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不可能打断现在都变了,他现在天天晚上唱歌,打斗地主,很晚了,我们睡觉也在打,也唱歌,怎么让他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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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卧底小姐
&&&&我现在心如死灰,只想找一堵墙结束我凄惨的人生,而对面穿得花枝招展的莉莉莎仍然沉浸在打击我的乐趣中,鲜艳的红唇滔滔不绝,几乎是享受地看着我失魂落魄。&&&&她一定以为我失恋了,其实姑娘你不知道,我是快失业了。&&&&“玛丽,你好傻,你怎么会看上垅少?你不知道他每天晚上陪他那个的是各种各样的小男孩吗?”&&&&“真,真的?”&&&&“这还有假?妈妈桑亲口跟我说的。听说‘暗’的背后老板就是邓垅。呵,这样也好,方便自己也方便别人,据说暗的主题‘天下同志是一家’就是邓垅提出来的。”&&&&暗是A市最具规模的同性恋酒吧,低调却不缺奢华,我听人说过,那圈子里卧虎藏龙,也不乏能翻江倒海的人物。&&&&没想到我还真遇上一条黑龙,吃男不吃女的。&&&&我低头瞥了眼自己脖子下面那两个肉馒头,近乎绝望地认识到,现在报名变性手术已太晚,短时间内,我不可能由小女孩变成小男孩。&&&&下半生再努力,我顶多能成为卖男孩的小女孩而已。&&&&我面对的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莉莉莎凑到我耳边,神秘兮兮的说,“邓垅讨厌女人是出了名的,据他自己形容,要是上了女人,就好像吃了好几千只苍蝇,想死的心也有呢。”&&&&我被打击到极点,翘着二郎腿忍不住冷哼,“这么说,他的仇家只要派个女人强上他就能让他隔天自杀了?”&&&&莉莉莎楞了楞,然后不怀好意地朝我笑了笑,姿态妖娆地点起了香烟,“条件允许的话,也可以考虑考虑**嘛。”&&&&我郑重点了点头,适时奸笑一下表示赞许,暗示她我是跟她同一国的,得不到就要毁掉嘛,不能便宜了其他男人。&&&&当然我还在忧郁。&&&&声色犬马的世界里,女人总是有撩人的唇,恶毒的牙,还有漂亮的斗篷遮挡一切,我丝毫不奇怪,我唯一奇怪的是,为什么“魅色”夜总会的老板,所有性感小姐的上司,邓垅,该死的会是个不喜欢女人的同性恋呢?&&&&我出离愤怒了。&&&&这么重要的情报,局里居然没有搞到或者百度到,而我堂堂一个方警官沦落为“玛丽小姐”近乎一个礼拜,毫无建树,根本找不到任何接近他的机会。&&&&只因为我不是那该死的“玛丽先生。”&&&&我四十五度角仰望夜空,突然明白了,我方亮亮不是来当卧底的,我是来搞笑的。&&&&我的情绪低落到极点,但是还来不及撞墙结束荒唐的人生,妈妈桑就嗖得踢开门,短暂扫视后,锐利的视线落在我和莉莉莎身上,血红的唇张开了,一张一闭,像是一台无情的ATM吞钱机,“怎么?老娘请你们来聊天嗑瓜子的啊,还不给老娘出去干活!”&&&&河东狮吼一出,老油条莉莉莎慵懒站起来,水蛇腰一扭一扭,扭到了妈妈桑的旁边,娇滴滴笑,“妈妈桑,我可没偷懒,我那个熟客王总啦,超喜欢我嘴里那瓜子味呢,上次还问我磕的什么牌子呢,我说傻瓜瓜子啊,你猜他怎么说的?”莉莉莎勾嘴角笑得不正经,“他让我每次陪他之前先磕磕瓜子润润口气,滋补着呢。”&&&&在场人的嘴角都抽搐了,妈妈桑踢着她的屁股,怒吼,“下回给老娘把牙刷干净了再出去。简直坏我魅色的招牌。”&&&&莉莉莎笑得更得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赔笑经过妈妈桑时,她严厉的视线依然狠狠撅住我,狮吼一触即发,我用脚趾头猜也知道,菜鸟永远是统治阶级菜盆中的鹌鹑,美味并且疏于抵抗。