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说仙道魔侠洛青羽 小说大招没有

街篮:SF仙道的使用心得 训练营加点 时装搭配 技能搭配街篮:SF仙道的使用心得 训练营加点 时装搭配 技能搭配指娱手游百家号大家好,今天给大家带来一篇SF心得,希望能给广大仙道玩家带来一点小小的帮助和启发。仙道,一个玩家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全新角色(说好的雷泽呢),之前有关注Relax解说视频的朋友应该看过我的费恩视频,无奈被游戏策划虚晃两枪,不愿在等待而一怒之下转投SF这个被大家公认的毒瘤职业。言归正传,今天的主题:”死亡三小”个人配置:特训≥A阶,”个人秀”橙色终极技能将大大增加篮下进攻成功率等级≥20级,考虑到很多玩家是刚入手仙道,可能没有那么多矿泉水来升级,那么也不用泄气,因为在我的攻略中,只要你20级就够了。训练营加满,这是理想状态,三小的打法,SF将不得不成为内线,以前C干什么活,你就得干什么活,所以训练营的所有属性都是有用的。但是实在没有球的情况下,我还是给大家推荐一套先后顺序:跑动≥对抗=抢断>弹跳=投篮=上篮=三分>篮板>扣篮>运球=传球>盖帽这套训练营加点,前半部分相信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可能到了中后段大家会感到有些不解,我下面会作详细分析。时装:不推荐套装,如果必须套装,那选择抢断头:上篮≥扣篮衣服:上篮≥扣篮裤子:跑动,唯一选择鞋子:跑动,唯一选择眼镜:对抗,唯一选择口罩:对抗,唯一选择护腕:抢断,唯一选择背饰:抢断,唯一选择技能:必备拉杆(紫色满级) 灵巧(蓝色满级) 花式(蓝色2级) 卡位(绿色满级)候补闪投(蓝色满级) 后仰(紫色满级)进阶交替(紫色满级) 急停(橙色满级)阵容:一阵SF+2PG 仙道 棒妹 棒妹二阵SF+2PG 仙道 棒妹 雷德三阵SF+PG+SG 仙道 棒妹 玛雅拉PG和SG的组合随人物不一样,搭配也有更多选择,但是这里提供三种阵容是我打法中比较稳健,优先推荐。那么下面就来详细分析一下,首先是特训,仙道的终极技能”个人秀”,神技,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我从开始玩仙道(2月24日当天就买了)至今,总扣篮打铁数不超过10个,训练营我只加了19点扣篮,出了第一个特效,由此可见终极技能对篮下进攻成功率的提升有多明显。所以,不要犹豫,有资源的玩家优先升级特训到A,把终极技能召唤出来吧!然后是等级,为什么谁只要20级,想想大家从我的技能顺序中也能看出来,这种三小的打法,甚至连让所有玩家追捧的急停跳投都不需要,而且只需要几个极易入手的蓝色和绿色技能就行。当然,20级是升不到A阶的,但是即使没有终技能,作为一名SF,不管是内线还是外线,单打都是不虚任何职业的!所以,没有资源的玩家大可不必着急。再者是训练营,跑动≥抢断=对抗>弹跳=投篮=上篮=三分>篮板>扣篮>运球=传球>盖帽。相信前面几点大家都没有任何异议,跑动:所见即所得,加了是立竿见影的效果;抢断:仙道的核心玄学特效,谁用谁知道,场均1~2个抢断不梦;对抗:在篮下扣篮和盖帽的时候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弹跳:对盖帽和篮板有加成。到了中间可能有人会问,既然你的打法是内线打法,为什么还要先加投篮,甚至还要先加三分?请大家仔细看投篮和三分的训练营特效,3%的无视干扰,3%的断球率,再退一步说,在你遇到盖帽很牛的内线时,你冷不丁来一个中投,是不是有奇效;至于篮板,那就还是请大家看特效,3%的断球率,我是抢断王,谁用谁知道,你问我靠什么?答案两个字:玄学!扣篮,扣篮,扣篮,重要的事说三遍,仙道的篮下进攻能力实在是太强了,无视干扰真的很强,我真的不是科比我一点都不铁!运球、传球,当你成为一个”内线核心”时,你真的不需要太多的华丽的带球过人,你的传球也可以有很大的空间,不会被外线球员逼到很难受的情况下再传出来;盖帽,这个比抢断更玄学的属性,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只要帽点对了,怎么都能盖到,帽点不对,你加满了也没什么用。时装和技能一起说,时装搭配上,充分发挥仙道个人特长,对抗抢断在实战过程中,尤其是在篮下绕前时的自然断,效果非常明显;技能上,三小你就是进攻核心,篮下用你的灵巧和拉杆,让对手颤抖吧!记住,你的任务就是在篮下打爆对面的内线,因为你的进攻手段非常丰富,而且节奏由你自己随意切换和控制,对面只有扣篮(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活不下去!)听说你篮底站帽很牛?来一发急停如何?最后就是阵容搭配和打法了,防守,然后还是防守,最后还是防守!当你的对手可以用补篮和补扣打爆你的时候,你必须要让自己的队友做好三分球的防守,只要不投三分球,我们什么都好商量。当你面对单内线的时候,你的卡位技能的运用会起到很关键的作用,卡位的核心在于对手起跳前卡他一下,而不是硬怼,那你完全怼不过,所以,用好你的卡位技能,有的时候能成为比赛成败的关键!那么又有人要问了,你在内线跟人互爆2分,有意思吗,是的,当你的内线得分爆的对面不要不要的时候,对面的G肯定要来掏你的球,对面的PF或者SF肯定会跳起来盖你的帽,这个时候,把球给你的队友,让他们投三分吧,要求不高,每场我只要你投一个三分就行了,游戏机制相信大家也都明白,PG每场一个三分妥妥的,棒妹的机制改了之后,有可能不止一个,这是我推荐双PG都是棒妹的一个原因。这时候又有人问了,外线防的好,大不了人家交给内线打不就行了,那么我反问你一句,对手只会灵巧,你一场我就不信还盖不了1个?当你盖到一个灵巧的时候,棒妹的优势又再一次体现,她会带着大招去扑球,这也是棒妹的先天优势。今天就先说到这吧,没有等级,没有资源,没有技能的玩家朋友,不妨尝试一下,仙道真的不是只会钓鱼和耍帅的花瓶,也不是大家口中的垃圾。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百度立场。系作者授权百家号发表,未经许可不得转载。指娱手游百家号最近更新:简介:放送最新手游资讯,奉上精品手游攻略和趣文作者最新文章相关文章【仙流】For&you&(17-19完结)
日本的媒体最近很忙。
起因是NBA球星泽北的突然回国,和流川一样,这位NBA巨星也很少回国,所以出现在机场的那一刻,全国各大报纸杂志都出动了,誓要得到第一手的采访。
在日本,泽北和流川是两个传奇,虽然流川由于个人魅力影响较大,但是比流川更早成为MVP的泽北,在单纯的球迷眼中评价则更高,所以一出现,便引起了轰动。
更令人激动的是和泽北一起出现的,还有另一位NBA球星,但奇怪的是这位球星并非泽北的队友,而是流川的,一时间猜测纷纷。
从机场出来就被围追堵截的流川队友终于平安到达预定的酒店,叹道:“日本的球迷真是热情,我们这样真的能顺利找到流川吗?他家在哪儿?”
“我不知道,流川在日本时住哪里我不清楚啊,我们在美国才熟悉起来的。”泽北说得一脸坦然,注意到流川队友震惊的脸,补充道,“不过别担心,让流川来找我们就好了。”
第二天,泽北预约各大媒体接受采访。
在回答完一些例行的问题之后,有人问,“泽北君,你为何会突然回国,是度假还是有新的职业计划?”
“我在休假中。”泽北对着镜头,露出招牌孩子般的笑容,“本来打算为流川庆祝MVP的,但是他回日本了,我很无聊,所以只好过来找他啦。”
媒体一时哗然。
泽北的意思是,流川也在日本。
竟然没有人知道?
日本媒体疯狂了,开始上天入地找流川。
泽北看着瞬间转移了目标的众人,被冷落觉得有点伤心,流川队友拍拍他的肩安慰道:“Sawakita,习惯就好。”
新闻发布的时候,流川和仙道正好在电视机前。
“那个大白痴。”流川关掉电视,心想麻烦事恐怕不远了。
仙道也还没反应过来,“流川,泽北知道这里吗?”
“我没告诉别人。”
“那就好,暂时还是安全的。”仙道对于流川的回答,有些高兴,这个小公寓,是他和流川的秘密基地。
眼看流川又闭上眼睛昏昏欲睡,仙道忙上去摇醒他,“流川别睡着啦,祭典过会就要开始了。”
每年日本的夏天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祭典,小公寓附近新建了神社,所以今年也开始举办,这两天经过那边的时候,到处都是忙碌布置的人。
“不是晚上吗?”流川勉强睁眼道,现在才下午。
“我们可以早点去嘛。”仙道一脸期待,“时间充足才能玩得尽兴啊。”
“你可以先去。”流川的倒在沙发上,仙道坐在上面腿无法放直,于是动脚踢了踢。
流川不去,仙道自然也不会去,从沙发上让开,转眼看见似乎已经进入梦乡的流川,忽然也觉得困了。
一觉醒来,暮色四合,仙道急忙叫醒流川出门。
两人都入乡随俗的换了浴衣。
仙道的是深蓝色,上面绣着大片枫叶,本来花哨的样式被他高大挺拔的身材衬得极为妥帖,朝天发也放下来了,几缕黑色刘海垂落在浓重的眉目上,让他的面容看起来格外的温柔以及深情。
流川的是白色,下摆绣着仙鹤水草,显得整个人更加黑白分明,白色的是衣服和皮肤,黑色的是头发和眼睛,全身每一处都精致无比。如果体型小一些,就像带着瓷器面具的人偶娃娃了。
娃娃流川,仙道在心里想,如果世上真的有魔法就好了,他就可以把流川变小,然后揣进怀里带走。
仙流二人一出现,路人纷纷侧目。
仙道担心流川被人认出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穿着浴衣又不能带帽子,目光落到卖的面具上,拉着流川到摊位前,“流川,买个这个给你好不好?”
流川一脸嫌弃,太傻,“不要。”
“如果你被认出来,就别想安宁啦。”仙道凑到流川耳边说。
温热的气息弄得耳朵痒痒的,延着某根神经直达心底,流川正要反驳,仙道已经买好一个不容拒绝地要给他带上了。
流川不是那么轻易妥协的人,但是看到仙道的眼神,不知怎么就没说出拒绝的话,只好任他将那个可笑的面具带在自己头上。
带着面具不太看得清路,仙道就牵着流川的衣袖走在前面。
穿着白浴衣带着面具的流川,就像故事里的妖精王子,仙道小心翼翼地捏着流川的衣袖,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他,就消失了。
流川就是仙道的妖精王子,他珍而重之,却不敢触碰,害怕越过某条界线,就再也回不到当初。
“当——”清亮的钟声响起,他们已经走到神社附近了。
仙道忽然想起多年前的事,“流川,那时候你许的愿实现了吗?”
流川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仙道说的是十年前他生日的那次,“嗯。”
“那可以说是什么愿望了吧。”仙道停下来,用希冀的眼神看着流川,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流川的愿望估计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和仙道一起去全国大赛。”
流川的袖子忽然一松,仙道放开了他。
仙道脸上有种类似于痛苦的神色,“为什么流川?”
