,接受娘亲的数落:“你这丫头,人找到了也不知道喊娘亲。”  听着娘亲宠溺的斥责,芳儿眼里满是幸福之色,抱着中年妇女的胳膊连连认错。中年妇女打发了芳儿之后,看着满头雪发的荆天,面露古怪之色。  自从他将荆天救回村落之后,村民因他穿着怪异、一头白发没少私下议论,一边的中年妇女则若有所思一番后,片刻之后,对着少女说道:“死丫头,还有心思开玩笑,还不带着你怪哥哥回家好好坐着。”  “娘,女儿知道了啦!”少女吐了吐舌头,乖巧的点了点头,抬头望着她的“怪哥哥”,牵着他的干涸的手掌,“走了,怪哥哥,我们回去了。”  芳儿蹦蹦跳跳的挽过荆天的胳膊,他总算有了点身体上的感觉,他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干裂的唇角微启:“我是叫怪吗?你又为什么要叫我怪哥哥,你知道我是谁吗?”  “没有啦,因为村里大叔大婶,爷爷奶奶都觉得你和我们不一样,觉得很怪,所以芳儿自然就叫你怪哥哥咯!”  “......”荆天似是一下子没能全明白,少女小手轻轻拨动了一番那随清风徐徐飘动的白发,怪哥哥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的背影怎么会让人那么难过,待到他转过身时,芳儿才忍住心里的莫名滋味,带着甜甜的笑容,对着荆天说着:“怪哥哥,你伤口才刚刚愈合,娘亲说如果乱动的话会裂开的。”  “跟我们回家里吧,你刚醒过来,需要休息。”中年妇女又对着荆天说道。  ......  差不多月把日子过去,荆天的身体有点起色,这几日就跟着夫妇二人起早贪黑的学着下地耕作,落日之际便跟着渔夫、樵夫归来,做的是村民们往日做的事,吃的是乡村的粗茶淡饭,日子过得简单而充实。  虽然一头白发的他在村落之中显得格外突兀,但是,村民们似乎渐渐的对其放下了往昔成见,慢慢的在接受着他的到来。  夜间,蛛丝密布的房檐直通的牛栏里不断发出酣鸣,偶尔间过往的人的发出窃窃私语,河里田间时不时会传出一声蛙鸣之声。荆天躺在床榻之上,看着上方,双眼迟迟难以合上,事情想多了头就疼得厉害,扯动的身体会不断带来伤口的裂开的痛苦,血液里的躁动不安使得其情绪有些难以把控。  身体的抽搐使得床檐咯吱直叫,中年夫妇闻声而醒,那一霎那,荆天眼里突然布满了血丝,不安分的血液开始沸腾着,有什么东西似乎要直接冲破他已是龟裂万状的身体。  “怎么了?是伤口复发了吗?”  中年夫妇破门而入,见到的却是安若如常的现状,荆天为了不使他们担忧,忍着疼痛将那股力量压了下去,强抿着唇说道:“我,没事的,可能是老鼠吧?”  “嗯,身体没事就好,乡里小屋蚊虫多点也正常,习惯了就好,早点睡吧,过几天我们还得去城里一趟呢?你也一起来吧,顺便让大夫看看你的伤口。”中年男子听见荆天的话语,松了口气,质朴的脸上笑意连连,拉着妻子的手退出了屋子。  “嗯,谢谢大叔大娘,不碍事的。”听见关门的声音后不久,床榻之上的荆天再无法忍住那股力量,将自己闷在被子当中,一个人默默忍受着。  “这娃真可怜,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见他不似坏人,虽然人是怪了点,但是没有什么坏心眼。”  中年男子回到自己的房里对着妻子小声的说着,中年妇女看了丈夫一眼,回想当日救下荆天之时,遍体鳞伤,全身都被血染红的样子,她仔细地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告诉丈夫,随后说道:“嗯,不说了,明天还要忙呢!睡了吧!”  村落的漫长夜里,从那里抬头望去,深蓝色的天空那般迷人,无数小星星似乎在跳着舞,对着你眨着眼睛说话。
  这日,清晨一大早,少女芳儿便兴奋的来到荆天居住的小屋,喊其起床,因为今天要进城中采办月初家中所需物品,为了不使她担心,他装着一副睡眼惺忪的表情,实则彻夜未眠,伤痛苦楚心中自知。  苏乌城,一座正直坐落于苏乌山脉当下的城镇,是附近所以村落的中心,来来往往的过路商人不断,当地人可以在城中买卖别处买卖不到的稀奇古怪的物品。  中年夫妇吩咐了芳儿一声照顾好弟弟小宝和荆天,便去店铺中采购所需物品去了,而芳儿则牵着小宝和荆天的手蹦蹦跳跳的四处玩闹,于进城时不同,这里更为热闹,这里没有那么多的限制,当街摆摊买卖的小贩和商人居多,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头白发的荆天显得格外注目。  “你们看,那个小伙子年纪轻轻的,怎生得一头白发呢?”  路人的纷纷侧目,荆天淡然处之,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当初村落里的人也是如此,称他为不详之人,但是后来也慢慢接受了他,所以他无需在意。  似乎是在乎荆天的感受,芳儿拿起摊上的鬼娃娃脸谱试图扮鬼吓他,却被小宝无情拆穿,见扮鬼失败,郁闷的芳儿捏着小宝的脸出气,看着这一幕,荆天少有的露出了笑容。  难得进城一趟,稀奇古怪的东西似乎多了不少,芳儿姐弟俩兴高采烈的在街上四处乱窜、玩闹着,荆天则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驾,驾,驾,让开,都让开,前面的都让开!”  就在此时,对面一辆横冲直撞的马车在狭窄的路中间迎面而来,而玩闹的芳儿姐弟俩正玩得开心,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眼见就要撞上,车夫想要减速已然不及,马儿前蹄临空,芳儿姐弟眼里终于露出害怕的神色。  “砰!”马失前蹄的车辆向后被震退了数米之远,在无数人的惊讶之中,千钧一发之际,荆天横伸大手,白发飘飘的挡在了芳儿姐弟俩面前。  “吁.......”华丽的马车一阵抖动后,停稳了下来,暴烈的马儿在车夫的安抚下,渐渐平息。  荆天安抚着怀中吓坏了的姐弟俩,芳儿见到毫发未损的前者时,扑闪着大眼睛,松了一口气,心中起伏不定:怪哥哥刚才好厉害,那么大的马车都被他撞飞了。与芳儿不同的是,小宝则是滔滔大哭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当荆天欲带着他们离去之时,嚣张的车夫却不依不饶,手中长鞭飞舞,叫喊着:“站住,你可知道冲撞城主府的车马,该当何罪?”  “嗯?”荆天看着迎面而来的长鞭,皱了皱眉,并为躲闪,然而鞭子却击空了,环绕四周路人,却都是看热闹的心态。将姐弟护在身后,眼神冷冷的看着车夫,后者被那妖异的眼眸注视着,心头没来由的一惊,欲再此发难,马车里却是传出一道分不清男女的腔调:“退下吧。”  淡淡的语气,车夫却毕恭毕敬:“千斩大人?”  “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我不会重复第二次,你可明白?”马车内被称作千斩的人似乎语气有些变化,却让人很难分辨的出。  “是!”然而车夫却冷汗涔涔,车里这位大人可是个杀神,性情不定,瑕疵必报之人,听其名头就知道其刀下亡魂何其之多,一言不合自己就差点丢了性命,他悻悻的闭嘴了。  “很好。”千斩顿了顿神,掀开宝玉车帘,颔首垂眉,唇角微微上扬令人异样的是,此人端是生得白净,妖媚的眼形仿若一道极美的风情,耳鼻尖锐,尽显阴柔之色。  千斩细细打量了一番默然的荆天,随后道:“果真不同常人,先前是下人无礼,我在此替他赔罪,我此番来访,缺一护卫傍身,不知你可愿意?”  事情变化之快,荆天沉默不语,能坐在城主府马车上,必定是非富即贵之人,如果能跟随其主,身份自然水涨船高,周围之人一片哗然。然而荆天却在芳儿充满期待又不舍的眼神中摸了摸她的脑袋,淡淡道:“芳儿,这里不好玩,我们走吧。”说着便牵着芳儿和小宝转身离去。  抛出橄榄枝却被当众拒绝,而且对方无视的神情,令千斩心生怒意,最近已经很少有人能触怒他了,而触怒他之人,大多数都成为了他的刀下亡魂。千斩脸色不变,眼中寒芒一闪,细薄唇角微翘,挥袖回帘,嘴中喃喃道:“既然你不愿意,那便怪不得我了。”  荆天带着姐弟俩回到与中年夫妇约定的地方,发现后者也采购完毕,笑意连连的正朝着他们走来。  “爹爹,娘亲!”小宝小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花,跑进娘亲的怀里,寻求安慰。  “怎么了?小宝,是不是被别的小孩欺负了?娘亲给你做主。”中年妇女抱起小宝,擦了擦他被眼泪抹花了的小脸,心疼不已。  “娘,才不是呢?刚才如果不是怪哥哥,女儿和小宝差点就没命了。”芳儿松开了荆天的胳膊,跑到爹娘跟前,委屈不已,怀中小宝更是哭闹个不停,中年妇女无法,催促装卸货物的丈夫,缓缓说道:“乖了,别哭,我们回去再说!”  “怪哥哥,那人让你去当护卫,你怎么没答应呢?”回去的路上,芳儿趁中年夫妇不注意,悄悄的凑到荆天跟前小声问道。  荆天笑了笑,摸着芳儿乌黑秀发的小脑袋,摇了摇头,沉默不语。他们如此嚣张跋扈,与善良的村民们有着天壤之别,如何去得?不过他更为好奇的是自己的身手,看着自己龟裂的手心,自己以前到底是什么人?  在路上,从芳儿口中,中年妇女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对荆天心里是由衷的感激,但是,中年妇女比老实的丈夫更加明事理,想到是城主府里的车驾,心里隐隐有些担忧起来。  