&&&&菜鸟确实没有抵抗的力量,但不意味着她没有猥琐的力量。&&&&不待她的血盆大口张开,我已跳到她面前下手为强,嬉皮笑脸道,“妈妈,我没嗑瓜子哦,我呵口气你闻闻。”&&&&说话间,我凑近她,张开嘴呵着气让她查验,而妈妈桑已经嫌恶地退了一步,皱着眉挥挥手,“去去,少来烦老娘。”&&&&此时是深夜十一点三十五分,地点是A市最豪华的夜总会,我的身份不再是英姿飒爽的方警官,而是新来的陪酒小姐,我身上穿的也不是烫得笔挺的警服,而是几块破布拼起来的超短裙,料子少到让我空虚寂寞,头上一顶棕色假发,厚到分不清五官的浓妆,活像哪个巷子窜出来的大花猫,只想咬死那同性恋邓垅。&&&&此时此刻,自诩一介武妇的我,脑中萦绕着一个很高深的问题:我能不能学祝英台先生,把隆起的胸部围上三圈,去接近那如假包换的gay哥邓垅。&&&&我迟疑了,古往今来,梁山伯哥哥的智商确实低到了一定的境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至今难有人超越,邓兄怕是比梁哥哥难搞的不是一点点呀。&&&&不好忽悠啊。&&&&但是这也不失为一条妙计,身处穷山恶水无计可施的我转念一推想,或许也可以试一试,套到消息就跑,套不到的话,大不了化做母狮强上了他,作为一个被强奸者,他总会说点什么做点什么满足我的。&&&&我正苦苦思索着,莉莉莎从313包厢探出头来,招招手喊我,“玛丽你快点,沈老板等着咱们呢。”&&&&我一听沈老板这三个字,两条空荡荡的腿就晃荡的厉害了。&&&&这是个怪人,不,是个老怪物,喜怒无常,前一刻还风调雨顺呢,下一刻就歇斯底里了,也不知道年轻时被什么摧残出如此晴转暴雨的个性来,而且更可怕的是,我上班六天,他连点了我三天。&&&&想起那张皱巴巴眼神浑浊的老脸,往昔英勇无敌化逢凶化吉的方警官,我,面对流传五千年祖训——尊老爱幼,也是无计可施,只能在门外十分豪迈地咒骂一声“老不死的东西”,进门后十分窝囊废地亲热唤着,“小沈,你来啦。”。&&&&自从“小沈阳”红了以后,老东西委婉地表示,既然大家要尊老爱幼,那就不要客气,叫我“小沈”吧,并且也不要吝啬形容词,不妨在小沈前面加个“老当益壮”,发挥智慧多多益善。&&&&“老当益壮”的“小沈”老狼一般的眼神盯着我看,我一如既往巧笑倩然,坐下来微微和老东西保持距离,用自己都恶心的嗓音卖笑,“小沈啊,说好的,今天不喝酒的,咱们来猜拳。”&&&&“好好,我的小玛丽,你说什么都好。”老东西和颜悦色,在我单薄的肩膀上拍了拍,霎时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僵在那里,只剩下眼珠子能困难地转动,。&&&&色老头的手在缓缓上移,我越发僵硬,拳头下意识捏得死紧,讪笑着屏住了呼吸。&&&&忍受了一个礼拜的被吃豆腐,反正任务完成的可能性又小,我决定临走干一票,实在是太憋屈了。&&&&“什么?这是什么?居然是假发!”老头声音扬高,一把扯歪我头上的假发,脸色晴转暴雨,瞪着我怒斥,“居然让老子花钱摸你假发。”&&&&对于情况的急转直下,我本能地楞了愣,接着他一把扯下我头上的假发套,让我齐耳凌乱的短发暴露在人前,老头越加暴跳如雷,老脸皱得跟老树皮似的,狰狞吓人,吼道,“叫妈妈桑来。把我沈小六当猴耍是不是?不男不女的东西居然敢出来陪老子。”&&&&我怒不可遏,你才不男不女,你全家不男不女。但心里随即叹了口气,没办法,这老东西出来时没吃药,又癫痫上了。&&&&这真是糟糕的一天,就没一件好事。&&&&我冷然地看着他发病,拳头攥紧。&&&&莉莉莎有些害怕,惶惶然地来回扫视我俩,她以为我沉默是被吓住了,殊不知我是快揭竿起义了。她赶紧软言细语安抚老东西,“小沈,别理玛丽,来,来,摸摸我的头发,人家都说滑得像丝绸哦。”&&&&老东西脸色稍缓和,却还是拉长着脸,猛地把假发甩在我身上,吩咐莉莉莎,“去把你妈妈叫过来。