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壅魔道学者(光)值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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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宣王言好勇孟子亦言勇言好货好色亦言货色与管仲从君之欲奚以异曰孟子顺其病而药之言勇而勇得其正终非好勇言货与色而货与色得其正终非好货与色从人情之常引归天理之正即攻其邪心之善术也若管仲直纵君之欲与天理背道而驰虽足以揽一国之主权救一时之急务而其流至于使桓公身死不棺亲子相夷吕东莱所谓祸且不能避何功利之有诚格论也然则事君者将束缚之如木石而后可进道乎曰此虽施诸泛常之交童蒙之士而不可得况至尊之君上乎吾故曰宽之乎孟子之道者管仲之于桓公是也严之乎孟子之道者伊川之于哲宗是也一折枝而遂骤谏几何不束缚其君也哉伊川尝讥时人有曰知规过而不知养德伊川之所为规之云乎养之云乎所谓养者全在尽大人之道自足以格君心之非而又非庄子所谓彼欲为婴儿亦与之为婴儿彼欲为无涯涘亦与之为无涯涘近于浮沈媕婀者之所为也故必合管仲伊川庄子之术始知孟子时中之道敻乎其不可及汉高不治产业而兴光武好治稼穑而亦兴
老子善于用退一进遂不可当子房之术以之与秦将连和而击峣关与项羽讲解而攻垓下皆是物也又其生平多自处闲地史记载沛公举事人推萧何何让沛公而自辅之所谓事不成则易以亡非世所指名者也其后知高祖吕后必欲杀韩信恐累于己遂执信杀之何之效老氏亦太过矣
百里奚牛肥对秦穆公曰臣饮食之以时使之不以暴有险先后之以身是以肥也卜式羊肥对汉武帝曰以时起居恶者辄斥去毋令败羣治天下于牛羊察之思过半矣
汉高文景宫女不过十余人廐马百余匹武帝时宫女多至数千人廐马将万匹此贡禹为元帝言之也可以得其槩矣
孙将军能贤亮而不能尽亮是以不留孔明与昭烈咸有一德定不作此语裴松之辨之良允其严子陵之于光武乎子陵论光武曰差胜于往光武论子陵曰狂奴故态仅授以谏议大夫不以宾师处之其不能尽子陵决矣飘然长往不其宜哉或者议子陵沈隐又或以好名讥之固不足以识子陵矣
董贤死朱诩自劾以葬之董卓死蔡邕饮酒而叹之皆比之匪人乐毅不肯伐燕袁涣不肯骂备皆可为不得已而去旧君者法
昭烈识孔明之忠料马谡之谬可谓知人矣而先失于龎统之治耒阳再失于蒋琬之长广都知人可一二论哉
孙策谓张昭曰若仲谋不任事者君便自取昭烈谓孔明曰嗣子可辅辅之不可辅君自取之英雄所见略同昭烈固远胜孙策转恨阿斗非猘儿匹也
曹操之杀吕伯奢曰宁我负人毋人负我司马师之酖郑小同曰宁我负卿毋卿负我真心法哉
陈宫之舍操从布也人或责其二心夫二心于操无不可从布仍去虎投豺耳卒与之骈死公台多智吾不信也
汉陈寔迁太邱长子纪建安初拜大鸿胪子羣为魏司空天下以为公惭卿卿惭长荀淑正言于梁氏用事之日子爽濡迹于董卓专命之朝孙彧遂为唐衡之壻曹操之臣君子观陈荀之间而知以名位论盛衰者陋矣
三代前小人与三代后小人不同即汉魏间小人亦与后之小人不同华歆小人也经管幼安割席之辱后犹以大中大夫荐幼安及幼安不受终身隐处歆亦听之若丁谓之于寇莱公遭拂须一言之戏必欲致之于死谓固歆所不屑为也曹丕篡汉保全献帝刘裕后废主无一免者江河日下岂有极哉
曹植因兄篡汉而素服君子以为欺也司马孚因侄篡魏而流涕君子以为伪也果不与其篡以死争之可也
世说锺士季精有才理往寻嵇康康方大树下锻扬槌不辍旁若无人移时不交一言锺起去康曰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锺曰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夫康狂士此特简傲之失会因此遂起杀心致康于死其后会亦族诛戕人者必自戕也然简傲亦可戒矣
王祥持身可谓孝矣而乃以魏臣居晋三公职孝者固如是乎阮籍自命以为高矣而乃以魏人造晋九锡文高者固如是乎或曰籍心乎汉者也快晋之易魏也然其如仕魏何哉
祁黄羊之对晋平公曰君问可非问臣之子也令避嫌者意消陈留吏之对晋王澄曰向谓君侯闻人不闻问位令附势者意消
李密似乎孝矣然背蜀事晋不忠而况有臣少事伪朝之语以自污也嵇绍似乎忠矣然背父事仇不孝初不得援山公在汝不孤之言以自解也
曹操云宁我负人毋人负我圣贤种子斩断桓温云纵不流芳百世亦当遗臭万年并好名种子斩断
霍光废昌邑严延年独弹之桓温废海西王恬独弹之
寿者人之福然而王朗谯周褚渊冯道皆以寿而秽者也荀子曰当死而死福也石头城谣曰宁为袁粲死不作褚渊生
秦客廋辞于朝晋范文子知三焉武子谓其三掩人于朝击之以杖折委笄杨修以好为幼妇见忌于曹瞒刘显以贞与上人遭斥于梁武皆测廋之累也
梁武帝讲佛梁王绎讲老昭明好文学绎亦聚书十四万卷一家风味如此绎自忿读书万卷犹有今日不知所讲非所用所读非所行亦何益哉
魏道武问博士李先曰天下何物可以益人神智对曰莫若书籍命郡县大索书籍悉送平城其与石勒好听诸生诵书相埒矣
异哉,韦祖思之见杀也。夏王勃勃得关中,征隐士韦祖思。祖思既至,恭惧过甚,勃勃怒曰:我以国士待尔,尔乃以非类遇我,尔昔不拜姚兴,今何独拜我?我在尔犹不以我为帝王,我死尔曹弄笔,当置我于何地耶?遂杀之。若祖思者,殆畏死之极,而反致死者耶。至隋徐文远为王世充李密师,受密拜而反拜世充,对曰:魏公君子也,能容贤士。王公小人也,能杀故人。处乱世者亦可慨矣夫,抑亦可警矣夫。
隋苏威令民诵五教畔者执县令杀之曰更能使侬诵五教耶又每岁责民间五品不逊答者或云管内无五品之家不相应领类如此故曰以身教者从以言教者讼
苏威又为余粮簿欲使有无相赡民部侍郎郎茂以为烦迂不急奏罢之若威者惠而不知为政者也
秦二世之亡也宦者知之而不敢告为前之告者即死也隋炀帝之亡也宫人知之而不敢告亦为前之告者即死也
李安静武臣也而能拒武之易唐卢氏女子也而能羞子之事武
姚崇谲而正者也卢怀慎拙而忠者也
卢怀慎之能荐宋璟也伴食而非伴食矣
高宗欲立武氏李绩曰此陛下家事玄宗欲废太子李林甫亦曰此主上家事皆为一言丧邦
李林甫每奏请必饷遗左右瓮夫御婢皆所深款小人之密也杜预之数饷洛中权贵郭崇韬之颇受藩镇馈遗能臣之权也
后唐张全义听讼以先诉者为直民以为苦
宋太祖之仕周也取库藏则窦仪拒之求官酒则曹彬拒之二臣可谓忠矣陈桥之变诿诿焉岂天位轻于库藏官酒乎
秦皇汉武之好神仙为人所欺宋真宗之于天书自欺也欺之不已颠生焉故秦皇汉武不病疯而真宗病疯
颜峻嗔而与人官谢庄笑而不与人官刘宋王宏赵宋李昉皆两用其法
杨用修曰巽岩李氏送汤司农归朝序载王钦若与母宾古请赦天下宿逋自五代至咸平真宗从之遣使四出蠲宿逋一千余万释系囚三千余人由是遇之甚异不久入相仁宗继立推广先志亟改追欠司为蠲纳司钦若此事史不书当表出之亦憎而知其美也按此则王安石聚敛毒宋以至于亡人品直出钦若下远矣续通鉴纲目曾载钦若镯赋释囚二事
山巨源甄拔人物而子简不为所知吕公着急于进贤而希哲转不得用避嫌之为累也大矣况后世明着为避嫌之律也哉
范文正遇旱不禁屠亦不事祷端居默坐斋中已而大雨庄子曰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
今人每言宦成名立谈何容易富郑公之功业苏明允犹戒其碌碌无成非明允不知言非郑公不能受优孟歌云子孙以家成家成则易宦成则难也
宋人善守法者李忠靖为尤而国以安务变法者王安石为尤而国以覆
王安石行新法其弟哭于影堂陈亨伯创经制钱其弟哭于家庙
使王安石不作宰相,后人仅观其论学论治之言,则道学绝学之名早归王氏矣。后之所谓道学绝学者,使其作相,吾未知果胜王氏否也。何也?其执拗同也。人殆有幸不幸。
苏文忠思治论从众者非从众多之口从其所不言而同然者是真从众也有谓哉是言
苏子瞻谓忠臣可使死封疆而不能受无根之谤议志士本不求富贵而不能安有道之贱贫愚谓果忠臣则无根之谤议惟自修耳周公闻流言即辟居于东公孙硕肤赤鸟几几何所不能受乎果志士则有道之贱贫祇自立耳舜生当尧之世饭糗茹草若将终身何所不能安乎
甚矣知人之难也苏氏辨奸论父得之于荆公子失之于正叔
汉刘氏父子之学相似然而子政忠而子骏佞也宋程氏兄弟之学相似然而伯淳达而正叔拘也
杨升庵曰程明道谓新法之行吾辈激成此言亦非也是不罪醉之酗而罪醒之救也
汉武帝拜田千秋为相匈奴闻而笑之宋神宗相王安石行青苗助役法交趾书之露布以诋其罪宣仁太后除新法辽主戒其臣下勿生事曰南朝专行仁宗之政矣辽主闻中国黜章惇放筋而起称善者再谓南朝错用此人北使又问何为只若是行谴吁可念哉
大戴礼曰有人焉容色辞气其入人甚愉进退周旋其与人甚巧其就人甚速其叛人甚易丁谓吕惠卿辈真其人也
李辅国讽裴冕荐相位曰吾腕可断宰相不可得至宋童贯居然以宦官拜相矣然秦赵高已为丞相
清可行不可言杜祁公谓默而行之无愧于心是也直可行不可炫吕成公谓只作寻常公事看断是也夫政犹张琴瑟也大弦急则小弦绝此子贡所以讥臧孙也臣惟知炒栗小者熟则大者生大者熟则小者焦此韩家奴所以晓辽主也
邓绾谓笑骂从他笑骂好官还自我为之蔡京谓既作好官又要作好人二者岂可得兼二语若合符节
王安石曰天命不足畏人言不足恤祖宗不足法苏文忠曰必畏天必从众必法祖宗自今观之孰得孰失朱晦庵乃曰宁取介甫不取东坡是何理哉或曰此晦庵未定之论也夫君子一言以为知一言以为不知未定又何理哉
  使以程伊川之正而去其拘朱元晦之刚而去其愎无间然矣
陆文安谓与溺于利欲之人言尚易与溺于意见之人言最难诚有慨乎言之也
宋人于杨龟山之受荐于蔡京则曲护之陆放翁之为韩侘冑南园记则力斥之门户意见之私即此一端可槩其余要之南园记乃以其祖魏公勉之正君子教诲之道毫无失也
世有恒言曰为朝廷之功臣为祖宗之功臣二者未可并论自古之昌国宜家者固自不乏然如辅国死难者以孤忠灭族不可谓非朝廷之功臣也而不可谓非祖宗之罪人也如卖国封侯以不肖邀荣不可谓非祖宗之功臣也而不可谓非朝廷之罪人也然思祖宗何如人乎祖宗而非人类可也祖宗而为人类尚愿有此等子孙乎故曰事君不忠非孝也然则如方正学先生者不惟朝廷之功臣抑亦祖宗之功臣也方氏之祖宗独不如王陵之母乎客有疑方氏者姑举此说告之或曰正学当日虽欲死节何不少婉以全十族曰当日一腔热血岂暇虑此少作转念岂为纯忠且永乐之残酷更所不及料也正学未可非也
使寇莱公以请迁都斩王钦若于少保以请迁都斩徐有贞较华士正卯之诛更为允当其罪矣
杨时受蔡京之荐进身不可谓之必以正迨奏罢王安石从祀京已败矣始因之以取位终背之以救名君子固如是乎薛瑄视于谦之死当官不可谓之不避难虽能救其不磔死死则同耳既能为之缓颊而不为之白寃君子又如是乎
