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服真是良心,震率好高,就是那个csgo国服能不能反和谐再歪点

长歌演义-言情小说-88106
&&&&烟漫青山,雾罩林海,碧影冷森,群山巍峨。早见冬至已去,惊蛭初醒,鸟语花香,古贤有一诗单道这般时节的美景,[春野]为证:
&&&&残竹飘絮败柳新,寒江涩波碧水银。扑香彩蝶欢翩绕,比枝鸳鸯醉啼音。芙蓉暗笑腊梅落,千山雪退水如烟。几许秋枫色染绿,更有枝花映草青。
&&&&正是开春之时,气候回升温暖,怡人心脾,此时此节,最得游赏。古蜀山河,川流天峡,山抹粉黛。只见一处峰峦之间,方圆中独立起一座千丈危峰,挺拔高秀,抢百十里眼境风骚。此山峰有名,唤做绝凌峰。甚为险峻,教人望而肃敬,不可攀爬。遥遥望之,似峰入云,石柱擎天。接攘天宫大道,触手可摘星辰,常人如何敢攀?
&&&&偏其不然,常人不可预想之事往往总是出乎意料,反生其巧。只见绝凌峰之颠,果真傲立着一个剑客,在那四处眺望。那少年姓杨名琼,中原著名剑客、剑风天王杨顺天之后。然他却并不知晓自个身世,与杨顺天也只是一般师徒相称,二十年间一直如斯。
&&&&我且不说他是如何的来历,这杨琼似乎是刚攀上这陡峭绝壁的山颠,累得一身臭汗,唏嘘半晌,不住的用袖腕点擦额头汗水。他山巅上座立无常,四周打量一番,见眼前更无其他高峰,精妙的发现自己已经飘拂于云海中,雾绕其身,茫云冷清。他不禁嘀咕道:“这座山峰虽小,却又陡又高,万分危险,站立山顶之上,身在云雾之中。我记得此刻已近卯时,怎的却还这般大雾天色?”
&&&&杨琼正纳闷不解其惑,握剑倚座,只待天明。顷刻,忽觉山风寒呼啸,吹聚云雾来袭,将他又刮又刺,好不寒冷。那阵山风过尽,不一时便见天色渐渐明朗开阔,云开雾散,卷入九天。东方缘边的扶桑国度,金日须生,一道金光刺芒过后,天色大为好转。他十分的欢喜,双睛远眺观赏日初出之美。刹那,世界清朗在眼前,光明耀镜,端的是一派好景色。
&&&&他喜不自胜,暗自称奇,心想我能看到日出之景,亦享受仙境神怡,如此这般,总是不曾虚劳费了一番精神。蓦然间寻思起“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唐诗名言,今番也当是深有体会,但见:
&&&&江山披秀,乾坤舒青。风飘云崖天山落,烟海峦叠五岳飞。虎啸横山,无非独霸野岭。猿啼窜林,循争一山之木。花鲜谷上,争艳为谁?溪流涧下,葬花垂泪。
&&&&逆流石鱼不倦,跳跃龙门非池物。燕雀恨低哀鸣,空仰鸿鹄碧空行。高涯解流三千水,滋润草木去旧年。风寒席卷山尖雾,致使光明从更新。
&&&&此刻杨琼饱赏景秀之美,浓情悄然退却,无意在山颠多留,正要觅下山的路径。猛的这绝凌峰甚是怪石切就,只人望山峰上攀爬却是不难,只需蹬足攀牢既可,若是下山时,当真是险悬。这绝凌峰的山颠犹如一快方方正正的青花巨石,高低近有千丈,颠口下方的百十丈并无秃尖石枝冒出,人往下退时,必要寻规下攀,不可胡乱大意。贸然下蹬,必然损命。
&&&&杨琼惊吓中省悟道:“是我的不是了,我道这山峰难爬哩!原来是这等危险,害得我费了不少的气力。为何我初时却浑然不知?如今困在这儿,上不得天,下不得地,又无人来救,这该如何是好?”
&&&&焦急徘徊之间,禁不得思绪万千,双睛一撇之际,忽见侧旁的凌石暗里有几行笔迹,好奇一看,见是有八句整洁清晰的诗句。惊奇之下,蹲身寻头念道:
&&&&山颠伴残月,老朽思嗟嘘。江湖风尘路,岁月叹歌桑。茫茫南柯梦,渺渺万事空。高语多余恨,沉吟更思忧!一目回首望,感思烟雾中。 秋赏至题
&&&&杨琼反复念毕,琢磨半晌,用手指轻拂这石笔之作,见字字入石几许,或是轻描淡写,或是重指力刻,皆有门道。借上这石壁装裱,见解深奥,意味颇蕴。感慨不尽,甚觉题诗人真乃世外高贤。若非蓦然回首的高明前辈所题留,当今浊世,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凡夫俗子,无不垂诞于功名利禄,争名夺利,忘恩背义。便是今日的海誓山盟,明朝也会是风言浪语,怎会有此等豪迈的情怀?
&&&&他一时被诗中情意所感染,正欲下山,却又楞的发现侧面也有一首油诗,五律八句。杨琼十分惊喜,满以为这山峰如此险绝,只道是自己一人敢于登山,却不料早已有人之前便捷足先己,且不止一人,又留下诗印为证,不得不惊。又将诗寻头念道:
&&&&鸳鸯离枝痛,蝴蝶恨单飞。红尘恋如玉,梦楼思物伤。天涯断肠路,孤客绝飘零。镜花水月影,温馨一霎休。文郎绝笔。
&&&&杨琼见诗中之意,所抒之情,却是情感上的伤心之言,暗寻思道;“此人竟有如此的绝望厌世?我曾听说过文郎这人,说是南江湖尚武堂的第一刀客,曾杀死黑莲神教中总教官叶云风,现任尚武堂副堂主兼兵马总管。如此名声显赫之人,居然也为情所困?文郎绝笔,难道他已经死了?
&&&&他本是个情意深长、多愁多感的少年,见诗这般,免不得一丝惋惜感叹。默然一时,小心摸索着石崖凌壁,正欲下山,忽闻一歌调飘飘传来,不禁一楞,细心一听,原来是个女音。娇嫩花蕾般的调音过后,他不急走,听那歌唱道:
&&&&悠悠山雾漫天飞,羼羼流水泛银花。阿哥好似天上仙,常思阿妹一片情。尽弃瑶池万仙侣,一心只要下凡尘。阿妹等你来相会,长相厮守不分离。问情值得几许物,宁做凡人不做仙。愿成蝴蝶双双飞,比翼鸳鸯永长鸣。
&&&&歌中之词,别番之意,悠悠缠绵,声声悦耳。飘拂于深山野谷,久荡在天地之间,教人心旷神怡,留恋忘返。杨琼只觉如痴如醉,无限遐想,但觉:
&&&&涛走云飞,雾朦细雨。身至云空飘飘坠,心入幻境痴痴迷。伯牙高山流水,失别知音沧海泪。韩信十面埋伏,楚歌萧瑟夜雨愁。如尝清酥香回味,试饮佳酿醉必红。堪思嫦娥困寒宫,叹息后主落君颜。这声音,似闻韩娥绕梁曲。那山歌,胜比三姐天籁音。
&&&&歌声甜美,悦耳动心,余音久荡不息,怡神心醉。杨琼回神省知,脚下一滑,只不差些摔下山谷,只觉体内生龙活虎,气力饱满。禁不得内心的喜悦,迎着山下大叫道;“好山歌,再唱一曲。”
&&&&他这般想定,却又为另一事踌躇,心想我攀爬这座绝凌危峰,已是不易,如今又下不去,到时还哪里去寻得那村姑来?若是错过了这个佳时,岂不是尽坏了我初时登峰赏景的雅兴?好个杨琼,不愧是英雄之后,果然胆大如斗,就在峰凌端口上选个稳固位置,闭目疑神,均匀气息,缓和体内真气,气满丹田,万念一至。左右两臂都舒平徐展,轻握宝剑,畅通气息。
&&&&如此养精聚气一时,猛的凤眼微开,步点凌石,借弹足点跃之力,一口真气蓄下,翻下这座千丈高峰。此时杨琼不敢有半丝懈怠,亦不存许杂念,专心至典,尽才施为。这考验的不是武功的深浅优劣,而是自身的生死存亡决定于一瞬之间。只觉耳畔风声呼啸,力沉千钧。顷刻间,身降坠落至三分高低时,心中已是忧虑万分,也不知生死如何。
&&&&杨琼使这路轻功名叫坠云式,非是他不精于这门轻功上的心法与技巧,他唯疏忽之事则是自身的功力浅薄,真气易受丹田内的合力挤压,致使肚腹如瘪,难以随心所欲。此刻他之所遇,恰如是深沉江湖之底,高立天山之颠,呼吸极为困难。他只懂得气存丹田便闭气锁喉。却不能呼出肚腹中的灼热气息,这肚腹之中的真气哪能憋存许久,且还遭高峰下降的风力坠压?体能浑感有千钧积身之重,当不住这般高压速冲。丹田内的一股真气生热成灼,凌空之中并无落点撑足之处,又不可贸然的泄去体内的真气,带来更为不可预料的后果。
&&&&他自倚轻功高强,但往常试显身手却是在百丈高低的小山峰上。此番番所试的山峰之高,将近千丈,与往常所比,自然是大出意料,不可比拟。他早感身如负山,似若窒息,万般无奈,却只得强忍真气,坚守丹田。休言不可呼吸上一口鲜气,便是从口鼻中稍露半点气息,借着这沉坠重压之势,定将丹田内的所有真气尽皆排牵抖出。跌落这等怪石嶙峋的山谷僻地,任凭你有不坏神功,金刚之躯,也必摔个粉身碎骨。
&&&&常言说急中有智,杨琼自知博在生死边缘度上,必须险中求生,刻不容缓。右臂挽住剑柄,虚空一划,将空挥搅。霎时剑影从生,把身半住。剑风扫过左右协肋,果是能缓和淡散些坠身速度。他明悟出这些连环剑法所带来的奇妙,便有主意。当下运剑如风,平齐端和,盈稳凝气。把剑锋借微弱之力一拍,借力翻跃,使出一个龙跃江湖的花身,翻身瞬间,急泄出腹中的灼气,随既猛吸口真气,从提内力,步尖轻拨乘云驾雾之式,一径地回返如初。
&&&&杨琼自知已渡生死之关,心中暗自庆幸,俯首之下,身式忽变,一翻一夹,头下脚上。剑锋刷响,使一招流星击石的剑法,单剑直刺而下,稳平精准,不差分毫。其实这招剑法大有成效,看似单剑刺落,却另有幻奇假象。能在瞬间一剑化十,生开无形剑影。剑尖落处,剑花可激濒三尺之内,将其罩囊于剑圈之中。刀枪于侧亦不能击破,便是些小暗器,也近身不得。颇称上乘的高明剑术。这杨琼习学得天下第一剑术名流杨顺天的七成剑术,虽未登峰造极,却也非同寻常之剑客。有出剑如风,伤人无形的本事,故此已算年少有成。
&&&&剑尖笔垂下刺,离其地面只有去七八丈高下时,他心中却又泛起了苦处。这流星击石的剑术精妙于以硬破硬,借剑式上一时所激发之力将对手兵刃一搅而空,一击而溃。他本欲将剑尖刺没在青石上,但他却看错了地方,这落剑之处却是一派旷阔野草,并无石头。此剑招虽是精妙,却不合也有缺陷之处。一旦起手,便难休止,需要以借障碍之物来化解消散剑锋上的气力,若是顷刻间要将其剑气化软为绵,却是难已做到。剑尖若是刺在青石上,便可借弧弹之度,稳平两协,稍一翻跃,便能化解。但事得其反,又如之奈何?
