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对什么游戏都失去兴致盎然了,为什么?

突然对很多事情都失去兴趣,怎么回事?_百度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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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对很多事情都失去兴趣,怎么回事?
突然对很多事情都失去兴趣,怎么回事?本人年近三十了,最近这一年我对许多事物都失去兴趣,以前感兴趣的东西现在都懒得去做了,想学东西学不进去,看电视也没意思,看书看不进去,听歌也听不进去,游戏也玩不下去。现在就只剩下对钱,女人,食物(关键是要好...
我有更好的答案
所以对很多事失去了兴趣精力或经力不够、看不到希望,导致有消极的思想。钱、女人、食物
采纳率:54%
你迷惘了,生活的必须只有食物跟休息。钱和女人,有点贪了。你觉得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我给不了你答案,需要你自己去找,不然你的存在意义是什么。成为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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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阵就好了.
出去游玩几天可能就好了
看一下心里医生,有可能心里问题
我觉得我心理没问题,我如今感兴趣的钱,女人和美食相信大家都感兴趣,都一样喜欢。
只是以前的爱好,比如学英语,写小说,但是这些都赚不到钱,放弃了。
寒山问:人家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恶我、骂我、骗我时如何处治?” 舍得:“只可忍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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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问题,赢新手礼包时间太少,还是坑货太多?你有多久没好好的玩过游戏了
来源:游迅网编辑:皈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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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时间的推移,曾经一言不合就通宵打副本的我们,已经失去了玩游戏的兴趣,即使有时候心头一热,上线打几盘遇到菜比和喷子队友又顿时兴致全无。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我们没有办法好好玩游戏呢?不知在座的你有没有想过?
& &不再是风一样的少年,也没有曾经霸占网吧一排桌的同学朋友,如今大多数的你还在熟悉的陌生城市里飘荡。工作、生活圈子已经很难碰到曾经那样容易&志同道合&的朋友,也很难互相一拍即合迁就似的去玩同一款游戏,没有合适的玩伴了无趣味。
& &随着年龄的增长,你不再是曾经的中学生或者大学生,如今的小学生能够早早的接触网络接触游戏,当我们蓦然回首,看待曾经的&我们&必然以成年人的眼光与思维去看待。挂机、送人头等等糟糕的幼稚行为,作为成年人不能忍受。只要是热门游戏,必然会滋生代练、挂等行为,好好的游戏氛围被一些商人弄得乌烟瘴气,蓝瘦!
& &迈进社会,生活、工作甚至家庭压力需要我们花费更多的精力,我们已经不再是为了兄弟杀到对方不敢出安全区的愣头青,不再是为了成为大神而废寝忘食的小菜鸟。游戏太肝太耗费时间了,玩不动;游戏需要很高的反应力、操作技巧、大局观,短时间学不会。渐渐的成为休闲玩家,甚至有的AFK。
& &结尾:究竟是游戏玩不动了还是没时间玩了,重要的是我们已经长大了,懂得取舍,偶尔来一把不也很快乐吗?我们不必拘泥于玩什么,怎么玩,毕竟游戏也只是娱乐方式之一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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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类别:
游戏平台:/PC/
开发商:oivind edvardsen
发行商:oivind edvardsen
发行时间:2018年1月
游戏介绍:《IL速度游戏(The IL Tempo Game)》是一款第一人称视角的冒险游戏,由oivind edvardsen制作发行。玩家在游戏刚开始时,会乘坐一辆卡车在狭窄颠簸的道路上行驶,玩家的目的就是要收集零件,只有安装好所有的零件后,玩家才可以驾驶着车辆去赛道参加比赛,并且在赛道上,玩家还将面对自己最大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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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对什么游戏都不感兴趣了怎么办
不管是单机还是网游都提不起一点兴趣,看着以前没日没夜玩的游戏帐号就是提不起兴趣再玩
我有更好的答案
那就看书吧,看书看电影电视剧也能消遣,而且说不定等你看久了就会觉得还是游戏好!
采纳率:58%
我有段时间也是这样。玩游戏玩太久了而已。停停吧,然后以后要是再玩游戏,不要整日整夜的玩,周末玩玩一会儿就行了。
那正好啊,找个书看看或者听听音乐,感觉都比玩游戏好
出去走走,呼吸呼吸空气。别光想着玩,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做啥有意义的事情啊!呜呜
简单啊!把游戏全都卸载了。然后重新找个事情来做。就是这么简单
看看书,看看电影或者出去旅游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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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里圭吾 &上传: &下载:
&更新时间: 10:14:12&文章状态: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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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说出结婚这两个字的瞬间,我同时也对她失去了兴致。不管是她丰满的胸部还是长长的美腿,还有光滑细嫩的皮肤,看起来都只是像展示厨窗里的模特儿的一部份。
  我让她看看我一副扫兴的表情之后下了床。穿上脱下在一旁的四角内裤,看着镜子整理乱七八糟的头发。
  “什么嘛,那种表情!”她坐起身来,用手撩拨长发。“不需要那么露骨摆出讨厌的脸色吧。”
  我连回答的情绪也没了。看看闹钟,早上差五分八点,时间刚刚好。我切掉五分钟后要响的闹钟开关。
  “我都已经二十七岁了,”我都这样了,她还继续说:“我问问这样的话也是应该的吧!”
  “我说过,我从来没有考虑过结婚这件事。”我这样背对着她说。
  “你是说你不怎么考虑的。并不表示完全不考虑。”
  “是这样吗?”
  反正就这么一回事,要是争辩到底反倒会变成无聊的一件事。我在床边开始做我的伏地挺身。节奏是很重要的,出力时要吐气。完全依照健身房教练的指导。
  “喂!你生气啦?”
  我不回答,因为会数不清楚到底做了多少下伏地挺身。二十八、二十九、三十,到这里开始有点吃力了。
  “那么我要问问看,你对我到底什么打算?”
  做到第四十二下时不支倒地,我顺势躺在地上,将两脚伸入床下,准备做仰卧起坐。
  “并没有特别想打算怎么样。我就是喜欢你,会想要好好抱抱你,所以跟你上床。就只是这样。”
  “所心你并没有考虑结婚这件事。”
  “一开始应该就说过了吧,我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我和你不一样,从没考虑过,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我要是告诉你我讨厌这样呢?”
  “没办法啦!那你去找想要结婚的男人吧,以你的条件是很容易就可以找到的。”
  “那么说你是对我厌烦啦?”
  “没这回事。我们效只不过三个月而已吧。但是既然想法不一样,只好死了这条心。”
  她沉默了下来。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自恃那么高的女人,应该不会吐出什么不得体的话吧。在她沉思默想的时候我开始做仰卧起坐。年过三十的男人,肚子很容易长赘肉,所以这是每天早上不可欠缺的运动。
  “我走了。”她说完便下床。和我预料的回答几乎一样。
  就在我做仰卧起坐的时候,她开始穿上衣服。黑色洋装。也没有补妆,手里拿着包包。
  “我是不会打电话来的!她丢下这句话后离开屋子。我就这么横躺在床边,听着这声音。
  “虽然她是个身材很好的女人,但也只能这样了。要说是钟情于她的肉体也无可厚非,因为我实在是没那个念头要与她共度一生。当然,只要对结婚这件事敷衍一下,还是有办法继续和她交往,等吴娥未笑花不开厌烦的时候,再提出分手就好啦,但是这种做法跟自己的个性不符,不是怕良心的不安而是嫌烦。到现在为止谈了数不清的恋爱,其中不乏不断堆积谎言和妥协而持续交往的经验,最后倒也练就了一身不会惹上麻烦的功夫。
  冲澡,面对镜子刮胡子时,刚刚出去的那个女人的事也就抛在脑后了,脑子里取而代之的另外是两个女人的名字。一个是刚入行的模特儿,另一个只是普通的上班族小姐。这两个人的行动电话号码我都晓得,却从来没有打过电话给她们。模特儿倒是打过几次电话来。说起来,两个当中上班族这个是自己喜欢的型,但上次一起喝酒时,却也没让我有特别心动的感觉,也没那种要动用各种手段来把她的冲动。不过,倒不是这个上班族女人不到那种程度,而是自己心到没有时间。
  煎个火腿蛋,烤个吐司,再温个罐头汤当。最近蔬菜的摄取量有些不足,冰箱里应该还有花椰菜,我决定今天晚上放一堆花椰菜做个烤饭来吃。
  我边穿西装边顺手打开电脑,检查一下电子信箱,有几封和工作相关的信件。其它都是垃圾邮件,前几天去的一家俱乐部的小姐的信也在里头,我看都不看就先杀掉。
  出门时刚过九点。从起床到出门差不多花上一个多小时,看来对于时间的运用还是不太行。快步走到地铁车站还要七分钟。
  公司在港区。位在十五层楼的第九、十楼,是“赛博企划公司”的办公室。我在十楼走走电梯。
  走到自己的座位一看,有张写着“请到我的办公室来 小塚”的纸条贴在电脑上。我放下公事包,直接往通道上走。
  社长室的门是开着的。门要是关着,除非是非常紧急的事,否则是没有办法见到社长的。挨过来说,门要是开着,不管什么时候随时都可以见他。这是小塚的作风。
  “之后的事就交给你啦。总之就不要再用那个设计师了。”小塚对着女性员工说。女性员工回答知道了之后走出社长室,错身时彼此轻轻点头打个招呼。
  “她真的是负责开发新电玩软体的制作人啊?”
  “是啊,电玩是蛮难的,”小塚合上摊了一桌的资料。“把门关上。”
  是大赚钱的案子还是什么严重的事情,他好像犹豫着要不要说。我关上门,走近他的办公桌。
  “日星汽车来了消息。”四十五岁的社长开口说话。
  “是不是总算决定了?那么接下来就是第一次的正式会议了吧,这礼拜我随时都可以奉陪。”
  但小塚只是坐着,没表情地摇摇头说:
  “不是这样的。”
  “不是汽车公园这件事吗?”
  “是这件事。”
  “那么,是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决定的意思?”
  “所以是……”
  “计划中止。”
  “啊?”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向前跨了一步。不,我很了解这是什么意思,只是无法相信这个太过于猪头的结果。
  “对方要求中止啦。汽车公园的计划,要全部从零开始。”
  “什么啊……真是猪头!”
