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炸弹刀雪花镔铁戒刀彪武器的是什么游戏

    前言  人,最单纯的是童年;童年,印象最深的,是玩。“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曾经是加给几代人童年的定语。所以,同样是玩,玩在“红旗下”,便须对得住那片“红”的凝重。尤其到了文革之年,孩子的言行与大人一样,仿佛都要过一道“红黑辩色”的无形“政审”。那时流行的许多游戏,如今说起来十分有趣,也很值得结合那段历史细加回味。  低幼儿戏的玩法,大多是没有代际之分的。比如玩泥土、捉小动物、过家家等,在无论哪一代人的成长记忆中,也大都不会陌生。年纪稍大时,不同的游戏,也都体现出共有的童心,类似“小纸炮”、“邮包炸弹”里的调皮,打“灯笼”、照“手影”里的创意,“抬花轿”、“翻绳”、“找朋友”里的温馨,“跳皮筋”、“拔老根儿”、“撞拐”里的争胜好强等,都是游戏的精髓。一些游戏的方法世代相传,玩具,也是大孩子传给小孩子,小孩子长大传给更小的孩子。比如“50后”哥哥传给“60后”弟弟的一把弹弓、“60后”姐姐传给“70后”妹妹的一副羊拐,都成为他们珍藏的童年纪念。  游戏的内容随成长递进,也不可避免会染上时代色彩。那些年,多数人都曾戴过红领巾。“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义务,使游戏渐渐变为学习之余的“副业”,书包里的废纸、铅笔盒里的文具,则成了课余游戏的取材对象。折纸的样式从纸船到军舰,尺子被削成直升机的桨片,玩得越来越志存高远,越来越有知识含量。红领巾是“红旗的一角”,来自战争年代的红色,给那时的儿戏注入了更多的“斗志”:挖知了猴当成地道战,抽陀螺当成抽汉奸,手里崩弓枪的子弹,齐刷刷一起射向银幕上该死的敌人。再后来,当曾经的“红领巾”们戴上红袖标,少先队员们改叫“红小兵”,“红色”开始漫漶,很多传统的、温馨浪漫的游戏被扣上“四旧”或“小资”的帽子一夜间消失,“武器”和带着火药味的玩法流行起来,就连呵着冻红的小手堆起的雪人,也被妖魔化成各类丑陋的政治假想敌。  对于那时正在成长中的孩子来说,游戏的逐渐政治化,并没有降低玩的兴致,而是使玩变得似乎更有理由,玩起来更加理直气壮,更加富有激情。那个时代孩子们较为不被关注,反倒由此获得了更多的游戏时间和空间。那时物质匮乏,也使他们开动脑筋,玩得更具创造性,各种“自创游戏”大为流行。那时工业和科技尚不发达,城乡差别不太明显,所以那个时代的玩,也都比较贴近大自然。  “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  几十年过去,蓝天,竟成今天人们的期盼和憧憬,慢生活,也越来越成为人们追求的时尚。在这些已成过往的童年游戏中,不同年龄的人们,都可以愉悦地找回曾经有过的童心和快乐,对繁忙的当代生活起到一定的减压作用。这些共同的记忆中带有的特殊时代印记,也已经成为了共和国成长记录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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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肥皂泡  那是个没有时装的年代,干净是穿着的唯一品味。干净孩子的身上,永远散发着淡淡的肥皂的清香;在他们的记忆里,妈妈们也总是一有时间,就在没完没了地埋头搓洗着。  了了可数的衣装单调而又破旧,要想干净就得靠频频换洗。洗衣机尚且遥远,只能坐在小板凳上,就着洗衣盆和搓板,耐着性子慢慢搓洗。不一会儿,洗衣盆里就腾起了白云朵般的肥皂泡。随着搓洗,白云朵越积越多,越过盆沿,爬上搓板,窜上妈妈挽起袖子的两臂,并随着她撩开垂向脸颊的发缕,漫延到她的头发上、鼻子上……到这时,年轻的妈妈多半会喊来自己的孩子:“快,帮我挽高衣袖”、“来,替我揩掉泡沫”……这时的妈妈对孩子具有一种格外的亲和力,因为在映射着时代观念的童心里,洗衣服的妈妈就是光荣的劳动人民;而她们劳动的双手更是被绊在云朵一样的肥皂泡里,顿失往日家长暴力下的那份凌厉,温和而无助地寻求孩子的帮助。  所以,在还是小小孩的童年,陪大人洗衣服是一份快乐而正当的差事。  按理说,最早从事搓洗劳役的大人当数那些洗尿布的父亲,如果说有了孩子的婚姻才算步入家庭,那么这个家庭的第一桩家务劳动应是洗尿布。遗憾的是对于孩子们来说,这一创始性的家务劳动发生在他们记忆的史前期,而后为他们搓洗衣裳的妈妈,也就成了他们最早见到的、离自己最近的劳动人民。陪妈妈洗衣服的过程不仅密切了每个孩子与这些劳动人民的感情,也拉近了他们与劳动的距离——孩子们开始了他们最早的劳动:不仅帮妈妈挽高袖口,还帮她们拧干衣物,尤其是拧床单,一头是妈妈,一头是孩子,一齐用力,像拨河一样,欢快而其乐融融!  带来这欢快和其乐融融景象的,最初也许就是那白云朵一样祥和的肥皂泡。  后来的记忆里,又多了几分绚丽、几分奇幻,那是因为轻盈美丽的肥皂泡不仅有白云朵的祥和,还会闪射诡奇多变的虹彩。而这时,多半有了爸爸们的参与。  只用了一根坏掉的笔管,甚至一段中空的小葱的葱叶,这魔术的道具便已齐备。空管的一头沾一下肥皂液,再从另一头一吹,一个越来越大的气泡就突然冒了出来。这也许不是我们第一次见到气泡,但肥皂泡那种晶亮的神采永远迥异于所有其他,在它光鲜的表面上,竟隐隐浮游着一面七色的彩虹。  将肥皂液调浓一些,放在一只小瓶里,沾一下可以吹出好多个肥皂泡。你也吹,我也吹,幻影一样的气泡就倏然飞满了眼前的空间。气泡上映出你,也映出我,最后被风一吹,太阳下爆炸出一阵阵气雾,落在脸上,无比的凉爽和快意。  和气球相比,肥皂泡形影短暂,但可无数遍重生。可以比谁一口气吹出的更多,也可以比谁吹出的最大。也可以将肥皂液倒在小碟里,用铁丝的小环沾上它向空中甩出更大的泡。也可以将小管插在肥皂液中,小心吹成大泡套小泡的重重迷宫。  一直不解的是,在成人的世界中,肥皂泡如何成了一个贬义的形容词。只知道后来,多少现实中的事又在现实中湮灭,而爆在阳光里的肥皂泡,却永远在记忆中闪着快乐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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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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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煦野风 各位早上好!
绳  翻绳,也是一出典型的由大人手把手教会的游戏:一段细绳系成一个绳圈,套在两只手腕上,再以手指编成一种花样;另一个人用双手手指经巧妙缠绕,然后将绳圈接过去,又将它翻成另一种花样。就这样按一定套路,一路翻下去,直到又重新翻回原样。  能够如此耐心地传教,并与孩子们手把手玩下去的,一般都是妈妈。  因为妈妈的手小而柔软,能与孩子们绕在一起吗?不错,但原因还有。  那时的妈妈们,都是织毛衣的能手,串门、聊天,甚至上班、开批判会时,也都能看到她们同时以十指穿针引线而不误主题。也许是为了让一家人赶在冬天之前穿上新织的毛衣毛裤毛手套,也许是织毛活能够让她们像吃瓜子一样上瘾欲罢不能,总之,为了能无时不刻手不停针地永远织下去,妈妈们的皮包里需要有足够的事先缠好的线团。而把买来的线缠成线团,需要别人施以援手。孩他爸几无这等耐性,孩子多成了她们求助的对象。  “乖孩子,听话,帮妈绕线!”一把扎扎茸茸的毛线就套上了孩子细细的双腕。  “绕完线,得陪我玩翻绳!”孩子提出了交换条件。  “有多余的线头,就陪你玩。”  孩子高兴了,两手举得高高,并随妈妈手里牵动的线团做出移转腾挪的配合动作。  翻绳的套路很多。据说世界上有很多国家的人都玩翻绳,迄今总结出来的翻绳花样有两千种之多,还有人专门出了书,这都是后话了。而那时候作为绕线劳动的许诺,妈妈从中“提成”一小段毛线给予奖励,同时手把手传授的花样,也不过就那么四五种,比如大桥了,面条了什么的。如今在网上搜到一段《翻绳歌》:“……你翻一个大鸡爪/我翻面条一根根儿/你翻一张小渔网/我翻一个洗澡盆儿……”隐约记起其中渔网、面条是紧接而来的,由一人手里十字交叉的渔网,变成另一人手里两根平行的面条,非常形象。而洗澡盆是一个空空如也的大圈——翻成了洗澡盆,也就只能从头再来了。  学会了几招,手里又有了毛线,便不再缠着妈妈,转而去找其他的小朋友。  翻绳的游戏,不只两人能玩,三人、四人同样能玩,几个人就像接力一样,将一个个花样发展下去。其间,如果人退出,最后一个人还可以变出个降落伞,左右手配合伸拉,也很生动。  玩翻绳其实不在乎结果,倒是那心心相印、息息相连的合作,以及手与手的碰触交流,形成了一种温和的对话氛围。这种温和是那个时代所少有的。最初,心与手的牵线,连通着母亲和孩子们之间的天伦之情;进而,温暖亲密的心灵之场,又在更多的孩子们中间幅射。这很像中国古代“及人老、及人幼”的儒家伦理,也很像西方宗教里的“博爱”观念。难怪翻绳游戏得以成为一种很古老的、又兼有世界性的游戏。  
  @煦野风 好帖,希望喜欢的人为楼主推荐精品!