&&&&杨琼慌乱之中,无计可施,只得弃剑全身,以免自伤。待剑尖接触草地丈余,右臂上运力一扭,脉腕将剑横平,左掌将剑柄一推而去。刚将宝剑击开,急吸一口真气,提起内力,右掌分指,欲将所处草地轻打个五指轻印。到时一翻一滚,介时速消下坠之力,不料掌心才碰及草地上,只觉是打中一个软绵之物,未及细思,身体直往下坠。杨琼霎时只觉眼前一片黑暗,头晕目眩,头重脚轻的摔下深洞,头顶上伪装的枯枝茅草纷纷迎面砸下。他这一摔,虽不觉如何的疼痛,但真是感到莫名其妙,难以启齿。
&&&&正叫苦连天,暗自咒骂,四下仔细一看,原来的摔入的洞穴却是个猎物的陷阱,高约二丈,圆如井口。按理说,这陷阱中应当布下竹签鹿角,以便将豺狼虎豹就洞中扎死,猎户只管按时来即可。其实说来也怪,这陷阱中不但未有任何的竹尖利刃,反而铺着数层厚厚的草垫,不然杨琼也不会平安无事。这却正是他想不明白的事,心头大为疑惑。
&&&&他思前想后,不知道是惊险,还是幸运。不禁欢笑道;“这是哪家猎户设计好的陷阱,端的是好心肠。却不肯将落阱的猎物杀死,居然还怕它受伤,看来是想活捉回去驯养,不论是哪只野兽下了阱,也不会损命,反而是造化。”刚说出这话,猛的想起自己的处境,顿时惊愕,狠狠的自抽着一个耳光,自晒道:“呸,我说话这般不吉利,去把自个比做野兽。幸好此处没人,不然笑话可闹大了。”话刚落音,一个轻脆悦耳的呵呵欢笑在阱口上响起,有人说道:“话都已经说了,还怕被人听见呢!你可不要怪我听到了你的话。”那人言毕,又是呵呵般的欢笑,甚为轻盈。
&&&&杨琼闻言,羞愧尴尬,拍一拍身上的尘土污垢,抬首一看,只见阱边上有一个猎户摸样的少年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相视一刻,一时之间又是扑哧的拍掌欢笑。那少年身约六尺有五,红唇白齿,面若桃花,滴溜眼睛,秀气泛春,显得格外的俊美。
&&&&杨琼见他只顾着笑,对己不闻不问,面皮上颇有些难堪,只道他在一味的使自己难堪,硬胆问道:“真的那么好笑?”
&&&&那少年闻说,便忍住声,轻问道:“你是神仙?”他将手往青天指了一指,打个下滑手势,似问杨琼是否从天上而来。
&&&&杨琼笑道:“我若是神仙的话,就会乘云驾雾,逍遥自在,怎么会落得这般田地?”仰首反问一声:“你是这里的猎户,这个陷阱是你设下的?”
&&&&那少年点头轻笑,用脆朗的声音答道:“是啊!我是这里的猎户。不过我先说好,不是我要坑你,是你自个要往这里跳的,与我无关,你看这里还有木牌告诫的不是?”他伸手在旁边取过一个木板,上面六个清晰大字写得分明:游客小心陷阱。阱上隐有一圈石灰印,杨琼当时不曾所见,故此不晓。
&&&&杨琼见状,嗯一声道:“我不怪你,我倒是有一件事情觉得奇怪,你来说说看。”那少年笑道:“你有什么问题吗?”杨琼把手指道:“你设的这陷阱,这里面为何不放些竹尖利木,反而要铺下这厚厚的稻草,这可是大违捕猎常规,这怎么说?”
&&&&那少年蹲身笑道:“我若是安陷那些竹签,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就死了么?”杨琼笑道:“你知道我要跳在这里,所以提前在这陷阱里放了稻草,可我怎么没看见你?”
&&&&那少年笑道:“笨蛋,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跳下来的?你们这些不速之客可真是奇怪,怎么总喜欢出人意料的弄险,接二连三的,我可是为了你们好呢!”杨琼疑惑不解,笑道:“我们?如此说来,我不是第一个掉进这陷阱里的咯?上面不是牌匾告诫么,怎么他们都没看见?”
&&&&那少年轻轻一笑,倚放了手中的钢叉儿,道:“你不也没看见么?”杨琼支吾半晌,苦笑的回道:“我赶路得紧,匆忙之间,所以没看见。”那少年闻说,睁圆着那一对如同皎皎明月的玲珑双睛。滴溜溜的眨眼细看杨琼一番,突然欢乐起来,笑声连连。杨琼道:“你又怎么啦!我说的话很好笑么?”
&&&&那少年呵呵道:“放着好好的阳关大道,你干嘛不走?偏要冒险的飞来飞去,难道你是从这座山飞到那座山的吗?我刚才看见你从云雾中飞降下来,以为你是神仙,还想请你帮我指点迷津呢!”
&&&&杨琼见他反复将自己说成是神仙,不禁觉得可笑。但仔细琢磨,确实如他所言,从云雾中突然降下,不是神仙是什么?哈哈大笑道:“你是在转弯损我哩!我这个凡间的神仙,不会呼风唤雨,也不会指点迷津。我是个一问三不知的神仙,还是一个十足倒霉的神仙。”那少年笑道:“那你这个神仙往常会干些什么呢!是好人吗?”
&&&&杨琼见他的摸样比自己幼年,便作怪道:“我很坏,会杀人放火,也会拦路抢劫。可能会做些惩奸除恶的善事,或许也会干些下三滥的勾当。有人叫我大侠,也有人骂我是小人,我吃喝嫖赌,样样都行,三教九流,无所不能。这样的人,你说他还是好人吗?”
&&&&那少年努嘴笑道:“你说话真风趣,比那个他有趣多了。那个人可真是冷面无情,我救了他一命,他连一声感谢的话也没有。沉着一张脸,一个月也不和你说话,活生生的象个呆子,每日里口中只念师妹,烦死他了。若不是看在他受了重伤,需要急治,我就不理他。”那少年言毕,似乎又触动往日的怨气,笋嫩的玉手托着下巴,蹲在阱边上一声不支,耸拉着一张雪白细润的圆面,象极了是一个正在发牢骚的姑娘。
&&&&杨琼疑道:“你说的那个他后来怎么样了,伤好了吗?”心中却想那人莫非是刀圣文郎?那少年埋怨道:“我和爹爹将息救养他一个月,他的伤好了,也说了几句话。他说他深爱自己的师妹,却又失手误杀了她师妹的父亲,如此杀父之仇,他两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一起的了。所以他很伤悲,受不得内心上的煎熬,选择以死来解脱。此事已经有三年多了,我还记得他!”杨琼唏嘘道:“原来如此。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那少年摇头道:“我不知道,他只说了他的一些过去的事,我和爹爹见他伤心,也就没问他什么了。结果,他就瞒着我和爹爹自个走了,真是无礼。”杨琼惊笑道:“他悄悄的走了?终不成他也不留个姓名地址给你们?知恩当报,他怎么能一声不响的就溜走,那太也不会报恩了吧?”
&&&&那少年呵呵笑道:“管他是谁,只要他以后不要再做那种傻事,我就欣慰了。”杨琼确信那人是文郎不疑,又问道:“那你是如何救的他?”
&&&&那少年指笑道:“和你一样啊!从天上坠落,也是摔进这陷阱里头。我当时只是要捉些獐儿鹿儿回家驯养,所以不曾将稻草铺厚,他一股脑儿就摔了下来,两条胳膊和腿儿都摔断了,我和爹爹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把他救回去,他却一点也不谢你。”
&&&&杨琼笑道:“你也别怪他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他肯定是感谢你父子两的,只是当时却不好说。”那少年好奇道:“为什么会这样?”
&&&&杨琼道:“你想啊!他一心求死,你却挖个陷阱装下他,害得人家四肢齐断,生不如死。今番又来坑害了我,好在你早将陷阱做了手脚,不然我可就是成你眼中的第二个他了。”
&&&&那少年拍掌欢笑道:“那也是你们自个糊涂,须不能怪我。你看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到处是崎岖不平的乱石,谁教你们爱逞强的?”杨琼见那少年一副天真俏皮的摸样,言语温和清纯,举止芊芊有礼,是个良善之人。青春年少,便敢独自一人出没在深山打猎,胆量着实的不小,问道:“如今正开春季节,万物睡醒的时候,狼虫虎豹频频出没于林石之中,隐伏伤人。你孤身一人上山来,就不怕危险吗?”
&&&&那少年笑道:“这方圆五十里之内,我了如指掌,能有什么危险呢?我若是怕的话,就不会上山来了。”杨琼仰首打量他,笑道:“若是遇上了大虫,它就吃了你,你怕不怕?”
&&&&那少年努嘴道:“你吓唬我的,我才不听你的呢!”杨琼道:“哪里话?只是真心的为了你好,才劝你不要上山。”那少年笑道:“你知道吗?这五十里境内的大虫都惧怕我,若是看见了我,早就魂飞魄散啦!我还怕它做什么?”
&&&&杨琼料他不会刻意说假,问道:“莫非你有逐虎驱狼的秘计,快说来听听。”那少年闻得夸奖,得意的抿嘴道:“我不告诉你。”
&&&&杨琼见他不说,越发好奇,追问道:“那大虫怎么会怕你,莫不是你跟它们很熟悉,所以它才怕你?”那少年被这话逗乐,笑盈盈道:“哪里熟悉?我居住此处,打猎为生,一年不知要收服多少大虫,它们见了我自然害怕啦!你好笨哪!我若和大虫熟悉的话,那我在你眼里岂不就成了妖精吗?”
&&&&杨琼哈哈大笑道:“说得好,小兄弟可真是伶牙俐齿,心思机敏。”那少年瞪大着那清澈如水的眼睛,看着杨琼,呆呆无语,把手自个指着鼻梁道:“你叫我小兄弟?呵呵,你的眼光好差,不懂看人。”
&&&&杨琼闻言一楞,便将双睛轻揉,仔细看过,却仍无分晓,疑道:“莫不是我说错话了?”那少年浅浅微笑,道:“你当然说错啦!”他把头上那顶狐皮俏帽拿下,解散盘卷的发丝,一阵玉兰发香便飘散开来,却是个美丽的女儿身。
&&&&杨琼暗暗称奇,寻思起自个当时的胡言乱语,半晌都说不出话。嘴上只是自语道:“我见他明明是个清秀的少年,怎么突然之间变成女孩了,真是奇怪。”
&&&&正尴尬着,那少女微笑道:“我叫慕容兰,汉人,二十岁。我自幼居于此处,这里叫乱云谷,最多虎豹了。我和爹爹闲常时节便来打些猎味,今儿很高兴认识你,你叫我阿兰好啦!你也说说你的来历吧?”
&&&&杨琼见他热情开朗,不问自说,诚然是个没有心计的少女。自来少郎少女喜欢彼此亲昵畅聊,不喜受礼仪上的强行约束。他从未与一个陌生女孩聊过天,顿时心思澎湃,无限欢喜,笑道:“阿兰听禀:我叫杨琼,也是汉人,今年二十有一,中原人氏,习武浪子。若论年长之分,我比你长一岁,你还得管我叫哥哥呢!”
&&&&慕容兰笑道:“阿兰上无兄长,下无胞亲,正想有个哥哥呢!你若是肯真心认我当妹妹,我就叫你做哥哥。”杨琼欢喜连连,道:“好好,哥哥席位,我是做定了。若敢昧心骗你,就遭天打雷劈。”
&&&&慕容兰点首畅笑,含羞的脸色白里透红,纯美如仙,静谧出一个芊芊少女的醉人光彩。杨琼忽的省悟,嘻嘻道:“阿兰,哥哥还在陷阱里装着呢!你也不想想办法将我弄出去,只顾着楞看,好不出神。”
&&&&慕容兰努嘴道:“哥哥能从天上飞下来,难道还不会自个跳出陷阱去吗?你可不能故做委屈,把阿兰来消遣。”杨琼原是此意,不禁欢笑道:“你这机灵鬼,也不照顾照顾哥哥的薄面,还直的说出来,真是该打打屁股。”纵身一跃,跳上阱头。
&&&&慕容兰吃着一惊,道:“哥哥可真厉害,能轻而易举的一跃而飞,阿兰可做不到。”杨琼道:“这就是江湖上的轻功,精妙的逃跑之法。要是和别人打架,打不过就溜之大吉,是常人无法近身的法宝。”慕容兰甜甜一笑,仔细打量杨琼的摸样时,生得好表人才:
&&&&俊美仪容胜潘安,英姿风华欺宋玉。步走逍遥随如风,乌金发簪冠碧玉。紫衣若缝合裁体,青丝宝带流云妆。少年郎心意猿马,天涯浪子侠客行。
&&&&杨琼见阿兰目不转睛的看视自己,也不甘示弱,亦观看她的容貌时,却见她服饰有异,只见:一身野外灵秀,满面春风清悠。亭亭玉躯,飘飘柔体。穿一领豹皮斑点团花,系一条虎尾斑斓腰带。一顶赤狐小帽,一双鹿皮裁靴。聘婷姿采羞褒姒,莺柔天籁赛玉环。比若山岳天外仙,巾帼从戎压木兰。
&&&&两人各自面面相见,互羞互赞,甚是融洽如亲。杨琼道:“阿兰,你孤身一人上山,可真危险,难道伯父不与你同行么?”慕容兰道:“爹爹今早去了城里赶买卖,要换些米盐,须明天才能回家。如今家里少了些新鲜食物,所以我就独自儿来捉些兔儿獐儿回去,有幸遇上了哥哥,也不知是阿兰几世修来的福分。”
&&&&杨琼闻言,心中十分的感动和欢喜,笑道:“你胆子也逆大了,居然也不结个伴就上了这来,适才不就有一个村姑在唱山歌吗?这里似乎是两国边境地带,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他说出这话不打紧,却把阿兰惊讶得欢,说道:“笨哥哥,你走到了什么地方,自己都不知道吗?那你是如何进来的?”杨琼笑道:“我是到处乱走的,漫无目的,只是在川地看些山河秀气,不知不觉便身临其境了。”
&&&&慕容兰笑道:“阿兰说与你知,这里是大宋和夏国的边境之地,这里偏僻崎岖,难见人迹,方圆百十里,皆为崇山峻岭所围绕,便如世外桃源一般。我是夏国人,但是汉人。爹爹名叫慕容烈,原本是边界上的守卫将军,自从宋夏议和之后,边关已无战事。爹爹不愿为官,我十五岁那年便移居此地,打猎过活,今有五年了。这儿荆棘密布,道路难通,世人很难知道这里。”
&&&&杨琼叹道:“阿兰,难得你孤身在此山谷中隐居,必定是很空虚。如此山清水秀,与世无争的好地方,真是羡煞了那些有欲归隐的江湖豪士。不过大千世界,缤彩多姿,好吃好玩,有香有色,阿兰就不想到外面的世界去游历一遭吗?若是泛着桃花良缘,说不定就中意了一个如意郎君。”
&&&&慕容兰见哥哥说得头头是道,显有好奇,闻得“如意郎君”四字时,面上突然泛起了羞涩,转身笑道:“坏哥哥,故意拿我取笑,我不理你了。”口中虽是这般说,心里却在想桃花良缘是指何意。
&&&&杨琼见阿兰害羞得紧,只道是言语有失,便不再钻尖,问道:“好妹子,适才的山歌是你唱的吗?”慕容兰点头道:“阿兰空闲无聊的时候就会唱山歌耍子,唱得不好,哥哥可别嫌难听。”
&&&&杨琼双睛一亮,哈哈大笑道:“阿兰,你可真是个色艺双绝的好妹子,又十分的知书达理,谦虚大度,多少妙龄少女都及不得你万一。上天毕竟对待杨琼不薄,能结识到阿兰这样的妹妹,祖上必曾经=广积阴德,佛祖保佑。”
&&&&慕容兰闻说,羞瑟瑟呆楞楞一番,羞道:“哥哥说得太离谱了,阿兰不过是唱了一曲山歌,不值得哥哥这么夸奖,我可受不起这些言语。阿兰只是个平凡的女子,哪里有哥哥说得那么神妙?”