好在回村里后的几天都一切如常,荆天白日依旧下田上山,傍晚而回,夜间下水学着捕鱼,一切都重新开始,生活过得惬意充实。  然而这天,荆天如往日一般,上山砍柴,临近傍晚归来之际,天空却突然灰蒙蒙起来,渐渐的下起了小雨,空气变得十分的冷,小草低下了头,树枝被雨水压弯了枝芽。  最后的山路变得湿滑起来,荆天好不容易背着樵木和柴刀下了山,这时,小雨也停了,然而他妖异瞳孔上的眉头却皱了起来,远处灰蒙蒙的天空的那抹血色夕阳,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慢慢接近村头,他的脚步也渐渐的慢了下来,雨水在泥泞的路间汇聚,流动的小溪流伴着鲜红的血色,他清楚的明白,那是血色,和自己体内留着的是一样的血,看见了如此之多血,捂着胸口,能感觉到体内的血脉开始躁动不安。  进了村,他的预感应验了,到处都是尸体,死去的村民们脸上布满了惊疑、惧怕的神色,亭中休憩的老人不见了,木桥上来来往往的忙碌的身影不见了,田间耕田的人儿和放牛放羊的孩童不见了,打闹的天真无邪的孩童也不见了,全都消失了,原本那些欢声笑语的面庞如今在荆天眼中荡然无存。  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发了疯的跑向那间熟悉的小屋,推开摇曳残破的门时,呆呆得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无法接受。  为什么都死了?为什么村民都死了?看着死前挣扎的中年夫妇誓死保护孩儿的惨状,将芳儿和小宝尽是冰冷刀痕的身体搂进怀中,身体开始瑟瑟发抖,冰山深邃的眸中终于决堤了,难言的泪水止不住的下落,眼中一片迷茫,满脑子在问:是谁?到底是谁要杀了这些无辜善良的人?是我以前的仇人吗?还是你?为什么要牵连无辜?  想起几日之前城中纠纷,荆天无助的眼中再次浮现一抹冰冷的血色,悔恨之意纵生,一切都破碎了,一切的美好都不在了,再也回不去了。  天色十分昏沉,血红的夕阳已然消失在天际之间,最后那丝血红的余晖被大片大片的乌云遮蔽,震耳欲聋的雷声惊鸣不断,滚滚而来。
  苏乌城中,随着打更人声渐渐远处,守城护卫疲惫的眼皮也沉耷耷的,晃动的脑袋时起时落,“噔!”的一声铁皮头盔撞在了倚靠的铁枪之上,他闻声惊醒,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妖异的瞳孔不带一丝神情的就看着自己,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想动却动不了,恐惧弥漫上心头,想喊出声时已然昏沉沉的倒地不起。  与此同时,城墙之上所有护卫都在无声无息之中倒地不起,一轮皎月初露头角,灰暗城墙墙角里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万家灯火在寂静的夜里早已泯熄,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已然睡下,各家各户之中发出阵阵鼾鸣之声。  与此对立鲜明的,诺大的城主府中却是一片灯火通明,雍容华贵的大厅里时不时传来莺莺燕燕的欢声笑语,奢华糜烂充斥着厅中每个人的内心,殊不知,他们的噩梦即将到来。  “哈哈,大家同饮一杯,以来迎接贵客千斩大人的到来!”只见大厅宝座之上,一个穿金戴银的肥胖身影正笑眯眯的举起手中酒杯,而下位坐的则是那白日间与荆天他们发生纠葛,一脸阴柔华贵之色的千斩。千斩则微微颔首,举杯同沾,笑意连连,显然对城主处理的白日的事情的手段很满意。  “城主抬爱,千斩不过一介家奴,怎劳城主敬我呢?于此,千斩才要好好谢过城主白日恩威,来,城主,千斩这杯,先干为敬!”  千斩与苏乌城城主相视一笑,心中自明。  “城主大人,今日雅兴,何不让小女子为千斩大人献上一曲,助助兴可好?”  只当众人酣畅饮酒,欣赏舞池曼妙身姿,奢靡美景之时,一声娇媚似水之声在厅中传播开来,只见主座轻薄纱帘之后,一媚容女子提裙款腰,朝着厅中众人微微欠身,咯咯笑语不断。  “好,自然是好,就依梅姬所言,为千斩大人奏上一曲,助助兴!”  苏乌城城主畅意连连,惬意的享受着侍女的服侍,只听一音起,四律动,琴音鸣,声声不绝,丝丝扣人心耳,人人似乎都沉醉在美人悦耳的琴音之中。  突然,美人琴音一变,其中似乎蕴藏着道道杀机,千变万化的音律化作了一股股流动气息,分别袭向正沉醉中的苏乌城城主和千斩。城主意识到不秒时,肥胖的反应显然没那么快,肥胖的肚皮前的服饰被割裂成了几道,数道伤口绽裂开来,鲜血顺着肥满的肚皮哗啦啦的流满一地。  “来人,保护城主。”护卫一涌而进。  千斩机智万分,手中叠扇一闪,人便已然消失在台前,细细的看了眼崩裂成了两半的看台,眼里露出一丝寒光。  然见奇袭未果,只伤一人,梅姬媚手一翻,古琴扶摇直上,轰鸣之声大作,厅府之内绝响如雷贯耳,宾客掩面而四下逃窜。  千斩面色不变,阴柔的面颊的嘴角上浮起一抹诡笑,叠扇在乱雨纷飞的音律之中飞出,周旋一番之后,梅姬手中古琴断裂而毁,唇角之间流过一抹血丝。  千斩应声而过,柔美细手已然紧紧卡在了梅姬的细颈之上,后者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口的起伏表示着难以平稳下来的气息,眼见事发败露,梅姬眼中露出解脱的神色。  “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千斩狠辣出手,细手击打在已然无力抵抗的梅姬小腹,后者痛呼一声,被前者一脚踢飞而出,落在舞池,难以动弹。  “城主,伤情如何?”  千斩话语间已经穿过中央舞池来到苏乌城城主身边,细手探望后者肚上伤口,然而后者却突然起身,厚重的体形往前一跃,桌台随之一阵震颤:“哈哈,千斩大人务须担忧,本城主最能耐就是这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大肚子,方才的小小偷袭,何足挂齿,倒是千斩大人好身手,这贱婢在你手下不过一招之间便失去动弹能力,真让本城主佩服万分啊!”  千斩阴柔的面容随着一愣,盯着那生龙活虎的苏乌城城主半天才缓过神来:“哈哈,城主英武,想不到城主还有此等魄力!”  “过奖了,不过本城主还真是没想到,本想今日献给千斩大人的歌姬竟是刺客,不过好在一切不过虚惊一场,千斩大人,你觉得该如何处置此人?”  城主拖着肥胖的身体走到舞池中央,一把拎起已然陷入半昏半迷状态之中梅姬,肆无忌惮的打量后者身姿,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  “城主大人,小心身后!”  就在此时,千斩神色大变,因为他的余光瞥见了一道寒光从眼前一闪而过,城主那肥胖的肚腩再次遭到攻击,一柄近卫护卫的长枪直直穿过其厚重身体,撕裂其身体,从肚皮之中贯穿而过。寒枪后力未断,将苏乌城城主身体狠狠的钉在的红色地毯之上,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后者口中“哇哇”的吐出来,梅姬也随之落在地上,半昏迷之中打量着发生的一切。  “是你。”  千斩看着自厅外沉沉走来的荆天,眼露寒光,当着自己的面,只一枪就将城主打成重伤,生死未卜,值得自己重视。  “你,该死!你们全部都该死!”  荆天怒吼之声回响整座城主府邸,他已经完完全全从那些护卫口中了解到事情经过,此时的他眼中呈现血红之色,欲有疯狂之意,话语未落身形便以消失在原地,待其出现之时,已然是在那城主面前,手握长枪,在后者肚中一阵蛮力搅动,疼得后者从昏迷之中惊醒过来:“别杀我,放过我,不是我干的,都是千斩交代我做的,我什么都能给你!求你别杀我!”  “什么都能给我?”荆天惨然一笑,想起了那些那么友善的笑容,想起了天真的小宝和善良淳朴的芳儿,大娘大叔,却遭这群人妄加杀死,随后盯着那求饶的恶人,惨然一笑:“好,那我今日就要你拿命来偿还!”  荆天手中枪尖如芒在刺,“你!给我死来!”  长枪银光绽现,苏乌城城主脸上尽显痛苦之色,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随后银枪顺势而出,城主肥腩的身体之中肝肠崩裂,血流满地,回首一望,五脏六腑具已崩坏,已然身亡。  倒地梅姬眼中一阵解脱之色,恨欲多年之仇人惨死于眼前,杀父之仇终于得报,没有比此事更加令她解恨之事,望着那道长发如雪的身影,眼神渐渐陷入迷离。  “你!”荆天转身声嘶力吼,对于真正背后始作俑者,他妖异眼眸之中充满的尽是愤恨之色,隐隐快要失去清明之色,血脉的喷张让其本就干裂的伤口再次迸裂开来,愤恨之情渐渐化作一声怒吼:“死来!”  金碧辉煌的城主府开始在厉吼声中摇摇欲坠,千斩生平第一次感受到骇然之意,他万万没想到那个蝼蚁般的小人物竟然拥有如此神力,他从骨子里开始心生畏惧。  未战先惧,败局已定,这是一场一面倒的战斗,千斩杀过许多人,面临过生死,然而眼前之人却像一座大山,压得他透不过气来,更莫要谈与之一战。他不顾往日之姿,全身上下在荆天的长枪下已然遍布血色,他的下一击,自己绝对接不下来,所以,他要逃,不顾一切的逃,不然他会死得比那城主还要惨百倍,千倍。  手中,灵玉一闪,长辈给的逃生玉符还在,千斩心口一松,玉符一碎,脸上阴柔之色再现,阴森森的笑道:“哈哈,我怎么把此物忘了,就算你再强,也不可能追上我了!”  看着千斩的身形在玉符破碎后,身体透亮,若即若离的远去,荆天心生愤恨,为何不果断杀了他,他不甘,眼中血丝迸现,身体已然瑕疵欲裂,重重倒地的他,望着将要逃离此地的千斩却无能为力,渐渐的眼眸在一片凝重的气氛之中缓缓的闭上了。  睁开双目之时,那双眼眸清明不再,剩下的只有怒火,愤恨,不甘,一声仰天长啸,魔气在这片清明之地再现,妖异魔瞳目不斜视,荆天龟裂魔手一翻,云翻气涌,生生将千百里外的千斩横抓于此。  “你,怎么可能,不,不要!”  荆天每每靠近一步,惊疑未定的千斩惊惧的发现自己便会少一层皮肉,痛苦随之增加一分,待到荆天走到其面前之时,千斩已然是体无完肤,血肉已经流干,只剩下皮包头骨上的一对眼珠乱窜,堪比千刀万剐,千斩想惨叫,却发现如何都发不出声来,最后经脉尽断而死。  然此事未了,大妖魔难控神志,身体里的血都快燃烧完了一般,他需要更多的血来满足即将干涸的血脉,雄伟身姿,纵身一跃,消失在城主大厅之中。
