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2大闹女人毒武器和武器本就不分彼此?

??  支离破碎的女人  ??    题外话:我始终有种不祥的预感,过分的哲学性已经开始挫伤我小说的想象力,这个短篇小说给我带了强烈的不满,于是痛下决心推翻重写,我不知道是不是受卡尔维诺影响太深,竟然也选择‘盔甲’、‘面具’来作为主题,类似于《不存在的骑士》或《分成两半的子爵》,这是一种很冒险的行为,我甚至怀疑我能否跳出他的藩篱,如果不能,那真是一种极度的恐慌和失败。  ??  ??  ??  第一章   ??    这个题目似乎弥漫着血腥的气味,其实完全没必要担心,除非我被别人打成惨不忍睹的猪头三。使用这题目的原因是因为我不了解女人,就好比福尔斯在《法国中尉的女人》中说,“我很难了解我笔下人物的内心世界。”的确如此,我既然要刻画一个女人,却又不了解她的内心世界,我只能用支离破碎的故事残片来表现,我所表现出来的,也自然是一个支离破碎的女人。  ??    莫影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我所了解的她,一个是她的身体,另一个就是她的面具,依据我的哲学,很自然将她抽象为一具生理骨架和一张青铜面具,这样的描述令我自己也有些毛骨悚然,她毕竟有血有肉有爱有恨会哭会笑会说真话也会说假话,但我所知的,确实只有骨架和面具。女人的面具是与生俱来的,谎言不过是保护自身的盔甲,任何人妄图窥视那盔甲之内的血肉、灵魂,都有可能被迎头痛击,对万事万物保持好奇是科学发现的不二法门,但是对于女人来说,好奇却往往意味着灾难。  ??    想要透彻的了解女人,这是一种不成熟男人的心态,对女人不必计较得过于分明,莎士比亚曾经告诫过我,“女人不是用来被了解的,而是用来爱的。”而我和莎士比亚不同,似乎我也没打算认真的去爱某一个女人,我以为向女人求欢不过是逢场作戏,就好比赵忠祥总是饱含激情的讲解动物之间的交配,那不过是一种无需克制的本能。我承认这是一种堕落的思维,但我似乎也没打算高尚,你总不至于像耶和华一样愤怒,用大洪水来让我彻悟,而且我也讨厌当头棒喝,我相信在你的大棒落在我的头上之前,我也会有一种暴力的冲动。  ??    我和莫影都属于空空类型的人物,她是脑袋空空,我是口袋空空,我讨厌她的脑袋空空,她也讨厌我的口袋空空,我和她虽然彼此讨厌,但却阴差阳错的走到了一起,必须承认她很性感,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不禁惊叹老天如何能创造出这样的尤物,当然我在她眼中属于托马斯那类的风流人物,她似乎是《布拉格之恋》看多了,她以为昆德拉不过在讥讽我这种经常在办公室里叫女人脱光衣服的色情狂。  ??    不要以为这是一见钟情,这不过是见猎心喜,从一开始我和她就都知道这是一场游戏,一场绝对愿赌服输的游戏。莫影是这家公司的主心骨,她养活着她的老板、老板娘、小蜜和一大堆整日混吃等死的小职员,她终日在抱怨这些寄生虫不能为她分忧解难,我的身份比较奇特,介于她的高级顾问和上司之间,当然期限只有半个月,不过半个月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因为我很少在同一个女人床上停留超过一个星期。莫影看起来并不新潮,她这种女人很有些返朴归真的味道,衣饰、容妆都简单的很,最令我欣赏的是她身上没有香水味,要知道我天生就有着格雷诺耶的鼻子,不过我不是聚斯金德描述的那种疯狂收集香味的杀人狂,我更像斯巴达国王阿格西劳斯,我恨不得禁掉全世界的香水,并宰掉路易十四和路易十五,因为我嗅到香水就打喷嚏,我一打起喷嚏就无可阻止的憎恨全世界。  ??    因为莫影这个优点,我在午餐桌上整整夸奖了她四十四分钟,人只有一张嘴,如果一直用它说话,很显然就没空吃饭,所以我一直饿着肚子,这让她非常内疚,女人对你内疚是一件好事,因为这往往意味她要补偿你,所以她补偿了我一次晚饭。女人总是经受不住夸奖,即便那是谎言,何况我这种夸奖像铁板一样真实,素面朝天的女人往往有一种极度的自信,正所谓拍马屁要拍在最舒坦的部位,就连关羽也受不了陆逊吹捧他的神勇,更何况不愔谋略的莫影。  ??    莫影这样的女人阅历太深,阅历太深的女人往往看人有一种张爱玲的透彻,所以她不可避免的就有一丝智力优势,她总是轻蔑的谈起男人的劣根性,问题是我这样的男人阅历绝不浅薄,我知道对什么样的女人采取一种什么样的策略。她这样的女人很显然不需要什么殷勤,因为对她殷勤的男人实在太多了,她通常称那种殷勤为‘经济关怀’,我不至于愚蠢到在经济上关怀她,也不至于愚蠢到向她表白忠心,因为她知道那种‘忠心’不过是要哄骗她上床的一个筹码。  ??    莫影和艺术品在某些地方是相通的,例如王尔德说,艺术是一种谎言,那么莫影也是虚伪的,只有傻瓜才相信她的道德和严肃,她骨子里面的情欲早就像岩浆一样沸腾了;古典艺术在于把情欲美化,就好比维纳斯的遮羞布,非要把赤裸裸的情欲用隐讳的方式表现出来,这就好像一尊精致的中国瓷器,只能远远的观赏,轻拿轻放才是安全的,太过粗鲁的动作都有可能释放出瓶子中的魔鬼。莫影这种女人有着所有小资女人的细腻感伤,似乎优美崇高的幻想、没有欲望的圣洁才是她追寻的。但很显然我这种人更喜欢用锤子敲碎花瓶,我一贯粗鲁,女人的扭扭捏捏经常让我心烦,就好像我从不喜欢飞机火车晚点,哪怕晚点一分钟我也会愤愤不平,我早已经丢掉了最后一分耐心。  ??    在长年与女人的针锋相对中,我习惯毫不客气的揭穿女人的面具,虽然古龙说不要当面揭穿女人的谎言,因为就算你揭穿了,她也会解释得很好。这一点我绝对相信,因为女人从来不会承认自己说谎,她要说谎就准备坚持一辈子。当然我既然敢揭穿她的谎言,就绝对不打算让她翻盘,我这种行为绝对可以把女人气个半死,古龙认为,一个男人若真能把一个女孩子气得半死,他就算不大聪明,也已经很了不起。我就属于这种很了不起的人物。  ??    很快莫影就被我气得半死,她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风流公子反而不会讨女人欢心,因为我用直接露骨的方式说出她内心汹涌的情欲,我用绝对粗暴的方式推倒了她虚伪的道德围墙。莫影的脸瞬间就变了颜色,抓起手袋便离席而走,我这才开始认真的吃饭,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我刚才不过用了点行为心理学,例如通过她的站姿、坐姿、吃饭姿态,分析出她的情欲超出常人。我似乎在用手指敲她的盔甲,我只听到空空的回响,这感觉好像是科学家在制造月震,测试月球内部是不是空的。其实我知道这很多余,盔甲里面很显然不够坚强,那是一个常理的推测。  ??    事实上我从没有甩过任何女人,因为女人最终都无法忍受我的直言剖析,在我的面前她们就真的像没有生命的红粉骷髅,最后是她们甩了我,当然我乐得其成。看起来我有些受虐倾向,这应该归结为中国人的优良传统,他们更倾向于同情被甩者,所以同情我的人更多一些,他们认为我不过是有些性格缺陷,当然我自己并不那么认为,如果能把女人追到手却不能让她主动离开,我认为那很明显技术不过关,这样的司机非常容易出车祸。  ??    莫影沉默了好多天,似乎她在一直等着我道歉,承认我直言不讳的鲁莽,但我很显然不属于那种喜欢哄女人的男人,“女人,有几分是天使,有几分是魔鬼,谁人知晓?”我把海涅的诗句写在一张卡片上立在她的眼前,她几乎像母狮一样狂怒起来,但终究没有发怒,这毕竟是办公室,她终究要保持一些风度。  ??      员工都走散的时候,她仍然在加班,当然我清楚她加班是为了什么,无非是准备教训一下我的桀傲不驯,她的办公桌上有一片小小的镜子,女人在意自己的容貌胜过自己的生命,事实上我也在乎自己的容貌,我拿起镜子开始端详自己的头发面孔,希望找出一些应该修饰的地方。我不清楚这是不是自恋,但我觉得保持良好的仪容就意味着保持良好的心态。她背靠着红木桌,手紧紧的扶住桌边,距离我不过一尺,我知道她在酝酿情绪和措辞,我知道几分钟内她会平静的讲出一大套似乎能反驳我的理由,不过我没有给她机会,她的犹豫就说明她心中的魔鬼很强大,女人的言与行多数时候都是不一致的,这一点你无需去求证,只需当作真理好了,我只是轻轻的挤在她身上,用身上最火热的地方碰触她身上最火热的地方,我的手还一直捏着小镜子,我很快就感觉到她急促的喘息和轻微的颤抖,很显然她的情绪正处在崩溃的边缘,她的手似乎是想抗拒我的侵犯,但我不认为我有过于强迫的倾向。  ??    她的理智很明显在做最后的抵抗,不过越来越微弱,因为她哀求我停止的声音是那么微弱,我感觉她的身子已经完全软了,我甚至分不清她扶在我肩头的手是推还是抱。我并没有迫不及待的在办公室里将她就地法办,因为像我这样的男人很显然已经波澜不惊,我甚至怀疑我很有情僧苏曼殊的悟性。  ??    我直立起身子的时候,她甚至酸软的无法站稳,额头上已经沁出了香汗,我只是告诉她先去解决温饱问题,然后再商量去她家还是我家。无论你相不相信,莫影变得像小鹿一样温顺,整晚她都低着头,红着脸,很少言语,我似乎看见了她盔甲里面的血肉,我更喜欢那种柔软的感觉,而不是冰冷坚硬的盔甲。     ??她的家很干净,不过也很温暖,粉红色的小灯让人感觉非常舒适,我仰在床上,似乎在思索一些深刻的问题,莫影乖乖的爬上来,偎在我怀里,一动不动,似乎我和她已经相识非常之久,我和她之间只剩下如水的柔情。我承认这种感觉很奇妙,这完全不同于狂风骤雨般的激情,虽然我知道她的内心很火热,但她似乎更喜欢这种舒缓的节奏。  ??  ??女人的身体并不神秘,如果认为关了灯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那这样的男人简直太粗蠢无比了,他根本不懂得享受女人,我的手指轻轻缠绕着莫影的头发,顺着她的脖颈滑下去,指尖隔着丝绸掠过她的后背,很快就她的身体起了变化。我喜欢看女人的表情,如果看不到女人的表情我会觉得她很像尸体,我最怕在床上毫无表情的女人,她会让我象坠入冰窖一样痛苦。这是一件两情相悦的事,至少是一件互相取悦和满足的事,如果男人或女人只顾着自己享受,而不顾及对方的感觉,那都是一件很煞风景的事。这事儿说起来很简单,但并不总是那么完美,在这项体力运动中,如果一方出现了失落感,那无疑是糟糕透顶的,当然嫖客从来不在乎妓女的感受,有的女人也不会在乎男人的感受。  ??  ??