&&&&杨琼指笑道:“阿兰不知,我在那座绝凌高山上听到你的歌声,心中如醉,豪情万丈哪!不差些就自个摔落了下来。是我全力一博,赌尽手段,方才有胆量飞跃这座千丈高峰。若不是有你那美如天籁的歌声相助,哥哥便是被人刀剑加身,也决计不敢如此的疯狂胆大。我能平安无事,难道不是阿兰你的功劳吗?”
&&&&慕容兰见说,方知哥哥是从绝凌峰上飞下来的,岂料竟与自己的山歌有关联。也忍不住欢笑,得意道:“那都是哥哥的本领高强,阿兰不过是误唱误撞,碰巧而已。”她见杨琼手中只有剑鞘而没有宝剑,便道:“哥哥的宝剑到哪里去啦?”
&&&&杨琼笑道:“临危之际,万般无奈,只得弃剑保命,你看那石壁上没入的不是我的剑?”他一掌击开的宝剑横端端的刺在侧旁青裸壁岩上,剑身没半,要拔将出来,没有好臂力便难已取出。
&&&&慕容兰见状,伸指夸道:“哥哥的剑术真好,一剑刺去,便稳稳的入石三分,阿兰可没这种本事。”杨琼道:“这倒也不是我气力大小之事,只是这把宝剑是武林中的神器,削铁如泥,断玉无声。便是一只大虫,也能举手一剑成半,江湖上大有名声,唤作青玉宝剑。与少林寺的镇寺之宝[易筋经]和神教中的刀功绝技[三绝刀法],合称北三奇。是无价之物,当世剑客人人都想得到。”
&&&&慕容兰长在西隅,居住深山,中原的江湖,她不曾涉猎,自然不知。但听哥哥说得有据有凭,十分信服,笑道:“哥哥能手持天下至宝于手,真不是寻常之人。但愿哥哥能手持宝剑,除尽天下恶人,行侠仗义,千史留名。”她俏皮的微笑着,便要前去拔出岩壁上的青玉剑。
&&&&杨琼本不阻拦,突见山下岩前莫名的生起一阵怪风,四周的树木灌草狂摇不止,风里气息隐隐带有腥味,不禁眉目一皱,挥手止道:“阿兰且慢,你快过来,哥哥有话要和你说。”
&&&&慕容兰见杨琼脸色紧绷如弦,带有杀气。早已知晓为何,笑道:“哥哥有什么话说吗?”杨琼微笑道:“阿兰,你且一侧观看,不必动手,看哥哥的手段如何?你只须把叉儿借我一用,稍候便还给你。”慕容兰笑道:“哥哥又不是打猎行家,用叉干嘛,你还记得阿兰说过的话吗?杨琼笑道:“什么话?”
&&&&慕容兰道:“大虫见了我,也会魂飞魄散的。”杨琼一楞,笑道:“阿兰知道?”慕容兰点头道:“恶风随虎,乌云潜龙。阿兰若无这些基本打猎常识,岂不早就被这些业畜儿害了性命耶?你看那只大虫伏在那处草丛里动也不动,正想打我们的埋伏!哥哥先不要理它,用不了多久,它就会耐不住饥渴,就死也要钻出来觅食。有阿兰在这,保证无事,我只一叉儿就教它命丧今朝。”
&&&&杨琼怕她会在自己面前争强,唯恐有失,便笑道:“哥哥七尺好汉,不曾在妹妹面前露些本事,反而要受到妹妹的保护,这成何体统?杀虎自来是男儿好汉的事,女儿家不必要去搅合,免惹得一身腥气,我自有十分的把握捉拿住它。”伸手便要去拿钢叉时,阿兰却将身闪在一侧,紧紧的抱着不肯,笑道:“世人只知道男儿打虎,却不知道阿兰也能打虎。男儿能做到的事,我们女儿也能做到。哥哥倘若不信啊,帮我做个见证,看我是如何的收拾这只大虫的。”
&&&&杨琼闻听阿兰这话,原本是有好奇心,但又恐阿兰是逞弄本事,又劝道:“哥哥也算是博览古今群书,可没听说过女儿家也做这等玩命的事,当真是有辱斯文。快别闹啦!虎口拔牙不是你的强项,洗衣做饭才是你分内的事情,哥哥可不许你以身试险。”
&&&&这些话听在慕容兰耳里,恰似激将法,更难罢休,她应声郎道:“阿兰又不是第一次杀大虫,若不是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是不敢和这山中大王较真的。哥哥若是还要阻拦我,阿兰就真的生气了。”
&&&&杨琼恐阿兰遭遇不测,故要当先,但见阿兰满腹自信,反倒把自己比下去。见她言语间笑然洒脱,势在必行,不像是逞能冒为,也不是故出风头,心中悬着的心才稍有放下。心头一股强烈的好奇涌上脑海,寻思:“这妹子体怀刚柔之气,一身不凡秉性,或许她真的有这般的打虎能耐也是可能的。也不妨让她先试上一试,我真个想看看女儿家打虎是何等的身手,若是危险之时,我便出手相救,绝对不可让阿兰受这般苦头。”这般想定,心胸豁然开朗许多,笑道:“既然阿兰执意如此,哥哥也不再一味阻拦你,只是大虫十分的凶猛,你切切要小心在意,不可轻敌。”
&&&&慕容兰努嘴故怨道:“哥哥真是罗嗦,婆婆妈妈的,比爹爹还要纠缠。”杨琼扑哧笑道:“还嫌弃哥哥罗嗦呢!女孩子也如此大动干戈,耀武扬威的,那还是女孩吗?”
&&&&话刚说落,山边丛林中的烈风忽压倒一片灌木,恶猛之气扑面而来,几声呼啸,响彻山谷。只见灌木丛中的荆棘野草分开两侧,如同浪裂。似乎有一只庞然大物从灌木里穿来。杨琼立刻将心揪得悬空,屏声促息,轻道:“来了来了,千万小心。”慕容兰呵呵一笑,道:“终于来啦,还以为它能忍耐一时半会呢!来得正好。”
&&&&杨琼本就对阿兰前去刺虎提心吊胆,始终不放心,更见她将言语说得漫不经心,好似杀虎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便责怨道:“莫要大意,节骨眼上了,还这般悠然自在,须要专心至志。听说子路打虎,也无十分的把握,你可不要冒失。”
&&&&慕容兰道:“好啦,阿兰不笑了,哥哥快走,我若心有顾忌,就不能一心一意了,到时恐怕不妙。”杨琼哪肯先行离开,但又不能再昧言相劝,道:“你教哥哥往那里去?”
&&&&慕容兰指着后方不远处的乱石丛,道:“那儿可以藏身,哥哥只顾看好便是,阿兰自有办法,要快点呵。”杨琼正犹豫不决,徘徊焦急。只听一声猛喝,草缝中突然窜出一只咆哮如雷的大白虎,两只前爪如同利钩,按搭而下。那只大虫来得好凶,快似闪电,势若奔雷。杨琼见它居然是朝着自己来的,又惊又喜。步伐急转,闪身在一侧,那大虫扑落了空,双爪踏动,稍一扭躯,四肢猛地一弹,又是凌空迎头按扑而下,甚是凌厉霸悍。
&&&&杨琼见那虫身影如蓬,庞大健硕,若着它这一扑,就算是铜头铁脑,金躯银体,也会被挤压个粉碎,怎敢相拦?就势斜身一滚,反钻其后。他虽然是个不惧虎豹的好汉,仍不敢轻慢大意,视作等闲。这时只能是小心翼翼的挪动身躯,暂先避开其锋芒,相机行事。
&&&&但凡大虫猎食之际,皆是潜伏待时,借一时凶猛之势,一举就得,便不多缠。以疾速、凶猛、精准、狡诈而雄称绿丛,群兽皆惧。自来大虫并不轻易食人,只饥饿无奈或受撩拨之余方才弄势伤人。人虎相持,人要求生,虎欲饱餐,两者皆是拼斗全力,绝不容半点差池。
&&&&那大虫一扑之下,又是落空,闷雷也似的低吼一声,将方圆数十里内的飞禽走兽惊吓得远走高飞,使人毛骨悚然,胆颤难止。杨琼见那大虫托垂起空辘辘的腹囊,左右来回的荡动,死死的盯眼不放。又见阿兰若无其事的执着钢叉在侧观看,笑呵呵的说精彩。
&&&&杨琼意念精聚,用心无多,见那大虫虽是荡空了肚腹,仍估算有三五百斤重,就常人而言,哪里经得住相持,怕不早成了虎口美餐。此刻他身上并无任何兵器,剑鞘无剑,欲以掌力相击,又恐大虫骨肉硬朗,没有上乘内力难以在当场击毙,反而空撩虎威,更增猛气。躲躲闪闪之下,欲前往石壁上拔出青玉剑来斩杀此虎,一侧的慕容兰道;“哥哥歇着,你看阿兰来试一试。”她握着钢叉,徐步绕往身后。那大虫见了,却无动于衷,只是张牙舞爪,气势威烈都朝着杨琼身上来,把阿兰视若神明,不敢去招惹。
&&&&杨琼暗笑道:“这大虫真蠢,不怕我倒怕阿兰。此时只须她斜里袭刺,岂不就一叉就刺穿了肝脏?看来阿兰不曾说大话,这大虫果真是怕她。”
&&&&往山壁上拔出剑来,在边上看着惊险,只见阿兰腾身一跃,骑在那大虫的背上,左手执叉,右手将它头顶上的条纹花皮紧紧揪住,直往下按。你想那虎多重,阿兰才多重?却反被阿兰按翻在地,前爪摊平,只不住的刨土掘坑,挣扎难受。
&&&&那大虫虽是惧怕阿兰,却是被逼迫得急,只得奋力求生。双爪忽的朝上一抬一仰,向天长啸,如马嘶天,山谷之中满是吼叫回音,震破人的心胆。它欲将阿兰从背上掀下,阿兰便借它前爪抬立之际,顺势滑下虎背,带紧钢叉,拖住那铁鞭式的尾巴,往后力扯。那大虫负痛,速回身张开血盆大口撕咬。阿兰心灵机巧,松手后跃,诱它来攻。那大虫见阿兰只在身边不远,便四爪紧缩,忽的一放,如离弦之箭,流星之疾,呼啸冲跃。阿兰不慌不忙,侧里拖叉而闪,故作不敌。那大虫扑落了空,越发食欲饥饿,威势逐增。阿兰见它来势得急,此时已有主意,便执叉立身在它面前召唤。那大虫咆哮得慌,只顾逞威,不知死活,一跃便是铺天盖地,把人按扑。阿兰见准这大好时机,待它凌空跃起,即时钢叉舞动,尽气力的把钢叉刺去,那大虫在凌空里做不得回旋,惨叫一声,未及落地,半空中鲜血泉涌,滚烫而流。如同天空中落下的陨石一般,轰然落地,抽搐气绝,鲜血染红了周围的一派碧草。
&&&&阿兰唯恐那虫不死,抖数精神,上前踏了几脚,抽出钢叉,回首得意的看着杨琼道:“哥哥看得清楚没,你无话可说了吧?”