  雨水透过被掀翻的屋顶,打在凌乱不堪的舞池,滴滴答答,梅姬昏昏沉沉的倒在地上,满地鲜血顺着被毁坏的水池溢了出来,浸湿了她的脸颊。她渐渐的醒了过来,发现仇敌们的死状凄惨,心下大快,却又大惊,眼神复杂:这些都是他一人所为么?  很快,她身体逐渐恢复,便向着城主府外走去,却不想还未出府门,便已然发现府中上上下下,无一活口,心下大惊:好狠的人,竟然连一个人都未放过,到底是有多大深仇大恨?一出那威严的城主府门,梅姬发现路边树头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乌鸦,梅姬经过之时,它们仿若小鹿受惊,群鸦展翅,飞向月色渐明的夜空之中。  然而让她更加难以置信的是,当来到城镇大街之时,发生的惨景几乎令她一度窒息,到处都是死人,有的人脸上透着绝望,有的人还未有过多反应便已然失去了生机,有的人在睡梦中死去。紧锁的城门前,无数尸体叠加在一起,她能够想象得到当时的他们无论如何努力敲打城门呐喊求生的绝望,血气冲天,到处都是鲜红之色,整座苏乌城漫尸遍地,所有人都死了,除了她一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谁在屠城?又是谁那么丧心病狂?城中那么多善良无辜之人,好狠的心呐!梅姬攥紧了拳头,会是他吗?那她又该如何自处?大仇得报,今后,她又该何去何从?  “孽畜,魔障入体,竟干下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梅姬听见城外传来一道带着疯痴的滚滚雄音,很快就从失神之中恢复过来,向着城外而去。  来到城外,只见一衣着褴褛不堪道士打扮与一血衣袈裟和尚打扮正携程立于月空之下,对面的是一道深入地面数尺之深的人影,尘土散去,失去控制的荆天随时可能支离破碎之身显现在梅姬眼中,后者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是他,为什么会是他?  魔气入体,荆天此时已然再无神志可言,眉心一缕红莲业火栩栩如生,屠戮了一城之百姓,他意犹未尽,疯狂的眼神之中弥漫着杀气,全然不顾已被打得血肉横飞的身体的惨状,继续向着阻他之人袭去。  “冥顽不灵!”疯和尚大手一展,身形与荆天战到一起,地面在崩塌,山木在颤抖,不多时,两道身影各自飞射而出,状若一观,疯和尚手中鲜血不断,浑身上下无一大恙,反观,入魔之人已然是身若碎状,倒飞百丈,已无再战之力,而入魔之息翻涌不断,噬魂之苦,弥漫心头,荆天抽搐着身体,口中发出戾鸣尖声,抱首痛呼,翻来覆去。  疯和尚身形一动,欲再出手泯灭大魔之人,然一道身影惊现,拦于他与魔头之间,梅姬眼中含着复杂之色,然后道:“仙师,请手下留情!”  疯和尚细下一观,竟是一寻常人家女子,沉声道:“为何阻我杀魔?你可知他犯下之孽?”  “梅姬深知,城中百姓尽是他杀。”梅姬点了点头,又撇过头似乎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知晓便罢,何以包庇魔头?”疯和尚眉头一皱,神色略显不奈。  “他于我有恩,救我性命,报我杀父之仇,对此,我不能视若无睹。”梅姬唯恐疯和尚果断出手,转念一想后道:“他是在杀尽城中奸佞小人之后入的魔。”  梅姬话毕,已然转身离去,心头默道:恩人,梅姬于你之所作为万死难谢,但纵然你无心屠城,所犯之罪,也难逃天容。梅姬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如果此事终了,你还有幸活着的话,相见之时,梅姬必定报汝之恩情。  见毅然离去之女子,疯和尚皱了皱浓眉,一时不知该如何定夺,但想了想:魔头留世,今日不除,日后必定再枉造杀孽。  疯和尚手起欲收魔头,然则一旁癫道士葫芦摇曳,将其阻了下来:“疯和尚,此子后犯之事,实非其本心,此事当真没有更好解决之法?”  “这?”见事情都快终了时,癫道士又来横插一脚,疯和尚摆摆衣袖,冷哼一声,道:“你又有何高见,每次都最后出来,没意思!”  “和尚你性情刚直,每次这最后烂摊子都是我收拾,老道我实是不愿却又无法,依我之见,此子可留!”  疯和尚一听,圆目瞪得老大的,肥脸连连摇晃:“不成不成,入魔之人就该尽早除之而后快!而且此人与妖冥之地发生之事恐怕有莫大关系。”  “和尚又何必较真,想当初你可.......”癫道士捻指,摇头不断。  “别说了,听你的!”疯和尚似乎怕被揭伤疤,撇过头去,竟不再理会此事。  “既然如此,如若和尚怕重蹈覆辙,那你我这段时日便将此子带在身旁,好好教化,除其心魔,你看如何?”  癫道士此计一出,疯和尚脸上虽然不情愿,心里却暗叹:道士还是道士,不比我们和尚理少。  “和尚不说话,道士我就当你默认了,现在,走吧!”  癫道士一挥衣袖,飞向苏乌城,疯和尚紧随其后,连忙问道:“干嘛去?”  “当日之因,往昔之果,谁人又能道清道明?”  苏乌山脉,珠峰之上,青云之巅,古庙遗迹遍布峻峰,长树青藤勾勒峭壁而下,侧观层峰,白雾浓云横切于绝峰脏腑,使其更像是一座空中之城。  通透遗失庙宇座落之处,青石板转铺设而成,陈年古旧,裂纹纵生,于一老道、一禅师对立而席。  风闻见地,禅师睁其圆目,手化禅宗之指,弥口微张:“魔头安醒。”  语落惊云,老道癫眉翘耳,手抚诙谐长须,静若心声:“静候其尊。”  苦味难寻,染碧池于血水之污浊,药香苦涩与血水之腥稠汇于古泉,交杂融合于那道干裂之身,千疮百孔之身伏于半泉之上,脏腑于其中欢腾不断,不消多时,隆骨叠生,嘎嘣脆响律动之际,生死肉白骨,不死之身重塑,皮囊未裹鲜肉生,殷红如初生之婴儿。  魔头沉声闷哼,其神方醒,视若周遭,忆涌识海,心如刀割,冤魂喊命,其身慌于古泉之中,翻滚腾跃不断,欲将自身发肤撕扯于心。  折磨方久,却无真正求死、无畏之心,心自糟践:枉为人。  出泉眼,登瀑临岸,巍然之姿不复,佝偻身躯,妖目死灰,霜发披肩,步步亦趋,朝着溶洞之外而去。  凝静清湖之中,无声漩涡万千,波澜不惊,漫天云伞随风如雨飘摇,方亭古语美人斜伞艳现,一幅凄亭清湖美人含羞画卷,如幻似梦。  骤然,风云变幻交际,美人之容亦如蛇蝎,飞云转雾之伞化作万千利刃,任其盘旋于天,湖面似有水怪作祟,水龙卷天,一切直袭魔头,全如前来索命之诗,自画卷内而出,不达而莫肯罢休。  魔头面若不惊,妖异眼眸似有解脱之意,承其所覆,然一切皆如过眼云烟,灰飞烟灭,魔头不语,续而登其绝巅,其息渐行渐去。  上青云绝巅,面道禅宗师,膝若红尘,跪于天地,但求宗师赐其一死,泯其深孽,然宗师扶其而上,凝神细语:“你自心中难死,何以求我二人,此举岂非可笑?”  魔头颔首,白发随清风回旋,一语乱其之神,心中不断重复:吾心难泯,何以求死.......  魔头凝思,老道、禅僧自闭目不语,任由相生。  须臾,魔头昂眉凝目,目光清明,拱其之身,语诉清然:“吾愿生。”  禅僧目惊凝眉,老道处变不惊,摇曳长须,笑容可掬,道:“既诀生,亦解心,汝愿行于我二人之门下,苦修魔之心?”  “砰!”魔头挽臂扶拳,膝若天地,跪于红尘,行三叩首之礼,云淡风轻之姿,眉目却是重若磐石,道:“徒儿愿意追随师傅,行苦修之路,除心之魔障,偿血之孽债!”  “好!一切都好!你既心中有念可循,证明你对自身所犯之事于心自有愧意,既是有心之人,有资格入我二人门下。”老道捻须一番之后,云但风轻的脸上显然出现了原本的癫色,喜眉笑眼:“汝既已入我二人门下,我二人只有一条共识,也便是本门门规,宗旨之意便是‘随心而行’这四个字,你可记好了!”  魔头思索须臾,不能解惑,向老道问道:“弟子不解!”  “这四个字,你当然不会明白了,一字之差,一念之差,步步差,路路错,一切皆尽毁!”禅僧再无法忍住本性,怪张凶戾之色再次涌上面庞,疯疯痴痴于自语之中。  “无须多想,一切待日后你自会明白,你还没个名头,师傅们现在倒是不知该如何称呼你了?”老道对疯和尚不加以理会,笑言自若。  “徒儿在来此之前曾失去了记忆,姓名尚不知晓,求师傅赐名!”想到被善良村落之人所救之时就失去了记忆后的那段日子以及后来之事,心如刀割般涌上魔头心间。  “汝既失忆,方显前世尘已了,现已然于我二人门下重获新生,而此地位于诺大苏乌山脉之奇地,你以后便姓苏,单单一个灵字,意为万物复苏之意,你看,可好?”  “苏,灵?苏灵!好,徒儿听从师傅的!今后我就叫苏灵,徒儿谢过师傅。”魔头躬身道。  “好了,好了,事情都做完了吧?癫道士,婆婆妈妈的,愁死疯和尚我了!”疯和尚最虚这繁文缛节之事,在癫道士眼笑眉舒之后,转身瞪着魔头,须臾一声怒吼:“你小子,真走运,癫老道护着你,看什么看?现在还不给我砍柴去?”  疯和尚说完已然拂袖而去,留下面面相觑的癫道士和魔头二人,癫道士颠颠脑袋,对着后者的笑了笑:“无妨,你这疯和尚师傅生性使然,刀子嘴豆腐心,你日后便能明了,现在,你去吧!”  “是,徒儿去去便回。”魔头躬身而退。  至此,苏乌山脉再无魔头,愿以杂役之身悔其之过,于道宗禅师门下行苦迷之修。