  我以为是小塚恶意的玩笑,但从他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有那种轻松的意味。我有一种血液倒流的感觉,好像全身的体温上长了两度。
  “我也无法相信,”小塚摇头。“到这种地步才喊停。”
  “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以请你说明一下吗?”
  “详细的内容我今晚会问个清楚。今晚有个会谈。不过虽是这么说,就对方来说也只不过是例行提出最后通知而已。”
  “是完完全全的从零开始吗?还是只是说实现的可能性比较低而已?”
  “可能性等于零。汽车公园的企划案已经是废案了。”
  我握起右拳打向左掌。
  “都进行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忽然……”
  “负责人也相当困惑的样子。”
  “那是一定的!到底……为了这个企划案可知道花了多少的时间……”
  “这并不是钱的问题吧?”
  “嗯,是啦!说来也是。”小塚搔了搔鼻子。
  我把两手插进口袋里,在办公桌前走来走去。
  “日星汽车说他们想籍由久示举办的新车发表会,同时举办一个大型的活动。也想借这个机会将国产汽车的形象大大地提升,所以想办一个像是车展的活动,却又不想单单只是展示会,所以才要借重我们的创意。他们不是这样说的吗?”
  “当然是。”
  “不找大公司 ,而是找我们这种中型公司,除了预算的考量以外,就是期待能有一些崭新的创意,话是这么说的吧。”
  “是如你所说。”
  “但是,现在可好啦,整个企划都做好了,只等他们下达执行的口令,他们却又退缩了,这是傲视天下的日星汽车吗?”
  “好啦,不用那么生气啦。这是目前为止我们接到的案子中数一数二的大案子,我知道你投入相当多的心力。但是,是客户自己跑掉的,我们也没办法呀。这种事以后还是会有的。”
  “这样的事一而再而三的,我可受不了!”
  “最惨的是我啦。因为这件事,我还得新重盘算一下事业计划。日星说会给我们一些其它的案子,不过也不用太过于期待啦。”
  “反正不过就是请我们找偶像拍一些CM(注:电视广告影片的意思。)之类的吧。今天晚上的会谈,我也一起去,好吗?”
  “啊,这倒不用,”小塚伸出张开的右手比了个阻止的手势。“你去了只会跟他们吵架,我们就这样退下来的话,还可以做个人情。”
  这很像做买卖的小塚的作法。我再次地体认到,他不是个创意人而是个经营者。
  我叹了口气再问她:“那么专案团队就解散了吗?”
  “只好这样子了。今天晚上我问清楚来龙去脉后会给你个email,你再根据email发通知告诉其它成员吧。”
  “一定会有人比我更生气的。”
  “应该吧。”小塚耸耸肩说。
  这一天我一直在公司待到傍晚,结果却什么事也不能做。为什么会这样?这个问题一直在胸口翻涌。我早早离开公司,去健身房。
  骑了约四十分钟的脚踏车,流了满身的汗,离爽快的感觉还有一段距离。像拼了命一样地做了一些重量训练,不过也只是徒增酸痛而已,结果只做了平常训练的七成左右就去冲澡。
  就在走出健身房时,行动电话响了。萤幕上显示的号码好像有印象,但一时想不出是谁的号码。
  “佐久间吗?我啦!小塚!”
  “啊,社长。跟日星谈完了吗?”
  “谈完了。有些话想跟你谈一下。我现在在六本木,你要过来一下吗?”
  “好啊,要约在哪里?”
  “‘沙比娜’,你知道的吧。”
  “知道,我三十分钟后到。“
  挂上电话,就在这时刚好有计程车过来,我举手招车。
  “沙比娜”是某健康食品公司为了避税而经营的一个俱乐部。我和小塚一起去过两三次。这家店不过是宽敞、豪华、接待小姐也比较多而已。室内装潢像是装饰过度的蛋糕,光看就让人觉得是钱堆出来的,令人倒尽胃口。我一直在想,要是让我来做的话,只要花一半的预算就能做出一个很高尚的俱乐部。
  下了计程车,搭建筑物旁边的电梯上楼。
  俱乐部门口站着一身黑衣打扮的服务生和高挑的金发女郎。穿黑衣的用着过于有礼貌的口吻致意,金发女郎则操着结结巴巴的日语打招呼。
  “小塚社长应该已经到了吧。”
  “是的,小塚社长已经到了。”
  走进俱乐部后分左右两边,往左边是一般的餐桌座席,右边则是吧台。我被带领到右边。但是小塚不可能在吧台坐着等我。在晚里面有个房间,是给特别来宾用的VIP房间。说来小塚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上宾,只是因为他认识议员的关系,便多少有了些无理的特权罢了。小塚现在也在帮这位议员当他的形象战略顾问。
  在房间里,小塚和两位女郎正喝着轩尼诗ON THE ROCK。看到我的时候,他轻轻地举起手来。
  “特别把你叫过来,真不好意思。”
  “不会的,我自己也在意这件事。”
  小塚似乎也颇能理解地点点头。
  接待女郎问了我要喝什么,我回答纯的。VIP房间内也设有专用的吧台,接待女郎从吧台拿来白兰地杯子,倒进轩尼诗,我却提不起兴趣马上喝它一口。
  “对不起啦,两个人有些话要说。”
  小塚说完,两位金发女郎应酬式地笑走出房间。
  “怎么样呢?我问。
  “嗯,大致上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好像是前几天重要干部会议时决定要先喊停的。”
_分节阅读_2
 “这个我知道,我是想要知道理由。”
  “理由嘛,”小塚摇晃着杯子,冰块敲着杯子发出声音。“花这么大的力气做这样的事却一定看得出效果,简单的说就是这样。”
  “看不到效果?是谁的判断?就是评估的效果才说要做到的啊!?”
  “看来婉转的说法是没办法说服你的,那我就直说了。对汽车公园提案有意见的人是新就任的副社长葛城先生。”
  “葛城,是会长的儿子……?”
  “是葛城胜俊先生。好像是他一个人说要全部重新来过的。”
  “只是因为会长少爷的一时兴起,我们花了几个星期所企划的内容就这样一笔勾销了,是吗?”
  “那个人可不是光说不红的少爷。他曾经在业务和贩售,还有广宣等部门累积了许多实务经验,之后又派到美国分公司实地受过市场技术训练。虽然年纪轻轻,以不到五十岁的年纪就任副社长,但除了他是会长的儿子这点之外,完全没有人敢批评他实力不够。”
  “小塚先生,今天晚上你见到他了吗?”
  “见到啦。有一对老鹰的眼神。真是输给他了,完全不笑的一个人。”大概真的是被对方的气势压倒了吧,小塚一口气将杯子里的倒入体内。
  “完了,独裁者上场了。”我也伸手去拿白兰地的杯子。
  “葛城先生提到要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哦!?”我手里拿着杯子,看着我那年轻社长的脸。“要是这样,就另当别论了。我们将企划好好地再重新修正,这一次做一个让他挑不出缺点的企划案来。”
  “当然是这样打算,但是对方提出了两个条件。一个先致力于将环保问题摆在前面思考,不只是废气排放和节省能源这两点而已,还要能呈现出日星汽车在制造过程当中就已经考虑到环保的问题了。”
  “听起来好像会变成一种很沉闷的东西呢。嗯,还有一个条件是什么?”
  “嗯……这个嘛……”小塚在自己的杯子里倒了酒,还似乎故意不看我的眼睛。
  “还有一个条件是怎么说的?”我再问了一次。
  小塚叹了一口气才开口说话。
  “团队组员全部换掉。特别是把组长佐久间骏介换掉,他是这样说的。”
  尽管很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我却无法马上理解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因为听到自己的名字,所以才难以接受吧!
  “把我换下来?”
  “葛城先生好像把你的目前所做过的案子彻底调查了一下。他依调查的结果做成了一个结论。你好好听着喔,这可不是我说的喔,这是葛城副社长说的。”
  “请说吧!”
  “佐久间先生的做法很新奇,或许可以在短时间内为大众所瞩目,但欠缺长远的眼光。他的企划案有一种单纯易懂的特色,但无法深入掌握人心。以游乐园为基础去办一个新车活动的想法并不新颖,而且肤浅。日星希望在卖出汽车的同时也能让人买到骄傲,但是根本不会有客户为了得到骄傲而去游乐园。希望下次能交给‘能看到未来之后的未来’的人来做——以上是葛城先生所说的话。”
  我手拿着杯子一动也不动,只觉得满腔的愤怒与屈辱,似乎一出声就会怒吼,身体一动一定会摔杯子。
  “有听漏什么的吗?”小塚问我。我摇摇头。
  “意思是说,赛博企划的佐久间是无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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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喝一点如何?我是专陪喝闷酒的。”
  “请不要勉强吧。”我轻轻地举起两手。
  小塚轻轻点头,小声说着“是有点勉强”,同时也喝光杯里的酒。
  走出“沙比娜”之后,我并不想马上回家,便又到另一家去过几次的酒吧。坐在吧台的一端,一口干掉一杯纯的波本威士忌,然而像吞了铅块的感觉却仍无法消解。无法深入掌握人心的动向、想法肤浅、希望下次能交给能看到未来之后的未来的人来做,这些话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将我内在的某些平衡瓦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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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要到哪里?”计程车司机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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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那是栋大房子呢!”司机知道那个地方。
  第二章
  那是一栋大得有点离谱的西式建筑,要是没有挂着葛城宅的门牌,还以为是什么大型的机关行号。大到上车都可以通过的大门有着复杂花样的门片。大门的两侧各有一座铁卷门式的大车库,想必不管是宾士还是劳斯莱斯,都可以轻轻松松停上四台吧。围墙的另一边则栽种着各式各样的树,看起来像是个小森林。从小路往里看主建筑物的屋顶都有点吃力了,要到主建筑应该还有段距离,恐怖从大门走到玄关都会走到脚软吧。
  我并没有走近这幢超大的房子,因为我注意到门柱上装了监视摄影机。当然,想必其它的地方也都装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在离房子远远的地方下车,我现在的位置也远离大房子有二十公尺远吧。刚好有辆休旅车停在路边,我在躲在车后面。
  我心里盘算着,去见见葛城胜俊。直接见他,好好质问他一番,问他到底是不是喜欢佐久间骏介哪里,到底是哪里叫做“想法肤浅”,光是小塚的说明是不够的,我完全无法接受。
  但是看着这幢巨大要塞般的房子,我也只能摇头了。在这种时间来见葛城胜俊,他也未必会见,被请出门的机率可想而知。即使报上名字大概也没什么用,说不定还会被说成只不过是个过气的广告人罢了。就算见到他了,此刻的我浑身酒臭,顶多被当成是借酒斗胆,葛城大概也会立刻下逐客令吧。
  本来就是借酒斗胆。跟计程车司机说出去处时,我早已经是气得七窍生烟了!