&&&&杨琼早是从头到尾看得浑噩惊呆,眼见所闻,绝无半点疑惑。前后阿兰手脚利索,机智胆大,不足半个时辰便将这凶猛的白虎刺于钢叉之下,女儿身便有此能耐,若换是阳刚之躯,不怕不能翻天覆地。呆滞半晌,方才赞道:“阿兰真是好本事,不费几时,便刺杀了这山中大王,真是厉害。是哥哥有眼不识大侠仙女,竟然小看你的本事,该罚。”
&&&&慕容兰得意笑道:“这是雕虫小技呢!要是再来一只,我也一样把它杀死。”杨琼点头道:“阿兰往日里也是用这般的手段对付大虫的吗,可曾失手过?”
&&&&慕容兰呵呵笑道:“笨哥哥,人虎争斗,生死只在顷刻之间,哪里容得失手,若稍有不慎,后果就掺啦!”她突然想起言中寓意,又急又笑,轻骂道:“好啊,嘴脸,原来是在诅咒我,不吉利。”
&&&&杨琼一愣,本无此意,经阿兰如此一说,反有歪点,作色道:“没有的事,哥哥可是光明磊落的人,怎么敢诅咒兰妹?若是阿兰真个被大虫给吃了,哥哥不知有多伤心,必定是痛不欲生,这一辈子都过不安稳。”慕容兰笑道:“不会的,阿兰命系于天,不会有事的。”省悟后委然大叫道:“哥哥又故意说坏话捉弄我,真的不理你了。”她把身体转侧,口中兀自不满念叨。
&&&&杨琼却被阿兰的天真单纯逗得哈哈大笑,只觉得阿兰生来便是人间的精灵宝贝,喜怒忧乐,无一不体现得完美,比起莲妹的奇心怪胆,更显另一番悠洒的风趣。见阿兰嘟喃着樱桃小嘴,拉耸着玉面,不禁笑道:“阿兰,适才哥哥与你说笑呢,你可不要当真。那我来问你,这大虫该怎么的弄回去,这下轮到我上场了吧?”
&&&&慕容兰见说到正事,不再闷声,得意道:“不用哥哥动手,阿兰自有办法。”食指在衣服上抹了抹,往口中打个呼哨,声响处,前方的石丛树林中蹦跳出数十只健硕山猴,打打闹闹,争先恐后的滚爬而来。不一时都聚在两人面前,拉拉扯扯,又蹦又嘶。
&&&&杨琼惊讶不已,只见群猴中有叶眉猴、黄毛猴、马猴、猿猴、猕猴、白顶猴、细灵猴,还有一只看似黑不溜秋的小猩猩,混杂一处。虽见它们毛发有异,类型殊别,却又见得是和睦如亲,轻嘻戏玩,并不争执。一齐在阿兰面前毕恭毕敬,不敢撒出半点不良野性,显然是饲养熟驯的家宠,故此这般通灵听话,
&&&&杨琼只是叹奇,自愧不如。他也是长居山间之人,驯过野畜,却调教出善听言语行事的灵宠。今日见阿兰一呼既来,挥之便去,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禁对阿兰又多添几分喜爱,
&&&&疑问道:“阿兰的意思是让这些猴子帮忙?”慕容兰各将猴子抚摸一下,笑道:“哥哥不知道吧!这些孩儿们正是阿兰请来帮忙的副手,往常只要是我打死的豺狼虎豹,便托付与它们,尽可放心。”
&&&&杨琼惊讶道:“他们也会听话?”慕容兰笑道:“我是看着它们长大的,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嘛,所以它们能听懂我的话。”见哥哥不信,便指着那只猩猩道:“小黑,快叫哥哥,给哥哥作揖。
&&&&杨琼惊若寒蝉,问道:“猩猩会说人话?”那叫小黑的猩猩果然是有些灵性,见阿兰指名道姓的发话,四肢如瘸似拐的走到杨琼面前,轻叫一声,前肢一抬一拱,果然有作揖之相。
&&&&杨琼惊讶唏嘘,勉强的回还一礼。慕容兰微笑满意,又指着群猴道:“孩儿们,与哥哥初次见面,也不孝敬孝敬?”那猴们对着阿兰欢叫一声,四处散开,各到深处的树林里去摘取山楂,托桃抱瓜,摘花折枝,前来伺候。群猴恰似各要尽地主之谊一般,当先拥挤在杨琼面前献殷勤。
&&&&杨琼惊喜难定,见盛情难却,只得意思意思。与阿兰各拿了几个瓜果,并不嫌弃,把皮削了,入口便吃,感到别一般的趣味。慕容兰笑道:“哥哥觉得好吃吗?”杨琼呵呵道:“好吃,我觉得格外甜美,别番品味。”又疑道;“如今才开春季节,这么多不同的果子,却是哪里弄来的?”
&&&&慕容兰笑道:“是我教它们存储在深山洞穴里保鲜,如此一来,它们四时都能享用,就不会为了活计发愁啦!”杨琼赞道:“阿兰可真有本事,不但有杀大虫的能耐,还能有驯养灵宠的绝艺,真乃绝世的奇女子也。”
&&&&慕容兰羞涩道:“这没什么的,你只要对它们好,天长日久,它们就会感受得到,自然就听你的话。你要是懒怠它们,对它们不好,它们也会如此对你,这是真的。”杨琼闻说十分有理,只觉通俗易懂之言中却往往隐有惊世之理。只是耐心细致之人才善于去发现,性情鲁莽的人却又不行。
&&&&群猴奉着主人之命,将那刺死的大虫挤挤攘攘的拖走,两人睡卧在绿草丛中闲聊玩耍许久。慕容兰见日中天,已知是晌午,笑道:“哥哥,我们回家去,阿兰煮些大虫肉款待你。”
&&&&杨琼笑道:“甚好,肚子里正闹得慌。”阿兰收拾了钢叉、药箭、虎夹,重理好了陷阱,解下虎带、豹裙、狐帽。杨琼看她身躯,平地里顿生出一个标致楚楚的美少女,与那番相貌不同,只见;
&&&&芊芊娇躯似仙蕾,菲菲体香倚花情。点水肌肤透白玉,汪泪明珠澈清泉。慈眉善目笑容烁,春色柔情言语香。伊容奇才双绝世,难觅俊杰配佳人。
&&&&杨琼见阿兰卸装之后,竟是如此的美貌绝伦,说什么西施貂蝉,真是不亚之丝毫。当下心中激动,不知所言。自个在不远处的石缝堆里取出一个先前藏好的包裹,两人说说笑笑,径往山下的家门走。行不一时,早看见一座依山伴水而建的石木家宅,楼高篱阔,厅大明朗,正厅外有一宽敞谷场,一片菜园。边侧有石亭、水榭、池塘、果林、菜园、泉井。家私什物,一应俱全,干净整齐,摆放有序。如是山谷之中忽现蓬莱仙居,海市唇楼,教人不甚心怡舒畅。
&&&&杨琼羡慕道:“阿兰真是勤快,家里家外都收拾得如此分明,教人不忍沾尘,哥哥可是个粗鲁之人,只怕不一时就会闹得一团糟。”
&&&&阿兰笑道:“这也是哥哥的新家,不必约束,你自个先歇一歇,阿兰去劳顿午饭,若是闲闷的话,你就进来帮我做饭。”
&&&&杨琼笑道:“我煮饭先不洗手的,还是阿兰来煮饭好。”阿兰好奇道:“为什么先不洗手?”杨琼道:“因为淘米的时候就顺带把手也一起洗了,哈哈哈。”阿兰笑哼一声,自个转进后厨。
&&&&杨琼舒然一笑,在书框上找得一本《史记》阅览,看不多时,正翻阅到那战国时期的长平之战,大意说赵国大败,被秦将白起坑杀降卒四十余万,使赵国折尽精锐,举国震荡。赵括阵亡,白起寻其剑饰,为之立衣冠冢,秦扫六合,以此为序。
&&&&杨琼读到此节,倒吸凉气,深深感慨,笑道:“纸上谈兵者,终究会自取灭亡,死无葬生之地。赵惠王识人不明,猜忌忠良,方才有此大败,最后亡国亡民。只因你中秦离间之计,不纳忠言,落得青史怜名,其罪真是大其赵括!”
&&&&门外呵呵一声欢笑,传进一句高亢洪亮的声音:“赵括未必纸上谈兵,赵惠王亦非识人不明。长平之战,秦国打败赵国,究其原因非为赵括之罪。只因天道所归,助秦扫六合一统!’那人言毕,一个高大的身躯大步跨进门厅。那大汉摸样有些沧桑,但体格强健,丰颜悦色,双目炯神,相貌端伟,八尺身躯近与门户相齐。仪表傲悍,颇有大将风度。”
&&&&杨琼听阿兰说过山谷里只有父女二人在此过活,并无他人居住,立时知觉是阿兰的爹爹,自己的初见伯父慕容烈。连忙合书起身,唱个大喏道:“小侄杨琼见过伯父,祝伯父福寿双安,泰山永驻。”那人正是阿兰的爹爹慕容烈,他笑容满面的打量杨琼一番,点头嗯声,笑道:“贤侄免礼,阿兰到哪里去了?”
&&&&杨琼正要答话,听见后厨传出轻疾的脚步声,转出阿兰,笑盈盈道:“阿爹,你不是去灵州赶集了吗?这么快就回来啦,真想不到。”
&&&&慕容烈笑道:“也是巧合,于路买卖得好,还未到城门,野味便卖个干净,因此沿路倒换些盐米回来,也省得在城里留宿,这位小兄弟你是怎么认识的?”
&&&&杨琼尴尬难语,只得轻笑。阿兰上前亲切的楼住杨琼的胳膊,笑道:“我说与阿爹知道,这位哥哥名叫杨琼,是中原人士,是我在乱云谷遇见他的。我们已经结拜为兄妹了,杨琼哥哥比我大着一岁呢!所以理当做哥哥,阿兰并不介意,阿爹也不会反对吧?”慕容烈笑道:“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大义之事须要过问阿爹同意吗?”阿兰道:“我怕爹爹不肯,所以才说。”
&&&&慕容烈道:“你自个做主张才是道理,阿爹见你这哥哥是个有情义的人,又是文武双全,知书达理之人。能结识到如此的侠客哥哥,你该知足。”
&&&&杨琼笑道:“伯父廖赞了,杨琼也是中原伏牛山里的人,喜欢清静幽宁,闲暇之际,喜欢游历三山五岳,大江南北。今日遇见伯父与阿兰,杨琼真是三生有幸。”阿兰欢笑道:“哥哥说得真好。阿爹,你怎么知道哥哥文武双全的,难道你们早就认识了?”
&&&&慕容烈笑道:“阿兰也不想想,乱云谷被群山环绕,与世隔绝,山中又多狼虫虎豹,遍地蛇蝎,岂是不懂武功之人能进来的?阿爹进门之时,又见你哥哥正在感读史书,若是无才无学的浪荡子弟,又怎么会解读这史记战国之事?所以阿爹方敢下此断言,可不是胡乱瞎猜侧的。”
&&&&阿兰见说,用怪怪的眼神看着阿爹与哥哥,将两人正说得投入,便不打扰。伸出粉舌,自个进厨房忙着活。
&&&&慕容烈是边关将军出身,喜爱与人畅聊古往今来的兵家战事。唤过杨琼大堂座歇,就寻那长平大战之事论话道:“贤侄认为长平之战,秦赵两国谁胜谁败?”