流川道:“海南很强。”
因为海南很强,湘北和陵南其中有一个可能会被淘汰,所以一直只靠自己双手来获得胜利的流川当时会许一个愿来实现这个约定。
仙道以为流川的当时许下的,一定是日本第一或是世界第一这样的愿望,从来没奢望过与自己有关。
与仙道一起去全国大赛。
仙道,仙道。
仙道想哭,流川说他的愿望实现了。
时隔十年,仙道和流川终于一起在广岛看了全国大赛的比赛。
在场上奔跑的人,早就不是他们,可是流川说他的愿望实现了。
是不是可以认为,流川只是想与仙道一起,与篮球无关。
仙道重新牵住流川,却不再是衣袖,如樱木婚礼那晚一样,握住了流川的手。&&&
轻轻地,温柔妥帖,像是用尽了一生的深情。
烟花大会是祭典的传统项目。
因为是新神社第一次举办祭典,所以当地政府投足了资金,准备来个一鸣惊人。
大家都准备找位置看焰火了,街道上的人便少了许多,仙流二人走到比较僻静的地方,流川要揭下面具,仙道却阻止了他。
“等一等,流川。”仙道按住他的手,“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广岛打的赌?”
流川眼睛一眨,表示记得。
仙道笑起来,推着流川走到一个大树后,“那你现在答应我,无论等下我说什么,直到我说完之前,你都不可以转过来,可以吗?”
流川莫名其妙地看着仙道,他没想到仙道会把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用在这种小事上,但这是仙道既然做了决定,他也想早点兑现承诺,因此点了点头。
仙道走到树的另一边。
很大的一棵树,需要四五人才能合抱,仙道和流川分别站在两边,完全看不到对方。
漫长的沉默。
要不是仙道之前说过他要说什么,流川都要以为仙道在耍他,已经一个人偷偷地走了。
“流川……”仙道的声音听起来像从很遥远地地方飘来,“那天你问我害怕什么,我现在回答你。”
“我怕我和小薰一样,因为我也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我喜欢你,流川。”说出这句话,仙道感觉心口那道尘封多年的枷锁终于消失了,“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是却没有办法,开始的时候我不明白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直到小薰出了事……”
“我是个胆小鬼,所以躲着不见你,离开神奈川,心想也许时间过去,我就会渐渐忘记忘记你的样子,不再喜欢你了。但是你是流川啊,你那么优秀,注定要成功的,你在美国参加比赛,我在东京每天都可以看到你的消息,一看到你,我就知道我不可能不喜欢你。”
“…所以我去了非洲,在世界上最遥远最落后的地方,那里荒凉偏僻、通讯落后,你的消息传不到,或许我就可以忘记你了。但这一切都没有用,你的消息还是传来了,我没有办法忘记你……不,我知道,其实这跟地点无关,无论我逃到什么地方,你都在我心里,所以不管我在多遥远的地都无法忘记你,即使是错的也还是爱你……流川,你教教我,怎么才能不爱你?”
烟花大会开始了,五光十色的焰火伴随着响亮的声音升上夜空,炸开,绽放,壮丽得动人心魄。
仙道的声音淹没在漫天的爆炸声中。
如果人的一生也能像烟花一样就好了,只活最精彩的那一瞬,然后便化作灰烬消失,这样也就不会有如此多的挣扎了。
爱或者恨,都不用这么复杂。
焰火盛放的间隙,仙道听见脚步踩在落叶上的声音,流川走到了仙道面前。
面具下的流川看不到表情,只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亮得胜过星辰,他说,“我只喜欢过篮球。”
仙道的心慢慢沉下去,半晌慢慢开口道,“我知道的,流川,你眼里一直都只有前方的目标,从来不回日本,是因为这里已经没有可以让你留恋的地方了,神奈川、湘北、陵南以及仙道彰,都不过是……”
“仙道。”流川打断他,“我不能在你和篮球之间二选一。”
仙道如坠冰窖。
“如果你执意认为你和篮球是对立的话。”流川取下面具,“我不会教你怎么忘记一个人。但是你可以选择,回非洲,或者教我怎么爱一个人。”
仙道睁大了眼睛。
最绚丽的焰火在头顶炸开。
流川的脸在陡然明亮起来的夜色里显得有些不真实,但眼神却无比坚定,一如多年前,流川第一次找到仙道要求一对一的时候。
光线渐渐黯淡,仙道忽然低下头,在那一张深爱多年的脸上轻轻一吻,“假期结束了,流川。”
少年最无暇的爱恋,那时候仙道不敢,流川不懂,此刻终于在时光和命运的眷顾下,冲破层层阻碍,完好的交到了对方手上。
几天后,泽北终于在神奈川找到了流川,应该说是流川为了避免他再在媒体前乱说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主动告诉了他自己的住处。
但泽北和流川的队友听说流川这些天一直和一个叫仙道彰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下巴都掉到了地上。
“Rukawa,如果你早说你喜欢男的,我早就追……”流川队友还是认为流川是回来找他的情人的,发现对方并非黑发大眼的美女而是个俊朗的帅哥时,一脸的后悔莫及的模样。
同样震惊的泽北回过神来,一把拍在他梳着小辫的脑袋上,“你不是说你喜欢女士吗?”
“是啊,可是rukawa太有魅力了啊……”流川队友摸着发疼的脑袋说。
“大白痴。”流川已经连白眼都懒得给他们。
“干嘛?”泽北接过流川扔过来的篮球,一脸不明所以,他们才刚到坐下一会。
流川居高临下,下巴一扬,“比赛。”
“不会吧?”泽北的脸顿时垮下来,“我是来休假的啊。”
“不去就回酒店去。”流川一脸无情,四个大个子窝在仙道的小公寓里,实在是拥挤不堪。
“我去我去。”流川队友首先响应,顺便替泽北答应了。
泽北没办法只好放弃休息的梦想,“怎么打?轮流一对一?”
换好衣服的仙道正从卧室里走出来,流川将手中的篮球滴溜一转,“二对二。”
“没问题吧?”四人找了收费的室内篮球馆,要上场了,泽北担心地看着仙道,虽然仙道的身高足够,但他们三人可是职业篮球手。
“我和他一队。”流川移动两步和仙道站到一起。
仙道笑道:“北泽君,请多指教。”
“我叫泽北!”泽北怒道,忽然觉得仙道的朝天发有些熟悉,想起来了,“啊!你是那个仙道彰!”输给自己还叫错自己名字的人,泽北记忆深刻。
“开始吧。”流川打断他们接下来将会展开的一系列叙旧争执。
仙道看着奔跑起来的身影,笑容渐渐加深。
仿佛回到了那个夏天,他和流川还是十六七岁的时候,人生没有经历过任何苦难,一切都美好得发着光。
最终日本媒体还是找到了流川,一系列的轰炸之后,流川也只好回应。
流川的采访向来言辞稀少,一般都只回答单字,全世界的人都习惯了,但这次流川破例说了长句。
“请问流川先生怎么会想到回日本度假?”
“我看到某个人回日本了,想起他还欠我一个解释,所以回来找他算账。”
现场顿时轰动了起来,追问此人是谁。
流川却闭口不肯再说,最后被问得烦了,就道:“不关你们的事。”
最后问题便不了了之。
仙道在电视机前笑,相爱是两个人的事,和别人都没有关系,流川比他清楚得多。
流川接受采访之后的第二天就飞回了美国,参加球队下一赛季的训练。
日本媒体不久之后报道了一则新闻:著名摄影师仙道彰加盟美国《国家地理》,将为其拍摄专题影集。
很多年后,彩子知道他们在一起,就和宫城到美国看望他们,问道:“当初你们的父母是怎么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仙道看了流川一眼,笑道:“我父亲是枫的球迷。”
“那流川呢?”彩子又问。
“他们说比起篮球,他们更愿意让仙道陪我到老。”退役的流川变得温和许多,只是容颜未改,眼神也还是清亮。
彩子笑出声。
除了死亡,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将他们分开。
《全文完》
依旧是关于爱与勇气的事,本来只打算写一个小短文的,但是话痨属性改不了就啰嗦了这么多。为了赶时间,后面半段写的很仓促,都快要不知所云了,本来还想再纠结一下的,但是实在是hold不住了,就在一个看着很突兀的地方结束了。最后HE的结局也无法避免的陷入了俗套,但是他们能够幸福,俗套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我就这样烂白的完结了,还希望大家不要嫌弃(*^__^*)
顺便预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如果有命的话,明年711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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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暗的星空之下有万道灵气奔涌不息,轰然淹没了这方残破的世界,邪光阵阵,刺骨寒风如刀。  面色苍白的少年从大地裂痕前站了起来,眸子里异彩迸溅:“那些人说的是真的,荒灵禁地……自太古以来我们是唯一进来过的修士!”  在其身边有另一书生模样的少年,皱着眉将其拽住:“莫要再往前了,我总觉得事情有古怪……”  “来都来了,岂能不入!”  少年甩开了他的手,脚下灵气汇聚如风,只听呼啸之声传遍四方,裂谷在其身下,虚空一晃飞速后退。  “木柯,你疯了?”书生模样的少年踏步入了虚空,随其而去。  裂谷一过,浓郁的血腥之中悬着座诡异的大山,山体如同玄黑重铁所铸,山颠被干涸的血渍覆盖,山道之上万木枯如焦炭。  “埋葬了一整个太古盛世的大坟无数灵宝于仙器都封印于此,若有幸躲得岂不是将横扫天下!”少年几欲癫狂,从山路狂奔而去。  “木柯!”  “你若不来就走,我独自前去。”  “教习有命让我等迅速回去西州,快走吧!”  少年冷漠地回看了他一眼,接着捏出一道法决,恍然间金色符印附着于风中,其身影化作一道惊雷直冲山颠。  轰然之间,山下突然有震慑天地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压来,破损的世界猛然开始震动,血光冲天而去。  “苏州!”  “木……木柯。”  从裂谷之中一只擎天巨爪被滚烫的血浆染红,泛着冷光的鳞片倒映着书生模样的少年的面容。  面容清秀的他五脏如泥,明亮的眸子瞬间暗淡成了死灰之色。  东岳大陆,中有北海为界,北海之南有三州,北海之北有两域。  天澜教院位于西州最西的天凉城,终年多雨,很久才能看到像样子的好天气。如今的这场雨已经下了三天三夜,时急时缓,变化无常,大概是因为苍天也要喘口气才能往人间吐唾沫。  潮湿的天凉城里,青砖缝里长着青苔,细水缓流。  