汉以来官每重内而轻外尚有行道之遗意重外轻内则专为谋利之私图矣古之远州以处流窜者后且或为金穴世变岂有极哉
孔子之道,佛老乱之于道外,人知之;胡广冯道之徒乱之于道中,人不知也。故求道,自严乡原鄙夫之辨始。
严绳孙谓顾季[允成]每以狂狷自许兄叔时[宪成]进之以中行对曰世之中行夫子之乡原也包罗无限道学矣
异端不可法也异端之言亦间有可取也由诸子而择之审皆六经鼓吹矣理学固可宗也理学之言未必皆可信也貌圣人而居不疑非三代直道矣
刻薄极于申商宋儒移之于讲学其弊更深矣门户分于朱陆明儒争之以殖财其害更大矣
人或谓东汉亡于气节南宋亡于理学故明亡于东林是无气节理学东林反不亡也岁寒知松柏之后雕谓岁因松柏寒可乎然非气节为气节非理学为理学正自可戒
天下人品圣贤为上豪杰次之文人不失此二途真性情者又次之假道学最下假道学即乡原鄙夫也常则为乡原变则为鄙夫要之一而已
古者言学未尝言道学古者言道未尝言道统
将欲为雕文纂组之华则吾愧其言太质将欲为鬬靡夸多之富则吾愧所记太疏若夫考订学术得失之原推求国家治乱之本广核时务应用之方使穷可独善其身达可兼善天下窃自谓有一日之长
不愿有文人之名而愿有正人之实不愿有才子之名而愿有君子之实不愿有道学之名而愿有朴学之实
古今之真忠臣真孝子乃真理学也其它吾不知之矣其经济真文章乃真才人也其它吾不知之矣
可与有为者上也可与有言者次也不可与有为并不可与有言下而已矣
小人有精密之才有坚忍之力设以其才用之于诗书其力用之于节义有君子之所不及者矣然而小人之精密喻利而已耳小人之坚忍谋欲而已耳究之利愈密则愈疏欲愈坚则愈毒惜哉
今人以圣贤之言为一事己身之行为一事判然离决习为固然恬不为怪久矣然亦必一二分无心暗合者方可为人不然死矣否亦行尸走肉耳由是观之圣贤之言果可判然离决也与
古之君子有二术焉志于道德以立身志于功勋以立业后之君子有二术焉匿于乡原以求利匿于道学以求名
以富贵利达言则羡之不胜羡以仁义道德言则惭之不胜惭与其羡也不如惭也羡则不惭矣惭则不羡矣
在天之五行为木火土金水有衰旺生克人得之为穷通寿夭在人之五行仁礼信义知有厚薄得失人因之为圣狂贤愚天之五行有定者也数也人之五行无定者也理也理得而数亦可移此立命之学也纵数不可移而得理胜不得者多矣
事理不能分是非日入于非矣流品不能分清浊日趋于浊矣
保身之要莫如寡欲理财之要莫如节用为学之耍莫如去非
孔子曰吾何执又曰撵善而固执之庄子曰用志不分乃凝于神列子曰大道以多歧亡羊学者以多方丧身淮南子曰工多技则穷心不一也
荀子曰公生明偏生闇诚信生神夸诞生惑端悫生通诈伪生塞此六生者君子慎之韩婴曰昨日何生今日何成必念归厚必念治生日慎一日完如金城傅子口铭曰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富郑公座铭曰防意如城守口如瓶司马温公题壁曰徐行不困实地不危耶律楚材曰宰相要两眼明一心正
列子杨朱篇杨子曰五情好恶古犹今也四体安危古犹今也世事苦乐古犹今也变易治乱古犹今也荀子曰其为人也多暇日其出入也不远矣
又曰有争气者不可与辩
汉书杜钦传达观其所举富观其所予穷观其所不为乏观其所不取近观其所为远观其所主
颜氏家训上士忘名中士立名下士窃名忘名者体道合德享鬼神之福佑非所以求名也立名者修身慎行惧荣观之不显非所以攘名也窃名者厚貌深奸于浮华之虚称非所以得名也
又曰祖考之嘉名美誉亦子孙之冕服墙宇也修善立名者犹筑室树果生则获其利死则遗其泽
又曰国之用材大较不过六事一则朝廷之臣取其鉴达治体经纶博雅二则文史之臣取其著述宪章不忘前古三则军旅之臣取其断决有谋强干习事四则藩屏之臣取其明练风俗清白爱民五则使命之臣取其识变从宜不辱君命六则兴造之臣取其程功简费开务有术
独孤及送李太白序曰才全者无亏成志全者无得失进与退于道德乎何有按此即大行不加穷居不损之旨
五代史康证言六可畏贤士藏匿四民迁业上下相徇廉耻道消毁誉乱真直言不闻是也
晋废帝本纪赞明者虑于未萌而前知暗者告以将及而不惧故先事而言虽忠不信事至而悔其可追乎
张元驳赦论管子曰凡赦者小利而大害久而不胜其祸无赦者小害而大利久而不胜其福有罪者见舍则无罪者衔冤乃致灾之道非救灾之术也
周王朴传赞作器者无良材而有良匠治国者无能臣而有能君又曰胜者所用败事之綦也兴国所用亡国之臣也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汉昭烈皇帝此语当与六经并垂
玉壶清话[宋释文莹]王昭素谓太祖曰治世莫若爱民养身莫若寡欲
程子曰凡为人言者理胜则事明气忿则招拂
陈君子[傅良]曰视民力之宽不宽即知天命之永不永
李敬子[璠]曰古语云分之所在毫不可攀善处者退一步耳
真文忠[德秀景元]曰惟学可以明此心惟敬可以存此心惟亲君子可以维持此心
又曰人心即天心非此心之外别有所谓天地鬼神也按天地鬼神原自有惟能洁齐此心者与之相通
崔清献[与之正子]曰独断当以兼听为先
王伯厚曰应天变莫先回人心回人心莫先受直言
马翔仲[廷鸾]曰集和平之福自陛下之身始养和平之德自陛下之心始
金刘氏[祁]归潜志宁使敬而疏毋使狎而亲人敬而疏不失为端士人狎而亲恐流为小人
又曰保养乎身勿以寿夭任之天勤俭乎家勿以有无付之命强勉乎政勿以否泰归之时忠爱乎君勿以昏明委之上按此立命之真诠也日当三复
荀子曰口能言之身能行之国宝也口不能言身能行之国器也
荀子又曰流丸止乎瓯臾流言止于智者按闻而不信故止
杨升庵曰宋人就月录陶靖节云痴人前不可说梦达人前不可说命
章枫山曰处顺境而乐之者易处逆境而乐之者难
池北偶谈[王渔洋]刁蒙吉潜室剳记为盖世英雄易为慊心圣贤难又云易言趋吉避凶盖趋正避邪也
宋忠庄公在疚记人自昼至夜当知何所事又云实变气质方是修身又云隐恶扬善圣人也好善恶恶贤人也分别善恶无当者庸人也颠倒善恶以快其谗谤者小人也又云赴大机者速断成大功者善藏又云同是中庸而有君子小人之别微矣哉
归潜志张弥学座右铭欲求子孙先当积孝欲求聪明先当积学
福由自作孽由自作
入人欲圈则为畜道入理障圈则为魔道更有假理障恣人欲者则兼畜道魔道能寡欲斯为真人能除障斯为真理
聚精会神自作元命洗心涤虑以诱天衷
史记越世家正义会稽典录云范蠡字少伯楚宛三户人佯狂负俗累文种为宛令遗吏谒奉吏还曰范蠡本国狂人生有此疾种笑曰吾闻士有贤俊之姿必有佯狂之识内怀独见之明外有不知之毁遂驾而往蠡抵掌纵谈观者耸听
春秋传曰天道远人道迩可谓知道文中子曰先人事后言命可谓知命
未得之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患失无所不至矣岂非苦海愁城素富贵行富贵素贫贱行贫贱无入而不自得焉岂非极乐世界
先人后己异端过情之语非儒者之道也孔子曰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又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分明先己后人
祢正平怀刺漫灭无所投南史何思澄每宿昔作名一束晓便命驾朝贤无不悉狎介通相悬如此
颜氏家训时运之来不求亦至风云不兴徒求无益
宋贤事汇晏敦复曰吾姜桂之性到老愈辣又邵康节尝诵陈希夷语曰落便宜是得便宜
宋贤事汇程伊川见人于韩持国[维]求荐曰居位不求人乃使人求己乎或曰正叔太执求荐常事也伊川曰不然为不求者不与来求者曾与之遂致人如此持国大服按宰相而知求人非公忠体国者不能也惟求人乃不使人求己开翕受之门正以杜奔竞之路国体士习于是乎两全又伯淳曰荐士当以才之所堪不当问所欲亦至言也
苏文忠公好直言自云吐则逆人吞则逆己与其逆己庸逆人也故卒吐之竟以此坎坷终其身张南轩答人书曰工于论列者察己常阔疏狃于讦直者发言多弊病按予亦有此病故书二则以自警
陈图南谓种放曰名美器造物者深忌之天地间无全名子其戒哉按数语令人悚然然君子实至名归又不必避名而损其实也
  春秋庄八年谷梁传兵事以严终故曰善陈者不战此之谓也善为国者不师[江熙曰邻国望我欢若亲戚何师之有]善师者不陈[江熙曰上兵伐谋何乃至隙]善陈者不战[注军陈严整敌望而惧莫敢与战]善战者不死[江熙曰避实击虚则不至死]善死者不亡[江熙曰见危授命义存君亲虽没犹存]按此行军之要道也
逸周书长胜短轻胜重直胜曲众胜寡强胜弱饱胜饥肃胜怒先胜后疾胜迟
兵欲战者必先示弱兵欲和者必先示强
汉李广利传士卒不患战而患饥故自强者莫如厚蓄积攻人者莫如焚积聚
郑人繻葛之战公子忽曰陈乱莫有鬬心若先犯之必奔随人汉淮之战季良曰且攻其右右无良焉必败偏败众乃携矣皆攻瑕之术也少师曰不当王非敌也易而攻坚不败何待
管子谓攻瑕则坚者瑕攻坚则瑕者坚然孙子谓以下驷当上驷以中驷当下驷以上驷当中驷彼下驷非瑕乎我若攻之则适投彼之机而受上中之败可若何曰彼以下驷当上驷则示羸以诱我而以中当下以上当中正攻我中下之瑕也我亦当以中驷应其下驷以上驷萃其中驷而以下驷牵制其上驷不与之战则仍以矛刺盾弃坚攻瑕之术也彼此相环亦得闲者胜耳管孙之说一也
鲁桓公听羽父之谮弒隐公拉胁之报不亦宜乎
苏子管仲论王者之兵出于不得已而非以求胜敌也故其为法要以不可败而已至于桓文非决胜无以定霸故其法在必胜论亦未确不可败即必胜矣故孙子谓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无必胜之术也荀子曰桓文之节制不如汤武之仁义允矣
吴语申包胥曰夫战智为上仁次之勇次之
吴子曰天下战国五胜者祸四胜者弊三胜者霸二胜者王一胜者帝司马法曰国虽大好战必亡
贾谊新书鬻子曰和可以守严可以守而严不若和之固也和可以攻而严可以攻而严不若和之德也和可以战而严可以战而严不若和之胜也则惟由和而可也按此即孟子人和之旨也和上矣其次莫如严所谓师以严终也和非宽纵之谓也汤武之仁义是也严非束缚之谓也桓文之节制是也后世若郭子仪能和者也若李光弼能严者也
北汉世家刘旻目重瞳子按旻庸人重瞳亦不足重矣然旻实能以谦柔守国尝谓其臣曰吾之帝一方岂得已也我是何天子尔亦是何节度使故只称干佑不改元不立宗庙其志亦可哀矣
承钧立为旻次子以抱膝山人郭无为参谋国政后为相又以五台僧刘继容为鸿胪卿继容为人多智善商财利刘氏仰以足用宋太祖尝因界上谓承钧曰君家与周氏为世雠宜其不出今我与尔无所间何为困此一方人也若有志于中国宜下太行以决胜负承钧使谍者复命曰河东土地兵甲不足以当中国之一然承钧家世非畔者区区守此盖惧汉氏之不血食也太祖哀其言笑谓谍者曰为我语承钧开尔一路以为生故终其世不加兵
杨升庵曰六朝人才韦叡为冠司马温公谓其临陈也勇其执事也敬其律己也廉其与人也惠其居官也明功成身退明哲保身齐梁之世乃有若人耶是时武帝锐意释氏天下从风而靡叡独不与诚豪杰之士哉