  呵呵你真厉害,佩服哦  
  @鬼鬼╂Love
12:01:19  呵呵你真厉害,佩服哦  -----------------------------  欢迎!大家小时候的事都可以在这儿聊聊
  @菜根net
15:54:29  一起交流!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的朋友们  -----------------------------  欢迎交流
  @hgling1
16:40:33  我就来看看,不发表意见。  -----------------------------  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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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服不行,楼主就是有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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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烤面饼  一年中的最后一个季度,大人们每月区区两位数的菲薄工资里,都要多出一笔比例蛮大的数目,那就是“烤火费”。顾名思义,也就是让家家买得起煤,生得起炉火,以便烤火取暖。  对供给制的这项福利,连小孩子们也都心中有数、心存感激——刚上小学不久,就读过那段催人泪下的课文:一个寒冷的美国家庭,孩子问妈妈,“为什么我们不生火?”妈妈说,“因为我们没有钱,买不起煤!”这篇配有漫画的课文,使同学们由生炉子这件事的对比中,充分感受到生活在社会主义祖国的怀抱里是多么的温暖和幸福。  为了充分发挥炉火的取暖功能,不少的家庭在冬天最冷的时候将炉子搬到屋子中央,再加上几节铁皮烟囱,让炉火的余温烤暖每一寸空间。  封炉子,是每晚熄灯前最后一件大事。为了避免熄火导致半夜冻醒清早无炊,封炉子通常要由全家最信任、于此最有经验的男性家长来完成。炉子封好了,拉灯绳之前,家里的“半边天”也有一项同样要紧的工作:把全家人的一双双棉鞋拿到炉根下,以便早晨这些经过烤干的鞋能暖暖地穿在家人的脚上。也有时忘了或临时犯懒,就招呼孩子去干。  清一色的“五眼儿”棉鞋都是塑料底。这种底不经汗,尤其穿在孩子脚上,常常是鞋底积满汗湿,所以这烤棉鞋的活让孩子干也是该当。但孩子有时也提条件:  “嘻嘻……跟您商量:能在炉门里烤两块白薯吗?”  白薯,是每年冬天与大白菜一起凭购货本按人口配售的。那时的铁炉子,下面风口处有一个可以推拉的炉门,封炉子时要将这道炉门关上,只留一个小口少量通风。里面放上白薯一夜正好烤熟,而且是文火闷烤,通常能烤出“油”来。一觉醒来,这是令所有孩子垂涎的美食。  解馋的还有,在炉圈炉盖上烤的花生、瓜子。那些冬夜因没有电视和缺少娱乐而变得漫长,一家人加上串门的客人围炉而坐,在烧得滚烫的炉旁边烤边吃边嗑边聊,也是一大乐事。但由于当时的集体农业生产中,这些属于油料作物,所以都要用油票购买,要占用炒菜油的份额,一般家里孩子多的吃不起。  最实惠的,要数烤馒头片了。三顿缺油少腥,吃饱了很快又饿,倘若大人开恩,一块馒头切成几片放在炉盖上,烤得焦黄,再用筷子蘸着滴一圈麻酱,洒一撮砂糖,吃起来,浓香爽甜。  但馒头不是经常能有的。每每饥肠辘辘进了家门,大人不在,饭橱空空,眼睛就要发绿。  据说饥饿能让头脑清醒,智商提高。饿得发绿的小眼睛轱辘辘转上几圈,计上心来——烤面饼吃!那时不知有多少孩子试过这招。赴紧去翻面袋,舀出一碗底,掺水和成面团,擦干净炉盖,掐一小团摁平在上面。不一会,面饼会自动鼓起,一股浓浓的麦香随之散发出来。想起大人“烙饼翻个”的口头禅,忍住诱惑将饼翻起再烤,直到两面焦黄,急忙送入口中……  在炉盖上烤面饼有个诀窍:面饼不能太大。大了熟得慢,而且不匀。最好是将面团捏得小小的,在炉盖上压成硬币大小的小饼来烤。一个炉盖上可同时烤七八个小饼,顺序揭翻,即可源源不断接连享用。那时家家粮本上粗细粮按比例搭售,不过没关系,棒子面和得恰当,也能烤小饼,口味还别具一格。倘若两种面和得稀些,均匀洒在炉盖上,还能摊出煎饼,不过那要等干的次数多了,手艺更加精湛。  饥饿当口,不知节制的孩子们常能偷将烤面饼吃个多半饱,然后在吃饭时基本没了食欲。家长们则被蒙在鼓里:咦?以往那付吃相哪里去了。慌忙伸手去摸那小额头:没病吧!
  @偶然来
05:51:09  不服不行,楼主就是有水平  -----------------------------  谢谢夸奖,欢迎常来
  天有点凉了,10月中旬就要供暖。接下来还想说说小时候家里生炉子带来的一些童趣,各位有兴趣吗?
  早上好,欢迎!
  打小刀  冬天放学回家,常常有一件重要的任务要完成——捅炉子。要赶在大人下班之前,把家里没人时封着的炉子捅开,以便大人一进门烧饭炒菜炉火正旺。  捅炉子的工具是火筷子:一根直直的铁通条,却相当于炉子的钥匙。打开炉盖炉门,拨开烟道里的风门,挑出压在火口上的铸铁的小镲,炉火解除了封禁,开始复苏;再用火筷子从炉口向下一插到底,轻轻摇晃,擞掉炉碴,一腔炉火上下通气,火舌腾起。再看那火筷子,从炉中拔出,是一柄闪着火焰般通透光彩的赤剑。  这烧红的火筷子在孩子们的手工制作中曾是一样重要的工具,涉及到对木头的钻孔开槽等,总是它最管用。木头枪和匕首,尾端系红布穗子的孔就是用烧红的火筷子钻的。烧红的火筷子能将竹片表面烤出一层哧哧作响的油来,并发出一种很好闻的焦糊味道;偶尔还能瞬间冒出火苗,就要迅速插进炉灰中把它熄灭。钻较厚的木头时则需要用力,这时火筷子会被顶弯——看似坚硬无比的铁条,遇热烧红后,竟“侠骨柔肠”般变软。用锤子轻轻敲打,又会变直。循此经验,就发明了自己锻打的小刀。  起初是将火筷子靠尖端的一段烧红,趁热用锤子不断敲打,将这一段打扁后折下来,就形成了一头扁平的刀刃,与文具店里买的那种削铅笔的竖刀相似。用钳子夹住放入炉火烧红,再用劈木柴的斧子头作铁砧继续锻打,这手指长的一段“毛坯”就有了雏形。  经过一番细致的敲打整形,待冷却后,进入打磨工序。在水泥地面上进行打磨,将刀口的毛碴磨掉。再学着磨刀匠的样子找一快砖头醮上水,在上面慢慢磨,自制的小刀开刃后变得无比锋利。  最后一道工序是“淬火”,只将刀口处烧红,用钳子夹着猛地伸向洗脸盆盛着的水里。哧的一声,伴随一股白烟过后,原本磨得锃亮的刀刃上,会现出一条蓝光。这时手里的小刀终于“百炼成钢”了,用它削木头,丝毫不逊于那种三分钱一把买来的铅笔刀。如果作原料的火筷子型号较粗,打出的小刀会大出一号,用起来更“快”,看着也威风。  用着自制的小刀,凭添了自豪和成就感,仿佛自己一夜之间变身为一名铁匠——那可是工人阶级队伍中响当当的一员。  那时的孩子玩打铁,打的都是放学后家长还没下班的这段“时间差”。火筷子被截下一段做了小刀,用的时候只是感觉短了一点,但再细心的家长也很难发现其中的秘密。于是很多家庭烧火用的火筷子就这么莫明其妙地短了一些、又短了一些,直到短得用着烫手了,就去日杂店再买根新的。
  哈哈哈,好有意思
  对历史随笔有兴趣的朋友,楼主在煮酒另有:  1、写古代言官的长帖   2、写古代贪官的长帖   欢迎点击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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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锡  炉边的记忆中,化锡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锡的原料,是牙膏皮。那时的牙膏,只有中华、白玉等几种品牌,牙膏皮也是可以回收的——锡制的二分钱一支,铝制的一分钱一支。锡制的牙膏皮最受欢迎,不是因为它可以多卖一分钱,而是因为它可以化锡,用来补搪瓷器具。  轻便而耐摔打的搪瓷器具在那个时代非常普及,比如下乡学农打背包,随行的脸盆、茶缸和饭碗都是搪瓷的。上面通常还绘着雷锋、欧阳海、蔡永祥等英雄人物的剪影,以及领袖手书的“为人民服务”,各类标语口号。搪瓷的里面是铁胎,被磕掉法郎的地方会慢慢生锈,变成小洞漏水,于是就化锡来补。将锡制的牙膏管用剪刀剪成小条,放入铁盒盖里,置炉火中烧。一阵青烟升起,那是牙膏皮上的漆被烧掉了。随后,剪碎的牙膏皮一条一条被熔化,变成流动的小珠,然后汇合成银亮的锡水。  将锡水粘补在搪瓷的铁胎上,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有经验的大人事先会用食盐在搪瓷的伤口上反复地擦,直到擦掉锈迹,磨出一层发亮的铁碴,略放置一会儿,让它表面受到一些腐蚀;再用蜡烛将它烤热,作局部升温处理。然后,将熔化的锡水滴上去,锡与铁的表面紧密结合,凝固后就会焊在一起。晾凉了,再用砂纸将表面打平,搪瓷的漏洞就补好了。  锡的熔点很低,用来做坩锅的雪花膏铁盒盖还没被烧红,里面的牙膏皮就已经化成了一汪锡水。孩子们事先用一枚五分硬币按出一个泥模,将多余的锡水倒入模中,就能翻出硬币上的国徽图案。用小刀将这枚自已铸造的“伪币”细细打磨一番,还真能以假乱真。  “我有钱了,看,五分的!”  “真的?我看看!”  一看准“露馅”——这“伪币”只有一面。以孩子们的“工艺”,还不可能解决两面铸型的问题,更何况,锡质的硬币比铝合金硬币重了一倍还要多。因此,只是捏在手里唬唬人而已。  但这已足够让他们惊喜万分了:锡铸的东西,可以这么像!受到鼓舞的孩子们,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翻铸毛主席像章!  毛主席纪念章,是每个家庭珍藏的“细软”,铝质的、铜质的、陶瓷的、有机玻璃的,一枚枚别在红布上,折叠成红布包,与家里的户口本和存折粮票一起,放在五斗橱的最上格。站在板凳上,小心翼翼地翻出这些金光闪闪的宝贝,取出一枚最小的纪念章捧在手心里,心在咚咚地跳。  翻铸不可一日完成,要有耐心。先去挖土,找那种棕红的“胶泥”,反复摔打再晾一夜。趁它变硬但还有塑性,把纪念章稳稳地按上去,再慢慢揭开,一个纪念章的翻模出现了:图案是反的,但浮雕纹理清晰可辨,分毫不差!这翻模还要继续晾干,为防止干裂,只能避开日晒,慢慢阴干。  当烧开的锡水倒进制好的翻模,孩子们的眼里充满期待的目光;但当锡水凝固,揭开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反动!”有人脱口而出。这句当时常被滥用的最严厉的批评用语,此刻却显得恰如其分——纪念章的表面,尤其在伟大领袖的浮雕面容上,竟有些许黑色的斑痕!就连说出这俩字的孩子自己也被吓坏了,因为一旦这场“毁容事件”被人发现,所有人都不能脱掉“反动”的干系。直到有人连忙将这铸坏的像章扔进火里,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事后分析,黑疤是由于锡水里的各种杂质产生的。解决的办法是将牙膏皮里的残留牙膏及外表漆皮等彻底清除,并增加在火里烧熔的时间,让里面混杂的铅等成份融合充分。  红彤彤炉火照映中,犹见那一张张紧绷的小脸,透着童年的那份真诚。