这事儿追求的是一种和谐,很显然莫影和我的关系非常和谐,她的情绪总能恰到好处的点燃我,她迷乱的神情让我总有欲罢不能的感觉,女人和女人真的不一样,有的女人能让男人很快的丢盔卸甲,而有的女人却能让男人很快的重整旗鼓,莫影就是这样的女人,她在这件事上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激烈,她象柔缓恬静的小夜曲,悠悠的流淌,直到她身体僵硬的那一刻,她才发出无法控制的呻吟声,在她第三次高潮的时候她才不可遏止的疯狂起来,天已经蒙蒙亮了,她才沉沉的睡去,我这才惊奇的发现她掉了眼泪,从那一刻开始我发觉我根本不懂女人。  ??    ??不要以为女人跟你上了床就会对你百依百顺,恰恰相反,她们可能会摆出一副相当傲慢的姿态,莫影很显然也是这种心态,她除了在和我交欢的时候温顺无比、甚至婉转哀求,在日常的生活中她继续保持着强硬的姿态,甚至比以往更要变本加厉。我常常试图分析这种原因,但总是不得要领,似乎她一直在用强硬来捍卫自己的独立,因为女人都过于脆弱,脆弱到无法离开那个自己以身相许的男人,但事实上,她对那个男人根本无法把握,也无法牢牢地抓住,所以她只好装出满不在乎的姿态,这似乎是现代社会的后遗症,女人都很讨厌‘弃妇’这个称号,因为这意味着她太失败了。这种盔甲变得异常坚硬,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好事,莫影摆出一种完全不在乎的姿态来捍卫自己的尊严,我猜想她是用这种不屑的态度来表示自己根本毫无损失。       早上莫影热好了牛奶、面包、火腿,让我躺在被子里慢慢享用,她却穿好米黄色的职业套装,匆匆的钻进了车子,我对她这种行为表示理解,因为她根本就害怕同事知道我上了她的车,女人恐惧绯闻就象恐惧老鼠,珍惜面子就象珍惜容貌,不过话说回来,一旦她的下属知道了这件事,那这件事的扩散速度不会亚于神五升天,我相信那些长舌妇女会把这事描述得活灵活现,我甚至相信她们会找出五七八个证人,象目睹不明飞行物一样目击我和莫影的牵手、拥抱以及做爱,莫影也会很快从一个正派人老实人变成荡妇淫娃,这是一个永不厌倦的新闻题材,尤其这个女人的声名又是如此的显赫,这不可避免的会招来嫉恨,这是一个世之常理,马克。吐温在竞选州长的时候都会堕落成伪证犯、小偷、拐尸犯、酒疯子、贿赂犯和讹诈犯,更何况莫影是个美貌性感的女人。      莫影提早去了公司一个小时,我迟到了一个小时,我对这家地产公司实在没什么兴趣,这个公司的赵老板也曾经是五百强中的风云人物,不过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这个赵老板象吃了伟哥一样乱投资,他这种没有远见的靠投机起家的小学生栽跟头那是必然的,所以他现在只能拥抱着仅剩的几万亩地,几十栋半成品的别墅奄奄一息,莫影救了他,莫影对传统的别墅销售模式嗤之以鼻,她的理念象外星人一样先进,她的计划书让赵老板亲眼看到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他把莫影的照片供在家里原来菩萨的位置,这并不可笑,真实的连莫影自己都不相信。我的任务就是考察赵老板的不良资产,其实我早就在心里做出调查结论了,我留在这里不过是例行公事,当然,莫影也是一个原因。      我走进公司的时候,往莫影的办公室里瞄了一眼,莫影竟然装作没看见我,这实在令我有些气愤,令我觉得她这是在交警面前闯红灯,完全把我当成了假的。我仰头栽倒在转椅里,我的心思根本没有在那些天花乱坠的鼓吹文件上,我宁可去看高中生的征婚广告,办公电话突然象不知趣的餐厅小姐一样叫起来,其实什么办公电话?不过是吃饭、洗澡加打球,我并不排斥这些必须和不必须的运动,但我是一个极度讲究品味的男人,我可不愿意让那些肚子跟西瓜一样圆的男人陪着我,我和他们站在一起会让上帝都觉得这个世界创造得太失衡了,我害怕上帝因此而重新发牌,我这是一手好牌,我不想换。      这个邀请电话我愉快的接下了,有人邀请我去明珠酒楼,我喜欢海鲜,不仅仅是喜欢美食,美食也要讲究环境和情调,在不同的环境即便同样的美食也会给人不同的感觉,喧闹让人觉得过于喜庆,清雅才让人心旷神怡,更何况那里有海风和美女,美女当然就是莫影,这让我有一点点惊喜,女人在偷情方面的技巧要远超过男人,你看她一本正经一脸严肃的坐在办公室里打电话,但是你不可能知道她就在给隔壁的我打电话,而且谈论的话题是那么的暧昧。      莫影在问我昨晚的感觉好不好,这让我有些发笑,因为昨天她一整夜都没空谈论这么严肃的哲学话题,她很痴迷于这种体力运动,看起来她很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但千万别低估她的耐力和承受力,上帝造的男人有些象百米短跑健将,他造的女人却更象马拉松长跑冠军。我猜想得出莫影此刻的神情,因为我问了她一个极为尴尬的问题,因为我问的是她现在的感觉,对,就是现在她坐在办公椅上的感觉,我想她一定象小兔子似的四处张望过,然后几乎埋下头,压倒我几乎无法听见的音量,她的回答只有四个字“暗流涌动”。      我和莫影用办公电话办了一上午的‘私’,当然她每天都要打无数的电话,她手机响起的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的私事该放一下了,我不得不佩服莫影的随机应变,她可以刚才还和我浓情蜜意,恨不得像天津麻花一样扭在一起,她一接起别人的电话,马上就能变得心如止水,风平浪静,我必须承认女人都有阿庆嫂的天赋,“我佩服你沉着机智有胆量,竟敢在鬼子面前耍花腔,若无抗日救国的好思想。。。”,我就是这么对莫影唱了段样板戏,然后就听见她憋回去的狂笑和一阵剧烈的咳嗽,我不得不担心这样下去她可能发生意外,一种是生命意外,另一种是被职员们发现的意外。      我早就过了热恋的年纪,对女人们也提不起太多的兴趣,主要原因是经历太多了,以至于我经常记不住那些曾经经历过的女人,用某些女人的话来形容我,我和植物人有七分相似。不过莫影象给我注入了一针强心剂,我的心跳有一点点加速,毕竟偷东西和偷情都差不多,我确实有些心虚也有些压力,我为什么要怕?我同样也不想张扬我和其他女人的关系,除非我再也不想拈花惹草了。      此刻我没空拈花惹草,即便我在办公室里看报纸,莫影也有可能打过电话来,看来女人要防止男人偷腥,真的不妨把男人跟她放在一个公司里,最好在一个写字间,那他就真的一点自由也没有了。我并不担心这种束缚,反正还有两个星期,莫影确实不错,两个星期她很难让我感到厌倦。      在明珠酒楼的雅间里,我的手非常安分,但莫影可真不安分,她的小手在照顾我的碟子,她的腿却已经叠在了我的腿上,我知道如果不阻止她这种行为,她很可能整个人都坐上来,这顿午餐也有可能变得春色无边。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询问她是不是想在这里快活一次,莫影附在我的耳边,“我现在好想要。”      我承认我对这种酒楼的建筑结构很清楚,在洗手间的左侧有一个临时的休息间,似乎是为了醉酒的客人所准备的,但至于清醒的客人用它具体来做什么,酒楼是根本不会过问的,我经常看见同事和朋友们带着临时看中的服务小姐钻进去,尤其是在享受过一些鞭、鳖、药、酒之后,但我除了友情的参观过一次,我从没打算要去那地方休息,那里很狭窄,虽然很整洁,但无疑缺少我喜欢的情调,没有情调会让我非常失落,我太挑剔了,挑剔到我经常丧失对女人的兴趣。      仔细回想一下,莫影人前人后的表现令我困惑不已,我和她相处,昨天中午就像在南极考察站,而今天中午我却感觉来到了赤道几内亚;她刚才出门的时候还对我彬彬有礼,你看现在,怎是‘不成体统’所能形容的?我知道女人天生就会演戏,但能把戏演得如此完美我还是有些惊讶,难度如此之大的态度转变,怕是契科夫笔下的变色龙也望尘莫及。        我并没有把莫影带进小休息间,无论是出于情调、洁癖或者对她尊重等等原因,我承认原始的激情有时候更能让人释放压力,但对我来说,小休息间是男性之间的秘密,那意味着可能让莫影感觉到女性所承受的屈辱,当然最不幸的是她怀疑我也经常去那种小休息间,在我还没打算和她分手之前,我不想在她面前过于坦白,当然容易引起误会的事我也不想提。      莫影是个足够敏感的女人,她抓住我的手探入她的裙下,我的手感到潮湿一片,我不禁调侃了她一句,“你脸红什么?”莫影的机智竟然能发挥在这种地方,“这是精神焕发!”她还真把自己当成了智取威虎山的杨子荣。我轻轻捏了她一下,她便几乎彻底瘫软,要知道她从昨天到现在睡眠不超过三个小时,现在又喝了些醇和的红酒,我有些担心她的体力。毫无疑问,莫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这种旖旎的游戏情节,其他的一切对她都已经不再重要,她正在跟公司的职员打招呼,说她下午要去见客人。通常人们都非常讨厌别人说谎,尤其对女人的谎话往往会义愤填膺,但如果一个女人为你说谎,那么她说多少谎话你都会感到开心,看起来人们需要的根本不是诚实,而是不能欺骗自己。      莫影开着车子,她总分神来观察身边的我,这是一种很危险的行为,可是女人这种机警的动物一旦陷在情欲里,那么所有的危险她都视而不见,我用电学的基本常识就推断出她的思维短路了。思维短路的女人肯定会做出一些违背常理的事,我虽然经历过那么多女人,但我仍然无法预料这个莫影会在下一步做出什么,也许正因为女人行为的这种不可预期,我才会对各种各样的女人保持兴趣,我觉得我很有一种科学精神。      我知道女人逛街是不知疲倦的,那是她们的生活支柱,如果一个女人不能逛街,那么她一定会失去照人的光彩;但我不知道女人对另一件事也是从不知疲倦的,那就是修理男人,我正泡在浴缸里,莫影正在从头到脚的给我修理,甚至连鼻毛也不放过,曾经有两个女人也这样给我修理过,但我一直以为这是些个案,不具有普遍意义。女人是一种非常有趣的动物,她们经常搞不清游戏的规则,一旦她的身体奉献给了男人,她反而要完全掌管那个男人,她从奉献到主管的角色变化的如行云流水,毫无滞涩而且极其自然,完全到了反客为主的地步。莫影就是这样,莫影知道我过去有多风流,她甚至也认识几个我的前任女友,但莫影似乎并不在乎,她更关心眼下,这和男人不太一样,男人对女人的过去太过于在乎,因为这直接关系到男人在女人心中的地位。      漫长而且严酷的大清洗,莫影比斯大林要苛刻得多,不可否认,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优质的洗浴服务,虽然莫影在清理我脚趾的时候有些不太专业。