  山间陌路,蜿蜒崎岖,青葱绿藤,茂林翠竹,林音缭绕于耳,渐行渐远,白发少年初长成,随着将近三年安宁时间过去,已有二十出头模样,妖异瞳眸更甚,但是性格与以往不同,如今的他开朗不少。  这些跟随师傅们山中苦修的日子,他渐渐的学到了在不能动用自身神力下,白日如何“下山砍柴、山腰种地、竹篮打水、无灶起火”的苦处,与此同时他倒是夜间养成了挑灯夜读、一目十行、与山同眠的习惯。  如今的他脱胎换骨了一般,身体在激流瀑布的日夜冲击下也变得健硕,许多东西如今都可以无师自通。  黔首而闻,空谷长鸣,鸟兽惊走,走兔入套,少年闻声赶来,手逮兔耳,笑语不断:“这下好了,疯师父可以不骂人了。”  不管小兔子在荆天的怀里如何挣扎,都难以逃脱,渐渐的开始放弃动弹,双腿一摊,毛茸茸的身子开始瑟瑟发抖,肥耳下的两颗眼珠子滴溜滴溜转个不停,甚为可爱。  看着怀中萌物,荆天脑海之中突然冒出一个熟悉的背影,奇怪的景象迟迟挥之不去,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很久,才将那突然出现的记忆片段带过。  却不想手中白兔聪明的早就不知何时跑了个没影,他不禁暗骂自己突然愣什么神,这下可好,疯师傅这回儿又要骂自己了。  眼见天边出现一抹红辉,就要日落,他眉思珠联一番后,朝着不远竹林赶去。  青云之巅。  荆天手端玉竹做成的翡翠色器皿缓步而进,在疯和尚垂涎欲滴的眼神中呈上,掀其竹盖,香酥清香春笋之味四溢开来,内中“肉片”之薄若如蝉翼,看得疯和尚一阵口水直流。  在这些年苦修之中,要说最为拿手之处,莫过于烹煮美食。每日夜读,乏味之时,不免找些乐子,自然阅读少不了天下美味的书籍。  这一点,连师傅们都要甘拜下风的,荆天的眼神微眯,徐徐而语:“徒儿今日做的是竹青稚肉,请师傅们细细品尝。”  “哈?细细品尝?好好,品尝品尝......”  疯和尚口中含糊的回应着,粗鲁的举止却早已快按耐不住,低头猛地一嗅,欲动纤筷,却被癫道士所阻,面对疯和尚的嗔目不为而动,笑道:“咦,和尚莫急,灵儿你不打算解释解释今日菜肴之中,为何没有你疯师傅所嘱之物呢?”  “嘿嘿。”荆天眼见小伎俩被老道一眼看穿,也不避讳,怪嗔直言:“癫师傅你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嘛?每次都那么眼尖,这下疯师傅又要发脾气了。”  疯和尚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怪异的看了眼老道,接着直勾勾的盯着荆天,道:“你小子又拿什么来糊弄老子了,今天不说个明白,你自己看着办!”  “师傅,兔子太可爱,不小心玩丢了,不能怪我的。”荆天耸了耸脑袋,“而且杀了它,我也不忍心呐,您说是吧?至于替代之物,师傅们一尝便知。”  癫老道、疯和尚闻言,浅尝辄止,微露满足之色,须臾,癫道士道:“肉如薄翼,香酥脆口,一番回味之后,入喉即化,此乃山中灵竹下的青笋,看来灵儿的厨艺是渐长啊,不服不行了。”  “嗯,好吃,好吃......”疯和尚却完全没有过多理会旁语,这无肉胜有肉的清爽滋味让他沉醉不已,已然顾及不得其余太多。  “师傅所言极是,现下山中青笋是最为繁盛之际,常年经早、中、晚水露浇灌洗礼,已然有了一丝灵气,再加上青笋自身本就爽脆入口,若细细切成薄如翼状,入口自然达到即化的地步。但是师傅你再猜猜看,这醇醇香滋,是如何而来的?其实外人很好猜,但是师傅们却很难猜。”  荆天故意卖了个关子,见到老道和和尚陷入沉思之后,面面相觑的摇摇头,前者乐得开了花,笑而不语。  “你小子别得了便宜卖乖,再不说,信不信,明天开始我让你移山去?”  见疯师傅又开始的暴脾气,荆天可不敢不信,再卖关子明天真的可能移山去了,道:“这醇醇香滋嘛,其实就是徒儿取自竹山之中今年最嫩的竹叶,再以山中清泉,呃.......”抬头犹豫的看了一眼疯和尚,“和疯师傅酒葫芦之中的清酒浇泡数时,于青笋一起烹焖许久,从而无论从香味上还是菜肴本身,都能产生如此娓娓道来的醇香之息。”  疯和尚闻语,果然发现酒葫芦中清酒已然全无,圆目直瞪,暴脾气果然就上来了,欲想发难,却不想荆天身形早已逃离已久,望着一溜烟,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徒儿,疯和尚有苦说不出,笑骂道:“这混蛋小子,别的没怎么学会,偷鸡摸狗倒是都学去了,别让我逮到你。”  倒是一旁癫道士抚须不断,笑个不停,转眼一想,眉角微皱,似乎是想起什么,随后道:“和尚,你若气不过,明天让他下山帮你打酒便是。”  疯和尚转念一想,和癫道士想到一起去了,一时之间犹豫不决:“这样好么?”  “哎,一晃眼,三年快要过去了,如果以此来证明一个人的心性,已然足矣,灵儿他是时候该面对自己了。”老道捻了捻唇角长须,尝了一口清醇佳肴,“况且,这些年若非你我悄无声息之间私授其修行之道,对其血脉更是加以封印,他体内的血脉之力早已流出,而做这些,无非就是为了在明其本心的同时,从而弥补其心境上的不足,不是吗?”  “唉,留不住,留不住。现如今,该还他一个自由,该还他一个自己走下去的人生了是吗?”疯和尚喃喃自语道。  旦日清晨一早,疯和尚果然罚让犯了错的荆天接受惩罚,下山打酒以弥补偷酒之失,当后者听到是回到苏乌城中,脸上一阵惊愕,全身开始变得不自然起来,心中不仅有疑惑之意,更多的是内心深处那股悲悔之情。  然而疯和尚显得不耐烦起来,怒斥荆天,嘴中骂骂咧咧:让你去便是,磨磨叽叽的。  癫老道却出来打了个圆场,笑意巍然:徒儿莫忧,如今你心境已稳,何以再过为难自己,今后的一切都将由你自己面对。况且,一切定数未明,你只妨一去,事情有转机不定。  直到几乎横跨了半个苏乌山脉,快要下山之际,荆天仍在苦苦思索道师语中寓意,难道?心头有股多年未鸣的情绪潮水般涌了上来,砰然跳动着。他不敢再想,怕一切又再此破碎,消失不见,紧了紧加快下山了的步伐。  走到此时,那股恬静淡雅的琴音再次从苏乌山脚下传了过来,熟悉的苏乌山琴鸣声,熟悉的樵夫背影,已顾不得与刘樵夫招呼,在后者惊讶的目光之中,身形如潮水在陡峭壁崖之上健步如飞,朝着心之所向奔流而去。  苏乌城中,下山之后要经过苏乌城中方能到他所念之处,一切都如往常一般,那些城中被自己白白无辜屠戮之人,一个不少,全都还活着,他的心却异常不稳定,起伏不一,更多的却是一股股复苏之意。  到处还是人声鼎沸,喊骂、金铁之声不绝入耳,他就呆呆立于闹街之上,毕眸而思,而此时迎面而来的城主府马车依然如往日跋扈易扬,他不为所动,狂风躁,白发随风飘扬,车辆之中翻天覆地,倾倒而止。  虽已无昔日千斩之影,他仍为之,是为其心,身形一动,消失于车辆事故现场。  再一观,已于城主府内,家奴慌,妾婢闹,城主惊,一时三刻,苏乌城城主人头落地。  出苏乌,一身未染于尘,面色不变,进而体内躁动不安起来,体内封印霎时焚其金表,一口鲜血溢于嘴角,然则其却巍然一笑,朝着心之所向而去。  “刘樵夫,今日下山怎这般早,这太阳还没下山呢?”  中年妇女牵着宝儿的手,停下来,一边笑一边与刘樵夫交谈着,一旁的少女芳儿一袭柳衣,身形出落大方,水灵的模样让人快要认不出来,脸上挂着永远是那副调皮的表情,笑嘻嘻的帮着樵夫将肩头捆柴放下。  “谢谢,我家小芳儿变得懂事了,一眨眼之间就这么大了,还长得这么好看,不知道哪天哪家少爷提着聘礼上门求亲来咯!”  刘樵夫的一番话语,芳儿脸色羞红不已,扑到妇女身旁,喊着:“娘,刘叔儿他乱说话,你要给芳儿做主。”  “瞎说什么,你刘叔说的是实话,这么大了,是到了出嫁的年纪了,以后嫁出去了还这么爱撒娇,可不行。”中年妇女抚慰着芳儿的小手,语气之中哪有半点苛责之色。  “哈哈,不说这些了,跟你们说个怪事,今日砍柴后下山之时,我碰到个怪人,年纪轻轻长着满头白发,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了许久,吓了我一跳,突然间就在眼前消失不见了,你们说怪不怪?”  “怪,当然怪,刘叔,看来你是撞邪了,谁让你成天爱瞎说话的,这下好了吧,真撞邪了!”芳儿笑嘻嘻的摸了摸已有六、七岁的宝儿的脑袋。  熟悉,一切都是那般熟悉,那村民之间的淳朴交流,那救自己于家中,日夜照顾自己的一家人。带着自己上山,耐心教自己砍柴的樵夫。那个亲手为自己缝制穿上麻衣的芳儿和爱犯浑的小宝。只不过一切物是人非,他们,原来已经不再记得自己了。  此时在暗处窥视的那道身影已然是泪决满目,日夜牵挂之人皆尽安好,他心已安。  也好,忘了自己才好,忘了自己这个不详之人,你们才能一直这样安乐的活下去。  很久,随着夜幕降临,闹腾不休的村落里才渐渐宁静下来,各家各户忙了一天,终于能有会儿时间回到家中休憩了。  村外树郊一颗枝叶繁密的老树之上,一道身影也随着皎洁的月色渐渐陷入梦乡,月光照射下的银色白发下的脸颊显得格外宁静。