街边的商贩们坐在雨棚里唠嗑,生意不好他们也不在意,大概是这里的绵绵雨天养成了人们绵绵的性子。  就在这条长街的中段有座茶楼,茶楼前有个很大的雨棚,那底下有个少年,一身破破烂烂地布衣、一双皱皱巴巴的布鞋、脸上脏兮兮的,是个正宗的乞丐模样。  年少的乞丐名叫木柯,无父无母,不过他上街乞讨并非讨口饭吃,他是有些事琢磨不明白。  “我说小哥,算个命?”棚子外走进来个老头,穿着单薄的长衫,手里打着一面无字的白番,掐指在木柯面前一晃,“看你面相必是……不咋富贵之人。”  “你被淋傻了,我是乞丐好不好?”木柯坐了起来,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他,“有钱算命就没钱活命了,您老这智商余额明显不足啊!”  “哎,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算命老头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右手藏在袖子里晃来晃去,“我给人算命是爱好,爱好这样伟大的东西怎么能用钱来衡量,咋样,来一卦?”  木柯重新躺下,调整了一下姿势才道:“怎么来?”  算命老头突然抖开了袖子,三枚龙眼大小的铜钱从他手里甩了出来,落在地上后一通翻滚然后消停了下来。  老头俯身看着脚下的青砖,面色严肃,许久都没能说出话来。  木柯本觉得无聊,让他算一卦也是找个乐子,不曾想这老头的面容倒是让他有些紧张。  “怎么了,是不是我命数不好?”  老头的脑袋更低了,几乎要趴到地上,皱着一对细短眉毛,混浊的双眼里流露出不可思议的情绪,  “大师……我是不是有什么灾祸。”  “我*,老子的一枚铜钱找不着了!”算命老头气的跳脚,趴在地上一阵摸索,就是没能找到那枚遗失的铜钱,“睁眼看着咋没了,咋没了?不科学啊!”  木柯伸手指了指东边:“老头,前边有个医馆,治治眼。”  算命老头抬起头看着他,拧眉瞪眼:“事已至此,你必须赔我那枚铜钱,我跟你说这可是太古铜币,一枚要十万两。”  “大师,我想讨个媳妇儿。”木柯突然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双眼里满是虔诚。  算命老头有点摸不着头脑:“你想讨媳妇儿管我什么事?”  “我本来觉得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修行太差也不会啥手艺,可看到您这赚钱的招数,我觉得我的前途熠熠生辉。”木柯满含热泪,扑倒在地上抓住了他的脚,“收我为徒吧,带我奔小康啊!”  “我*,神经病!”算命老头赶紧退后了几步,连回头都没回头,扛着番就走了出去。  “大师,先富带动后福啊!”  算命老头闻声一路小跑,几息之后就已经走远了。  木柯叹了口气,深刻地领悟到自己失去了一次大机缘,他伸手从屁股底下摸出一枚铜钱,粗略地看了两眼,满不在乎地扔进了脚边的瓷碗里。  雨势渐小,淅淅沥沥地却没有停下的迹象,偶尔有人打着油纸伞出现在街上,踏着水花从木柯面前走过。  寂静的街,纷乱的雨,撑伞而行的人,天凉城的朦胧中带着如丝般细腻,但却让人无聊到提不起精神。  木柯侧躺着,不觉渐渐萌生了困意。  天凉哪儿都好,无论空气还是环境,但让人抓狂的是这里很无聊,就像雨水只知道穿过世间砸落在它们看上的那块青砖上一样无聊。  困意渐深,木柯伸了个懒腰,抻的骨头咔咔作响,就在他要闭上眼睛的时候,一把纸伞停在了他面前。  “你是木柯?”  很少有人会直接来街上找人并直呼其名,尤其那人还是个乞丐,除非这个人是来找茬的。  木柯闻声眯缝起了双眼,傻了吧唧地盯着那纸伞看了半天,最后他得出个结论,油纸是看不穿的。  伞后的人见他不出声,又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木柯?”  “不是。”木柯不想承认,没有原因地不想承认。  紧绷的伞面突然褶皱了起来,在他面前缓缓收紧,冰凉的雨滴打落在来人的身上,湿了他华贵的裘袍。  “我名叫苏无视。”  木柯的双瞳开始紧缩,盯着纸伞后露出的那副面孔他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  长街一片死寂,一切都仿佛静止了,只有那些从天而降的雨水还能肆无忌惮的落下,而那些原本还在摆摊的小贩不知在何时已经悄然消失了。  “我们长的可像?”叫苏无视的中年男人面无表情,他身材挺拔、衣着华贵,脸庞棱角分明,双眉微皱,满含威势的双眸里夹杂着一份哀伤,他一只手背在身后,隐隐有一股气势透出。  木柯的视线仍停留在他的脸上,一时复杂、哀伤全挤在了他清秀的面孔上。  “像……特别像。”  “他是这世界上最像我的人。”  木柯的身躯一震,接着便跌坐在了地上,变得唇色苍白,眼神暗淡,像条颓废的狗一样,一个乞丐本就够颓废了。  “真好……能有人为他而来。”  “我从中州而来,历时半月赶到西州,却连他的尸首都没见到。”苏无视原本冰冷的脸色开始出现一丝愤怒的表情,杀死蔓延,威严更甚,“苏州曾跟我说,他在天澜找到了一位挚友,这位挚友天赋非凡,志向高远。”  木柯的脸色更加苍白,尤其起听到了“苏州”这个名字之后,对于他来说,这个名字曾和他自己的名字同样珍贵,如今却曾为了他的梦魇。  “志向高远,好一个志向高远……”苏无视双拳紧握,突兀地用震耳欲聋的怒喝惊了长街,“我没想到你志向高远到去闯太古遗迹,你害死了我儿,自己却逃出生天!”  原来是他苏州的父亲……木柯虚弱地低下了头,半晌后才缓缓开口道:“那日以来,我一直在等待您,或者说是……为他而来的人。”  “你想要解脱?”苏无视的愤怒变成了冷嘲,俯身看着他,眼神锋利如刀,“既然如此,我便杀了你,给你个解脱,这也是作为一个父亲我唯一能为苏州做的事。”  雨水之中,苏无视体内数量庞大的灵气一泄而出,震的铺在地面上的青砖瞬间碎裂,他抬起宽大的手掌,灵气聚集于掌心,弹开了数十滴笔直坠落的雨滴。  他是个初界修士,在出境入界的划分中他的境界已经算是很高的了,但无论他的境界到达什么高度,他依旧救不回他死去的儿子,他只能杀死面前这个少年,以此来偿还他因为无能而对儿子产生的愧疚。  掌风吹拂,如冬日寒风刺骨;掌势渐出,如盛夏烈日灼心。  “不……我不能死。”木柯好似大梦初醒一般,慌乱地抬起头低吼了一声,他腰部一用力,整个人就像被压弯的树枝一样弹了起来。  苏无视怎会给他逃脱的机会,霎时间那掌势已如雷震,掌风在茶楼的外墙上留下了几道长痕。  修士对决中很少有人会用掌直接拍,因为这样的攻击不但缺乏美感,而且相当浪费灵气,所以无论这一掌气势如何惊人,威力始终有所欠缺。  千钧一发之际,木柯如他一般抬掌拍出,体内的灵气却汇聚在脚下,两掌相撞之时,他一脚踏碎了青砖,借力将身体推到了雨棚外。  “叔,有话好好说!”  “说你奶奶个腿!”  “能不能不打脸,我只能靠这个吃饭了!”  长街小雨中,锦衣华服的大叔高举手掌一路猛拍,而在他的前面,一身破破烂烂的少年乞丐惨叫着狂奔。  原本被苏家赶走的商贩又跑了回来,淡定地站在雨棚中,指着眼前的这一幕啧啧称奇。  “他们这是干啥哩?”  “他们之间有大仇。”  “那你是咋知道的涅。”  “算卦算出来的啊,要不要试试?太古铜币,准到离谱。”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  天凉的长街被冲刷的崭新,无论是黑色的雨棚还是青色的砖瓦。  雨水拍打在少年的脸上,轻柔的擦去了那一抹污迹,是个好看的少年啊,唇红齿白的少年。  苏无视静立在雨丝中,裘袍吸足了水,厚重的压在他身上。  世界沉默了半晌,木柯从水泊里爬起来,很狼狈地甩了甩头发上的雨水,然后静立,却没有抬头看着苏无视。  “你以为不去想就能好过,穿的衣衫褴褛跑到这儿乞讨就能心安,你以为你是悲伤的,可到头来你连死都不敢。”  “嗯,不敢。”木柯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僵硬,“敢死就死在遗迹里了。”  “可我儿子也不想死!你除了这条命,拿什么还他的债?”  木柯的脑袋慢慢空白,他的脖子很酸,可他不敢抬头,他都穷的要饭了,还是对讨债的恭敬点,说不定还能缓两天?  苏无视冷眼看着他,双眸里藏着狮子。他的儿子也是这样清秀的少年啊。  “苏州虽不是我杀的,但他是为了救我而死,所以我打算……”木柯缓缓抬起头,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我打算每年给他上柱香?”  “叔,别动手!我错了,我一月去一次。”  “一天,一天!一天去一次总行了吧!”  苏无视的脸色发黑,隐有煞气外露。  “那你想我怎样。”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苏州是因为你而死,我必须为我儿子报仇!”  “不行!”木柯涨红了脸,郁闷地叹了口气,“叔,我还是处男……但是苏州不是了,你得公平啊,给我时间去找个姑娘!”  “你说什么?!”  “我说……”木柯正暗自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余光却瞥见了苏无视灿烂的微笑。  “苏州这小子行啊,比他老子我都麻利。”  “一看就是叔你的基因好,苏州可会骗小女生了,我都学不来。”木柯献媚地赔笑,笑得比捡了银子都真心。  而在笑声愈发灿烂之中,掌风扬起斩落了满天雨滴,虚影就像烙印在了空中许久不散,木柯的笑容僵在脸上,口中溢出一缕献血,重重地摔落在茶楼的雨棚下。  苏无视的眼眸变得冰冷,手掌里还残留着几缕灵气。  倒在地上的木柯啐了口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他苦笑了一声,眼里闪过一丝倔强。  “你不出手就只有等死了。”苏无视冷笑,接着便震掌而出,狠狠地将木柯拍翻在地。  这一次,他没有停手,而是继续挥掌,仍旧以直接暴力的方式向前,眼中的狮子在咆哮,就像掌心暴乱的灵气。  “去吧,给苏州做个伴,免得我儿子孤单,他朋友不多。”  木柯半躺着,一动也不动,暗淡的目光里多了一份偏执,他静静地看着那只握住千钧力的手掌,就像望着雨中撑伞的路人。  然后,那只手掌突然停在了木柯眼前,僵硬着再也不能向前分毫。  “你为何不躲,你别以为我真不敢杀你!”苏无视暴怒如雷。  木柯忍痛笑了笑:“叔,你家基因好。”  苏无视不解,却也不语,愤怒仍旧留在脸上,他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面前这个奸诈的小子竟然赌他不敢杀他,而自己却也真的停了手。  “苏州这小子应该是遗传了大叔你的善良,才会替我挡住魔鬼的一掌,还是基因好嘛……叔你也善良。”