不要认为这是传统中国妇女的美德,传统的美德只能在故纸堆里寻找,莫影很显然更出于生理健康的考虑,我当不会反对这种考虑,事实上我从不招妓也是出于同样的考虑。      当我像猫一样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的时候,莫影已经操劳了近乎一天,我甚至怀疑她是否还有力气求欢,但很显然我低估了中国女人承受辛苦的能力,她笑酽酽的爬上来的时候,我所有的担心就像七月的冰雪,很快就融化了。      莫影和我的共同话题并不多,除了工作、情欲之外,似乎就只有音乐了,她很少读书,即便读也是附庸风雅,你不要指望她知道梅特林克、雷蒙德是谁,不过还算幸运,她懂得门德尔松,门德尔松是个相当女性化的人,比较类似于杜拉斯《情人》中的那个穿着浅色丝绸制服的端庄男人,如果说贝多芬比较亚当,那么门德尔松就比较夏娃了,轻盈、优雅、舒畅是蛮适合小资的情调。其实我不认为音乐特别有助于挑拨情欲,可能给我印象最深的故事是在大学时代,那时候正在看黛米。摩尔的《人鬼情未了》,男女主人公相拥的时候有一段绝美的插曲《奔放的旋律》,正听到最缠绵高亢的几个音阶,我的十弟看得口干舌燥,突然妙语惊人,“嘿,连音儿都变了!”      这句双关语让我不禁笑了起来,莫影很是不解,我只好稍稍的给她解释一下什么样的音乐才能更有效的调节气氛,例如交响乐、爵士乐、重金属、乡村摇滚、爱尔兰风笛,当然二胡这种音乐就比较压抑了,唢呐似乎更适合野合。这些话让莫影笑得前仰后合,她说,太歇斯底里的音乐会让她成为变态狂。      其实男人的音乐细胞多半比较粗劣,反而视觉细胞比较发达,我才说完这句话,莫影便拉开了浴袍,她让我欣赏她的内衣,其实我太过于挑剔,明显和大众的口味不符,不过我并没有表达出一丝的挑剔,只是轻轻的把她拉过来,让她那还有些湿漉漉的长发散下来,这感觉像三月的春雨,淋得人心发痒。我不禁开始幻想,当然是性幻想,男人的性幻想相当重要,因为那意味着一种高品质,情与欲都是一种非常需要装饰的东西,太赤裸裸反而会令人丧失激情,例如妇科医生,整天看着一丝不挂的女人身体,不可避免的会产生一种极度的厌倦,我似乎就有一点这种倾向,往往再美的女人也挑不起我的情欲,因为对我来说,不懂得调情的女人和木乃伊没什么区别,不过话说回来,女人不懂得调情,那都是男人的错,现在毕竟还是男性为中心的社会,女人学习这些很显然可能被社会所耻笑。      莫影很快便察觉到我的过于平静,她询问我是否不太舒服,其实我一切正常,我只是在想莫影会有什么样的性幻想,我并没有指望她会告诉我,因为女人对这种问题很可能羞于启齿。幻想,顾名思义,就是现实中没有的事,女人常常会把身边的男人想象成一个可望不可及的‘标准人物’,例如某个外型俊朗的明星,或者是一个干脆没有面孔的男人,这是一种非常正常而且普遍的心理,确实有助于女人调节自己的情绪。莫影顿时笑得像花枝一样乱颤,她告诉我,她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希望被温柔的强暴,她朦胧的眼睛似乎在问,这种幻想是不是过于放荡。我一边用手掌抚摸她的前胸,一边给她讲如果她身上放一些蜜汁、冰激凌、草莓、奶油或者鲜花会是什么样子,事实上,幻想便已经足够了,莫影几乎喊了出来,我知道她不行了。      我醒来的时候,莫影仍然在太虚幻境游荡,我站到阳台上,望着这山城的灯火,不禁陷入悠远的沉思,我在想很多很多女人,想那些甚至已经记不起名字的女人,唯独有一个我根本不愿意想起,却总也抹不掉关于她的记忆。她叫施语,是一个很书香气的女人,她和莫影几乎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如果说莫影往东,她一定会向西,莫影喜欢的东西,她几乎普遍的冷感;当然莫影在人前冷冰冰的,施语恰好相反,她有着温和可亲的特质。      我为什么总是想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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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文的沙发还真不容易坐得到。
  阅!再写。
  第二章      莫影像初尝甜头的孩子,总是不知疲倦的寻觅时机求欢,我很喜欢这个外表冰冷而内心火热的女人,她总能点燃我那几近麻木的情欲,应该说,她是我经历过的最懂得性爱的女人。但是我却在想施语,这很有些类似女人们嫉恨的精神出轨,不过我从来不以为然,因为我觉得既然有七八成的男人女人有性幻想,那就意味着这七八成的男女想精神出轨,无非是轻重程度不同罢了。我想起了杜拉斯的琐碎,她认为男女之间最真实的就是背叛,女人因害怕和偷偷摸摸而兴奋,男人则从中看到另一个更能激起情欲的目标。      不过我在莫影的身边想施语却没那么兴奋,甚至有些冰冷彻骨的感觉,施语在我的记忆中是相对高贵的,这个女人虽然和蔼,但是识见却远超过一般的女人,莫影是靠阅历来判断人,而施语则主要依靠理论思辨,莫影是一种靠直觉生存的动物,而施语则恰恰相反,她和男人一样沉迷于理性的锋利。      我的思绪很快就飞回到四年前的春天,那时候我正端坐在椅子上听施语给我评论托马斯·品钦的《V》,她对V的理解几乎让我瞠目结舌,她可以清晰的剖判这世界的一切,就好比在拆卸组装机械零件,她像庖丁那样娴熟,像卖油翁一样干净,你看不到一点点拖沓和冗余,就好像她的衣饰,永远单调整洁,但绝对令人赞叹。这样一个女人曾经让我为她疯魔,女人总是有一些诗情画意,她们更喜欢把时间浪费在化妆、打扮以及和小商贩的讨价还价上,她们并不在意是否能买到合适价格的商品,他们更在意的是那种类似于谈判的吵吵闹闹的过程,这有点像恋爱,结果是次要的,轰轰烈烈的过程才更值得关注,所以女人总是买回一大堆毫无必要的商品,爱上一大堆劣质的男人。而施语剖判这种女人就像谈论一种低级的昆虫生命,她不动声色,甚至也没有感情,虽然她的声音很美妙动听,我承认我心猿意马,我确实曾经遐想过她在床上应该是什么表现,但她令我有些敬畏,这个女人有些高贵不可侵犯,但我也知道,弗洛伊德曾经评价过这种女人,说这种女人会很容易让男人丧失掉性的冲动,这是个非常简单的道理,因为男人在面对妻子的时候往往不敢过分撒野,而面对妓女则没有这种心理压力,女人的越尊严越高贵,给男人带来的压力就越大,这是不言而喻的。      我对施语就是这种矛盾的心态,我确实对她倾慕不已,但我却根本不敢唐突佳人,施语属于那种根本无需动怒就无比威严的女人,她的学识和见解很容易摧垮我的自信心。我甚至害怕她在和我做爱的时候也讲出一些高深的理论,那很有可能让我不战而降。      我和施语在默默的对峙,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言语,我看见她在努力的调整呼吸,我猜想她在化解心中涌动的非理性因素,这是个异常理性的女人,以至于她过分的排斥不合逻辑的感情,她一直认为感情是种很颠倒病态的东西。不过她没能抽身而走,就说明那种有些颠倒的情愫拖住了她的脚步。      施语的双手正握在一起,这是一种经过伪装的姿态,这已经显露出她心中的不安,她正徘徊在走与不走的边缘,我不知道这个时机对不对,但我和她已经互相观望了好久,已经互相了解了很久,我和她几乎把互相所知的关于情与性的名作都讨论过,例如托马斯。沃尔夫的《四月,四月杪》或D。波伏娃的《第二性》,甚至诸如“你是我的饭菜,你是我的厨子。”这样情人间肉麻的话也拿出来当笑话讲,她有些脸红,不过那转瞬即逝,因为这是哲学的甚至是严肃的探讨,而不是那种像土制猎枪一样迸射的欲望。她脸红的那一刻我很想抓住她的手,但是我错过了时机,很快话题又不小心的转到了波伏娃身上,波伏娃的那种凌厉对她影响很大,“传统社会所赋予女人的只有婚姻,没人想要的女人只是废品。”这话说的是实情,不过确实太煞风景,就像给我这刚刚冒烟的火堆破了一盆冷水,除了滋滋声怕是只剩下愤怒的青烟了。      我停止了话题,去握她的手,因为我觉得这种无休止的哲学讨论可能让我的情欲降到最低点,甚至让我和她的关系成为没有性别的同志友谊。      施语很明显想挣脱,这反倒激起了我的野性,我几乎把她挤压在沙发里,手在混乱的挣扎中伸进了她的衣服,嘴唇也雨点般的落在她的脸上脖子上,施语挣扎了一会便放弃了抵抗,任由我的吸吮和抚摸,这种办公的沙发很显然不是为交欢所准备的,她的身体越来越沉下去,这种姿势令我无处着力,我想拉她起来,把她放到长条沙发上去,但她恐惧的像只小鹿,拼命的摇头,我实在不敢再用强,我怕适得其反,我也怕我以后再没有机会。      施语整理好衣襟,抹了几下眼睛,掩着脸走了出去,我想她是流泪了,大概她这种女人已经冷静的太久,冷静的不习惯接受习惯之外的行为。一晚上我都在发呆,盯着屏幕上晃来晃去的小人发呆,我觉得小人们这么四处走动真的很辛苦,他们也应该定格或者坐下来思考一下。吃过晚饭就倒在床上很不科学,但是我现在不想科学,我现在突然很讨厌科学,我觉得过于理性是对人类的一种摧残。      我终于拨通了施语的电话,施语看来是犹豫了很久,第三遍的时候她终于接起了电话,我无法判断她的神情是否异常,她的声音仍然是那么柔和平静,我也在迟疑是否要给她道歉,下午的行为确实有点粗鲁,但我却出乎自己的意料,选择了另外一种直接的方式。我单刀直入的询问她是否喜欢我,电话足足沉默了近十分钟,我想这就是答案,女人的答案永远模棱两可,因为她们很少有法庭上的精神,回答‘是’或‘不是’,这或许是为自己的将来预备一条退路,或许是根本没有勇气面对未来。      我不知道用什么来改变女人的沉默,也许放弃追问是最好的做法,女人更喜欢爱情慢跑,而男人却喜欢速战速决。我知道我性子太急,但这似乎也没法改变,如果男人也变得和女人一样犹豫不决,我想根本就不会爆发什么世界大战,因为议会里如果全是女人,她们很可能会永远争吵不休或者干脆用沉默来表示抗议或弃权,女人保护自己的方式多是沉默,因为她们不善于理论的针锋相对,女人在蛮不讲理方面是绝对擅长的,她们可以在大街上用千百种恶毒的语言咒骂一个恶棍,但你千万别指望有几个快嘴李翠玲那样的女人,那样的女人基本上不属于女人,因为男人遇到太讲理的女人往往就把她开除了。例如班昭班史女,她就在妇德妇言妇容妇行中说:“不必辨口利辞也。”      想想也是,古往今来的男人都要求女人沉默,我却在要求女人开口,这确实有些荒谬,我把班昭的话讲给施语听,施语终于笑出声来,这是一个缓和,女人只要还能笑,就表明她不会太生气了。