老子是来做上帝的,不是来花钱摸假发的。”&&&&能摸到老娘的假发而没摸到老娘的拳头已经是你上辈子祖宗积德了,我昂着下巴心里骂咧咧,深呼吸一口气,而因为太生气,这口气死活也没咽下去。&&&&莉莉周想必是怕了,赶紧出去叫妈妈桑,之后妈妈桑翩翩驾到了。&&&&见惯了这种场面的妈妈桑自然游刃有余,一个娇嗔,一个打情骂俏,再无比娴熟的把刚才没骂我的好好补上,老东西那张老树皮一样的脸,倏地开出了一朵烂菊花。&&&&当然他也没有轻易放过我,除了低头道歉外,赶我走之前还让我灌下了一大瓶红酒作为他的精神补偿。&&&&喝就喝吧,我也不是孩子了,能喝的就不用打的,打是没问题,可身上的几块薄布经不起我身体的大幅度动作,我怕打到赤条条,那就喝吧。&&&&老东西满足地看着我喝到肝肠寸断后,一挥,赐我出去了。&&&&我也受够了,醉醺醺出去了,方向是洗手间,方警官我要去轰隆隆吐一吐。&&&&这有些烈的红酒喝下去的时候让我肝肠寸断了一次,出来的时候又让我肝肠寸断了一次,等我抱着马桶吐了个翻天覆地后,已经糟糕到不能更糟糕了。&&&&身心都遭受巨大打击啊,我瘫软在马桶边,抱着雪白的马桶,陷入了深深又无边的困沌中。&&&&老谭说了,不完成任务,就辜负当初毕业时“为人民安居乐业而奋斗终生”的誓言,不要回去见他了。&&&&我打了酒嗝,老谭啊老谭,邓垅粗壮的大腿属于你们广大男人,我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喝多了,学蜥蜴贴着墙软着腿出了洗手间,头脑昏沉,身体虚飘,脚踩浮云,我决定暂时先把伤脑筋的事往后挪一挪,我得先找个温暖的地方窝一窝。&&&&天可怜我,这不,温暖的东西出现了。&&&&一件厚西装。&&&&咦,为什么西装会动?&&&&哦,原来西装里还装着个男人,活的。&&&&我眨了好几眼,眯着醉醺醺的近视眼,才看清几米外有个高个挺拔的男人,看不清长相,在隐约暧昧的灯光下,透着股衣冠禽兽的精英气质。&&&&虽然此刻酒精在我的血液里奔腾叫嚣着,我神鬼不清,但全身哆嗦了一下后我福至心灵,天啊,眼前这个男人莫不是小禽兽邓垅?&&&&相似的身高身形,还有那冷冰冰拒人以千里外的距离感,令我这小卧底的灵魂燃烧了。
&&&&我收起刚才的颓废,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我再一次学蜥蜴,贴墙艰难的匍匐了几米,睁大眼站在他边上。&&&&看清了,不是邓垅,倒是长得比他更有看头。&&&&像他的西装一样英俊。&&&&可惜不是什么善类,一般来说,出现在这鬼地方的男人基本就分两种,一种是东西,一种是不是东西。&&&&反正都不是人,眼前这位应该也不例外。&&&&我冷得在瑟瑟发抖,胃却火烧火燎的,身体还在打颤,而这个白皙冷峻的男人则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偏头打量我,不动声色,那一股子高贵气质令我在对峙中更显猥琐。&&&&以及轻浮。&&&&我承认我不习惯于被人占便宜,但是却乐于占人便宜,于是挤了个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喂,嗝”,我打了个酒嗝,“把衣服脱了,不然我揍你。”&&&&“哦?”男人略微惊讶,挑了挑好看的眉,嗓音低沉好听,很有共鸣感。&&&&此刻细碎的光投射在他出色的五官上,而在光作用下,整张脸斯文中透着几分儒雅,儒雅中透着几分禽兽,瞬间令我看痴,更令我的轻浮陡然升级,我擦了擦口水凑近他,手倏地紧握住他的下巴,大方欣赏着,“跟刚才的老树皮比起来,你可真是尤物啊。”&&&&我不得不承认,醉酒后的我,是多么的诚实,以及不规矩。&&&&这个男人意料之中的皱眉了,轻轻掰开我侵犯他的手,冷冷退了退,“小姐,请自重。”&&&&“我都是这里的小姐了,还怎么自重啊?”