木柯的眼眶里掉出大颗大颗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摔碎在青砖上,摔得比水珠响,“你说你们家血统这么正干嘛,这么无私会让人郁闷的,你说他让我死掉多好,我也没人关心,死了没人知道啊!”  苏无视怔怔地看着他,半晌才开口道:“你……你咋哭了?”  “叔,你手劲儿忒大,我疼。”  “……”  清风徐来,世界明媚了许多。  许多人从窗户里、雨棚中伸出头来,望着头顶的那片苍穹,眼神里有盛开的花蕾。  天凉终于迎来了一个像样的好天气,低沉的云渐渐东去,露出蔚蓝的天空,长街的围墙内跳出一朵半开的花,蒙着淡淡水汽,娇嫩欲滴。  没有什么能比晴天更让天凉城内的人欣喜的了,并不是说他们有多反感雨水,但人总是希望能看到些不一样的。  木柯一屁股坐在身旁的石墩上,伸手把脚上那双破了洞的鞋脱下。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知是不是与难得的晴天有关。  “从中州到西州的十五天每一日都是煎熬,而我坚信杀了你就能心安。我是他爹,我得让他知道就算他不在了,我还是他在这世上的依靠,所以我得杀了你。”雨棚下,苏无视望着那朵半半开的花许久,“可你的命是苏州的命换来的。”  “我会好好活着。”木柯笑着,唇红齿白,“然后回去弄死遗迹里那个傻逼。”  苏无视闻声不禁看向他,那笑容明媚的少年,他双瞳里藏着真正的狮子,没有咆哮,因为那只狮子正在挥动翅膀。  木柯眯着眼,一幅嫌弃的样子:“你的眼神就像在看儿子,我告诉你我不认干爹的!”  “呵呵。”  “喂,你这种踩到狗粑粑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木柯一脸恼怒。  “苏州的描述中,你以前并非这种性子。”苏无视脱下裘袍,随手一放,就在袍子要落地时竟有一人突然出现,如魅影一般带着裘袍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木柯表情严肃地看着这一幕,喃喃道:“你收干儿子有啥要求没有?”  “回答我的问题。”苏无视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威严。  “什么,你刚才是问我要多少家产了吗?”木柯无耻地笑着,双眸里闪着贪婪的星星。  “你要多少。”  “这么直接,我都不好意思了。”木柯搓了搓手,满脸羞涩,“黄金十万两?”  苏无视笑了笑:“土鳖。”  “嗯,你说什么?”木柯刚才正在计算黄金十万两能干啥,没听清他的话。  “没什么,是一句中州方言,没问题的意思。”  木柯满意的笑了两嗓子:“够意思!”  苏无视负手而立,望着东边,那是天澜教院的方向:“在苏州的描述里,你是个骄傲的人,骄傲到有些自负。”  “不是有些,是非常,不然……也不会害死我最好的朋友。”  “可你现在就像个无赖。”  “总得不一样才好。”木柯笑得苍白,像大病初愈一样,“我总得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  苏无视点点头,沉默了片刻又道:“苍院长说你给苏州立了衣冠冢……让我看看儿子吧。”  木柯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冲着他打了个响指:“土鳖。”  “你说什么?”苏无视大怒。  “土鳖啊。”木柯皱着眉,不知道他为什么发怒,“土鳖,没问题的意思,不是你说的么?”  苏无视被噎住了,点点头:“走吧。”  当天晴了,天凉城就不凉了,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在好天气出来走走是个不错的选择。雨中无所事事的小商贩现在已没了时间唠嗑,一个比着一个,纷纷扯着嗓子叫卖了起来。  木柯才发现原来天凉城有那么多好看的女孩子、原来茶楼的招牌上的大字不是暗红而是亮亮的红色、原来这条街看上去那么短、原来天澜与这条街隔的这么远。  还微凉的风中,一辆精致的马车缓缓而来,镌刻了奔马图的车身、如流水般波纹流畅的帘子,从长街上悄然出现,连马蹄声都弱不可闻。  马车穿越着长街,与叫卖声擦肩,朝着城南而去。
  天澜教院很大,甚至大过天凉城,但天凉里很多人都知道,这里并不是天澜的故土,天澜来自于三州两域之间的那片北海附近,但为什么整座教院都会搬来天凉就无人所知了。  对于整个大陆来说,有名的修行宗门其实很多,但很多人,甚至世家子弟都希望能够进入天澜教院,原因有很多,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天澜教院不会像宗教门派那样束缚修士的一生。  在天澜便是天澜人,不在天澜便是天下人。  而今日,数十辆宽大的马车停在了天澜教院的门前,而其载着的人已经进入了天澜内院。  内院比外院小很多,最大的建筑是一座议事堂,就建在内院小湖旁边,由八根盘龙石柱围绕着,看上去四四方方的,就像个石头打造的箱子。  宽敞的议事堂里铺着一张柔软的红毯,红毯两边摆满了木桌和蒲团,尽头是略高的长台,天澜教院的副院长于满池就坐在上面,望着下面那些一脸愤怒的人。  站在红毯红毯边上的人穿着一身道袍,花白的长发盘的整齐,手里攥着一把拂尘,怒气冲冲地指向了于满池呵斥道:“你们天澜弟子闯进了我中州禁地,也不知道从中带出来了什么东西,虽说此后没有什么灾祸降临,但你们必须给我藏剑峰和中州各个门派一个说法!”  于满池眯着眼看他,用慵懒的声音问:“你想天澜给你个啥子说法?”  “呃……”藏剑峰的道士一时语塞,瞪着眼不知如何接话。  “我*,你们编好了再来行不行,你大爷的,我时间跟宝贵啊!”  “就是……就是,就是天澜弟子为何要闯入禁地,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喜欢啊。”于满池瘪着嘴。  “什么……?”  “人家喜欢上哪儿管你屁事儿,你们藏剑峰也管的太宽了吧,据我所知你们那个小山头距离荒灵遗迹有几千里!”  道士气的浑身发抖,厉声呵斥道:“你们天澜教院就是以这种方式待客的?”  “我*,真他妈睁眼说瞎话啊,我们请你来了?”  道士从没见过张口就骂娘的人,翻了翻白眼昏死过去。  中州几十个门派同时开始沉默,早就听说天澜教院崇尚自由,今日一见怕是这自由形容的乃是他们说话的风格……  高堂上,于满池举杯将苦茶饮下,心中却有些不舒服。木柯等人闯进荒灵遗迹的事情天下皆知,半月以来西州大大小小的门派全都来了一遍,现在就连中州的人也赶了半月的路找上门来。  沉默中,红毯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静静地看着于满池。老头的头发已经像苍雪般白尽,身材也略显佝偻,却隐隐有气势环绕其身。  于满池有些头疼,面前的老头不像刚才的道士那样好对付了,因为他是万江长宫的人,那个除却遗族以外最老的门派,光在辈分上就能压天澜教院一头。  “于满池,在修士界按照辈分来讲,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叔。”老头沉着嗓子听上去颇有几分气势,“师叔有句话不知当讲否?”  “曰!”于满池翻了翻白眼,终究还是没敢骂脏话。  “中州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地界,既是如此我们也就有质问你们的权利你说是吗?”  于满池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一看见那些略显得意的嘴脸就很是烦躁,他就是不说话,听听那傻老头能放出个什么样的屁。  万江长宫的小老头笑吟吟的,用慈祥的表情望向他:“叫你们那个不听话的弟子跟我们走,若是他没有碰遗迹里的东西,我们就将其送回来。”  荒灵遗迹是现知最大的太古遗迹,其对各个门派的诱惑力一想便知,奈何无尽岁月里从没有人可以打开它,就在人们渐渐将其忽略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打开了荒灵遗迹并活着出来了,这样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放过。  于满池看着他们冷笑:“天澜教院从不限制弟子行动,也没有权利让他们去干什么,这一点人尽皆知,所以如果你们真的想见他,就自己去找吧。”  “师侄你这是什么态度?”老头的脸色骤变。  “老鬼,可否歇歇你的老嘴,我是大乘界修士,你不过是个小乘界,我向来知道天下以强者为尊,还不曾听说谁老谁就有道理,那我人族岂不是要拜师在王八门下?”  “你们天澜简直……简直无礼至极!”诸大门派齐声怒喝,声势竟震的议事堂一阵微颤。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于满池有些心虚地看向身后负责倒水的女弟子。  女弟子呆愣了片刻,脸颊突然羞红,慌忙跑出了议事堂,嘴里还喊着:“天哪,不得了了!副院长大人跟我说话了!”  阳光愈发明媚,穿过一处处阻隔洒落在天澜中,亭台楼阁中教习们正在用洪亮的声音解释修行之法,操场上成群结队的弟子在进行对决。  在一栋古朴的矮楼顶上,发福严重的田大胖正坐在那里发呆,宽大的长衫沾满了楼顶上残留的雨水,天澜教院的热闹尽数收入他的眼帘中,阳光把他的双瞳染成了绚烂的淡金色。  “老于又被那些门派的对外发言人留在议事堂了。”  “还真是麻烦啊……”田大胖回过头,眯起眼看着面前穿着男式长衫的江艺,这个天澜教院中为数不多的女教习之一。  “我刚从山上回来,去给苏州上了一炷香。”  “我也在房里给木柯上了一炷香。”  “你那个智障的弟子又没死。”  “可他好像比死了还惨啊……”  长风悠然,将湖中一汪清水吹的皱眉。  “天色不早,诸位请回吧。”于满池望着中州诸派,面带笑容地劝说着,“天澜没有客房,能住的地方都被天南海北来的学生住满了,再耽搁就出不了城了。”  “好个天澜教院,我们走!”万江长宫的老头冷哼了一声,愤而拂袖走出了议事堂。  “各位客官一路走好,欢迎下次再来!”  于满池送走了他们,慢悠悠地朝着旁边的矮楼走去,嘴里哼着天凉的民间小调:“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啊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天凉城外,来自中州的一行人并没有当即乘马车离开,而是聚集在了城东的一处小树林旁,然后用怜悯的眼神看向天澜的方向。  “今日不但和天澜教院结下了仇,却也没能找出那个从荒灵遗迹逃出来的弟子,万一那位要是发怒可怎么办?”  “对啊,我们为什么就这么出来了,就算于满池不说,我们也该挫挫其锐气!”  没有说话的人皆望向了万江长宫的人,眼神颇为不解。  “我是故意没有强行逼问。”万江长宫的老头阴冷地笑出了声,“这样对诸位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  “何解?”  “虽说我们和天澜结下了梁子,但既然我们没有抓住他的弟子,他们也就没有道理与我们为仇。”双眼散发着寒光的老头故意停顿了一下,享受着被目光围绕的虚荣感,“由那位的话可知,他其实并不知道从荒灵里出来的是谁,甚至以为不止一个,所以当他找不到的话他会怎样?”  “会封住天凉城……然后挨个找?”  “没错,依照刚才所见,天澜教院的人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们会这么好说话?”  “可天澜这么多人,而且其院长还是圣者,那位能有多少胜算?”  “那就跟我们没有关系了,而且……就算那位的境界并没有多高,可既然是他是遗族的人,手段自然不会差,想必也够让天澜头疼的了。”