  结果,我却什么都没做。我害怕真正杀到敌人的面前,却害怕这种什么事都没做就离开的屈辱感。不过,也只能这样吧。就算想了一堆不发动攻势的理由,终究是一种自我辩解罢了。
  紧接着屈辱感而来的气愤,我对自己感到愤怒。这个叫做佐久间骏介的人做出这种小人行径是想怎么样?
  一切重来,醉意消退之后我在心里下了决定。这不是落荒而逃,我一定会和葛城胜俊一决胜负的!而且这个对决要有我的风格,一定要有个周全的计划才行。
  我伸出手指着大房子,心里说着:你给我等着,葛城先生!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我的实力!
  就在这个时候 ,我的眼角余光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动。我将眼睛移向围墙的另一端。
  有一个人想要超过围墙,但并不是要爬进去,而是要爬出来。人影跨在围墙的铁栏杆上,稍稍犹豫了一下,才往下一跳,虽然屁股着地,但好像没有受伤。
  我一开始以为是小偷,但马上打消这个想法,因为我注意到那人是个女孩。没听说过穿裙子的小偷吧。
  这个女孩应该是十八九岁吧,顶多不超过二十,他得还蛮漂亮的,身材也还不错。她回头看看前后,而我则躲在车子后面。
  她快步向前走,我犹豫了一下,马上尾随在后。为了不被监视摄影机拍到,在经过葛城大宅前,我低着头走在马路的另一侧。
  我尾随她是出于一种直觉,我认为她并不是偷偷潜入葛城家的,比较合理的解释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想要逃出这个家吧。也就是,我在意的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后方的动静。或许是我跟她还隔了一段距离吧。走到大马路上的她,举手要拦计程车。这时我才感到一些焦急,要是让她搭上车,那就没戏可唱了!
  我也急忙走到大马路上。而她搭上的计程车已经要开动了。我边记下车号边等计程车。运气还不错,刚好有空车经过。
  “先往前开,能快就快!”
  虽然坐上车了,可是司机好像不太喜欢我对他的指示,一副不太爽的样子开始往前开,我拿了一万元的钞票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前面有辆黄色的计程车,我想要追上那辆车。”
  “先生,这种麻烦事就对不起啦。”
  “不用担心,不会给你惹麻烦的。那辆计程车上坐着一个女孩子,她的父母拜托我去追她的。”
  “噢!”
  这样说好像说通了,司机这才踩下油门。我将车资一万元放在司机 放钱的小盘子上。要是在上环状八号线前没追上的话就麻烦了。幸好前面红绿灯前的计程车也停下来,我确认了一下车牌号码,跟司机说:“就是那辆车!”
  “追上了要干什么?抓她回家吗?”计程车司机问我。
  “没,只是要知道她去哪里而尔。”
  “哈,然后跟她父母报告吗?”
  “是啊,就这样子。”
  “原来如此。一定是宝贝女儿吧!”事情该怎么解释,司机好像自有一套合理的解释。
  这女孩搭的计程车往环状八号线南下方向开去,我搭的车也紧追在后。所增她搭的车并没开得那么快,追起来并不是那么难。
  “一个年轻女孩,我猜应该会往涉谷的方向去才是,不过好像又不是这么回事。”司机会这么说是因为方向刚好相反吧。
  话才说完,前面的车向左转,进了中原街道。
  “这直走往五反田吧?”我问司机。
  “是啊,最近听说五反田有很多玩耍的地方呢!”
  要出去玩的话,有必要爬墙吗?的确,在这种时间要出门去玩的话,父母亲是不会有好脸色的。但是从她爬过围墙时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像是要夜间出游,而是有更迫切的事的样子。这也是我为什么跟踪她的理由。
  看到五反田车站了,但是看不出前面的计程车有要停下来的样子,过了车站之后又向右转去。
  “哇,这会儿往品川方向去了。”
  “好像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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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烦跟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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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和男孩子在这里会合呢?”司机边拿收据给我边说。可能是吧,我也应付了他一下这么回答。
  女孩推着旋转门走进饭店,我则稍后跟了进去。
  说不定司机的猜测是对的。要偷偷摸摸和男孩子幽会,所以才那样跑出去那个大房子,这也不是不能理解。要真是这样的话,我苦苦追查到这种地方来倒像是个发神经的小丑。不!不!不管是追到那里,只要能知道家的秘密也没什么损失,我稍微修正了一下我的想法。
  进饭店的左手边是柜台。长长的柜台前,一个人也没有。女孩子按了呼叫铃,不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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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里面出来一个穿着制服的饭店人员。
  我从皮夹里掏出一张一万儿的钞票,走近女孩的背后。
  “真是抱歉,今天房间全客满了。”饭店人员这样对女孩说。她好像急于想要一个房间。
  “什么样的房间都可以。”女孩说,听起来一副疲惫的语气,她说话的音质有点想让人跟她唱R&B(注:节奏蓝调)。
  “很抱歉,所有的房间都客满了。”这位中年的饭店人员对这个小女生很有礼貌地鞠了个躬,然后目光移向我这里:“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想要两千元的零钞,可以跟你换吗?五张就可以了。”
  这女孩看都没看我一眼,一副死心的样子走向饭店门口。我可不能在这里跟丢她,连忙转身离开柜台。我在这时候,背后一个声音叫住我:“啊,先生!”
  “谢谢你,不用了!”
  留下满脸困惑的饭店人员,我也朝正门玄关走出去。
  女孩刚好走到横过饭店前庭花园步道。我担心引人猜疑,将尾随的距离拉远,可是看不出来她有注意到有人在跟踪她。
  花园步道的尽头刚好是饭店的出口,隔着马路还有其它的饭店。我已经察觉到她想要干嘛了。
  跟我想的一样,她走进隔壁的饭店。这里的柜台在一楼,由于商务客人经常光顾,所以到了半夜还持续不断进进出出。我找到一个可以看到柜台的地方,从这里观察她的行踪。
  和饭店人员说了一些话之后的她,立刻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从她一副呕气的表情来看,可以清楚知道刚刚交涉的结果。
  她走进公共电话的小房间。原来如此,如我所料,我也走了出来。
  她在里面拼命翻着电话薄。不用看也知道她翻什么分类。
  “在这种时间穿这个样子,不管你找哪里的饭店,我想都没用的啦。”
  我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一脸惊吓的表情看着我。
  “既没有预订房间又是单独一个女孩子,要投宿的话,大家只会有戒心。对饭店来说,最怕赚不到客人的大钱又惹事,没有一家饭店会想要卷入这样的麻烦的。”
  她大概是觉得被一个不怀好意的男人看穿了心思并想要接近她,于是合上电话簿,要走出电话间。
  “你在找今晚要住的饭店,是吧?葛城小姐。”
  她猛然停下脚步,像个机器人似地“刷”地慢慢回过头来看着我。
  “你是谁?”
  我从口袋里掏出名片。她来回地扫视着印在名片上的文字和我的脸。
  “赛博企划……”
  “广告、制作、仲介,什么都做,换句话说就是企业的便利商店。葛城先生的公司就是我最大的客户。我的自我介绍到此为止,接下来可以知道你的芳名吗?”
  “我没有这种义务吧。”说完还用手指将名片轻轻一弹,名片轻飘飘地掉落在地上。
  “这么说来,我非得尽一下我的义务不可哩,”我捡起地上的名片。“我可不行让偷偷跑进我重要客户家的小偷跑掉呢!”
  她瞪大她那双有点凤眼的眼睛,的确是很好胜的样子,可是这样一来反而看起来更美了。那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我。
  “还是说……你并不是偷偷地跑进去,而是偷跑出来的吧!不论怎样,总不能不管。我还是和葛城先生联络一下吧……”我掏出口袋里的手机。
  “不要!”
  “那么,你就自我介绍,”我对着她笑。“就算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会随便说出去的。看情况喽,说不定你今晚住宿的事我还可以帮上忙。”
  她脸上出现了迷惘的表情。不应该说是算计的表情。她正依照我的性格在推测,她在想要不要相信我,还是要利用我,或许还可以得到一些好处。
  她伸出右手说:“请给我刚才的名片。”
  “请。”
  她拿走名片后,再伸出左手说:“驾驶执照。”
  “驾驶执照?”
  “是啊,这张名片又不见得就是你本人的。”
  “噢,原来如此。”
  近距离看她,比想你中更年轻。大概是高中生吧,还颇不含糊的。我从皮夹里取出驾驶执照。她拿起公共电话旁的纸和原子笔,哲学下我的住址。
  “十分谨慎嘛!”我边说边接过驾驶执照收好。
  “我爸爸一直叮嘱说名字要到最后关头才能说。”
  “爸爸?”
  “葛城胜俊。”
  “啊!”我点点头。“果然没错。不过……日星汽车副社长的千金爬墙跑出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跟你没关系吧。”
  “确实是和我无关。不过,我们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了,却也是事实。接下来,要是你有什么闪失的话,会有责任问题,这可是关系到我公司的死活的。”
  “那关我什么事?”
  她一副转身就要离开的样子,我又把手机拿了出来。“我现在马上就打电话通知。”
  好回头,一脸厌烦的表情。
  “我说,你就不要管我了!这样可以了吧?不听副社长千金的命令吗?”
  “真是可惜,对我来说,副社长可是是比副社长千金来得重要多了。”我装出按下手机号码的动作。
  “不要打了!”她想要抢走我的手机,我赶紧闪开。
  这时候,刚好有个像是上班族的中年人经过,他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们两个。
  “你该不会想要在这种地方让别人看见吧?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谈?”
