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是怎么在一般11对战平台安装问号中把刽子手搞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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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小风的读者看到这部作品估计都会怀疑,这究竟是不是小风写的,是。小风没有写过这种类型的小说,其实这种类型也很难定性,像是悬疑,再读又像是玄幻,继续读又像是仙侠……且男主角腹黑、阴暗,跟小风之前的作品大相径庭。不过,管他呢?只要故事好看,也就可以了。
  这天上午,杨如海叫来正在操刀砍木头人的陈天赐:“别砍了,过来!”
  陈天赐跑到杨如海跟前:“师父。”
  杨如海说:“从今往后,不用砍木头人了,可以砍真人的头了。”
  陈天赐愕然:“啊?!”
  杨如海道:“今天,咱们永乐城要处决一批死刑犯,我跟监斩官打过了招呼,由你代替我去行刑。”
  陈天赐吃了一惊:“我去?”
  “你去怎么了?”杨如海把眼睛一瞪,说:“你都多大了,该动动刀子,杀杀人了!过来,到宝刀底下磕头!”
  陈天赐咽了口唾沫,嗫嚅道:“是,师父。”
  堂上供奉的是一把湛蓝如天的大刀,陈天赐从来都觉得这把刀稀奇,一来颜色少见,二来笨拙沉重。但杨如海却不止一次对他讲起过这把刀的来历——杨如海说这把刀是一柄宝刀,名字叫做“碧落”,是一位道行极深的高人赠送于他的,还救过他的命。
  原来,在许多年前,杨如海夜里喝了酒,微醺中晃晃荡荡的回家,忽然间瞧见了一个浑身素裹的女人坐在路边,哭得泣不成声。
  杨如海是个刽子手。刽子手以杀人砍头为生,人人都说这种人赚的钱不干不净,做的事缺仁缺德,生前必受报应,死后必下地狱,所以极少有媒人会为刽子手提亲,更极少有女人愿意嫁给刽子手,都觉得秽气。
  所以,杨如海便是大光棍一个,虽然待遇丰厚,酒肉无忧,但始终缺个知冷知热的床头人,因此他最眼馋的便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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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如海带着酒意,趁着月光,瞧那哭泣的女人,见她脖颈白皙,面容娇美,身段丰腴,十分的动人,不觉就咽了口吐沫,搓了搓手,上前去问:“大妹子?”  女人抬头看杨如海,杨如海嗅到一股味儿,越发的神魂颠倒,问道:“大妹子是哪里人?夜里怎的不回家?哭什么呢?”  那女人只是抬头看着杨如海,并不说话,身上的气味越发的往杨如海鼻孔里钻,杨如海更是心痒难搔,反复问了几遍,那女人仍然是不做一声,却也不怎么害怕,哭声倒是渐渐的止住了,杨如海有些恍然,暗忖道:“八成是遇上了个哑巴。”便问道:“你莫不是个哑巴?被人给嫌弃不要了?”  那女人怔怔的看着杨如海,杨如海便真以为她是个哑巴,说道:“我是个刽子手,你要是不觉得秽气,就跟我回家过日子,保你穿衣吃饭,怎么样?”  杨如海伸手去拉她,她也不拒绝,也不反抗,跟着杨如海就走了。  回到家中,带到卧室,脱鞋褪掉衣服,那女人始终没有抗拒,杨如海才初尝人事。软被厚褥里,如痴如醉,欲仙欲死,从此如获至宝,把那女人当做心肝儿一样,养在家里,日日夜夜闲暇得空时,就要“例行公事”,从不觉得倦怠厌烦。  如此这般,过了一个月,杨如海渐渐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的头晕眼花,有时候竟然连自己用熟了的刀都拿捏不稳了,做那事儿也大不如从前。  哑女虽然不嫌弃,也说不出话来,但是杨如海自己却有些不好意思。寻思着听人说起过,久行房事必定虚亏,便琢磨着去城里找个郎中,开几副药来吃,调养调养,总之,自己天仙似的女人是不能怠慢了。
  那天,杨如海拖拖拉拉的出门,去生药铺里找郎中。走到半道里,忽然瞧见了一个道人,衣袍破败,头发凌乱,胡子拉碴,躺在一块大青石板子上,赤着脚,露着腿,蜷缩着身子,口中“呼呼”,正自大睡。  此时正值深秋时节,风寒天凉,杨如海见那道人衣不蔽体,又睡在石头上,十分的可怜,心中便生了怜悯之意,就解了自己的衣袍,披在了那邋遢道人的身上。  那邋遢道人“吭哧”一声,却在睡梦中一脚把杨如海刚皮上去的衣服给踢掉了。  杨如海虽然刽子手,却是好脾气,又捡起来衣袍,给那邋遢道人重新披上。  可是那邋遢道人就像是故意似的,又蹬腿把衣袍给踢掉,杨如海不觉笑了笑,又捡起来给他披上。  如此这般,一连三次,那邋遢道人突然坐了起来,盯着杨如海“嘿嘿”直笑,露出满口的白牙。  杨如海道:“原来是个傻子。”  那邋遢道人敛住了笑容,一双眼睛忽然变得晶亮晶亮,说:“自己傻到命都快丢了,反而还说别人是傻子。”  杨如海一怔,问道:“你是说我?”  那邋遢道人说:“你还记得我吗?”  杨如海愕然道:“咱们认识?”  “好吧。”那邋遢道人摇了摇头,道:“我也不对你多说,说了你也未必肯信。你对我有一念之恩,又有三次批衣之情,我不能不出手搭救你一次。我送你一把宝物,你回去供在自家的堂上,不可怠慢了。”  杨如海愕然不已,看着那邋遢道人翻身下了青石板,弯腰搭臂,只轻轻地一抬,便把那青石板给揭了起来。  杨如海顿时目瞪口呆——他是个刽子手,举刀砍人头颅,一刀下去,要见人头落地,很是考究膂力,所以杨如海十分注意锻炼,两膀子少说也有数百斤的力气,但是他自己清楚,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一只手就能轻轻把那千斤重的青石板给抬起来的。
  却见那邋遢道人一手抬着青石板,另一只手往青石板下一摸,便拿出来了一柄刀,没有刀鞘,蓝湛湛如同青天一样,古朴沉重的刀。  “这柄宝刀叫做‘碧落’。”邋遢道人拿着刀递给杨如海,说:“拿着!”  杨如海见识了那道人的本事,知道是个奇人,当下不敢怠慢,见刀递到跟前,便伸手去接,刚接在手中,忽然觉得极为沉重,一个拿捏不住,大刀便脱手而去,直挺挺的砍向自己的双脚!  亏得那邋遢道人眼疾手快,一把抄了宝刀在手里,瞪眼喝道:“一个拿刀砍头的人,现在居然连刀都拿不稳了,我看你是该打!”  说着,那邋遢道人上前一掌打出,拍向杨如海的胸口,杨如海没有躲避,也躲不过去,当下受了一掌,只觉胸口生疼。  但是,刹那间,杨如海又觉神清气爽,周身毛孔通透,如大病初愈一般,匮乏的力气,又潮水般涌了回来。  杨如海不禁惊喜交加,终于知道那邋遢道人是个高人!  眼瞧着那邋遢道人又把刀递给他,忙伸手接住,这次也不觉得沉重了,抓得极牢。  杨如海正想问那邋遢道人怎么称呼,又是怎么认识自己的,那道人已经转过身,飘然而去,转瞬间便不见了踪迹。  杨如海迟疑了片刻,觉着而今自己精神涣散,浑身生力,也不必去找生药铺的郎中开药吃了,便捧着宝刀回家里去了。  到了家中,那哑女人正半袒露着身子,瘫软如泥似的躺在床上,见杨如海回来,就伸着柔若无骨的手要去勾杨如海,冷不防一眼瞧见杨如海手中的刀,立时大吃了一惊,继而“嗬嗬”怪叫了两声,爬起来,从床上倒撞下去!
  杨如海吓了一跳,慌忙要过去扶那哑女,但是那哑女却在地上打起滚来,滚动中,忽伸手在自己的身上胡乱抓挠起来,顷刻间便将亵衣扯得粉碎,竟连自己身上的人皮也扯掉了,里面血淋淋的拱出来一头怪物,如狸猫一样,身量却如成人高低,嘴边生胡子,眼中放绿光,爪子尖锐,浑身骚气难当,慢吞吞的朝杨如海爬去。  杨如海登时惊得面无人色,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一直以来当做心肝宝贝的女人竟然不是个人!  眼瞧着那怪物朝自己爬过来,杨如海又怒又怕,回想前事,自己竟然跟这样一个怪物在床上胡天胡地了一个月,不禁恶心至极,当即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赶上前去,手起刀落,砍向那怪物!  那怪物正待要躲,却被碧落刀上闪烁的蓝光照的眼睛迷离,难以行动,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腥血喷溅而出,那怪物已经被斩成两半!  原来,那怪物是个活了上百年的老母獭,獭生性向来最爱淫乱的,尤其是在得了灵性以后,便要上岸害人,公獭去祸害女人,母獭便去祸害男人。  这只母獭就是在上岸之后,觅见了个美貌的女子,便害死了她,从后背把人皮撕开一道口子,吃了血、肉、骨头,自己钻了进去,扮作女人,专门去勾引男人下手,  活的年数久的獭怪能发散一股怪味,这股怪味有迷惑人心智的效用,所以即便是有些破绽,人也瞧不出来。  等到把男人的精气吸收干净以后,再把这个男人也吃掉,然后去找下一个目标。  杨如海因为做刽子手久了,常年拿刀杀人,所以沾染了许多秽气,这才会被那东西找上门来。  当然,也是因为杨如海缺少女人,所以那母獭才能作成怪。  也是杨如海平时多发善心慈念,得了福报,买药的时候遇到了个道士出手救他,才得以保住性命。  杀了母獭怪之后,杨如海又去老地方寻那道士,却再也寻不着了。  杨如海以为自己遇到了活神仙,也把那碧落刀当做是圣物,从此以后,就供奉在家里,每次行刑之前,必然跪拜祷告。  后来,杨如海收留了陈天赐,传授陈天赐本事的时候,也让陈天赐跪拜碧落宝刀。  这一次,陈天赐头一遭代师行刑,自然仍然是要跪拜宝刀的。
  2  陈天赐跪在碧落底下,虔诚的焚香,叩拜,磕了八个响头。  陈天赐是杨如海的弟子,是杨如海从小养到大的弟子,几乎可以算作是杨如海的儿子。  所以,近乎子承父业,杨如海是刽子手,陈天赐自然也要做刽子手。  刽子手这种职业,是下九流之一,与娼妓、戏子、师爷、神棍类似,极为人瞧不起,人们常说只有长得丑恶、品行不端的人才会去做刽子手,所做之事耗损阴德,断子绝孙。  其实杨如海长得并不丑,也不凶恶,陈天赐长得就更不丑,更不凶恶了。  刽子手的薪酬是很高的,除了薪酬,往往还会有犯人家属送上红包,求他们动作利索,不要让犯人临死前还吃苦——杨如海刀法精准,绝不收犯人家属的红包,从来都是一击毙命,给犯人来的痛快,越是如此,越是有人上红包给他。  一般的刽子手,拿了薪酬之后,都爱吃喝嫖赌,毕竟很难成家,只能图乐,而杨如海在经历了獭怪的事情后,对女人算是绝了念想。念及那道士的好处,杨如海每每在拿了薪酬以后,便去周济穷人,在家里也吃斋,不沾酒肉,以积阴德。  可见,杨如海的品行也不算不端,只不过,他确实没有讨来媳妇,没有后嗣,算是断子绝孙了。  陈天赐在不到一岁的时候,被亲生父母给抛弃了,就丢在了杨如海的家门口,杨如海瞧见了,眼见可爱灵动,就抱回了家里,看着孩子,杨如海有说不出的欢喜,认为这孩子是天赐的礼物,所以就起了个名字,叫做“天赐。”