  有疤的搪瓷茶缸  
  烧砖模  砖模,有点像如今专门有人收藏的瓦当,上面刻着人物、生肖、花卉等不同的图案,只是要小很多,薄薄的像饼干,圆圆的有一块月饼大小。据说这东西过去是制作面点时压刻花纹用的。渐渐没了用场,就成了孩子们手中的玩物。由于是模具,上面的图案是阴纹,看上去平平淡淡;捏个小泥饼压上去,翻出的那些老虎、小兔鼓凸出来,立马活灵活现。  住平房的年代,有孩子的人家窗台上总是晾着一些用砖模翻出的小泥饼。这些“泥活”占去了不少大人们用来晾鞋子和晒瓜豆干果的“地盘”,但玩得还不算出格,也就得到了大人们的忍让。  冬天一到,家里生了炉子,孩子们又多了一样念想——把这些小泥饼放进炉火,也烧成一样的砖模。这请求刚一提出来,总要惹得大人们训斥:别胡闹,炉子是做饭取暖用的!  严辞拒绝下,有的孩子就趁大人不在愉着烧,甚至把炉子鼓捣灭了,挨了板子。那些老实的孩子则会软磨硬泡,还把别的孩子烧成功的砖模拿来游说。饭做完了,水烧够了,炉子闲着,终于换来了家长勉勉强强的同意:  “只许烧一会儿啊!”  “哎!”于是赶紧把炉盖挑开,放进心爱的宝贝又盖上,守在炉边紧张得不敢出气儿。紧张什么?如果听到里面“砰”的一声,那就是失败了,打开炉盖不用看,火里的小泥饼早已碎成八瓣,只好由着大人向炉里添煤封火了。但如果半晌什么都没听到,那就是有戏了,此时就是封上炉子也不必担心,过后翻捡炉灰,多半能找到那烧好的宝贝,已经成了砖的。  烧过几次,也就有了经验:  用胶泥做坯,烧出来成色好,红红的,表面细腻有油亮的光泽,敲击时还有种“钢钢”的脆响,质地接近瓦和陶之间。只可惜这种胶泥模子必须在泥和好后经过千百次的揉捏摔打,即使在晾干时不开裂,烧制过程也十有八九“砰”的一声炸成碎片,所以精品难得。  用普通的黄土,晾干和烧制的成功率高,但烧出来质地粗糙,一刮就掉粉,土性难改;而且杂质多,颜色有些不正。  用黄土、胶泥混合细砂,经过充分摔打揉匀,烧出的效果最佳,既不易烧裂,又色泽红润,而且质地结实。现在想来,可能是细砂中含硅比较丰富的原故吧。  砖模出炉后,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让它变色:迅速埋进炉灰中,再隔着炉灰浇水冷却,然后刨出来,会发现烧好的砖模变成了青灰色,相当于老房子上盖的那种灰瓦。  烧砖模一旦玩上瘾,接连几个冬天都会乐此不疲,其中的乐趣在于东取一点土、西挖一点砂,烧出的玩艺儿总是成色不一,变化无穷。时隔多年想起来,非常感叹童年游戏时的那份认真和想像力。看到如今人们花昂贵的价钱去陶吧玩陶艺,说句厚道的话,这份痴迷实在是可以理解;说句不太厚道的,还真有点像过去孩子们“玩剩下的”。
  小纸炮
  六七十年代的小学课堂,课业负担不重,但老师十分强调纪律,一个班里四五十个小脑袋要都摆正,脸朝老师,不许交头接耳。于是上课铃一响,老师进来,起立坐下,几十个同学的音容笑貌顿然消失,从后面看,只剩下几十个推着小平头或留着小辫子的后脑勹儿。小纸炮的发明者,极有可能是一位整天面对着乌压压一群后脑勹儿的后排同学。  小纸炮的炮管,是一支用光了油墨的圆铢笔芯。将前端的铜质笔尖取掉,清理干净里面的残墨,炮管就有了。再找一根与这炮管相适的铁丝,尽量粗些,以不易弯曲,且插进炮管后活动自如为宜;将这铁丝后端弯成一个三角形的把手,就做成了一支探条。炮弹是用废纸做的,废纸在嘴里嚼啊嚼,嚼成了纸浆,先撕下一小块搓成一小捻,放入炮管,用探条捅到炮口,抵住桌面,用力捅几下让它牢牢堵在炮管一端;再撕一块放入炮管,用探条顶住,慢慢向里推,炮管里面的空气被压缩。快要推不动时,对准目标,用力一顶,炮管前端的纸浆团便带着十足的爆发力飞出炮管——  “叭——”小纸炮的发射一声脆响,是这袖珍武器的迷人处之一。体积虽小,但它击发的原理与气枪相同,那声音带有一种压缩气体爆发时特有的生动,声音比最小的鞭炮还要小数倍,却足以震惊四座。  “哟!”至少两排以前一个后脑勹儿被击中了。炮弹是嚼过的纸浆团,比重很大,所以飞行弹道准确,而且力道十足。后脑勹儿发际之下的一小块脖胫是最好的瞄准点,那里神经丰富,被击中者之痛如花椒之麻、辣椒之灼,皮肉细嫩的女生,瞬间还会顿现一个小小红点。  小纸炮制作简单,小巧可爱而且“作案”隐蔽,即便被捉,也只是小小的恶作剧,又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因此一经传入校园,很是流行了一阵,调皮男生几乎人人袖藏。只是圆珠笔芯不是很快就能用空,那些性急的,就把没用完的也拆下来,拔出笔尖,把里面的油墨吸出来。弄得不好,沾在手上几天都洗不干净,不小心吸到嘴里,荜麻油的味道非常恶心不说,嘴唇舌头和牙齿都被染蓝。  小纸炮的技术含量更多在于操作上。纸在嘴里要嚼透,最好用报纸一类纸质较疏松的纸张,以便在炮管里密封性好,顶得住气。“炮弹”压实之后,从后面推进的纸浆团一定要塞得紧,最重要的是击发时用力的匀巧:前半程要缓慢,掌握好压力,使气压达到击发的临界点,蓄势待发。瞄准后最后的击发要快速发力,使之瞬间爆发。  小纸炮一声脆响,给课堂秩序带来了一定的骚扰,当然主要是在自习课上。被小纸炮击中的那个后脑勹儿愤怒地翻转回过头来,紧接着所有的后脑勹儿都纷纷翻转过来,后脑勹儿的世界像多米诺骨牌倾刻瓦解,变成了你希望看到的一张张笑嘻嘻的脸。此刻的你千万不要被兴奋冲昏头脑,忘乎所以地迎着转过来的脸和目光傻笑!要记得此时的游戏规则——你也要连忙转脸,“唰”地还以后脑勹儿——只要你不是最后一排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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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邮包炸弹”  传字条,是校园里再平常不过的事了。那时没有手机短信,在课堂上,想相互交流点什么,又不影响课堂秩序,这种一对一的传递,是最好不过的办法。纸条写好,叠紧了扔过去,或托前排同学转递,可以约定事情,沟通想法,解释误会。事情紧急,还会学着小兵张嘎的样子在纸条上插根掸子毛,冒充“鸡毛信”。对于传字条,只要动静不大,并且不是发生在考场上,老师并不严格制止,直到有一天,一张字条被打开,随着一阵怪异的响动和一声惊叫,静静的教室里跳出了“邮包炸弹”。  “邮包炸弹”加引号,当然不是真的邮包炸弹。一个小铁弓,上面绷住一根猴皮筋做弦,再把一枚纽扣夹在猴皮筋的弦中间旋转上紧,包在字条纸里。看信的人拆开字条时,失去压力的纽扣被释放,在皮筋的反弹下猛烈反转,把纸包突然张开。拆信的人首先会感到突如其来的抖动,纸包里好像跳出个活物,然后是一阵连续的纽扣击打纸包的声音,很像响尾蛇发出的信号,令人毛骨耸然。尤其是在安静的教室,收到纸条的人往往是偷偷把手放在桌面下,一边是眼睛假装看着讲课的老师,一边是手在暗中匆忙拆信,本来就提心吊胆,那经受得了这样的精神爆破,必然魂飞于千里之外,失态于众目睽睽。  一阵轰堂大笑后,最可怕的是刚才还在讲台上的老师会循声走来,怒气冲冲地将这倒霉的受害者人赃俱获。  “上课不好好听讲,穷鼓捣什么妖蛾子玩艺儿?”  “这……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怎么在你手里?”  刚刚从讲台高处走下来的老师,是不可能马上明白这里面的猫儿匿的。直到有一天,老师在办公室批改课代表收上来的作业时,从作业本里也跳出了同样的“邮包炸弹”。  “邮包炸弹”这个小游戏虽然很刺激,但有一个显而易见的缺点,那就是收件人很容易产生防范意识。很快,凡是见到过这小把戏的同学,在拆字条时都变得像调查局的特工排爆一样格外小心,先掂一掂重量,再掐一掐里面,一旦凭手感发现其中有诈,便转给下一位,或干脆当场揭穿。想制造点幽默的人落个自讨没趣,眼看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个把戏很快就被人当成“小儿科”遗忘在脑后了。  “邮包炸弹”的一度出现,也起到了一定的良性作用,那就是由于频频受到质疑和盘查,一段时间内课堂上的传递纸条数量明显减少了许多。而且,这种减少,很可能也波及到放学回家后出现在书包里的特殊字条,从而为防止发生那种少年时期不该发生的故事作出了一定的贡献。  在评价“邮包炸弹”历史功过的今天,我们当然不能忽略掉它的发明者。据种种迹象推断,最初发明“邮包炸弹”的“恐怖分子”,极有可能是一位女生,一位像当时上演的某部朝鲜电影里描写的女特务一样美貌多诡的女同学。证据如下:这种夹在纸条里的“炸弹”,其实只有三个元件构成:一个小铁弓,一根猴皮筋,一枚衣扣。而最早的小铁弓是用一枝简易的发卡弯曲而成的。这种发卡当然是女生们用来别住两颊和留海处的头发用的;而猴皮筋呢,那正是当时很多女同学用来束起脑后马尾小辫的常用工具。