  一连几日,荆天就那么静静的呆在村落里,也不现身,就默默的看着那熟悉的一切。  刘樵夫家的后院每日总是会多上那么一捆,渔民老李头家中鱼缸之中每日也总是会多上那么几条,各家的田地总是会多耕那么一些,果园子里自然也会少了一两颗甜甜的果子。  这日,一道身影毅然消失在村口之中,向着苏乌山中行去。  太阳高居,在家扎针缝线的芳儿心头没来由得一跳,放下手中之活,出门一看,却发现门前有一行李包袱,心下暗道这是谁人之物,四下观望一番之后发现并无他人,将其打开一看,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布制麻衣,上面还有着些许破漏之处,但是她看着是那么熟悉,就好像她亲手缝制的一般,然而却记不起半分。心下想到,稍微缝缝倒是还能穿穿,除了衣服之外还有一块不起眼的石头,拿在手中能感觉整个人都平静了许多,芳儿抓在手心之中,爱不释手。  回到山中的荆天可谓是身心一阵轻,终于放下了,心中那丝羁绊自此消失,他喊着,对着绵延大山呐喊着,一时之间,树影婆娑,鸟兽惊走不断。  取回清酒,来到青云之巅,已是人去楼空,哪还有二位师傅的身影,青石大殿上却留有修书一封,字迹是癫老道所写,淡淡的墨迹似乎还未散去余香,字里行间平平常常,就如老道平日寡淡的性子无二。  师傅走了,师傅为什么走了?荆天心中默念着。  手中信封却化作一道虚影,正是癫老道和疯和尚二人,老道不等荆天开口,率先开口:“徒儿,当你看到这封信中的虚影之时,说明我们已经离开了,可能一切都是萍水相逢,也许是缘分已尽,我二人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而你,相信你再次动杀念之时,已经知道了吧?你也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那便是再无回头之路,佛陀封印已破,如若不将你体内另一股血脉之力激活,成为主导的话,你必将再次重蹈当日之覆辙。而今唯有一条路可选,便是努力修行我二人授予你之法。相信你心里也清楚,这些年我让你阅万卷书,并非单单只是让你修心,通古今,博天下而已。那其中你偷偷苦修和专注于的几卷古籍,你为不使我二人担忧,私下自行修行,实则是我二人故意而为之,为的就是防患这一天的到来。”  原来师傅全都知道,也都明白,这一切都是师傅安排的,师傅的用心良苦极深,荆天咬咬嘴唇,抿唇难语,疯和尚隆音响起,严肃万分:“臭小子,和尚我没什么可说的,只有一事问你,你当照实回答!”  荆天对其躬身道:“师傅请问,徒儿如实照答便是。”  “好,我且问你,你动杀念杀人之时,心中何为?”疯和尚难得高人起来。  荆天举目三尺,与前者对视三分,微微颔首,云淡风轻,没有丝毫犹豫,道:“该杀之人,弟子杀得心安理得,倘若真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杀。”  闻言至此,一阵怒容涌上疯和尚鬼神圆脸之上,紧接着,又恢复了平日睁得滚圆滚圆的双目,嘴间一下子哇哇大笑起来,当真是阴晴不定,而后爽朗之音传遍大殿:“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之后,疯和尚雄音未减:“好一个杀得心安理得,哈哈,这才配当我疯和尚的徒弟,害群之马,就该杀,今后行事,就该当如此。”  “唉,和尚莫要在此逞凶,本门之宗旨,想来灵儿已悟,而我二人如今也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癫老道经疯和尚一番打岔之后,撩须倒眉,略显无奈之情,而后没给荆天做最后的道别,虚影拂袖而散:“吾去也。”  荆天正想挽留疯和尚,却见后者神色定然,留下只言片语:“你只管去,一路向西,我很期待天门之中也许会有你一席之地,去那里你也许就能给你自己想要的答复。师傅们没有什么可再授予于你的了,你当为自己走出一条路来,,即使那是条不归血路,那你就是杀,你也得给和尚我杀到底。”  也许,这世间并没有你想得那般好。  在他看来,荆天好如新生婴儿一般,对这片大陆真正的状况的认知必然显得格格不入,低叹一声,疯和尚之虚影,也消失在大殿无二。  然而荆天却思索着师傅话语之中的“天门”二字,心里不断呢喃:那里会有我想要的东西吗?  离开青云之巅,荆天跪地郑重三叩首之后,沉凝片刻,一路朝西而去,渐渐消失在苏乌山脉间。  由于苏乌山脉四周都有人声鼎沸的城池,所以苏乌山脉周围的妖兽基本都聚集在了山脉中心地带,而越接近山脉中心地带边缘,也越来越多妖兽出没,荆天显然并不惧怕这些妖兽,反而他好奇的是,那些见到他的妖兽,没等他出手,基本都掉头跑了。  悠哉的行走在山林之间,一边走着一边低头随意翻阅手中古籍,古籍上记载了大陆之上各种奇闻异事和灵物奇药,他对此显得兴致有加,这也是他一路上的解闷之物。  忽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师傅们暗自授予的《无道》与《因陀罗》,前者看着好像是修行功法,实则翻开来一观,却跟普通的静心咒没什么差别,刚看到的时候,他也是一阵瞠目结舌。  “咻”的一声,默默的将古籍收进道宫,自从跟随师傅苦修之后,对修行越发了解的荆天,已然发现自身修为已经跨过道宫,达到了识海的境界。  境界与境界之间的差距有着天壤之别,一般普通之人如若无天纵之姿和一定机缘,可能一生都无法将体内丹田化作道宫,从而真正踏入修行大门。  道宫初成,便可收纳天地灵气,自然也可收纳物品之类的东西,收纳之物的大小多少与吸收灵力的快慢也取决于道宫的道行深浅。  当修行道宫达到一定程度,便可尝试冲击识海,识海,不仅仅是修行者们进一步阔大道宫的基要,能做到灵力外放,更是初聚心神之地,能使修行者的五感神识更加敏锐。  初聚识海之后,便是心神出窍破体之际,在此境界,不但是心神外放之际,同样也是心神重塑之劫,心神外放,能看到到更高、更远,灵力上的吸收也更加收放自如,但同样伴随着外界带来的危机。  达到化神境界,这时神识已然达到如火纯清地步,已然能通过神识攻击他人,致他人于死地。化神之后的境界便是凝虚,说起凝虚,破碎虚空便是达到凝虚境界的最好证明,相隔数里便可透过虚空,施法攻击他人,更有大能者,即便相隔数万里,也可以击杀强敌。  据书籍记载,荆天了解到,如今大陆之上达到这个境界的已然是寥寥之数,当然不包藏许多不为人知的奇人,很多人相信,凝虚之后便可成就圣人。只是荆天从癫道士含糊的口中隐隐察觉到并不然,因而他觉得,凝虚之后是否可成就圣人之身还是个未解之谜,而当世之上,圣人的存在是真是假众说纷纭,有人说,在某些大陆禁区之内,曾见过圣人之战,而有的人则反驳道,圣人之威,天地崩裂,常人岂可承受,说见过圣人之战的人怎还可能活着下来?  荆天抛开杂念,静静的想了想当初自己在苏乌城中化身成魔,造下杀孽的自己是否达到了那个程度,随即芙尔一笑,要是达到了,岂能被师傅们轻易收服?  拒自己所知,师傅的修为深不可测,但仍未能达到那个神化了的境界,而且让他再次选择,他绝不会在选入魔一道,那样的他,他不能接受,为了力量而成为了失去了理智的怪物,那样活着的自己简直就是地狱。  心中冥念已然熟记于心的《因陀罗》,师傅曾言:师傅领进门,修行之路多为坎坷,全凭自己。《无道》一书你但妨一看,倘若能悟其心境自是无妨,多有益于宁馨静神,但请记住,切莫妄图效仿窥视。  此书乃祖师爷无道子所传下,非有缘之人未可参悟,为师当年渐窥其道法,却不知已是误入他人之道,书中曾有先言,修行之人道法万千,又岂能遵循一道而行之,为师当年心高气傲,不明祖师之良言,贪欲习得天下万千道法,而今苦于竟发现心中无一法可为之,外人看来,为师之道深不可测,实则愚蠢至极。  而今,你入我门下,为师自是不敢言误你之语,为师们授予你的另一法诀《因陀罗》,是为为师与你疯师傅共同改善于疯和尚曾修《血陀罗》,早年因此法诀修成太过刚厉,以至后来难以自控,造下不少孽债,因此为师与疯和尚下定决心苦心钻研此法另一出路。  此事不想却出奇的顺利,虽无往日厉芒,但胜在其中变化,这种变化便是我二人平生之傲,也是我二人至今难得互相笑料对方的东西,至于其中之变化,为师们也不曾尽然全通,现在回想起来,这个东西至今还是我他二人口中之一大笑柄。  就因明明是自己钻研改善后的东西,竟连自己都不能全明,荆天想起师傅们不正经的模样,想笑却又笑不出,那份难以言喻的浓浓情谊与待自己的尽是真心之语,又想起师傅们的不辞而别,不舍的情绪使其眼眶刷的红了起来。  师傅,你们放心吧!终有一日,我会卸下这身枷锁,报这份萍水相逢的知遇之恩。