  至于姓氏,陈天赐被抛弃的时候,有块被褥包裹着,里面有张字条,写了陈天赐的生辰八字,也写了他姓“陈”,于是就叫做陈天赐。  陈天赐的身世,杨如海没有瞒着,打小就告诉了他。所以也不让陈天赐叫自己“父亲”,而是叫“师父”。  陈天赐跟着杨如海,学不来别的本事,除了刀法——杀人砍头的刀法。  今天是陈天赐二十岁生辰,杨如海恰又接了公务,官府指定由他来砍一个穷凶极恶之徒的脑袋。杨如海倒是不以为意,跟监斩官打了招呼,说自己徒弟是时候出师了,要让陈天赐去代替自己行刑。监斩官不同意,杨如海奉上一个红包,监斩官笑纳之余,自然改口同意。  在陈天赐出门的时候,杨如海还特意交待道:“天赐,记好了祖师爷传下来的规矩,砍头的时候,看准了落刀处,就立刻下手,不要犹豫!收工以后直接就走,不能回头!判斩刑的人怨气很大,死后必生冤魂,你要是回头,元气就会被死人的冤魂给勾走了!”  陈天赐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杨如海又说:“收工以后,到了公门里向上官汇报交差的时候,要让衙役多打你几下板子,驱走秽气!打的皮开肉绽也不要喊疼,回来我给你敷药!”  陈天赐又点点头,说:“我记住了,师父。”  陈天赐要走,杨如海又喊住他,说:“听说你要砍的那个犯人穷凶极恶,你怕不怕?”  陈天赐挺直了胸膛:“不怕!”  “去吧!”看着陈天赐远去的背影,杨如海摇了摇头,道:“这孩子,从小教他杨家祖传的刀法,招式全都学会了,但是体内的气,却是一点也没有凝聚成功。唉……可能跟我一样,天生就是废料,只能做个刽子手了。”
  原来,杨如海的远祖是位玄门中修炼古武玄术的绝顶高手,在凡夫俗子眼中,如同神人般的存在。只可惜,想要修炼玄门玄术,不但需要聪慧过人,还需要躯体的资质过人。脑子聪慧,能可以悟透玄术,躯体资质过人,能够凝练玄气,玄气和玄术决定了玄门修行者的道行高低!  杨如海的身体资质就是一般,很难凝聚玄气,因此并没有学到祖上本事中十分之一,他传授陈天赐的时候,也发现陈天赐无法凝聚玄气,身体资质似乎比自己还差,不禁感慨:“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且不说杨如海,还说陈天赐,他嘴里说是不怕,但是在去刑场的路上,陈天赐就开始有些紧张了。  他一路低着头走,心中反复的想自己要砍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冷不防撞上一人,满鼻子幽香,定睛一看,见是个目中含烟带水俏生生天仙似的姑娘,不由得痴了一痴,脸早就红了,正呐呐的想说声:“对不住。”旁边早有一个短须男人劈手朝他抓来,喝道:“走路不长眼睛么!?”  那天仙似的姑娘说道:“没事,不要为难人家。”  那短须男人狠狠的瞪了陈天赐一眼,和那天仙似的姑娘快步去了。  陈天赐目视着那姑娘的背影,心中暗忖道:“师父常说,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不能招惹,尤其是不能和她们睡觉,因为会被吃掉。呃……”  胡思乱想了片刻,陈天赐觉得被这美人吃掉的感觉应该也还不错,然后又朝刑场上走去。
  到了刑场上的时候,陈天赐开始哆嗦起来,他并不胆小,只是怯场。杀鸡宰鹅虽然难,学学也就会了,杀人这种事情,即便是学了,也未必会,即便是会,也未必敢,更何况,陈天赐平时练得都是砍木头人。  这一次要处决一批犯人,都是造反的贼人,一共有十一个人,这十一个人,每一个都来头不小。尤其是陈天赐要砍的那个人,他比另外那十个人加一起还要来头大,这个人叫做燎原。  燎原听起来像是个号,不是名字,但他真正的名字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  他原本姓钟,叫平生,可现在,人们只知道他是燎原,火王燎原!  这四个字,一听就威风霸道的很,可是跪在刑场上的燎原却一点也不威风霸道。  跪在刑场上的燎原狼狈异常——他的琵琶骨被一条很粗的铁索穿着,他的泥丸宫上还贴着一张金光灿灿的金符,他的手腕上、脚踝上也都锁着精钢打造的镣铐,全都又粗又长!  这也正说明了燎原的本事太高,不这样对付他,恐怕会让他逃走。  燎原虽然很狼狈,但是气势还是很足,他跪在那里,却仍然挺直了腰板,目光亮如闪电,整个人威武如同雄狮。  陈天赐本来就发憷,瞧见了这样的人,瞧见了这样的阵势,更加有些不安。  午时三刻快到了,监斩官喝道:“预备行刑!”  十一个刽子手,连同陈天赐在内,都齐刷刷的举起了大刀,看准了犯人的脖子。  午时三刻已到,监斩官扔下朱批令牌,喝道:“斩!”  十一口刀都砍了下来!  十颗头颅也滚滚落地——只有陈天赐的刀还没有落下,也只有燎原的头颅还没有落地。  监斩官勃然大怒,骂道:“你他娘的干什么呢!?快砍他的脑袋!”  陈天赐脸色惨白,嗅着一股血腥味,瞧着地上乱滚的人头,胃里忽然翻江倒海!他的鼻孔张得极大,使劲呼吸着,强忍着不吐出来,那刀,无论如何也砍不下。
  陈天赐为人并不胆小,恰恰相反,他的胆子很大,可是现在,他既觉得害怕,又觉得恶心。  从前练习刀法的时候,杨如海曾经让他斩过鸡头,也砍过木头,但无论鸡头还是木头,毕竟都跟活生生的人都不一样。  杀人,跟胆量大小的关系其实并不很大,跟经验关系很大。没有杀人经验的人去杀人,胆子再大,也很难下手。  陈天赐就是这样。  监斩官又骂道:“混账东西,快砍啊!”  陈天赐的手微微颤抖,刀都快掉了,仍旧是下不了手。  那燎原反倒是笑了,道:“小兄弟,只管下刀,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陈天赐不语。  就在这时候,法场外一声巨响,大地震颤,所有人都是一呆。  燎原却大喜,道:“是火药爆炸的动静,救我的人来了!”  顷刻间,四下里浓烟滚滚,杀声动天,似乎有千军万马冲了过来!  监斩官惊得面无人色,喊道:“有人劫法场了!快来人啊!”  陈天赐更慌张了。  一群蒙着脸的人骑着高头大马从硝烟中冲了进来,直奔燎原和陈天赐那里去。  为首的人仗着一把快剑,恶狠狠的去戳陈天赐,陈天赐的刀在这时候才落了下来,在剑锋上一磕,那人“咦”了一声,腕子一抖,耀出无数剑影,将陈天赐彻底笼罩在其中!陈天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厉害的剑法,只觉得浑身寒气森森,眼前阵阵恍惚,眼看就要毙命当场,火王燎原忽然喝道:“住手!”  那人急忙收住了剑,陈天赐这才逃过了一劫!  陈天赐已经懵了,不是被那人的剑法吓懵的,而是因为他瞧见了一个人影,嗅到了一股香味,整个人就懵了。  一匹红马上,骑着一个人,拿着一柄剑,也蒙着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一双含烟带水的眼睛,陈天赐知道,是那个天仙似的姑娘到了。  他从声音里也听了出来,刚才仗剑要杀自己的人就是那个骂自己走路不长眼睛的短须男人。  此时,短须男人伸手去摘燎原泥丸宫上的金符,还没碰到金符,那金符上便闪出一道光芒,只听“嗤”的一声响,那短须男人惊呼一声,整个左手已经结了一层的冰!  燎原道:“这是玄王境界的金符,你碰不得!”  短须男人急道:“那怎么办?!”  燎原正要说话,身旁的陈天赐忽然“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正好就吐在燎原的身上,淋了燎原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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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燎原一愣,道:“兄弟,你下回别吃那么多葱成吗?”  陈天赐赶紧捂住了嘴。  “混账东西!”短须男人大怒,提剑又要去杀陈天赐,却忽然听见“嗤”的一声轻响,回头看时,只见燎原泥丸宫上的金符竟然在冒烟。  “快把我琵琶骨上的铁链拔掉,我自己来破!”燎原喜道:“那小兄弟的呕吐物含葱太多,冲淡了这金符的法力!”  “火王大人……”短须男人略有迟疑,燎原喝道:“快点啊!”  短须男人便伸手去抽,血淋淋的把铁索抽了出来,燎原就直挺挺的站着,眼睛不眨,眉头不皱,连吭都不吭,陈天赐暗想:“此人当真是条汉子!”  “哈哈……呕!”琵琶骨上的铁索抽掉了以后,燎原如释重负的笑了两声,冷不防一片没有消化完全的葱滑落进嘴里,燎原一阵恶心,也差点吐出来,连忙止住笑声,“呸”了一口。  他缓缓站起,目中精芒如电,一张脸,瞬间变得通红如火,两边耳孔中,隐隐有烟气冒出来,陈天赐吓了一跳,叫道:“你着火了!”  短须男人骂道:“闭嘴!”  蓦然间,燎原大喝一声:“破!”  一道火焰从泥丸宫中冲出来,那金符立时化作飞灰!  “这……”陈天赐看的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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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燎原如释重负的喘了一口气,双手一搓,他手腕上锁着的镣铐在刹那间变得通红,燎原又用力一挣,那些镣铐便裂开了,尽数脱掉。  燎原瞥了陈天赐一眼,道:“小兄弟,你快走吧,免得稍后大乱,误伤了你。”  短须男人问道:“火王大人,杀了这小子吧!”  燎原道:“他刚才迟迟不杀我,我才保住了命,还有,要不是他吐了我一身,冲淡了金符的束缚力,我也没办法自由,他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能杀他!”  “哦……”短须男人深深的看了陈天赐一眼,眼神中殊无善意。  陈天赐见法场上确实已经是一片混战,不敢再待下去,而那个天仙似的姑娘此时正拿着剑四处乱砍官兵,陈天赐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便浑浑噩噩的往家里回了。  但是,陈天赐脑海中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却挥之不去,而且奇怪的是,越离家近,越觉得那味道浓烈。  等到了家门口,陈天赐终于忍不住,“呕”、“呕”几声,又吐了,直到把早上吃的饭吐得精光才止住。  “师父。”陈天赐虚弱的喊着,抬腿进了家,喃喃说道:“您可坑苦了我……”  但是,刚进了屋子,陈天赐便惊住了。  杨如海不在屋里。  屋里的地上躺着一具尸体,一具无头尸体,血洒了一地,还有一柄刀,被那尸体的右手握着。  刀已经断了,另一节在一丈开外。