  崩弓枪  童年记忆的天空中,有那么多写着歪七扭八稚嫩字体的纸张。这些纸片铺就了我们通往今天的道路,也给那时没有玩具的童年生活,提供了不少自创游戏的现成材料。崩弓枪又是一例。  “那时你总是很小心,问我借半块橡皮。”这位“同桌”听起来颇不“小心”——要知道按“那时”的惯例,你很难借到半块橡皮,拿铅笔刀切一小角就是很给面子了。错了擦,擦了又错,不少同学写作业橡皮用得比铅笔还费。橡皮的确挽救了不少纸张,但那时的橡皮质量不高,往往越擦越黑,而且容易把纸面擦破,眼看一张白纸变得不可收拾,挠挠头皮,嚓地一声齐根撕下,另起一章。何况,还有很多单张的听写造句小测验等,成绩不好难以向家长奏报,也一并成了废纸。  废纸撕成条,从头卷到尾,再横向用力折出一道弯,就是崩弓枪的子弹。  每天早晨还在被窝里,就能听到牛奶公司的工人在胡同里吆喝“换奶瓶”。奶瓶的形状像个保龄球棒,里面装着一磅奶,用一根红色的橡胶皮筋绷住一张蜡纸封口。家家喝光的奶瓶由大人放进大门外的奶箱里,压上一张“奶票”等着换新奶;奶瓶封口用的橡皮筋,则多数到了孩子们的手里。橡皮筋套在手腕上,有点像一度流行的“励志带”。有时勒得小手腕出现一道道红印,会招来大人责骂,就摘下来小心放进衣袋里。这些大人们一开始并不知道橡皮筋的妙用——它正是崩弓枪最早的雏形和基本制作材料。  下课了,老师接受完同学们的集体起立行礼,一走出教室,纸弹就会从各个角落飞出。纸弹是早就叠好了的,攥在右手心,只需迅速挑起套在左手腕上的皮筋,用拇指和食指八字撑开,即可挂弹射击了。纸弹纷飞、互相对射中,一些胆的女生像遇到持枪打劫一样双手护头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急需出教室也不得不用书本掩面低头逃窜。而那些调皮男生,见此情景仿佛更加来了劲头。  这时的“枪战”只能说是一场“崩弓战”,武器过于简陋,不便瞄准,而且手指被皮筋弹得生疼。崩弓枪于是应运而生:一根铁丝窝成手枪形状,枪尾部上下反复折出一个弹槽,枪口处合拢铁丝两头,再V字叉开呈弹弓型,弯两个挂皮筋的小圆环。把橡皮筋两头扣进圆环里,挂上纸弹拉至枪尾嵌入弹槽内,便押弹上膛了。击发时可以用拇指推出纸弹;也可以在弹槽下放加装一根铁丝,用皮筋固定一端,另一端弯下来做成扳机,用食指扣住,利用杠杆原理将纸弹撬出弹槽。  崩弓枪射程大大提高,可以从容瞄准;装备在身,押弹在膛,真真有了枪的感觉。纸弹也有改良,在纸条末端折出一角,卷到最后时就有了一个尖尖硬硬的弹尖,射出去不易偏离弹道,更有“杀伤力”。还有人将弹槽加长,在枪头挂上三四根皮筋,依次挂弹入槽,可以多发连射。  那时的孩子虽然调皮,意识里却都有一条规矩:枪口只能对准坏蛋。自从有了崩弓枪,教室里崩弓战少了,代之而来的是电影院或露天电影场上,当银幕英雄说出“我代表人民代表党”或“代表阿尔巴尼亚人民判处你死刑”等人人烂熟于口的台词后,无数崩弓枪纸弹就会像流萤一般,齐齐飞向该死的敌人。
  堆雪人  滚雪球、堆雪人,是心中一段晶莹璀灿的记忆。  已经很多个冬天不穿棉裤棉鞋了,全球变暖的影响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生活方式。想想那时北方不出关便有的鹅毛大雪,经常可以埋住脚脖子甚至深可过膝。睛天后,太阳晒化了表层的雪,在寒风中很快又冻成一层晶亮的硬壳,脚踩上去,会发出“嘎嘎”的响声。  扫雪仅用条帚是不顶用的,要用铁锨铲,用竹枝编的大扫帚。这些重型工具通常掌握在班里身强力壮的劳动委员、体育委员手里。这些营中猛将,像关公挥舞大刀横扫千钧,十分买力,且沉迷于十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豪迈和荣耀之中,而没有工具、手无寸铁的同学们也不甘等闲,大家一合计,就滚起了雪球。  滚雪球是一种既省力又好玩的办法,抓起一把雪篡个团,往雪地上一滚,雪团沾上一层新雪立刻变大了一圈,再滚变得更大,一趟趟地来回滚,直到滚得几个人都推不动。再看地上的雪,只剩了薄薄一层,拿小条帚的同学,这时就像跟在坦克后面的步兵,一拥而上,把残渣余孽清理干净。  诺大一个雪球,放在院子当中,有些怪异,就用它堆雪人。大的雪球当成雪人的身体,再滚一个小一点的雪球,放在上面当脑袋,嵌进两个黑煤球,就有了眼睛。眼睛下面再嵌一个,就成了鼻子。鼻子下面再嵌一个,就成了嘴。有鼻子有眼,有了嘴脸,也就有了人形。眼看一堆雪活了起来,这就是最初的原始雪人。  原始雪人不好看,需要向“人”进化——这下轮到班里的宣传委员展现技艺了。宣传委员把原始雪人的嘴嵌成向上的弯月形,雪人就笑了。又组织几个女同学,把办黑板报剩的彩色粉笔拿来研碎,红的、蓝的、黄的,点染在雪人的脸上身上,微笑的雪人有了红扑扑的脸蛋,有了带花点的衣装。又有同学找来两只被摘光了蒜头的蒜辫,点缀在雪人的头上,一个留着金色发辫的洋娃娃诞生了。美丽的洋娃娃在学校操场中,每天微笑着迎接和目送老师同学到校和离校,直到融化在早春的阳光里。  大雪纷飞又一年,同学们又堆起雪人。堆雪人的过程激发了同学们极大的艺术想象热情。但那个年代艺术是不能单独存在的,老师和高年级同学前来指导了:洋娃娃是崇洋媚外,是封资修,要反帝反修。谁是帝?大家给堆好的雪人扣上半个青柚子皮,活像个钢盔;又给它怀里插上根棍,挑上一面膏药旗,周围用煤渣撒上一圈字: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还有美帝国主义!有人提议。于是又堆了个高一点的雪人,用烧焦的劈柴插上个大鼻子。不会画星条旗,想起抗美援朝电影里,战场的美军都是贪生怕死之徒,干脆给他手里插杆白旗。苏修也是大鼻子,大家又照原样堆一个雪人,想起珍宝岛事件,也给他插了杆白旗。最后,用硬纸片做了两顶高帽,一顶写上“打倒美帝”,一顶写上“打倒苏修”!  “革命形势”在发展,幼小心灵在成长,雪人由最初那个立在阳光下的微笑天使,变成各种被妖化得面目丑陋的政治魔鬼。堆雪人被赋予越来越多的政治含义。  但雪地,却永远是洁白的,像一张白纸,留给一代一代的孩子们。
  抽汉奸  汉奸是一只木质的陀螺。先在一块平地上拈转,再用一个小鞭子向它不断地抽打,汉奸就不断地旋转,越转越快。汉奸这俩字没必要冠以引号,不带引号的汉奸抽上去才解气,才彰显出这个游戏所体现的“革命的爱国主义”。  抽汉奸的快感主要来自于抽。那个年代的幼小心灵中,还不懂得鞭笞是一种野蛮的肉刑,只知道鞭子要对准坏蛋。当时世界上的坏蛋是美帝苏修,国内的坏蛋是“地富反坏右”,汉奸不在其列,干嘛天天抽它?随着年龄增长觉悟提高,才明白汉奸原来也可以划入“反”的行列,类分为坏蛋纲——黑五类目——反革命科——历史反革命属——汉奸种。隐藏得这么深,揪出来绝对该抽!  抽汉奸得先有汉奸。先找一段圆柱形的木棍,用小刀慢慢将一端削成锥形,在锥形上方约一公分处锯断,这样就做成了一只保留一小圆柱体的圆锥体。汉奸身上圆锥与圆柱的比例非常重要,通常两者以2:1的比例为恰当;汉奸的身高与腰围的比例更为关键,太细高了容易倒,太矮胖了又不容易玩转,保持一个接近圆球的体形最好。抽汉奸还得有鞭子。鞭杆大小随意,鞭稍比较简易的可以撕一段长布条,布条抽上去力度适中,不会抽得太狠而把汉奸一下子掀翻在地,不小心抽到旁边人的脸上也不会惹出太大的祸来,比较适合年龄小的孩子。选一块平地,将鞭稍一圈圈盘在汉奸的腰上,尖朝地面,猛地一拉鞭杆,汉奸就被兜得旋转起来,然后对着他的腰部快马加鞭就行了。  为了转起来好看,可以在汉奸的脸上画几个小彩点,转起来就变成几个彩色的同心圆。为了减小旋转时的阻力和磨损,锥尖上最好嵌上一粒轴承里的钢珠。钢珠易得,修自行车的摊位通常有散落的,随便捡。只是往锥尖上嵌时有点技术含量:先在锥尖上钻一个小孔,再把钢珠砸进去。一锤下去,通常不是钢珠蹦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就是把汉奸撑得裂开一条口子,所以通常要有家长帮忙。记得有一位家长是工厂开车床的旋工,他用枣木旋出了几个极漂亮的汉奸送给儿子和儿子的好友,锥尖的钢珠也嵌得极正极结实,不愧是那时令人羡慕的“工人阶级”的家长。  抽汉奸通常是在洋灰地或马路上,在冰面上更好。冬天结冰的湖面上,经常可以看到一群孩子一边滑着冰一边抽着汉奸,像是打冰球时带球滑行。鞭子功夫好的,可以边滑行边用鞭子控制高速转动的汉奸紧随自己平移,还可以狠抽一鞭让汉奸腾空跃起,跨越障碍后再“钉”在冰上旋转。  除了冰面,平滑的洋灰地或柏油路都是近代才有的事物,所以抽汉奸很可能只是一项冰上游戏;加之那啪啪的鞭响,与放鞭炮一样具有同样的“辟邪”功能,暗合了中国人古老的年俗,所以它很可能与过年包饺子一样,最初也是北方人过年才有的内容。过年不比平时,做什么都要有个说道,捏饺子叫捏小人儿,放鞭炮叫炸小鬼儿,抽陀螺就成了抽汉奸。汉奸虽也古老,但自有汉以来就没绝种,所以还是要抽下去,这个游戏也就没被定性为转移斗争大方向的“四旧”游戏,或给它改个更合乎革命潮流的称呼什么的。抽汉奸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叫得响响当当,即使寒冬腊月抽得头上冒火棉衣里冒汗,也从没当它是抽的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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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飞机  小时候,我们都曾是小小的纸飞机的乘客。当一架架亲手折出的纸飞机抛向空中,希冀的心便随之起飞,随着它在空中颠簸、翻转、滑翔,划出永不重复的航线,享受片刻紧张美妙的飞行。  “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太慢的日子里,有太多对着天空发呆的时刻,春天的飞絮、夏天的晴蜓、秋天的雁阵、冬天的雪花,都曾使我们幻想过飞。纸飞机,则使我们第一次加入了飞行的行列。  折纸是一门技巧,现在有了专门讲折纸技艺的书,里面涉及各类折法数百种之多。但不用看,纸飞机的折法也还能被大多数人随手“捡”起。最简单的就是用一张长方形纸,下端掀起两角,对齐压平,上翻;再掀起两角斜对,用先前一角扣住,纵向折三道,机身和两只机翼便已成形。  纸飞机飞行表现的优劣,全看机翼与机身的各项比例和角度,所以折的时候需要细心拿捏,而且需要试飞多驾,才能选出一驾姿态优美、飞行时间长的精品。  