范文正公闻韩魏公好水川之败叹曰当是时难置胜负于度外也熊襄愍覩王化贞败兵而泣笑曰六万众一举荡平何如姑就其言而反之而兵之宜慎可知矣
曹植求自试表权之所在虽疎必重势之所去虽亲必轻取齐者田族非吕宗分晋者赵魏非姬姓盖有见于当时之祸本矣其奈明帝不悟卒成两马食槽之祸
王沭以求官并命于王涯会逢其适也而实躁进为之招也舒守谦以被逐逃死于舒元舆亦会逢其适也而实朴拙为之佑也
凡人富贵当可使复贱也如卿等欲不可复贱居高坚自持勉思鄙言马援戒梁松窦固语为忠甚易得宜甚难忧人太过以德取怨窦融与隗嚣语
光武征布衣交牛牢[字君直]不至下诏州郡就家存问是故人不独严光也陈蕃为平乐太守为处士周璆下榻是下榻不独徐穉也
太祖命引汾水浸汉城及师去水落而城多圯契丹使韩知璠曰宋知其一不知其二若先浸而后涸则并人无类矣
辽史多侈大辽之战功而以宋为弱澶渊议以为宋乞和而岁币称贡皆与宋史不合同出脱脱等所修而参差如此
宋以岁币与辽辽臣率以宋修职贡为言宋之辱实大矣岂待金元之虏哉
辽史女真阿骨打起事谋主高朴实汉人也
崔浩谓王猛之治国苻坚之管仲也慕容恪之辅幼主慕容暐之霍光也刘裕之平祸乱司马德宗之曹操也吾亦谓崔浩之策取关中拓跋嗣之孔明也
颜氏家训河北文士率晓兵射非直葛洪一箭已解追兵
小人之害君子以沮为沮人主得而知之以任为沮人主不得而知之以身欲自任而实以沮其人使人无辞以免人主尤不得而知之卢杞之于张镒颜真卿皆是术也
四夷附录契丹阿保机遣使以良马貂裘朝霞锦聘梁
明宗遣使至契丹与阿保机论即位事其子突欲曰使者勿多言蹊田夺牛岂不为过
阿保机得滦河,即后魏清河县,率汉人耕种为治城郭,乃其根本。阿保机又谓唐使姚坤曰:吾闻此儿[指唐庄宗]宫婢二千人、乐官千人,嗜酒好色,任用不肖,不惜人民。此其所以败也。我自闻其祸,即举家断酒,解放鹰犬,罢散乐官。我亦有伶部千人,非公宴不用。我若所为类此儿,则亦安能长久。又曰:吾能汉语,然绝口不道于部人,惧其效汉而怯弱也。
契丹好饮人血突欲左右姬妾多刺其臂吮之其小过辄挑目刲灼不胜其毒然喜宾客好饮酒工画颇知书其自契丹归中国载书数千卷枢密使赵延寿每假其异书医经皆中国所无者
述律每酣饮自夜至旦昼则常睡国人谓之睡王
契丹北地气遇平地则温和山林则塞冽
西楼有邑屋市肆诸色人皆备中国人也
北女真能酿麋为酒醉则缚之而睡醒而后解不然则杀人
又北牛蹄突厥人身牛足其地尤寒水曰葫芦河
东北至韈劫子遇人辄杀而生食其肉契丹等国皆畏之
又北狗国人身狗首长毛不衣手搏猛兽语为犬嗥其妻皆人能汉语生男为狗女为人自相婚嫁穴居生食而妻安人食云尝有中国人至其国其妻怜之使逃归与为十余只教其每走十余里遗一筋狗夫追之见其家物必衔而归则不能追矣
契丹尝遣人北行穷其所见一年经四十三城其语言无译者不知国号又至三十三城得一人能铁甸语云地名颉利乌于邪堰云自此以北龙蛇猛兽魑魅羣行不可往矣此北荒之极也
景延广谓契丹使曰晋有横磨大剑十万口翁要战则来他日不禁子孙取笑天下作大言以激虏使来诚何心哉
  左传昭七年楚子享公于新台使长鬣者相又吴赚余皇使长鬣者三人杜预谓与吴人异状诈为楚人岂楚故多长鬣与哀十一年公孙挥命其徒曰人寻约吴发短亦异状之证或断发者犹多耳魏书宋齐谓魏为索虏以其辫发也左思魏都赋有客祁祁载华载裔岌岌冠纵累累辫发其制旧矣南北朝南谓北为索虏北为南为岛夷盖互相诮也
淮南子神农憔悴尧瘦臞荀子桀纣长巨姣美叶公子高微小短瘠天问平胁曼肤何以肥之注谓纣也子书又云桀纣垂腴尺许然则相者奚举肥庄子曰静居则溺体泽则冯甚矣肥之累也或曰心广体胖睟于面盎于背非与曰道腴也非肥之谓也
说苑孙叔敖秀羸多能北史崔浩尪纤懦弱胸中所怀乃过甲兵
庄子为天子之御者不爪翦不穿耳岂古亦有穿耳之制与
隋李士谦曰夫言阴德其犹耳鸣己独知之人无知者
马良白眉良刘曜白眉败
舜目重瞳子项羽亦重瞳子兴亡迥别北汉主刘旻重瞳子庸人耳梁康王朱友孜重瞳窃自负以谋反诛
顾黄公曰道家言子欲夜书修常居子欲不死修昆仑昆仑在泥丸上三寸常居在两目外眦后五分存神注气久必霍然况能不死耶
隋刘炫眸子精明视日不眩用之于强记默识莫与为俦宋蔡京视日久而不瞬用之擅私逞欲无君自肆人之精神亦惟所用哉
庶物异名疏叆叇今俗谓眼镜壮岁目明者用之则又昏暗按目睛肝木主之木喜条达遏抑则伤故目明者用眼镜反损其明
眼光闪烁者多阳恶之小人晦暗者多阴恶之小人均之心术不正也故曰莫良于眸子
上视多傲下视多奸旁视多邪
明杨文襄一清额中具一眼直形后为相人称三眼相公
天下之言聪者必归于耳耳孰为大曰大耳百姓天下之言明者必归于目目孰为大曰大眼穷神合天下之大耳百姓大眼穷神并其聪明而一之孰为大曰信天翁
易林需目膶足动喜如愿举家蒙宠盖需主饮食目膶得饮食亦动乎四体之一征也子家食指动必尝异味亦是如此
娼有眇者而汴梁少年好之觉世之女子转余一目也娼有哑者而京师木贾好之觉世之女子皆多一声也卢杞面蓝唐德宗好之丁大全面蓝宋理宗好之亦犹少年木贾也好恶眩于中而美恶易于外矣王凝斋棫秋灯丛语载一童子失明劳山道士掷三针山坳谓能如数拾得可复明童子暗中摸索历数载不倦果逐渐如数拾取其明遂复往谢道人道人曰志一则神凝神凝则精气充足而慧光内结自可复明权操于尔我何功焉按此言虽小可以喻大
唐书段秀实传秀实举笏击朱泚泚举臂捍笏中颡蔑面匍匐走机会较荆轲击秦王更捷恨笏非匕首耳段公何不乘其昵己伪顺而刺之耶
钳徒相卫青言当封侯青以为戏己也而笑谢之日者相韩世忠言当作公韩以为侮己也而怒殴之英雄不敢自信如此
香山九老会惟李元爽一百三十六岁嘉庆庚午年广西宜山县民蓝祥年一百四十二岁恩给六品顶戴见赵云崧集
杨升庵曰北魏罗结年一百二十岁又岭南杨氏鸡窠老翁年二百余岁
池北偶谈所记奇姓极多
韦应物少以三卫郎事明皇后至贞元时犹存约百余岁矣诗人之独寿者也
天下事气而已然气无可用力惟理可用力理者气之主也养气惟明理与顺理耳
人身之气与天地之气呼吸相通故天寒则人气见以天之阳气敛独见人之阳气也天热则人气不见以天之阳气舒与天浑然一气也
宋楼大防钥奏状人之一身时有小疾起居饮食无不戒谨固有尪羸而寿考者强壮之人血气方盛恣所欲为疾偶未形因谓之安此固良医之所惧也按保国保身于此思过半矣
物理论曰道家则尚冷以草木用冷生医家则尚温以血脉用煗通
悟属阳魂也魂强者能悟记属阴魄也魄强者能记王氏从简亦云人之魄强者所记必多
许敬宗遇人辄忘名小人之傲也杜子美记一不识十名士之狂也张睢阳一见即不忘干济之敏也
汉书武五子传大江之南五湖之闲其人轻心
珍珠船云陶宏景常以日出三丈错手两肩上以日当心心中开暖则心正矣姜伯真遇仙人亦教以此得道按大学正心乃正其心之术此则正其心之形心举念即正陶姜怪而已矣
司马温公曰医药治已病平心和气治未病
宋俞玉吾炎曰收心归腔留气暖脐按心归腔则君火位气暖脐则肾水安水火济而百疾消万事理矣
困学纪闻陈烈[字季慈]读孟子求其放心而悟曰我心不曾收如何记书遂闭门静坐百余日以收放心后读书一览无余遗按放心收则心体静心体静则书之理皆止于其所予少记性最差年长所记转优亦收放心之效也
放心心便死收心心便活
心愈放愈蠢愈收愈灵气愈暴愈亏愈养愈足
蜀难叙略[沈荀蔚着]肃王入蜀张献忠乘马登高望之卒遇前锋一矢而殪舁至犹张目瞪视斩首剖心心色纯黑按此则心有赤黑之分信矣
宋贤事汇韩魏公谓成大事在胆往往自许未尝以胆许人又曰国家事镇之则静但敢者少耳虽范希文亦有易动处按就征西夏一事言之则又韩不如范之镇静也夫事岂可一二论哉
鼠璞唐人言李白不能屈身以腰间有傲骨
五代史王进徒以足疾而秉旄节
古今黈[元李治存仁]涌泉穴在足心之上湿气皆从此入日夕之间常以两足赤肉更次用一手握指一手摩擦数目多时觉足心热即将脚指略略动转倦则少休或令人擦之终不若自擦为佳先公每夜常自擦数千所以晚年步履轻便予性懒令人擦至睡熟即止亦觉得力郑彦和府丞足弱不能陛辞枢筦黄继道教以此法逾月即能拜跪丁邵州病足半年不能下床一道人授此法久而即愈
高祖从古有二说尔雅曾祖王父之考为高祖王父此一说也书康王之诰无坏我高祖寡命统指文武为高祖是凡祖皆可称高祖也曾孙亦有二说尔雅孙之子为曾孙此一说也诗信南山曾孙田之曾孙之穑曾孙寿考甫田曾孙来止曾孙不怒曾孙之稼曾孙之庾大田曾孙是若曾孙来止是凡孙皆可称曾孙也曾音层谓层屡之孙也
礼祭法显考庙注显考谓高祖显之为言明也按今人称父为显考误此条系从子本炽谈
鲁语闵马父告景伯曰周恭王能庇昭穆之阙而为恭按恭王乃穆王子成康之后一令主也
唐书狄仁杰传仁杰行至河阳登太行山反顾见白云孤飞谓左右曰吾亲舍在下瞻怅久之云移乃得去世用白云思亲事指此
明史马森为太平知府民有兄弟讼者予镜令照曰若二人老矣忍伤天性乎皆感泣谢去
古无称兄弟之男子为侄者左传侄其从姑谓我侄者我谓之姑是也孙云翼曰侄字惟可施之书问以便俗呼或有著作不若称兄子弟子从子族子之为雅也至于改侄从侄字书并无此字按堂兄弟堂伯叔祖之类赵云崧陔余丛考谓起自晋以后历引史书以证之然亦祇可通俗总以依尔雅称从兄弟从祖父为典雅
女子四德曰德言工貌言谓谨慎其言诗曰无非是也貌谓严肃其貌诗曰无仪是也若以能言为言以美貌为貌则当曰德佞工色矣何德之云哉
妬者女之疾也晋叔向之母妬而明既知叔虎之启祸复知伯石之灭宗淫者妇之羞也卫南子淫而知既知伯玉之能贤复知孔子之为圣然而君子无取焉者其本失也
田常选齐国中女子长七尺以上为后宫以百数使宾客舍人出入不禁生七十余男岂止三夫共妻之诮也哉恐田齐之祀斩已久矣
春秋元命苞立字两人交一以中出为水一者数之始两人譬男女之阴阳交物以一起也
今湖广江南一带生子产母必饮以鸡鱼汁山陕一带则禁之惟饮以米汁谓凡肉食犯则有害然考内则国君世子生告于君接以太牢大夫少牢其非冢子则降一等注接谓食其母使补虚强气也当时山陕通行之礼盖亦如此古今异宜之事甚多人之脏腑岂亦有古今之异耶
昏礼合卺而酳注一匏分为两瓢谓之卺壻与妇各执一片郊特牲器用陶匏尚礼然也今谚云一句话两块瓢亦言其合而不差也
左传僖十七年晋惠公之在梁也梁伯妻之梁嬴孕过期卜之曰将生一男一女男为人臣女为人妾后子圉西质妾为宦女世传男女各一者凶女过期者凶有自来也
左传宣三年郑石癸曰吾闻姬姞偶其子孙必蕃姞吉人也后稷之元妃也二姓之合真未可苟矣公羊传董叔娶于樊氏谓求系援后范献子[董妻兄]执而纺于庭之槐董欲叔向为之请叙向曰求系既系矣求援既援矣又何请焉此更可为戒者也
袁淮正书载曾子杀犬教子曰教化始于昏若欺之何以训耶与孟母买肉事同
苏秦贫时贷邻子布一疋约偿千金而邻子不与朱买臣贱时对妻言五十当富贵而其妻请辞
郭巨谋养亲而杀其子非中道也然而可以愧厚于慈薄于孝者矣邓伯道谋救从子而缚其儿非中道也然而可以愧厚于己薄于兄者矣
王允曰掷戟时岂有父子情耶玄德曰公不见丁建阳董太师之事乎贾诩曰思袁本初刘景升父子耳不待极言切论而意已笃至