  还有一颗脑袋,瞪着一双眼睛,静静的歪在断刀之旁。  陈天赐如遭雷击!  因为那脑袋正是杨如海的!  那尸体,也正是杨如海的!  “师父!”  陈天赐哆嗦了半天,才发出一声近乎野兽嘶吼的凄厉声音!  他双腿一软,便跪了下去,拖着膝盖,往前挪着,去抱杨如海的尸体,去捧杨如海的脑袋,一口气没有上来,陈天赐已然昏厥了过去。  片刻之后,陈天赐又悠悠醒来,看着杨如海的尸体,突然泪如雨下,哭的惊天动地:  “师父!嗬嗬……怎么会这样?!您怎么了?!师父!嗬嗬……为什么!?嗬嗬……到底是谁杀了您?师父啊!呜呜呜……”  陈天赐哭了许久许久,两只眼睛肿得如同核桃,泪水才渐渐止住,神智也变得稍稍清醒了些,他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猛然抬起头来看,这才赫然发现,供放在堂上的碧落宝刀,不见了!  陈天赐生性聪明,不是笨人,看见这情形,立时完全止住了哭泣,擦了擦泪水,从地上爬了起来,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又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并没有瞧见碧落宝刀。陈天赐明白了,他心里寻思道:“必定是有人来抢碧落宝刀,师父要阻拦,因此被杀害了。”  陈天赐的泪水又落了下来。  他抽了抽鼻子,仔细打量起屋内的情形。  杨如海是个刽子手,活轻钱多,平时里不必为生计操劳,闲时间多,都用来打熬筋骨,练得十分强壮,而且又有一套祖传的刀法,也练得精熟无比,寻常的人,干倒几十个不在话下,可是这一次,从屋子里打斗的情形来看,杨如海竟像是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刚举起来刀,就被人连刀带脑袋给砍掉了。  屋子里竟没有留下其他任何的线索。  从这种迹象上来看,夺刀的人,一定是个极厉害的人!  陈天赐又哭了一阵,才想到师父既然已经死了,须得先入土为安,然后自己再慢慢去寻找仇人。  陈天赐把杨如海的尸体和脑袋归拢到一起,提了那口断刀,拿了些钱,打算去找个缝尸的人,把杨如海的脑袋和身子缝到一起,再去棺材铺买一口上好的棺材来盛殓师父的遗体。  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陈天赐刚把断刀带在身上,走出了院子,就听见大门外面震天动地的发喊:“不要走了反贼!”  陈天赐不禁诧异:抓反贼都抓到这里了?  忽然“嘭”的一声响,院子的大门已经被撞开,早有一队官兵涌了进来,喝道:“不要走了反贼陈天赐,还有同伙杨如海!”  陈天赐愣住了:“你们说什么?我是反贼?!”  为首的官兵头目正是中午刑场上的监斩官,道:“陈天赐,你在刑场上迟迟不杀燎原,以至于耽误了时辰,拖延到他的属下来救走了他!燎原临走的时候,还感谢了你,你敢说你不是他的同伙?!兄弟们,给我拿下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有他师父杨如海,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给我进屋一并抓了!”  陈天赐这可真是哭笑不得,百口莫辩,眼见官兵来抓自己,连忙喝道:“且慢!”  官兵们一愣,陈天赐连忙解释道:“我不是反贼!我也不认识燎原!我是第一次砍真人的脑袋,所以才一时下不去手,耽误了时间。至于我师父,他更不知道这件事情,而且……”陈天赐流着泪说:“我师父现在被人给杀了,我要办他的后事,所以,还请各位高抬贵手吧!”  那监斩官一愣,挥了挥手,道:“你们几个去屋里看看,看杨如海是不是真的死了。”
  早有几个官兵冲到屋里,看见了杨如海的尸体,都是一愣,忙出来报告:“老大,杨如海真的已经死了。”  监斩官道:“确定是死了?不是假装的?”  “确定是真死了,因为他的脑袋都被人给砍下来了。”  监斩官道:“脑袋砍下来也未必是真的死,你们忘了二十多年前,有个犯人,被砍了脑袋,却还活着,那是用了障眼法一类的妖术,得泼屎尿狗血来破解。你们去把杨如海的尸首都拖出来,泼上屎尿狗血试试。”  陈天赐听得大怒,喝道:“谁敢?!我师父为公家当差了几十年,身遭惨死,你们居然还想这样对待他,良心被狗吃了?!”  那监斩官一怔,看看陈天赐,又看了看陈天赐身上的断刀,猛然醒悟,喝了一声:“好哇!我明白了,原来是你!”  陈天赐愣道:“什么原来是你?”  监斩官道:“杨如海当差了几十年,我了解的很,他肯定不是反贼!一定是你陈天赐跟反贼勾结的事情被你师父给发现了,于是你杀人灭口!真是狼子野心,连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的师父都敢杀,你禽兽不如!”  陈天赐纵然是再好的脾气,悲恸头上,听了这话,也觉愤怒,当即骂道:“你放屁!”  那监斩官喝道:“把他给我抓起来!胆敢反抗的话,格杀勿论!”  “是!”众官兵齐喝一声,就要上前动手,陈天赐见情势已经由不得自己,如果自己不反抗,必定被抓,抓了就是砍头的罪过,自己白白死了不说,师父的仇也不用报了,所以不能束手就擒!
  于是,陈天赐持了断刀在手里,在空中虚砍了两刀,喝道:“你们别逼我啊!否则,我下手可不留情!”  “杀了他!”  众官兵哪里把陈天赐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放在心上?哄叫着就冲了上来。  陈天赐刚死了至亲的师父,又被人如此冤枉,还要生死不论的擒拿,眼瞧着官兵们杀气腾腾冲上来,要致自己于死地,刹那间,不由得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激起了一股邪气,恶吼了一声:“啊!”当即闭了眼睛,挥刀就砍!  陈天赐的本事得自杨如海的倾囊相授。杨如海的祖上本来是一位极负盛名的刀客,祖传“杨家断魂刀”,刀法凌厉,极为不俗。可惜,子孙们的资质一代不如一代,等传到了杨如海祖上的时候,本事已经比远祖差了百倍,竟然只能投奔公门,做了捕快。等到了杨如海父亲的时候,又降一级,做了刽子手,由是传到杨如海,再传到陈天赐。  虽然资质不够,玄气不强,但是刀法招式还是一脉相承下来的,对付凡夫俗子完全不在话下。陈天赐生性聪明,不到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把杨家断魂刀的所有招式给学的滚瓜烂熟了,等到二十岁的时候,单凭刀法招式的精熟程度,连杨如海都及不上他。
  如今,陈天赐发起疯来,闭了眼睛,把那口断刀耍的水泼不进,如风卷残云一般,只听得“咔”、“咔”、“咔”、“咔”、“啊”、“啊”几声乱响惨叫,陈天赐再睁开眼睛来看的时候,冲在最前面的四名官兵中,有两名已经没了脑袋,另外两个,一个断了左臂,一个断了右臂,血流如注,只惨叫了一声,就都晕死了过去。  陈天赐稍稍一愣,自己终究还是杀了人,砍了人头了,瞧着别的官兵畏畏缩缩的惊慌恐惧,又看了看自己满身溅的都是血,陈天赐一时间倒被激起了血性,也不恶心了,也不害怕了,瞪大了眼睛,提刀往前走,边走边说:“都给我滚,别惹我!谁敢惹我,我就杀谁!”  那监斩官也是吃了一惊,刑场上这个人迟迟不敢落刀,说是不敢杀人,现如今却杀人不眨眼!  监斩官不由得更加坚定的认为陈天赐就是反贼燎原的同伙!他当即喝道:“咱们的人多,他只有一个,所以不用怕他!大家伙一起上,累也累死他!后退的,一概处死!活捉陈天赐的,赏钱五千!官升一级!杀了陈天赐的,赏钱三千!也官升一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来的官兵又确实人多,听见监斩官这么说,哪个不心动?都“嗷嗷”叫着,争先恐后地朝陈天赐围拢而去。  陈天赐见状,也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迎着官兵,一伙人在院子里厮杀起来。  陈天赐虽然凝聚不了玄气,但是胜在年富力强,刀法威猛,招招都冲着毙敌性命去,片刻间,就又伤了几人,但是,陈天赐终究是第一次与人真刀实枪的生死相搏,临敌经验不足,而且官兵又确实太多,前仆后继,潮水似的,都起了性子,惦记着前途和钱,也顾不上生死了,时间一长,陈天赐便后继乏力,再也遮挡不住官兵的攻势,忽然有人一枪搠来,陈天赐躲得不及时,小腿被刺了一下,往后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又被人趁这机会在肩头上砍了一刀,虽然说伤的都不怎么重,但行动已经不怎么灵便,而且官兵那边,瞧见陈天赐受伤,也都精神大振,呼喊道:“大家伙快上啊!这小子见血了!不行了!”
  4  官兵们越喊越精神振奋,陈天赐节节败退,不多时,陈天赐的腰上、胳膊上就又纷纷受伤,眼瞧着众官兵虎狼一样围上来,一副要将自己乱刀分尸的凶狠模样,不禁哀叹一声:“师父,徒弟今天跟您一并走了,可怜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刚起了这个死的念头,忽然听到一阵大笑声:“哈哈哈……”一道豪迈的声音说道:“我就知道这些狗娘养的放不过那位小兄弟!”  话音未落,院子里“轰”的一声爆响,焦雷似的,平地便起了一道火焰,烧着几十个官兵,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喊,便化作了一堆灰烬!  陈天赐惊骇之中,已经瞧见院子里飘然落下几个人来,为首的正是不久前才被属下救走的火王燎原!  他身后跟着两名蒙面人,陈天赐又是一眼瞧见了那天仙似的姑娘的如水含烟的眼睛,接着也看见了那恶狠狠瞪他的男人。  陈天赐愕然道:“你——”  燎原笑道:“小兄弟,我来晚了。黎明、星眸,剩余的杂碎交给你们了!最好是一个也别留!”  “是!”那一男一女应声朝众官兵杀去。  “星眸……”陈天赐在心里头念叨了一下,这应该是那个天仙似的姑娘的名字。那男的,总不会叫做星眸。  陈天赐望着一袭青衣、身量苗俏的星眸,暗暗赞叹:人如其名,眼中流波似星辰,气质脱俗如清莲,陈天赐生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女人。  但她和那叫做黎明的男人的剑法,却极厉害,每一剑划下,便是一拨人毙命!那些官兵在他们手中,就如菜、瓜一样被砍。  陈天赐突然感觉自己学的那些刀法,一文不值!