所以,折纸飞机,需要很多废纸。  纸,是一个孩子最早可以大量拥有并自行支配的物资。还没有发书,书包里就先有了家长们按入学通知买好的各种小本子:生字本、算术本、草稿本等等。通常,还没等日积月累的汉字和阿拉伯数字把这些方格、横格一页页填满,废纸就已开始大量产生了。  学童废纸多,是自古就有的。旧时人们对写有文字的纸张心存敬畏,读书人要在书桌旁摆一个字纸篓,将不要的纸丢入其中;会有专门收字纸的人定期上门,将字纸倒进贴有“敬惜字纸”红条的专用箩筐内,再用扁担挑到专门修建的“敬字亭”去焚烧。新社会这些“四旧”全破掉了,别说“敬字亭”,满教室常常连个字纸篓也找不到。  不过,这些字纸被折成小飞机,得以一飞冲天,也算是得到了一个不错的去处,料想那造字的仓颉老祖在天有灵,也不会特别生气的吧。  六七十年代,民用航空事业还没有面向大众,在人们的观念里,飞机基本上不是交通工具,而只是战争武器。可惜,三四十年代援华抗日的美国空军名将陈纳德及其飞虎队,当时的孩子们没人知道,现代中国空战史上这精彩的一幕被当时的特殊政治背景屏蔽掉了;但五十年代抗美援朝战争的余波却还在一些电影和样板戏里激荡,当时孩子们流传很广的一本小人书,就叫《战斗英雄杜凤端》。  那时的男孩女孩,都在纸飞机的机翼上用铅笔和蜡笔画上志愿军空军的五角星标志,有的还在机身画上机关炮,想象自己像杜凤端一样飞上蓝天痛歼美帝,心情非常豪迈。而纸飞机的飞行特点,也时常很给这种豪迈提气:有的扔出去,会在空中急停,然后或盘旋俯冲,或来个鹞子翻身,仰飞侧飞,其机动灵活惊险多变,绝对超越现在有些空中特技表演,地面上的欢呼叫好也十分鼓舞士气。  不知是谁,还发明了飞机撒传单的花样:撕些碎纸片,写上“美国佬投降吧”一类口号,夹在机身里一起抛上天,待飞机空中翻转,满天纸屑飞舞,地上的欢呼更是像过年一样——  永远没人知道,那碎纸片的正面,也许就是一张不及格的考卷。
  拔根儿  杨树在通往学校的路上。  杨树列队傲然挺立,“需仰视才见”。除了嬉闹时偶尔借用一下它那灰色的树干做掩体,用以隐身,一年的多数季节里,那些过于高大的杨树就像神色庄严的男性家长,高高在上,施以阴蔽,却吝于言笑。直至秋高风起,树叶纷落,才忽然降下阳光,变得豁然开朗。  深秋的某个早晨,一地灿黄的叶子悄然铺满上学的路,三两叠压在一起,踩上去哧哧打滑。抬眼一望,秋空澄澈,白杨树一夜间摇身抖散了遮天巨盖;灿烂晨光中,突然感到一种放了假似的自由欢快。随风翻舞的叶片,像一只只小手掌,凌风拍在头上,抚在肩上;更有那地上的小手掌,友好地招摇着,拦住了上学的脚步。  “噢——,拔根儿喽——!”  随着几声欢叫,男孩女孩围着树干忙起来。对着无数的落叶,仍是你争我抢:挑那最大的叶,最粗的柄,夹在手指间,塞进书包里。  “我这根是百里挑一,不服的先来!”最先叫板的举起一枝大叶,撕掉叶片,双手扽住叶根,立刻遭到包围。  “就你这还敢拔份,瞧我的!”两条叶根拦腰绊住,四只小手较力在一起。“绷”的一声,其中一条断了。  “狂啊,瞧这根!”马上又有人接擂。  转眼功夫,地上已扔满了断成两截的“残兵败将”,偶有连下十几擂未折一将者,提“刀”四顾,高举炫耀:“看,这才叫老根儿,还有不服的吗?”再看那老根儿,八成已是战伤累累,黑乎乎皮开肉绽,只靠几根老筋绷着了。  拔老根儿上瘾,不分上学下学课间休息。但坐稳擂主,却是一件十分不易的事:课间休息的短短十分钟,一群孩子轮番上擂,手里的老根,每次参战即使赢了,也难免挂彩,几役冲出重围死里逃生,总会落得伤痕累累。而新的对手层出不穷,每当你的老根带伤守擂,一息尚存气息奄奄,就会有更狠的角色乘机跳出,对着那伤重处下手,令你的老根遗恨疆场,难以善终。拔老根的上瘾,也许就在于这种不断接近成功,又不断失败归零的游戏本色,把人带入一种鏖战的执着。  上课铃响了,老师进入教室,同学起立坐下,课已开讲,从后排望去,你会看到几个刚摘下帽子的小平头,还在冒着微微蒸腾的汗汽。这些课间拔老根战得最勇者,一旦遭遇老师点名提问,常常因答非所问而引来轰笑,他们发热的小脑袋还沉浸在课间的激战里。  每年,白杨树落叶的那些日子,你不难发现这些老根儿迷——他们都有一双永远洗不干净的手,手指间和指缝里沾着又黑又绿的浓浓汁液,散发着一股白杨树特有的又腥又辣的气味。  拔根儿的技巧,首先是从挑选开始。俗话说十个手指头不一般齐,同一棵树落下来的叶子细看也是有大有小,形态各异。叶子大的并不一定根儿壮,叶根又短又粗的,往往在格斗中“武运长久”。还有,刚落下来的叶子颜色青绿,太嫩,皮肉质脆,一拔就断;在阳光下晒久了,又会变得又黑又干,缺少韧劲,易折。所以挑老根儿要揭开落在最表面的那层,从已被遮盖数日之久的叶子里入手选起。有时适逢一场秋雨过后,最下面的叶子被沤在泥水里,修炼得筋骨强健,这种老根儿算是得天独厚的。  天然生成的老根要靠天时地利,老根儿迷们可不会单单“靠天吃饭”——他们得到的启发是仿效同样的条件炮制,那方法就多了:有的把不够成熟的叶根埋藏在土里,做个记号,过一段时间取出来用;有的性急,就把青嫩的叶根在泥里小心撮揉,去掉皮肉,只留那一缕干炼的老筋。最不雅但却最实惠的做法是干脆放进鞋里去沤,最好是胶鞋汗脚,三五天后,连踩带沤,鞋沆儿里的老根儿能赶上茅沆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常令敢阵者掩鼻而逃。  拔根儿斗智,更要斗勇,两手握根要尽量靠近、捏紧,两根较住劲时咬紧牙关,稳稳啮合中暗暗绷紧老根,再突然发力,使出制胜杀招。  拔根儿比赛也有作弊的,有人在双手握根时距离故意靠得很近,拔的时候乘人不备用指甲去切断对方的老根儿;也有的在老根儿里加钢丝,靠“暗器”取胜。最常见的是从自行车闸线里抽出单根细钢丝,悄悄插进老根根内。这种招数非常阴损,一旦露馅群起攻之,乃至被殴。还有比较可笑的,揪个黑乎乎的梨把儿捏在手里冒充老根,连敌众擂结果穿帮,遭禁赛数日,集体封杀,身败名裂。为严肃赛场纪律,公平竞争,正式的拔根都要“亮根”:拔之前先要全须全尾儿的把自已手的老根向对方展示,就像古代阵前的“来将通名”,顺带来一番示威和炫耀。拔的时候两手拇指要留有一定间隙,以防指甲作弊。  一根极品的老根儿身价不菲,那代表着荣誉,代表着“份儿”——拔老根拔的就是这“份儿”。老根儿里的长胜将军,是从千挑万选,百战不败中优胜劣汰出来的。战功赫赫的老根一般被安排永不再战,有资格陈列在铅笔盒里,享受离休生活并接受人们的崇敬。正所谓一将难得,为得到它,就得不断扩大遴选范围,所以老根儿迷的衣袋里、书包里总是塞满了那些沿路捡来的去掉叶子的老根儿;而一将成,万骨枯,有白杨树的地方,你就会看到遍地弃置的那些断成两截的叶根。这是秋天的一景,是拔根儿的孩子们用他们童稚的战斗激情,在萧萧秋风中,为遍地归根落叶布置的一场壮烈的告别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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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手影  当所有的叶子落光,大地进入了人们印象的冬季。寒冷的北风中,那些大树卸去了身上的负担,向天空快活地伸展着手臂,仿佛在大喊着“解放了,自由了——我们的寒假到来了!”  树下走过的那些上学的孩子可有些郁闷:身上的绵衣越来越苯重,屋外的景色越来单调,寒假和过年还很遥远,上学的日子还很漫长。天越来越短,放了学没多会儿就黑下来,呆在家里的时光也很寂寞。没有电视也没有游戏机,做完作业,吃完晚饭,大多数住在低矮狭窄平房里的普通孩子,守着昏暗的灯光发呆。  灯光暗是因为节约用电。一间十几平米的平房里,一般只点一个25瓦甚至15瓦的白炽灯泡,用那种石棉编织皮的电线从屋项上高高垂下,发出昏黄的光。一家人聚拢在光下,大大小小的身影在窄窄的四壁上晃动。那时节约的口号,不是“节能减排”,而是“节约闹革命”。口号喊得很高,不节约,也就成了破坏革命。老式收音机里,还经常播颂一段名叫《节约一度电》的快板书:“一度电可以炼出三十多斤钢,一度电织出三丈三尺好衣料;一度电生产香烟一万支,一度电生产六百块香肥皂;一度电能造煤球四担多,一度电可点两天两夜二十五瓦电灯泡……”  为了让这25瓦的灯泡发出的光更显亮,灯泡常常吊得很低,以便有效照到桌面,擦桌子时也好就着手里的抹布够着擦一擦灯泡。为这,不少人有被电一下的记忆。还有的干脆把灯泡上那个锅盖似的搪瓷灯罩去掉,灯光一直照到项棚,才显得亮堂。可就是这样的昏暗灯光,却能让后面的影像异常浓重,照出手影儿来,更是活灵活现,有血有肉。  灯光亮度不高,因而不太容易受散射光的影响。暧暧的灯光角度专一地射过来,一两米外的白墙成了一面银幕。几个孩子跪在靠墙的小床上,一场手影比赛就开始了。  最先登场的总是小兔子——拇指和中指、无名指对拢,形成兔子圆圆的头,食指和小指向上翘起,就成了兔子的长耳朵。拇指扣一扣:小兔子在吃草。食指伸一伸:小兔子支起耳朵,在听风吹草动……  一声长啸,令人不寒而栗——大灰狼出场了!大灰狼的手法与小兔子差不多,只不过拇指与中指无名指不是指尖相对,而是平捏着挤在一起,墙上的影子立刻就变成了一只长吻突出的恶狼。指间留出的三角孔是它锐利的眼睛,食指小指向前探,是它粗硬的耳朵。不等墙上的小白兔转身,大灰狼迎面扑来,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就把小兔子吞了下去。  这时,传来几声忿怒的狂吠——猎人家的狗出现了。扮演小白兔的那只手被“吞掉”后,回过身来变成一只与恶狼形状相仿的看家猎犬,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气概直冲而来,与恶狼反复撕咬……最终,正义战胜了邪恶。  大同小异的手法,还可以扮出长马和颈鹿等动物。用一只手的是简易手法,两只手配合,经过一番琢磨,能使这些动物影像更立体丰满。比如用两只手配合变出的老鹰,两掌交叉作翅膀扇动,两手拇指并作鹰头,样子凶猛;角度变一下,也可以变成和平鸽。  拳头靠指节的错位,可以变成下巴很硬的倔老头。  手掌向下,四个手指作“介”字形,像个站立的小人。手腕拱起,上面蘸唾沫粘张撕成三角形的纸,就成了个戴草帽的老农民。