  她又在考虑了,应该说又开始在算计了。过了一会儿,,她点了点头。
  我们走进饭店旁的咖啡厅,说是咖啡厅其实也是那种必须自己拿饮料到座位的自助式店。我们并肩坐在面向马路的长形柜台式的座位上。
  要怎么利用她呢?我暂且想到两个点子。一个是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把她带回葛城家,大占葛城胜俊一个上风。就说是保护了他这个宝贝女儿,这么一来,再怎么狂妄的人也摆不出什么大架子了吧。
  还有一个就是听她说话,她会那样偷跑出那个大房子,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她的秘密就是葛城家的秘密,而这会是日后与葛城胜俊对决时的一个重要武器。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喝了一口咖啡后,她先开口说话。
  “从你家前面,目击你爬墙时开始的。”
  “为什么你会在我家前面?”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刚好因为工作的关系到那附近,顺便想看看那有名的葛城家大宅而已。”
  “我原本想说巷子里不会有人的。”
  “我在稍远的地方,要是一直在近处看的话,会被监视摄影机拍到。”
  “嗯,之后你就跟踪我?为什么?是什么原因?”
  “真像个警察在问话!”我苦笑着,喝了口咖啡。“刚才也说过啦,葛城先生对我们来说是重要的大客户。有人从他家的围墙爬出来,当然要调查一下是怎么回事。”
  “那为什么没有马上跟我说话呢?”
  “你会希望那样做吗?”
  我这样一问她马上沉默了下来。我又喝了一口咖啡。
  “因为看起来好像有什么内情的样子,心想多少观察一下再说。没想到这一追,追成这种状况。”
  “好管闲事!”
  “我们的工作要没这种精神的话就成不了事。对了,轮到我问问题了。首先,可以知道你的名字了吗?”
  “刚刚不是说过了吗?”
  “只说是副社长的女儿。我希望能知道你的名字,总是有必要要叫你的时候吧?”
  她透过玻璃窗望着外面的道路,才总算嘟囔了一句“树理”。
  “啊?”
  “树理,树木的树,理化的理。”
  “喔,是树理小姐。葛城树理。真是不一样,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一般家庭出身的子女。”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可是在称赞喔……对了,有什么大事必须让葛城树理小姐那样爬过家里的围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听了我的问题之后轻叹了一口气,还轻轻地耸了耸她那美丽的肩膀。
  “非说不可吗?”
  “不想说就不要说也可啦。”我又伸手进去放着手机的口袋。
  “知道了啦!又说要和我父亲联络,是吧?”
  “这就是所谓大人的放血啦。怎么办?”
  “让我考虑一下。”树理两手托肋靠在桌子上。以现在的女孩子来说,皮肤还真是白陶瓷般的皮肤,看起来没有半点的凹凸不平,这不是因为年轻,想必也下了一番功夫保养吧。
  看着她美丽的侧面,忽然间她转过脸来面向我,我吓了一跳,将身体往后退。
  “再来一杯咖啡,你请客?”
  “小事一桩。”
  我将喝完的杯子撤掉,买了两杯咖啡,一杯给自己。回到座位上时,树理抽着卡斯特淡烟(Caster Super Mild)。
  “年纪轻轻的就抽烟,实在无法苟同。”
  “我也这么认为。只是如果年纪大一些再抽的话,你就会赞成吗?”
  “我是不抽烟的。”
  “为了健康?”
  “不止这样,抽烟太浪费时间了。以抽一要烟花三分钟来算吧,一天抽一包的人,一天二十四小时中就有一小时花在吐烟的事情上。虽然有人说可以边抽烟边做事,那不过都是屁话。还有一点,为了抽烟就必须牺牲掉一双手,不管做什么事,不可能一只手做会两只手来得有效率吧。”
  树理对着我的脸吐了一口烟。
  “用这样的想法对它活,快乐吗?”
  “不是快不快乐,只是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而已。然后呢,你考虑好了吗?”
  树理小心地把香烟在烟灰缸中熄灭,开始喝第二杯咖啡。
  “简单地说就是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
  “是的。因为越来越讨厌待在那个家里头,所以只能逃家喽。为了不让爸妈找到,只好爬墙出来。”
  “我不相信。”
  “为什么?”
  “你就这副样子离家出走?”她只带了一个小提包。
  我叹了一口气,顺便看看四周,我可无法忍受补认为是在把女孩子。而我想问她的事情又多得像山一样。
  “好吧,我就姑且相信你是离家出走好了,但是我不能就这样放你走,你得告诉我你离家出走的理由,只要真的情有可原的话,那今晚的事我就先当做看到。”
  树理朝我吹了一口烟。
  “我逃家为什么要经过你的同意?”
  “因为被我撞见了呀。你就认了吧,你逃家被我看到算你运气不好,我看,你就招了吧。我招招手做出要她招供的动作。
  她一手夹着烟,嘴巴咬着另一双手的拇指指甲。她的指甲和牙齿也花了不少功夫保养,照顾得很漂亮。
  她把手指抽离开嘴巴,斜眼看着我。
  “佐久间先生……是吧?”
  “很高兴你记住我的名字。”我挖苦地说道。
  “我所说的事,你保证绝对 不向别人说?”
  “我是想保证啦,不过也要看是什么内容而定。”
  “哼!”她将脸转向我,仔细地端详着我。“你还挺诚实的嘛,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说我保证呢。”
  “做这种保证没什么意义吧?”
  要说保证是很简单的,但就算说了,她也不是那种就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的女孩。
  “所以你的保证是无法信任的喽?”
  “是的。但是也可以这样说,我要不要跟别人说,全看说出来对我有没有好处;要是没什么好处的话,我也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是个碎嘴的男人。特别是跟我约定的人还是我客户的爱女呢!”
  树理撇撇嘴,不知道她是不是听了觉得不爽。
  她继续抽着烟,我就这么一直看着她连续不断地吐出灰色的烟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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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呢……”树理开口说:“不是真的葛城家的女儿。”
  “哦……”我凝视着她的侧脸。这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是这样吗?”
  “也不能完全说不是真的女儿,嗯……应该说是非婚生的女儿比较正确。”
  “不管怎么说,这都挺让人意外的,如果是事实的话……”
  “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就把它忘了吧。我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好吧、好吧。”我装出哄她的样子说:“你想想看,我吓了一跳也不无道理啊!你话也不要只说一半,继续说给我听吧?”
  树理轻轻地哼了一声,一脸轻蔑的表情,好像我只喜欢听八卦的样子。大克夫能屈能伸,先忍下来吧。
  “我爸爸再婚,你知道吧?”
  “听说过,不过那也是二十年前左右的事了吧。”
  “刚好是二十年前,我爸和前妻是协议离婚的。他和现在的太太有一个女儿。”
  “那个女儿……听起来好像不是你喔?”
  如果是自己的母亲应该不会叫她是“现在的太太”。但是她也用了“前妻”的说法。换句话说,她也不是前妻的小孩。
  “我呢……是之前的情妇的女儿。”
  未免也说得太直接了,而我的回答也太慢了。我的嘴巴半开了一晌!
  “之前的情妇的说法或许不正确,是之前之前的情妇也不一定,说不定是再之前的情妇呢!反正那个人啊,情妇多得是!”她只是嘴角笑笑。那个对她来说就是这样的一个爸爸。
  “意思是说葛城先生每一次结婚的情妇吗?
  “没错。第一次之所以离婚也是这个原因。听说前妻是个出身不错的小姐,就算夫家再怎么称霸一方,人家讨厌的事情就是讨厌的吧。”
  听了树理的话,我不禁笑了出来。这个葛城胜俊的私生活居然也曾这么失败,真是太好笑了。
  “那么,你这个情妇的女儿,为什么会在葛城家?”
  “说起来简单,因为我母亲死啦,好像是白血病吧。所说母亲是个美人,这就是所谓的红颜薄命吧。”树理说起来好像也没特别悲伤的样子。
  “你不记得你母亲的事了吗?”
  “好像有那么一点印象吧。”好摇了摇头说:“不太知道。或许不记得了吧,好像看过照片,不过或许和自己记忆中的不一样。”
  一种冷静的分析。
  “那你是什么时候被葛城家的认养回来的?”
  “我八岁的时候。不过母亲是在我三岁时死的,这期间我是祖母带大的。”
  八岁的话,人格的形成也成定局了。我想像了一下她是在怎样的心情下被认养回来的,倒有点同情她了。
  “你八岁之前,为什么葛城家不认养你呢?”
  “这个嘛……担心新太太的想法吧。婚生的女儿也出生了。”
  “那反过来问,又为什么要认养你呢?”
  “因为视线病倒了,不找个人养不行吧?而爸爸也承认我,他应该是这样想的吧,与其被别人领养以后成了话是,还不如在这个时间点亲生女儿的身份带回家比较好吧。”
  树理把烟熄在烟灰缸里。
  “那之后你一直在葛城家吗?”
  “形式上而已。”
  “形式上?……”
  “想也知道吧!我都已经八岁了。何况,别人的孩子忽然进到家里,新太太和小孩的心里也不会太好过吧。这种事情爸爸也是很清楚的啦,所以我就被一直放在寄宿学校里,而且是在仙台的学校。”
  “从小学开始?”
  “从小学到高中。只有放长假时才会回家。不过我一点都不想回家,想一直待在学校宿舍里。倡学校规定除非有特殊的事情,不然一定得要回家。所以我特讨厌寒暑假还有春假。要是没这些假该有多好。一般小孩越接近放假越高兴,放完假就不断叹气,我恰恰相反。可知道我有多期待八月份的结束。”
  树理透过玻璃凝视着马路,露出一脸又寂寞又空虚的表情。或许她一直都是这样的表情度过她的童年也不一定。
  “那你现在是……大学生?”
  “嗯 ,大二。”
  不想问她读哪所大学了。反正无关紧要,我还更想问问其它的事情呢。
  “是因为念大学所以回到东京的?”
  “本来想留在仙台的,就算不在仙台,进东京以外的其它学校也可以。但是硬被叫了回来,又不能不听从。没办法,谁叫我一直爱人照顾呢?”
  “是啊,不过他在想什么我大概也知道。”
  “怎么说呢?”
  “也就是说他开始担心我的将来啦。想趁早看看能够把我嫁到哪个人家去吧。为了这样不是不把我放在他身边吧。”
  “原来如此。”
  这番话听起来有点奇怪,但可以理解。
  “就是因为这样,你在也无法忍受目前的生活,于是终于决定番强逃家啦?”
  “你了解我的心情啦?”
  “整个事情我大概清楚了。但是,真的有让你那么讨厌吗?和家里的人处不好,是吗?”