  “他们会玄术!”官兵们节节败退,其中有博闻广识的老兵忽然喊道:“保命要紧,兄弟们快撤吧!”  凡夫俗子在会玄术的人面前,如同蝼蚁!  留下一地的尸体后,官兵们发一声喊,都作鸟兽散了。  官兵走尽,星眸和黎明都把蒙面的黑布扯了下拉。  陈天赐气喘吁吁,擦了把血,又擦了把汗,把断刀背在身后,朝燎原拱了拱手,道:“多谢您救命。”说罢,又偷眼瞟了星眸一下。  黎明看在眼中,嘴角不禁浮起了一丝冷笑。  燎原笑道:“小兄弟客气啦,没有你救我在先,哪有我救你在后?而且说起来,也是我连累了你呀。”  陈天赐道:“你实在是误会了,当时我只是第一次行刑杀人,所以迟迟不敢动手,并不是要救您。如果我从前杀过人,那今天中午,你的头就要被我砍下来了。”  “放屁!”黎明骂道:“大言不惭!”  燎原却“哈哈”大笑了数声,道:“好,好的很,我生平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人,实诚!我知道你当时是害怕,所以才没有动手,但是这也算是天意!是老天让你来砍我的头,要是换做旁人,我的脑袋还能在吗?”  这话说的倒也在理。  燎原问道:“小兄弟你怎么称呼?”  陈天赐道:“陈天赐。”  燎原喝了一声:“好!”说道:“真是天赐给我的福人!我叫燎原。”  陈天赐说:“我知道。”  燎原问道:“那你知道我的底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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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天赐摇了摇头,道:“不大清楚,他们说你穷凶极恶,是个大坏蛋。”  “呵呵……”燎原笑了几声,转过头喊道:“星眸,你来告诉他。”  星眸婀娜的走上前来,陈天赐又嗅到那股熟悉的幽香,心已经开始“砰砰”乱跳了。  眼瞧着星眸那双如水含烟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不禁气虚,慌忙移开了目光,心中虽然是万分想看她,但到底还是不敢。  只听那星眸柔声说道:“我家寨主是天底下十大反王中的火王。”  陈天赐稍稍一愣,他平时闷在家里,只跟着杨如海学习本事,很少与外界交往,什么火王,什么十大反王,他一概不知道。  黎明见他这副模样,大为不屑,走了过来,道:“你跟他讲了也没用,这小子没见过世面,什么也不懂。”  燎原一笑,忽然把手一伸,“呼”的一声响,掌心中平白腾起一股碧粼粼的火焰来,伸在空中,用嘴一吹,那火舌爆射出去,焰火熊熊,足有数丈远近,一地官兵的尸体,遇见那火,便烧了起来,顷刻间就成灰烬!  陈天赐惊呆了,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在刑场之上,燎原被那样对待,要穿了琵琶骨,要锁了手脚,要贴了金色符箓,原来他这样厉害!  陈天赐忍不住问道:“这火是怎么弄出来的?不烧手吗?”  “哈哈哈哈……”燎原大笑,道:“小兄弟你真幽默。”  黎明和星眸也是一阵笑。不同的是,黎明是冷冷的讥笑,星眸是嫣然的微笑。  燎原道:“以玄气催发玄术,不会伤到自己的。小兄弟,你想不想学我这本事?”  陈天赐不禁愣住。  黎明和星眸也都一阵错愕。  燎原道:“只要你跟了我,我这一身的本事,就全都传授给你。”  陈天赐呆呆的看向燎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星眸笑道:“我家寨主从来没有收过徒弟,有多少人都想学他的本事,却没有缘份,你真是好运气。”  黎明却咬紧了牙关,道:“火王大人,这个人来历不明,您——”  “我信得过他。”燎原打断了黎明的话,又对陈天赐说道:“小兄弟,现如今,你在这里也待不下去了,永乐城的官兵们以为你跟我是同伙,今天你又杀了这么多的官兵,也是事实。所以,纵然你原来不是反贼,现在也是反贼了!既然如此,不如就反了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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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天赐对燎原的本事佩服的五体投地,确实想学,他也倾慕燎原的英雄气概,更何况,他本来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就如同这燎原所说,从今往后,他不是贼也是贼了,公家绝不会放过他。  但是,陈天赐又觉得燎原这么一说,自己就跟他走了,未免有些失了男子汉大丈夫的气节,就好像自己真是丧家之犬,要寻求庇护,又眼馋人家的本事一样,显得没出息。  陈天赐正犹豫不定的时候,黎明讥讽道:“他这样的人,纵然是主人教了他,他也未必学得会。”  陈天赐心思敏锐,早发觉黎明对自己暗含敌意,第一次见面就骂自己,第二次在刑场上见面又险些杀了自己,这第三次见面,拢共说了两句话,两句还都是讽刺自己的,陈天赐不禁心中有气,暗忖道:“我跟你又没有仇,怎么老是跟我过不去?我瞧你的意思是不想让我跟着燎原走,那我偏偏跟着燎原走!你说我学不会,我偏偏就学给你看!”  想到这里,陈天赐便道:“多谢火王青眼有加,晚辈确实无处可去了,情愿追随您!”  燎原大喜,道:“好!事不宜迟,咱们快走。这永乐城中也确实有个极厉害的角色,是我的仇人,不易对付。”  陈天赐道:“不知道是哪个混账把我师父给杀了,尸身还在屋子里,我要先葬了他老人家。”说到这里,陈天赐又不禁眼圈发红,鼻子发酸,泪水也涌了出来。  燎原诧异道:“是官兵干的?”  陈天赐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也不知道仇人是谁,回来的时候,师父他老人家就已经遇害了……”  黎明冷笑道:“连师父是被什么人杀的都不知道,你这人——”  黎明话还没有说完,燎原便断喝一声:“你闭嘴!少说一句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黎明就像是挨了一巴掌似的,脸憋得通红,他恨恨的瞪了陈天赐一眼,不再说话。  燎原对陈天赐说道:“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你背上你师父的遗体,咱们火速出城,等到了我的火寨,再厚葬他。”  陈天赐想了想,现在也没办法去找人给师父缝合尸体了,也没有时间去买棺材厚葬师父了,只能依了燎原。  他当即收拾了几件自己的衣物,用布裹了杨如海的尸身和脑袋,自己背着,跟燎原、黎明、星眸匆匆去了。  四人出来时,永乐城中果然已经戒严,因为得知火王燎原还在城中,官兵们已经开始大规模的集结,不但守城将军亲自出马,连在永乐城坐镇的二皇子炎上也亲自出马了,燎原之前冲破金符,耗费玄气不少,不敢硬拼,亏得他预先埋伏的有奸细内应,在城中四处放火,弄得城内大乱,百姓往来奔逃,官兵们约束不住,四人这才趁乱混出了城。
  出城之后,便没有什么危险了。黎明抱怨道:“如果不是这个凡夫俗子跟着,火王大人施展起火遁术来,咱们早就到火寨了。”  燎原道:“急什么?慢慢走吧。”  黎明便不再说话。  燎原又说道:“星眸,天赐不大了解如今的天下形势,你对他讲一讲。”  “是。”星眸刚应了一声,正要去对陈天赐讲,黎明便抢先说道:“还是我来讲吧。”说着,他便跟在了陈天赐的身旁,星眸见状,也只好让给黎明去说。  黎明咳嗽了一声,道:“咱们永治国上有皇帝,你是知道的,可惜他的天下已经不稳了,因为三山五岳、四海九州都有人在造他的反,大的造反势力共计十路,全都已经称王,号称是十路‘反王’,咱们火王便是其中之一,小的造反势力譬如山贼、土匪、绿林,虽然不计其数,但是不成规模,也不值一提。除了天子和反王之外,还有诸侯,就是那些天子派来剿灭反王的部队,自己做大了,便割据一方,明面上听天子的命令,背地里却和反王们有勾结,这些军阀一共有四方,号称‘四方诸侯’。而皇帝,其实也已经久不上朝了,政事由五个皇子全权负责。也就是说,现如今的天下,是五皇四侯十反王的天下。总之,天下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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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陈天赐听得有些茫然,也有些震惊。  燎原在前面马上回头说道:“五皇四侯十反王总体来说,本事都差不太多,只有大皇子无疆恐怖些,其余无非是彼此相克而已。我这一次在永乐城被抓,就是着了二皇子的道,奶奶的,不提也罢。”  陈天赐不禁咋舌。  他见识过燎原的厉害之后,就隐隐觉得天底下没有人会比燎原更厉害了,凭空弄出火来的本事,谈笑之间樯橹灰飞烟灭,数十个官兵转瞬之间都化归尘土,谁还能比拥有这样本事的人更厉害?  但是,竟然真的就有。  一个大皇子无疆,燎原自愧不如,一个二皇子炎上,燎原又说被对方克制,那其余三个皇子,四方诸侯,还有另外九路反王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物?  陈天赐几乎不敢想象!  从前,住在永乐城里,什么都不用想,现在他才知道,这天地有多广阔,世界何其壮大!  黎明忽然问道:“我刚才说的,还有火王大人说的,你都听明白了没有?”  陈天赐道:“明白了。”  黎明道:“是真听明白了,还是假听明白了?我说的多,有些脑子笨的可不一定能记着。”  陈天赐冷冷的说道:“要不要我给你复述一遍?”  黎明道:“那倒不用了,复述错了,你尴尬,我也尴尬。”
  陈天赐“哼”了一声,不再搭理黎明。  星眸忽然在马上回过头来,嫣然一笑,道:“黎明,你对人家客气点。”又说:“陈大哥,他说话向来都是这样,你不用放在心上。”  星眸一颦一笑间,陈天赐就什么都忘怀了,只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黎明却忽然把马贴近了陈天赐的马,自己也低声附耳说道:“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嘿嘿……有我走,你永远也吃不到嘴里!”  说完这句话,黎明策马往前疾走了几步,追上燎原和星眸,傍在星眸身边,两人有说有笑起来,那黎明还不时回头冲陈天赐冷笑。  陈天赐又怒又气,瞧着黎明和星眸亲昵的模样,嘴里一股莫名的酸味泛滥起来,暗忖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比我早认识几天么?!”  又走了片刻,瞧着前面三人三骑,思量着只有自己是一个人一匹马在走,不由得悲从中来,心中暗暗说道:“陈天赐啊陈天赐,人家本来就是一家,你才是外人,何必痴心妄想呢?”但刚转过了这个念头,忽然悲中生愤,起了与那黎明一争高低的志气,暗忖道:“我就是要把天鹅肉吃到嘴里,看你到时候有什么话说!”
  想到这里,陈天赐也策马紧追了几步,跟上了三人,贴在星眸身边,问东问西:  “咱们火寨在什么地方?”  “那地方大吗?”  “有永乐城大吗?”  “其余的九路反王都在哪里呀?”  “他们都叫什么名字?”  “……”  星眸的脾性很好,笑语盈盈,言辞款款,对陈天赐的询问,不厌其烦,无有不答,由此很难再照顾到黎明。黎明极为厌恶的看着陈天赐,陈天赐只装作没看见,心中得意非凡,反正有燎原在,黎明也不敢说什么。  火寨距离永乐城倒也不是十分遥远,四人紧走慢赶,等到第二天凌晨,便到了城外。
  沙发?