我过于高估了施语的承受力,我采取了更为率直的方式,询问她的欲望,接下来是更可怕的沉默,坦白的说,我已经习惯了她的沉默,我甚至不管她在不在听,我只是在给她讲述女人的欲望,讲述所有女人都渴盼的性爱巅峰。      我听见施语的啜泣声,我知道她又哭了,我问她为什么哭,她的回答令我啼笑皆非,她说,“我堕落了!”      施语就是这样,即便她阅读过所有关于女性理论的名作,知道很多女性地位不合理现象的根源,但是她却根本没有行动的勇气,这有些像戴着睡帽的德国人,思想狂野而身体平静,她绝对不会去考虑身体力行这种事,而法国人却早就轰轰烈烈的展开了大革命。      施语觉得跟一个还没有成亲的男人讨论这个忌讳话题是一种堕落行为,也就是说除非我娶了她,否则我不可能把她抱上床。      沉思的时间总是不会太久,莫影裸身赤脚的去洗手间,她的长发已经已经到了腰部,我觉得她很像那个泡沫一样轻盈的小人鱼,莫影迷迷糊糊的跟我打着招呼,然后便又蜷缩在毯子里,那样子真惹人心动,我不禁收住了遐想的缰绳,把她揽在怀里,像湖水一样轻柔。      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日,其实莫影基本上把今天当作星期七,她是个永远忙碌的女人,我不一样,我不知道我的人生要走向何地,或许简。爱说的对,我们的灵魂将穿越坟墓,一同站在上帝面前。所以我并不急着去见上帝或者马克思,我喜欢多看看路边的风景,我于是邀请莫影跟我四处走走,其实我想她更愿意赖在床上。      莫影是个相当物质的小女人,她的披巾就足可以装满一个衣柜,一个小时内她已经换了四套装束,她希望我能给她提出一些合理化的建议,我知道她想要的最终答案,就是永远的夸奖她。她正穿着黑色薄毛衣、玫红色过膝裙、黑色牛皮靴在镜子面前扭来扭去,我忍不住想笑,女人就是这么幽默,她们似乎是天生的色魔,粉红、天蓝、黄、紫、橙,我觉得那个超模‘黑珍珠’娜奥米应该和她是同类,她的每个衣橱中只有一种颜色,她每天最幸福的时刻就是坐在衣橱前,看着那些性感动人的衣物,我觉得这种疯狂的恋物癖和守财奴葛朗台差不多,她根本不是为了穿,就是单纯为了看,有些衣服我想她一辈子也没机会穿。      莫影又换了一身迷彩套装,看起来很酷,迷彩羊绒体恤和迷彩裤,配一双澄灰旅游羊皮靴,莫影突然戴上了墨镜,向我炫耀,其实我很讨厌女人戴墨镜,那让人觉得太难捉摸,当然女人不会考虑我怎么想,她们是为了自己打扮。      莫影终于又换上了一套粉红色针织开衫,澄红色皮尔卡丹羊皮裤,一双羊皮软鞋,我觉得那鞋子像小纸船一样脆弱,莫影询问我喜欢什么颜色,我的回答令她忍俊不俊,因为我说,无论你选择那一种颜色,都意味着你要放弃其他那些美丽动人的颜色,你不可能同时穿十件外罩,就像你不能同时和十个男人拍拖,选择其实就意味着放弃,而女人总是最没有决断力的。      莫影想了好久,最后换了一套和我衣服颜色比较和谐的素色套装,这令我感觉很满意,她似乎感觉出我的话中意味,其实我说这些话有些后悔,我此刻的情景就好像她,我只是在不停的试穿各种衣服,而我永远也很难下定决心选择,或者干脆的说,我根本就没想买,只是一种习惯性的挑选。      我更喜欢步行,那种原始的前进方式让我不必太关心时间,时间是种很残酷的东西,它可以让概率几近于零的事件发生,也可以把曾经轰轰烈烈的事毫无痕迹的抹去,人越关心时间便越恐惧,那种分秒嘀达的催命声很容易让人崩溃。似乎可以和时间抗衡的东西只有记忆,即便人变成了灰烬,人的记忆也会顽强通过建筑、雕刻、绘画和文字表现出来,不客气的说,世界上留下的只有零星模糊的记忆,曾经的世界我们只了解一点点记忆的碎片。      莫影牵着我的手,指点着四处的山、海、岛、滩,这里的山充其量可以算得上丘陵,我对这个城市并不熟悉,似乎只是从广告和报纸上才知道它是旅游胜地,莫影给我讲着白雁、九龙、莲花、鹿苑等一大串根本我无法和实地联系在一起的景点,很像一个出色的导游,我突然拉住莫影,问她对海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莫影沉吟了一会,她说,“你和那海给我的感觉好像一样。”      我不知道这个比喻是否恰当,我甚至不知道莫影是褒义还是贬义。莫影的皮肤像牛奶一样白,她说曾经有几个广告商找她做牛奶的品牌代言人,我猜想她根本不会游泳,否则这种沙滩阳光会让她得肤色健康一点,她太忙碌,忙碌得不知道享受生活的阳光。很快莫影便有些吃不消这种长途的漫步,她开始用小拳头捶打腰背和那双修长的美腿,我便找一块岩石搂着她坐下,海风不大,我突然有了一点兴致,叫她闭上眼睛,感受耳畔、发隙、指间穿过的咸涩味道,莫影微微的笑了一下,放松得像团棉花,我对她说,把自己融到海风里去,莫影吃吃的笑,她以为我在发臆病,我解开她衣服的扣子,松开她的文胸,让海风柔柔的吹上去,莫影喃喃的回答说很舒服,这是当然的,海风永远比空调和风扇自然,可惜人们已经没时间享受。      莫影穿着性感的丁字裤,其实我不认为那很性感,也许是看得太多了的缘故,而且那种窄窄的带子并不利于生理健康,我隐约记得小甜甜布兰妮就因为穿那个生了痔疮。不过我没想过分打击莫影的热情,她现在正生活在头脚颠倒的情欲世界里。这里不是热闹的旅游地带,极少有游客会来到这里,莫影很自然的就动了春心,她正在我身上像波浪一样起伏。在她癫狂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马尔克斯,那小子说这种感觉像地震,这比喻像莫影一样贴切。莫影慵懒的靠在我身上,指着海面上的一点黑影,她说那是渔船,她想和我做一辈子渔公渔婆,其实莫影不知道这种渔船上生活的是船老大,渔公渔婆的世界已经消失在桃花源里,莫影很明显陷入了迷乱的幻想,而我也正是如此。      施语正在读尤瑟纳尔的《苦炼》,我盯着她发呆,我总是无法克制我想和她交欢的幻想,施语问我的问题我根本没有听见,过了好一阵施语才讥讽我象阿德里安桑一样老了,阿德里安桑就是那个耳朵聋了的船老大,虽然只能模模糊糊的听到风暴声,却能够灵敏的估量出水流、潮水和风的力量。施语用小纸团轻轻的打了我一下,提醒我认真听她的问题。施语仍然像岩石一样坚硬,固执的坚守自己荒谬的道德,因为我认为向她求欢是天经地义的,像人类理应得到火种一样不可阻挡,这世界没有人能像她一样理解我,我这辈子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占有、征服甚至奴役这个女人,而不愿象畏惧山神圣女一样顶礼膜拜她。      莫影正用手指在我的腿上敲打着芭达捷芙斯卡的《少女的祈祷》,这令我有些幽丽的遐想,莫影对音乐的感受力是足够的,甚至她在我身上摇动的时候也像在谱写一串串美妙的音符,但音乐总是太脆弱,抵不过打字机和电话铃和吸尘器,我每一听到那些没有美感的噪音,我就不可遏制的烦躁,我又想起了施语,她和尤瑟纳尔一样,有着淬了火一样的语言和思想,她每次开口,我都能得到无穷的灵感,就像得到了神谕一样澄明。      施语和我都喜欢极度的安静,除了音乐和对话,我和她几乎不想听见任何杂乱的声音,每次我和她独处的时候,每次听到隔壁响起的吸尘器声,我和她都会相视一笑,因为我和她都有奥斯卡一样敏感的神经,都有点想要像《铁皮鼓》中奥斯卡一样,用铁皮鼓和这种清洁颂歌来抗衡,可是一百多个妇女拍地毯的声音可以攻占天空,可以折断乳燕的翅膀,而吸尘器的声音,几乎可以震碎奥林匹斯神庙,也可以摧毁整个宇宙。      莫影在甜甜的笑着,象小鸽子一样爽朗,她卸下盔甲的时候让我感觉不到任何一丝压力;而施语却象孤独骄傲的丹顶鹤,我说不出她那是盔甲还是本性,因为她很有可能干脆就没有面孔,就象不存在的骑士阿季卢尔福一样,她是那么的干净清洁,即便在常年的征战和杀伐之中。施语不像莫影,她几乎没有物质的欲求,她也不贪图美食,她总是胡乱的打发自己的肠胃,她仅仅凭借意志力活着,我不知道她存不存在,她和她头上彩虹般的羽毛一样洁白,找不到划痕和污点。        我怀里抱着的是莫影,可是施语的面孔无处不在,她死死的堵住了我的生路。莫影的眼睛洋溢着紫罗兰一样的光彩,我突然觉得莫影和施语的容貌有些重合,我揉揉眼睛,莫影连忙关心的问我是不是进了灰尘,我的眼泪瞬间便流了下来,我回答说‘是’。施语从来没有主动碰过我,即便我重重的跌倒在大理石地面上,她只是犹豫一下,问我能不能站起来,而莫影甚至连哪只眼睛进了灰尘都没问,就开始充当鼓风机了。      “丢失了,还没有丢失,已经又丢失了,丢失给了谁,很快就丢失了,已经丢失了,波兰丢失了,一切都丢失了,波兰还没有丢失。 ”--《铁皮鼓》      波兰是谁?我真的不知道。      这是一个美好的星期天,莫影的幸福犹如七彩的巧克力,事实上她正捧着一盒巧克力补充能量,我对这种可能妨碍睡眠的食品深深警惕,而施语却只是从理论上指导一下,她说,“美食如欲望的花蕾。”可是我从看不到她加入这欲望的行列,我直接的怀疑就是她性冷感。莫影喜欢浓浓的咖啡,她说得出几十种不同风味的品牌,例如卡布奇诺、康宝兰、摩卡、曼特宁、蓝山、冰拿铁,我很怀疑她是绕口令专家,可是她连咖啡的起源都不知道,她一直以为咖啡都是从拉丁美洲运来的。而施语根本不喝任何咖啡,她却像文献资料库一样给我讲解大马士革、君士坦丁堡、高加索、波斯湾、布达佩斯的咖啡馆,以及咖啡能治疗胃病的功效,或者什么咖啡馆里出了什么名人。      我一直有一个幻想,如果能把莫影和施语捏合在一起该是多么有趣的事,可惜这不是科幻小说,我不能像宙斯一样肆意妄为。      莫影精力充沛的时候,总是像小猫一样偎进我的怀里,当然她的呼吸总带有些挑逗的意味,我不自觉的把她当成了施语,不再有半点怜惜,这有种施虐的倾向,似乎男人骨子里都有这种侵略的欲望,比如希望女人说一些低俗的言语,这可能是出于想把女人一起拖下水的心理,女人对性难免会有些羞耻的心理,因为平日里道德的束缚太过严厉,女人往往太在乎高雅,而不自觉的贬低了性,认为那是兽性,也就不自然的贬低了男人,所以男人才有种报复的欲望。莫影虽然尽力的迎合,但脸上还是有些不自然的痛苦表情。我像烂泥一样瘫倒在床上,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度,莫影却像战地护士一样附过身来关心,她说我今天情绪好像不大对,我的头发在她的手心滑过,我突然想起了我娘,明明是我伤害了她,她却毫不在意的照顾我。      