&&&&杨琼幼时曾听师父说过这战国时期纸上谈兵的典故,知晓典故的前尾,道:“秦昭襄王倾一国之力,白起为将,智败赵国于长平。其后尽坑降卒,仅放生不足万一,致使赵国精锐殆尽。赵国此后的数十年元气难复,日渐衰败,再难与秦国争霸中原。故此为鉴,小侄认为秦国是大赢家。”
&&&&慕容烈道:“那以贤侄之见,赵国之败,谁当担负全责?赵惠王还赵括?”杨琼道:“上有贤明君王,方有治世能臣。惠王不辨贤愚,生性多疑,将一国之兴亡,万民的生死托付于庸将之手,酿成此祸。一国之君,识将不明,应首当其罪。其者赵括夸夸其谈,生搬硬套,不知沙场欺诈之险,凭意胡为。不知兵无常态,水无常形,轻易出兵冒险,中了白起的埋伏计,困坐危核之中,尚不知择时突围,反等弹尽粮绝之际才舍命相博,结果遭遇不测。君王失道,祸满天下,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可叹可恨!”
&&&&慕容烈听得拍掌大笑,点头道:“好评语,不过嘛!赵括也并非完全无能之辈,老朽也来说说这长平大战的事。”杨琼笑道:“侄儿洗耳恭听。”慕容烈比划道:“赵国虽然大败亏输,然秦国之伤亡亦不在赵国之下。秦国可庆之处是白起尚在人间,赵括却战场阵亡。其实两国损失相当,两败俱伤!”
&&&&杨琼叹笑道:“若赵惠王稍有清醒明智,实不该以赵括为将。连其父赵奢生前也断言,赵括倘若为将,必将坑害万千将士的性命,给赵国带来祸害。当时赵国境内智士能人不在少数,任征调一将为帅,或许都可避免长平之败,其鹿死谁手,尚不得知。”慕容烈道:“赵惠王若不点提赵括为将,举国上下,还有哪方将才可用?”
&&&&杨琼道:“以小侄的愚见,时有乐毅者,通晓战法,治军有道,曾辅助微弱之燕国,攻破强齐七十余城,文韬武略,盖世公认。田单者,战术奇变,百折不挠。虽临危上阵,却能以弱胜强,扭转乾坤。大将李牧,一身智囊,精通战机,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乃当世之名将。更有老将廉颇,威勇三军,老当益壮,诸侯莫不畏惧其勇。赵惠王有此四将,若有祖上胡服骑射之雄略,足以雄霸诸侯,一统天下。然而惠王却庸昧,中秦反间,排斥良将忠臣,任用华而不实的赵括,真乃大错其错,结果也就成了纸上谈兵的千古笑柄。”
&&&&慕容烈沉吟思考,徐笑道:“乐毅确有将才,但早已体弱多病,不能出征。田单巧于布阵,以守为攻,保国守境有余,带兵出征不足。廉颇虽是英勇,但好战少谋,性情急躁,且善于平原野战,不宜攻坚。李牧虽值壮年,北方边境屡败匈奴,有智定乾坤之才,却也是独木难支,北方战事少他不得。唯有赵括年少多谋,深熟兵机,屡常建功,揽得人心,倒也不是徒有虚名。至于后世将他说成是纸上谈兵,那也是成王败寇的千古定例。胜则主上猜忌。败则青史痛骂,诚为两难。试看乐毅、李牧、白起的结果如何?”
&&&&杨琼听得不差些惊成草木,他不曾料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人去为赵括沉雪昭冤,且如此名正言顺,证理凿凿,教人一时难以辩驳。心中虽有不予苟同之意,但不敢明言反驳冷言,微笑道:“伯父言之有理。功过澄清,实事求是。小侄却是知其一不知其二,孔门论道了。”
&&&&慕容烈呵呵笑道:“贤侄无错,老朽的话,其实也并非十分有理,只是不愿一味苛刻求兹。”
&&&&杨琼闻说,方才省悟其中的道理,暗暗佩服。
&&&&闲聊须刻,阿兰早已将鲜美的猎肉,香喷的米饭,和清淡的菜蔬,整着好大一桌。又从地窖里取了贮存多年的佳酿桂花香,酒色胭脂般的琼浆玉液倾盏而下,香浓醉甜,甚为可口。
&&&&杨琼见阿兰热诚待人,不禁感动,叹道:“杨琼自出了中原深山,一路西行,游山戏水,风餐露宿,从未享受半点亲友温情。今日伯父与阿兰佳肴款待,视吾如生,好生教杨琼感动,真是羞无回报。”
&&&&慕容烈闻言,相视一笑,道:“这是哪里话,都是一家人,只怪山野僻地,并无珍物,只要贤侄爱吃,这里又无外人,撒开手脚无妨。俺们习武之人,最不喜那些俗礼,只要讲究痛快。”杨琼喜道:“伯父说得很对。”
&&&&阿兰笑道:“哥哥,你又来别扭羞答了,自家人不许来客套啊!你若不喜欢阿兰的厨艺,不多吃点,不多喝几杯,我就不认你是哥哥了。”杨琼笑道:“哥哥可是粗人,可不懂得怜香惜玉,只会粗鲁无礼,阿兰不介意么?”
&&&&阿兰笑道:“只要哥哥不是好吃懒做的懒虫就行。”杨琼笑道:“那倒不至于,不过确实挺懒的,衣食住宅上,并无多少讲究,得过即可。”
&&&&阿兰努嘴一笑道:“你们大男人就是爱这样,有一句话说;沙场大英雄,归家大懦汉。保家卫国是你们的事,柴米油盐嘛!你们就沾不上边啦!”杨琼笑道:“阿兰这句话却也说得对。”
&&&&慕容烈也禁不住笑道:“什么时候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玩弄口词啦?”
&&&&阿兰连忙为阿爹倾满一盏,又为哥哥满上酒,笑道:“静心一想,男儿有他的好处,可女儿也有他的好处,可自古以来,世上的人,眼光总是那么庸俗,偏心眼儿见。说什么男尊女卑,阳盛阴衰,夫娼妇随,这都是胡说的话,直让女儿身抬不起头来,处处受气。大男人准其三妻四妾,女儿们却注定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真不公平!世人眼浊,只因女儿们生来淑贤温柔,一生都得受须眉之气,阿兰可做不到受气包。”
&&&&阿兰说出这话不打紧,倒把老父慕容烈和杨琼惊得一愣,彼此相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阿兰见阿爹和哥哥呆呆无语,得意道:“阿兰说的话有道理吗?”
&&&&两人回神,无不哈哈大笑。杨琼笑道:“有道理的,阿兰此话有条有理,一番义言,不让须眉,单凭此话,便足以羞煞了那些韬光养晦、不求上进的人。”
&&&&阿兰喜道:“哥哥说的是真话么?不许骗人。”杨琼微笑应声,道:“你看哥哥可是那胡说之人?”阿兰亲昵的笑道:“哥哥真好。”杨琼心头一笑,只觉得阿兰真是可爱之至,世上再也难找的好姑娘。
&&&&慕容烈一本正经的道:“阿兰,你越来越不像话了,猴里猴精的,嘴上功夫越发了得,不知约束。”阿兰听言,一脸委屈道:“阿爹又冤枉我了,该罚饮三杯。哥哥,你也要喝啊!”
&&&&慕容烈笑道:“今番有了哥哥,日后要好生服侍兄长,才是你做妹妹的职责,莫可任性耍横,让你哥哥费心着急。阿兰,你也着实不小了,不如随你哥哥在外面去游历一遭,免得久座于山,耽搁了你的终生大事,教阿爹于心不安”
&&&&杨琼原有此意,便立身而道:“小侄愿以性命担保,一定教阿兰毫发无损,无忧无虑。若敢有半点辜负兄妹情意,杨琼便枉为男儿好汉一场。”
&&&&阿兰看了哥哥一眼,又相视阿爹许久,半晌才道:“阿兰若随哥哥去游历天涯,那阿爹一个人便孤独寂寞了。阿兰舍不得阿爹,所以还是不要出去了。”言语中显然是有些欲离不舍,欲说还忍。
&&&&杨琼隐见阿兰眼里含着闪闪动人的泪花,心疼不已,本欲安慰,但又无处说起。他只看见阿兰天真快乐的一面,如今才知她的心中是这样的多情善感。恐场面尴尬,便转说着话道;“阿兰说得真对,杨琼也认为,外面的江湖世界尔虞我诈,混乱纷争。似阿兰这般善良女子,不适合去卷入那些无聊争斗,这里山青水秀,真如世外桃园。最宜修生养性,在绿水青山中安乐一生,真乃人生大幸。若非杨琼有事待办,日后此处便是我的终生落脚之地。”
&&&&阿兰道:“哥哥说话当真吗?你真的会回来吗?”杨琼微笑道:“伯父和阿兰对我如此真诚,我又怎么敢食言不喏,昧心辜负?”此时内心中已是动情非常,迫望阿兰是自己的爱侣,此生便感无憾。
&&&&慕容烈闻言会意,有些欢喜,道:“也罢!阿爹终是不舍你离去,阿爹老了,日后思念你在天涯,徒然挂怀。”阿兰听说,方才转回往常笑容,三人快活畅饮不题。
&&&&自此杨琼每日里相陪阿兰左右,或上山行猎,或买卖赶集,又或是泛舟江湖,教练剑术,吟诗作对,琴棋书画。此处本属山外青山之地,四季若春,多有奇花异草,山重水复。两人相敬如宾,相伴快乐,到处游玩,情感日密。
&&&&时光过隙,不知不觉中便到了三月时节。杨琼卧榻之余,蓦然回想起临行出门之前,师父交代要办之事,这时想起如心弦紧绷,十分不快,暗然自语道;”师父教我南下江陵府为他递交一封书信和画卷,我却一路游春踏景,行程山重水复。如今我已经出来三个多月,却还远离荆州在千里之外,师父让要是知道,我可就惨了。不过,我为他带收了如此贤惠聪明的小师妹,他想来是不会生我的气了。
&&&&正寻思起这事,只见阿兰轻步敲门而入,双手举盆热汤服侍杨琼沐足安寝。杨琼这三月来一直受着阿兰无微不至的贴心照顾,甚是感动,本欲道谢,又恐将阿兰的一片赤诚真情磨灭,便舒心深受。他不忍与阿兰道别离去,但师命难违,不得不走。苦思许久,深深看着阿兰,轻道;“兰妹,哥哥明天就要离此地,南下荆州办些事情,你愿意等哥哥回来吗?此事办了,哥哥必定退出江湖,重返回此地,我们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你愿意吗?”他这话情份绵绵,爱意浓浓,言中之意,一目了然。”
&&&&阿兰闻言,甚觉慌忙,羞红满面,半晌才微微笑道;“哥哥有龙凤之姿,英杰之才。阿兰不过是山中村姑,身份低贱,不敢有非份之想。”
&&&&杨琼诚心表露真情,再无往日那般羞缚,连忙滚榻而起,相拦在前,轻道;“兰妹容禀,杨琼自幼父母双亡,有一胞妹杨莲,皆为师父养育。幼年教诲礼仪道德,长成授学武功剑术,师父的大恩大德,杨琼终生不忘。杨琼自初与兰妹相识,情义爱慕之心不断,只我羞愧懦弱,不善言语,往日不敢对兰妹表白真情之万一。杨琼不敢奢望兰妹一定答应此求,但请容杨某一些时日,必定要干出一番轰烈的事业。然后抛弃名利,重归此地,与兰妹隐居此谷,相守一世,永不复出。此便是杨某的毕生所愿,真心实切,不敢一丝欺骗。”
&&&&阿兰本也有意于杨琼,只她是女儿之身,无法将情爱之事主动说出口。今听得表白,禁不住的羞涩到耳根,低首轻道;“只怕到那时节,哥哥早已嫌弃了阿兰,另择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不更为名正言顺吗?”