  “是不能说处得很好吧。”她好像又要拿烟,但是刚刚那好像是最后一根了,她把空盒子捏成一团。“不至于像灰姑娘,也没有明显地被嫌恶,可是暗地里却尝到了一堆恶意。说来说去我就是个外人啦,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无法和谐相处,她们根本就不愿意接受我。要是我不在的话、做什么事都像像个家庭伦理连续剧的演员似的,无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像不存在一样,简直就快无法呼吸了。”
  好看着我问道:“你听得懂吗?”
  “好像听懂了。”我这样回答。“那你自己怎么看这件事呢?你对葛城家的人好像也没抱着什么好感,譬如说对新妈妈的看法呢?”
  “好恶毒的问题!”她叹了口气说:“你想我会喜欢她吗?她可是一直无视于我的存在的,而且是笑脸呢,戴着笑脸的面具!”
  形容得真是好,我真的是佩服。
  “那她女儿怎样呢?嗯……应该说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吧。”
  “她呀……”树理闭着双唇,头稍微一歪,像是在考虑该怎么说。接着就那一张脸回答:“超讨厌的!”
  第三章
  我和树理住进茅场町宝拉饭店时,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了。这是朋友到东京或其它时候常住的商务饭店,我出面的话,饭店可以通融一下。今晚也是一样,我让树理在楼梯旁稍等让我住房手续办完。
  “我并不想帮你逃家,不过因为你相信我,跟我说了很多你的事情,所以给你一些特别服务。”
  进到房间后,我后钥匙放在小上。这个房间只有一张小小的单人床、电视、书桌和冰箱。
  “总之先订了两晚。后天中午退房。”说完后我看了一下手表,更正说:“已经过十二点了,应该说是明天中午吧。”
  “为什么是两晚?”
  “反正先这样。你好好地睡一晚,要是想回家的话,随时都可以离开。只是要走的时候先个电话跟我联络一下。”
  “现在已经晚了,你反正 先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说吧。”我走向门口,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问:“还有,你身上有带钱吧?”
  这样一问,她的眼神闪烁,睫毛颤动了一下。
  “身上没带钱还想住饭店喔?”
  “有信用卡啊!”
  “喔,是喔,是副卡吧。”我从皮夹里拿出两张一万元的钞票。“这些钱先放着,以防万一。”
  “我才不要呢,哪需要……”
  “不需要最好,你就放着就好了。”我把一万元钞票放在电视机上,拿摇控器压着。“那明天见了,我祈祷你会变得听话一点。话说在前头,所谓的副卡,只要一个通知 就不能用的。身上没带钱,真不知道这之后你到底打算怎么样。”
  我不等她回答,走近门旁,等我转动门把时,她在我身后说:
  “早知道拿点钱出来的话就好了。”
  我听了她说的话,再度回头。“你说什么?”
  “我说钱,我想要是有拿点钱出来的话就好了。就算不拿钱,拿点值钱的东西也好,钻石之类的,这样的话,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困扰。”
  “这就叫冲动!到明天你就会改变主意的。反正看状况,我会和葛城先生联络的。”
  “我绝对不会回去的!”
  “算了,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我有权利拿葛城家一点财产吧?”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耸了耸肩说:
  “应该有吧。但是为了这点你得继续当这个家的女儿才行。”
  “你是说离家出走的话就不行?”
  “这个嘛……现在想这个没什么意义吧。继承财产也要等葛城先生死后才有可能,至少还要个几十年吧。”
  “我听说过死前继承的方法。”
  “你是说生前赠予吗?这并不是没有,但这是葛城先生才能决定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会臬要求,但不论如何,你不回家的话一切都不可能。”
  她好像发觉自己身无分文之后,才意识到失去的部分有多大。都逃家了还会想到财产的问题,说不定这也是葛城胜俊的遗传之一吧。
  我打开门说:“好吧,晚安了。”
  “等一下!”
  我将门稍稍打开回过头来对着她:
  “这一次又是什么事?”
  “你可不可以听一下我的请求?”她微低着头,做出向长辈说话的样子,这是到目前为止从没出现过的表情。
  “那么会是怎么样的事情。”
  “不是什么难的事。你先跟我家里打个电话,就说我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就只是这样就好了?”
  “之后,帮我拿一些钱来。我再也不要回家了,就说是需要足够的生活费。”
  我又把门关上,这种话要是被听到就麻烦了。我看着树理的脸,确认她真不是在开玩笑之后,我稍稍摊开双手问:
  “你是认真的?还是在开我玩笑?”
  “要是我自己打电话的话,一定会被叫回家的!”
  “我打也是一样的。一定会被训一顿,有闲功夫打这种恶作剧电话的话,还不马上把我女儿给带回来!先前也说啦,葛城先生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客户。像这样让你住进饭店这件事就已经是一种背叛的行为啦。”
  “就说是我根本就不想回家不就行了?”
  “这种说法基本上就不会被接受吧,搞不好还会被告知说是绑架呢。”
  “那就顺水推舟当做绑架来做呢?”
  “啊?”
  “打匿名电话,说是想要回女儿的话就先准备一千万。”
  我稍微弯下腰来,由下往上注视她的脸说:“你……是玩真的?”
  “反正我就是不要回家,也需要钱。为了这样总要有所觉悟地去做一些事吧!?”
  “好,那我知道了!”我两手轻轻上举,点了点头,然后说:
  “你最好去冲个冷水澡吧,好像热过头了!”
  树理好像还要说些什么似的,我视若无睹地走出房间。
  从饭店走到我住的公寓约十分钟。走在人行道上,我反复地想了一下和树理之关的对话。傍晚还喝了不少酒,这时却一点醉意都没有,应该是和她说的那些家务事有关吧。
  真有点惊讶,葛城胜俊家里居然有这样复杂的事情,虽然还没决定要不要利用这样的内情,但是知道了也没什么损失,或许将来会有用到的时候也不一定。几个小时前整个情绪还跌到了底谷,现在可是彻底地放晴了。
  隔天一到办公室就被小塚叫去。进到社长室,小塚刚好在跟杉本智也说话。杉本主要是负责演唱会之类与音乐相关的活动。他小我一岁,却表现不凡。我这才想到日星汽车的工作之后是由他接手。
  “正好在跟杉本谈昨天的事。”看向我这里的小塚开口说道。
  杉本可能觉得和我对眼相看有些尴尬,把眼光浇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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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长的桌面上。
  “是说接手后续工作的事吗?”
  “不,那倒没有必要。反正必须从头开始,要不这样做客户是不会接受的。”
  葛城胜俊倒底是什么意思?
  “你跟组员们说明汽车公园案遇到的挫折了吗?”
  “还没,这才要说。”
  “这样……”小塚显出一副在考虑什么的表情。
  “有什么事吗?”
  “嗯,事实上我考虑了许多状况,整个专案的组员要全部更换掉是有些困难,只换一部分的话还有可能,整个更换的话实际上是没办法的。”
  我了解他想说的话。
  “组员全部留下的意思吧,只有换掉组长 。”
  “就是这个意思。总之时间紧迫,日星了解也接受这一点。”
  这句话说得正好,我顺势点了点头。
  “今天下午要跟日星开会,我希望你可以出席。”
  “我?为什么?”我强做笑脸说:“对他们来说我已经是个没有用的人了。”
  “不要强词夺理了,我们也要正式向对方说明,介绍完杉本之后你可以先走。”
  是新监制就任时要前监制出席的意思,我从不记得我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我忽然想起树理的脸,然后想到一些相关的事情。
  “反正葛城先生也不会来吧。”
  “应该会见到他的。”
  “会吗?”我歪着头看着他说:“我猜他应该不会来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刚刚才确认的,葛城副社长也会出席,对方说得很确定。”
  “是啊,怎么了吗?”