我的情绪太过于失落,所以我想要安安静静的睡一晚,我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倚在沙发上看电视,深夜的时候,莫影突然打来了电话,她像管家或者我姨妈一样询问了一遍我现在的情况,然后音调一转,立刻变得像星星一样朦胧暧昧起来,嗲声嗲气的感觉让我很怀疑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串过了电话线,我想笑,我告诉她,“你原来的样子很好,无论冷冰冰或者火辣辣我都喜欢,唯独这种太肉麻了。”莫影哼了两声,然后便呻吟起来,好像她正在婉转承欢,我不禁被这小妖精搅起了兴致,我问她是不是赤脚走路扭伤了脚趾,莫影被气得笑出声来,她说了一大通冠冕堂皇的外交措辞,我费劲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隐约明白,她是说,这世界女人不是不可以离开男人,女人和男人的关系完全可以像可口可乐与圣诞蜡烛,谁没有谁都可以一样生活。我忍不住狂笑起来,原来莫影正在自己解决,可是她竟然还要给我听,她要让我知道,没有我她一样可以达到完美的境界。      我不禁对这个小妖精佩服起来,我想起了施语曾对我说,“大海是那么蓝,以至于石头掉进去,也只能变成蓝宝石。”尤瑟纳尔不懂得中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她只是凭借女性的直觉理解了大海,而我觉得莫影已经变成了蓝宝石,因为我是那么蓝那么蓝,当然蓝代表的是情欲。      莫影在“天啊,天啊”的声音中完美了,我正在问她还有没有力气,如果有先保留半小时,因为我会披星戴月的穿过半个山城,捧着一束鲜花站在她的门前。那一刻我不再像阿德里安桑那样衰老,也不再泰然自若,我心中开始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激情,如果说我生活在悲惨之中,那么莫影就是我悲凉生命中的一轮红日。      利多斯特,这个施语念念不忘的捷克词语,这个昆德拉故弄玄虚的话题,我在莫影身上我找到了。     莫影早就给了我一把钥匙,我轻巧的扭开莫影的房门,天花板上撒下来光线是柠檬色的,天鹅绒衬托着一种朦胧摇曳的神秘感觉,莫影像瓷器一样仰躺在床上,她身上没有一丝织物,长发散落在枕边,眉毛、睫毛、鼻梁、嘴唇巧妙而且精致的搭配着,光嫩的肌肤、耸立的胸脯、淡淡的乳晕,像。。。像川端康成笔下的《睡美人》?      我并不怀疑莫影看过这样的书,但我不可能想到她会设计出这种‘情欲陷阱’,莫影的呼吸非常均匀,完全是熟睡的样子,床头柜上立了一张卡片,“我刚吃了两粒安眠药,不要误以为我自杀。”我不禁笑了起来,如果我真的摇晃她不醒,我很有可能替她洗胃。      我承认我从来没干过这样的事,对着象牙雕塑一般精致的裸体,我想做什么她都不会知道,我想做什么?我的头脑中瞬间闪过几十种很罪恶的想法,包括各种各样的恶作剧,我甚至想在她身上摆满寿司,享受一次女体宴,当然这确实有些太大男子主义了,而且我的厨艺并不高明。我只能用最简单的办法,例如去仔细丈量她的每一点隐私,包括的各种毛发的长度。      我的眼睛朦胧得像驶往北海道的列车车窗,蒙着一层水蒸气,施语曾经整篇的给我读过《雪国》,我不知道施语穿睡衣是什么样子,是不是黑领睡衣短腰带,或者她和莫影一样,也喜欢在家里裸着身子走来走去。我甚至没有去过施语的卧室,施语的客厅、书房我去过,都有些整洁的过分,即便书架最高层的书本也不会蒙一丝灰尘。      那天在施语的家里读书太久,外面又幸运的出现了台风,我只能缩在施语的客厅里瑟瑟发抖,施语很善良,善良的女人总容易吃亏,她在用毛毯把我罩住的时候,被我一把扯进了怀里,她竟然还是白天的装束,整洁的衣裤,她连睡衣都不敢穿,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永远无法卸下那身盔甲,或者她本身就是一副盔甲,那令我根本无法下手。      施语曾经很艰难的对我讲过,性对她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障碍。我不知道这是生理疾病还是她看书太多的问题,我像亚里士多德一样陷入黑暗一样的困惑。      天渐渐亮了,莫影舒畅的伸了个懒腰,望见我沉思的样子,她说了一句,“我还纳闷,谁把罗丹的雕塑搬这来了?”    我突然把她扑倒在床上,“你跟谁学的那一套小花招?”    莫影咯咯的笑起来,“你以为我很笨吗?”      莫影确实不笨,而且她以后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行为,那像上帝的骰子一样缥缈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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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离破碎的女人(第三章)重写      我知道莫影又要修理我了,因为我看见她正在把各色花瓣撒进浴缸,女人似乎都有点浴缸情节,花瓣跟洗澡有什么关系?我只能猜想这是因为女人的视觉、嗅觉器官和触觉器官混淆了。对我来说,女人的这种作派就是资本主义,繁文缛节、小题大做、劳民伤财。。。而女人恰恰相反,她们认为这是浪漫。      如果说男人的肋骨是女人,那么女人的肋骨就是浪漫,无止境的惊喜永远是女人的渴望,实际上也就是需索无度,莫影就是这样的女人。女人和男人虽然共处一个地球,但并不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女人感觉太敏锐,想象力太丰富,她们想永远的活在虚无飘渺的幻境之中,如果说男人像老鼠,那么女人就是生活在空中的老鼠--蝙蝠?      女人对那些毫无用处的奢侈品贪恋之极,例如我考上大学告别家乡的时候,女孩子们拼命的赠送礼品、纪念,诸如我收到三罐满天星,四串紫色风铃,唯一有点实用的,是一个女生送给我一个空白日记本。我曾经查询过18世纪法国出口贸易的货物清单,诸如天鹅绒、长毛绒、缎子、金银原料、丝绸、丝带、钮扣、帽子、羽毛、腰带、雨伞、面具、头巾、眼镜、手表、玩具、手套、毛线、香槟、象牙、梳子、盒子、家具、流苏、葡萄酒、白兰地、醋、苹果酒、藏红花、肥皂、蜂蜜、杏仁、橄榄、梅干等等等等。对我来说,这其中只有极少一部分是我的必需品,我想如果这世界没有女人,那么这份货物清单至少要减掉四分之三,以至于我认为,这个世界几乎就是女人的世界,而男人不过是拼命为女人创造奢侈品的奴隶。      孟德斯鸠说过,“富人不挥霍,穷人就将饿死。”而我认为,这句话应该改为,“是女人的需求在推动人类历史,尤其是资本主义。”看一看琳琅满目的商场超市吧,男人们冲进去直奔目标,而女人则悠闲的推着货车,小白兔一样东走西顾,男人想买的,多是必需品,而女人想买的,多是奢侈品。      莫影把我浸泡在暧昧的珍珠色坐式浴缸里,我不得不承认女人最懂得享受,虽然我知道花瓣浴、牛奶浴、泡泡浴、盐水浴已经十几年,但我还是第一次如此的享受。我想起了红颜祸水这件事,看了为了女人亡国简直太正常了,男人本来不懂得这些劳民伤财的奢侈,但终归受不了女人的诱惑。不过这种诱惑很迷人,如果一个女人总是让你怦怦心动,那么你一定会为了她赴汤蹈火,男人的愚蠢就在这里,其实我也正在变得非常愚蠢,因为我也想让莫影更开心一点,而这就意味着奢侈,也就意味着金钱。      男人多半是粗蠢的实用主义者,列宁说过,人类生活一是物质生活,二是精神生活,三是性生活,男人在这三大生活上采取的基本上都是实用主义。男人的物质生活单调异常,除了少数的家庭妇男会操持家务,大多数男人都习惯于邋遢和欺骗自己的肠胃;至于性生活,男人多是简单的发泄一下;似乎男人只有在精神生活上才是强大的,甚至有点奢侈。而这世界有了女人就完全不一样,女人会把饭菜做的极度美味,会把性爱气氛营造得迷离梦幻,当然女人绝对喜欢诗一样的精神生活,不客气的说,绝对是女人把这世界变得奢侈异常。      莫影的手在我的腿上滑来滑去,我不自觉的感到下腹火热,女人绝对是浪漫的,浪漫就意味着想要脱离平凡和琐屑,女人在吃着粗茶淡饭的时候梦想一束玫瑰花,她有了一个玫瑰园以后就会对玫瑰花不屑一顾;女人就是那样一种动物,她在点着蜡烛的时候憎恨蜡烛累坏了她的眼睛,而她在点着电灯的时候却想点着蜡烛吃饭。女人永远想要的永远不是现实的单调。      男人想吃饭就吃饭,想结婚就结婚,想做爱就做爱,直截了当;而女人不一样,吃饭要情调,结婚要情调,做爱也要情调。莫影就正在营造那样的氛围,她贴在我的胸脯上撩拨水花,我知道她的情欲正在像烟火一样升腾,很快就会绽放。      现在的我却无比冷静,我仍然深陷在哲学的思辨之中,这世界毕竟是一个繁衍的世界,是一个雄性和雌性互相选择的历史,女人、男人都在让自己从人群中显露出来。例如雌狮子总是喜欢深棕色鬃毛的雄狮子,但要知道那鬃毛不亚于在三伏天围上六条围脖,那该是多么残酷;再如雌孔雀总是喜欢尾巴大的雄孔雀,那种大尾巴除了勾引异性外没有任何用处,搬弄它走来走去也是很费力的工作;雌性总是喜欢能打架的雄性,那意味着勇敢和安全,而雄性很可能在这次决斗中再也站不起来。这些意味着女人总是要求一个最好的,而男人似乎更在意能吸引女人的数量。简单说,就是男人重数量,女人重质量。      我和莫影在互相爱抚,我不知道是我征服她,还是她在征服我,如果一开始是我征服了莫影,那么现在很显然她在征服我,在性爱上,男人终究是弱者,女人的潜力像大海一样深不可测,女人如果还没有被开发,那么她很容易失去兴趣,而女人一旦学成武艺走出山门,那么她的老师就再也不会是她的对手了。莫影很敏感,她很容易被接连送上爱欲的巅峰,但女人的情欲和她们的物欲一样,总是无底的深渊。我突然发笑,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看看那些丢盔卸甲的男人自然就明白男人的悲哀了。莫影问我在笑什么,我不想告诉她欲壑难填这种话,这太容易刺伤女人敏感的自尊,我于是给她讲《廊桥遗梦》,讲弗朗西丝卡。      “我想到榛树林中去,因为我头脑里有一团火。”--叶芝      莫影像被绳索紧紧的捆在了我身上,我感觉自己像在草原上狂奔的豹子,莫影在我身下辗转翻腾,“我围着古老的灯塔。。。已绕行几千年。”这是里尔克的诗,也是《朗桥遗梦》中弗朗西丝卡所念的,弗朗西丝卡正在和那个一半是人另一半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做爱,莫影说我太野兽,实际上女人的要求很可笑,她们既要男人象诗人,又要男人像猎人,一半最好是外星的智慧生命,另一半是未开化的丛林野人。