&&&&杨琼道;“杨某绝无此等不良心思,我读圣贤之书,岂屑干那无耻负义之事?常言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兰妹与我相识甚短,明朝更是迫受离别分散之苦,兰妹一定要等我回来。”阿兰道;“那哥哥对天发誓,今生永不负阿兰。”
&&&&杨琼点头,取过宝剑,此刻窗外正是明月皎皎,亮银如盘。便拔剑竖立,对月单膝跪道:“明月高鉴,杨琼今夜执剑起誓,今世若敢辜负慕容兰的情义,无论身在何处,必死于此剑之下。”起誓言了,左手食指往剑锋轻轻一抹,鲜血破肤而流。”
&&&&阿兰见杨琼已对明月发誓,双睛一时触情含泪,情窦初开,十分甜蜜。口中虽是言语喃喃,面上似乎已在洋溢着幸福。
&&&&次日卯时,气凉肤爽,山中的气息清爽怡人,百鸟脆鸣,叶绿花红。阿兰与老父起早准备,杨琼洗漱理毕,吃了清汤淡饭。提了宝剑,将包裹背了,却发现包裹比往常多重了几分,正惊讶着,阿兰笑道:“哥哥一路翻山越岭,行程劳累,因此阿兰和爹爹为你备了些酒肉干粮,权让哥哥路上方便,以免到时措手不及,饿坏了身子。”
&&&&杨琼感恩不尽,相视阿兰叹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若杨某今生不能得到兰妹,必无颜苟活在人世。”
&&&&慕容烈虽也不舍杨琼离去,但终究挡不住事情所需,无法劝拦,忽闻得杨琼对阿兰说出那话,有些惊讶,但瞬间便明白。相视两人呵呵一笑,道了别词,只是教阿兰相送。
&&&&阿兰见爹爹已知事情,羞涩而道:“哥哥又在胡说八道了。”墙壁上取了一支短笛在身,两人便往出山路径口去,于路聊得甚密。阿兰并不曾出留恋不舍之意,也不为离别哀声叹气。只是说些开心玩笑的话语,让杨琼心无所累,却将惆怅伤感都留在自个内心。
&&&&杨琼亦知阿兰的心思,也不愿过于离愁,言语间谈笑风生,云情雨意。彼此依偎行走到一处高山脚下,阿兰突然驻足深视道:“琼哥,前方便是出谷之路,阿兰不能再为你送行了,你要一路珍重。凡事皆要小心在意,不要再做那冒险的事,让阿兰担忧。无论你何时回来,阿兰都会为你把酒言欢。”杨琼点头道:“千里相送,终有一别,兰妹的话我全记下了,我一定会回来的。”
&&&&阿兰指道:“沿山转后,可见一条平坦的荆棘小路,过了前方的夹门道山谷,有座葫芦山,见山折南而行,可直通前方的秋云镇。到了那里,便有通往荆州的大道。阿兰已经算过路程,如无他事,哥哥十日间便可到达荆州。”
&&&&杨琼叹道:“兰妹真是心细如微,连路程的远近都为我算好了,凭心自问,我真不愿意离开兰妹。此处绝好瑶池胜境,又有佳人陪伴,日后我便是座上武林盟主,也要归隐此地。”
&&&&阿兰笑道:“哥哥又在贫嘴了。”杨琼笑道:“我不说了,阿兰,你昨夜累了,回去歇着,我得起程走了。”正待转身自去。阿兰突然深情而道:“琼哥,你几时回来?别让阿兰为你久等。”
&&&&杨琼行无几步,闻听阿兰这话,浑身酥软,连心都碎化,回身将阿兰紧紧搂抱住,温存良久,温柔的道道:“多不过三年,待哥哥博得功名,报答师父的恩情,必与兰妹长相厮守,再不分离。”
&&&&阿兰闻言,欲滴还忍的潮湿双睛,此刻再也忍不住的滑落一滴泪珠。她是个深情不渝的少女,即便她是如何强忍,此刻也挡不住真情的流露。杨琼感动不已,叹道:“兰妹的无双情义,杨琼此生必以命相报,绝不会辜负了你。”
&&&&两人只顾珍惜这离别之刻的绵绵缠意,不知时辰。早是阿兰心思细致,省悟之后,慌笑道:“琼哥,你要赶路的,可不能再担搁,珍重吧!”
&&&&杨琼道:“兰妹说得是。”轻将脖项上的佩物摘下,却是一块雕刻的玉佩饰品,玉面上雕浮飞龙,交与在阿兰的手心,道:“听我师父说此玉是杨家的传家之物,今朝相别,我把此玉交与兰妹保管。已见证杨琼回归之心。”阿兰知晓赠玉之意,紧握在手心,含泪挥手告别。
&&&&杨琼便乘阿兰不备,在她脸颊上轻轻的一吻,长笑而去。阿兰挥泪之中,又急又羞,只是没个奈何处。目送杨琼沿着山脚路径,影没于丛林中,轻取出腰间竹笛,拂唇吹响。笛声悠扬悦耳,泌人心脾,远飘千里,久荡山涧,直教:
&&&&云海游龙闻曲笑,九天飞凤沉思落。麒麟古洞欢似舞,行客不醉堪胜醉。
&&&&杨琼闻此美妙的笛声,静心所感,气力更佳,体会笛中之意,更是赞美不已。待笛声渐渐远逝于深林旷野中时,知阿兰已经回返,这才恋恋不舍的往前走去。
&&&&正是:情无三世定,难有来生缘。但惜今朝泪,莫负佳人心。
&&&&杨琼顺着阿兰所指的路径,一阵疾行,路程上虽是磕磕绊绊,遍是野草乱石,荆棘丛生,却不曾担搁。也不知行了多少路程,只见夕阳垂落,明月初起,必须绕过眼前的这座高山,方可寻得屋宇街市。这时脚步如飞,走过高坡,来到山下一看,只见这巨大峻峭的山岭生落得好不凶狠,但见:
&&&&形容斧劈开凿,实为裂山成半。郁烟拂林舞松涛,藤箩垂崖窜蛇影。凝神正观摩,突窜一群归林鸟。三步须戒备,俨听一段鬼哭声。豺狼窜道,赤睛绿目似妖怪。虎豹跺横,风疾电闪生魅精。驻足望山空自吓,铁胆好汉亦颤寒。
&&&&杨琼见这座山岭座落高大,也生得怪异,好大的一座山,却从中间裂移而开,独独中间撒开一道丈宽的小径,延伸境内,遥看不尽。不知多长。他在外踌躇一时,不敢冒然过去,但眼下无路选择,便壮胆轻挨进去,步步小心,遮莫行步二十丈深浅,皆为弓杯蛇影,无事发生,正要舒上一口闷气,忽然听到身后马嘶人言之声,渐渐逼进这山谷里去。山谷两侧回音互荡,格外显得清晰。杨琼本有些心虚孤寂,听到异声,连忙警戒的躲在一个大石岩后,屏息偷看。听得马胫环铃响处,谷道折口之后闪出一人一骑,马上是一个发丝如雪的沧桑老者,坐着一匹瘦红的火焰赤骓,徐徐摇摇的策马走来,杨琼待他走得近了,偷眼打量他,只见;
&&&&衣饰如僧如道,不伦不类。作派老成幼稚,难以形容。远观若仙老,近看恰玩童。双睛明亮有神,面容春风笑生。身似枯木摇欲坠,概有闲聊弄花环。破旧白袍百缝补,烂底油鞋千年穿。
&&&&那老者丝毫不为夜宿何方而担忧,悠悠乐乐的拿个花环在自唱自吟,马上左右颠沛,近似疯狂。杨琼恰要从岩石后转出,与他相见,正待走出,忽见那老者马上斜里转翻,倒骑而行。身手之快,骑术之熟,颇是一个武功高强的江湖前辈,只不过他的顽童举止与他的年长身份极大般的不相配,有些滑稽。
&&&&杨琼寻思道;“这老翁想必是个习惯浪迹天下之人,不然到了这般暗黑天色,也不会有这般的闲情雅致。”遂然,脑海中生出一个怪念,这般想定,暗暗一笑,依旧的躲在岩石后不出,待他走得更近些。
&&&&那老翁只顾着倒骑赤骓独饮酒,不问前方路几程。并不曾发现岩石后面有人,座骑刚行至岩石近丈余,杨琼突然从岩石后面跳出来,精神抖擞,大喝一声:“杨琼在此,哪里来的老家伙,还不留下宝贝?”其实杨琼也是错言宝贝二字,他首次打扮成剪径强人摸样,却又装不出强人的气势,故此言语滑调。
&&&&那老者见岩石后突然冒闪人来,拦道截财,急忙勒住马缰一看,见是一个少年横剑拦住去路,不知来头,厉声喝道:“小伙子,你干什么?”杨琼喝道:“快快留下身上的东西,看你年老,也不为难你,若不依我之言,道半句不肯,休怪我剑下无情。”将剑抖开几个招式,果真的耀武扬威,大声吆喝,有七分剪径强人的模样。
&&&&那老者道:“老朽一无金银财宝,二无值钱之物,只有劣马一匹。少侠若要此座骑,牵走不妨。”杨琼又喝道:“我要你那半死不活的马匹有什么用?快快交出身上的宝物,免动干戈,若还执迷不悟,故作糊涂。我可无耐性,在此杀人,只管杀不管埋。”
&&&&那老翁似乎有些惊惑,唏嘘道:“不知大侠实实要何物?老朽已经说得明了,身上并无值钱的东西,只有这匹老马,一无所有。”杨琼佯怒道:“少说废话,你当我不知道么?我已经暗里跟踪多时,密查得一清二楚,中原豪杰无人不知,哪个不晓,你还想瞒我做什么?”他这话分明是囫囵乱语,就连自个也解释不清楚,只不知就如何说了这么不合逻辑之言。
&&&&那老翁闻言,脸色紧绷,如临大敌。呆滞一刻,疑道:“少侠是逍遥山庄的人?”杨琼冷笑道:“正是。”那老翁又有些急促,问道:“是吕庄主派你来的?”杨琼一楞,心想吕庄主是谁,他如何会牵扯出此人,我且绰合着他的口气去,再做计较。回话道:“你既然知道我的到来,就该知道我要拿何物,你是要我善拿,还是恶取?”
&&&&那老翁左右瞄着眼,问道:“你一并有几人在这,难道吕庄主只派你一人前来,就不怕你有所闪失?”杨琼愕然,一时反被他说得模糊不清,不知所答,便索性胡乱到底,道:“只我一人足够,何必劳烦庄主大驾,你欺我拦不住你吗?我若出手,必教你心服口服。”
&&&&那老者不理会他的海口浪言,追问道:“此处果真只有你一个人?”杨琼道:“那又如何,若是不服,便来厮杀。”
&&&&那老翁突然呵呵大笑起来,用手指道:“无知少年,不知天高地厚,在那胡说八道,老朽懒得与你计较。你快些儿让道,天快黑了,老朽还要投店歇息。”
&&&&杨琼见他初始谨慎,还道他是胆小怕事,却不料几句言语过去,主客易位,言语气势上倒被他抢了上风,当真是弄了一场笑话。心中并不甘心,冷喝道:“你不要倚老卖老,感情我肯饶你,手中宝剑却饶不得。”
&&&&那老翁浑然不惧,笑道:“你若真想厮斗,尽管放马过来,老朽倒想真看看你这少年的剑术如何。”杨琼暗道:我自出伏牛山,倒还不曾与人较量过本事,也不知究竟如何。这老翁有恃无恐,主动挑战,自然是有本事的人,我若不战一场,好教他说笑话,我自当小心应对,不必惧他。哼声道:“我不惧你,在下虽然喜好争斗,却不欺负手无寸铁之人,如此胜之不武,赢了也不高明。”
&&&&那老翁听了,捻须欢笑,点头道:“小伙子心肠不坏,很好。”左手一挥,袍影一拂之下,右手上突然冒出了一把流星快刀。月光之下,刀锋白晃晃的抖着寒气,昂声道;“殷暮然斗胆讨教,请少侠赐教。”他言语朗朗,却不下马,走是驻停在那,似等杨琼先行出剑去攻。杨琼暗道:“莫非他就是那题诗的殷前辈?我看这老翁不怕有古稀之年,居然上得那绝凌峰去?”
&&&&更不多言,喝声:“看剑。”执剑在岩石凌口上蹬足前往,一剑金凤穿花,钻风旋刺,身若惊鸿,剑似离弦。剑前身后,一并带过,甚是凌厉。殷暮然见剑来得奇快,扑梭难挡,头往后鞍微微一掩,以刀隔散。杨琼一剑刺空,剑尖下垂之际,斜腕将剑在沙地上一刮,借剑高弹,倒扭狼腰。双足在石壁上一蹬,腾空数丈,忽的使一招落笔生花,沙沙的挥剑倒刺。犹如是半空中降下的流星,身影如魅,剑式难明。殷暮然抬首上观,正要举刀相破,却剑式中隐有剑花圈影,唯恐自伤,并无十分把握。就马上跃起,挥刀朝剑尖左右各砍一刀,见无法破解,闪跃下鞍来,喝道:“休伤了座骑。”
&&&&杨琼听说,就依他言,单剑轻刮于马鞍边,稍微借剑弧力,挨过两边石壁墙面,踏足气力,排云滚雷般的滑力下坠。虚空里以剑带刀,猛的一招斧劈华山,右臂紧握剑柄,单臂朝下一刀价斩。殷暮然见了此招,暗暗一惊,手中快刀一扭,斜腰里挥刀上迎。刀剑交碰,震响山谷。杨琼内力不济事,但借使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和青玉宝剑的锋利,此剑砍得极为勇猛。殷暮然使着刀功妙计,内力辅助,以内力,借刀锋在剑身割划而过,擦过山眼的火花。这一招交合,彼此各有些微损,一个右臂震得酸麻,一个内力稍有所耗,大致不分胜败,也无强弱。
&&&&杨琼被他一刀把掌心震得发麻,暗自喝彩道:“这老翁骨瘦如柴,却是精修磨练之人,敢使内力拼我,好在青玉剑已化解了他刀锋上的大半气力,不然这一招我须是败了。”杨琼的剑术高强,但内力却薄弱,只得授杨顺天的少许功力。平时又是重练于剑招,内功一面只模糊混得二三流,若是拼比内力,他自是不堪一击。
&&&&殷暮然力拼下那招刀法,也是丹田气浮,肺腑微颤,亦寻思:“这少年居然会使慕容天王的斧劈华山,也单臂独劈,原摸原样。我观当世武林名流之中,除了天龙帮的慕容天王精熟此等绝计。这招刀法中的精妙,外人不得高人传授,自是难学,这少年如何使得出来?问道:“少侠是与慕容风是何关系?”