  从星眸那里得知,燎原是火寨之主,火寨的守军全都身穿暗红色衣服,衣服背面绣着大大的“火”字,对外号称“火军”。  火寨虽然说是个寨子,但其实规模极大,完全不亚于一座大城池,人口也极为繁多。只不过是为了区别天子官军所在的城池,所以才不叫城池,而是叫寨。  四人到火寨外面的时候,寨门已经紧闭,寨下四周烈火熊熊燃烧,形成了一道道无形的屏障,陈天赐看在眼里,暗暗称奇,这样的守备,要是有人硬闯,恐怕还没有走到寨门,就该被烧死了。  寨上守夜的火军个个站得笔直,瞧见四人近前,早有火军大喝一声:“来者何人?!”  黎明大声回道:“火王驾到,还不快快开了寨门?!”  火王燎原去了披在身上的斗篷,现出本尊容貌来,信手一弹,早飞出一记焰火,腾在半空中,“唰”的一声响,化作大火,顷刻间耀亮了整座城寨!  守寨的火军们看见,早沸腾起来,乱喊道:“火王回来了!火王回来了!火王回来了……”  喧嚣声中,寨子四周的烈火火势渐渐弱小,寨门“吱吱”而开,里面的大部火军列队夹道,将燎原等四人迎进了城中。  陈天赐哪里见过这种情形?  听着到处山呼海啸,看着火王被万众拥戴,不由得激起了自己胸中的万千豪气,思量道:“男子汉大丈夫做成这样,才算是不枉此生!”  先前,燎原被二皇子炎上所擒,火寨中急忙派人前去永乐城营救。  前去营救燎原的人分先锋、居中、殿后和细作四路,黎明和星眸只是先锋中的两人,救了燎原之后,本待出城,但是燎原又放心不下陈天赐,执意要回去找他,于是就先遣散了其他营救人员,让他们先行回到火寨,燎原带着星眸和黎明又悄悄潜回了永乐城,这才有了搭救陈天赐的那一幕……
  进了火寨之后,燎原吩咐下去,早有人给陈天赐准备了房屋,寨中也有专门的缝尸人,来把杨如海的尸身和脑袋缝合了,燎原又差人送来上好的棺材一口,装殓了杨如海的尸体,陈天赐这才去休息。  等到醒来的时候,燎原派人带着陈天赐在寨子里择了一块风水好地,又选了日子,给杨如海下葬。  匆匆一月有余,杨如海的后事都已经办理妥当,陈天赐的悲伤情绪也淡了些。  这一日清晨,寨子里钟楼上一声响,全城聆音,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火王召集属下的号令。  议事厅里,众人鱼贯落座。  燎原的属下众多,其中以“一老双秀三杰”为首,一老是火王的智囊霍崇光,“双秀”是星眸与月牙,“三杰”是黎明、高灿、孔亮,这六人是火王座下的骨干,名字都是改过的,个个带光带火带明带亮,就是要拱卫火王。火王平时用起这些人来也确实十分得力。  除了这六人以外,火寨中还有大小统领数十位,分管了整部火军。  一老双秀三杰以及大小统领都落座以后,火王燎原才带着陈天赐进了议事厅。  火王坐北朝南,在厅中央大王座上坐下,让陈天赐坐了他旁边下首,显得十分亲昵,众人瞧见,都不禁暗暗诧异。
  这些日子以来,众人都知道燎原对陈天赐十分厚爱,却不知道这个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历。  而今,陈天赐又坐在燎原旁边,分明是火王把他当做继承人来看的。黎明瞧在眼里,恨在心里,牙都痒了,十分的不是滋味。  只听火王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道:“一个多月之前,是本王没有听霍老的话,独自一人贸然深入官城盗宝,结果中了埋伏,被二皇子炎上率领天子官军所擒,险些被砍了脑袋,在这里,本王要对霍老说声抱歉,也要对诸位说声抱歉,劳烦诸位不辞辛劳,搭救本王,实在是惭愧啊。”  众人都说:“大王客气,这是属下应尽的职责!”  霍崇光也道:“大王受这一挫,却安然归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燎原笑道:“真正有福的人不是本王,是这位小兄弟。”他伸手指了指陈天赐,议事厅里上百道目光便都移向了陈天赐,陈天赐不禁有些尴尬,讪笑道:“不敢当。”  燎原道:“要不是这位小兄弟,本王就见不到各位了!他是上天派来搭救本王的人,名字就叫天赐,这岂不是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本王这次召集诸位前来,就是要向诸位宣布一件事情,本王要收他为入室弟子,将‘人火大法’传授给他! ”  这话说出来,群情震动,都觉不可思议!
  燎原造反称王已久,属下众多,其中不乏天赋异禀的人,也不乏生性聪慧之辈,但是燎原却从来没有收过一个弟子!  现如今,燎原竟然声称要把自己的一身本事传授给一个刚刚认识才一个多月的人!  而且,燎原虽然妻妾众多,却是没有子女的,他要收陈天赐为入室弟子,分明就是要培养陈天赐做为自己的接班人,众人如何不惊诧莫名?  霍崇光见众人惊愕,便道:“大王,此事也不急于一时,可从长计议。”  统领中有一位叫做全日生的,平时跟黎明最为交好,这次来议事之前,他就先得了黎明的交待,是要极力反对燎原这样做的。  不但如此,全日生还串联了另外几名统领,私下里商量好了,到议事的时候,彼此之间都要互相声援支持的。  听见霍崇光先开了口,全日生便立即起身,说道:“大王,这个陈天赐来历不明,万一是永乐城官军那边派来的奸细,混到了咱们这里,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6  全日生一开口,黎明便朝另外的几人使眼色。  “对!”和黎明、全日生同伙的几名统领也都嚷了起来,有人说道:“全统领说得对,人心难测!”  也有人说:“大王可不能对来历不明的人委以重任啊!”  还有人说道:“这小子的底细要先查清楚!不然大伙儿怎么能安心?”  “……”  火王燎原摆了摆手,让所有人都不要说话,等议事厅里静下来以后,他才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问过天赐了,他的来历很简单,他是个从小被人遗弃的孤儿,被永乐城的一个老刽子手杨如海收养长大,他只要杨如海一个师父,两人情同父子。杨如海的背景也很清晰,他的远祖是刀客,他的祖父是捕快,他的父亲是刽子手,他也是刽子手,也就是在衙门里当差的低级杂役,与世无争,清清白白。在一个多月前,杨如海又被人杀了,从此以后,天赐就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了。那天,天赐和永乐城的官兵们拼的你死我活,差点被天子官军门所杀,我和星眸、黎明是亲眼见到的,所以,我可以保证,天赐不会是奸细,也不可能是奸细!”  黎明道:“大王,您说的都对,不过,全统领说的也不无道理,陈天赐身世还有可疑的地方,不如您交由属下仔细查探一番,到时候,查出来没有什么疑问,您再收他做徒弟,这样也能去除大家伙的心病,让大家伙心服口服不是?当然了,也除非是天赐兄弟心里有鬼,不敢让人去查他的底细……”  陈天赐虽然知道黎明故意在激自己,但是瞧见星眸和月牙都盯着自己看,也不想示弱,且陈天赐为人聪明,他见从霍崇光到全日生,都公开反对燎原贸然收自己为徒,月牙、高灿、孔亮等人又态度暧昧,便知道火寨之中也分着派系,火王燎原名义上是所有人的老大,其实有些事情也不怎么自由,为了火王燎原,自己也该去除嫌疑。于是,陈天赐对黎明说道:“我心里没鬼,你随便去查!”
  这句话正中黎明的下怀,他当即拍了一下手,说道:“好!天赐兄弟也不要误会,我这可是为你洗脱嫌疑啊,到时候,你成了大王的入室弟子,可不要忘了要请兄弟喝杯酒啊。”  陈天赐“哼”了一声,道:“多谢你好心了,我请你喝两杯!”  火王燎原眼见如此,确实也不能拂逆了众人之意,便道:“那就依黎明的意思,你去查吧。不过,限期半个月,半个月以内,查不出什么问题来,那就说明没有问题,到时候,我收他为徒,你们就没什么话说了吧?”  黎明道:“那是自然。”  全日生也道:“全听大王安排!”  霍崇光道:“大王英明。”  出了议事厅,燎原拍拍陈天赐的肩膀,和蔼的说道:“天赐,也不着急这半个月,我既想让你继承我的衣钵,也不能让别人反感你。这段时间,你先在寨子里四处走走,熟悉熟悉这火寨,对你日后有好处。”  陈天赐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陈天赐是有心思的人,那口断刀他一直留在身边,从杨如海死的模样和断刀的断口来看,陈天赐就知道仇人的本事远在自己之上,现在不要说不知道仇人是谁了,就算是有朝一日知道了仇人是谁,凭他陈天赐眼下的本事,也报不了仇,所以,他跟着火王燎原来到火寨,既是为了找一个能暂时安身躲避官军的地方,也为了能学到一身好本事,以便于日后为师父报仇。  况且,火王燎原为人坦荡磊落,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对自己更是不错,跟着他,没什么不好。  陈天赐也住在火王府里。  火王府很大,前前后后有三重七进院子,除了燎原住在府中之外,双秀三杰也都住在府中,现在又添了陈天赐。  只不过,火王燎原是住在第二重第五进院子里的,星眸和月牙是住在第三重第六进院子里,黎明、高灿、孔亮都住在第二重第三进院子里。陈天赐搬进去以后,便住在第三重第七进院中。  这一日从议事厅回来以后,刚到了屋子,还没有坐下,陈天赐便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见是星眸来了,不禁心头“砰砰”乱跳。  星眸的手里捧着一件衣服,巧笑嫣然,道:“陈大哥,我瞧着你的衣服也破了,这些天,我给你缝了一件新的。不过,我不知道你的尺寸,只是估摸着缝的,你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话,我再拿回去改改。”  陈天赐受宠若惊,喜出望外,呐呐道:“这,这怎么合适?”  星眸道:“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瞧见你,我就觉得你特别亲切,就像是我的亲人一样,我没有兄弟姐妹,就把你当哥哥看,我不会跟你客气的,所以,你也不要跟我客气。来,快穿上吧!”