  收起心神,荆天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发现走来的一路上都有战斗的痕迹,前方也渐渐传来纷乱之声。  纵身一跃,尽可能不发出声响的落到树干之上,从树上往下望去,是一群妖兽正围着一群人,蠢蠢欲动。  此时,已有不少人已经沦落为妖兽口中的美餐,那些活生生的人当场被妖兽撕碎,不少女性不断发出尖叫与害怕的声音。向来养尊处虑的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一幕,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种情形,心中已经开始后悔当初逞一时之勇,来此寻药了。  人群中也有不少人已经受伤,兽爪挠伤之处已侵红身上的华服,一致的华服之中,有几道不同着装的身影。  “琪琪表妹莫慌,有我在,这些妖兽是绝对伤不到你的。”  一袭燕尾长袍,身形不畏,元华脸上的笑容很好掩饰了眼中那一丝的慌乱,看着身旁被惊得花容月色的若琪琪,耐心的安慰,使得后者眼中一阵感激。  若琪琪动人的身姿,和浑然天成的娇容,元华眼中一抹眼热,他觑觐于若琪琪已久,自从早年第一次见到后者之时,便下定决心一定要得到她。虽说城中追求她的人比比皆是,但是若琪琪似乎对男女之事一直避讳浅谈,始终显得无丝毫兴趣的样子,元华对此一筹莫展。  若家于黄沙城中地位显赫,与他元家齐头,所以他不得不放弃胁迫这一途,既然不能硬来,所以他也就只能死缠烂打了。就在日前,他得知若家家主之妻穆琴暗中遭人暗算,中了暗箭,箭上含有金淬之毒,而今若非若家家主若无天功力深厚,为其护住心脉,恐早已毒发身亡。  传闻只有生长在极其阴暗之地的金木之华能够解天下各种奇毒,元华便心生一计,趁元家高手尽出寻药之际,对若琪琪谎称自己曾听高人说过苏乌山脉深处可能会有金木之华的存在,以增进二人相处机会。说不定到了关键时刻,来出英雄救美,佳人芳心暗许了也未可知,如若未曾找到金木之华,他也不会半分歉疚,反而心中还可能会落井下石,若家实力削弱几分也是他元家所期望的。  若琪琪便是若无天与穆琴之女,听信元华之语,因而才会来到苏乌山脉寻药,然而快接近苏乌山脉深处之时,她才感到这里妖兽的可怕,远远不是外围那些妖兽可比。追随自己来的几个护卫如今只剩下几个,但是她及时没有选择退缩,而是继续寻药,以至遭遇现在这般被大群妖兽团团围住的局面。看着那些因为自己而死的忠心护卫,她心中有不忍,也有苦痛。  “哥哥,你就只知道护着琪琪姐,都不关心关心我这个妹妹,你还是不是我哥哥啊?”就在这时,一条胳膊挽过元华的臂膀,撒娇的语气使得前者连连不适,闻着身边元薇薇口中传来的酥软气息,元华心中可是五味杂陈,他心中的元薇薇可并非如此。  “薇薇,别闹,你可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我怎么可能会不关心你呢?”自己这个妹妹看似外表抚媚,娇小可人,实则很辣无情得很,从她看向那些悲惨死去的人,眼中冒光就可以看出。就连他这个哥哥都被威胁过,更别说那些觑觐于她,假心假意的男人了。  “哦?”元薇薇香肩外露,抚媚的面容看了一眼若琪琪,那一抹嫉妒之色藏得很好,而后笑眯眯的盯着元华道:“关心我,只怕是口上说说的罢了吧?心里明明只有琪琪姐一个人。”  元华不留痕迹的瞥了一眼元薇薇,讪讪的笑了笑,道:“只是你哪里害怕了,你琪琪姐很少见到这种场面,难免不适,我关心关心她也是应该的嘛!”  “哼。”元薇薇似乎感觉无趣,踮起脚尖在元华耳边吹了一口气,而后轻轻地说了声“臭男人”便兴趣缺缺的松开了元华的胳膊,退到一旁找乐子去了。  看着元薇薇的离开,元华送了口气,却听到了贴身的灰袍蒙面人在耳边嘀嘀细语了几声,看向荆天所在树林方向,眼眸微微一亮。  “在下黄沙城元家元华,兄台身处暗处,旁观已久,何不现身相助,在下必有所报。”  元华若有所思的眼神,却让处于暗处的荆天莫名的感到一丝不妙之意,他全然当自己会错意了,没有过多理会元华的话语,一动不动,而元华身旁的灰袍蒙面人却给了他一丝说不出的感觉。  要越过山脉,到达山脉的另一端,就必须经过中心地段,荆天不想惹太多妖兽的注意,山脉深处也有许多未知的强大妖兽与危险,最保险之下他便选择了这条靠着山脉深处边缘地带前行,然而路上偶遇到了这群自苏乌山脉西北面而来的人。  看着他们与妖兽陷入苦战,荆天并未一开始就出手相助,苏乌城的经历使得他长了个心眼,人与人之间还是存在差异的,他可分不清这些人是好是坏。有时你出手相助别人未必会领你情,看着那为首几人不疾不徐的样子,想来是有法子,自己又何必自找没趣。  在场众人见元华忽言暗中有人,疑惑之际见并未有人现身,这让元华有些恼怒,灰袍蒙面人已然初达识海境界,感知绝不会有错,心中暗道:既然你不现身,那便怪不得人了。  元华单手朝着荆天所蔽之处一挥,一声令下:“所以人朝这边撤离,进山脉,不要恋战。”说着便带领着一群人突破了妖兽包围圈里的一道口子,朝着荆天而来,这使得后者一阵眼里惊愕,还没明白发生什么,拔腿朝着别的地方就跑去,他可不会白白被当枪使呢!  随后眼眸一寒,这些年在山中苦修以来,第一次再次感觉到人与人之间的阴暗,自己只是不出手而已,却被无故牵连,虽然被苦修反复磨去了当初的棱角,但骨子里还是蛮记仇的,他反正是记住了这个仇。  跑着跑着,他就发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动静太大,越来越多的妖兽被吸引而来,而那一群人就一直吊在自己身后不放。于是他索性不跑了,停下了脚步,冷冷的看着那一群人,而这群人也再次被不断袭来的妖兽给包围,只是多了个人罢了。  以元华为首的浩浩汤汤的一群人与荆天之间隔出了一块空地,眼前的白发年轻男子太过古怪,而且他们之前祸水东引,将其卷入其中,他们不敢贸然向前做过多之举。  气氛总有个头,元华与灰袍蒙面人低声细语交谈几声之后,对着荆天拱手道:“这位兄弟,在下元华,此番之举,实属无奈,望你见谅,如若相助,日后回到黄沙城,必有重谢。”  荆天恢复心情之后就静静看着他们,他跟此人没什么可说的,丝毫不为元华之语和周围的厮杀所动,偶尔一两只妖兽按耐不住,轻易的被他的拳头、掌心击杀。  对方并不想理睬自己,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元华恼羞成怒之情立刻涌上面容,欲将发难,却不了被一旁的元薇薇看在眼中,后者唯恐天下不乱的娇笑起来:“我的好哥哥,看来人家并不领你的情呐!我看你还是别热脸贴冷屁股了。”见元华吃瘪,随之话锋一转,毕竟元华还是自己的哥哥,盯着荆天看了好一会儿,皱眉道:“你这厮,我哥哥好言好语,你为何置之不理,当真是好生无理!”  “嗯?”荆天随意将身下妖兽踢飞,轻笑了声,而后道:“真是好笑,我无心插手你们之事,你们却将此事强扯于我。何况救不救是我的事,这事于你们何干?若非硬是被你们牵连进来,怎会如此?你们如此这般行径,此时我没有对你们出手你们该感到庆幸才是。”  “你......”元薇薇表面波澜不惊,实则杀心已起,一脸受欺负的模样,跑回元华身边哭喊:“哥哥,人家为你说话,这厮不仅不屑一顾,还辱骂你没脑子,你可要为人家做主!”  元华一听,脑门一黑,人家明明说的你们,你硬是说成是我,但是这个妹妹的不好惹,嘴巴微张,想想还是算了。  这对兄妹交谈之时,一旁脸上有些虚弱的若琪琪率先对着荆天开口问道:“你好,此举并非我想,我也不知道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但你可知金木之华?这里是否有这种灵药?”  那群人之中出来一袭浅色长裙,身姿婀娜有佳,面容优雅的女子轻声细语问自己,荆天还是有些意外的,看其应该与另几人并非一起,而且她要找金木之华?  荆天心里暗暗笑了声,金木之华,他身上便有,这些年来,除了照顾师傅,生活自理之外,四处收集灵药已然也变成了种习惯,他手中灵药颇为丰富,而这金木之华自然也在书籍中见到过,为此当初他可是废了好大的劲,才在峭壁上的一处山洞之中发现的。  如今不明不白的被卷入纷争,他可不会老好人到底,装了会儿迷糊,道:“金木之华?什么东西,没见过,没见过!”顿了顿神,嘻嘻的笑了起来:“不过你看在你这么礼貌,还是个美女的份上,劝你一句,离他们最远点,不然到时候后悔了可别怪我咯!”  “哈哈,下次见咯。”说完他便转身飞奔,将数块石子纳入手中,体内灵力汇聚在手中,将一路阻挠的妖兽纷纷击飞,硬是杀出一条路来,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在场中人还未反应过来,荆天的身形已然是消失在妖兽与众人之中。看着荆天挑拨离间一番后离去的身影,若琪琪一时之间并未说话。  荆天已然离去,元华才转头问着灰袍蒙面人为何不阻下此人,蒙面人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之色,而后缓缓道:“他的实力不弱于我,要阻下他离去,恐怕要费一番工夫,而这些妖兽可不是吃素的。”  “连你都忌惮?”元华微微张了张口,吃惊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心里想到,他才多大,竟有如此境界,又默默安慰自己道:不对不对,看他满头白发,想来应该是老怪物修炼了什么能够返童的功法,一定是这样。  灰袍蒙面人没有说话,单单退后了几步,双手一张,将不远的几只妖兽震飞。  “既然如此,此时也不便强留,还是先行将若家之事解决吧。你放心,此事要是成了,到时这黄沙城中便得由我们元家说话了。而你,我元华说话算话,还你自由。”元华收了收心神,将那股浓浓的挫败感挥去,着手应付眼下之事。