老农民的双手握柄锄头——拇指小指间别住根铅笔,一幕农业学大寨的好戏就上演了。后来戏曲片《朝阳沟》上演,里面贫下中农教知识青年锄地的豫剧唱腔俏皮有趣,大家都爱模仿,也就成了这幕手影的配乐:  中指弯弯,唱:“恁的前腿蹬;”  无名指撇撇,唱:“恁的后腿绷;”  拇指小指夹紧“锄头”,摇晃手腕做几个锄地动作,唱:“心不要慌来恁手不要猛!”  孩子们嘎嘎笑起来,有的弯腰,有的跺脚。  里面房间的大人被惊动了,走到外屋,假装咳嗽两声,看看墙上的表,板起脸说:不早了,别太兴奋了,准备洗脚睡觉,明天还得上学!  还不到十点!有孩子嘟嚷道。  小孩子懂什么?早睡早起身体好!听话。  记得每晚玩得起兴时,最烦的就是大人们这句常挂嘴边的口头禅。及至后来听说这是那位身体看上去永远不太健康的林副主席的名言时,就烦得更有由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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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宠养菜根  年尾,不光屋里屋外几乎看不到什么绿色,而且由于那时暖棚蔬菜极其珍稀罕有,一般老百姓的餐桌上也变得单调,只有那些适合冬储的萝卜白菜,犹见一点绿意。而这点绿意,自然不会被放过:做菜时切下的菜根萝卜头,待要随手抛掷,又常回心转意,把它放进一个小碟里。  小碟里添点水,没两天,菜根和萝卜缨处就长出了小芽儿。  这些又黄又嫩的小芽,可就成了家家孩子们的宠物。天天给它浇水,端着在窗台上它移来移去,好让它可以够到窗外随时间移动、转瞬即逝的宝贵阳光。  而这些小芽儿也真争气,喝一点清水,晒一点阳光,它们就顺理成章地生长起来。一寸、两寸,它们的个头窜得还挺快,白玉一样的腰身,伸展着叶子:白菜的柔顺,萝卜的卷曲;白菜叶蜡做的一样浅黄,萝卜翠绿的叶片上还披着一层细茸毛。就像一对小姐妹,它们长在一起相映成趣,并随着日渐长大而展示着各自的不同。难怪有句口头语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眼瞅着,底下的叶子越来越轮廓分明,而尖顶上却不再长了——呀!长花骨朵了,要开花了!  密密麻麻的小骨朵,像小米粒那么大,一天天向四面伸展,布置着预备开放的空间。等花蕾的布阵排好了,“小米粒”们从顶上裂开一个个小十字缝。  又过几天,缝隙里有了动静,露出了灿黄的花瓣儿。当早晨的阳光照进窗内,起床的孩子发现,花朵盛开了!用这些晨光里爆开的小黄花,来形容童年此刻的心花怒放,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萝卜头和白菜根开出的花朵很相像,都是黄色的,带着一种质朴的香气;而且,都是胖嘟嘟的四个小花瓣儿,还衬着深绿色的十字形小花托。原来,萝卜和白菜都是十字花科的植物——这在高年级的生物课中才明白——尽管生长过程中形态各异,花朵却展现了他们的共性。十字花科的蔬菜有很多种类,白菜和萝卜只是其中的两个种类,其他还有甘蓝类、芥菜类等等。这些大多是两年生的草本植物,第一年光长身体,要到第二年春天,经过雪里的冬眠,粗壮的根茎重新发芽,不久就会开花、结籽,完成它们的生命周期。  都是十字花科植物,萝卜和白菜比不了菜花和西兰花,能在地里长到开花;更比不了打籽的油菜和芥菜,能生长到结出果实。萝卜和白菜只长了一半就被人们中断了,放在温度较低的地方,还要用报纸包严、用麻袋遮严,好让它们进入冬眠的状态。如果温度太高,它们也会提前发芽,消耗了储存的营养,萝卜就会变糠,白菜的芽心也会变得又老又柴。  萝卜头和白菜根,原本是要抛弃的废料,却被收留,当成宠物,在孩子们的照料下提前得到了温暖、见到了春光,从冬眠中苏醒了。它们也真是有情有义,没有愧对了自己的小恩人,金色的小花是对他们爱心呵护的回报。  在记忆里,这是童年得到过的最早的宠物。
  “清供”   过年,谁都愿意屋里有点绿色。  过去讲“岁朝清供”,也就是在新年,一岁之朝,案上有些清雅供品,意寓春来祥和,这也成了一些老派画家新年祭笔的首幅画作内容。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别说早已破了这些老讲究,就算还让供,由于那时压根没有花卉这门产业,那些梅花、水仙、天竹之类的东西远在南方,生活在北方的咱们,怕也没地儿淘换去呀。  所以,就拿白菜根、萝卜头代替了,挺好:没那些说道儿——不四旧;废物再利用——不小资。非要灵魂深处狠抓“活思想”,也好应付:都是孩子们养着玩的——儿戏而已,不属于意识形态上纲上线的问题。而且,这桌边和窗台上养的不光能看,还能吃,瞧,那儿还有青蒜——也是孩子们干的。  青蒜养在有水的碟里,长出的蒜苗婷婷玉立,还真得了几分水仙的“仙气儿”。  大蒜这东西有点怪,夏秋的季节从地里挖出来上市,编成蒜辫子一挂挂凉在墙上,随吃随揪;但别管你怎样使它与阳光和水份隔绝,快到春节,它准要抢着发芽。发了芽的大蒜立刻会变得又黄又瘦,蔫蔫的无法食用了。为了延长大蒜的可食用季节,我们的祖先(当然“必须是”勤劳智慧的劳动人民)就发明了腊八蒜的炮制方法——一到腊八这天,锅里熬着香甜的腊八粥,孩子们先要被召集到炉边做一件家务:剥蒜。剥好的白蒜瓣儿,封在罐子里用醋泡着,到年三十就变成了翠绿的腊八蒜,不光过年吃饺子可以就着腊八醋一起吃,封存得好,一直可以吃到来年的新蒜上市。  剥蒜向来是孩子们的看家活计。平时要求把手指甲洗净,因为要小心剥掉白皮里面紧贴蒜肉的那一层透明的薄膜,据说,这层薄膜一旦误食会贴在肠壁上作怪。泡腊八蒜不要求剥这样细,但必须注意蒜瓣的挑选:蒜瓣身上有伤的,一个不要。有伤的蒜瓣浸在醋里,会沿伤口大片烂掉。这些蒜瓣要尽快吃掉,实在太多,就种青蒜。  那么多的蒜瓣放在碟子里,难免东倒西歪;使竹篾子穿成一圈,再大圈套小圈,放在碟上,倒上浅浅一汪水,就不用管了。摆在阳光里的,青葱健壮,炒菜做汤,用剪子剪上几枝,俏在里面,浓辣冲鼻;摆在阴翳处,蒜苗黄而卷曲,香气转而清淡,可以当作蒜黄使用。  北方冬季漫长乏味,在那些大白菜当家的日子里,蒜苗以其独有的活泼辛辣的鲜明个性,真成了餐桌上的一道百试不爽的开胃闪电。蒜苗尤以辅佐大白菜最见奇功,在缺油少肉的白水熬煮中,它可以将大白菜那股贫寒的菜腥味杀得片甲不留,恍惚间却疑有几分荤膻游移唇齿之间;在过年从三十到破五昏天黑地的白菜馅里,黄蒜苗的适量掺入可以使人于大雪封门的年夜吃出夜雨春韭的曼妙,在“饺子就酒”宴中陡生“一举累十觞”的豪情……可见作为“小五荤”角色之一,从头至尾没有一寸浪得虚名。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且说这自始至终居功至伟者,还要数那剥蒜的孩子们。没有他们慧眼识“疤”,哪得如此之多辛辣的火种杀出命运之围,醋坛逃生,在桌上桌下排出了浩大的绿色阵营?更不必说种种养护之细心,灌溉之殷勤了。  这蒜苗倒是实在,一心一意长着绿茎,借助光合作用,把自已本来小小的一团身体长成剪了一茬又一茬的高级蔬菜,三倍五倍地报答着主人,根本也无力再张罗自己的花期。倒是小主人们对此心中犹有些不满,毕竟,这些蒜头最初是当花种的,总要看上去有一些趣味才好。既然不开花,那就给你们换个有花的新家!  那些年,关于营养学的研究没那么深入,瓜果蔬菜还不兴连皮吃掉,因而也就还没有被剥削得那么狠。吃萝卜,尤其是脆瓤的“心里美”,只要及时从刀下抢过来,缨子苗还保存完好,就自己洗了,拿小刀或勺子自己挖着吃。吃完了瓤,留下多半个萝卜皮碗,两边穿孔吊上一个铁丝窝的提梁,就成了个小花篮。把蒜头放进这个花篮里,倒上水,吊在窗前,花篮的里外便都开始长起来了:里面的蒜苗越长越高,而外面花篮下部的萝卜缨借助里面的水分,也倒卷着长起来,包绕着花篮,在四面开出了点点小花。  这种儿戏版的岁朝清供,那时每逢过年家家都有,非常可爱并富有生气。只可惜如今的孩子们过年有了更好玩的,大人们有时忍不住将当年情景再现一二,也引不起孩子们多少兴趣了。也许,对于萝卜头、白菜根、青蒜苗,岁朝清供本身就已是成年后的一种附会。与其如此,倒不如直呼为童年的岁寒三友更为贴切,内心留存着的与它们种种类似友情的温暖记忆,正是从生命与生命之间的平等相待中生根的。
  流浪猫  那是一个临近除夕的雪夜。  最初听到的,是若近若远的怯弱的叫声,片刻,又听到爪尖轻轻挠动门板。打开门,一只黑白相间的小花猫站在在昏黄的灯影里。它向门里探了探头,胡须上的雪花立刻被屋里热气化成水珠。又向门外的雪地退了两步,经过片刻透射灵魂的对望,眼里雪亮的莹光终于雾化了,发出“妙呜”一声确认,抖抖身上的雪花,迎着伸过来的一双小手,迈出了软软的前爪。在它身后,飞舞的风雪使屋内的每一个人感到了不可推拒它的理由。  就这样,一只几个月大的小猫,带着谜一般的身世,很快就融入了一个新家。  在这个温暖的家里,它吃,它玩,它睡。从它身上,一家人更感到了家的富足。  更主要的是,在玩的问题上,它与小主人的兴趣是那么的相投,不用任何的请求和约定,完全不需要语言的交流,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场游戏就能突然启动,玩得上窜下跳,玩得昏天黑地,玩得志同道合,玩得兴致盎然……。而且,就动作而言,面对年龄十倍于自己的小主人,它的举动却总是来得更加成熟和有分寸,总是在完成袭击的最后一刻,自觉做出一种得理让人的宽厚的退让,从不令自己的玩伴在佯装的攻击中受伤。  时间对于这只小猫而言,仿佛是以月当年。短短的一年多,眼看着它从童年一变而为少年,又从少年一变而为一个雄健的青年了。被它抓到的老鼠和麻雀数不胜数,大院里曾经闹老鼠的人家鼠患都已绝了迹。有时它会故意将战利品衔到人多的地方放下玩耍,吸引人们赞叹的目光。但它真正信任和追随的只有它的小主人,听到召唤,它会从远处或不知所在的角落里现身;小主人出门,它会从屋里跟出来,纵身从大树攀上房顶,然后沿一排房子的屋脊边跑边叫着跟出老远。  它也曾不止一次地犯过错误,饿极了偷吃,和在夜里打翻盆碗被抓住时,就闭上眼、贴紧双耳,作出认打认罚的委曲样儿。打急了,就一头钻进床下,等主人息怒后,再灰溜溜跑出门去。  也是在一场大雪后,它又谜一样地不见了,正如当初谜一样的出现……
  文章很有潜力,支持楼主出书!