枭矶之说日知录曾辨其妄予谓孙夫人故桀傲平日刀剑自随当非怯于一死者后闻昭烈崩而投江情事甚合枭矶之讹犹信
以武氏之横乃有恬退之攸绪以林甫之恶乃有戒盈之李岫皆芝草无根醴泉无源者也
谢仁祖妾阿纪誓死不嫁郗昙设权诈诱之为妾纪终身不与昙言是又一息夫人矣
史记淳于公无男有女五人使子而可种以仓公医术之神先种之矣
结姻者多以中表为嫌如姑之女嫁舅之子俗谓骨肉还乡不吉然俗传亦有不可尽信者即如陶靖节母为孟嘉女实靖节祖姑母之女也生男如此夫复何憾
颜氏家训汝家书生门户世无富贵至今仕宦不过二千石婚姻勿贪势家
又曰太公曰养女太多一费也陈蕃曰盗不过五女之门
人于子宜无不爱也往往舍长而爱少人于子女宜无不爱也往往舍子而爱女何也曰私也诗不云乎鸣鸠在桑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仪一兮
杨升庵曰李德裕谓自古以伐国之女为妃后未有不危亡者盖怨气为厉也晋之骊姬楚之夏姬息妫苻坚之清河公主侯景之溧阳公主隋文帝之陈夫人皆是物矣史苏谓我以男戎胜彼必以女戎胜或又谓兴门之男衰门之女信哉
尤西堂曰匈奴女名托跋妻李陵胡俗以母为姓元魏乃陵后也
周世宗后符氏初适李守贞子崇训有术者善听人声以知吉凶闻后声惊曰此天下之母也守贞益自负曰吾妇犹为天下母吾取天下复何疑哉遂反而见诛符后归世宗为后与许负相薄后事相类须知此术者亦必为守贞相矣验于其妇而不验于其身可见术者之言皆幸中矣子产曰是亦多言矣岂不或信卓见哉
后周真州刺史李迁哲生男女六十九人缘江十余里第宅相连迁哲往来其间子孙来见者披簿以审赵宋侍中张耆家多姬媵开窗直马厩先以马合纵使观之有所御无不成孕得子四十二人杜子征有子一百四十人系服天门冬八十年所致列仙传陵阳子仲服远志二十年有子二十七人刘京授九子丸于王公公时已七十服之御八十妾生二十儿冯行已每五更用汤沃其下部日出方罢生二十子按生子之多皆系乎命诸说矫揉殊未可信
明晋藩庆成王百子俱长成皆隆准长子袭王余九十九人并封镇国将军
坚瓠广集康熙中江南某府吏郑田十八岁娶妻一年一胎子皆孪生三十六岁有三十六人郡守给库银百两院司赏赉有差
周礼以仲春会男女桃夭着于风诗顺春生之令适配偶之宜诚仁寿斯民之道也后世惑于阴阳拘忌月有大利小利之说民间相习成俗婚姻每在严冬之时日至之后夫多主闭藏冬至以至立春数十日内微阳萌生全须长养以供开春一年之用所以月令于日长至有禁嗜欲之文较夏至之节嗜欲尤加谨焉后世偏于此时嫁娶男女何知恣情纵欲以致体厚者残质弱者夭凶折之故多由于此而人弗知也
鹖冠子天气盛牡而后施地气盛牝而后化董江都曰天地不致盛满不交阴阳是以君子甚爱气而谨避于房李觉年百岁曰某术至简易但绝欲早耳张翠九十余曰平生惟欲心淡欲事节耳包宏斋八十八曰吃五十年独睡丸
人贵精气舍精何有气贵精神舍精何有神贵精理舍精何有理贵精采舍精何有采贵精光舍精何有光
陶侃小字溪狗庾信儿名狗范蔚宗小名砖头王荆公生时因獾入产室小名獾郎皆取物为假之义铁围山丛谈王仔昔谓介甫天上之野狐也李士宁面以獾儿呼介甫按王生平事亦干二物为近
萧颖士每棰挞其仆仆爱其博奥而不忍去颖士徒博奥耳不能变化气质有愧此仆多矣
柳仲涂烹淮临令之奴张乖崖杀长安人之仆皆古今快事
李怀光叛唐而养子演芬不能易心夏贵叛宋而家僮洪福不忍求活
宋史欧阳修传及晁氏六一居士集志公不悦于夏竦党论起污以甥事左迁知滁州其后蒋之奇又用帷箔语诬之力解机务
宋贤事汇欧阳公以韩范荐知制诰时文致其罪者云与甥乱实欲倾韩范也
世传梁师成为东坡出婢所生系坡遗体此必当日恶坡者所诬因梁颇庇苏更证成其事耳如欧阳盗甥当时已辨明钱世昭私志仍以私憾坐之小人之诬君子大抵如此盖君子于出处取与诸大节光明磊落无可瑕疵必假暧昧不明之事污其生平使人无可质辩可慨也夫
宋贤事汇司马温公夫人为买妾公卒不近按公卒无子揆诸无后为大之义似少权衡
他人以年为年虽百岁犹夭也惟颜子之寿比乾坤他人以子为子虽百男犹孤也惟温公之嗣无纪极
池北偶谈苏文忠公子过死金兵之乱又云文定公五世孙妇白氏金天兴元年许州死难见金史列女传
湛渊静语程明道卒后二子相继早逝无后
池北偶谈武职旧不丁忧康熙二十四年四川提督何傅疏为副将孙斌请得旨定武职三年通丧之例杨用修曰牛饮亡殷虎酣败楚
汉书高祖纪每酤留饮酒雠数倍宣帝纪每买饼所从买家辄大雠
古人饮酒皆于饭后所谓酳也今始知其妙盖酒惧其伤脾胃饭则气实酒不致伤而能行饭之气交有所养
蔡闻之曰汉章帝最惠民之政人赐胎谷三斛则不受泽之家鲜矣两汉赋薄而赏多禄厚无养兵故也
俗以陆地为白田便水者为水田晋书傅元传白田收十余斛水田数十斛是其语所自来
晋书宣帝纪问诸葛公食可几何对曰三四升杜氏通典言六朝量三升当今一升大抵古人身大所以食今一升为少若今人食升米犹多者矣何子季曰月食四斗米不尽恰当今一斗余则真少耳
晋愍帝纪京师饥甚米斗金二两人相食死者大半太仓有曲数千饼屑为粉以供帝
博物志谓所食愈少心愈开益所食愈多心愈塞年愈损按天子贵一食曹刿鄙肉食孔子讥饱食皆此义也至刘元明为令所谓吾有奇术日食一升饭而莫饮酒者又当别论
  墨子楚灵王好细腰其臣皆三饭为节后汉马廖传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隋王劭引师旷食饭云是劳薪所爨晋平公使视之果燃车轮荀勖亦识劳薪
梁书何允字子季高祖践祚诏为特进右光禄大夫允对使者王果曰吾月食四斗米不尽何容得有宦情此言虽浅令人之意也消
梁武长斋一食菜羹粝饭又何取篡齐以为佛惑其心可以为天夺其禄亦可
梁阴铿尝与宾客饮迥酒炙给行觞者曰吾侪终日酣饮而执爵者不知其味非人情也及侯景之乱铿为贼擒有人救之获免问之乃行觞者古歌云见乞儿与美酒以免破屋之咎可以类观
范丹看姊病因设食而留钱沐并尝过姊为设食而不留谓之不近人情可矣
刘玼每自食肉以蔬食食其子赞于床下谓之曰肉食君之禄也尔欲之则勤学问以干禄由是赞益力学
道士王栖霞对唐主升曰王者治心治身乃治国家今陛下未能去肌嗔饱喜何论太平
苌从简好食人肉所至多潜捕小儿以食
赵思绾被围食尽杀人而食每犒宴杀人数百庖宰一如羊豕思绾取其胆以酒吞之语其下曰食胆数千勇无敌矣
晋废帝诮李愚等无所事常目宰相曰此粥饭僧也耶律德光报晋出帝书曰可无忧管取一吃饭处
张学圃英曰脾宽则化腹虚则灵又曰每食一荤则赐胃不杂滋味亦尽其美也又曰人之所重者食也食之所重者时也
天下事饭与字而已非饭无以活人非字无以作人故残饭者其报馁残字者其报盲
宋书陶潜性嗜酒贵贱造之者有酒辄设潜若先醉便语客我醉欲眠卿可去其真率如此按予嗜饮性复率真五柳先生洵我师也
文信国自奉素丰当国难日食苦自厉孙高阳自奉素丰当国难日亦食苦自厉是故曰贤者不可测又曰丈夫为其难
饮食有二种如何曾日食万钱犹难下箸一流直作孽耳如某僧所云下喉三寸知何物遂胡乱吞吃又岂中道耶养生之宜如程子约而精可矣
鸡豚鱼鸭腥中四维韭苋菔菘菜中四要
宋汪革信民尝谓人能咬得菜根断则百事可做胡康侯闻之击节
明史方技传能食能粪能睡足人生老福
尔雅葖芦萉注萉作菔是芦菔又名葖也
杨诚斋集芦菔为辣玉蔓菁为甜冰赵云崧集俗以豆腐青菜为青龙白虎汤
訾食之儿不肥选衣之子不富
口随味则易味随口则难身随衣则易衣随身则难饮食约而精约能节财精能益气衣服朴而雅朴能惜福雅能章身屋室卑而坚卑能简材坚能垂久
张文潜耒曰大抵养生求安乐亦无深远难知之事不过寝食之间耳
王子重诗老妇颇解事为具小宰羊豆腐也
宋贤事汇郑亨仲云要见旧时虀盐风味可长久也
吕正献公尝书古人句云好衣不近节士体梁谷似怕腹中书
马少游云求赢余遗所不知之人徒自苦耳白太傅云世间自取苦人多二语点化痴人不少白语包括无限大抵取苦多从贪乐来贪乐转得苦者不一而足次之贪利如少游所云极多又古语云不知足适所欲亦自苦也又或惜费刻苦太甚又或损人利己转多自害更属自苦又或小不如意辄为烦恼此种苦尤易犯或不留余地尽手用钱以致空乏尽口说话以致招怨受侮或以得祸皆自苦也又或吝财如古诗所云愚者爱惜费徒为后人嗤亦自苦也又或求神仙佞佛求高官且或妄干非分更自苦也
贾谊书五饵以系单于赐之盛服车乘以坏其目赐之盛食珍味以坏其口赐之音乐妇人以坏其耳赐之高堂邃宇仓库奴婢以坏其腹于来降者上以召幸之相娱乐亲酌而手食之以坏其心此五饵也按诸所谓坏者皆人情之所甘而争欲求之者孰知鸩毒即寓于美疢之中而中国以之饵单于不啻制猛兽以陷穽然则人之甘而求之者岂非自即于陷穽可不早思拔而出之耶
汉书地理志楚有江汉川泽山林之饶江南地广或火耕水耨民食鱼稻以渔猎山伐为业果蓏蠃蛤食物常足故啙窳[音紫庾短弱也]偷生而亡积聚饮食还给不忧冻饿亦亡千金之家
太平御览魏文帝诏三世长者知被服五世长者知饮食言饮食被服难晓也今谚云三代作官方晓穿衣吃饭
纪文达公曰宣室志载夜叉与人杂居则疫生惟避不食牛人酉阳杂俎亦载之今不食牛人遇疫实不传染
人生万事都假惟饮食为实落受用白香山谓不开口笑是痴人予亦谓不开口吃是痴人惟不可暴殄或致疾耳需曰以饮食颐曰节饮食合斯二者得乎中矣
河豚肉本不毒并能益人其毒在子与血耳因子与血之毒而疑其肉此枉也本草辨之甚明
本草河豚血有毒脂令舌麻子令腹胀眼令目花有油麻子胀眼睛花之语
稗史汇编河豚独眼尤毒惟橄榄木鱼茗木解之腹多刺去其头尾取身白肉用橄榄甘蔗同煮橄榄以解之甘蔗以验之有毒则黑大抵出海中者大毒江中者次之一等名曰河豚一名脃鱼按或谓大者名河豚小者名斑鱼大者毒小者无毒今汉上酒肆所卖蟹面率以斑鱼假之人竞食无恙惟食其子者或云胀死其肉加荻笋蒌蒿烹之愈佳
朱竹垞经义考郑元祜谓米元章论洪范五味金曰从革作辛辛为辛辣使以金银铜铁百计煮之不能辛也朱子门人亦尝以为问终不能答
宋贤事汇程伊川曰吾平生不啜茶不观画按此可见伊川之拘使孔子而生后世未必不啜茶特不似茶癖耳未必不观画特不似画痴耳
朱考亭姜茄脱粟以款宾刘大夏葫芦去毛以酬客皆为俭不中礼汤潜庵身为巡抚以食一鸡逐其子贤者过之非中道也
老学庵笔记青城山人官道人巢居食松麨年九十矣人有谒之者但粲然一笑耳按食松令人寿即此可见
神仙传黄初平及兄初起共服松脂茯苓至五百岁能在坐立亡行于日中无影面有童子之色
韵府羣玉松脂服之可以长生
苏诗为访松肪寄一车注道家有服松肪方
王阮亭诗注松肪煮罢方两瞳更千万年无终穷松肪松脂也如胶者善味苦温久服轻身延年
曲洧旧闻东坡作石炭行然石炭不知始何时汉书地理志豫章郡出石可燃为薪则用世久矣今西北处处有之按今湖广亦出不独西北也
杨升庵曰赵宝文以红罗命匠作烛心匠以绢易之召诘之伏罪罗烧则灰飞绢则余烬而已见博物志宋代官烛又以龙涎香贯其中更有令香烟成五彩楼阁龙凤文者不知何药物也
战国策载楚王宴羣臣绝缨事盖附会也夫以阈君宴羣臣百有余人岂止一烛乎遽云酒酣烛灭有引妇人之农者妇人拔绝其冠缨下乃云皆绝其冠缨而上火是楚王之堂明灭全系一烛矣此好为奇说不顾事势之实者也