  星眸把衣服抖开来,上前帮陈天赐穿,陈天赐只觉魂飞天外,自出生以来,从未有像现在这样幸福过的时候,一张脸热得发烫,浑身也都瑟瑟的抖。  衣服穿上以后,正巧合身,陈天赐美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星眸也喜道:“看来我不用改了,你穿着,合身的很!”  陈天赐抓耳挠腮,老脸通红,道:“星,星眸姑娘,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我……”  “你怎么还这么客气?”星眸嘟起了嘴,嗔怪道:“我都说了,我拿你当哥哥看的,你还谢我什么?还有,以后不要叫我星眸姑娘!”  陈天赐道:“那我叫你什么?”  星眸道:“你要叫我星眸妹妹。”  陈天赐心中吃了蜜一样甜,道:“好,星眸妹妹……”  星眸喜笑颜开,那模样,被陈天赐看在眼里,感觉真是有说不出的好看!  星眸拍拍手,道:“这就对啦!天赐哥哥,你先休息吧,我就在前院住,你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来找我,跟我说哦。”  陈天赐“嗯”了一声,说:“好!”  星眸轻轻的一转身,道:“那我走咯。”  陈天赐瞧着星眸轻移莲步到屋门口,将要出去,急忙喊了一声:“星眸妹妹!”  星眸回过头来,睁着一双如水含烟圆溜溜的杏眼,道:“怎么了,天赐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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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天赐吞吞吐吐道:“明天我想到城里头转转,你,你能陪我一起吗?”  星眸道:“当然可以啦!明天一早我就来叫你啊。”  陈天赐喜不自胜,道:“好,好!”  星眸道:“快休息吧,做个好梦!”  星眸冲陈天赐嫣然一笑,掩门而去,陈天赐在屋子里呆了片刻,忽然间心花怒放,高兴的手足无措,他蹦蹦跳跳了几下,又想起黎明来,不禁自言自语说道:“姓黎的,你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倒要让你瞧瞧,我陈天赐不只是想,我就是能吃到天鹅肉!”  刚说完这句话,门忽然就响了,一个女人迈步进了屋子,陈天赐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是月牙。  月牙的长相不如星眸,星眸的相貌清新脱俗,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当真是星眸!  月牙的姿色只能算是中等,一双眼睛不如星眸,弯弯的如月牙一样,且相貌媚俗,但是,她也有星眸不足的地方,月牙身材丰腴,胸部和臀部远较星眸饱满。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有人便就是喜欢月牙这一款的。  但陈天赐不喜欢。
  他瞧见是月牙进来,稍稍诧异,道:“是月姑娘?”  “什么月姑娘,我又不姓月。”月牙笑道:“难道你叫星眸要叫星姑娘?”  陈天赐一阵尴尬,忽然想到,自己居然还不知道星眸姓什么。  还好月牙已经说道:“我姓陆,星眸姓江。”  “哦,陆姑娘。”  月牙娇滴滴的应了一声:“哎!”  陈天赐见月牙酥胸半露,渐渐逼近,登时有些慌张,道:“你,你要干什么?”  月牙“咯咯”的一笑,道:“你紧张些什么?”  陈天赐道:“我不紧张!”  月牙又凑近了些,娇声问道:“是么?”  陈天赐道:“是,我为什么要紧张?”  “好啦,我不逗你了。”月牙道:“刚才是不是星眸来了?”  陈天赐“嗯”了一声,道:“您有什么事情吗?”  月牙上下打量了陈天赐一番,瞧见了陈天赐身上穿着的新衣服,道:“你身上的衣服是星眸给你缝制的?”  陈天赐有些羞涩,还有些骄傲,道:“是的。”又问道:“陆姑娘有什么事情吗?”  月牙魅惑的笑了笑,道:“要知道这火王府中最后的一重两进院子里,原本可是只有我和星眸以及火王大人的女眷住,男人,是不能进来的,你是第一个来住的,足见火王大人对你的信任。但是,这里只有你一个男人住,难免会寂寞孤独的,所以,我特意来看看你,来陪陪你,怕你闷着。”
  7  陈天赐见月牙越来越逼近自己,一股温热和一股香味也临近了,身子腾的一下火热,赶紧躲开,道:“多谢你了,我不闷。你不用来陪我。”  月牙古怪的笑了笑,道:“你怕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陈天赐没有吭声。  月牙又道:“不过,我倒是想让你吃了我。”  陈天赐强笑道:“陆姑娘真是会开玩笑。”  “我确实是在开玩笑的。”月牙忽然严肃起来,敛容说道:“我不会吃了你,但是江星眸可是会的,而且,吃人不吐骨头,她可是个妖精,你要提防些。”  陈天赐一愣,道:“星眸妹妹?妖精?”  “星眸妹妹?”月牙轻蔑的一笑,道:“这么快就叫上妹妹了?好亲热!”  陈天赐忽然觉得这个陆月牙有些面目可憎了,便皱了皱眉头,道:“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休息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大晚上的,你我一男一女,独处一室,让人瞧见了,反为不美。”  月牙道:“我现在说再多的话,你也不会相信,不过,我是藏不住话的人,还是要告诉你,因为火王大人说了,要收你为入室弟子,所以,从今天开始,要巴结你的人就不会少,江星眸便是其中之一,当然,要仇恨你的人更不会少,黎明就是其中之一。”  陈天赐愈发觉得这个陆月牙厌恶,冷笑一声,道:“那你算是要巴结我的人,还是要仇恨我的人?”
  月牙道:“听你的意思,我现在想巴结你,恐怕也巴结不上了。临走之前,送你最后一句话,你可不是第一个叫她妹妹的人。”  说罢,月牙转身往外走去。  月牙走路的时候,腰肢摆动很大,几乎要折断了一般,但丰腴的身材却显露的恰到好处,既勾魂夺魄,又不失风韵。  但是,陈天赐看在眼中,却觉厌烦,陈天赐心里暗想:“这个女人,俗不可耐,哪里及得上星眸妹妹的万分之一?也不知道她是凭什么和星眸妹妹并称为‘双秀’的。”  月牙走了以后,陈天赐洗漱了一番,然后脱下星眸送的衣服,躺在床上。临睡觉的时候,陈天赐的心里头还是泛起了些许的涟漪,暗自忖道:“星眸妹妹真的是在巴结我吗?我不是第一个叫她妹妹的人,那还有谁也叫她妹妹?她不是说自己没有兄弟姐妹吗?”  想到深处,陈天赐不禁心烦意乱,郁闷了许久,忽然又觉自己这样揣度莲妹实在不好,一定是陆月牙在挑拨离间,故意说莲妹的坏话……这样想着,陈天赐方觉心平气静,慢慢的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果然很早的时候,江星眸就来敲陈天赐的屋门了。  “陈大哥,你醒了没有?”  陈天赐正在梳洗,还特意穿着星眸送他的衣服,听见叩门声,连忙去开门。只见星眸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进到屋子里来,问道:“大哥还没有吃早饭吧?”  “嗯。”  “我给你做了粥,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呢。你快来尝尝。”
  陈天赐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起昨晚睡觉前对星眸的怀疑,不禁暗骂自己是混蛋,连忙接过粥碗,用汤匙挖了一口含在嘴里,星眸叫道:“小心烫!”  陈天赐已经烫着了,粥很热,陈天赐又不好意思吐,又不能咽下去,只含在嘴里,“嘶嘶哈哈”的倒抽冷气。  星眸忍禁不禁,道:“你怎么这么傻呀!”  明明是骂自己的,陈天赐听在耳朵里却受用的浑身的毛孔都舒坦。  星眸把陈天赐上下打量了一番,点点头,道:“没想到天赐哥哥略微收拾收拾,就俊俏的很啊!”  陈天赐既觉得羞涩,又觉得陶醉。  平心而论,陈天赐长得不算丰神俊朗,可是也能归到英气勃勃的一类,额宽耳大,剑眉星眸,鼻直口阔,身材魁梧,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肤色有些黑。不过,做为一个男儿郎,皮肤黑些也就黑些了。只气质上稍微有些土气,全因还没有见惯大场面,未经历练,也少磨砺。  吃完了粥,两人往外而去,院子里遇上了火王燎原,燎原听说是星眸要陪着陈天赐到寨子里转,便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很好,很好,我正说要派个人陪你去呢,有星眸在,我就放心了。”  两人出了火王府,信步走在寨子中的大街小巷,陈天赐只觉来来往往之人的目光都在往自己身上瞥,陈天赐大觉骄傲。尤其是星眸走在他身边,傍的很近,时有身体上的摩擦,又有阵阵幽香钻鼻而来,陈天赐兴奋之余,格外满足。
  路上,他们遇到了霍崇光、高灿、孔亮等人,也都对陈天赐尊敬有加,口称“陈公子”。  只有遇到陆月牙时,陆月牙冲两人冷笑了一声,然后一言不发的走过去了。  陈天赐便道:“这个女人可恶!”  星眸奇道:“怎么了?”  陈天赐道:“这个女人昨晚跑到我那里说你的坏话。”  星眸诧异道:“她说我什么坏话了?”  陈天赐自觉多嘴,便道:“不提她了,提了扫兴。”  星眸不依,噘着嘴,抓着陈天赐的胳膊摇晃道:“你说!你说呀!我最讨厌别人有话说一半啦。”  陈天赐招架不住,只好交待,道:“她说你现在接近我是为了巴结我,还说我不是第一个叫你妹妹的人,叫我提防着你。”  星眸的脸色变了,她咬着嘴唇,道:“所以,你信她的话了?”  陈天赐忙道:“我怎么会信她的话?我把她赶出去了!”  星眸道:“真的?”  陈天赐道:“真的!不信你去问她!”  星眸回嗔作喜,道:“我问她干什么?我只在乎你的看法,随便她去说,只要你不信她,还相信我,那就足够了。”  陈天赐心里暖烘烘的,道:“我当然不信她,我只信你。但是我也不许她再在我跟前说你的坏话,在别人面前说也不行!”  星眸幽幽的说道:“天赐哥哥,你真好。”  陈天赐浑身都是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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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眸又道:“从来都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你要是能一直对我这么好,就好了。”  陈天赐急忙道:“我当然会一直对你这么好的!”  “真的?”  “真的!”  “你发誓!”  “好,我发誓——”  “不,我不许你发这样的毒誓!我信了!”星眸莞尔一笑,拉着陈天赐,蹦蹦跳跳的跑了几步,道:“咱们继续逛吧!”  两人转悠了一个上午,中午时候,便找了一家店吃饭。  饭后,两人又去了一间茶楼,坐了下来,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全当是歇息了。  歇息的时候,星眸忽然问陈天赐道:“天赐哥哥,你了解火王大人的‘人火遁术’吗?”
  陈天赐摇了摇头,道:“我还不知道那是一门什么本事呢,不过,我想,应该就是火王大人平时手里弄出火来的那种本事吧?”  星眸道:“你以后要学,就要事先了解一些事情。我来告诉你,这天底下的术法啊,分作五正四副九脉,五大正脉就是山术、医术、命术、相术、卜术,四大副脉乃是机关术、傀儡术、御灵术、古武术。所谓‘山术’,是指布道练法;医术,便是救死扶伤;命术,则是修丹画符;相术,乃是观闻辨测;卜术,常能知去推来。四大副脉之中的机关术,乃是施关发机;傀儡术,讲究牵布杖提;御灵术,可以神控百物;古武,便是纵械杀伐了。 这九脉,都是大脉,各大脉下,又有许多细分流派、门户家族。像你之前练的‘杨家断魂刀’,那便是古武一脉,我练的‘飘零剑法’,也是古武一脉。火王大人修炼的‘人火遁术’则是山术一脉了。”  陈天赐道:“医术,命术,相术,卜术,傀儡术,御灵术,古武术,机关术,顾名思义,我都能懂。可是山术,它为什么叫‘山术’呢?”  星眸道:“那是因为古来都是神仙才会住在山中的,而山术大多类似神仙才能用的法术,所以便叫做‘山术’。”  陈天赐回想到燎原之前操纵大火烧死数十名官兵的场景,又想到燎原信手发射焰火的情形,不禁悠然神往,道:“那确实是像神仙的法术一样厉害啊!”忽然又想到一件事,道:“火王大人这么厉害,我是很难相信有人能赢得过他的。但是,火王说他被那个二皇子炎上给抓了,炎上练的是什么本事?也是山术吗?”  “是的。”星眸道:“不过在说炎上之前,我先告诉你另外一件事——火王大人练得是‘人火遁术’,而这世上还有另外两样火遁之术,也十分厉害!”  陈天赐道:“是哪两样火遁之术?”  星眸道:“一样是‘天火遁术’,一样是‘地火遁术’,这三样,正是天、地、人三火遁术。”  陈天赐道:“天、地、人,意思是天火遁术最厉害,而人火遁术是最不厉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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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陈天赐听“天地人”的排序,就以为是以强弱而划分。  “也不是。”星眸却道:“各有千秋罢了,要看修炼者个人的道行高低,功力深浅。天火,是以山术借用日月精华而操纵烈火;地火,是以山术借用地底之热而操纵烈火;人火,是以山术催发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中的火气而操纵烈火;天地之火,无穷无尽,随时可用,随时可取,用之不竭,取之不尽,这是优势,也是人火所不及的地方,但是水能克火,再大的天火,或者地火,也有水能将其剿灭。而人火,虽然能用尽,但是修炼到极处的境界,便会有‘三昧精元’混在其中,形成‘三昧真火’,那就是连水也灭不了的奇火、神火了。”  陈天赐咋舌道:“厉害,厉害!那火王大人修炼出三昧真火了吗?”  “还没有。”星眸道:“之前抓住火王大人的,就是二皇子炎上。炎上精通的也是山术,而且是山术中的天火遁术。火王大人没有练成三昧真火,又中了他的圈套,且寡不敌众,所以才会被他给抓了。”  陈天赐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星眸道:“陈大哥以后学了人火遁术,一定要练出三昧真火来,到时候,恐怕就是天下无敌了。”  陈天赐道:“我一定勤学苦练,好保护你。”  星眸笑道:“是呀,你一定要好好保护我。咱们学的古武术,在如今比其他术界八脉,十分式微,大不如前了。五大皇子,练的都是山术,十路反王,风雷气水火,毒烟斗兵偶,风王、雷王、气王、水王、火王、烟王练的也都是山术。”  陈天赐道:“其实我一直觉得我练的刀法挺厉害的,可一比火王大人的本事,就差远了。”  星眸道:“那是因为古武术大多讲究一对一,而且要近战,不如山术、命术、医术能一对多,而且能远距离大面积的杀敌。就连傀儡术、机关术、御灵术也比古武术强得多……”  “哼!那是你练得不到家,并非是古武术不行,小娃娃不要信口开河!”  星眸正在侃侃而谈,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冷笑。
  陈天赐和星眸都循声望去,却不见有人,茶楼上,只有他们两个。  两人不禁面面相觑,星眸小声说道:“咱们可能是遇到了精通古武术的高人,赶紧走吧。”  陈天赐点点头:“嗯。”  出了茶楼,两人又转悠了一下午,基本上把火寨给逛了个大概,约好了明天再出来逛一天,便回去了。  第二天,两人如约又在城中逛游了一天。  黎明带着人外出去查陈天赐的底细了,不在火寨。陈天赐本来没有什么好查的,所以心中也坦然,而且没有黎明在身边烦扰,只有星眸一个美人陪着,陈天赐自在快活的很。  星眸换着花样的给陈天赐做饭吃,陈天赐幸福之余,不禁感慨:星眸妹妹真是心灵手巧,蕙质兰心!