  “没、没什么……”
  女儿离家出走,会有时间出席这种只是露脸的会吗?还是葛城胜俊还不知道树理不见了的事?这不可能吧。要是谁发现了,第一个一定会通知父亲的。
  “知道了,我会出席的。一定要好好拜见葛城先生那张脸。”
  “不要给我出问题!全程你只要闭着嘴就行了。”小塚手指在我胸口像钉子似地戳了一下。
  日星汽车东京总公司在新宿。办完一大堆复杂的手续后,我们一行人被带到会议室,对方已经在等我们了。
  胖胖的广宣部经理说明了这次企划重新修正的一些重点要求。比起昨晚听小塚的说明要客气了几所,但是贬低我的构想的部分却相同。
  葛城胜俊不在场。说是会晚些到,应该是不会来了吧。没理由会来,说不来之不易现正报警找人呢。
  广宣部经理将话题转到今后如何开展的项目上。概念、需求、IT——尽用些有点经验的广告人耻于用的话,我渐渐感到无聊。杉本也被介绍认识了,我打定主意,告一段落后马上走人。
  正当我不知忍了几次的呵欠时,有人门也没敲地就开门,走进来一位穿着黑色西装、肩膀壮硕的男人,广宣部经理的话被打断了。
  这男人用他那锐利的眼光扫过会议室后,往最上位方向走去。
  是葛城胜俊没错。
  “怎么啦?为什么不继续说?”男人以一别不屑的表情看着广宣部经理。
  经理急急忙忙想要继续刚刚的话题,但好像忘了自己刚才讲到那里,显出一副狼狈的模样。看起来,他感受到那股威吓的压力还不少。
  “他就是葛城胜俊吗?”我向邻座的小塚问道,小塚只是很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广宣部经理总算回到原来的步调,继续他那无聊的说明,而我也没在听,一直在捕捉那无视于我实力的副社长的眼神。葛城胜俊也好像不太关心广宣部经理的发言,不知道是因为讲的话没内容呢,还是有其它的理由——也就是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儿不见了的关系,这点我还没有办法判断。
  广宣部经理的话说完了,接着另一个日星汽车的人站起来时,葛城胜俊举起手来,在大家目光的焦点下,他就那么坐着开口说话:
  “我了解这次企划案的变更给大家带来了许多麻烦,但是我希望大家能够了解,我们不是要办一场热闹的庙会。而是革新的,不是像赌博一样靠运气。我们所要做的是一场名为商业行为的游戏,在这点上我们要求的是稹密的计划及大胆的执行力。既然是游戏,我们就一定要赢。假如只是看成游戏而随便做做就算了的话,那就对不起了。在世上以命相搏的游戏多到数不清,所以请大家也和我一样把这个案子看成是其中的一个。只是我对商场游戏还有些自信,所以我才判断必须将这个企划再重新计划一次——这就是我要说的话。”
  这根本就是把大家看成是他游戏中的棋子一样,只要照着他的指示动作就好了!不,他真正要说的只有这样吗?轻柔安稳的语调中,那魄力却充满了整个会议室,让人觉得所有在场的人的姿势比起数分钟前更僵硬了几分。
  结果我是一直待到会议结束。这段时间我一直密切地观察葛城胜俊,却完全感觉不到他有一点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不论是部下或是小塚说话时,看起来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但却始终保持着他那锐利炯炯的眼神。我心想,他直的不是个泛泛之辈。
  我心中的屈辱感和斗志就像被搅拦过后一样五味杂陈。是一场游戏?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也无妨。但他只是一味把自己放在高手的位置,如果要说成是游戏的话,我也是有自信的,那我们就来分高下吧。怎么可以还没分胜负,就硬把别人赶下场呢?葛城胜俊啊,跟我决个胜负吧——我心中一直默默地这样祈念。只是他看起来完全不动声色。
  会议结束后,小塚跑到他身边打招呼,顺便想向他介绍我,但是葛城胜俊看都不看我一眼,他用着有些疲惫的手势挥了挥之后,转过身北对我们说:其它多余的事就免了吧,介绍跟工作没关系的人,没什么用处吧。“边说边迈步离去。”
  我和小塚无言以对,只能上头大企业的副社长离去。我也知道周围的人都以怜悯的眼光投向我。
  小塚两次拍拍我那咬紧牙根才强忍下屈辱的肩膀。
  当天晚上,我和一个叫真木的女孩在赤坂的意大利餐厅吃饭。真木是个刚入行的模特儿,我猜并没多少工作落在她身上。她接到的案子,大多是展示小姐或接待小姐之类的吧,我知道她为了生活,一星期有几天在俱乐部上班。到目前为止,我从示主动跟她联络过,一址都是她打电话给我,所以说她喜欢我也不足为奇,对她来说我可能是她重要的门路之一吧。
  但是今天是我打电话给她的。要不让自己心情好些的话,我实在不想回家 。我打算呼完饭后看到那里的小酌一下,聊天中再看要如何把她喽。虽然发生肉体关系之后可能多少会有些麻烦,不过今晚抱着她过夜的想法还是比较实际些吧。
  鱼端上来时,第一支白酒已经喝完了,我又再叫了一支相同的酒,等上肉的时候再叫红酒就可以了。
  “喝得很快喔。”真木笨拙地用叉子把菜放入口中时说着。减肥中的她刻意增加 了许多咀嚼的次数。那个样子让人看了很不能忍受,但还不至于到了破坏气氛的地步。
  “大概是有些兴奋吧,而且我一紧张就会口渴吧。”我将酒一口喝光。
  “为什么会兴奋啊?”
  “因为你愿意和我见面啊。突然约你,我以为一定会被拒绝的。”
  “爱说笑,你嘴巴可真会说话。”她一副笑翻天的样子,但眼神里并没有不愉快的意思。
  “像这样直接说开了,一定不会被当成是认真的。要取悦日本女性可真是难喔。但事实上真的是有些紧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哦?她歪着头看着我。
  “其一是,好久没有像这样与女性面对面吃饭了。还有一个呢,是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主动和你联络,怕会后悔打破了这个惯例。”
  说谎也是个方便的法门。
  “工作上遇到什么事了吗?”真木看着我说。
  “没什么。”我举起杯子。我没什么心情跟她详说整个事件的内容,况且她也不是扮演这种角色的人。
  边吃着味道还过得去的料理和酒,先把胃收服了。我还说了一些真木关心的资讯,和这个圈子的一些故事,蹭还夹杂了一些玩笑。年轻女孩光听别人说话是不会满足的,这我十分清楚,在这之后也必须当个听众。她说的话没什么内容,而且结构松散,无聊到不打瞌睡也是要有点功夫才能熬得过去的。不光是这样,我连打呵欠都紧咬着牙才行,还得奉承她说从没听过这么有趣的话!她大概会觉得今天晚上她变得比较 会说话了吧。
  男女关系也是游戏吧。只是游戏的对手不强的话会变得很无趣。就今晚来说,这对手也太不成气候了。我看着真木那愉快的脸,一边想今晚应该找另一个女人的。要是找上班族的那个女人的话,首先,忽然找她约会,她一定会有戒心,之后要解除她的戒心可是要大费周章的。而且吃饭时报话题也没那么容易找。只是,和女人约会时,多少还是用点心思和精神比较好吧。
  这也就是说,我所求的并不只是肉体而已,而是高度刺激的游戏。性,说是一场游戏中胜利的报酬一点也不为过。
  不只是恋爱,对我来说万事皆如此 。看成是一场游戏,然后去感受赢得游戏后的愉悦,运动当然是如此,读书也是一样。成绩的优劣就代表了这个游戏的一切。而考大学则是最大的胜负,在这里要是能够得到胜利的点数,那么在所谓的人生游戏中也是可以过关斩将的。我凭着这个信念,总算进到自己期望的大学。找工作时也是如此,用尽各种想得到的方法,挤进自己想要进去的公司。想想,这都是有好的计划所带来的结果。
  人生至此,我几乎没有输过任何一场游戏,不用等到葛城胜俊来说,工作对我来说也是游戏之一,这次日星汽车的活动也是如此 。而且这次汽车公园的企划案,我想住一定会成功的,到现在我还是这么认为。
  他说他对商场游戏有些自信?
  要是这样的话,就来一决胜负吧。看谁才是真正的高手,清清楚楚地来分个高下。
  但是我该怎么做呢?对方已经剥夺我挑战的机会了。踞的是,我并没有任何能挑起战火的方法。
  “怎么啦?”真木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我在想事情时似乎听漏了她说的话。
  “没、没什么。可能酒喝多了点吧。”我笑着吃了口甜点冰沙。
  出了餐厅后试着约她要不要再到别的地方喝一点,她想都不想就答应了。我招了辆计程车。
  “这样我就安心啦,佐久间先生心情很好的样子。”计程车开动时,真木这样说。
  “什么意思?”
  “嗯,我在想啊……”她在想要怎么说,然后才开口:“我担心你心情不好啊,要是心情低落,脾气也会不好啊什么的……”
  “你这样说很奇怪喔。为什么心情不好脾气就一定会不好?”
  我这样一说,她翻翻白眼对我说:
  “今天白天的时候 啊,我打电话给淳子,你知道的吧?上野淳子。”
  “当然知道啊。”
  上野淳子赛博企划的人,也是因为她我才认识真木的。她们好像是高中时代的朋友。
  “她跟你说了些什么吗?”
  “是啊,聊天时聊到佐久间先生,她说你今天可能 有点Blue吧。”
  “Blue?”
  “因为你本来就被赋予一个大案子的啊,忽然 又被换掉……”
  “她这么跟你说的啊?”
  “嗯。”
  我叹了口气。日星汽车企划一案的佐久间骏介被换下来的事,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一来之不易会有各式各样的谣言满天飞,其中一定有人暗自叫好,因为在工作中被我痛骂的、被我换掉的人也不在少数。
  “淳子说啊,把佐久间先生换下来是个错误,没有人可以把事情做得那么几近完美的了。”
  “被这样说也是一种光荣啦。”
  其实被上野淳子那样的人说成这样我一点不觉得高兴,反而让我觉得更加受辱而已。
  “这不是恭维的话喔!她说,除了犯罪以外,大概没有人可以胜过你的!”
  “哦……”
  忽然心中好像被什么事情绊住,就像发现忘了东西时的前一刻一样,然后总算想起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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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我脑中浮现了一个想法。
  “对不起!在这里停一下!”我向司机说:“有一个要在这里下车。”
  坐在旁边的真木睁大眼睛说:“怎么啦?”
  “对不起,忽然想起有急事要办,我改天一定郑重向你道歉。”
  我从皮夹掏出两张一万元的钞票,硬塞给她之后,一个人下了车。真木坐在再开动的车子里,呆呆地望着我。
  我再扫了一辆计程车,上车的同时说:“到茅场町。”
  在茅场町宝拉饭店前下车,从正门玄关走进去,不经过柜台,直接向电梯走去。
  我敲了门也没反应,再敲一次,还是没反应。正想“居然连说一声也没有就退房了”的时候,门忽然开了,在细缝中看见了树理的脸。
  “嘿!”
  “一个人,是吧?”
  “是啊!怎样?”
  她点点头,先关上门,将门链拿开后,再把门打开。
  房间里的电视是开着的,正播放介绍最新浒歌曲的节目。她好像是躺在床上看电视,床上散满了各式各样的零嘴,床头桌上则放着烟灰缸和保持瓶装的果汁。
  “你有没有好好地吃上一餐啊?”
  “刚才去了餐厅。”
  “吃了什么?”
  “为什么要问这些?”
  “担心你的身体啊,不吃些营养的东西的话不好的啦。”
  “哼,”她一面看着我,一而在床边坐下说:“把重要客户的大小姐送回家时,要是瘦巴巴的话,你也不会给人什么好印象的吧!?”
  依然没变,还是那么伶牙俐齿,真想让人挫挫她的锐气。
  “接下来呢?会想要回家了吗?”
  “不是说过了不回家的吗?真啰嗦耶!”
  “只是想确认一下罢了,因为这是件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她皱了一下眉头说:“什么意思?”
  “等一下再解释。我还想要确定一件事情,你昨晚说要我帮你拿钱来,而且说是自己可以继承的那个部分的金额,那个开玩笑的吧!?”
  “要是开玩笑的话,才不会那样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光只为了想要知道家人有多爱我就离家出走的!”
  “那真的是认真的喽?”
  “是真的!你要我说多少遍啊?”她很生气地说。
  “那好!”
  我就坐着打开旁边的冰箱,拿出一罐百威啤酒,拉开瓶盖,大量冒出的泡沫弄湿了我的手。
  我喝了一口,把罐子放在桌上,再重新看着树理的脸,她露出讶异又厌恶的表情回着我。
  是下决心的时候了!她要是听了我的提议,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要是拒绝的话,那一切就玩完了。她爸爸会通知小塚,会逼迫他马上杀我的头!小塚是无法反抗葛城胜俊的,那我就会被赶出公司!