  自荒灵遗迹被打开的消息传出之后,很多地方就再也不能安静下来了,就连最不受教条束缚的天澜教院都渐渐热闹起来。  唯一平静如水的地方是天澜最深处的一座老院子。  在一片茂林修竹的土地上,老院子就悄悄地躲藏在竹林深处,墙头上长着细草,脱落的墙土堆积在墙角,连接外界的只有一扇被岁月剥落了本来颜色的木门。  院子里住的是天澜院长,一个叫苍白的老头,也是世上少有的几个圣者之一,平日里在这儿养养花种种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教院之中。  此刻的苍老头正站在院子里的小池塘边,他穿着一身泛着旧色的白衫,古朴的木簪将银色的长发盘在身后。  他握着一只补了又补的水瓢,动作很利索地将雨天积下的水装进旁边的大水缸里。  “人一老就什么都不想做了,只想安安静静地等着闭眼的那一天,可还是有些事会忍不住想要插手,因为再等就真的没有时间了。”苍老头望着水缸里自己的倒影不禁感叹,那眼角的皱纹已经很深,比他想象的还深。  苍老头的话音刚落,堂屋里走出来个略显年轻的老头,手里摇着一面无字的白幡,一袭黑衣,看上去神神秘秘的,不像个正经的人。  如果木柯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一眼认出来,这个人就是在街上丢了铜钱的算命老头。  算命老头看着他,嘴角一斜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恐怕我死了你都还活的好好的。”  “这是为何?”苍老头不解,放下手中的水瓢等他的下文。  院子里的老槐树静立,偶尔有几片叶子在风中颤抖几下,算命老头坐到了槐树下的石桌前面,端起白瓷的茶杯抿了一口才开口:“因为只有好人才不长命。”  “看来你是算过了,我会死在你后面?那我可一定不能让你轻易就嗝屁了。”  “少废话了,你找我到底要干什么?”  “算一卦。”  “这容易,太古铜币,准到离谱。”算命老头甩开了袖子,握在掌心的铜钱哗啦一声散落在了石桌上,“说吧,你要算什么,姻缘?”  “能算?”苍老头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布满皱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与其年龄不相符的羞涩,“那就算算姻缘!”  算命老头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桌上的钱币:“卦象上说你将孤独终生,没姻缘。”  “什么?”苍老头大惊,推开了算命老头的手仔细在铜币上瞧了瞧,“哪儿显示的,我怎么没看见?”  “你觉得这几枚铜币加上石桌上的花纹,还有刚刚这棵老槐掉下的叶子,拼在一起像个什么?”  苍老头闻听此言又重新低下头看了看,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半晌才研究出来:“是条狗?”  算命老头严肃地点了点头:“这就对了,这乃是自上古流传下来的姻缘卦象,学名叫做单身狗!”  苍老头满脸上都写着失落两个字:“唉……早知道不算了,我还以为能和隔壁卖油条的王婆在夕阳中来一腿。”  算命老头一脸怒气,抓起扔在桌上的铜钱,扛起白幡站起身来就要走。  “哎,咋了,咋走了?”  算命老头咬着牙,愤懑地回过头看着他:“王婆是我的!”  “好了,说正经的,我需要你帮我算一卦。”苍老头一口饮下了茶杯里的苦茶,眼神中有着无限期许。  “还要算你那悲催的徒弟?”算命老头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以前我们就试过了,可是他被人用大规则藏了起来,即使洞察天机也找不到,没办法的。”  “可你以前说算不到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命力支撑到卦象显现。”  “没错,那样的卦象,除非牺牲一名圣者的命力才能显现。”  苍老头那浑浊的双瞳变得深邃起来:“那就……牺牲一名圣者的命力吧!”  “你要用自己的命力?你是不是疯了!”算命老头的眼神变得十分凌厉,似有野兽咆哮。  “我*,你竟然关心我!”  “呃……没有,我怕卦象说的是真的,那样我就得死在你前边。”  竹林里有风做客,漫游片刻,让竹叶欢喜地一阵沙沙作响。  “我抓住了太古凶兽污浊。”  安静的老院子里,苍老头的声音幽幽响起,语气中无悲无喜,却如同一道惊天之雷穿透了算命老头的灵魂。  “污浊……”  在堂屋的床榻下面有一阶通往地下的楼梯,里面乌漆墨黑的,就像恶鬼张开的大嘴,不知道会通往什么地方。  这是一间地下密室,每一处都镌刻着繁琐复杂的条纹,这些条纹纵横交错,最后组成了一座灵阵,沟通了大地之势加持在这座密室之上,是很大的手笔。  苍老头和算命老头一同来到了这间密室里面,点燃了嵌在墙壁上的油灯。  火光四溢,迅速蔓延开来,驱逐了蒙蔽着双眼的黑暗,密室的全貌展现在了两人眼前。  “这就是凶兽污浊?”算命老头震惊地看着墙角,那里只有一条盘踞的黑蛇,双目紧闭就像睡着了一样,“可传说污浊之躯犹如山岳,怎么这么小?”  “这座困灵阵无时无刻不在抽取它的灵气,以它现在的灵气量只能保持这种体型了。”  算命老头的脑袋此刻仍旧有些发懵:“相当于一名圣者的凶兽,你是怎么抓到的?”  “呃……它自己送上门儿来的啊!”  “放屁!”  苍老头憨笑一声:“前几日有人带着污浊来了天凉城,被我感知到,我就出手了。”  “然后呢?”  “我出手后将其擒住,才发现那人是个神棍,一直叫唤着说天凉城里有世间大恶,还说什么要我帮忙封住天凉城,杀虐由他背负,功德送赠于我,我觉得他有问题就把他扔出城去了。”  “那污浊呢?”  “污浊不知怎么回事儿,从我发现它的时候,它一直都很虚弱地闭着眼,实力一落千丈,我就顺势将其收了啊!”苍老头骄傲地拍了拍胸口。  “我*,你就是一臭流氓啊你!”  苍老头突然严肃起来,目光如炬,盯着那条泛着冷光的黑蛇道:“现在就开始吧,用它的命力支撑我们没有完成的那次占卜。”  “我还真有希望死在你前面……”算命老头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他现在一想起面前的这条没有行动能力的蛇就是凶兽污浊,灵魂就会控制不住地开始颤粟。  “我一定要知道木虚的下落。”  算命老头闻言一叹,他知道他改变不了苍老头的决心,那是他用无尽岁月所浇灌出的决意。  死寂的地下室里,沉积了不知多少年的尘埃开始飞舞四散,在烛火里放肆摇曳。  算命老头走到了污浊跟前,眼神渐渐深邃。  “待会儿若卦象开始显现,就停止困灵阵的运转,否则我的灵气也会被吸干。”  话音落下,算命老头的周身涌出强悍无匹的灵气流,整座密室在他深邃的目光中被渲染出一层闪耀的金色,一声声吟唱从起口中被诵出,其音回荡诸天、震慑万里。  当吟唱结束,密室已不再,算命老头站在了虚空之中,苍穹在其触手可及的上方,一颗颗幽蓝的星辰镶嵌在他的四周,缓缓地旋转着,拖动着灿烂的光坠落四方。  “起卦!”算命老头怒喝一声,从袖口掏出一只精致、古朴的龟壳。  漫天星辰汇聚于龟壳之内,此刻吟唱又起,待声音消散之后星辰又重归虚天,却组成了一幅秀丽江山。  “关闭困灵阵!”  苍老头闻声一惊,他眼前的景象没有一丝改变,但那诸天之威已降下,决意犹如热火燃齐,他聚灵气而动,封锁了整座大阵。  就在卦象已有端倪之时,盘踞在墙角的污浊忽然睁开了双眼,妖异如血、吞噬光明……
  修行者越是强大越是需要信仰,来填充渐渐空虚的道心,所以真正的宗教是没有消失的可能的。  天凉北有座山,算不上巍峨,远看就像刻在了青色的油布上,被淡淡的雾浅遮,这座小山上有一座寺庙,自建成以来一直香火不断,即使是西州其他地方的人也都有来朝拜的。  但如此盛名的寺庙里只有一个和尚,连个用萌撑场面的小沙弥都没有。  “梆……梆……梆……”  寺庙里传来阵阵敲击木鱼的声音,笼罩着半个山头,震动着四方草木。  声音是从庙后一个极其不显眼的小院子里传出来的,院子的老树下坐着个中年的和尚,袈裟是崭新的,蒲团也是崭新的,尘埃不染。  和尚虔诚地震动着手腕,应着木鱼声开口,如天籁般动听:“大王叫我来巡山,抓个和尚做晚餐,打起我滴鼓,敲起我滴锣,生活充满节奏感!”  “这和尚瞎唱什么呢?”  “嘘!”朝拜者中的一人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瞄了一下和尚,唯恐他听见,“佛门精妙我们是参不透的,好好拜就行!”  众人觉得此话有理,纷纷俯身而拜。  和尚敲了半晌,伸了个懒腰从蒲团上站起来:“诸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朝拜者闻声站了起来,争前恐后的冲了过去,一张张银票如雪花散落,和尚的嘴都快笑歪了。  “大师,我没有钱……”  “这样啊……我看女施主生的很是标志嘛,愿不愿意为我佛奉献青春啊。”  “……”  青翠的山峦间,经过雨水洗礼的小路上还*****但这丝毫不能阻止虔诚的朝拜者的步伐,无论富甲与乞丐,他们遥望着那座寺庙,脚踏实地地溅了自己满身的泥水。  信仰就是这样,就像树根深深植入了他们的心灵中,得不到却又时刻被满足着。  在轻风缓吹的山脚下,众多马车整齐地排列在道旁,最末的那辆特别精致,镌刻着奔马图的车身、如流水般波纹流畅的帘子,还有……还有急促的呕吐声。  马车前的苏无视紧紧捂住了鼻子,两条剑锋一般的眉快要拧在一起了。  “晕车……”木柯虚脱了一般,脸色土黄,唇色苍白,他扶着车厢慢慢从马车后面爬了出来,一屁股坐在了苏无视的面前,“车越好晕的越严重。”  “……”  此时日头已入下弦,香火所冒出的烟在迷离的日光下格外清晰,忽有山风吹过,渐渐飘下山脚,同时飘来的还有那激昂慷慨的歌声。  “大王叫我来巡山,抓个和尚做晚餐……”  山脚下的苏无视闻声一愣,不清楚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他看向木柯道::“这是个什么寺庙?”  “骗钱寺啊。”  “什么寺?”  “骗钱!”  泥泞的小路旁开满了野花与蒲公英,被遮挡在灌木下,倔强地露出脑袋吸收着难得的阳光。  朝拜者已尽数走上了山顶,唯有蔫了的少年和踮着脚避开泥坑的大叔。  木柯边走边有气无力的哼哼着,看上去比那些悲苦的信徒更需要信仰。  “为什么是在这儿?”  木柯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这你就不懂了,这可是了不起的风水宝地,旺家啊!空气好、景色美,香火旺!”  “说人话!”  “这里便宜,我认识那傻和尚!”  苏无视静默许久,努力地克制住了想要打死他的冲动。  “重要的是……”木柯望着蔚蓝的天空,“他得站在最高的地方,这里就是天凉最高的地方,看着我给他报仇。”  寺庙渐渐近了,在视线里慢慢清晰。  苏无视在木柯的带领下来到了庙前,令他诧异的事这座寺庙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富丽堂皇,相反用简陋来形容更加合  适,连佛身都是没添彩的泥胚。  不过这样一座简陋的寺庙却有一张大气精致的牌匾,黑漆的底子描了淡灰色的云图,不细看是发现不了的,牌匾上书着铁画银钩的三个大字。  “翩跹寺?”苏无视有些无语。  木柯点点头:“嗯,骗钱寺。”  此时,庙门里走出个满脸笑容的和尚,左脚的布鞋破了个大洞,露出白花花的大脚趾,下巴上是没剃干净的胡茬子,他右手托着木鱼,右手放在身前缓缓地向苏无视行了个佛礼。  “施主您好。”  苏无视一时看不出对方的路数,也双手合十:“大师您好。”  “喂,害人和尚!”木柯突然从一旁闪到和尚面前,“别整虚的了,怪唬人的。”  “施主竟然知道和尚的法号?”  “害人嘛,骗钱害人。”  “对对对,没错!”和尚笑得眼都你起来了,接着又转向了苏无视,“施主此次前来是要给寺里捐款?”  苏无视无语凝噎,他感觉这和尚的表情在哪儿见过。  见他没反应,和尚又向前一步:“贷款也行,我这儿有天凉钱庄的债券,外加佛祖开光,护宅保平安!”  蓦然间他想明白这表情在哪儿见过的了,这分明跟木柯那副要认他当干爹的表情一样!  “大师……”  “哎,休要言语了。”和尚赞赏地看着他,笑眯眯地,“看来缘分已到,施主可是要器官捐赠?”  “您真配得上您的法号。”  “施主莫要误会,和尚我是亥时的亥、隐忍的忍。”亥忍和尚一脸正气,脑门锃亮。  苏无视默默转过头,看着那脚步坚定的信徒心中不禁疑惑:骗钱的寺庙、害人的和尚,这样的地方怎么香火还这么旺?  “他们看不到未来,不敢想过去,只能寻个一辈子没办法验证的答案让自己安心,那便是信仰。”和尚仿佛看穿了苏无视的内心,笑吟吟地看着那飘满山的香火“我不像其他庙里的和尚兼职解惑,我告诉他们真正的答案就是他们自己心中所想,这样的信仰谁不愿意要?”  “皆是群看不穿之人、梦不醒之人。”和尚摇摇头转身走会寺庙,嘴里唱的起劲儿,“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人间转一转……”  苏无视心中一震,望着其背影思索半晌,然后才对木柯缓缓开口道:“你怎么认识这和尚的?”  “我也需要用信仰去解脱。”木柯喃喃开口,目光深邃,仿佛洞穿了那些泛旧的时光。  他曾经骄傲的连低头都不肯,遇事不避,冲动又噬杀。他以为杀人只会染一手的血,却没想到苏州的死让他背了一生的债。  “苏州在后山。”  通往后山的路旁有座黑色雨棚,棚下是两座坟,土色还是新的,都没有应有的墓碑。  雨棚前站着个年轻的男人,眉清目秀的,本该是个很美的男人,但却有一道可怖的伤疤从右眼下延伸到左边嘴角。他静静地伫立在小路上,目光空洞。  他并非朝拜者,双眼里没有虔诚。  “秋不知……”木柯从山前而来,呆愣在坟墓的不远处,已经迈出的脚步慢慢僵硬了。  他并没有回头,即使声音如此清晰。  苏无视随后而来,正在纳闷为何木柯停步的时候,那男人消瘦的身影便映入了眼帘,然后他心中一凛,在目光触及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对方身上浓重的煞气,如嘶喊的恶鬼。  苏家人拥有血脉里附带的能力,他们的瞳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木柯很迷茫,前所未有的迷茫:“你……”  “还没死,你没想到吧?”男人侧过脸,露出那条可怖的疤,“我听说你给我立了座坟,来拜祭一下自己。”  “苏州呢?他是不是也没事!”木柯的眼瞪的如铜铃一般,他冲到秋不知的面前,用充满了炙热的眼神看着他。  从遗迹死里逃生的那天之后,他仿佛堕入了永世地狱,那些漆黑如墨的恶鬼撕咬着他每一寸肌肤,从细密的伤口钻进去,吞噬他的灵魂。  可如果苏州没死呢?他是不是还可以像当初那般骄傲。  苏州之父的身躯猛然一震:“你说什么?苏州他……”  “他死了。”秋不知沙哑的声音像刀片一样扎进两人心里。  木柯眼睛里的狮子苏醒了一样,他抓住了对方的衣襟嘶吼咆哮道:“苏州的修为比你高,怎么可能你没事他却死了!”  “他死了!”秋不知狠狠的甩开了木柯的手,眼神变得癫狂,如中邪了一样大吼,“我这样被你带到外围的人修为全废才逃出来,你觉得进入中心的会怎样!该死的人是你,是你才对!”  山风冰凉,与在树梢摇摆的青叶擦肩而过,朝拜者已尽数下山,一辆辆马车从山道驶向城内,再无人声。  秋不知如同进不了轮回的游魂野鬼,癫狂地笑着下山去,那笑声中充满了绝望的味道。而苏无视也不知何时下了山,只有他插在坟前的香还在燃烧着。  真正的绝望往往是在希望之后到来的。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和尚在数钱。  “一张、两张……我*咋还有张手纸,佛祖都骗!”亥忍和尚很郁闷,他是认真的和尚。  数着钱,他从庙里出来走向后山,还没走几步手里厚厚的一沓银票就数完了,还没等他酝酿出缺钱的惆怅,他突然眼前一亮。  “施主在看什么?这山上的东西可都是佛家的,你可不能偷挖!”  坐在坟旁的木柯抬起头,一脸气愤地道:“滚蛋,没看见我正在伤感!”  “骂和尚不好。”亥忍和尚走到他面前,很认真地教导他,“和尚是替佛祖收钱……咳,普渡众生的!”  木柯微微皱眉:“什么叫普渡众生?”  亥忍和尚先是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然后他瞥见了手里的银票,立刻眉飞色舞地道:“就是让大家都掏钱,完后还傻乐。”  “想赚大钱吗?”木柯沉思了片刻,挑了挑眉毛看向他,双眼里透出诱惑的光。  “想!”亥忍和尚根本没有犹豫,毫无节操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怎么才能赚大钱?”  “今年天澜大考就开始了,不少钱庄都会开盘赌输赢,而天澜教院的优秀弟子不计其数,如果……”  亥忍和尚双眼放光,好像看到了一座金山:“如果怎样?”  “如果赌赢了,其他赌输了的人的钱都会进你口袋,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赌一把?”  面对着木柯加了炫光特效的眼神,亥忍和尚不禁有些心动,但他还是摇摇头:“我怎么知道最后谁会赢,贫僧很穷的啊,总不能每个人都押一点儿?”  “你忘了我的身份了吗?”  “小乞丐啊。”  “打死你信不信?”  亥忍和尚瞪大了眼:“你有内幕!”  “怎么样,大赚一笔,你六我四?”  “这是佛祖的钱!”亥忍和尚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不明白怎么这个人如此不要脸,佛祖的钱也分。  木柯怕了拍屁股,一脸失望地走出去几步,幽幽地说到:“那算了,我走了。”  “你二我八!”  “成交!”  亥忍和尚乐呵呵的,眼睛都眯成了线一样,他连忙把手里的银票递给了木柯,然后放肆地笑着走回了寺庙后的那间院子。  山风微凉,吹动衣角。  “原来这就是普渡众生……”木柯似懂非懂,茫然地看着手里那一沓被和尚暖热了的银票,然后他朝着那寺庙拜了拜,“我普渡了你的和尚。”  我普渡了你的和尚,却不知佛祖此刻是何表情。  忽然,山里的风莫名变得狂躁了起来,而原本安静的山林也开始骚动,就连平时清脆的鸟鸣此刻都如撕裂般尖锐,木柯皱起了眉,凝视着不远处的山林,那些温柔的山兽开始往山下狂奔,向着天凉的方向冲了过去。  “出事了……”木柯的身躯微微一震,好似要被风吹倒。  这样的事情他曾见过,那一日遗迹突然开启,就像应天召之令,百兽齐聚。  寺庙后的小院子里传来诵经声,清晰、迅速,如从天而降的落雷,在触及耳膜时振聋发聩,山林诸兽就地匍匐,狂烈地喘息着。  “山兽要傻乐着掏钱了,如果它们知道钱是什么的话。”  斜阳下,木柯如鬼魅一般飘下了山,飞速朝着天凉城而去。  “没想到……污浊竟一直……是在褪皮!”  在天澜最后的那座小院下偌大的地下室里,垂着铁索的墙壁布满了裂痕,用以照明的油灯静静地躺在地面的灰尘里,一旁是大片大片的血迹。  苍院长躺在昏暗的墙角下气若游丝,他那洁白的长衫上晕开着血花,如绽放开的娇艳的荆棘玫瑰。  他苦笑着瞥了一眼堆积在墙角的蛇皮,之后就双眼缓合昏死了过去。  而在他的身边还躺着个人,他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右臂不知被什么力量拧成了疙瘩,在他的右手边,一只精致的龟壳已然碎裂,浸在了粘稠的血浆中。  此时,被困在地下室的太古凶兽污浊已不见踪迹。  天澜教院的中心有个小湖,湖边有垂柳抚岸,三男一女站在湖心亭,被包裹在微风里,落在波光粼粼处的目光里燃烧着希望。  “天凉城一遇到晴日,就好像进入了新世界。”留着利索短发的少年坐在亭子边沿,脚下是清清澈的湖水,倒影飘摇。  “没了木柯与苏州这不就是新的世界了吗?”唯一的女生笑着,长发随意地盘在脑后,“无论是院里大考还是青年逐鹿我们的名字一直在他们的名字下面,甚至还被他们羞辱过,现在没了他们,教院里一定会全力培养我们。”  “还有咱们的教习,相信他也会因为我们而压过田教习一头!”  “可我不甘心!”站在最后的少年一脸阴沉,被发丝稍稍遮挡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懑,“没有他们就算我们再强又能证明什么,我一定要真真正正地打败木柯,向所有人证明我路明远比他更强。”  “没错,逃避与认输没什么分别!”  湖心连接岸边的小桥上走来一个中年男人,身穿白底红边的长袍,面容上挂着让人心中徒然一紧的严肃。  