  只是每次到晚上,两人要各回各的屋子的时候,陈天赐就格外的依依不舍。  星眸自然也瞧得出来。  这一天晚上,两人在月下漫步,眼看夜深,要回去睡了,陈天赐又悒悒不乐起来,星眸看见,忽然伸手抓住了陈天赐的手,陈天赐感觉到一只滑腻腻柔若无骨的小手落在了自己的掌心中,不觉浑身剧震,脸上大热!  星眸摇晃着陈天赐的手,柔声说道:“天赐哥哥,不要不高兴,乖乖的回去睡一觉,明天醒来,咱们不就又见面了吗?”  “嗯!”这时候,不要说听星眸的话回去睡觉了,就是星眸让他去死,估计他也会不假思索的愿意。  陈天赐从前跟着杨如海过的时候,杨如海那里有很多闲书,写了不少男欢女爱的风流韵事,自从招惹了母水獭怪之后,杨如海绝了男女念想,不再读什么闲书了,还嘱咐陈天赐把那些书一股脑全烧了。  陈天赐烧书的时候,存了私心,留了几本自己藏了,夜里睡不着的时候,白天杨如海不在家的时候,陈天赐就拿出来读,所以,男女之事他虽然没有亲身上阵经历过,却也知道的不少。  对于星眸,陈天赐是敬若天人,倒是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转眼间,黎明已经去了九天,这一日中午,终于回来了。
  到了火王府上,黎明便向火王燎原禀明:“属下没有查出陈天赐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确实如他所说,是个孤儿,被老刽子手杨如海给收养长大的。杨如海也没有什么问题。”  火王燎原道:“辛苦你了。那明天,咱们就再次到议事厅宣布,我火王要收陈天赐为入门弟子!”  黎明道:“属下替大王高兴,也替陈兄高兴,回来的路上,属下还特意绕道到酒城,捎了些酒城的特产佳酿,来给大王和陈兄庆贺!”  燎原生性爱酒,听见黎明说从酒城带了佳酿回来,嘴里不由得就流出口水来,拍手称快,道:“好!今天夜里,咱们就大摆筵席,提前庆祝一下!天赐,你能喝酒不能?”  陈天赐跟着杨如海的时候,师徒二人也时常对饮,想到从前,不禁感伤,答道:“我能!”  燎原大喜,道:“那今晚你就陪我喝他三百杯!敢不敢?”  陈天赐豪气上涌,道:“没什么不敢的!”  “走!”  黎明带回来的酒果然是上好的酒。  单单是嗅到酒的气味,就知道质地不俗。  夜里,就在火王府中,火王燎原大设宴席,聚众痛饮!  当然,整个宴会的主角只有两个人,那便是火王燎原和陈天赐。也只有这两个人,是真正的开怀畅饮!
  霍崇光、黎明、高灿、孔亮、全日生等人都只是陪坐,星眸和月牙也只是列席,浅尝辄止。  席间,酒酣之际,黎明端上了一杯酒,走到了陈天赐的跟前,满面堆欢,道:“陈兄,之前在下不知道你的底细,怕你不是我辈中人,唯恐对火王大人,对我们火寨有什么图谋,所以,在言语之间便有些不敬的地方,现在,兄弟向您赔个不是,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日后,咱们还要勠力同心,一并辅佐火王大人成为这天底下十路反王之首,打败四方诸侯,灭掉五大皇子,成为天下第一人!我先干为敬!”  说罢,黎明扬起脸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火王燎原“哈哈”大笑,道:“‘勠力同心’这四个字说得好,日后,你们理应如此!”  陈天赐喝得酒多,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眼见黎明对自己低了头,赔了不是,又敬了酒,料想黎明也是要巴结自己,自己也乐得做个大度之人,便也站起了身子,端起一杯酒来,道:“好说!都是为了火王大人,为了火寨!我也干了!”说罢,仰面一饮而尽。  黎明赞道:“陈兄真是大丈夫,痛快!在下再为陈兄斟满一杯酒,咱们喝个好事成双!”  酒倒下,陈天赐又饮了,招呼黎明:“黎兄,请坐!”  黎明便坐在一旁,两人吃喝畅聊,真如好朋友一般。
  喝到夜深,燎原和陈天赐都醉了九分,睡意上来,就罢了宴席。星眸搀着陈天赐回屋,火王燎原自有人服侍照顾不提。  走在路上,凉风一吹,陈天赐的酒劲儿又涌了上来,星眸搀着他的胳膊,耳鬓厮磨,幽香浸人,陈天赐觑看见星眸白皙的脸颊和玉一样的脖颈,竟忍不住凑上去亲了星眸一口。  星眸“哎哟”一声,瞬间满面飞霞,她嗔怪的看了陈天赐一眼,道:“天赐哥哥,你醉啦!”  陈天赐见星眸责怪,酒醒了一半,连忙道:“对不住,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怕是真醉了,我……”  星眸正嘟着嘴,忽然温婉一笑,道:“好了,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陈天赐胆子又大了些,忽然握住星眸的手,说道:“星眸妹妹,我……你……”  “好啦。”星眸说:“不要说了,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你赶紧回你的屋里去,然后乖乖的去睡啊,明天起来,火王大人还要正式收你为徒弟呢。”  星眸这几句温柔话语,把陈天赐哄的如同小孩子一样,他“嗯”了一声,如痴如醉,真是乖乖的进了屋子,恋恋不舍的看着星眸替自己关上了屋门,道了声:“好梦。”然后躺在床上,倒头便睡。  夜色如墨。  火王府里一片沉寂,灯熄火灭,连狗都伏在地上,打起了鼾。  忽然,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掠进火王府中,直奔第二重第五进院子火王燎原的居室。
  府中的火军守卫无一人发现动静。  就连狗都没有听见声息。  那黑影轻轻打开了火王居室的窗户,如水一样,“滑”了进去。  火王燎原的道行极高,否则,也不会成就他的“火王”之名。  纵然是在十路反王之中,火王的本事,也能排在前五。  即便是在睡梦中,即便是烂醉如泥,燎原也有一种近乎本能的警觉。  他忽然醒了。  刚睁开眼睛,燎原便瞧见自己身边站着一个瘦削的黑衣人!
  9  深夜之时,卧榻之侧,宿醉之际,一个黑衣人如此接近,纵然是不聪明的人,也知道有人要偷袭自己,更何况燎原这等人物?  所以,燎原一睁开眼睛,一看见那黑衣人,便连想都没有想,直接就出手了。  只听“呼”的一掌,火焰腾起,一道红光闪电般迸射出去,直冲那黑衣人的面门。  那黑衣人十分镇定,见火王醒来,并不慌张,见火王出招,也不闪避,只把双手在胸前一拢,“喝”的一声,竟有一汪水在两手之间凭空生出,化成一道屏障,挡着了火王打出来的那道火光。  且那一汪水渐渐把那一道火光给围住了,片刻之后,只听“嗤”的一阵响,燎原掌中拍出来的火,竟然熄灭了。  燎原吃了一惊,翻身而起,跳到了床下,诧异的看着那黑衣人,道:“你,你是水王大泽?!”  那黑衣人“吃吃”的笑道:“燎原,看来你还没有完全醉过去,居然认出我来了。”  说着,黑衣人伸手就把自己身上披着的黑色斗篷给一把抓了下来,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火王打量他时,只见他脸色惨白,头顶削尖,长发卷曲,眼窝深陷,如同胡人模样,果然就是十路反王中的巨枭——水王大泽!  “火王燎原,好久不见了啊。”大泽阴沉沉的说道:“上一次你我交手,还是四年前在天下反王大会上。”  “是有四年没见面了。”燎原道:“你的样子还是像以前那样恶心!”  “呵呵……”大泽似乎并不生气,而是自顾自说道:“你应该没有想到吧,这一次咱们俩的交手,这一次的水火大战,居然是在你的府上,在你的卧室里!”  燎原道:“我是没有想到,我想不到堂堂的水王大泽,居然会学小人行径,做一个刺客,偷偷潜入我的府中,对我偷袭!嘿嘿……水王,你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  水火向来不容,而且,水常能克火,所以,火王燎原和水王大泽虽然都是反王,但却难以相容,一直是死对头。  燎原确实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睡梦中会被大泽摸到自己的府上,且站在了自己的床边!  想想,他都觉得不寒而栗!  晚间酒宴上喝下的一肚子的酒水,此时也都化成了冷汗,在额头上涔涔而下。  只听水王大泽说道:“大丈夫不拘小节,成者王侯败者寇,无论我用什么法子,只要杀得了你,那便是英雄。旁人,还能说得了什么吗?”  “哼!”火王燎原轻蔑的瞥了大泽一眼,问道:“我问你,你怎么会在火寨?!你是怎么进来的?!”