女人对爱情的渴望超过任何男人,爱情自然包括性爱,女人一旦得到那种颠峰极乐的感觉,怕是刀山火海也隔不断她的思念了。      弗朗西丝卡在六十七岁时还对二十二年前的那次出轨念念不忘,“为了他,她什么都愿意做,除了毁掉她的家庭,或者连同把他也毁掉。”男人的性欲很容易满足,在很多女人身上都可以满足,而女人不一样,女人不是那么容易,她们需要的很多,男人是一元的,那女人就是多元的,女人就想找到那种像离弦之箭一样不由自主的感觉。所以那个半人半兽的罗伯特四天就给了弗朗西丝卡一生,给了她整个宇宙。        莫影的身子像被水洗了一样,她就是那样的女人,水一样的女人,莫影抹了抹汗爬下床,筋疲力尽的拿来一条热毛巾给我敷上,然后才瘫在床上长长的舒口气。莫影幸福的像吸过了鸦片,把我的胸脯当成了枕头,她悄悄的说,“四次啊,我真疯了。”      有一个奇怪的道理,做爱也需要运气。女人感受最强烈的地方在G点,而男人多半不知道女人的G点在哪,运气好的,刚好合拍,每次撞击都在G点,就无需太多技巧;运气不好的,如果对女人理解差一点,技巧又不佳的,那基本上就是一个人在玩,除非那个男人优秀到让女人可以为了她放弃性爱,否则女人对那种男人的感觉就像稻草,扔掉一点都不可惜。而G点需求,跟时间、大小、速度关联并非很大,性学家辛格所讲的十级高潮就是子宫高潮,这是完美的不能再完美的感觉,一次就已经足够让女人为他付出终生了。      做爱需要运气,这是我所知道的最可笑的理论!每个男人都想征服女人,而征服女人的最佳办法就是给她一次终生难忘的体验。我一直在想,我的运气好吗?      莫影有足够的耐心,她一直在等待我恢复元气,或许是她给了我太多的激情,或许我就是想让她停留在那种仙境,我喜欢看她迷乱疯狂的神情,那让我有一种骄傲的自信,我竟然奇迹般的再次挺立起来。这回莫影一直掌握着主动,她像魔鬼一样引导我,我感受到她的湿润、火热和颤栗,她有意识的控制节奏,让我始终像老松树一样坚挺,而她一次又一次冲向天外的世界,她那种梦幻般的叫喊让我心动神摇,她也许来了八次或者九次高潮,因为最后几乎隔十几秒钟她便又到了,我已经无法分辨,只能看到她近乎发狂的神情。      莫影喃喃着,‘我死了’,其实我也有种死掉的感觉,我甚至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但我的思维还活着,我在想施语,在想她说过的极乐世界。      施语仍然端坐在沙发上,她的眼睛澄明清澈,“‘归极乐者,须自力顿悟。’如何解?”我在笑,什么叫极乐?顾名思义,快乐至极,你经历过最快乐的时候吗?施语似乎从来没有快乐过,她喜欢戒掉七情六欲无喜无忧。    “女人最快乐的那一瞬间是什么时候?是她喊‘我死了’的那一刻。”    “死的感觉很快乐?”    “女人的体验比男人准确的多,她们在最快乐的时候总是喊自己死了。”    “我不知道。”施语太沉溺于理论的思辨,她没有体验过那种快乐。    极乐是瞬间的,那一瞬间就叫顿悟,就好像阿基米德泡在浴缸里,突然喊出“尤里卡(我找到了)”一样,极乐只能是顿悟的。    “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人的本性是什么?”    “你认为是善是恶?”施语很显然不知道我的机锋。    “人的本性是欲望,找到欲望的根源就找到了极乐。”       施语很显然对欲望的理解很片面,她总以为欲望就像好莱坞如狼似虎的性爱,要么在电梯里,要么在洗手间里活塞式的解决,寻找那稍纵即逝的快感。其实人一直在被欲望所推动,男人以寻找女人为快乐,女人以寻找奢侈的完美为快乐,男人为了得到女人,他必须出类拔萃,要么功成名就,要么家财万贯,要么才学渊博,要么玉树临风,他求得就是要得到那个能带他往升极乐的女人。“一刹那中,即得往生极乐世界。”极乐世界本就是一念之隔,就好像《失乐园》中的凛子,总想死在那极乐之中。      我问施语有没有看过《海蒂性学报告》,施语微微点了点头,我感觉有点亢奋,竟然带着嘲弄的意味给她背诵,“我的身体感到悬浮飘起,充满力量,一股奔腾喷涌的烈焰,强烈吞噬一切,美妙至极几乎是人无力承受的极度狂喜。”我通常称女人这种瞬息的感觉为短暂死亡,实际上女人在这段时间意识也是模糊的,这和死亡区别并不大,这就是“迷妄有虚空”的极乐世界。      施语沉默了许久,我知道她谈论这些问题要承受很大压力,我不禁想起了提瑞西斯,这个被希拉弄瞎眼的曾经作过女人的男人,他说,“女性能体验到的快感度,大约是男性的九倍到十倍之多。”      施语缄口不言,我知道理论再完美也不可能说服她,因为那只是理论,而不是修行。      莫影在甜甜的笑,很纯净的感觉,我问她高潮的感觉什么样,可是她根本说不清,我一边抚弄她的头发,一边问她高潮的时候在想什么,莫影打了我一下,她说,哪有心思想别的,什么都没想。我想,那就是一种忘我的感觉。    “你愿意永远都在那种感觉之中吗?”    “愿~~意~”莫影用拖长的声音回答。      女人就是这样,女人所拼命追求的,归根结底是和爱人灵欲合一的境界,她们就象是天生的欢喜禅修行者,费尽心思、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术,犹如飞蛾扑火、九死不悔的想要找一个和谐的男人,让那个男人带着她去极乐世界。女人的那种短暂死亡可以解释这天底下所有最深奥精深的理论,这就是欲望的根源。我觉得女人描述不出高潮就好像老子在说“道可道,非常道。”      莫影一边用手指在我的胸膛比划,一边念叨明天要给我好好补一补,我知道这是必须的,如果再不补补,我很可能很快就痛苦的极乐了。莫影怕把我累坏了,提议让我休息两天,这个提议让我感觉很搞笑,男人一旦遇到那个值得为她付出所有的女人,死真的又算什么。如果真像凛子和久木那样在极乐中死去,那也不会是一件遗憾的事。      莫影和我只想沉溺在那种极乐之中,这世界其他的一切真的再也不重要了,这就好像《金刚经》所说,“离欲清净故,以染而调伏。”这就是以欲制欲,人生追求的就是极乐,极乐之后,便无所谓乐,这用在爱情上说,失去最爱的人,哪里还有什么能让自己快乐的东西?正所谓极乐极悲之后,方能大彻大悟。这好比老佛爷慈禧吃尽天下美食之后,便觉人间一切食物都索然无味,不过她老人家还没体验过极乐,所以她还成不了真正的佛。      女人能不能找到那个能带她去极乐世界的男人,那只能靠缘分,根本求不得。      女人想要什么?很多人认为女人几乎是不可满足的,女人不但要男人英俊潇洒,还要有爱有趣,再后是富贵有钱,还要才能、地位、权力、关心、体贴、忠诚、男子气概、宽容、听话等等。其实这种人蠢得要命,女人要的其实就是快乐,就是极乐,这种极乐最终体现在性爱上,但是女人的性爱是多元的,它绝不仅仅是性交,女人的情欲要用各种‘浪漫’来调动,这种‘浪漫’所带来的快乐和交欢所带来的快乐施融合是在一起的,一旦女人到达了那种极乐世界,那么你丑也好、穷也好、懒也好、坏也好,女人都会看不见。      莫影就是这样,无论我有多少缺点,她现在都看不见了,因为她感觉到那一种快乐就已经完全足够了,那一种快乐就可以让女人完全的忽视这世界的一切,她愿意为这种极乐疯狂的付出、舍命的追逐,在某种意义上说,女人所追求的一切,都是在为通向极乐世界铺路,这是一种她们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本能欲望。      莫影在考我,“女人眼中什么样的男人是最优秀的?”      我不仅哈哈大笑,能满足女性欲望的男性才最优秀的,可以这么说,人类所有‘奢侈’的文明都是为了女人所创造,歌德说,“永恒之女性,引导我们上升。”这很有道理,就像但丁《神曲》中的蓓德丽采,她引导但丁走向天堂。      本质一点说,男人的责任就是满足女人的欲望,所有的男人都在拼命努力,为了在角逐中胜利,男人只有在三大生活中胜利了,他才能满足女人的欲望,当然,男人如果无法满足女人的欲望,他只好用些卑劣的手段,例如抢或者夺,皇帝就可以抢到三千佳丽,他们自私的只顾满足自己的欲望,那他就不是优秀的了,这种卑劣的男人终将被优秀的男人所击败,那种优秀的男人就是拼死捍卫女人地位、尊严与欲望的男人,这就是男性社会崩溃的根源,历史也确实在这样演变。你看一看动物的求偶就知道,雌性只会选择胜利者!在雄性没有击败其他竞争者的时候,他根本没有选择权,也没有强迫雌性就范的能力。对于人类来说,雄性的胜利不仅仅是在武力上,智力和情感上的胜利更重要,比如了解女人就是一种非常辉煌的胜利,因为她无需开口,你就会满足她的欲望,当然也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不过话说回来,男人也在选择女人,如果莫影不优秀,我也不会喜欢她,就象施语一样,她的智慧让我极度迷恋。女人为了吸引更多的男人,就必须完善自己,例如容貌和智慧,当然也包括性爱的技巧。女人在慢慢觉醒,也在逐渐成熟,就像莫影在性爱上成熟,施语在智慧上成熟。      成熟就是能够理解对方的需要!      施语淡淡的,她说,蓓德丽采嫁给了银行家,她的语气隐约有些讥讽那个被过度美化的普通女人。其实男人女人未必都在追求那种极乐,因为追求极乐付出的代价可能是极其巨大的,所以人们便沉溺于一般的快乐,或者简单的快乐。而那种快乐很容易就会被忘怀,女人一旦遇到更强烈的快乐,就很难把持的住了,就好像弗朗西丝卡,平淡的快乐就意味着同床异梦、分崩离析,脆弱的道德跟本无法阻挡那种死亡一样美丽的极乐世界,所以婚外恋对她来说更美丽。      男人的高潮很容易,因为他的快感集中在生殖器上,而女人不同,缠绵的情话和温柔的抚摸都有可能让她到达高潮。女人的快感遍布全身所有感官,无论视觉、听觉、触觉甚至包括思想!这好比男人是一种卧室里的单开关的灯,只能在卧室里打开,而女人是一种卧室里的多开关的灯,你甚至可以在一千公里外让她发亮,她就算是看见你送给她的一朵玫瑰花,她也有可能颤栗,而那几乎就是高潮的前奏。      施语突然说,“你从没有给我送过玫瑰花。”    这个问题几乎让我发疯,我从没有想过这个思想如此深刻的女人会期翼物质,我甚至以为她会永远对那种俗气的花朵表示厌恶,我竟然以为我和她思想的已经完全交融,就不再需要那种‘浪漫’。我终于明白施语为什么总是冷感,因为她需要的绝不仅仅是肌肤之亲,她也需要颜色,她也需要情话,她也需要某些浪漫来调动她过于冷静的情绪。      