鲍彪国策注赵武灵王制靴盖亦胡服也
国家以帽顶定品级尊卑有红宝石珊瑚蓝宝石青精水晶砗磲金银之别然珊瑚之假为牙骨宝石等之假为糯米金假为铜银之假则矾也
曲洧旧闻载宋时锡典有十谓之十样锦马鞍上施紫丝座第六今锡典中紫缰其遗意耶
马融达生任性不拘儒者之节坐高堂施绛帐前授生徒后列女乐开晋人佻达之习者融也
陈元方丧父骨立其母愍之以锦被蒙其上郭林宗见而责之宾客绝百许日舐犊之害甚矣哉
汉景帝好俭周仁常衣敝补衣溺袴故为不洁以此得幸梁武帝恶侍臣衣冠卷折怒曰卿衣带如绳欲何所缚何敬容希旨常以胶清刷须衣裳不整伏床熨之暑月背为之焦上求鱼臣干谷信哉
古人之于体,常欲其劳;今人之于体,常欲其逸。故古者一坐必以膝地,一车必以身立乘,及祖而亲割、跣而见君之类,皆是也。凡以劳其体,而血脉周流,气体充裕,养身养德,有守有为之具,悉以基之。后世器具日精、利用日便,而身常安逸,一遇劳苦辄不相宜,四体渐渍废弛为无用之物矣。予深知其弊,而不能改,少年习惯,至中年以后又因多疾以自便,今五十四矣,肢体之颓惰,强半坐此。故书以戒后之人。
潘安仁闲居赋体以行和药以劳宣常膳载加旧疴有痊
公羊传隐五年百金之鱼注百金犹百万也古者以金重一斤若今万钱矣正字通或曰古十两为一斤兵法兴师一万日费千金燕昭王以千金养士皆此类也非若后人以二十四铢为一金也说文二十四铢为两汉书文帝曰百金中人十家之产按中人之产适当今二十四铢为两之百金耳千金之家实万金也
汉书食货志金有三等黄金为上白金为中赤金为下按赤金盖铜之美者也如今铸钱是矣俗以黄金之美者为赤金
张释之于汉文帝时以赀为郎司马相如于景帝时以赀为郎捐官之制亦旧矣相如不足道季友之守法不阿独不嫌铜臭邪
自古论贫富者盖合宫室服御饮食器物一切而论观左传谓富哉家三徙钟石之悬不移而具可见后人专以田土金钱粟米为富有终身不知享用者守钱奴亦愚矣
汉初犹听民铸钱自贾生谏放民铸钱倡收铜之议后始议鼓铸至今用之其实国家烦费少利盗铸之狱滋烦徒饱官吏炉头之橐耳不如汉初之法听民自铸特严搀和铅砂之禁公私两便也
子华子夫物之有财者不可以知力窥也蒙金以沙固玉以璞
范蠡是春秋时一妙人蔡泽是战国时一妙人陆贾是西汉时一妙人
论有甚美而不可行者如贾让论治河以修堤之费徙数郡之民不与水争可使永逸甚美也然人满之时焉有此闲地徙之乎韩昌黎辟佛老人其人火其书甚美也然此无数僧道作何安养乎顾亭林议革盐商谓就盐兴税人尽可买使天下皆私盐则天下皆官盐官无捐利民可益生甚美也然盐商盐丁赖此以食者不啻数万人一旦失业作何区处乎事有明知其弊实无良法不如旧贯之仍者此类实多多也可轻言变法乎
成王卜居成周其命龟曰余一人兼有天下辟就百姓敢无中土乎使余有罪则四方伐之无难得也周公卜居曲阜其命龟曰作邑于山之阳贤则茂昌不贤则速亡盖圣贤公天下之心如此娄敬说汉高都关中欲四塞以为固度汉德之不如周也季孙行父亦戒其子曰吾欲室之狭于两社之间使吾后世有不能事上者替之益速行父何人而为此言哉孙叔敖为其子谋寝邱曰此其地不利而名甚恶可长有者其惟此也萧何买田宅必居穷僻为家不治垣屋曰吾后世贤师吾俭不贤毋为势家所夺说犹信
郗愔性吝而忠郗超好施而奸故君子不以一节论人
愔以多藏为利者也超以卖国为利者也多藏之利小卖国之利大如超者所谓小人喻于利
郗愔好财其子超开库散之顾绰放债其父觊取券焚之
愚者乐守钱知者乐用钱贪者乐聚钱廉者乐散钱
汉以来孝廉之举例皆随上计吏赴京师而其时贡禹就征博士犹卖田百亩以供车马北齐书儒林传载负笈从官之徒入闾里之内乞食为资非又其甚者耶
齐武帝尝非周洽曰洽屡历名邑而居处不理遂坐无宅死令吏衣棺之此故宜罪贬无论襃恤乃敕不给赗赙此岂以清为恶哉盖亦恶夫周洽之行有所矫而出此乎
合浦采珠去而复还孟尝之化也连州锺乳尽而复产穴人之绐也君子以为犹化也
张全义监军尝得李德裕平泉醒酒石德裕孙延古托全义复求之监军曰自黄巢乱后洛阳园宅无复能守岂独平泉一石哉
寻乐编云外地洁则内地亦洁外尘去则内尘亦去故扫地为清心一助余曰诗不云乎夙兴夜寐洒扫庭内
事之近人情者圣王弗禁以渊明之胸次犹藉弦歌为三径之资以子美之高明思沾微禄为薄田之计苏长公曰田园不早定归宿终安在黄山谷曰男儿邂逅功补衮鸟倦归巢叶归本
四气调神大论篇云孔子有疾哀公使医视之医曰居处饮食何如子曰吾之春居葛笼夏居密阳秋不风冬不炀饮食不酺饮酒不醉医曰是良药也按葛笼未知何解想其时无纸必以葛糊窗犹后世之以纱糊窗耳纸大兴以后糊窗费省而便真万世之大利也
宋贤事汇范文正遣子尧夫取麦后闻石曼卿三丧未举因问尧夫曰何不以麦舟付之尧夫曰付之矣此事书影力辨其诬最核大抵人为恶则天下之恶归焉人为善则天下之善归焉麦舟之讹尤可念矣
人得志后厚待宗族不可以恩仇论盖为其同宗共祖锡类之情自不容已厚族属即厚祖宗也即如范文正幼时贫困随母下嫁朱氏族人无一抚恤之者以俗情论宦后即不恤族人犹谅之乃为义田一视同仁至今范氏永赖可见大资之心广矣薄于我之族犹如此况厚于我者乎
汉书公孙弘传故人宾客仰衣食俸禄皆给之按弘以布被自奉以俸禄与人何可厚非
晋书山涛传禄赐俸秩散之亲故按此可见竹林七贤非专以散诞名高者
人之于钱犹鱼之于水也故钱本文从泉泉文为白水人之于钱犹兵之有戈也故钱今文从钱钱文为金戈利害兼者钱也惟处之以义乃可享其利而避其害
程伯淳得丹书试之而不肯服苏子瞻获金方置之而不肯为程固正矣苏亦岂人所能及者乎后人之议苏者吾恐其阴恨金方之不传也
荀子知节国裕民则必有仁义圣良之名而且有富厚邱山之积矣与孟子安富尊荣同意人君亦何惮而不为哉
言汝清高岂范史云[丹字]辈而云不盗我菜耶[详袁山崧后汉书]
汝欲作沐德信[并字]耶[详典略]公是韩伯休[康字]耶乃不二价乎[详后汉书]
清名之不可掩如是君惜钱如此欲作士孙景卿[奋字]耶[详三辅决录]
终不如临沮邓生[名差]平生不用为守钱奴尔[详广五行志]吝名之不可揜如是
严君平对罗冲曰吾前宿子家人定而役未息昼夜汲汲未尝有足今我以卜为业不下床而钱自至尚余数百尘埃厚寸此为我有余而子不足也相州客对王叟曰惟有本五千逐日食利但存其本不望有余故衣食常足按此止可为一人之法
五代史袁正辞积钱盈室有声如牛人以为妖劝其散以禳之正辞曰吾闻物之有声求其同类耳宜益以钱声必止闻者传以为笑又赵在礼去宋州宋人喜相谓曰眼中拔钉岂不乐哉既复镇宋乃户率钱一千号拔钉钱
逸周书文传解水旱饥荒其至无时非务积聚何以备之夏箴曰小人无兼年之食遇天饥妻子非其有也大夫无兼年之食遇天饥臣妾舆马非其有也
昔人谓世间好事都从合钱起不好事都从不舍钱起真格论也
从井救人实不可委身饲虎更不宜己立立人己达达人可终身行能近取譬
白圭致富其要在与奴仆同甘苦夫既与奴仆同甘苦矣尚何须富哉
同一余财也疏太傅不遗其子孙范文正不私其子孙然疏耗于酒食而一时高之范制为义田而百世赖之汉书不云乎不费财于无谓孔子不云乎以与尔乡党邻里范为正矣
度尚以自焚营积取胜孙恩以多弃宝物得逃
朱子谓谚云仁不掌兵义不掌财予谓惟仁可以掌兵惟义可以掌财诚哉是言也老子曰惟慈能勇易曰理财正辞禁民为非曰义
  贫无富不怨贱无贵不悲富无贫何乐贵无贱何尊惟豪杰之士不因贫而瘠不随贱而卑不恃富而丰不藉贵而崇
天岂不欲尽人而富贵哉势不行也高者山下者泽有圣人者起焉高者限之使不至壅下者防之使不至隳是为财成天地之道辅相万物之宜
水火至养人者也而亦能害人况其它乎贪利者知其养而不知其害于水火思之可矣
食色高人之所贱也舍此则无人矣圣人惟受之以节乃足以养身而保性常人之贪与佛老之矫皆非大意欲悭耳而美其名曰俭然不愈于奢乎大要教谄耳而托其辞曰谦然不胜于傲乎
俭然后不费而可以自给有余廉然后不贪而可以忮求交泯
人身所须之物有二一曰适于用一曰雅于观皆必有节焉奇技淫巧害身不小
肥者血气内充者也取人之肉补己之肉未有能肥者也富者经理有道者也取人之财益己之财未有能富者也
有自然之利有巧夺之利自然之利圣人不惟不恶之且亟欲兴之孔子曰节用曰因民之所利而利之大学言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孟子言制产树畜言食时用礼千古兴利之法莫精于此无论出处穷通皆可行者也而孔子曰放于利而行多怨又曰小人喻于利且罕言利大学言争民施夺悖入悖出孟子开章言王何必曰利辟利之言反复周详不胜纪焉凡以恶巧夺之利也吾见今人专恃巧夺之利不务自然之利每遇一人必揣度焉弱者贱者则强贾豪夺强者贵者则知取术骗骄而为忮谄而为求污而为盗贼乞丐之行险而为杀身覆家之举一日之中百年之内精神魂魄胶胶扰扰无非以巧夺人财为事然而空劳者多徒费日月实时得之无源之水朝满夕除吾见有积累千金不能一饱者矣视自然之利无大盈无大绌直有一尺之种日取其半终身不竭之妙然后知能谋利者莫如君子不能谋利者莫如小人也从事自然之利则利可恃而心术不坏天且降之福焉从事巧夺之利则利不可恃而心术大坏天必降之祸焉
一前辈语予曰古之人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骄且吝其余不足观也已今之人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贫且贱其余不足观也已此慨世之言未尝不切中流俗也
宋张俊最富田租六十四万斛家多银铸球悬梁闲号不奈何可发一笑
姜氏笔谈有人乞副宪孙薪向地方官说情许以重赂薪斥去之谓此言入于我即是入耳脏也
曲洧旧闻王将明当国受贿时语曰三千索直秘阁五百贯擢通判
司马温公训俭示康曰张文节[知白]为相答人曰吾今日之俸虽举家锦衣玉食何患不能顾人之常情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旦异于今日家人习奢已久不能顿俭必至失所岂若吾居位去位常如一日乎
涧泉日记宋高宗减婺州贡罗曰此等好事每日做得一件一年也须有三百六十件按高宗只一件不复仇便了却毕生然其言实可法也高宗又曰何时无小人但时察而去之乃不害治言行相反如是
宋贤事汇吕荥阳公希哲曰包孝肃尹京时民有自言以白金百两寄我者死矣予其子不受愿召其子予之尹召其子辞曰亡父未尝以金委人相让久之观此世言无好人者可以媿矣按今优人扮孝肃断麦裹赠金事盖从此影出者也
金刘氏祁归潜志大梁围城中米一升至银二两余殍死相望人视金银如泥土明君贵五谷而贱金玉诚知其本也
铁围山丛谈狄武襄青征侬智高时于庙卜曰若百钱一掷尽面则捷左右谏傥一不如意恐沮师狄不听一掷尽面举军驩呼狄乃钉钱于地果大捷后乃知为两面钱也
又云于阗国宝铛投以水顷辄百沸一铁铛尔主客于贡使常见之按今于阗已内属其铛果何在耶
西京杂记目膶得酒食灯花得钱财