  @ty_乐园950
22:49:59  文章很有潜力,支持楼主出书!  -----------------------------  谢谢支持!
  ty_乐园950:  书中可配手绘插图,更显童趣!  是的,目前就是在等出版社安排的插画。
  这是2014年春天曾经登门造访过的一只陌生小猫,后来又来过两回,之后就音信全无了。时光真快,一晃又是两年多了。  
  对小猫的回忆深有同感。总觉得小动物当中,猫就和精灵一样。喜欢与人相伴一起玩耍,但始终保持自己自由的个性。尤其是小猫,玩对它们来说是第一位的,吃相比之下反而没玩重要。所以小猫的精力总是那么充沛。人如果也能始终保持少年的活力,也许就没有衰老的担忧了。
  链子枪  玩火柴最高效的,要数链子枪。  2分钱一盒的火柴,算得上是最微不足道的商品;可是一盒火柴,却让手握链子枪的我们,变成一个个弹药充足的士兵,在新年前后过足了枪瘾。  链子枪,是我们最早玩过的名符其实的真枪。  链子枪的关键部位,是用拆散的自行车链条拼制的。这浑身是铁的家伙,掂在手里,马上就能找到几分沉甸甸的手感。拉上枪栓,掰开枪头,很容易就能将一根火柴推弹上膛。一搂扳机,撞针击发枪头里的火柴头儿,啪的一声,火柴头爆炸的推力将火柴梗打出丈外,枪口迸出火花,还冒出一股青色的枪烟来。  现在想起来有点不可思议:这么精巧的枪械,竟然都是些半大孩子自己做的!  链子枪的枪身是制做的第一步:一根粗铁丝折成手枪的轮廓,铁丝的两端在枪身上部反向交叉用细铁丝绑紧,向前伸出的一端是枪头,向后并向上竖起约两公分高的是栓柱,中间盘出一个扳机孔。再用一小段粗铁丝做扳机,一头窝成圆环套在柱栓上,另一头窝成扳机扣手,插入扳机孔内,形成一个杠杆,用橡皮筋固定好。  接下来是枪管的制做。将作废的自行车链条一段段拆卸下来,留下那些带有双孔的链节。将链节一头的小孔统统串在枪头的粗铁丝上,用皮筋绑紧;这些链节的另一头小孔则拼成一个长管,里面可以插入并运行用粗铁丝做成的撞针。串在最前面的两节,插入一只自行车幅条头上的铜帽,铆合在一起,上子弹时,火柴就从这个小铜帽的孔里穿出,火柴头留在铜帽里。撞针尾部窝成梅花形的枪栓,套上皮筋,拉开挂在栓柱上。搂动扳机,枪栓被抬离栓柱,撞针便撞向弹仓,将卡在铜帽里的火柴头击发。  做链子要有手艺,还要踅摸到合适的材料:  先说铁丝。那个时候的铁丝比较好的是那种表面镀了一层锌的,银亮亮的不易生锈,也叫铅丝。这种铅丝从8号到22号都有,8号直径为4毫米,称为“豆条”,而22号的直径只有0.7毫米,比曲别针还丝。8号铅丝窝弹弓合适,但不适合做链子枪,因为太粗插不进链节孔。10号的最好,粗细正好从链节孔穿过,又不留太多缝隙,与各链节之间穿接紧密,10几个链节的第二孔合成一条笔直的枪管。  链子枪的枪架,用的都是不爱生锈的好铁丝。实在找不着没辙的,就去剪晾衣服的旧铁丝,家长们也不过分追查,反正生了铁锈。况且有的是办法再找,没过几天,一条崭新的又搭在墙上了。做链子枪最高级的是用电缆里的粗铜丝,沉甸甸、金光闪闪,而且越磨越亮。也有在铁丝外面缠绕那种废变压器里的漆包铜线的,看上去,也上档次,有些工艺含量。  接下来是自行车链条和幅条铜帽。一挂链子由几十个链节组成,用大铁钉一节节铳下来,做十把枪都富余,自己用不了,还可以留着给要好的同学和哥们儿,也可以交换别的紧缺材料;幅条紧住车圈一头的铜帽是黄铜做的,把它沿丝扣拧下来,像一个中空的铆钉,长度略相当于两只链节并在一起,钉进链孔里,正好将两节链子铆合在一起。有帽口的一端朝前,就是枪口,朝后的一端是击发的火膛,刚好能让火柴把穿过并将火柴头卡在膛里。换下来的轮胎也是宝贝,自行车橡胶内胎用剪子横截,是最好的橡皮筋,剪粗一些,绷在枪栓上,撞针撞击火柴头时特别有劲。  这么多的材料,到哪儿去拼凑齐呢?  那个年代的怪现象之一,就是“生产资料生活化”。铁丝原本不是民用产品,而是作为一种生产资料,通用于工业、农业等生产领域。但当时民用品单调匮乏,使五花八门的生产原料和下角料通过员工之手,被带进了老百姓们的生活之中。铁丝也是这样,院子里晒衣服横七竖八搭的是粗铁丝,屋子里吊铁皮烟囱用的是细铁丝,衣架是铁丝做的,夹煤的火钳是铁丝窝的,就连凳子坏了、柜子松了,也是找段铁丝绑绑,凑合着用。在老百姓生活中,铁丝早已成了取之不尽用之随手的材料,可这些粗粗细细长长短短的铁丝都是从哪里来的,谁也说不清,反正没看见谁去街上买,也从来不知道哪里能买来。  自行车是那个年代人民群众家里最贵重的私有财产之一,买辆自行车,一家人要节衣缩食攒上好几个月。多数都是家长刚结婚的时候才买一辆,一骑就是十几年。许多家里的老自行车,比家里孩子中老大的年纪都大,难免要修修补补的。赶上家里自行车“大修”,能拣回不少洋捞,这剩下的原料就齐了,换下的轮胎、链子和幅条都能用在链子枪上。  那个时候的街边巷口有许多修车摊,树上或墙上挂个自行车轮胎,下面就有个老头儿,守着工具箱在那儿修车,从早到晚客流不断。修车师傅曾是不少孩子羡慕的职业,别看他们一身一脸的油泥,可挣的不少。最主要的是,他们那工具箱,堪称百宝箱:玩过链子枪的,不少人都有向修车人求讨两节链子、一只铜帽的经历,从叔叔、大爷一直叫到爷爷、老爷爷,一声声叫得殷勤、急切——毕竟,自己家的自行车轮到“大修”,尚且还是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菜根net
15:54:29  一起交流!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的朋友们  -----------------------------  非常欢迎大家一起交流!
  老鼠进洞  老鼠进洞这游戏算是有点“科技含量”;它更是一种喜剧表演,培养了幼时对自己幽默感的自信。  玩老鼠进洞,先得给自已张罗来几个好奇的观众。  老鼠当然不是真老鼠。柳絮纷飞的时候,随手捉几片,用手指撮成一个小捻:  “看好了,这是只白老鼠。”  地上是一块砖头,周围培着潮湿松软的新土,小土堆上,有个树枝扎出的小洞。老鼠就放在这个洞口外。  你双手扶着立在地上的砖头;一群孩子死死盯住停在洞口的老鼠,眼都不敢眨。  “天亮了,天亮了,老鼠进洞了!”你口中念念有词;就在大家使劲睁着的眼皮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忽地一下,老鼠不见了。  “眨眼了,这次不算!”  “那好,再来一遍,这次看好了!”老鼠又不见了。  “是你偷偷吹口气,把老鼠吹跑了!”  “一口气能吹多远?找找看。”所有人在地上找,没有。  “老鼠拴了线,被拽跑了!”  “不可能,不是都看见了吗?”  “那咱们挖。”七手八脚间,小洞被刨开,老鼠果然在躲里边——全须全尾儿。  “你刚才用手挪动了砖头!”终于,有人看出了点门道。但这时,你一定不要慌,而要像一个老练的魔术家一样落落大方:  “真聪明,来,你也试试。”把砖头放好,让出表演位置。当别人无论怎么模仿也不成功,你才能真正成为这个游戏的主角,在一群仰慕者的迷茫的目光中,得意地谢幕离场。  其实,这不过是个很简单的魔术:土堆围着砖头,四周密不透风。小棍扎出的老鼠洞一定要扎透,形成一个通向砖头的空气通道。小老鼠要拈紧,一头放进鼠洞的时候要基本塞住洞口。念念有词是为了分散观众注意力,低头俯身,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导向洞口的小老鼠,这时双手暗暗抓住砖头。念到“进洞”两个字时,身子向前一探,双手悄悄将砖头向上一提,老鼠洞内空气出现负压,就会将洞口的小老鼠突然吸进洞里。  说来道理简单,但操作中的技术难度却高,从培土钻眼,到挪动砖头时的手感,哪个环节都不能马乎。看上去很自然随意的一堆土和一块砖,绝难想到它竟能做成这样一套巧妙的机关,因而即使被细心者看清了动作,也难以悟出其中的奥妙,更谈不上现场模仿出同样的效果了。  这个游戏,即使在众目睽睽之下连演七八次,看的人也是一头雾水,只能越看越晕菜。想不通,就回家慢慢想去吧!看着一群小粉丝,学着你的样子各自码砖堆土,口中念念有词,却履试不能得逞,你只管嘴上绷紧,心里偷着乐——这可能是那时体验过的最早和最强烈的幽默带来的快感了。  俗话说得好,有志者事竟成。众粉丝中不乏像你一样的天才,他们或靠聪明,或靠勤奋,或靠聪明加勤奋,终会有一二参透玄机者。你也大可不必为此担心,为此失落,不过又多了一两个“同行”而已。他们在享受着表演快感的同时,同样会嘴上把门,大家守着共同的机密,共同的默契。这就像自古以来某些行当共同遵守的行规一样:谁说出去,谁就是“刨活”。