我没有送给她玫瑰花,因为我实在放不下架子去用那么俗气的办法去讨她喜欢,我不想过于贬低自己的身份,所以我送给她的是一套比较精致的内衣,男人都过于讲究实用,我也不例外,我认为玫瑰花枯萎的太快,这一套内衣省着点穿,也许可以用半年。但是我实在不知道她的尺寸,目测应该是C,不过我送给她的是F,施语接到我的礼物脸涨得通红,费了好大劲才没有发作,我一再催促,让她看看型号合不合适。      施语终于忍不住发怒,“你以为我是F-Fake?”    我喃喃道,“总不至于是A-Airport吧?”    施语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谢谢你。”    “是C?”我终于从身后又拿出一盒。    施语憋了半天才笑出来,“你真够。。。变态。”      其实我觉得被女人骂也不是什么坏事,如果你不能让她经常开心,那就不妨让她偶尔生气,她也会觉得平淡也是来之不易,这就是一种反差心理,女人生来就喜欢被宠,但不用总是宠着女人,那样很容易把她宠坏。女人喜欢坏男人就是这个道理,因为好男人多数跟浪漫有仇,他要整天忙着赚钱养家,没时间也没精力浪漫,而男人一旦有了钱,就算不浪漫投怀送抱的女人也有的是,他也没必要再为芝麻大点的事浪漫了,浪漫这东西虽然说非常小非常小,但是非常耗费精力。张爱玲说,女人目光如豆。这话也确实没错,女人执著的关心的往往都是些花瓣、鞋子、首饰或者永远也不会厌倦的甜言蜜语。而这些都是她通往极乐世界的前奏。      能把女人带到极乐世界的男人一定是非常优秀的,这是女人的标准,也就是这个世界必须走向的标准,因为这是求偶的天则,不遵循这个原则的男人要么独身,要么强抢,或者干脆就准备被淘汰。      不是很优秀的男人总有一种危机感,他们不能满足女人的欲望,也就必须时刻提防‘优秀’男人的入侵,这就是‘弗朗西丝卡’或‘失乐园’式的越轨,当男人实在无力提升自己来满足女人欲望的时候,他们就只能用道德或法律的锁链来锁住女人,这就是贞操或通奸罪的起源。但这终究不能阻止女人的欲望,女人苏醒过来的欲望就像被已经被开发了的情欲,她们会不顾一切的追求,什么道德法律在洪水一样的女人欲望面前,终将一点残骸也留不下,罗马帝国就是这么毁灭的。      我无法预见女人的标准主宰这世界的那一天,但我肯定,那时候女人是绝对的考官,她们只要最‘优秀’的男人,所以家庭必将彻底被摧毁,女人要追寻的那条极乐之路,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这一切看看今天的离婚率就明白了。      施语简直无法置信我会说出这种话“你是说女人出轨和男人出轨一样合情合理?”    “女人除非找到她的极乐,否则她的目光很难停止,当道德、法律挡不住欲望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的向极乐世界靠拢。”    “那是好是坏?是喜是忧?幸还是不幸?”    “这是现实,迟早要接受。”          (TNND,这简直是哲学论文,不是小说,先这样吧,以后改。原来的第三章放弃。)        
  第四章      “我们根本就生活在一个悲剧的时代,因此我们不愿惊惶自忧。”--《查泰莱夫人的情人》      星期一是个残暴的监工,刺耳的闹铃总以鞭打贪睡的奴隶为乐趣,莫影极不情愿的从我怀里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去洗脸刷牙,我从背后搂着她的腰,四条腿并成两条腿来走路,但莫影终究不能反抗资本世界的行为规范,很快莫影又寄居在她的钢铁汽车和水泥办公室里,这真是一种莫大无比的悲剧。      我有点魂不守舍,按说我这种男人不该这么痴迷,但我还是对莫影迷幻的神情念念不忘,我把报纸风车一样翻着,想在其中找点能暂时摆脱莫影的新闻,莫影今天似乎一直很忙,这么久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女人的心思你根本猜不到,我突然间有点失落,像大海上有帆无舵的渔船,也不知道暴风雨会把我吹到哪去。      没有莫影,我此刻就像荒芜的花园,我只看见四处枯萎的花朵,那就像孙悟空看着凄凉一片的水帘洞,心中好生的难过。我突然想抽烟,寂寞的感觉很饥饿,饥饿到我甚至连垃圾都想吃,我拉开窗子点上一只烟,在烟雾里我才能找到一点安宁,这寂寞像一场大干旱,就好像寸草不生的荒原,我觉得爱情像一场烈火,它席卷过后便是一片焦土。      我突然想起了施语,她似乎从来不在乎寂寞,她喜欢沉思、看书和写字,她像高高的比萨斜塔,冷冷的注视那熙攘的城市,但她似乎根本听不到,也感受不到人们的喧嚣。      施语总在恰当的时机出现在我头脑里,我看见她正在读书,她似乎像女巫施展了魔法,凝固了这屋子里的空气,我觉得她很像维多利亚女王,执拗的嘴显得不屈不挠,没有人能挫败她,我不知道如果我突然死了她会不会伤心,也许她还是静静的,可是我根本抛不掉她,除非发生车祸让我失忆。      我终于开口,问她该如何打发这浓墨一样的孤独,我想她不孤独,她和那些千百年来的圣哲、诗人都是朋友,她的心灵足够强大。施语淡淡的说,在梅吉的记忆中,德罗海达的草地总是能设法挺过每次干旱。这是她正在看的《荆棘鸟》,我突然有点感动,因为我好像看见了那只为了歌唱而刺死自己的荆棘鸟,它一生只歌唱一次。      莫影突然钻了进来,发现我正在抽烟,不禁有些不大高兴的神情,我只好告诉她一会见不到她就感觉自己空了,莫影扬了一下弯弯的眉毛,突然搂住我的脖子,我连忙把烟头从窗子扔出去,我不敢给她的衣服添个窟窿。这是办公室,我实在没有勇气,而莫影似乎天塌下来都不想管了,我有种在九霄云外的感觉,瞬间就把上帝和法律扔进了十八层地狱,莫影的牙齿咬住我的嘴唇,我感到咸涩和痛苦像飞箭一样射穿了我,我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拥抱她,我想后果就是有人听到桌椅的推倒声,或者我和她从窗子一起摔下去。这真是致命的重负,我真有些承担不起,我宁可马上炒掉老板的鱿鱼也不愿再呆在这种地狱,我要被欲望淹死了。      好一阵莫影才冷静下来,我捂着嘴无辜的望着她,莫影说她想死我了,我问她为什么不打电话?莫影这才从口袋里拿出两张机票,像有了百万英镑一样荣耀,原来她这一天竟然一直在联系那个法国驻Q市财团,她要去谈判,我理所应当的去协助,我突然有种感觉,这个莫影真像那只不要命的荆棘鸟,我不禁眼睛开始发酸,这个拼命付出的小女人啊。      这不是谈判也不是度假,只是想寻觅一个可以卸下重盔重甲的地方。刚一下飞机,莫影就死死的抓住我的手,好像怕我飞掉;刚一关上门,两个人立刻就扭在了一起,这时候似乎分不出谁主动,除了喘息呻吟这世界什么也没剩下了。欲望会把人烧成灰,烧吧烧吧,既然爱情已经撞了个满怀,那就不必刻意逃避。      莫影穿上黑色长裙,摆弄着纯银手链、铂金项链,露出心型的水钻,其实对于男人来讲,这都是引诱别人犯罪的东西,你想想身边呼啸而过的摩托车上,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捞住你的手袋或者项链该是多么恐怖?莫影拿着一副耳环,滴水型的坠子,在阳光下幻着五彩,不过她似乎一直都在欣赏,久久的没有戴上,这和高跟鞋、鼻环、项圈一样,本来都是束缚、伤害女人的东西,结果女人却把那当作一种美,例如高跟鞋那是很明显伤害健康的东西,但是女人为了让自己高大一点突出一点,就是拼了摔断美腿也要穿,以至于十几岁还没完全发育成熟的小女孩也不可遏制的要穿,我依稀记得那是威尼斯贵族怕女人出轨而设计的高跟鞋,让她们不要随便出门,因为穿着那种类似于高跷的高跟鞋很容易失足溺水而死。我突然想起了泰国女人的铜项圈,她们在脖子上套了一摞近十公斤的金属,我真怀疑她们脆弱的脖子能否撑住脑袋。这就跟辜鸿鸣喜欢的女人小脚一样,女人为了男人的喜欢,摧残自己几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耳环鼻环也是这种东西,在古代都是卑贱者的标志,所以女人为了逢迎男人就自甘的卑贱?      我知道这东西不好,但是实在不忍心伤害莫影,我还是站在她身后,准备给她戴上,我突然狂喜起来,抱住她吻上她的耳垂,因为她的耳朵上竟然还没有耳洞,这感觉让我就好像在南极洲发现了热带长颈鹿。      施语更像男人,她对美的阶级性了解很深,她认为那种美不过一种腐烂的美、畸形的美、病态的美,就好比金鱼就是鲫鱼的畸形、变态的品种,但人们似乎更喜欢金鱼;也好比那种泰国人妖,女人都自愧不如。用黑格尔的话来说,“美是理念的感性显现。”有什么样的理念,就有什么样的美,就好比西子捧心,东施就要去效颦,因为东施觉得那种病也是一种美,就好像欧洲人曾经以肺病为美,因为‘咳嗽’这种‘病态’很忧郁、很酷、很惹人怜爱,再不就像《血疑》,有人竟认为那种白血病是一种绝望的美。所以苏珊。桑塔格叹道:“激情浪漫的诗人,才华横溢的乐师,敏锐聪颖的美女,过着波希米亚式生活的流浪者,都聚集在肺结核的四周,既是它的礼赞者,也是它脆弱的祭品。”      “人为了美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施语这样叹息。她这话没错,楚王喜欢小腰,嫔妃饿死的就多;香港人喜欢骨感,港姐就绝不会出现杨贵妃;隆胸、整容、瘦身。。。我一看女人的疯狂劲我就直打哆嗦,幸好施语、莫影都是天生丽质,她们无需承受如此的折磨。      男人一定是喜欢漂亮的,这毋庸置疑,我自己也很难改变这种本能,虽然我知道漂亮的女人随时有可能甩掉我,伤害我脆弱的自尊心,因为她们的追求者如过江之鲫鱼,浩浩荡荡、悍不畏死。莫影正给我翻看一些她姐妹们的照片,让我评头论足,我知道这不是件好差事,一言不对就有可能引起火山爆发。      照片上那个女人和奥黛丽。赫本一样惊艳,我说她不漂亮那是自欺欺人,所以我先给莫影吃定心丸,我说,你要我说真话你就不能生气,我现在只喜欢你一个,因为你是我遇见的最好的女人。其实这话也不对,莫影很快就嘟起了小嘴,“那你以后遇见更好的呢?”这是人性的考验,男人女人都在经受这样的考验,互联网这个奇迹把这世界的诱惑扩展到极大,每个人的交际范围扩大了不止千万倍。但很显然对我来说这不是太艰难的哲学问题,“人生贵在知足常乐。”      莫影终于稍稍宽了心,不禁又缠绵一会,我想,那个女人的胸好大,不过莫影的胸更坚挺,我更喜欢莫影这种。我突然想起了南茜。埃特考夫的《漂亮者生存》。我曾经跟施语讨论过,淘汰丑女是不是一个严酷而合理的自然法则?      