杨升庵曰晋惠帝时贿赂公行鲁襃作钱神论类文载同时綦毋民成公绥皆有作民有曰贪人见我如病得医饥享太牢未足为饴绥有曰路中纷纷行人悠悠载驰载驱惟钱是求朱衣素带当涂之士执我之手门常如市谚曰钱无耳鬼可使岂虚也哉幽求子曰可以使鬼者钱也可以便人者权也按权亦钱也
又曰南宋孔顗铸钱议五铢钱周郭其上下令不可磨取鋊鋊音裕五音谱磨砻渐销也往年中官问外庭曰牙牌磨鋊字何如写予举此答之
钱不禁用米不禁食人不禁老钱不禁用不如节用米不禁食不如少食人不禁老不如忘老
道光己亥九月武昌明雨田[峻]太守延予阅文同事沙别驾[起贤]述一套中庸钱赞曰天命之谓钱率性之谓钱修道之谓钱予戏续之曰钱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钱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无钱恐惧乎其所无钱莫见乎钱莫显乎钱故君子慎其钱也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钱发而皆中节谓之钱钱也者天下之大本也钱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乎钱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合座捧腹以为快于鲁襃钱神论十倍
谚谓醵饮为平伙有雇工种田甚费而无大利亦叹为平伙予笑曰岂惟是哉天下事皆平伙也推而极之天子之与庶官皆是也特期于平耳国语曰利者天地万物皆将取焉而欲专之其害多矣此不平不伙也思之令人封殖之意也消
贫不知有富则不贫矣贱不知有贵则不贱矣穷不知有达则不穷矣
有天伦之乐有诗书之乐有闲适之乐有富贵之乐前三者之乐淡而安后一者之乐浓而险吾于淡而安者盖备有之浓而险者幸不与焉使犹有所怨尤而觊觎则负天甚矣故以三乐名其轩云
人幸而处富或反以吝而忧是失其富也不幸而处贫或妄以贪而忧是益其贫也白香山云随富随贫且欢乐不开口笑是痴人知言哉
孔毅父续世说唐夏侯彪之上新繁令以十千付里胥买五万笋曰吾且未要寄林中养之至秋冬成一竿十千遂成五十万贪猥不道皆类此
蒋坦庵[文源]曰勤则劳心思束筋骸俭则惜物力淡嗜欲劳心思则神明清束筋骸则精神聚人之畜德成业恒在勤也惜物力则不伤财淡嗜欲则不伤生人之造家颐寿恒在俭也
苏文忠公曰丰财之道惟在去其害财者
顾氏日知录人聚于乡而治聚于城而乱聚于乡则土地辟田野治欲民之无恒心不可得也聚于城则徭役繁狱讼多欲民之有恒心不可得也
后汉书陈蕃不好扫室客怪之蕃曰大丈夫当为国扫除天下何扫一室耶按此谬为大言耳扫除天下正于扫一室始所谓居家理然后治可移于官也蕃卒以辣致祸于此已基之矣
善觇国者必于道之除道除而事无不整矣善觇家者必于室之洁室洁而其人多勤矣诗不云乎夙兴夜寐洒扫庭内
晋书虞预传预上记陈时政所失曰自顷长吏轻多去来送故迎新交错道路穷奢竭费谓之忠义省烦从简呼为薄俗按此即近世办差之说也尔时已然矣
廷杖最为明之弊政犹杖于朝耳正德四年刘宇为左都御史辄以小过笞御史张举为岳州知府会御史行部有所意望挞主簿一人至死举草劾欲上不胜忿投笔死嘉靖中林俊尝极言廷杖之弊帝但下所司而已[详明史]
黄帝砚名墨海武王笔铭曰毫毛茂茂陷水可脱陷笔不活笔墨砚由来旧矣陔余丛考曾详言之
齐孝武欲擅书名王僧虔不敢显迹尝用拙笔以此见容惜薛道衡见不及此刘孝绰善草隶以书似父变为别体李含光善书或谓笔迹过其父遂终身不书惜王献之见不及此
宋岳珂玉楮集载新淦笔工事谓欧褚所用笔极难制常人试之绝不堪阅一刺史书笑曰如此只消三十钱笔耳珂赋昆陵张颢笔寓意云是知人才用舍识别惟一心皋夔衡霍无古今妍媸能否惟在上所使此笔区区正其比
杨升庵曰宋徽宗以苏合油烧烟为墨至金章宗购之一两墨价黄金一斤欲仿为之不能谓之墨妖可也
苏绰始制文案程序朱出墨入及行账户籍之法
屠隆研笺研池墨迹久浸不浮名墨绣为古研之征最难得者不可磨去致规杖漆琴之诮
秦时方有纸世传宦者蔡伦所造其利万世无穷文房列为四宝举其重者而言实无往非宝也即如一窗风寒难当纸障即免虽玻璃纱布不逮也且玻璃之类所费不赀岂贫家可办纸则取携甚便近年更知严冬玻璃能引寒气尤不如纸细推其类有万不可离者大抵人伦今不如古利用古不如今纸其一端耳伦独非宦者乎何途无才
几有二战国以前之几皆手所凭也席则所坐也以几为坐具自汉以后事坐几斯倚棹矣案亦有二说文案几属张平子诗何以报之青玉案孟光举案齐眉则椀也
逸周书天智玉五在火中不销武王宝之夫以纣焚身之余秽武王亦何所取又云武王俘商旧玉亿有百万大抵逸书多附会之言
陈氏藏器曰山有玉而草木润身有玉而毛发黑按以玉殓者尸不坏则玉之养身可知
苏氏颂曰汉积翠池中有珊瑚高一丈三尺二本三柯四百六十条云南越王赵佗所献
李氏时珍曰赵佗谓珊瑚为火树
杨升庵曰庄子谓六合以外圣人存而不论卯长春谓世间之事尚不能究况天外之事乎宋儒乃有天地依附及天壳之说如曾亲见者此实人所不知亦不必知者也苏子瞻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盖处物之外方见物之真人固不出天地之外也切问近思又焉用此按此论最为破的宋儒事事穿凿于周公之所不道孔子之所不言者辄臆断之亦妄甚矣后人不求其端不讯其末惟宋儒是听亦愚甚矣
尝问一友曰地下何物曰水水下何物曰天天下何物曰气气下何物曰无何有无何有下何物友不能答使人思之心摇摇无所终薄真圣人所不知也何预我事且食蛤蜊
搜神记载汉武帝凿昆明池极深悉是灰墨后汉明帝时西域道人至谓是劫灰按劫灰应无处不有何以专在此一处恐亦附会耳
列子注地以上皆天也荀子天地比杨倞注天无实形地之上空虚者尽皆天也亲比相随无天高地下之殊按天高地下者其形也其气则一也列荀二说足与无曰高高在上日监在兹之理相发
郎瑛七修类藁姚桐乐郊私语皆载天开眼之说予先君随先祖读书尝夜见天划开一片色正赤顷刻即收
古今言日月之道者众矣古犹间有讹错今西洋法行几于算无遗策而究不得其所以行之故也易言悬象着明莫大乎日月又曰日月丽乎天中庸言日月星辰系焉又曰道并行而不相悖言悬言丽言系言并行皆形容之辞究不得其所以行之故也夫人之行路南辕而越北辕而燕以及千歧万径皆必有轨辙之可循而稍迷犹有失路之忧在天寥廓空旷岂复有轨辙可循何以青黄赤白之道曾不差乎累黍说理者归之于自然夫天地间之自然者亦多矣而参差不齐即在此自然之中间见层出日月何以纯乎自然曾无少差即偶有食蚀亦可筹算而知不旋踵而复其故何也此有神以运之者也所行者道也所以行之者神也人于雷电风雨之神皆可信心转于日月星辰之至大至明者若顽然无知任其流转于天地之中者亦愚而可笑矣然神之说实亦不得已而为之辞既为神何以有差有差何以人能算之盖又不可解也阙疑焉可耳
人以常见者为常以不常见者为怪使天不常见怪莫如日月风雷矣使人不常见怪莫如耳目口鼻矣人以日月风雷耳目口鼻视怪天下无怪矣
山海经谓羲和国有女子名羲和为帝俊之妻是生十日郭璞注谓日为羲和之子尧因是立羲和之官以主四时按此乃陈氏士元格致镜原引之如此考郭注原文言生十子各以日名名之揆其义或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干名其子陈简约其文直谓日为羲和之子转增十倍荒唐矣陈又引山海经羲和东方国名日所由过处每日出其国人为御推而升太虚考山海经并无此说或讹载书名耳此类甚多阅格致镜原者不可不察
列子载两小儿争日远近大小孔子莫能决按自以远者小而近者大为断盖大小有定形也至日初出之沧沧凉凉因隔宿气清及其中如探汤因时久气热且当午阳盛犹临火者初炙不热久则热也不可以为远近之准也常人可辨而欲以难孔子御寇氏不知量矣
月借日光之说始于参同契宋沈括衍为银圜之喻最为穿凿无理明胡正甫辨之甚明
俗语以农时为忙月旧唐书宇文融传雨泽之后种获忙月州县常务一切停减忙月二字旧矣
杨升庵曰月中嫦娥其说始于淮南及张衡灵宪其实羲和占日常仪占月皆官名也见吕氏春秋后讹嫦娥以仪娥同音耳
汉书星摇者民劳也
隋书星坠为人而言者善恶如其言
唐严思善谓山川精气上为列星所以星陨地则为石从其本质也先儒谓星在天上质软坠地始坚悦生日抄星光气也落则成石
左传子产以辰为商星参为晋星辰参星名商晋分野所主之地商即宋也郑司农说星土引春秋传曰参为晋星商为大火始改左氏本文而参商并称蔡琰胡笳拍周天隔越兮如商参又本于郑氏要之天上有辰星无商星也自系郑氏之讹后乃相沿不改
杨用修曰刘昼星论微子感牵牛星颜渊感中台星张良感弧星樊哙感狼星其说皆出谶纬
史记庶民惟星言其众多也至人之感星而生者载籍多有之又有死而为星者如庄子傅说骑箕尾之类是或感星而生死仍为星也至于诸葛武侯卒前军落大星之类似又星应在生之人死则星陨与前说相反何也
抱朴子人初受气皆应列星之精值圣宿则圣值贤宿则贤
苏子瞻潮州韩文公庙碑在天为星辰在地为河岳幽则为鬼神而明则复为人此理之常无足怪者
物理论风者阴阳乱气激发而起者也按风小为和气大为乱气恒风则乱气之尤者故洪范曰蒙恒风若
田家五行谚云春风踏脚报一日南必一日北犹报也
五代史段希尧使吴越泛海遭大风左右皆恐希尧曰吾平生不欺尔等恃吾可无恐也已而风止
伊川自涪陵舟行遇风舟人皆惧惟伊川不动至岸或问其故伊川曰在心诚敬耳或曰心存诚敬曷若无心伊川欲与之言其人遂去按心存诚敬所谓恭也无心则恭而安矣然吾辈正当以伊川为准
钓矶立谈渡水者以朱书禹字在手则不溺
字纸灰压风暴海舶多收之云洒水上浪即平
道光甲午四月朔三日半夜后大风予随吴瀹斋学使安陆试院阅文时睡初醒但闻万鼓齐鸣初以为雷其声不断而屋摇地动门窗摆扑始知为风人起然烛者吹之旋转如纺轮围墙尽圯屋脊吹去数里峙南门城楼上予等所坐船犹泊安陆河下损坏数十只淹毙水手数十名自樊城以下坏舟溺人不计其数浮尸遍河襄阳舒司马全家覆没所剩本身及母与妻妾盖三人共扶母上岸仅免而舟巳覆亦孝戚也制军讷尔经额阅堤舟泊沙市将覆白足短衣跳岸上雹大如椀走避厕中免然是年督筑京山吕家潭堤天门柂枪河堤汉川彭公垸夹街堤使灾民获薄收实制军力也
  杨升庵曰易曰密云不雨自我西郊天地之气东北阳也西南阴也云起东北阳倡阴必和故有雨云起西南阴倡阳不和故无雨谚云云往东一场空云往西马溅泥云往南水潭潭云往北好晒麦按此说颇确然西南风连日太大必有蛟水之患殆西南阴渗之气为厉与
说苑齐大旱景公欲祠灵山晏子曰夫灵山固以石为身以草木为发天久不雨发将焦身将热彼独不欲雨乎祠之无益按此令人祈祷之意也消
天之阴气暴作者雨不久阳气渐作者雨必久渐之可畏也如是夫
占晴谚云七阴八不晴逢九放光明颇验盖九为阳数阴极则阳生也
松窗百说谚云龙多乃旱
伊川语录霜与露不同如言露结为霜非也按诗明云白露为霜宋儒多臆说即此可见
诗补传霰米雪又曰粒雪说文霰稷雪也