  只是现在在赛博企划公司里被这样看贬也是很惨的!这样还不如赌它一把!
  想起小时候在商店街的电玩机,在攻城游戏过时后,出现了一堆数不清的电玩游戏,那时的我一有新的电话游戏就往游乐场跑。在彩色画面的背后,是机器在向我挑衅。
  INSERTCOIN——此刻和那一瞬间是相同的!
  “要不要来玩个游戏?”我开口说。
  “游戏?”树理的眼神充满了疑问。
  “可以完成你的心愿游戏喔。你可以从葛城家拿到你认为应得的钱,同时我也可以拿到我应有的报酬。”
  “你是说要做什么的意思?”
  “哦?这话很令人意外喔,这原本可是你说的话哟!”我再拿起啤酒,大大地喝了一口,然后看着她说:“是个绑架游戏!”
  第四章
  一进到屋子,树理脱鞋子前先吸吸鼻子闻了一下。
  “有味道吗?”我问她。
  “没。我以为男生的房间味道会很重。不过气味还不错呢,是薄荷吗?”
  “是芳香剂啊。我也不喜欢房间里有味道,就算是自己的味道也一亲。”
  我住的地方是一房二厅一厨。树理坐在客厅的两人沙发上,环视房间后说:“基本上还蛮干净的嘛。”
  “哦——看不出来嘛。”
  “习惯了也就没什么。关键是不要让东西增加,没用的东西就一直扔掉,这样的话打扫起来也不会过于麻烦,三十分钟就可以打扫完。一星期有一万零八十分钟,努力个三十分钟,可以换来剩下的一万钟的舒适,挨过来说,要是舍不得那三十分钟的努力,那就一定要过那剩下不舒服的一万钟了。”
  树理在我说话的同时,很明显地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
  “有什么喝的东西吗?”
  “来煮个咖啡吧。”
  她不点头,眼睛看着那座靠墙的瑞典制的橱柜。
  “酒比较好吧。”
  真是创造性的小女生!但是今晚就顺着她的意吧。
  “OK。啤酒、苏格兰威士忌、波本、白兰地、日本酒。”我边屈指边说:“你要什么?”
  树理萧萧疏雨吹檐角翘着脚,还将双手横抱在胸前说:“我想香槟王耶,粉红色的。”
  真想揍她一拳,不过忍耐一下吧。
  “平常都有一两瓶冰着,不过刚好昨晚喝完最后一瓶。葡萄酒的话还有,就将就一下吧。”
  树理哼了一声,然后说:“没办法喽,那喝红的好了。”
  她挺了一下身体想要装成成熟女人的样子。算了,就让她爽一下好了。
  “遵照你的指示!”
  别人送的意大利红酒躺在橱子里的角落。我拿着旋转式的开瓶器拔出软木塞。
  树理喝了一口在嘴里品尝了一下。我心想,她应该会说这酒还年轻吧。
  不过她却好像很满足地点了点头说:“嗯,好喝。”
  “那太好了。你对酒很讲究吗?”
  “不会。”回答得很干脆。“我只要觉得好喝就行了,要记酒名什么的,我觉得很麻烦。”
  “不过你却知道香槟王。”
  “关于香槟我只知道这个而已。我爸爸常说的,只有香槟王才称得上香槟,其它的都只算是另一种饮料。”
  葛城胜俊的脸一浮现在眼前就令人想反驳。
  “香槟这个地方做的气泡酒就叫做香槟啊。不是只有香槟王而已吧。”
  我才说完,树理就摇摇头说:
  “香槟原本是香槟地区高村修道院的秘方,后来才传到整个地区。而且发现这个秘方的是管理酒窖的唐·培里侬修士(注:Dom Perignon,香槟王就是以他的名字来命名。),所以香槟王才是真正的香槟!”
  “好吧,好吧。”我把这便宜的红酒喝下,说:“还真上了一课呢!”
  真是令人不快!葛城胜俊是不是也像这样边拿着香槟酒杯边臭屁的博学多闻呢。
  “对了,我想谈刚刚的话题。”我开口说。
  “游戏的事?”也难怪树理会露出紧张的表情。
  “当然!再确认一次,你真的想这样做?”
  “你给我个明确的答复,到底有没有心要玩这个绑架游戏?要是还在犹豫就明讲,看是怎样,再给你考虑的时间。”
  不过她却一副很不耐烦地摇了摇头说:
  “我也说啦,我不是闹着玩才离家出走的。我恨葛城家!这个游戏我玩定了!”
  “那好!游戏开始前我们先来结盟仪式,”我将两个酒杯倒满酒,拿起自己的说:“预祝我们游戏获胜!”
  树理也拿起酒杯,两个人干了杯!
  我还没有想出什么特殊的作战计划,一切都从现在才开始。但是我好久没这么兴奋了,竟然可以玩这么有挑战性的游戏!
  “有两三件事要确认一下。”我竖起食指说:“首先我,要知道你离家出走的事有没有向其他人提起,譬如说跟朋友打了电话什么的?”
  树理马上摇摇头说:
  “没有理由这样做吧,要是他们跟家里说就麻烦了。”
  “好。再来,把昨天到今天的行踪一一说出来。嗯,你不是去了餐厅吗?是哪一家?”
  “为什么要问这些?”
  “想要明确掌握和你接触过的人,万一有人记得你的脸的话就麻烦了。”
  “这种事,你就别操心了。”
  “听清楚了,你想想看,为什么犯人会被警察抓到?因为他们都不在乎自己的行踪。在哪里、是如何留下的,没有这种自觉的话,也就无法研判警察会采取什么行动。“
  “但是你认为餐厅的服务生会记得我吗?他们每天要面对那么多的人客人。我去的时候,也有其它的几十个客人在,打个赌,我想服务生才不会那么仔细去看客人的脸呢。“
  “我也希望是这样啊,但是,你要有你的脸是被看到的警觉性!“
  树理叹了一口气说:
  “出了那家饭店右转直走,就在前面的丹尼斯餐厅啦。我吃的虾仁焗烤饭和沙拉还有咖啡。”
  我拿起电话旁的便条和原子笔,记下丹尼斯餐厅、虾仁焗烤饭、沙拉、咖啡。
  “坐在柜台座位吗?”
  “是窗边的位子,吸烟席比较空。”
  “在那里没有做出什么让人留下印象的事吧?”
  “我没有想到要那样做。”
  “为什么人家要盯着我看?”
  “因为你长得蛮美的啊,说不定就有男生想把你啊。”我看着树理那张标致的脸说道。
  树理笑也不笑地转过脸去。
  “说不定是有啦,只是我没注意到。在那种场所我也是尽量不和人互看的。”
  “那样更好。”我点点头说:“那出了餐厅之后呢?”
  “去了便利商店,买了零嘴和果汁。”
  好像就是散在床上的东西。
  “那一家便利商店?”
  “餐厅对面那家。”
  我知道那家便利商店,里面卖酒,我曾在半夜里去买过东西。
  “你只买了零嘴和果汁,没有和店员聊天吧。”
  “店员是个像刚被裁员的欧吉桑,光不打错收银机按键就已经去掉半条命的样了。”
  “便利商店之后就直接回到饭店了吧?”我看点头后,又继续说:“有跟饭店的人照过面吗?”
  “这个嘛……”她歪头说:“回饭店时曾经过柜台,说不定有谁看到我。唉哟,我怎么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这个我知道。没关系的。”
  我看着手边记的便条纸,见过树理的人可能有餐厅的服务生、便利商店的店员和宝拉饭店的人员。但要是想住她所说的话,那么这里头似乎没有人对她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问题在于公开侦查的时候了。到时候你的照片会在市区内流通,而这些你提到的人,说不定其中有人会想到曾经看过你。”
  “哪有可能!”
  “我也是这样想。但是通常计划性犯罪会被识破,往往就是这个哪有可能的时候所发生的。没办法安心哩。”
  “那怎么办?”
  “只能严厉要求不要让你的照片曝光。虽然这么做太流俗了一点,但只好先这么跟对方放话了。”
  “放话?”
  “讲绑架的连续剧里不是常有一些台词吗?例如要是报警的话你的小孩就会没命之类的,那种既老套又可耻的话呀。”
  “喔。不过这不是那一定要说的吗?”
  “为什么?”
  “为什么啊……”
  我把便条纸放一边,把剩下的酒倒进酒杯里,坐在沙发上翘着脚。
  “不管我们放什么话,你爸一定都会跟警方说的,他就是这种人。所以呢,要被害家属不要通知警察根本就是废话!要耍狠的话,应该说要他割爱才对!”
  她沉默不语,她似乎也了解葛城胜俊的个性不会受歹徒要挟的。
  “但是,这种事不用说,我想警察也不至于会将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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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的事公开,这么做只是为了小心一点。不过比起这点,整个案子结束后的后续发展才真的要好好想一想。当然,你会被平安释放,但这之后最好不要在媒体前曝光,理由刚才说过了,我们无法确定昨天和今天这段期间是不是有人见过你。”
  我说完后,她睁大眼睛看着我这里说:
  “你已经考虑到案子结束以后的事了!?”
  “那是当然的啊。不先将最后结果的蓝图描绘出来的话,你想如何能将计划变成一个案子?”
  “你所说的最后的蓝图是指我们获胜的事吧?”
  “那还用说,我一直都只设想胜利的蓝图而已,这就是我的个性。”
  我喝了一口酒,含在嘴里,品尝红酒那种涩涩的滋味。
  “要是计划进行顺利的话,我想到国外去。所以不会想在媒体上曝光,也不打算接受探访。”
  “要能这样最好,但要完全拒绝采访应该很难吧。不过要是要求不要露脸应该还可以接受。”
  “嗯,就这么办。”真难得树理会那么干脆点头。
  “好啦,离家出走的目击者问题算是解决了。”我再度拿起便条纸和笔说:“离家出走前的事情说来听听吧,这是重要的事情。”
  “离家出走的事情?”
  “昨晚我只看到你爬墙跑出来而已,在那之前你在哪里、做了什么,希望你能说来听听。最好能仔仔细细地说明一下昨天一天的行踪。”
  “这也是有什么意义的吧?”