  跳皮筋  小皮球,香蕉梨,马兰开花二十一  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三五六,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  九五六,九五七,九八九九一百零一  跳皮筋,是标准的女孩子玩的课间游戏。  女孩子到了跳皮筋的年纪,同学之间也就步入了男女界限最森严的阶段。男女学生们的目光互相回避着,课桌上,出现了不许越雷池半步的“三八线”。  率先打破这种沉闷的,是那些在同样年龄下情商高出一筹的女生们。仍旧对男生不理不睬,却在课间和放学后、在教室前和家中房前屋后的空地上,像一群欢叫飞舞的雨燕,玩起跳皮筋的游戏。踏歌的舞步,展示着她们旺盛的精力;随着变声一天比一天响亮的嗓音,唱起清脆的歌谣,让你躲得再远,也躲不开她们的存在。  在这场难以抵御的声音的侵略中,一些朗朗上口的歌谣,在不知不觉中被强迫记忆下来。  “小皮球,香蕉梨,马兰花开二十一……”这都谁跟谁呀——烦!  “马兰花开”的风格最是无俚头,却最受跳皮筋的女孩子们偏爱。句尾“一”的尖韵,很适合表现女生们的尖嗓,跳得气喘嘘嘘时,喊出来仍锐度不减,颇具穿透力。“马兰花开”一遍又一遍回荡耳谷,挥之不去。男孩子们嘴上喊烦,却印象深刻。长大了回忆起来,比那些要求背诵的毛主席诗词记得还门清。  冷战中,她们赢了。大街小巷,跳皮筋的阵营越来越火。男孩集体落败,碰上女孩子跳皮筋,只得低着头,快步溜边侧身而过。  “周扒皮,会偷鸡,半夜里起来学公鸡,我们正在做游戏,一把抓住周扒皮!”就在你避开尴尬,刚要抬脸的时候,冷不丁背后的“马兰花开”变了调。义正辞严的尖声,吓出你一身冷汗。犹疑间,仿佛做了坏事的周扒皮,被人当场抓住。更加步态仓惶,像是落荒而逃。  跳皮筋的歌谣很多,边跳边即兴改换。从革命歌曲到俚俗小调,只要押韵上口,节奏鲜明的,都能拿过来唱。《学习雷锋好榜样》、《小松树,快长大》等都能用在跳皮筋上。  “一朵红花红又红,刘胡兰是女英雄,生是伟大死光荣,我们大家学习她。”校园里,这样唱时,一定是老师来了。  “一棵松树高又高,高老师交我们做早操。不伸手,不弯腰,气得高老师发高烧!”听到这样唱,一定是老师走远了,警报解除。  “南京路上好八连,一条裤子穿九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听到她们这样唱,家长们一定会乐得屁颠屁颠的。  “跳皮筋,不带你,告老师,批评你,告法院,开除你……”转眼之间,风云突变,乖乖女又变成了声色俱厉的野丫头……  “双枪李向阳,就是不投降,敌人来抓我,我就上城墙,城墙不顶用,我就钻地洞……”最让男孩子们撮火的是,连这首他们打小就当成专利的顺口溜,也被拿了过去。后面,本来应该是“地洞有张纸,我就拉泡屎,敌人一进来,踩了一脚屎!”女孩子们可能嫌不雅,实在唱不出口,就改成了“地洞有枪子儿,打死小日本儿。”看来同年龄的女孩不光情商高,智商也不低。  “小孩,站住!”还不太懂事的小男孩,则成了她们的俘虏。她们拿出大姐姐的架式,掏出手绢,替你擦擦脸,拿出零食给你吃,还许以教你做作业,你就会着了魔似的,心甘情愿给她们当支架,帮她们撑着皮筋。随着她们的比赛进程,皮筋从膝盖挂到腰间,又从腰间举过头顶。  这大大丢了大哥哥们的脸。第二天,小男孩就会知道“后果很严重”。
  @煦野风
11:58:05  链子枪  玩火柴最高效的,要数链子枪。  2分钱一盒的火柴,算得上是最微不足道的商品;可是一盒火柴,却让手握链子枪的我们,变成一个个弹药充足的士兵,在新年前后过足了枪瘾。  链子枪,是我们最早玩过的名符其实的真枪。  链子枪的关键部位,是用拆散的自行车链条拼制的。这浑身是铁的家伙,掂在手里,马上就能找到几分沉甸甸的手感。拉上枪栓,掰开枪头,很容易就能将一根火柴推弹上膛。一搂扳机,撞针击发......  -----------------------------  这链子枪比我们小的时候玩的确实精致。我们那时候连皮筋都没有,都是捡修自行车的不要打的内胎,绞下一小圈就成了皮筋。
  @煦野风
11:58:05  链子枪  玩火柴最高效的,要数链子枪。  2分钱一盒的火柴,算得上是最微不足道的商品;可是一盒火柴,却让手握链子枪的我们,变成一个个弹药充足的士兵,在新年前后过足了枪瘾。  链子枪,是我们最早玩过的名符其实的真枪。  链子枪的关键部位,是用拆散的自行车链条拼制的。这浑身是铁的家伙,掂在手里,马上就能找到几分沉甸甸的手感。拉上枪栓,掰开枪头,很容易就能将一根火柴推弹上膛。一搂扳机,撞针击发......  -----------------------------  @16-10-19 08:45:31  这链子枪比我们小的时候玩的确实精致。我们那时候连皮筋都没有,都是捡修自行车的不要打的内胎,绞下一小圈就成了皮筋。  -----------------------------  正巧,上面图片中这种内台绞的皮筋就是层主说的吧?
  逮蜻蜓  夏天,一个不经意的时刻,会有刚刚羽化的蜻蜓,随清风翩然而至。这不像在春天,蜜蜂的翅膀嗡鸣噪动;也不像在秋天,蝴蝶的翅膀炫舞张扬。蜻蜓总是悄然出现,两对平行的透明翅翼,映着天光逡巡空中,带给炎热的夏天一丝冷静从容。  蜻蜓完美的造型和轻巧的飞行,令手中纸折的小飞机黯然失色。一对硕大晶莹的复眼,像足了飞行员头上两只圆圆的防风镜。强化国防教育的背景下,望着这些冒然侵入自己领空的侦察机,和其后编队而来的泱泱机群,小“兵”们个个跃跃欲试。  晴天,虎皮斑纹的红蜻蜓飞得很高,在屋檐和树冠的高度,时而飞掠,时而盘旋。这是练习地面上步兵打飞机的好时机,皮筋套纸弹的绷弓枪正好有了用武之地。常常模仿越南电影里的情景,三五成群,躲在树荫或檐下的狙击点,向天空开火。子弹不够,那些民兵——小弟弟小妹妹们会提供后方支援。这些“敌机”们,倒是不会向地面投弹或扫射,陆空战的真实性,也就随地面风险的降低大打折扣;但它们躲避袭击的技巧,则远远超过了电影里的B-52,子弹打过来,早已看在眼里,会用翻转、侧闪甚至收尾的各种动作让过;最搞笑的是,子弹射空后,它还会立即在空中一纵身追上去看个究竟。  阴天,蚊虫低飞,蜻蜓的飞行高度随之降低,有时几乎是贴着地面来回俯冲。这时逮获蜻蜓的几率要大得多。曾几何时,还称得上是白色污染的史前时代,那时买东西还用网兜,用铁丝弯一个圈,套上一只尼龙丝织的网兜,就是最好的扑捕工具。不过这种扑网扑蝴蝶没得说,轻轻罩住,慢慢取出,可以不伤毫厘、全须全尾地得到;扑蜻蜓可就差了点意思,蜻蜓本身就是动作迅猛的猎食性昆虫,哪儿就那么容易轻易落网就范?扑过几次,常恨手里扑网的网口太小。急上心头,抄起一把大扫帚就抡了上去。那时街道院落都归居民清扫,不难找到那种各家值日轮流公用的大竹帚,小孩子举起来,比自己身体都大。晃晃悠悠扑下去,倒常有所获。主要是这种大扫帚面积大,铺天盖地而来,蜻蜓一时分不清该往哪躲,就糊里糊涂钻进了竹条缝里。  蜻蜓最多的时候,天空到处都是,总有些蜻蜓吃得太饱,或飞累了,就落下来休息。蜻蜓休息时也很警惕,一般会挑距地面较高,并且视线良好的地方降落栖息。比如树上,它会抓住干枯的细枝稍作歇脚,周围没有树叶障目,旁边发生的一举一动,一目了然。户外的晾衣绳,也是它最喜欢的落脚点,夏天午休时,院里晾衣裳的铁丝竟能落上一长串儿红蜻蜓,直直的排成队列,煞是有趣。而当你小心趋前,无论怎样的蹑手蹑脚,蜻蜓都会在你拇指食指捏合前的最后时刻逃之夭夭。一只跑了,其余的并不惊慌,待你再次伸手上前,又故伎重演。  蜻蜓栖息时,最好的逮法是用胶粘。熬胶有讲究:要用弹性好的橡胶皮,剪成碎屑,放在火上烧到融化。自行车内胎用得最多,最好的是那种有点透明的“牛皮筋”,粘性强,不容易硬化。橡胶在火上熬会产生一股难闻的怪味,招大人责骂。好的办法是把橡胶粒放在装雪花膏或清凉油的空铁盒里,盖上盖放在炉子里熬,到了一定的温度自会融化,而且不会起火,不会冒出焦糊味呛人。  找一根长竿,前面绑一根细稍,稍头搅上熬好的胶,悄悄伸向落着的蜻蜓。越是靠近,越要沉着;要屏住呼吸,动作太快或竿头抖动都会扑空。当挨近蜻蜓翅膀时,微微向前,封住它起飞的角度。这时即使它发现,振翅欲飞,翅膀也会撞在胶上,动弹不得了。  捉到的红蜻蜓,多半又放了,因为知道它是吃蚊子的益虫。城里最多的就是这种红蜻蜓,红蜻蜓喜欢在人多的地方飞,“渡水红蜻蜓,傍人飞款款;但知随船轻,不知船已远。”北宋梅尧臣诗里说的就是这种蜻蜓。可能是有人站立的地方蚊虫较多吧。还有一首日本歌谣近来总被翻唱,叫“晚霞中的红蜻蜓”。到了晚霞时刻,蜻蜓的视力就会降得很低,傍晚在外乘凉,疾飞觅食的红蜻蜓有时竟会轻轻撞到你的怀里。
  招“老子儿”  “老子儿”也是蜻蜓的一种。“老”是二声,“子”是一声。  小时候见过的蜻蜓种类很多。有一种叫“红辣椒”,也叫“红鬼子”,通身火红,尾巴扁扁的,比红蜻蜓短粗;和“红鬼子”型体相似的,还有“黑鬼子”和“灰鬼子”,颜色分别是墨黑和瓦灰。这三种蜻蜓,水墨点染一般的醒目,也都不善于在空中盘旋,只在地面和草从间做短促飞行,落在小草甚至石子上。由于贴地运动,常常一闪就不见了,鬼里鬼气的,很难捉到。  清晨带露的草叶上,可以见到那种比蚊子大几倍的微型“小蜻蜓”,有蓝,有绿。其实是豆娘。豆娘也吃小飞虫,也常被蜻蜓捕住吃掉。
  各种颜色的“鬼子”蜻蜓们是这样的:
  蜻蜓里的特大号,是“膏药”,有小孩的一拃多长。黄黑条纹,尾端长着一对风轮,样子像一架武装直升机。速度快,横冲直撞,能听到它翅膀卟啦卟啦的拍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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