&&&&杨琼听得这话,心中暗惊:“这老翁竟然在我的剑式之中看出了武功派系,真乃见多识广。慕容天王是授我武艺的第二任师父,这老翁能看破我的招数底细,又一言明了的道破其中。想必他们是故交,我误闹闲事,与他争执。也罢,索性与他相持一场,只我不承认,他必不会再妄加猜测。”心中想定,强笑一声道:“慕容天王乃是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晚辈十分敬仰于他,也曾得到他老人家的指点,前辈提此事干什么?”
&&&&殷暮然毕竟不认识杨琼,单凭彼处的一招半式,又不能十分的确信。武林中偶然吻合之事,并不稀见,见杨琼一口否决,误以为真,道:“少侠的剑术不坏,堪有前程,只是目无长幼之分,傲慢了些,须调改调改,以免日后误入歧途。”
&&&&杨琼暗笑,心想我如何不知此时的傲慢。回道:“你若将我打败了,我自己敬服,不然依你所言,我有何祸?”杨琼这番顽刚之言似乎触动了他的怒气,只见他脸色暗沉下来,喝道:“年青人不要太狂妄。”率先疾步捷速,赶前一招破石罡刀,刀锋拦腰劈斩而过,端的狠辣。杨琼见他刀快,竖剑一隔,刀口砍在剑锋上,火花濒射,叮咛交织。殷暮然一刀被隔散,也不退让,就剑刃上一转一推,那刀便绕过剑身,下游上使,奔砍中宫。
&&&&杨琼猛的一惊,力往后退,恰一避侧,殷暮然接按刀柄,逼前连砍数刀,招招猛恶,并无留情。杨琼急忙避其刀势,仗剑还击。那老翁既已出手,彼此刀剑已是在凶险中交恶数遭,哪里还有初时般半停半斗?正是武不善作,拼杀较真,刀功风雷般的扑疾,欲绝生死。杨琼被他逼迫得甚紧,见他发狠,也不敢有半点轻敌,或是躲避,或是架隔,只是不逞强弄狠,小心运剑相抵。
&&&&殷暮然的连环快刀连砍五六十招,刀法攻势逐渐慢了下来,杨琼乘机跳闪一侧,跃附在石壁上。这山谷名唤夹门道,长约数里,宽约丈余,两侧皆为半壁裂山,左壁高耸千百丈,右壁则是倒悬的山崖,轻功于此地最好施为不过。殷暮然又待要挥刀攻击时,杨琼却心思机敏,在两岸的石墙上飞岩走壁,左突右窜,以避他的刀势锋利。暇空以鹰拂山峡的剑式猛掠而下,迫他无暇抢先,时攻时守。其实杨琼并非惧战,亦未尽倾全力,只欲先立于不败之地,后发先制,寻他刀法的破绽而入,方有胜算可言。
&&&&殷暮然见杨琼的轻功了得,运腾自如,左右的岩壁皆是落足附身之处。自己的每一刀砍去,无论刀法何等的精妙高计,杨琼总能高居上壁,一目了然的借障碍之物来巧妙躲过,且把剑招投机取巧的欺下回攻,教他无可奈何,好不烦恼。
&&&&两人如此左盘右旋的交斗百十合,此刻天色早已落幕,幸巧当空皎皎明亮的月光透过石崖缝口,垂撒而下,倒也将此谷照得盐白映雪。两人不计时辰的撕斗得欢,一个老者道:“你有本事下来打,才是好汉。”另一个青年道:“我运用所长,自有道理。”
&&&&殷暮然见他剑术颇有特长,轻功脚力更是精熟有道,只是不肯下来决一胜负。心头不禁恼起,见杨琼似乎在消耗着自己年老体弱的功力,面上勃然大怒。见迟迟不能对绝,他也开始避实就虚,将手中快刀使得密麻乱影,用内力注刀,将左右的石壁用刀气封住,束缚起他的轻功腾挪,迫其下来。
&&&&杨琼见他使出这手凶狠绝技,不敢再轻易的在石壁上腾跃,又见天色已晚,也不愿一味的抛砖引玉,就平地撒开剑术而斗。殷暮然耗费着大半功力,把杨琼从石壁上逼下来决战,更是饶不得半点便宜。刀卷烈风而去,呼啸在山谷之中。两人各赌手段,斗至十余合,难分高低,一个剑夺风云气象,一个刀展雷电神威。一个似南山猛虎,威气盛凌,一个如北海狂龙,傲贯九天。
&&&&殷暮然见彼处的剑术精妙,与己相匹。心中暗暗喝彩不已,本欲求胜,一时却又不能压制,刀剑正激沸争斗着,突然抖刀一转,紧握住刀柄调砍为刺,单刀直指杨琼的中盘心脏上穿刺,手法劲力,皆为上乘出奇。杨琼见他冷不防的以刀代剑,直刺自己的心口,知他是要取捷径之道,连忙倒步疾退。殷暮然占了出其不意的上风,步步紧入,单刀直入。杨琼见他的刀剑逼得急,稍有迟缓,立刻被穿心而过。退后诱了一程,五指紧握住青玉剑柄,剑锋一拨一化,将剑摇晃成一个剑圈,步伐却是频频后退,似在诱其深入。
&&&&若殷暮然此时收手退刀,自是无半些劣势,他却满拟杨琼会被自己这一招降服,故此不但未有半点警觉,反而单刀追入得更深,丝毫不理会眼前的剑圈有何威妙。杨琼见他不知自己这招剑法中的妙处,心中大喜,便将剑当前掩遮住前胸,将手中剑圈欲演欲烈,挥化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剑影幻圈,一时驻足,把他的单刀逼住。
&&&&这招剑法有名,唤作雀尾艳屏,是从孔雀开屏散艳中领悟出的剑招,最适合于护身自保,能霎时予敌意料不及的反攻。
&&&&殷暮然是江湖上的年老前辈,本应见多识广,但他过于欺敌,哪里想到眼前这仅二十出头的少年,竟然能在自己的刀式上借势生势,顷刻便使出一套名家剑法,当真是防范不及。比及省悟时,刀锋已有八成卷陷于剑圈之中,只握住倒柄,弯刀被拌搅于剑圈内,碰撞激烈,十分扎耳。
&&&&殷暮然早是惊嘘不迭,泛起难处。若要将刀从剑圈中取出,彼处的剑圈只要稍稍往前一逼,便可将自身罩住,不死也残。若是弃了刀柄,必要以最快的身手急闪一侧,不然亦会被剑圈中所激弹的刀柄所击中,必受重伤。若是任由这刀在剑圈中撞击,不出半个时辰,右臂胳膊,非断不可,须眉不禁焦虑,甚感不安。
&&&&杨琼这招雀尾艳屏是杨顺天亲手所教的高明剑招,是剑法中的剑中之王。看视一个简单的剑圈,但圈内的回转缝隙极小,剑影能在圈中顺逆纵横更替,翻翻覆覆,里里外外共有三十六道剑影。刀入圈中,如浪似滚,自是十分的费力。殷暮然手中的弯刀是单刀中的快刀,其长不过二尺,刀背厚重,入了剑圈便难以自控,,有力难使,只得随动。以他的刚烈脾性,自是宁死不辱,更不会求饶罢休,此时任有一腔傲性,眉目也不禁暗自焦急下来。
&&&&杨琼已是全胜,见分了胜败,无须再斗。将剑柄暗耐平息,一时偏手,又合着殷暮然握刀不紧,脱手而去,剑锋一扫之下,反带将剑圈中的快刀一并甩往一侧,刀尖横直的刺没在石壁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杨琼本无此意,却又难以解释,不禁陷入尴尬。
&&&&殷暮然只当杨琼有意在羞辱自己,涨红着原本白练似雪的面皮,又羞又恼。一个历尽世事沧桑的武林老前辈竟大败亏输于一个素未谋面的少年手中,传言出去,情以何堪,只好教人笑柄。他本是个性情刚烈的老顽童,哪里肯情愿忍下这口恶气?虽是输此一战,面上仍有所不服。
&&&&杨琼见他满面敌意,也怕自己闹剧翻成了仇恨,又不知所言,临急中便索性继续装作糊涂,把剑收了,唱个大喏道:“多谢前辈容让,让晚辈侥幸得胜,十分抱歉。”
&&&&殷暮然只当杨琼在刻意的冷言讽刺,指桑说槐,只是气吁吁的立声在那,便不回话。杨琼又道:“前辈可是姓殷名暮然,是中原前辈?”殷暮然也不答话,口中只是闷哼一声。心想明知故问。
&&&&杨琼见他问而不答,知他尚在计较彼此适才的胜与败,必是不服气的败给了自己,心中难平,此时理解他此刻的心思,但又想到比武较量,自是有输有赢,难道是他欺我年轻,不屑败阵与我?
&&&&两人相互默然一刻,杨琼突然想起绝凌峰上的那首诗,便脱口念道:“一目回首望,感思烟雾中。”
&&&&殷暮然闻听到这句诗,面色顿鲜,双睛明亮,相视杨琼一眼,问道:“少侠这诗从哪里学来的,自己作的?”杨琼笑道:“是晚辈三个月前在乱云谷的一座绝凌峰颠上偶然所见,因诗意精妙,内蕴高明。故此爱不绝口,每日里都要念上一念,权当留恋。”
&&&&殷暮然徐笑道:“难道少侠也喜爱游历山川,赏阅风景?”杨琼见他终于能好好的说上一回话,点首道:“无论天山塞外还是三山五岳,只要在下有生之年,都想去一览佳景,题诗留名。如此笑傲天下,不与世争,才是人生之幸。”
&&&&殷暮然听言,方才舒然一笑,道:“看来杨少侠也是性情中人,老朽却是文墨稀疏,老不中用,真乃后生可畏。”杨琼笑道:“莫非绝凌峰上的诗句是前辈所遗留的?”
&&&&殷暮然微微点头,把刀拔出,笑道:“一时诗兴所发,胡乱题写一首,皆是浪写浮尘之言,不直一晒。”
&&&&杨琼揖道:“前辈的诗句,真是动人肺腑,皆为人生真实大理,如无此经历者,必无如此的尘世感慨。晚辈是个浪荡无礼之人,初生牛犊,胆大妄行。适才冒犯之罪,权是在下的无心胡闹,请前辈海涵,在下甘受一切责罚。”
&&&&殷暮然早把心放宽,呵呵道:“少侠是个性情直爽的傲气好汉,无拘无束,言语洒脱,不惧虚礼,算得上是武林中难得的青年俊杰。”杨琼道:“在下惭愧至极。”随即请前辈上了马,一道而行。殷暮然也没了气恼,上马与杨琼同出此谷,问道:“少侠是何方人士,如此青春年少,剑术便如此高强,轻功亦如此卓绝。以老朽量之,少侠与杨顺天是什么关系?”杨琼闻说踌躇,心想我出伏牛山的时候,师父曾严诫于我,不要将彼此师徒关系宣泄出去,以免生出无端事非,有失性命,此事我可万不能说。
&&&&这番想定,恐他生疑,笑道:“在下是中原的一个浪子,曾投师于天龙帮慕容天王门下,承蒙天王错爱,学了些武艺,幼习剑术,长练轻功,故此敢大胆在前辈面前班门弄斧,其实与杨顺天并无任何关系。”
&&&&殷暮然将信将疑,口中含糊应声,杨琼见他疑惑难信,故问道:“杨顺天是什么人,莫非也是剑术名家?”殷暮然笑道:“难道你师父就不成与你提起过他?”杨琼道;“天王师父从未说过,晚辈冒昧请老前辈说说杨顺天之事如何?”殷暮然哑然一笑,徐徐策马道:“那杨顺天曾是中原武林盟主,最有名一流剑客,不过他已经辞退了盟主之位,如今算来已有二十多年了。他与你师父慕容天王是结义金兰兄弟,当年在泰山之巅结义的共有七人,你师父名排第三。杨顺天名排第五,若以辈分而论,那杨顺天还是你的师叔呢!”