风俗通曰周礼女巫掌岁时以禊除疾病禊者洁也尚书厥民析言人解析也蔡邕曰论语浴乎沂禊出于此续齐谐记束皙驳挚虞之论曰周公成洛邑因流水泛酒故逸诗曰羽觞随波秦昭王三日置酒河曲有金人奉水心剑曰令君制有西夏秦霸因其处立曲水祠二汉相沿皆为盛集沈约宋书曰魏以后但用三日不复用已也
今所用自立春至大寒十二节本逸周书时训解周月解云夏数得天百王所同殷改正朔以建丑正易民之视亦越我周致伐于商改正异械以垂三统至于敬授民时巡狩祭享犹自夏焉
汉书惠帝五年冬十月雷夏大旱是十月雷主旱也时犹用秦正朔故以十月为岁首又秋八月己丑相国曹参薨按道光癸巳十月大雷雨甲午夏旱然不旱之地亦多岂占有此应彼不应者耶
道光二十三年岁癸卯三月二十日夜大风雷雨汉川县分水嘴民黄某新构榨房因雨入房取具盖菜子旋风扑其房黄为屋梁所击全身縻碎其庄屋离里许住屋又离数里同时均为风雷所扑住屋前系烟肆器具毫无所损凡黄姓之什物击碎无余黄固积恶之徒风雷击之明察如此分别如此世谓无神明者何说之辞
苏文忠诗集自注唐道人言天目山上俯视雷雨每大雷电但闻云中如婴儿声
崔实农家谚未雨先雷船去步归
清异录雷为惊世先生电为千里镜
杨升庵曰大雾主晴故刘梦得诗云将霁雾先昏又耿湋云重雾报晴天七月七夕视天河显晦卜米价丰歉盖老农有验之占也予诗云草头占月晕米价问天河上句亦本谚语日晕长江水月晕草头空
春秋感精符冬至有云迎送日者来岁美
占验书二月十二夜天晴主一年风雨调百果成实谚云重阳无雨麦收湖底试之屡验又重阳日无雨则立春元旦元宵清明四节无雨亦验
杨升庵曰汉书律历志上元至伐桀之岁十四万一千四百八十年列子杨朱云伏羲至今三十余万岁二说既参差而路史及外纪其年代复与二家参差邵尧夫皇极数断以天地始终止十二万八千年以汉书列子参之则天地已始终两度矣其孰为是耶按邵说本属臆断赖有汉书等与之相难且易系辞明云乾坤毁则无以见易易不可见则乾坤或几乎息矣是乾坤不毁不息如邵言则毁且息矣中庸明云悠久无疆如邵言则有疆矣人不信孔子子思之言而惟宋儒之呓说是从真不可解也读书种子惟用修乎
三十六宫都是春三十六宫指十二月十日一宫一月三宫十二月凡三十六宫春为元元统亨利贞春亦统夏秋冬故曰都是春直捷了当余皆支离之说
三豕渡河非讹也隐语耳支干皆有五亥如乙亥一豕丁亥二豕己亥三豕辛亥四豕癸亥五豕当时隐语如绛县甲子之类甚多埤雅谓己象蛇之形故子夏谓为己亥此亦以隐语言之然于三字终欠明了巳象蛇又添设也
周礼土训掌地道图地道慝郑注地慝若瘴蛊
邵康节题安乐窝云乐见善人乐闻善事乐道善言乐行善意
汉书杜周传日蚀地震阳微阴盛也按阴应静而动故为盛
五杂组秦晋高燥无水地动辄裂数十丈室每陷入浑合无缝闽广地动而不裂得非近水滋**故邪唐本纪克用还军上党置酒三垂冈伶人奏百年歌坐上皆凄怆时存勖在侧方五岁克用慨然捋须指而笑曰吾行老矣此奇儿也后二十年其能代我于此战乎后存勖出兵行至三垂冈叹曰此先王置酒处也
葛庚涌翠亭记江南为山水窟江西为风月窝
愚见纪忘艮岳旧址无存久矣问之皆曰三山儿坡是也按金时去宋未久艮岳何以遽淹如此徽宗当日劳民伤财作此花石纲祸延天下以致亡国转瞬消归乌有求其遗址亦不可得荒淫之君不亦可悟哉
杨升庵曰地志予独爱常璩华阳国志次则盛宏之荆州记记载庞德公居汉之阴司马德操宅州之阳望衡对宇欢情自接泛舟褰裳率尔休畅又记沮水幽胜处稠木傍生凌空交合危嵝倾岳恒有落势风泉传响于青林之下岩猿流声于白云之上游者常若目不周玩情不给赏按予于道光甲午暮春由武昌泛舟至荆州由荆州至荆门至安陆而归往返一千余里形势以荆门为最虎牙关为荆襄门户势颇雄奇而象山泉水回环致为幽迥使人身世两忘昔陆文安公守此政绩最着自号良有以也予纪游诗沁我心脾消我垢象山山下第三泉谓此文安祠像饶有道气几疑子静复生特祠隘陋不称耳书院旧名本属象山因乾隆间知州舒兴龙凿得一泉创建亭池经营颇盛因易龙泉然千载下惟知有象山也因阅盛记并识此
格致镜原引王制山者安静养物按王制无此语
顾亭林劳山图志自田齐之未有神仙之说秦皇屡登此山求之齐人苦其供亿名曰劳山
铜山西崩洛钟东应张华论之铜澡盘应洛钟宫商相谐事亦张华论之见天中记
酉阳杂组名山三百六十福地七十二
许彦周谓司马温公游嵩山峻极院题壁间云登山有道徐行则不困措足于实地则不危
武夷山记武夷君于八月十五日山上置幔亭化虹桥通上下大会乡人宴饮曰汝等皆吾曾孙也
吴栻武夷杂志春见山容夏见山气秋见山情冬见山骨
汉书地理志右扶风有盩厔县正字通山曲曰盩水曲曰厔唐韵盩音周厔音质
池北偶谈湖南祁阳县浯溪有镜石高尺五寸阔二尺五寸石色如漆光可以鉴隔江竹木田塍历历如见曾有人窃去即昏昧无所覩还之如初乔侍读石林莱言如此按予少时至浯溪曾覩此镜一黑行微光毫无所见凡事亲历则附会自破大抵然耳
五代史陉虏地尤高凉虏人常以五月上陉避暑八月下陉
宋史章惇传谢商洛令与苏轼游南山抵仙游潭潭临绝壁万仞横木其上惇揖轼书壁轼惧不敢惇平步过之大书石壁曰苏轼章惇来又宋人说部载惇与子瞻游寺闻有虎约往观子瞻半道还惇竟敲锣驰马观虎虎亦逸去惇还笑曰子瞻终不如我以俗眼观之惇之胆气信迈于苏以道眼观之则惇真小人行险以徼幸苏正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也
汉书沟洫志李寻解光言阴气盛则水为之长故一日之间昼减夜增江河满溢所谓水不润下犹日月变见于朔望明天道有因而作也又曰今因其自决可且勿塞以观水势河欲居之当稍自成川跳出沙土然后顺天心而图之必有成功而用财力寡贾让言夫土之有川犹人之有口也治土而防其川犹止儿啼而塞其口又曰出数年治河之费以业所徙之民遵古圣之法定山川之位使神人各处其所而不**按此说本长但以人满之时亦将何地以徙此民哉恐圣人所谓财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者必更有道也堤防之设实万不可已者矣
五代史闽世家王审知字信通光州固始人也梁时封闽王审知虽起盗贼而为人俭约下士又建学四门教闽士之来者海上黄崎波涛为阻一夕风雨雷电震击开以为港闽人以为审知德政所致号为甘棠港
池北偶谈康熙庚戌藩臬置酒邀客趵突泉畔忽大雷雨龙首入户泉涌起丈余水大上踣坠而死者数人又云贵阳城西南有圣泉贵人至辄沸起验者百不失一滇逆将倡乱诸大吏日游泉上不沸未几乱作大吏死之
神仙传方平笑曰圣人皆言海中行复扬尘按予乡频被水尝思此语以解之
唐史称杜正伦与城南诸杜素远求通谱不许衔之世传杜固有王气诸杜居之衣冠世美及正伦执政建言凿杜固通水以利人既凿川流如血自是南杜遂不显
唐书黔州黔中郡属江南西道王应麟曰黔中汉改为武陵郡今鼎澧辰沅是者一统志今为辰州府按今称贵州为黔辰州之为黔称之者少矣
CD记元魏伐蜀营于相如琴台掘堑得大石瓮十余口盖所以响琴也
汉武上泰山闻呼万岁者三明是人呼山应岂果山呼邪古今作伪事如此类甚多如屡朝外国金叶贺表皆中国人作以自张犹山呼之类也彼言语不通岂知中国文义邪
左传楚子卒鬻拳葬诸夕室亦自杀也而葬于绖皇杜注绖皇冢前阙也生守门故死不失职可见冢前之葬正自无碍
博物志谓汉滕公薨送丧驷马不行掘地得石有铭佳城郁郁三千年见白日吁嗟滕公居此室遂葬焉又卫灵公葬得石椁铭曰不逢箕子灵公夺我里此说亦见庄子可见葬地自有定数后世惑于祸福之说妄求善地乌可得哉
卫端木叔之废家也段干生以为德过其祖赐汉杨王孙之裸葬也班史氏以为贤于秦始皇此执速贫速朽之说而过焉者也然一可以破吝一可以醒痴
汉书张释之曰使其中有可欲虽锢南山犹有隙使其中无可欲虽亡石椁又何戚焉
梁书昭明太子葬丁贵嫔有道士云此地不利长子请厌之乃为蜡鹅及诸物埋于墓侧按昭明好读书而不明理故信道士之言不知人生有命岂地所能不利又岂厌祷所能幸免卒因此启小人之谗致梁主之恨身死而其子亦不得立观于此惑者可以悟矣
唐崔尧封掘黄巢谷金桶水而黄巢遂衰此与祖墓无关明边大绶伐米脂贼祖墓而李自成果败然唐高祖初起事卫文升阴世师等十余人亦于关中发帝坟墓而乃寖昌又何耶闯贼天实诛之非关地也
羊叔子自凿其祖墓以帝王之疑不可居也郭令公不论人之伐其祖墓以君侧之奸不可动也是之谓见大须知羊墓不凿未必有后郭坟被伐固无损其富贵多男也
张耆以厚葬完躯晏殊以薄葬碎骨君子终不以彼易此道其常也
汉川垧冢讹传最多按万姓统谱载宋有垧夫嘉定间进士汉川人则为垧氏之冢无疑历来作志者遗其说
漳河掘得曹操冢见聊斋志异常州吕城修关壮缪庙掘地得吕蒙墓见仇沧注杜诗详注公安县怀古
宋韩淲[仲止涧泉]涧泉日记绍兴时万庭硕使金展陵皆遭发惟昭陵如故哲宗至暴骨庭硕解衣裹之按哲宗绍圣行新法剥丧宋之元气以至于亡遭发似有天道
所南文集昔有至人教人待大雪看雪不积处是穴
颜氏家训一日放臂沐浴而已殓以常衣先夫人弃背之时属世荒馑家涂空迫棺器率薄藏内无砖吾当松棺二寸衣帽以外一不得随亲友来餟酬者一皆拒之汝曹若违吾心有加先妣则陷父不孝在汝安乎
维岳降神生甫及申不闻申甫祖墓在岳也圣母祷尼山孔子生不闻孔子祖墓在尼也眉山生三苏草木枯不闻苏祖墓使然也大抵圣人之生由宇宙元气之会豪杰亦天地之闲气所锺而非缘一坏土气聚其先人之遗骸发荣而滋长之也夫以祖父在生之气不能使子孙贵贱寿夭一例合符而谓已死之骸转藉地气以荫子孙何异索烈火于寒灰也哉三代以前之书别土性者莫详于周礼大司徒二曰族坟墓冢人曰凡邦墓皆辨其尊卑度数而葬以其族岂能如后世择地而葬南北东西惟其所欲哉而周家卜世三十卜年八百下至公卿之贵绵延千载以后世兴衰之数计之相去悬绝古不择而福长今以择而祸促人亦可晓然于福善祸淫别有其端而不关于祖墓审矣孝经云卜其宅兆而安窆之孔安国注云恐其下有伏石涌水泉复为市朝之地尤与后世龙穴砂水之说相左卜者不可知之辞果如后世形家目覩手揣安用卜哉且王制曰墓地不请谓有旅葬之序故人不得请亦不得请于人也又安能如后世之择而买哉岂今人孝古人皆不孝耶风水之说始于郭璞善哉杨诚斋之言璞精于风水宜妙选吉地以福其身以利其子孙然璞不免于刑戮子孙衰微是其说已不验于其身矣后世尊信之不亦惑乎且使必有坟而后兴如鹤林玉露所载京丞相仲远崛起寒微祖父皆火化无坟何以称焉近今广东一带地气不能久葬必起而火化之而广东之富贵不绝也子孙不绝也又何以称焉赵东山汸曰盛衰消长之变一定不可推移盖天之所命而神功之不可测者也而葬书独曰神功可夺天命可改其欺天罔神谤造化而诬生民也甚矣宜乎司马温公欲举其书全烧之也要而论之天理灭而地理之说始兴夫人苟存天理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身后断无水浸虫蚀之患天理既灭而徒求之地是犹畔其父而求见庇于母也岂可得哉功利中于人心至以亲骨求富贵假安亲之名而为自利之实即此一念已干天谴尚何福之有人非穷奇不为葬师惯以术诱愚人迁易其祖父之墓以为利是非得失随人迁就迄无定理于是踵至者复别出一说以破之甚至屡迁不已而其家破矣福不可求祸转旋至甘蹈覆辙良可哀也夫仁人孝子之葬其亲岂无道哉如程子避五患之说所谓不为道路不为城郭不为沟池不为贵势所夺不为耕犁所及是矣余尤有说焉用赵吉士称土之法最有实据盖土重则气必聚气聚则风水两安又必谨择高阜不为水潦所及然此皆意在安亲骸骨与祸福利害无涉也近世信形家言下洼亦葬谬曰地有真气客水不侵夫以水淹土无处不到何真气之能御哉极不达理之论而甘信之不疑足见人心之蔽将何术以开之哉吕氏春秋节丧篇凡葬必于高陵之上以避狐狸之患水泉之湿可破俗说之讹矣