此人名为隋烈,田大胖的师弟,在向来以自由为目标的天澜教院里,他是唯一一个因为教学严厉而闻名的。  “教习!”四人纷纷站直了身子,然后弯腰行礼。  隋烈的目光扫过四人,语气中不带任何情绪:“我与那胖子比试了半辈子,虽然没赢过几次,但也从来没有他消失我就赢了这样的想法。”  “教习,弟子知错。”  隋烈眯着眼望向湖心,看着那被风吹出的涟漪开口道:“你们一定要找机会,在所有人的面前证明你们自己,不管面前是木柯甚至是我!”  四个年轻的弟子的眼中充满了骄傲,刚要向隋烈展现自己的决意时却同时脸色剧变,连灵魂都开始止不住的颤抖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强行烙印在了他们的脑海里。  同一时刻,天澜教院的铜钟响了,浑厚的声音传递到了四面八方。  “出事了,去校门集合!”隋烈向四名弟子喊了一声,然后挥袖起身,脚步点在清澈的湖水中,转眼间已经到了对岸。  天凉里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直击灵魂的压抑感,那是修为差距所产生的威压。  教院中无论是教习还是弟子都不再像刚才那般活跃,因为有个声音在逼迫他们臣服。  “难道有强者来了天澜!”  “如此强烈的威压,是圣者才能拥有的吧……”  “圣者?天底下有几个圣者,怎么会来这里?”  钟声还在响,随着音律的扩散。  依靠着迅捷的速度、完美的执行力,天澜的弟子与教习很快聚集在了校门前,严阵以待地望着天凉城心  于满池早已在门前静候,双目略显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田大胖伸手将他拍醒:“老于,发生了什么事儿?”  “出事了!”于满池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异色,接着用尽显身材的姿势面向了天澜众人,挤眉弄眼地笑着,“告诉你们个好玩的事……太古四大凶兽排名最末的污浊正在城中发狂,而无数迎着召唤而来的妖兽也汇聚在了城外,很快就会破城而入。”  “开玩笑吧……”  “真的不能再真了,大家跟我一起来,去参加盛大的人兽派对吧!”  “不要!”  “您逗我吶,我还是处男!”  众人有些发懵,“污浊”这个名字对于修士来说并不陌生,因为在太古四兽里排名靠后的两个相当于修行到最高境界的圣者,而排名在前的两个没有任何见过,这样的凶兽怎么会出现在天凉城!  “圣者一样的凶兽……怎么驱逐的了?”  “会死掉的!”  “我活了这些年都没见过太古四大凶兽好不好,这次真是算你们幸运了。”于满池一脸激动,已经克制不住要飞去城心的心情了,他清了清嗓子,指点江山般面对着天澜的所有人,“从现在开始,天凉只能靠我们守住,入境初境的修士协助城内居民避难,同时保护好自己、小乘境大乘境去城北、入界初界去城东,剩下的所有人随我追击污浊!”  众人闻声而动,分为四批迅速消失在了街道上,这是一场硬仗,硬到要命。  “这一次我们才是最强的。”隋烈的大弟子路明突然停下,回头看着另外三人,“这是我们证明自己的,最好的机会!”  “去找污浊。”方淑月点点头,语气坚决。这个修行天赋极高的女子对自己很有信心。  四人转头向城中心跑去,双瞳升起热火。  天凉城此刻紧闭城门,商家关了门后连透气的窗都没留着,街上一片死寂,连风吹进胡同而发出的哨声都显得震耳欲聋。  与此处不同的是天凉城中心,那里有一条青砖红瓦的街,某人曾在街上乞讨了半月。  那条半段身子堪比北山的巨蟒就伫立在那里,原本庭院规整的地方如今已经是一片废墟,残肢断骸沿着街铺满,那是原本要逃出去的普通人。  污浊抬起来巨大的脑袋,暗红的蛇目犹如被浸泡在血浆中的圆月,闪着妖异的光。
  在北海不远处、西州和中州交界的平原上有一座直指苍天的山,高耸入云,就像一柄未开刃的长剑,从天际坠落后插进了大地深处。  山的名字叫摘星峰——危峰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没有人去到过摘星峰的峰顶,即使世人已经好奇到编造出各种传说,甚至它已经成为了某教的信仰,还是没人能上去过,因为它太高了。  那如丝绸般的云在其左右围绕着、流转着、蔓延着,四散而飘去,最后遮住了整个天空。  峰顶在云之上,大如平原,草木繁茂,这其实已经违背了常理,因为没有一座山的山顶会大过其扎根在大地的面积,但它偏偏就是这样,甚至将高处的寒冷驱赶的无影无踪,任性地生长着草木。  一般名山之上都会有座庙啥的,但是当一座山本身就已经成为了信仰的时候,庙已经配不上它的身份,它得有一座宫殿,在苍穹之下流云之上,为世人眼中的天宫。  艳红如血的宫墙、灿若霞光的琉璃瓦、精致的楼阁,这就是坐落在摘星峰上的一片宫城。  想要符合天宫气质的话那么里面就要空荡荡的,摘星峰上的宫殿里空荡荡的,只有在最高最宏伟的楼上,那楼顶有一大块土地,有个粉雕玉琢的女童咧着嘴笑着,在一颗如流云燃起的大树下,在那惊心动魄的红里  “爹爹,咱家小蛇哪儿去了,我好几天没见了?”女童抬起了头,用晶亮的双瞳望着那个站在长廊中的男人,眉心间细嫩的肌肤微皱。  男人的长发盘的整齐,唯独簪子插歪了,有点不伦不类。他身上裹着一袭金线密缝的紫袍,尽显雍容华贵之貌。然后……他下身穿了个大裤衩子,露出两条体发浓密的长腿。  “我嫌它吃的太多,一个蛇整的跟猪似得,就把它送到下边去了,让它帮忙去找个人。”  女童似懂非懂地点头,又问道:“那小蛇要去找什么人?”  男人抬起光着的右脚搭在长廊的栏杆上,然后伸出手指抠了几下,慢悠悠地说:“好玩的人,咱家太闷了,最好会讲相声,再不济也得会写名著级别的小说。”  “名著级别的小说是什么小说呢?”  “像《金瓶梅》那样的吧……”  女童嘟着嘴想了想,粉嫩的小脸蛋儿渐渐鼓了起来:“那哥哥呢,哥哥去哪儿了?”  “也下山了,跟蠢蛇一起找人。”  女童闻声丢下了手里的木偶娃娃,一摇一摆地朝着宫门走去,两条小胳膊挥舞的特别有力。  “娃娃,你干啥去啊?”  “我也要下去玩!”女童瘪着嘴,眼眉低垂,有点难过的样子,“为什么小蛇和哥哥都能下去玩,就我不能!”  “我这不陪着你呢嘛。”  女童难过的快要哭了,摇着头道:“还不如你也下去玩……”  男人皱着眉仔细想了想,先是看着那如流火般的树冠,然后又看了看外面那片死寂的云海,默然升起一股烦躁的感觉。  偌大的宫城太空荡,空荡地云都快死掉了。  “不如,我带着你去下面逛逛?不过你要答应我你不可以乱跑。”  女童挺起了腰,眼眸里亮亮的,然后用她那粉嫩的小手拍了拍胸口:“好,答应你!”  苍穹之下层云渐散,将蔚蓝的天色不遗余力地馈赠给大地,摘星峰也就显露了出来,琉璃瓦的光彩如雨后的彩虹,淡淡地映在了天上。  粉雕玉琢的女童走出了层叠的宫阙,身后飘出零星的光点,渐渐聚拢成一双如两片花瓣形状的翅膀。  残留的云中男人缓缓下落,发簪遗落,长发飘摇在淡淡水汽中。  北海位于三州两域之间,将州域隔开。北海沿岸风光秀丽,气候温热,白天有轻风抚摸着椰林,送椰香于远方;黑夜有海潮亲吻沙滩,将礁石拥入胸膛。  摘星峰就在北海边,山脚的雨林里有清流由西而来,东去入海,滋养着土地也哺育着山里的生灵。  山林里有多少妖兽没人说得清,越是深处的妖兽就越是强大,然而山林的最中心如今却是一片狼藉,无数树木像被大山压断,残缺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烧焦的大地布满了裂痕。  强大到已经拥有灵智的妖兽们聚集在这里,望着那满目的疮痍不禁心中打颤。  这山林的中心是一条大蛇的领地,那条蛇位列太古凶兽之中,可上达苍穹,气吞山河,那条蛇的名字叫做污浊。  令这些妖兽傻眼的是这样强悍的污浊被人抓走了,连领地都被糟蹋成这样。  “人类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么……”说话的是一头强大的妖虎,一双璀璨的星瞳冒着寒光,尖锐的獠牙露在外边,泛着光亮的毛发覆盖着其健硕的躯体,“如果真的是这样,世界规则就已经不平衡了。”  “不,污浊大人并非是被普通人所打败。”坐在岩石上的一头老龟站了起来,背着沉重的壳向前走出了几步,苍老的躯体已经开始褶皱。  “能够打败污浊的,当然不会是普通的人类!”  “说的也是。”老龟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便若有所思地坐回到了岩石上。  众妖兽的脸上写满了凝重,彼此之间沉默不语,他们伫立在惨不忍睹的焦土上,心中不禁有些迷茫与慌乱。  许久许久之后,一只毛发灿若金霞的猴子有些沉不住气了,他瞪着一双如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幽幽地开嗓道:“你们在害怕什么……告诉我,咱们一起害怕好不好,不然我会觉得自己很奇怪啊!”  妖虎抬起他肉呼呼爪子,轻轻抚弄了一下自己的须:“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装的,为了跟你们一样。”  “那我们怕个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我看行,我肚子都麻了。”  众妖兽费解地望过去,当他们看到肚子发麻的那位时脑袋都有些发晕,因为刚刚在说话的是只鲸鱼。  “鲸鱼怎么可以上岸!太不科学了啊!作者你食屎了么!”  “我*,你们都能说人话,还不许我上岸了,要不要脸啊!”大若小山的鲸鱼很不高兴,宽大的脑门上喷出了一道水柱,然后他斜着眼望向自己的左边,“我好歹是个哺乳类,你们干嘛不吐槽这家伙!”  “嗯,什么事?”一头无聊到正在拿着自己的触手打结玩的乌贼心头一颤,他感觉到了大家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不禁有些慌乱,“打牌吗?”  老龟闻声站了起来,用赞赏的眼光看着乌贼:“好主意,去打牌!”  “算我一个!”猴子高高地举起手,呲牙咧嘴地望着老龟,又用手拍了拍身边的妖虎,“怎么样,你去不去?”  “不去,我下午要去打高尔夫。”  “什么是高尔夫?”猴子抓了抓后脑勺,他生性好奇,见不得别人玩的比他新鲜,“能带我一个吗?我也想玩玩高级运动!”  妖虎摇了摇头:“高尔夫不是一种运动,不好玩。”  “那高尔夫是什么?”  “高尔夫是我家隔壁的老头,他昨晚上喝醉了跑我洞里撒尿来着。”  “呃……祝你成功!”  众妖兽一哄而散,打牌的去了老龟家,打高尔夫的去了高尔夫家,山林里一片其乐融融。  “我们的树林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荷兰的阳光照在了脸上,美国人脸上都笑开了眼。”  “呵,世界大团圆!”