&&&&杨琼唏嘘纳闷道:“杨顺天是中原第一剑客,又是武林盟主,按理说武功辈分应该是最高的,却为何排行第五位,而慕容天王却排行第三位?难道家师的武功要比杨师叔还要厉害?”殷暮然呵呵笑道:“若当以武功而论,杨顺天的剑术独领武林风骚,确实厉害。只是他几个人结义,非同寻常,不是一般的拜把结盟,也不是为了争名夺利,而是劫后余生的英雄好汉情义。不以武功高低论排前后,而是按个各自的年龄大小依次排名,老朽知道你师父好谈论古今旧事,岂不与你等弟子说说杨顺天的事?”
&&&&杨琼笑道:“不知为何,师父从不提起,也不知七大天王是谁,但求前辈为在下解说则个。”殷暮然道:“与你说说也无妨,这七大天王都是武艺高强之人。第一个是仙剑山庄庄主柳世远,号称护刀天王。第二个人,是既将开立恒山门户的镇西天王南燕承。第三个人,便是你的师父独臂天王慕容风。第四个人是逍遥天王陆震天,第五个人便是原武林盟主,剑风天王杨顺天。第六个人是雁门关上的朝廷大将,射雁天王尉迟朗。第七个人便是逍遥山庄的庄主,幽云天王吕长安。原本杨顺天之下还有两个天王,降魔天王如今在江南尚武堂,人称杀无赦天王的柳燕章。”
&&&&杨琼唏嘘道:“我听说南北江湖已经是交恶十余年,怎么柳燕章却到尚武堂去了,莫非其中有什么变故?”殷暮然道:“那柳燕章是黑莲神教的一个教头,叶云风的师弟,神教与逍遥山庄曾激烈大战过数次,有解不清的恩怨,所以他被迫退了出去。至于之下的蒙面天王甘辛卫,此人亦为了得,其剑术不在杨顺天之下。也不知为何,二十年前他一纸退书,便在江湖上不见踪影,一直不曾在武林中露面,想必是看破了凡尘,做了化外之人,真是可惜!”
&&&&杨琼道:“可惜什么?”殷暮然道:“甘辛卫的武功谋略,足以号鼎江湖,无敢不服。杨顺天之后,若是他肯继任,武林之中便无南北之分,其恩怨是非必能消逝许多,也不至于江湖上到处都是你死我活的争斗。可他已经退出了江湖,侠踪少见。这难道不可惜吗?”
&&&&杨琼见他把甘辛卫说得意味深长,比对师父还要敬佩三分,料想他绝非等闲之人,心想这甘辛卫竟有如此厉害,既然剑术不在师父之下,那师父又是如何做到中原第一剑客名位的,这岂不是有些矛盾?
&&&&正欲相问,突然听到峡谷上方传过一声刺耳的金雕鸣叫,向前方谷口扑翅低飞而过,如箭似快,在这幽暗的谷中,显得有些诡异。雕声过后,谷道内顿时死寂般的闷沉,似乎在暗示着有什么事情发生。
&&&&杨琼不知推测江湖上的凶吉预兆,指空笑道:“要是它飞慢了一点儿,我一剑刺落它,黄毛小鬼。”
&&&&殷暮然惊色道:“他来了,他就在前方的葫芦山下。”杨琼见他脸色突然惊恐,料其有事发生,轻问道:“前辈说的是谁,是仇家吗?”
&&&&殷暮然摇首苦笑道:“不是仇家,却是冤家,他是老朽的主公。”杨琼惊讶不已,才知说了半晌的话,却没独独没问清眼前这老翁到底是何来历。此刻见他面色忧虑,眼下也不便多问什么。道:“在下陪前辈去看一看,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必效犬马之劳。”
&&&&殷暮然微微一笑,道:“好。”两人一齐前往,默然无语。刚走出这夹门道,其外是一派平坦的旷野阔地,碧湖清溪。抬首可见前方一座形同葫芦样状的大山,大山边是一片茂密松林,明月之下,格外入眼。树林外有一小道,路通南境。月光下的湖面波光粼粼,溪水潺潺,草青鱼肥,月光反影,附近山林显得十分幽静自然。杨琼寻思起阿兰的言语向导,过了夹门道,看见葫芦山折南路而行,便是通往荆州之地,不禁暗暗点头。
&&&&两人正少歇着,不及一刻,听到有前方松林之内有人喝驾之声。杨琼疑惑着,林中突然闪出两匹坐骑,徐奔前来。待那两人策马近身三丈远近,看得亲切,那面前的好汉身约八尺,好不威风,只见:
&&&&势震万军猛将,气吞云月山河。仪表俊胜潘安貌,英风势傲温侯郎。中原逍遥王,沧州将门后。弯弓射日凌后羿,钢枪擒龙赛恶来。
&&&&杨琼见那将军雄壮勇武,堪称当世豪杰,气势上如是大将傲凌,无人可及,便知他是大有来头的人。那将军的身后紧随着一个十一二岁的执枪小童,清秀纯白,嫩气未脱,马上左右的磨蹭,不住的东张西望。
&&&&山谷本是幽静,四人漠然的僵视一刻,各无话说,草地上突使得风清月冷,略显萧瑟。殷暮然见着那汉,定着神色,突然翻身下马,拱手行个大礼道:“见过吕天王。”
&&&&杨琼不认识那大汉,本是不拜,但听得是吕天王三字,便知眼前这汉子就是殷暮然刚才所说的九大天王之一的幽云天王吕长安,忙不禁迭的拜道:“杨琼参拜天王。”
&&&&吕天王高坐马上,横担着一条梨花穗雨枪,傲下而视,只是微微的点着头,道:“都免礼说话。”杨琼便立身一侧,不离殷暮然的左右。虽知晓眼前这将军是自己的师叔,但是突然逢上,却一时又显得无话可说。
&&&&吕天王嘴角抽动几下,对杨琼微笑道:“请少侠先行一步,逍遥山庄有些内部之事需要在此处理,少侠与此事无关,还请回避。”杨琼听言,一头雾水,隐约觉得吕师叔会对殷暮然不怀好意,必有争执发生。欲离不舍,又不敢违逆他的言语,只得退避开十丈外。
&&&&吕天王见杨琼只在十丈近处相视,也不多加计较,猛喝一声道:“殷堂主,逍遥山庄从不曾亏待过你,吕某也算是对你礼仪有加,待你不薄,何故要行此叛逆之事?”
&&&&殷暮然朗道:“属下未曾叛逆,不知庄主从何说起?”吕天王道:“你私盗宝典外逃,莫非是想毒害武林,重演昔日的血光之灾?你是明白事理之人,往日里也是德高望重,吕某念你是本庄的四代元老,姑且不为难你,快将宝典留下,你便可自去。从今往后,逍遥庄再无你这号人物。”殷暮然闻言,仰天唏嘘,久久不能说话。
&&&&吕天王见他无动于衷,又道:“你若尚有重返故里之心,认错忏悔,向庄内豪杰陪个不是,此事便就此罢了。若还执迷不悟,结果你是清楚的,莫要逼迫吕某枪下无情。”
&&&&殷暮然沉默半晌,拜道:“老朽早是孤盏残灯之人,岂能行那不仁不义、祸害武林的丑恶勾当?之所以要携带宝典隐退江湖,实是为武林安危着想,并无一丝叛逆之心。此一节事,还请天王明鉴。”
&&&&吕天王喝道:“分明是强词夺理,你能着想什么?你瞒着庄内豪杰,行此反逆之事,还敢巧言争辩,迷惑人心,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微咬钢牙,怒目相视,手中齐眉沉枪在掌心一晃,紧握在手,似要动武。
&&&&殷暮然见庄主已有怒气火并之意,也不敢轻易撩拨,徐道:“庄主久行外事而不知内情,其实庄内已有奸细。此人暗窥宝典已多时,几欲行盗,只因不识密室机关,故此屡未得手。可长期以往,那奸细一但识破了机关,宝典遭窃。那时江湖上必定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又将出现二十年前的悲惨之事。”
&&&&吕天王闻言,身子颤了一颤,思虑一刻,问道:“你说的那奸细是何人?”
&&&&殷暮然道:“老朽如无错料,此人便是庄内之人,不然也不会熟悉庄内的路径。至于是何人,暂不得知。不过此人的武功极高,刀法出奇,身手异常,其武功不大像是庄内的豪杰所拥有。老朽曾秘随暗查,此人数次欲启密室之门,近有一次深夜,此人竟然已将密室开动。是老朽及时的制止,才未酿成大祸。当夜老朽便清点豪杰,守卫密室。可如此敌暗我明,终遭被动,故此老朽方才自作主张,替庄主了却这庄心头大患。”
&&&&吕天王道:“如此说来,你已经将宝典毁灭了?”殷暮然道:“老朽不敢,昔日那前辈有明言在先,此宝典虽是百无一益,实乃邪恶武学,但不失为武林中至高无上的颠作。得此宝典,能福祸相依,可保逍遥山庄在武林中永无大敌,永不坠灭。若要破解书中魔咒。”
&&&&吕天王道:“莫要胡扯,我且问你,你欲将宝典何往,莫非是要投往你师弟的尚武堂去?南北江湖已成宿敌,你这么做居心何在?”殷暮然道:“老朽只欲将宝典携带出中原之地,归隐海岛,此宝典便永远不会留传于世,请庄主尽管放心。”
&&&&吕天王仰天长笑道:“我若能放得下心,为何还要千里迢迢的赶来此处,你当吕某是来游山玩水,有那闲情雅兴么?”殷暮然道:“天王是信不过老朽,只恐老朽会行那危害武林的恶事?”
&&&&吕天王道:“我相信你不会做那种恶劣的事,但是吕某更相信你没有能力护此宝典。殷堂主,你已经老了,有心也无力,这正是吕某前来劝阻之意。”殷暮然郎道:“老朽虽然年迈,却还不曾糊涂,但有一口气在,就护得住宝典。”
&&&&吕天王傲声道:“殷堂主,你可知我为何要亲自前来,只带陆廷,而不派遣庄内的任何一人?”
&&&&殷暮然道:“请天王示下。”吕天王道;“一来宝典一事非同小可,关系极大,不容吕某不亲自前来操办。二来也算是给你留下后路可走,我若派了其他人来此,倘若动起刀枪,开了杀戒,你已孤老残阳,岂是他们后辈的敌手?吕某如此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莫要教我失望,坏了昔日的情分。”
&&&&殷暮然听言,倒嘘一口凉气,拜施一揖,叹道:“庄主用心良苦,属下感激不尽。可老朽心意已决,此宝典万不可存放在庄内,否则后果难料。还请天王衡量利害,务必三思。”
&&&&吕天王见他迟迟不肯听己劝告,不禁怒道:“莫要危言耸听,吕某身为一庄之主,日夜处事万千之多,没功夫与你闲说这无聊之言。本庄主既已在此,岂容你来说三道四?听吾最后一言,交出宝典,咱们各走各道,若还顽固不化,那就别怪本庄主绝情绝义。我若动起手来,你拦得住我妈?”翻身下马走来,把枪横住,彼此交恶之战正一触即发中。
&&&&殷暮然犹然未惧,摇头叹道:“老朽以为庄主是通晓事理的高明之人,却也如此逼人绝路。宝典就在老朽的身上,庄主自来取之,若日后灵验了老朽之言,必是追悔今日之事。”
&&&&杨琼就在侧旁听得多时,虽是略懂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也只是模糊难解,不知那宝典到底是何物,恼得吕天王要亲自前来截取。又听得殷暮然那宁死不屈的铮铮傲言,似有以命相护之意,不禁眉目一皱,暗自寻思:“这老翁也太不自量力了,他连我的无理纠缠都摆脱不清,尚输与我,又岂能敌得过吕师叔这种天王之辈的高手?我看他无疑是自寻死路。”此时心中以有些着急,担心殷暮然的刚烈言语会给自己惹来杀生之祸。
&&&&吕天王冷笑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吕某今夜成全了你。”回头一声大喝:“陆廷,与他钢枪。”那身后名叫陆廷的小童应声道:“是。”将手里八尺红樱点钢尽力一挥,那枪便斜刺于殷暮然的面前,枪上的红樱长绳如飘寒风,凉人心肠。
&&&&殷暮然道:“天王这是何意?”吕天王冷冷道:“你莫要装作糊涂,你也是枪棒教头出身,曾有人夸你的枪法是中原第一,天下第二。吕某今夜便和你比试一番,各显自家手段。休说我欺负你年迈,只要你赢得吕某半招,任由自去,若是输了,此处便是你的葬生之地。”
&&&&杨琼闻言暗道:这吕师叔似乎已有合赢必胜的把握,敢扬言只要输得半招就算输,如此殷暮然便有活命的机会。且看吕师叔的枪法到底如何,是否真个了得。
&&&&这吕长安是河北沧州将门之后,武功精熟,艺专祖学,枪棒了得,拳脚无敌,有万夫莫当之勇,南北武林豪杰无不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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