漂亮女人追求者多,漂亮的女人性经验也通常比较早,而漂亮女人在做爱的时候也更有优势。我想起一个笑话,说一个男人娶了一个妻子,第二天他却愁眉不展、唉声叹气,原来他的妻子是个处女,别人说这是好事啊。那男人说,“处女就意味着她不太受欢迎。”漂亮女人总是很受欢迎,这只能埋怨上帝在创造丑女时过于漫不经心。      这城市绿树红瓦,碧海蓝天,也确实是个悠闲的所在,莫影和我的手牵着,我一直在想,我和她的手到底能牵多久。殖民地文化在地方很深厚,尖顶钟楼、德式古堡,似乎欧洲的文化没了教堂就好像不曾存在过。莫影盯着那种拜占庭的庄严有些怅惘,我好奇的去看她的眼睛,那种忧郁就像寂寞的蓝色。      我和她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就是我们彼此能忠诚多久?      施语仍然淡淡的,她在凝神静气的写字,我涎着脸要看,施语停下笔问,尾生抱柱是愚是痴?我不禁听得心头一痛,这个浮躁的年代谈论痴的问题确实不合时宜,就好比古代的骑士求婚,他们用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如果女人不答应他们就自杀;而后现代的骑士求婚,他们用枪顶着女人的脑袋,如果女人不答应就杀了那个女人。时代已经彻底变了,而施语还在执著于‘忠贞’这个痛苦而迷惘的问题。      有几个人能做到忠贞呢?马克思?傅洛伊德?爱因斯坦?居里夫人?马克思有婚外情,爱因斯坦则是个花花公子,弗洛伊德喜欢她的小姨子胜过喜欢她的老婆,居里夫人则被人扔石头骂她是第三者。如果说忠贞是一种美德,那么它无疑是违背人性的。      施语的眼神有些黯然,因为她很明显知道那种悲观的论断--“婚姻是人类最愚蠢的行为。”    施语问我,“如果婚姻是一种愚蠢,所有男人女人都在婚姻这个围城内外奔波,那么人们为什么还期翼忠贞呢?”    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无疑太艰难了,这比证明哥德巴赫猜想还艰难,而且我也知道施语的潜台词,那就是--你能不能保持忠贞?        我不想说出痛苦的真话,我知道那很可能击碎施语对爱情的美好憧憬,但是作为严肃的哲学论辩,我必须诚实。       “婚姻是应该废除的,马克思也认为应该废除一夫一妻制,实行共妻、公妻或者干脆就无妻。”我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并不孤独,我这边还站着无数对婚姻愤怒的哲学家、文学家和科学家,例如说婚姻是坟墓、是围城、是迷惘、是恐惧的人们,恩格斯就说,“一夫一妻制并不是天经地义的,也不一定是合情合理的。”只要你观察一下自然界,几乎没什么一夫一妻制!一妻多夫、一夫多妻都非常普遍,一夫一妻制根本就是一种经济基础的契约。      施语的脸色苍白,我感觉她几乎不能支撑,我知道我这番话可能让她彻底丧失对爱情和婚姻的信心。对我来说婚姻要么是男人锁住女人的镣铐,要么是女人独占欲望的体现,她们用她们笨拙的道德和法律想阻止人性欲望的洪流。      施语继续勾画她的尾生抱柱,她一言不发,泪水落在纸上,我知道我的话必将让她痛苦一生。      我却不那么悲观,我拍拍施语柔弱的肩膀,继续高谈阔论,别忘了,这世界是欲望的世界,这就好比自由菜市场,市场上有什么样的需求,就会有什么样的商品,女人需要忠贞,就会有男人变得忠贞,当忠贞成为一种稀缺商品的时候,忠贞的男人就会变成一种抢手货、畅销货,这种男人的价格就会一路飙升,以至引导社会供给,忠贞就会成为一种时尚。      施语苦笑了一下,“我喜欢男人忠贞一点。”    我突然坐在沙发的边缘,搂住施语,“你知道女人为什么需要忠贞?”    施语没有动,只是回答,“安全感。”    女人为什么没有安全感?一是因为女人在社会中还处于劣势地位,她们不得不依赖于男人的庇护,那和卖淫区别并不大,不过是卖淫属于分期付款,而婚姻属于一次买断!如果女人都有武则天的地位,你看看有多少女人会忠贞呢?怕是每个女人都有无数的面首吧。二是人性中的独占心理,就像雄性不会容忍其他雄性和自己分享配偶一样,如果女人也有这样的骄傲地位,女人也不会容忍男人的寻花问柳。三是唯有那种全心全意为女人付出的男人才可能让女人到达极乐世界,你想一想如果男人不考虑女人的感受,那么做爱的时候,女人很少有到达高潮的可能,而唯有灵欲合一的爱情才能让女人到达极乐世界。      灵欲合一的爱情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男人女人都必须像安徒生的小人鱼一样,为了爱人失去声音,为了爱人失去尾巴,忍受在刀尖上行走的痛苦,最后还有可能像程灵素一样付出生命,如此的付出过后,你即便想让他(她)出轨,他(她)也没有一丝力气再接受别人了,他们的心已经没有一丝空隙。这是一条艰险无比的路,也几乎是一条绝望的路,而且是断无退路的不归路。      施语似乎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光亮,她扭头贴近我的耳边,“你呢?”    这个问题我知道她总有一天会问我,如果我欺骗她说我会忠贞到底,那么对她对我都是一种耻辱,我想起了我对婚姻打过的一个比方,婚姻就好比WTO的多边贸易,每个国家为了各自的利益、共同的利益保持一种理解、合作和互利,这是一种多边贸易,如果他从你这里得不到他所需要的,或者价格不合适、条件太苛刻,那么他就会从其他国家进口,每个国家需要的都不可能完全由另一个国家来满足。例如女人需要浪漫就像中国需要石油,它或者从中东进口,或者从俄罗斯进口,当然国内的油田也会生产一点,这有点像‘墙内红旗不倒,墙外彩旗飘飘’。这种婚恋同盟四分五裂是非常快的事,这很像国际政治,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他们之间的蜜月总是十分短暂。“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施语仍然在问我,“你呢?”她似乎一定要知道我最终的想法。      莫影停在教堂门口,松开我的手,她郑重的问我,“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两个女人都问我同一个问题,我该怎么回答?我是一个很贪心的人,我喜欢女人的智慧,也喜欢女人的身体,我喜欢精神和肉体一样和谐,如果遇到这样值得的女人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对施语、对莫影我都已经无法控制,我像被圣剑劈成了两半,一半去爱施语,一半去爱莫影。      我单膝跪在施语身前,“爱是纯粹的付出,全身心以至生命!”    我拉起莫影的手,像圣经一样虔诚的贴在我胸口,“爱是纯粹的付出,全身心以至生命!”      莫影猛的抽回手,怒气冲冲的喊道:“我当然能做到,我是问你!”    施语也是这样问,不过她平静得很,没莫影那么大火气,我有点发笑,女人啊,她们总要求公平,公平就意味着交易,交易就意味着多边贸易肯定是最合理的。我突然像苏格拉底一样悠闲,背着手走来走去,“如果你觉得付出太多了,你可以停止付出。我不要交易,我对你如何付出根本不需要你回报,甚至不需要你知道,因为你知道的时候我很可能已经死了。”    莫影突然开始沉默,因为她完全无法理解我的行为,她也不可能明白尾生为什么会死。      施语的眼泪滚滚而下,就像黄河决了堤,“我知道尾生为什么会死了,他不痴不愚,那只是他选择的宿命,选择了就不能退,也不能逃,也无需对方知道,也无需对方感动,更无需对方回报。”      施语突然抱住我痛哭,这是她三年来第一次主动碰我:“爱情真残酷!”    我突然很开心,像做了齐天大圣一样开心,像周星星一样幽默,“爱--不是那些小商小贩所能懂滴~~”      儒家讲舍生取义,墨家讲舍己为人,佛家讲舍身布施,太极讲舍己从人,天下间所有精妙的道理都在一个‘舍’字?这就好像《神雕侠侣》中的情侣剑法,“情切关心,不顾自身,先救情侣。”      施语突然闪电般亲了我一下,“老庄说,人生天地间,师法自然,不必使人从己,也不必舍己从人。似乎跟你说的有点矛盾。”    我不禁哈哈大笑,“我如果舍己从人,就应该顺着你的要求,鼓吹一夫一妻制的神圣;我如果使人从己,我就应该强迫让你接受‘爱无退路’这种极端的残酷,所以我的行为非常合乎逻辑,我只能做我自己的,缘分本来就强求不得。”      莫影的眼泪不住的打转,我估计她短时间内也不能领悟我的哲学,只好暂时舍己从人了,搂住她左哄又哄,像搬弄洋娃娃一样逗她开心,不过莫影总是不依不饶,跟女人永远不要想着讲清楚道理,即便女人知道自己错了,她也很少会像男人一样道歉,一个字‘忍’吧,我指着树上的鸟说,“那种鸟活得很快乐,她们从不计较什么忠贞;而传说中有一种鸟叫荆棘鸟,她们为了歌唱而刺死自己,她们一生只唱一次,那是无比残酷的传说,但对于她们来说,歌唱和死亡是她们无可逃避的宿命。”      莫影总算停止了暴风雨,“我就想听你说爱我。”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爱你?我就是不想说,觉得说多了就不值钱了。”    “哼,你这还叫全身心付出啊~”      我突然觉得跟女人讲哲学是愚蠢的行为,尤其是跟情侣讲哲学,当然施语永远例外,我只好站在教堂门口指着莫影大声喧嚷,“各位叔叔大爷大娘大婶,您听好了,我~爱~莫~影~!”然后我在一片惊愕的目光之中,被莫影毛驴一样的牵走,我觉得自己有些悲哀,悲哀自己沦落到毛驴的身份,我认为我的思想不比历史上任何一位哲学家浅薄,但现在我是毛驴牌哲学家。。。      苏格拉底说,娶一位好老婆的男人会变得快乐;娶一位坏老婆的男人会变成哲学家。我要作哲学家还是作快乐的男人呢?这真是无奈的选择。当莫影跟我在床上翻滚的时候,我不想作哲学家,当施语给我讲解春花秋月的时候,我也不想作哲学家;当莫影给我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的时候,我不想作哲学家,当施语给我弹琴唱歌的时候,我更不想作哲学家。所以世界上最伟大的哲学家陨落了,这完全归功于这两个女人天使和魔鬼一样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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