  天空灰蒙蒙一片,雨淅沥淅沥的下着,黑压压的浓云却不甘的发出阵阵怒吼声,随着蓝色电花噼里啪啦做着“日常早操”,犹如波浪般滚动着。  尽管荆天自认为一直是保持在边缘地带行进,却发现自己竟在越来越接近山脉中心,一路上也就越能发现周围环境的骤变是如此之快,尤其是天空之上令人生畏的电闪雷鸣,快速前行越是想要摆脱这种诡异的形势,就越是难以摆脱。  心中暗道:不让我离开,我进去便是。他可不是怕事的人,只是不想惹麻烦罢了。  骤地,天空黑云诡状快速翻涌起来,简直像是要渡天劫一般,开始渐渐形成漩涡,而一道惊雷怒闪而下,落入远处那处已然是焦黑的火山之上,一阵地动山摇的感觉渐渐袭来。然而好不容易沉稳下身体,另一股微微震动传来,如千军万马,使得荆天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马上他就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有什么东西在疯狂从四面八方涌来。  嗯?什么东西?放眼一望,天!是妖兽,很多,不是,是非常得多。  哪里来的这么多妖兽?他就算实力再强,也耐不住兽潮的围攻,那种情形,源源不断,而血腥的交战只会让这些没有灵智的妖兽更加兴奋,倒是他定后力不足,落得个被碎尸万段的下场。如今只有朝山脉更深处而去,兴许那些妖兽才会忌惮,他从意识到危机之时便开始飞速向山脉更深处逃离。  荆天将速度发挥到极致,然而逃脱的后方的兽潮,却逃脱不了左右,前方的兽潮,很快便落出相形见绌的姿态,前有狼,后有虎,还好朝着以黑色火山为主的山脉中心还未有兽潮的侵袭,二话不说,朝着那里退去。  全然没有发现自己身体不断地在触发着那微不可察的禁制,待到击杀最近的几只妖兽后,赫然发现兽潮竟奇怪的不见。  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祥和宁静的湖畔和山水,顺着湖畔边缘而行,宁静的湖面由于湖水深不见底而变得异常深沉,如一潭死水。  一切发生得太快,他荆天还没来得及搞清形势,看着湖面,似是觉得好奇,随手扔了块小石子进去,发现石子连声都未发出便已被湖水吃下去了一般消失不见,湖水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模样。  就在他离开如潭死水的碧湖之后,湖中有团湖水开始出现漩涡,接着开始缓缓的滚动起来,溅起的水花之下,探出一个巨大的红冠脑袋,脑袋之下是两颗球大的茗黄瞳孔,带着寒色望着荆天渐渐远去的背影。  就在荆天沉浸在变幻莫测的古怪之中时,黑色火山的另一处正在发生着天地惊变的事情,一群强者正围着那片电闪雷鸣的黑云静静等候着什么的到来,这些人的修为至少都达到破体境界,更有凌云而立的半步化神境强者坐镇于此。  周围兽潮不断涌向他们,半步化神境强者仿佛未看见一般无视了那些破体境界修士与无数妖兽的战斗,平静的目光之中只有那层峦叠加的黑云,黑云之中有他们感兴趣的东西,而他们之间互相戒备的心也不曾放下过。  “咚!”从黑色火山里传出一声轰鸣声,耀眼的火光直达云霄,与那不断绽放雷电之力的黑云搅合在一起,短兵相接,石破天惊,戾鸣之声不绝入耳,林立于空的半步化神境强者眼中终于有了些许的波动,目光灼灼的看着那天人交战。  两股力量之间的战斗逐渐进入白热化,散发的余威仍使一些破体境修士与妖兽难以承受的苦痛死去,那黑云之中逐渐显露出一个圆圆滚滚大白肚皮随着肥满璞爪的拍击下,不断发出雷鸣般的乐响声,一道日月争辉的瞳孔略显生气的看着那道红光。  上古雷兽,由天地雷电而生,两只眼睛形似日月,喜欢仰面躺卧,少与世俗接触,以爪击腹为乐,而每拍一下肚皮,便会响起一声巨雷。  火光冲天的红色气息也不甘畏首,龙首鳄身的火红身体凌云摆动,与上古雷兽相峙,一步都不肯退去,似是后方有着什么它要保护的东西。  死火龙,又名黑金,生性嗜战,外形神似上古神兽赤焰兽,疑为赤焰兽后裔,比起赤焰兽更为冷峻。传说上古神兽赤焰兽是火神祝融座下神兽,因贪恋凡尘,永世被罚于水神共工所掌管下的深海幽狱,后因火神祝融与水神共工不和,深海大乱,幽狱之中的赤焰兽才趁乱得以逃脱世间,长存于地心与九幽之间。  上古雷兽雷声滚滚而来,不绝入耳,朝着死火龙黑金怒吼道:“这么多年,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向来不愿过多沾惹外界之事,对你的嗜战之心一再避让,何故今日阻我渡化形之劫?”  死火龙黑金面露寒光的看了一眼那群妄图坐收渔翁之利的人类,它的心思极细,又如何与上古雷兽这愚钝之物解释,现在正是孩儿出世的最后时期,偏偏这雷兽在此渡劫化形,如若言明事况,这些贪得无厌的人类必然会对自己未出世的孩儿不利,思念至此,心下一冷,面若死灰,龙吟隆隆:“吾乃上古神兽赤焰兽后裔,岂可畏死!”  “简直是欺人太甚,来吧,今日你我就来个你死我活,决个胜负,等你灰飞烟灭,便是我渡劫之时。”  上古雷兽璞掌肚鸣,万千神雷源源不断聚集而来,雷兽之姿有如神明,神雷惊蛰而落,直击死火龙黑金。黑金不甘示弱,凝息长存,身体火红鳞片不断泻落,一股火柱冲天而起。  天空于雷鸣于火柱尽皆呈不可抵挡之势相较抗衡,一时之间,二者势均力敌,暗中强者围战于此,心下骇然,这种力量已然远远超脱他们所能承受之范围,光凭余息,大多破体境界的修士已然是七窍流血,而寻求机缘渴望一念步入真正化神境界的半步化神境的强者们傲立于空的身姿也难以平静下来。  不等这些强者们明状,上古雷兽与死火龙黑金再次焦灼在一起,无数火柱在那雷鸣之下尽皆消散,上古雷兽已然渐入上风,隐隐有压过死火龙黑金的气势。  “下一击,定让你这骄纵跋扈的家伙,死无葬身之地!”  上古雷兽似乎在将多年压抑的情绪在那一瞬间发泄出来,爪握肥白肚皮,日月神眼能与星辰争辉,而后身体幻化万千真正神雷,欲将黑色火山凿穿。死火龙黑金因生产后,身体虚弱不堪,望着凝聚最后一击的上古雷兽有点力不从心,嘴中不断发出哀鸣之声。  不,不可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不能死,它还没出生,还没看看世间的美好,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它因我无辜命丧于此。  “我的孩子,永别了!”死火龙黑金嘴中喃喃着,血泪在眼眶弥漫,紧接着火红的身体开始灼烧,火红鳞片开始不断变得焦黑,灵魂在燃烧中颤抖着,但是她并不畏惧,也感受不到痛苦,因此,她要以死一战,拿命做最后一搏,只求能换取满心牵挂的只有未出世的孩儿的出世。  “不,疯子,你这疯子,燃烧灵魂与我一战,你将永世不得超生,为什么?为什么......”  上古雷兽已然箭出如龙,已然势不可回,被黑金万千灵魂火柱包裹在其中,他求生之念发出阵阵哀鸣,他不甘心,为何一切到头终将无。  “轰!”万千神雷偏离稍许,在接近火山之时,似乎是受到禁制的阻挠,停了半刻,不过禁制已然并非那般强大了,那一击最后还是将黑色火山削去了一个角,山体如最后的断壁残垣般渐渐在灼息中滑落,以黑色火山为中心的山脉地段开始发生雷鸣声的震感,山林也在不断如草倾倒,此时受到惊吓的兽潮开始散去,可怕的事情正在接近。  奇怪的是,天地动荡,另一边走在黑色火山之上的荆天却丝毫未觉,这里一切都如此祥和,与世无争。  直到来到黑色火山里面,他发现这里简直就是另一世外桃源,任谁也想不到的是黑色火山里面竟然茂林翠竹,层峦叠嶂,郁郁葱葱的景象让人不禁沉醉。  火山口中心是一片碧湖,与山下的那片死湖不同,这片湖是活的,栩栩如生,湖中心有一座奇特的小岛,从上空远远看去,岛上是无数龙骨叠成的,好如一头未苏醒过来的骨龙一般。  好奇心驱使,荆天决定去岛上看看,来到这里心情也变得极好,有着与师傅们苦修时的熟悉感,入水后一边游一边享受着日光的沐浴。  待到龙心岛上后,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神秘,不过前方骨峰之上却好像有种力量在吸引着他前去,这种感觉实在太痒了,他决定一探究竟。  在他上岸不久,水中那道巨大蛇形黑影缓缓钻出水面,露出朱红的冠首,茗瞳再现。  攀爬峭壁可是他的强项,不多时便已来到骨峰之上,在眼前有和黝黑黑的山洞,看着人有点胆颤心惊,荆天心里暗道:不会是什么怪物的洞穴吧?自己进去会不会就悲剧了?  进吧!来了还畏畏缩缩可不像他的性子,身影在黑暗之下,渐渐消失在山洞洞口。
  黑色火山外的一切几乎都在那一瞬间泯灭,一战之后,死火龙黑金彻底灰飞烟灭,无论是肉身还是灵魂都消逝于这人世之间。  黑烟散去,上古雷兽虚弱的身影逐渐开始显现出来,这一战它已然用尽全力,元气大伤,失去了渡劫化形的机会,此后非百年修炼不可再渡天劫。  “吼......”拼着性命才将死火龙最后的怒火泯灭的上古雷兽望着那些在余威之下,虽显得狼狈不堪,却丝毫无大碍的半步化神人类修士慢慢的逼近,发出了愤怒的不甘。  望着奄奄一息的上古雷兽,半步化神修士此时眼中贪婪再无掩饰,尽是狂热之色。  传说上古雷兽浑身是宝,锋锐的甲壳除了坚硬程度堪比神兵利器,防御雷电之力自然是不在话下,尤其值得人冒着丢了性命的东西,是一种被人称为雷灵藏在其圆肚子中的宝物,上古雷兽就是凭此宝调动雷电之力而不受雷电之威。  上古雷兽一脉在渐渐消亡,因而雷灵渐渐成了一种传说,成了可遇而不可求之物。  众人将伤横累累的上古雷兽围了起来,一时举棋不定,谁都想独自占有异宝,却是谁也不敢妄动,然总有贼心不死,按耐不住之人,妄图染指。  内斗一触即发,半步化神修士之间爆发出来的力量全然不可小觑,一刻之间,已有人命丧黄泉,上古雷兽悲凉的眼神似是看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这群贪婪、卑鄙、自私的人类,悲悯的看着这片污浊的天空,开始肆无忌惮的笑。  可能是在笑这群狡诈的人,也许是在笑死火龙黑金死得凄然,或许是在笑自己命运的悲惨,亦或是在笑这片天,浑浊不堪。  一切都如被玩弄的玻璃珠般发展着,然则阴影之中,两颗茗黄的瞳孔乍现,黑影一闪,直扑上古雷兽而去。  “是,你!?”上古雷兽看着立于自己面前的庞然之物,鸡冠、黄瞳、巨口下,正缓缓将自己的雷灵咽入喉中,眼中惨然,想不到最后夺取自己真灵的罪魁祸首,竟是它。  “当年你救我于黑金火焰之下,今日我来还报了!”  委蛇,又名延维。朱冠蛇身,有两头,紫鳞朱冠,朱冠与人首极其相似,和车辕长度相当。生性狡诈,厌恶雷声,闻之则捧首而立。见则能霸天下。  上古雷兽被夺雷灵,早已无限接近油尽灯枯,无心争辩,身体巍然不复,开始肢解,轰然倒塌,随着死火龙飞灰而去,须臾,只剩下那身尖锐甲壳。  委蛇强自吞食雷灵,肚中已然是翻天覆地,无心再留,昂首而立,聚力喷雾,所过之处,陷入一片极寒之状,雾气缭绕,待到众半步化神修士挣脱极冰,隐约见到蛇尾黑影远去。  “滴,滴,嗒,嗒......”洞中湿气形成的露珠豆大般,从钟乳石尖滑落,隐隐约约形成一丝光亮,在光滑的岩壁上爬满了背着重壳的蠕虫,时不时会滑落几只,然后又耐心的向上蠕动着。  诺大的洞穴之中,通道错综复杂,荆天跟着那股力量,走在其中一条通道之中,他很好奇,前面到底有什么?  不仅是前方有未知力量在吸引着他,时不时能感觉身后似乎有某种东西跟着他,使他心神不宁。  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后,细下一察看,却又无半点发现,只好继续朝前走着,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竟然如此之大,走了很久,隐隐察觉到些许动静从前面传来。  吃了上次的亏,这次他学得聪明多了,小心翼翼的靠近洞口,只喘半气,放眼一望,眼眸微亮。  还真是冤家路窄,竟然是他们?他们怎么也会来到此处,看似比自己还早到许多,不过,哈哈,他们还真是和妖兽有缘,荆天看着那群人,正是以元华为首的黄沙城中人,一时忍俊不禁起来。  只见元华、元薇薇、若琪琪以及那个灰袍蒙面人正一起出手对付着一只巨型血玉蝙蝠,血色蝙蝠通透碧玉带着些许血色红翅在四人围攻下,有隐隐败退的模样。而一群血色小蝙蝠正漫天飞转,纠缠其余众人,能力不足者已然有多人丧身蝠嘴之中。  血玉蝙蝠不敌,惊吼一声,音波四震,场中之人尽皆捂耳难聆,血玉蝙蝠趁势逼迫众人,形势一片大乱。  藏于暗处的荆天见状,肩披黑色长袍,遮其白发,融入暗色之中,趁乱之时混入其中,途经元华为首四人身边之时,本想报祸水东引之仇,但仔细一想,暗抬之手终究未曾落下。  罢了,他们留此,正好牵引血玉蝙蝠,伤了其中一人反倒不美,身形一闪,朝着洞穴深处行去,形势大乱的场中,竟未有一人发现他的存在。  来到天然溶洞尽头,荆天赫然发现这里竟存在另一只血玉蝙蝠,只不过此时这只血玉蝙蝠正打着鼾鸣,沉睡当中。  生怕惊醒了这庞然之物,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荆天蹑手蹑脚的从倒挂着的血玉蝙蝠面前走过,待绕过血玉蝙蝠,走了很久之后,荆天才舒了口气,微微一笑。  不待其喘口气的时间,面前这颗巨大的晶状圆蛋吸引了他的目光,心里暗叹:好大的蛋,这是谁家的蛋,有几个自己那么大了,难道是那两只血玉蝙蝠的蛋?我地乖乖,不会吧,找到宝了?  忽然他又转念一想,感觉这种想法不太靠谱,应该不可能是血玉蝙蝠的蛋才是,这蛋都快比血玉蝙蝠半大了,体形完全不搭不说,如果是后者的蛋,那它也不可能只守在外面才对。  这么一想,荆天对这个巨型蛋蛋就更加感到好奇了,胆大撑死胆小的,上前摸了摸那个好像活着的晶蛋,一阵冰冰凉凉,滑滑腻腻的酥感传来。  只是晶蛋好似感觉到了什么,显得有些欢呼雀跃,一股吸力传出,荆天感觉体内灵力给它吸去不少,大惊之下赶忙放手。  晶蛋好像对此感到很是不满,不过却没有过多再哆嗦,就只见到此时晶蛋上外层的晶体开始如碎片般滑落。  哇,这是要生了的节奏,荆天赶忙向后退了多步,一副好奇宝宝的眼神盯着晶蛋,说是好奇,然事情一有不对,绝对马上就跑那种。  晶蛋似乎一直都很给力,晶状的外壳开始脱落之时,就不断发出阵阵光芒,然后只剩下了一层皮膜之时,在荆天万分期待的心情下。  “啵”的一声,皮膜破了,但是让荆天大跌眼镜的是,一个小小的、黑漆漆、尖尖的屁股顶了出来,然而似乎受到了莫大的阻力一般,不停扭摆,试图挤出皮膜,却半天没成功,然后似乎是放弃了一般,卡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荆天简直是见了鬼一般,憋着十分的笑意,生怕吵醒了外面的睡觉的血玉蝙蝠,小声喃喃道:“哎,小道友莫慌,我来助你!”  说着就扯着黑漆漆屁股上仅有的几根毛,一用力,硬是将那道黑不溜秋的小家伙给拧了出来。刚出世的小家伙一出来,拍着光秃秃的翅膀,蹦跶了两下都没法站着,就开始跟人类婴儿般开始把头埋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哭,看着荆天急啊,生怕哭醒了血玉蝙蝠。  “你说你长得不好就算了,还爱惹事,是什么鬼?”荆天蹲下,拼命捂着黑漆漆的小家伙。  听到荆天的话语,停下了哭泣,一个状若鸡头的黑色脑袋露了出来,盯着前者胸口,怪叫了两声:“麻麻,宝宝饿。”  我......心里一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荆天脑中做着天人交替的作战,弱弱的说了句:“我不是你麻麻,我们不是一个品种。”心里默默加了句:你真的和我不像。  鸡头鼠眼的小家伙一听这话可不依了,泪水在眼眶中打滚,一个劲儿的摇着屁股,喊着:“麻麻骗人,麻麻这么帅,怎么可能不是如此可爱宝宝,我的麻麻?”  荆天简直要晕了,被当成了会下蛋的妖兽不说,还得哄这么个奇葩的“小孩子”,捂着它的嘴巴,小声道:“其实,我们真没什么关系,你是自己从蛋里出来的。”  “宝宝不依,宝宝才不依,明明是麻麻生出来的,呜呜,麻麻不要宝宝了!”黑漆漆的小家伙挣脱了荆天的手开始闹脾气,到处蹦跶,没蹦跶两下就摔一下,边蹦跶边叫,看得荆天脑门一阵一阵黑线。  赶紧上前把那个一脸“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什么都不说”的活宝抓了过来,道:“行,算你赢了,我是你麻麻行了吧?”  看着那一下子变得一脸不情愿的鸡头,荆天忍着没打它一顿,而黑漆漆的小家伙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再次挣脱了前者的手心,踉踉跄跄,有一步没一步的蹦跶到了出世的蛋蛋前,像是见到了什么美味一般,开始开心的“咯咯”地吃了起来。  不多时,整个晶蛋在荆天惊愕的眼神中都入了小家伙的肚中,而后者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有模有样的打了个响嗝。  等了一会儿,本来还期望这黑漆漆的小家伙吃了之后会有点变化,结果就放了几个妥妥的响屁,啥都没变,荆天轻叹了口气。  “麻麻,宝宝没吃饱,还饿。”  荆天无话可说,左掏右掏,结果这家伙都不满意,什么都不吃,就爱吃灵草,吃个没够,这样下去要给它吃穷了,荆天赶忙拍了拍它的脑袋,脸一黑,表示没有了,道:“乖,听话,以后再给你找吃的。”  “麻麻好小气,宝宝才刚吃你一点就急了,哼哼。”见到荆天脸又黑了,赶忙圆了回来,“好吧,这次宝宝大人不计小人量,原谅麻麻了,下次注意点哦,不然你将永远失去本宝宝的。”  荆天一时没忍住,转身就走,发现却被某某爪子给扯住了,两眼泪花,一脸期盼的模样:“麻麻,抱抱!”  不知道它真正的妈妈知道它这样,会不会活活给气死。荆天弯下腰把那活蹦乱跳的小家伙抱在怀里,心里默默道。
  抱着一刻都不得消停的小家伙,试图在四周寻找看看有没有别的出去的通道,结果发现四周都是死路,进来时的那条通道是唯一的出口,这可让荆天一阵头疼。  走在回去的路上,荆天唯一的担忧就是怀里这个活宝,胡乱的扑腾惊醒了沉睡的血玉蝙蝠,好在这小家伙吃过、玩过、闹过后,在其怀里开始昏昏欲睡起来,似乎没什么精力去过多的闹腾。  荆天觉得有戏,刚想要趁着怀里这个闹腾的小家伙合眼之时,悄然从躯体庞大的血玉蝙蝠下方过去,哪里会知道自己带着它出来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小心翼翼的远离了沉睡的血玉蝙蝠,轻嘘了口气,还不待其一晃神的工夫,发现怀里的小家伙竟然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不见了,心下一惊:完了。  等到荆天往回赶到沉睡的血玉蝙蝠那里的时候,黑漆漆的小家伙已然爬到了倒挂的血玉蝙蝠身上了,生怕对方不醒,闹腾个不休。  荆天发现此时根本都来不及顾及它连路都走不清楚,到底是如何爬上去的问题了,赶忙低声招呼,然而黑漆漆的小家伙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整个小鸡头钻进了血玉蝙蝠的屁股下面,一阵捣腾,小屁股不停乱窜,对于荆天的话语全然不加以理会。  荆天真是那个心肺都要炸了一般,不知道是给它气的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棘地荆天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