  大泽笑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有你们火寨的人偷偷放我进来的。”  燎原惊怒交加,道:“你的意思是,我火寨之中出了叛徒?!”  大泽道:“可见你作为火王,并不能服众啊。”  燎原愤恨道:“叛徒是谁?!”  “哈哈哈……”大泽一阵笑,道:“燎原,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燎原道:“你纵然是不告诉我,我也能查出来。”  大泽道:“你说错了。”  燎原道:“什么说错了?”  大泽道:“你两句话都说错了。我会告诉你的,而你却没空查了。”  燎原的瞳孔骤然紧缩:“你会告诉我?”  “是的。”大泽道:“你们火寨的奸细,正是你的得意属下——黎明。”  “是他!?”燎原瞪大了眼睛。  “不敢相信么?”大泽笑了笑,道:“连你的得意属下都要背叛你,你这个火王确实是做到头了啊。”
  “好哇!”燎原握紧了拳头,道:“黎明自告奋勇,说是出去调查陈天赐的底细,嘿嘿……原来是去勾搭你了。真是我的好属下啊!”  大泽道:“这人,是个厉害角色。”  燎原道:“那今天夜里的酒宴,也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诡计!”  大泽道:“不错。”  燎原道:“目的是为了杀我?”  大泽道:“是,也不单单是。杀了你,再嫁祸给一个叫陈天赐的人,然后黎明寻找机会上位,成为新的火王,水火联盟,推翻现有的天下格局。我的时代,就来临了。”  燎原暗暗心惊,道:“那你图什么?”  大泽道:“我是水,你是火,水自来克火,我又想要水火共济,必定要吞噬你的道行。而且,杀了你,辅助黎明上位,他就成了我的傀儡,水火联盟,盟主自然是我,到那时候,无论是从个人战力上来说,还是从势力上来说,我都会成为十路反王中的最强之王!”  “做梦!”燎原勃然大怒,道:“我先杀你,再杀黎明!”  “唉……”大泽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道:“燎原啊,你总是这么天真。你是了解我的,我做事从来谨慎,我既然敢来,既然敢说,那就有必赢的把握。你觉得,你还有胜的可能吗?”  燎原不再吭声,忽然双掌平推,火焰还没有出来,便有一股炙热涌现,烧的整个屋子都如同烤炉一般。
  大泽也不敢怠慢,十指论起来,急速弹动,刹那间,一道道水柱凭空显现,架起了一道水网,铺天盖地一般,朝燎原笼罩而去!  “起!”  燎原恶吼一声,掌中焰火“轰”的一声响,直窜屋顶!  “呼!”  燎原张开嘴,红光乍现,他的口中也喷出一道烈焰来!  大泽经营的水网在被烈焰冲击的瞬间,土崩瓦解,散落成滴滴水珠崩落,又被燎原的火烧成一阵阵蒸腾的水汽!  “嘿嘿!”燎原冷笑了一声,把身子一窜,闪电般朝大泽扑去。  大泽却一动不动,竟像是要束手待毙一样。  燎原的身子已在半空中,两手掌心越来越红,越来越热,朝着大泽当头而下!  眼见就要碰到大泽的脑门!  而大泽仍旧是一动不动。  “找死!”燎原喝了一声。  “呵呵……”大泽一阵冷笑。  就在这个时候,燎原的身形陡然一滞,眼睛猛然变大。
  “唔”燎原口中闷哼了一声,竟直挺挺的从半空中跌落了下来。  他掌心中的红热,瞬间蔓延到了全身!  一股焰火轰然而起!  “啊!”  燎原嘶声惨叫,身子在地上抽搐起来。  他自己的火,此时此刻,却在灼烧着他自己。  大泽盯着燎原,笑道:“燎原,贪杯误事啊。”  燎原只觉周身百骸五内俱焚一样的难受,强忍着痛,嘶声问道:“那酒,有问题?”  “聪明。”大泽道:“那酒里,加了一种专门对付你人火遁术的药。你不用尽全力还不发作,一旦用尽全力,那药就会起效,你的人火遁术便会反噬于你。怪就怪在你喝酒喝得太多,药力入的太深,刚才,对我又拼了全力。”  燎原道:“你,你们做的好事——啊!”  一声惨呼,燎原鼻子里喷出一股烟气来,忽然瞪圆了眼睛,一动不动。  大泽盯着燎原的尸体,叹息道:“燎原啊燎原,你本是一个英雄,可惜,着了小人的道了。你的道行,我就替你收了,从此以后,水火联盟,水火共济。”
  说罢,大泽伏下身子来,伸手按向燎原的小腹。  那里,藏着火王燎原毕生功力凝聚的火元,大泽要将其取出来加以封存,然后带回去好好炼化,归为自己。  大泽的动作很快,也必须很快,否则,那火元会随着火王燎原的死而消散掉,那时候,大泽就白费一番功夫了。  眼看大泽的手已经按在了燎原的小腹上,但是,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燎原的眼睛猛然睁开,嘴角荡起了一丝阴笑!  “你没死!?”大泽大吃一惊,情知上了燎原的当,连忙撤手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燎原的小腹上起了一股吸力,大泽一挣之间,竟然没有把手扯开,连忙使出全力再挣,刚把手拔掉,那燎原把嘴一张,一股烈火喷将出来,在极近的距离,正烧着大泽的面目!  “啊!”大泽痛苦的狂叫一声,捂着脸,转身就往外蹿去。  而这时候,火王府中,也已经闹腾起来。  燎原和大泽激战时候的几声叫喊,已经惊醒了许多人。  不少火军头目和火王府的护卫,都匆匆往燎原的居室这边赶来。  众人临近时,忽然瞧见一个长相古怪的人从屋子里蹿了出来,都吃了一惊,纷纷喊道:“什么人!?”  水王不吭声,左手捂着脸,只是疾走。
  几个护卫刚要上前要拦,早被大泽伸出右手来连弹数下,水柱迸射,几名护卫心脏立时被洞穿,倒地毙命!  其余众人惊慌散开,大泽也不敢恋战,趁机逃了出去。  他刚才与燎原激战的时候,已经耗费了不少功力,后来又一时大意,被诈死的燎原喷中面门,受伤着实不轻,已经不敢再在火王府中逗留了。  功亏一篑,十分可惜!  而此时的火王燎原,比之水王大泽,也好不到哪里去。  刚才诈死中对大泽的拼命一击,实则是竭尽了全力!  而且这一击,也让燎原体内的药力发作更快,犹如火上浇油,他受自己的人火遁术烧灼更厉害!  且火气渐渐侵入了肺腑,渗入了心脉,燎原脑中一阵混沌,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坐不起来,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喃喃自语道:“我英明一世,没想到……”话还没有说完,眼睛一闭,就晕死了过去。
  10  屋内,火王燎原晕死了过去,屋外,黎明、高灿、孔亮、江星眸、陆月牙已经全部赶到,众人都是头发凌乱,有些衣冠不整,只因起得匆忙,也不知道火王府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有黎明,心中清楚,却又不知道事情结果如何,一直忐忑不安。  耳听得屋里没有了动静,黎明看了众人一眼,然后试探着喊了一声:“火王大人?”  屋子里没有回应。  黎明心中一喜,他素来知道燎原的能耐,如果燎原没事,自己在外面轻轻一喊,他必定是能听到的,也必定会有回应的。  眼下,没有回应,就说明燎原出事了。  于是,黎明的胆子便大了起来,又喊了一声:“火王大人?”  屋子里仍然是没有任何回应。  高灿性子急,说道:“别喊了,咱们都进去瞧瞧吧。”  说着,便伸手推门,那门还是从里面上着闩的,高灿用力一震,将门闩震断,然后推门而入,众人也都跟着进去了。  屋子里的水汽还没有散尽,也十分的闷热,白雾纵横,正是火王、水王大战之后的遗迹,众人惊疑不定,仿佛置身于浴室之中。
  等走到卧室里的时候,众人才瞧见火王燎原正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且浑身发红,还微微冒着烟气。  屋子里一片狼藉,显见是之前经历过一场规模极大的战斗!  众人都惊呆了。  黎明抢先扑了上去,摇晃着燎原,喊道:“火王!火王!火王大人!”  燎原一声不吭。  高灿说道:“孔亮,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瞧瞧火王大人怎么了啊!”  孔亮在众人之中,最是精通医理的,刚才见到火王的惨状,惊得发愣,一时间竟然忘了过去探看,高灿这么一说,孔亮便连忙凑上前去,伸手探了探燎原的鼻息,又摸了摸燎原的手腕,只觉烫的厉害,又翻开燎原的眼睑,掰开燎原的嘴巴,仔细看了看,不由得暗暗吃惊,回头对众人说道:“火王大人鼻息尚在,脉搏也微有跳动,说明性命无碍,只是他的呼吸和脉搏都微弱的很。而且,他身上烫的厉害,我瞧着似有火气侵入肺腑、心脉,火王大人的伤,极为严重啊。”  “火气侵入肺腑、心脉?”高灿道:“火王大人怎么会被火气所伤?!”  孔亮道:“两种可能,一种是练功走火入魔,一种是与绝顶高手相斗,不慎之下,被自己的人火遁术所反噬。”  陆月牙道:“看这屋里的迹象,不是练功,一定是火王府里闯进来了极厉害的敌人,火王大人在醉酒之中,跟敌人拼斗,可能遭了什么暗算,所以才被自己的人火遁术给反噬了。”  高灿道:“是谁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能伤得了火王大人?”
  江星眸道:“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瞧见府中有几具护卫的尸体,都是被水柱刺穿了心脏而死的,还有这屋子里满是水汽水雾,我猜潜入府中行刺火王大人的敌人应该是水王大泽。也只有他,才能伤得了醉酒中的火王大人。”  “水王大泽?!”高灿吃惊道:“火寨防范如此周密,他怎么能进得来?!”  黎明忽然站了起来,恨声道:“这还用问吗?火寨一定出了奸细!”  高灿道:“谁是奸细?!”  黎明环顾众人,道:“这个奸细,一定是个大人物,能带人进火寨,免被盘查。而且,他一定就在火王府中,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跟水王大泽里应外合,让大泽得以偷偷潜入火王府中。”  高灿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听了这话,便有些生气,道:“黎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符合你所说的这种条件的人,就咱们几个了吧?你把话说清楚,咱们几个之中,谁是奸细!?”  黎明笑了笑,道:“高兄,你错了。”  高灿道:“我怎么错了?”
  黎明道:“符合我所说的条件的人,不只是咱们五个人,还有一个人 。”  高灿道:“谁啊?!”  黎明道:“你把陈天赐给忘了吗?”  高灿一惊,江星眸、陆月牙、孔亮也都吃了一惊,江星眸道:“不会是他吧?!”  陆月牙也道:“陈天赐是火王大人的徒弟,将来要继承火王大人的衣钵和基业,他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杀了火王大人,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是啊!”众人都纷纷附和:“他初来乍到的,怎么会认识水王?”  “知人知面不知心!”黎明道:“你们请想一想,从前,咱们火寨之中从来都没有出过奸细,怎么陈天赐一来,就出了奸细?还有,火王府出现刺客,咱们都醒了,也都过来探视了,陈天赐呢?为什么独独他没有来?他住的地方,可是比我住的地方离这里近得多啊!”  江星眸道:“你忘了么,他是喝醉了呀。”
  “呵呵……”黎明冷笑一声,道:“喝了一点酒,有那么醉吗?就算是喝醉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也该醒了吧?”  “这……”众人面面相觑。  黎明道:“依我看,奸细就是陈天赐!他可能就是水王大泽安插来的人!”  “黎明。”陆月牙道:“这次可是你去亲自调查陈天赐的底细的,也是你回来说他没有问题的。怎么,这一会儿就又说他是奸细了呢?”  “陆月牙,你跟陈天赐是什么关系,怎么我说一句,你护他一句?”黎明不悦道:“你是不是看上那小子了?”  陆月牙“哼”了一声,道:“我是看上他了,但是他看上的可是江星眸。”  江星眸脸色一红,道:“陆月牙,你别乱说。”  “我乱说话?”陆月牙道:“啧啧,昨天我还见你们手拉手呢,怎么,现在一听他有奸细的嫌疑,就要撇开关系了吗?”
  江星眸冷冷道:“陆月牙,你说话太刻薄了!现在火王大人生死未卜,我不想跟你争辩,之前你在陈天赐跟前说我的坏话,别以为我不知道!咱们以后再慢慢算账!”  “哟。”陆月牙不屑道:“我说的是坏话吗?我说的都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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