  无数妖兽从四面八方飞驰而来,如同海潮涌向天凉城,高大宏伟的城门此刻脆如窗纸,眨眼间就被撕碎。  住在城心的百姓还没来得及逃,就无私地奉献出自己体内滚烫的血浆渲染了已成为废墟的街。  撕裂喉咙的尖叫刺穿着耳膜,扎进了天澜弟子的心里。  “污浊出现在天凉,这件事我用屁股想都能知道铁定是苍老头干的,要不然谁能放他进来,但看现在的情况恐怕他也受了重伤了。”于满池忧心忡忡,速度却丝毫没有减慢,他是大乘界修士,再一步就能临近圣者,可污浊此刻就在眼前,凭他的修也并不能将其驱赶,只能试着阻挡。  “真搞不懂,老头子究竟想干什么……”田大胖摇着头,用悲伤的眼神看着街上触目惊心的红色,“一定要阻止污浊的杀戮,否则天凉将会成为一座死城!”  “你说,会不会是老头子故意将其……”  “不可能!”田大胖厉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了颇有几分不满,“虽然老头子平时是不怎么正经,但也不会像你说的那般视生命如草芥。”  “算了,咱们也别想了,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将污浊驱逐出去吧!”  田大胖顿时有些底气不足:“没老头子在,我们能将其赶出去?”  “尽力而为之,哪怕玉石俱焚!”  于满池的速度徒然增快,就像离弦之箭飞射出去,田大胖跟随其后,在一片鲜红中飞驰着。  血腥的风里,太古凶兽排名最末的污浊正俯视着全城,如山的身躯耸立在一片血污中,妖异的血瞳闪着光,威压让刚赶到的于满池和田大胖压抑不已。  “真他奶奶的大,这要是做成蛇羹……不得吃一辈子?”田大胖想到吃的就不禁流出口水。  于满池很赞同地点点头:“蛇胆肯定大补啊。”  “那一身皮子,可以给院里学生一人做双皮鞋!”  “蛇骨放在院里展览!”  田大胖突然惊喜地望向前方,指着污浊:“动了动了,真壮观!哎,咋还有个人影?”  话音刚落,一声怒喝从污浊的躯体前传来。  “两位哥,可别吹牛了搁那儿,你们再吹牛老子就死了!”  于满池和田大胖对视一眼:“隋烈也在?”  暗色的天空中,灵气碰撞而迸溅出的烈焰如天火垂降,将渐渐暗淡的天色重新点亮,隋烈捏诀而起,躲过了污浊甩过来的尾巴,大手印从天而落重击在了污浊身上。  火色消去,隋烈被一道漆黑色的光触及到了左臂,便像断线的风筝直飞了出去。  那是污浊眼里的光,那只血红的蛇目有漆黑如墨的目光。  这就是太古凶兽的实力,如天魔在世。  “接力,接力!”田大胖狂笑一声,携弯月而去,毫无形象地朝着污浊一阵狂砍,却连痕迹都没在那泛着冷光的鳞片上留下,“真他奶奶的硬。”  蛇目如血,死死地盯住了田大胖,透出妖异的光。  “误会,误会!”田大胖将灵气散去,摊开了手给它看,“啥也没有,是不是很神奇?”  那是一道漆黑的光,洞穿了残阳留下的艳红,如一只箭矢离弦,所到之处粉碎了一切,散在风中。  威压如海啸扑来,随着那抹光切碎了一切。  “我靠,酷!”田大胖的眼眸被照亮了,却如深潭里不曾流动的死水。  于满池见此大惊,慌忙中并指如剑,无尽剑痕留在了虚空中,就像星辰陨落的火尾,与污浊的目光撞击在一起,一时间灿若烟火。  污浊大怒,巨尾横扫而来,如山崖崩塌势大力沉。  见此,隋烈与其他众多教习又冲了上去,艰难地抵抗住了污浊碾压下来的尾巴。  “田大胖子,你丢了魂了!”  “老于,这玩意儿弱爆了,就交给你了!”  于满池满脸黑线:“你不是想跑吧?”  田大胖横眉冷对于满池,义正言辞地道:“当然不是,我田大胖是那种人?怎么可能!我只是刚刚想起我好像出来的时候没有关煤气,我得回去瞧瞧。”  “什么是煤气?”  “嗯,我说煤气了吗?”  于满池翻了个白眼朝向了其他教习们,大声喊到:“诸位,不能任其在城心撒野,你们随我一起将它引出天凉城!”  “好!”众教习应声而答,跟随着于满池开始向城门撤退。  妈的,智障儿童欢乐多!污浊根本没动,不屑地甩着尾巴继续碾压,目光在城中流转。  “他没跟来……”隋烈有些懵。  于满池才反应过来,隔着几条街的距离看着污浊道:“他看不见我们?”  “我觉得它是看我们有病。”  “城中心有它要找的东西!”  众人还在议论之中,城心突然涌出如风暴一样的浓烟,向着四面八方席卷了过去,霎时间,所有人都被粘稠的黑暗笼罩在其中。  “是凶兽的领域!”隋烈刚喊出一声,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冷汗直冒,“还有灵魂污染……”  城心在天凉城消失了,只留下满目疮痍的地面和尚未干涸的血泊,除此以外的所有人和物都被禁锢在了污浊的领域。  ……  ……  领域之外的城里传来震耳欲聋嘶吼声,被兽性所引导的妖兽们侵占了所有街道,远远望去,斜阳下全是黑压压的一片。  天澜弟子挥剑而起,与满城妖兽站在一起,灵气的碰撞如狂风吹动长街。  “二师兄快上,弄死他们……唉?你咋倒了!”  “等我擦完我的剑,定斩它个屁滚尿流!”  “我靠,你擦剑需要在妖兽脚底下吗!”  “这你就不懂了,我这叫卧底。”  “你屁股都被咬出血了……”  “等我擦完剑……”  “二师兄,等你擦完剑就可以修炼葵花宝典了,我先走了,您老记得给我托个梦。”  “好吧,师弟救我。”二师兄耷拉着耳朵,无精打采地扔掉了手里的剑,然后双手抱头突然大吼一声,“师弟救我,救我!咬的疼啊!”  无数英勇如二师兄般的天澜弟子战斗在第一线,守护着天凉城,书写着可歌可泣的故事。  “师妹,不要走快管我!”  刚跑出去三步的女孩一愣,嘴角开始止不住地抽搐,她有点发懵:师兄说反了?  “不要走,快管我!”  “我靠师兄,你不应该说不要管我快走的嘛!”  趴在地上的男子一脸痴情:“师妹,我一直有句话想跟你说,可我现在弄不好就挂了,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女孩脸颊通红,一步步走回了他身边,清澈的双眸被水汽蒙住,她默默地牵起了他的手,心中有些感动。  旁边,呲牙咧嘴的妖兽突然扑了上来,张开了血盆大口,凶狠地嘶吼了起来。  “滚蛋,老娘从小到大没被表白过,等他说完再咬!”女孩一巴掌差点把那妖兽扇出鼻血。  悲催的妖兽哀嚎了几声,转身走到墙角卧下,同情地看着趴在地上的那傻小子。  “师兄,你现在可以说了啦。”  男子咳嗽了几声,开口道:“前天去吃烧烤说好了AA制,但是你去厕所没回来,我就付了,你那一份是五两银子,我死了你可以送到中州南阳城大岳镇下架坝子村交给村长。”  “好,你可以去死了。”女孩面无表情地站起身,狠狠地踹了他几脚。  墙角卧着的妖兽都快笑岔气儿了,刚要悄悄逃走寻找新的猎物,女孩却突然指了指它,差点把它吓到被呛死。  “你,快点咬死他!”  妖兽点头都快点疯了,露出一幅保证完成任务的表情。  片刻后,被妖兽舔的油光可鉴的男子突然睁开了已经闭上的眼睛,用尽力气大喊:“师妹,一定要记得还啊!”  “拖回你洞里,咬七七四十九天再咬死!”  ……  ……
  这是足以令人窒息的黑暗,粘稠且充满了张力,它将能够见到的事物无差别的包裹了起来,死死地勒在怀里,用冰凉去亲吻他们。  “老于啊,你在哪儿来?”田胖子此刻感觉有一股灼热的气流在他体内窜动,五脏六腑好像被烧透了,但最令他恐慌的是,他的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回荡,嘈杂、诡异,令他精神几近崩溃。  那是污浊的灵魂污染馈赠于他的。作为圣者级的太古凶兽,污浊的天赋对于圣者之下的修士来说不可阻挡。  “田大胖。”  “老于,是你?你没事吧?”  “请把你的手从我屁股上拿开。”  “我没摸到屁股啊?”  站在无尽黑暗中的于满池感觉头皮一阵寒凉,他的屁股上有一只手在游走,手法娴熟、节奏轻快、轻重适度……  “老于……”田大胖冷汗直冒,“老于你为啥在娇喘?”  于满池猛然回神,挥掌拍了过去,那只手悄然消失,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  “怎么了,有人?”田大胖感觉到那一股清冽的掌风,警惕地聆听着周围的声音。  没道理啊?这么销魂的手法……于满池目视前方,虽然他什么都看不见,但他是可以用灵气去探测四方的,可结果仍然是一无所获。  “大胖,老于?”不远处传来了个女声,语气里带着惊喜。  田大胖迎着声音找了过去,脚步渐渐接近:“江艺,隋烈呢?”  “我不知道,这里什么都看不见。”  “你刚才有没有摸我屁股!”于满池突然开口,语气里多了几分哀怨,“是你的话我可以原谅。”  “……”  “老于估计被污染的不轻,你不用理他。”  江艺朝着于满池的方向扔出了个白眼,那白眼白的惊人心魄。  “我有些不太明白,就算是在外面,凭我们几个也威胁不到污浊,这样一来它为何还要释放自己的领域,岂不是多此一举?”  “它似乎要囚禁所看到的所有东西。”  “这样来说最大的可能是它要找什么……”  “我觉得不是这样……”江艺沉思之后忽然开口,语气有些沉重,很显然她并不同意两人的说法,“如果只是找什么,它大可不必犯下如此沉重的杀孽,尤其是不会杀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于满池觉得有道理,不禁点了点头后又问:“那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它是要以一种任何人都不放过的方式,去杀了它所要杀了的目标……而这个目标在污浊心里的重要性,比天凉城所有人的命加起来都要值钱。”  宁错杀一万,不放过一个……于满池和田大胖不禁被江艺的猜测吓到,两人瞪大了眼,脊椎骨冒出丝丝寒意。  死寂的黑里,灵魂污染再次如涟漪一般扩散而来,一圈圈将所能触及的生命捆绑住。  田大胖觉得脑袋有些昏沉,天旋地也在转,世界在其眼中成了只有黑色的万花筒,而于满池和江艺就好像那镜子中的菱形花瓣。  “牛*啊,以后都不用买酒喝了!”  “你也可以不吃饭。这样作用于灵魂的天赋我们根本防不住,若是还待在这儿早晚会被侵蚀。”  田大胖做惊恐状:“那还是出去吧,吃这样的事不可以放弃!”  “所谓领域其实只是一部分人为规则代替了自然规则,继而在原本的空间内建立了一座牢笼,将对手困在了里面。”于满池四顾而言,同时将自身的灵气幻化成为了无形的触手向四周蔓延,“只要找到与原本世界的联系就能出去。”  田大胖和江艺点点头,也如于满池一样将灵气释放出去,就像蛛网在大片的黑暗里交织。  “呃……好像出事了?”  “怎么了?”  “古语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那你说蛇的屁股能不能摸?”  “蛇有屁股吗?”  三人相互对视,心虚地将释放出去的灵气慢慢收回了体内。  “哈……哈哈,没事!”于满池的额头上满出缜密的汗珠。  恍然间,无尽的空虚开始被充满,虽然三人并没有看到什么,黑暗也仍旧安静,但一股莫名压力正在迫近,在挤压。  “污浊的领域发动了!”田大胖感觉脑海里的声音突然增强,仿佛破天的惊雷。他跌跌撞撞地向前蹒跚了几步,如醉汉一样摔倒在了地上。  于满池和江艺也如遭雷击一般倒地,豆大的汗珠缜密地布满了他们的额头,修为稍差的江艺已经近乎晕厥。  上空微亮,仿佛晨曦一样落在了三人的身上,那淡淡的光中有黑色的花瓣掉落,犹如散落的樱花。  那是污浊的鳞片,泛着冰冷的光,锋利如刀。  田大胖突然扯开了嗓子,像杀猪一样大喊:“老于快救命,放大招啊,秒了他啊!”  “凭什么我来,我很弱的好不好!”  “我才是最弱的,你看我那么胖,蹦都蹦不起来!”  “我最弱!”  “我最……哎呦我*你怎么咬人!”  粘稠的黑暗中出现了一颗巨大如山的蛇头,那双猩红的蛇目闪着贪婪的光,如红绸一般的信子缓缓送出,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已来到他们面前。  “算我倒霉,那你带着江艺快走吧。”于满池艰难地站了起来,冰冷的目光迎上了那落下的鳞片与信子。  “真不真,老于你这么无私?”田大胖有些不敢相信,拿余光看着他,“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我做了你一辈子的师兄,总不能快死了丢下你。”  那一抹微光中,张开血盆大口的污浊突然加速俯冲过来,刺耳的声音在三人的脑海中炸裂,锋利的蛇鳞簌簌下落。  于满池的眼眸深邃,就像平静的水潭。  “老于,你真够朋友,等我出去给你烧十几个媳妇儿!”田大胖克制住灵魂的颤粟带着江艺逃出了光芒的笼罩,同时他回头大喝了一声,声如洪钟。  “认识你,我上辈子一定是造孽了!”于满池振臂而起,忍受着那令人心智崩溃的声音,灵气如海潮般汹涌。  燎天的火光从他身后蔓延开来,如同脉络一样扎根在虚空中,迅速将那粘稠的黑色焚烧殆尽,在那炙热之中有一只凤凰浴火而鸣,声音里充满了君临天下的高傲。  “仙凰印,老于就是牛,舍身炸碉堡!”  我只会一个大招,虽然不能抵挡住污浊,但也许能烧穿它的领域。于满池的眼里闪过一丝决意,不惜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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