张文忠公居正葬地论曰近世言堪舆者皆宗江右曾杨二姓今江右之区贵门世冑踵相接也乃二姓之后未闻有显者彼其祖何独不求一善地以自庇其后人乎又何工于为人谋拙于自为谋乎若曰地可遇而不可求则人亦惟遇之而已何以求为又曰相地之法如射覆然未有的然知其中之所存者也有地于此使三人视之一曰吉一曰凶一曰先凶后吉或先吉后凶而贵贱荣枯贫富寿夭者生人之所必有也他日出于吉则言吉者验出于凶则言凶者验矣出于先凶后吉或先吉后凶则言先后者验矣而世皆传其验者不传其不验者故谬悠荒唐之说不闻于人而臆度幸中之谈独存于世文忠此论最为曲透
谚云山中果有王侯地何不留他葬尔家使地师口塞又云要得穷搬祖宗使信地师者意消
池北偶谈沙随陈氏曰易以道义祸福配阴阳家独言祸福而不配以道义如此而诡遇获禽则吉得正而毙则凶故文中子曰京房郭璞古之乱常人也
  蒋心余天平山谒范坟诗世禄报贤臣德者祖之基如何妄庸子侈说山川奇形家窃附会万笏排参差天平势槎牙石恶伤土稀戈戟杂虎豹积铁含凶威破军列门户望之心已危苟藏鄙夫骨杀戮惨祸随指此为吉穴发祥理难期谁造相冢经展转饰言词地灵苟可盗天柄无从司赵云崧阜城地咏古诗从来王霸关天意水土安能司其权得地若便可僭窃是谓有地而无天通人之论实获我心
沈溺于科举时文为富贵迷也沈溺于堪舆葬地并为镜中之富贵迷也人之愚盖有愈趋愈甚者焉
有一溺于葬术者予晓之曰使葬术而可信今之天下犹盘古氏子孙矣夫以帝王之力犹不能使其祖墓常保子孙之富贵况士庶人乎亦多见其不知量矣
坚瓠集载隆庆戊辰刘尚恭修其祖墓掘得朱晦翁卜墓石刻云天圣戊辰葬此邱荫十八纪出公侯云云后题秘书郎朱熹记按天圣乃元仁宗年号晦翁南宋时人何得元时犹作秘书郎为人葬墓且其辞鄙俚不问而知为里俗葬师之附会也无知之徒采入读易录朱元者又采入所作周易像解之首以夸晦翁卜筮算术之神不学无稽辗转流传可恨可笑一至于此
人只知李太白天才狂豪千古,不知其人品高绝。尝与友远游,友病没,代营其丧,后友家无力归榇,乃亲以刀涤其腐肉,负骨徒步归葬。谁能甘此臭秽,谁能效此奔波,真豪侠,真神仙,真圣贤!特为表出。
孔子陵生蓍草太白墓产笔芦气之感而有真如是笔芦事见池北偶谈
井中石笋爰破厥家墓上红光竟赤其族好谈祥异盍鉴惟庸
华阳国志载汉光武报公孙述书曰汉家九百二十岁以蒙孙亡受以丞相其名当涂高高岂君身耶按此则汉末当涂高之谶世祖时已有之魏之代汉数也然汉九百二十岁之谶卒不验所以谶语未尽可凭而张满作恶被围叹为天文所误也
后汉书光武本纪论光武生于济阳县舍有赤光照室中王长卜为吉不可言禾生一穗九茎因名曰秀方士夏贺良上言哀帝云汉家历运中衰当再受命于是改号为太初元年称陈圣刘太平皇帝以厌胜之按方士之言非不验而光武实再受命于此见天命难违而厌胜无益矣王莽改货泉或以字文为白水异人苏伯阿至南阳遥望舂陵郭唶曰气佳哉郁郁葱葱然及始起兵还舂陵远望舍南火光赫然烛天有顷不见非偶然也
魏拓跋珪曰纣以甲子亡武王不以甲子兴乎李愬曰正以往亡日出贼意外耳二说最可破天时之说
唐德宗奔奉天先时建中元年六月术士桑道茂请修奉天城云云见通鉴是卫士有验矣然使德宗而知为君者岂有离宫之厄哉
天与人各居半常人不足乎半者也术士以数算天祇得其半贤人以理测天亦得其半惟圣人至诚至明与天合一得其全而不言
福至心宁祸来神昧则祸福为之主也祸福无门惟人所召仍人为之主也人非宁心凝神则无由趋福而辟祸然非纯壹于善心无由宁神无由凝也故曰积善余庆
十六国春秋西山范长生岩居穴处李雄欲立为君而臣之长生固辞曰推步大元五行大会甲子祚锺于李非吾节也雄即CD王位长生乘素舆诣CD即拜丞相称曰范贤长生善天文有术数民奉之如神呜呼老学究得此亦幸耳然其让李雄则智也范石湖吴船录丈人观二十里有长生观范长生得道处也按此则以长生为仙矣史记长生曾事汉昭烈至李雄时已二百余岁
韩昌黎为李虚中墓志称其以人之始生年月日所值日辰支干推人寿夭贵贱百不失一后以炼黄金服食冀不死疽发背卒岂明于算人暗于自算耶抑贪生之念汨其明耶
唐自穆宗武宗皆以服金丹致疾而崩宣宗又服之甘蹈覆辙而不悟何耶大抵名为求长生实则助淫故乐从方士之言耳
金丹害人见于史册不胜枚举有一说谓服丹者须转生数世之后丹毒尽而其效始见其说载书影荒唐可笑
李萧远运命论希世苟合之士籧篨戚施之人冒其货贿淫其声色脉脉然自以为得矣盖见龙逄比干之亡其身而不思飞廉恶来之灭其族也盖知吴子胥之属镂于吴而不戒费无极之诛夷于楚也按此最足以醒瞆瞆
唐锺辂着前定录自序云庶达识之士知其不诬奔竞之徒足以自警其后宋人着分门古今类事更广其说终以为善而增为恶而损二门其旨愈备
谚每云有天理无道理有道理无天理骤闻之甚笑其谬天与道岂有歧哉历练人情而后知其亦有说焉有天理无道理者谓其心本无他而处事偶误者也有道理无天理者谓其假仁仗义而借公济私者也一则学术之差一则心术之坏也学术之差陷于不自知虽宥过无大可也心术之坏意无在非恶虽刑故无小可也然而有天理无道理者王法每得而绳之有道理无天理者王法不得而殛之然王法得而绳之天每恕之王法无从殛之天每怒之是故天至明天至平
清波杂志虞仙姑诏诣蔡京京饭之虞见一大猫拊其背语京曰识此否乃章惇也按曹操为犬李林甫为牛秦桧为豕魏忠贤为娱蚣传不胜纪奸人可不知惧与今以人变物辄谓佛氏轮回之说置之不信不知牛哀化虎及程生马马生人之类庄子已言之近贵州有人病化为虎者不一而足夏虫未可不信冰也贾生云忽然为人或为异物是时佛说未行言已如此
五代史周太祖郭威举兵于魏汉遗刘铢诛其宗族于京师酷毒备至后太祖入立遣人责铢铢辞不屈太祖虽深恨之然以铢辞直终不及其家盖知其曲在己也按此有天幸岂真威有愧屈之意哉死生有命不由人操于此亦可见矣边大绶掘李自成祖墓得保虎口余生皆此类也
张芸叟[舜民]画墁录王沂公父虽不学问而酷好儒士每遇故纸必掇拾濯以香水尝发愿曰愿我子孙以文学显一夕梦宣圣抚其背曰汝敬吾教何其勤与恨尔已老无可成就当遣曾参来尔家晚年果得一子乃沂公父因以曾名之状元及第官至中书侍郎门下平章事封沂公
自古圣贤转世为人往往有之而莫显于宋之王文正公[曾]为曾子转世明之贺文忠公[逢圣]为端木子转世于纪载皆有明征文正一生大节不愧曾子而黜退丁谓略兼权术正君子之德慧术智也文忠一生清节与端木之富不相肖其见之经济亦不及端木而死国大节正禀孔子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之明训也相传应城程拳时先生[大中]诞生之夜其父梦孔子送一贤至家故乳名来孔程之文学诚有可观然文学之外无他表见或梦境虚幻不足凭耶
太平广记载孔子现任海中广桑山子路转世为韩滉有异志孔子作书戒之其说甚诞岂有有异志之仲夫子哉
王凝斋棫秋灯丛话载雍正中或凿陈思王庙碑王显灵事附论曰子建诗篇寄托遥深每多闵时伤乱抑郁难言之隐黄初以后忧谗畏罪固宜尔尔若建安之世身为王公之子何求不遂距非不满乃父所为而又有不忍明言者与向使得立为嗣居然一晋室之桓冲矣英灵至今如在不亦宜乎按此论足以表微
王隐晋书苏韶仕中牟令卒韶伯父节夜梦见韶言颜回卜商今现为修文郎修文郎凡八人鬼之圣者项梁成贤者吴季子
池北偶谈贻谋录载宋时武礼部士人皆祷于二相庙谓子游子夏也
楚语余左执鬼中右执殇宫凡百箴谏吾尽闻之注谓鬼殇在左右告按今俗言耳报神似此
元史顺帝纪改封徽州土神汪华为昭忠广仁武烈灵显王按明一统志汪华绩溪人少以勇侠闻隋末兵乱以土豪应郡募保据郡境并有宣杭睦婺饶五州建号吴王唐武德间籍土地兵民纳款高祖授以总管封越国公歙郡十姓九汪皆华之后按此于宝融钱俶外更出一奇矣汪藻有山河霸业三千里歌舞灵衣五百年之句
唐田承嗣为安史父子灭族立四圣祠祀之党恶之可笑如此
郑康成曰王为羣姓立七祀一曰司命主督察三命二曰中溜主宫室居处三曰门四曰户主出入五曰国行主道路六曰大厉主杀七曰灶主饮食也按今人称灶曰司命直举二神为一
五经异义颛顼有子曰黎为祝融火正也祀以为灶神姓苏名吉利妇姓王名搏颊汉宣帝时阴子方者至孝尝腊月晨炊灶神形见子方再拜受庆
后汉书梁节王传能使六丁注六丁谓六甲丁神也若甲子旬中丁卯为神甲寅旬中丁巳为神之类也老君六甲图丁卯神司马卿丁丑神赵子壬丁亥神张文通丁酉神臧文公丁未神石叔通丁巳神崔明卿按此种疑属附会但驱使六丁者信有之则六丁亦必有神司之始可供驱使也
日知录春秋以后不闻有尸之事宋玉招魂始有像设君室之文尸礼废而像事兴盖在战国之时按国语越王句践于范蠡良金范相而朝礼之实在春秋时象教以铜有自来矣人谓象教始于佛氏不知佛氏实本于中国中国岂可转因佛氏而废象乎
古人祭神用主以有尸在且有影像主所以别其尸也后世既不用尸则设像而祀正与古合不得以近于佛氏像教恶噎而废食也明嘉靖间张璁当国举文庙圣贤之像悉改为木主明为遵古其实戾古璁故小人何足与定礼制所当亟还设像旧制始足生人敬祀之心周栎园书影曾详论之
宋史建炎三年鼎州巨石随大水流下有字曰无为大道天知人情无为窈冥神见人形心言意语鬼闻人声犯禁满盈地收人魂
古今黈李白子伯禽为嘉兴徐浦盐官侮慢庙神以死按李仁卿此语不知何本且追咎太白之蹇傲放浪有以致之亦已甚矣
近世神之显应者莫如关帝而尤佑助朝廷嘉庆年间白莲贼乱曾显圣救郧阳府城之围众目共睹所乘乃白马是时知府为王公正常笃实君子也载入郧阳府志嘉庆癸酉年林清之变显圣宫墙见靖逆记道光年间张喀尔之叛显圣回疆此皆确凿可据者暇当总纂一编池北偶谈亦载顺治丙申年帝现身韶州西城事谓以右手捋髯时方亭午须眉面目共覩总督李栖凤亲祭焉其时则五月廿二廿三廿八日也
容斋四笔曰俚语笑林谓两人入神庙其一求晴许赛以猪头其一求雨许赛以羊头神顾小鬼言晴干吃猪头雨落吃羊头有何不可按今官之司平人之居间者皆是物也
太平广记沈义吴郡人学道于蜀中能消灾除病救济百姓功德感天天神识之遣三仙人载义升天
水神往往有灵博义记载马当神以赤鲤腹藏金错刀还王昌龄事若今之黄河所谓金龙大王者乃一小金蛇每遇泛涨时总河辄于河边奉置已肩舆中迎归于庙衍优祈祷蛇每昂首观优或遂隐不见万目共睹岂可不信耶
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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