  “你想我会问一些无意义的话?”我用笔头敲了便条纸两下。“注意听着,一旦变成绑架案,警方会先开始弄清楚你在什么时候,是如何被绑架的。因为根据这些线索将犯人找出来的可能性是相当高的。简单地说,要是没有人有任何机会绑架你的话,那警方也会开始怀疑这是一桩恶作剧。”
  树理没有表情,但是似乎能理解我话里的意思。
  “我昨天好像没跟什么人见到面呢。”
  “你可不可以不要说些模模糊糊的话啊。我根本无济于事!”
  她生气地瞪着我说:“你要这样说我也……”
  “好,那我这样问好了,最后跟你见面的人是谁?”
  “这个嘛……”她歪着头想了一下,也就这么歪头想了一下,也就这么歪头回答:“是千春吧……”
  “她是谁?”
  “爸爸第二任太太的小孩。”
  “啊,是同父异母的妹妹啊。叫做千春?怎么写?”
  “数字的千,春夏的春。”说完后哼了一声又说:“好俗气的名字!”
  “也不会啊。你们是什么时间见到面的?在家里,是吧?”
  “是在晚饭过后,八点左右吧。我在浴室,千春走了进来,我想应该没说什么等方面。”
  “在那之后呢?”
  “就在自己房间里看电视。我一直都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待到早上呢。”
  “真的没有跟任何人碰到面?这真的很重要,要好好地想出来!”
  树理一副觉得很麻烦的样子摇了摇头。
  “吃完饭后,大家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晚上大家几乎都不碰面的。千春好像常常不回家在外过夜,爸妈大概都不知道吧。因为只要在早上大家一起吃早餐前回来就可以了。”
  那么大的房子就只住了四个人,这种事是有可能的吧。
  “所以晚饭和妈妈还有千春三个人一起吃的?”
  葛城胜俊那时候应该是和小塚在一起用餐,边吃着高级料理,边命令将无能的佐久间骏介从专案中换掉吧。
  “晚饭时只有我一个。”
  “你一个人?为什么?”
  “他们两个人好像都外出了,这是常有的事。 对我来说还比较轻松呢。”
  “那你是自己做晚饭的?”
  要是这样还真会让人诧异呢,不过她很干脆地摇摇头。
  “哪有可能。崎太太做给我吃的啦。啊,对了!吃晚饭时,崎太太就在旁边。”
  “崎太太?到目前为止你没提过这个名字。”
  “帮佣的啦,特别从大崎来的呢。”
  原来是佣人,想想这也是当然的事。
  “那她的工作时间呢?”
  “详细的时间我不清楚,一直好像都是下午才来的吧。扫地、洗衣服还有买东西,然后做晚饭。回去的时间视当天情况而定,大概都是晚饭之前回去的。不过昨晚我吃饭时,她好像在整理厨房吧。”
  “你吃完饭后,她才回去的吧。”
  “应该是这样。”
  “吃饭时有聊什么吗?”
  “当然聊天了一下啦。在一起没有理由一直沉默不说半句话吧。”
  “聊了些什么?你应该是没说到任何暗示要离家出走的事吧?”
  “没有理由 说那样的话吧,那时候想都没想到要离家出走呢。”
  “原来如此。”我把写在记录上的千春的名字圈了起来说:“昨天我问过你为什么从葛城家离家出走的原因了,但我想应该有什么突发的事件促使你这样做的吧。怎么看晚饭后和千春说过话之后才发生的,那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树理的表情瞬间僵住了,双手在胸前交叉,然后才噘着嘴说:
  “被她念我用了她的面霜。”
  “面霜?”
  “保养用的面霜。我只不过用了一点点放在浴室里的面霜而已。”
  “啊哈!”我点了点头说:“因为这个吵架了,对不对?”
  “才不会吵架呢!我们才不吵嘴。像这种时候只有我单方面一直道歉的份。这是常有的事,我已经习惯了。不过昨晚千春特别碎碎念,始终都是她一句接一句不停地抱怨。”
  “因为这样你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我回到房间后,越想越觉得委屈,觉得好悲惨。不管怎么说,我连一秒钟都不想待在这个家里了!”
  科就跟小学生没两样,不过我不能这么说出口。
  我看着写下的笔记,在脑中整理了一下。我必须将她的话变成一个前后没有矛盾的故事。
  “你说千春有时候会外宿不回家,那么你呢?你昨天离家出走,但是你有没有像这样偷跑出去玩过?”
  “也不是没有过,但没有像千春那样频繁。我也有享受青春的权利啊。”
  “青春,是啦。”
  这句话是三十多岁的男人口中说出来会像个糟老头,可是从年轻女孩口中说出却有一种新鲜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
  “你偷跑出去的时候也像这样爬墙出来吗?”
  “从边门出去的时候比较多吧。可是昨天怎么样都不想被摄影机拍到,所以才爬墙出来,要是从边门出来的话,有时也是会被摄影机拍到。”
  “晚上跑出去玩也是很辛苦的嘛。嗯,那外宿呢?”
  “有过几次吧……”耸了个肩好像在想当时的情况。
  “忘了问重要的事,有没有恋爱的对象?”
  “现在是自由身。大家一知道是葛城家的小姐,好像都敬鬼神而远之。”
  “最近的学生都很胆小呢,要是能有点野尽去抢个大的也不错啊!所以跟你一起玩的都是女的朋友喽。”
  “是啊,大学的朋友啊。”
  “要出去玩的时候都会事先联络吧?”
  “对啊。不过,有时会突然就跑出去。有几家是我常去的店,要是去这几家店的话,大概都会遇到一两个认识的吧。”
  二十岁的毛头小女生说出“常去的店”,听起来有点傲慢的感觉。但是这些话正足以说明她偶尔会翘家跑出去玩。
  “还有,”我看着她的包包说:“你没有手机吗?”
  “放在家里,带手机太麻烦了!”
  “麻烦?”
  “是啊,他们要是注意到我不见了,一定会打手机找我的,光响不接是会很吵?反正也一定要关机的啊,带着也没意义,想打电话的时候就打公共电话不就得了。”
  “我喜欢你这种合理的思考方式。”我点了两三次头,这可不是恭维的话。“只是,这样会有一个问题,对于你没带手机出门,警方一定会起疑。”
  “会认为只是单纯忘了带而已吧。”
  “最近年轻女孩子出门玩会忘了带手机?这就跟忘了带钱包一样怪。警方一定会怀疑这种不自然的地方。看看这个问题要怎么解决吧。”
  “急急忙忙忘了也是有的事啊!”
  “那为什么会急急忙忙?也没有跟任何人先约好。”
  “怕赶不上最后一班电车啊。”
  我嗤之以鼻地笑了一声。
  “在家前面招计程车亏你还说出这种话来。不过,怕赶不及的这个想法还不错。”我用原子笔在便条纸上再敲了两下说:“你说有几个常去的店,这其中有几家是十二点左右关门的?”
  树理咬着拇指指甲想了一下,开口说:
  “涉谷的‘疑问’好像应该是吧。”
  “OK,我们就设定是这个店好了。你因为面霜的事让千春念个没完而感到很烦,为了让心情好些想去‘疑问’,只是不快一点的话,店快关门了,因为这样一急而忘了带手机。到目前为止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吗?”
  “这样不错啊。”她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从一开始就不敢对她的判断有所期待。
  “接下来是犯人什么的时候绑架你……”
  这可是个大问题。在这个地方要是搞砸了,那这个计划就泡汤了。
  我在脑中假想自己是犯人,想要绑架葛城家的女儿,在哪里埋伏,然后如何避人耳目把她带走。
  “只有一个地方有机会。你在跑出家里后,到大马路拦计程车。要绑架的话,只有在你家到大马路前的这段巷子。这段巷子很暗,而那个时间又不太有人经过,只能在那里强行带走你吧。”
  “强行带走? 说被莫名其妙带走的意思?”
  “快得让你来不及尖叫,一瞬间就把你绑走。”我轻轻地闭上眼睛,想像那个画面。在田园调布的高级住宅区里,树里一个人走在路上,犯人的车从背后开来,慢慢地,快要超过她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后车门打开,男的很快地下车。
  “犯人最少两个。”我闭着眼睛说:“一个人开车,还有一个人必须坐在后座等待机会。那个男的一下了车,马上 用手帕掩住被突然吓呆了的你,那手帕当然是沾满了三氯甲烷……”我摇摇头接着说:“三氯甲烷太老套了,用乙醚的,犯人有一点医学知识,很习惯使用这种东西了。”
  “哪一个都可以啊,反正警方也没得调查这个东西。”
  我张开眼睛,对她做了个苦脸。
  “这可是和我在塑造的犯罪形象有关。在让犯罪内容明确的同时,也必须要同时建立犯人的个性才行。”
  “有那个必要吗?”树理一副把我当笨蛋的样子说道。
  “恶作剧式的绑架之所以会被识破,就是因为犯人事先没有将真正的绑架计划好好地设想一遍,结果是只会做出像恶作剧的奇怪行动,露出破绽来。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要追根究底问你离家出走之前所有行踪的原因。”
  我不清楚她是否明白我说的话,她只是默默地耸了耸肩。我继续 往下说:
  “用乙醚把你弄错之后,犯人马上开车逃走,来到事前就准备好的隐密房子。那里准备了足够的食物和其它的生活必需用品。当然有电话,甚至电脑。你处于被监禁的状态。而且是连续好几天。”
  “那隐密的地方在哪里?”
  “这也是个重要的问题。不可轻率就决定,必须以这个犯人的性格为基础点来设想,他们会把这个隐密的地方设置在哪里?”
  “假如是这样的话,那就塑造一个个性帅一点的犯人吧。”
  “那要看有没有必要。譬如犯人的特征是非常谨慎有耐性,所以采取的行动迅速而果决,要像是这样个性的。”
  “喔,是这样子喔。”
  “你想想看,从绑架的手段来思考,犯人是在某种情况下得知葛城家的女儿偶尔会偷偷离家出走,于是便一直监视寻找机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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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谨慎有耐性的话,是不可能办到的。同时在机会来临时也不能有所迟疑,也要有当机立断的能力能配合才行。”
  “原来如此。”树理轻轻点头用尊敬的眼神看着我说:“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
  “我是被监禁在一个隐密的房子里?”
  “还没决定是监禁还是软禁。有什么奇怪的吗?”
  “嗯……”她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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