我抱歉地笑笑,“uncleAlan从小就教导我,遇到尤物就要调戏,遇到一个调一个,遇到一双调一双。”&&&&“你叫什么名字?”美男平静的脸蕴着淡淡的怒意,看来想揭我底方便日后打击报复。&&&&想查户口是吧?我越发想笑,我方亮亮就是吃盘问犯人这碗饭的,于是我又打了个酒嗝,玩弄着自己的假发,身体边晃荡着,边朝他抛了个大胆的媚眼,“你看不出来吗?我姓采,名花贼。采花贼,帅哥你记住了吗?”&&&&“你胆子很大。”美男锐利的眼盯视着我,透着一股恼羞成怒。&&&&啧啧,有意思了。&&&&“狗胆包天对吧?因为我醉了啊。嗝,”又一个不动听的酒嗝,“知道下一步我要干什么?”&&&&美男抿唇不说话,也许在害怕自己的贞操。&&&&“你放心,我只是找你……倾述。倾述懂不懂?就是谈心。”我腿软,有些站不住了,四下张望了一下,搭着他肩膀一本正经说道,“昨天我做了个梦,知道我在我的梦里是干什么的吗?”&&&&美男一点都不配合我,继续用诡异揣测的眼神看着我,看着他黑色眼瞳中的我,我有种自己是潘多拉星球人的感觉。&&&&地球人不配合,我只好自问自答。&&&&“告诉你吧,梦里我是……女超人,为了人民的安居乐业,我打砸抢烧无恶不作,忽然有个晚上,我的老板托梦给我,说我今天会遇到克星,很厉害很厉害的克星。我会翘掉~~~~”&&&&我抓着他的西装领子防止自己滑下去,朝他咯咯傻笑,颇为得意地欣赏他僵硬冷漠的俊脸,乐在其中。&&&&“你的梦很有趣。”作为我暂时的栏杆,美男这次倒是没有再掰开我的爪子,“希望你美梦成真。”&&&&我挤眉弄眼,“托你吉言,我确实美梦成真了,偷偷告诉你,我的克星是个同性恋。喜欢男人……比如像你这样的……尤物。”&&&&他面沉如水。&&&&我晃了晃身体,低着头不无忧伤地说,“老娘彻底没戏了。”&&&&尔后我抬起头来,哭丧着问他,“你快帮我看看,我是不是哭了?”&&&&“你疯了。”他冷冷回答。&&&&我似懂非懂地凝望着他,“你会给我买药吗?”&&&&美男阴晴不定的目光定格在我身上,“或许我们该认识一下,我没有帮助陌生人的习惯。”&&&&我抓紧我的栏杆,胡乱挥了挥手,大着舌头道,“不用了,我也只有调戏陌生人的习惯,熟了就难办事了。”&&&&美男微愠,猛地推开我,低声言语,“我才是疯了。”&&&&他转身就走。&&&&“喂,人走可以,西装留下。”失去支撑点的我一个趔趄,差点栽倒。&&&&他不理我,继续大步走。&&&&“喂。”&&&&“哎。”&&&&还是不理我。&&&&“……你给我西装我就告诉你我叫什么。”美色当前,我凛然出卖自己。&&&&他的背影顿了顿,继续迈步向前走,看样子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我无趣的摸了摸鼻子,好吧,人家根本没把我当回事。&&&&今天晚上第二次被人嫌弃了,一个老东西,一个小东西,平时都白尊老爱幼了。&&&&我东倒西歪地扶着墙,心里唾弃了一口几米外的美男,抱手搓了搓光裸的胳膊,自言自语,“冷死了……了不起啊,嗝,老娘找别人借去。”&&&&我晕乎乎转过身,准备找艾东去,这家伙刚从警校毕业不久,天真稚嫩,嘴巴还挺甜,一口一个“师姐”,老谭特地派他进来当侍应接应我,说的好听点是协助我工作,说得难听点,就怕我喝醉酒闹事给他添麻烦。&&&&我头疼了,我生平也就醉过两次,一次把人揍进了医院,一次调戏别人结果把自己调进了警察局。&&&&呜呼哀哉,这还真不是我的错,谁叫一个太丑太猥琐,一个太美太温柔。&&&&说到底,我方亮亮不过是一个追求美的可怜人而已。&&&&唉,被嫌弃的一天。&&&&我歪歪扭扭地走了两步,感觉背后有沉稳的皮鞋声,等我浑浑噩噩回过神时,一件带着体温的西装袭来,我本能地接住,然后迷茫地看着来人。&&&&他站在我面前,衬衫领带,正统刻板的打扮,却掩不住一身勾人的成熟风流。&&&&我打量他,倒是没有一双妖孽讨人厌的桃花眼,不苟言笑,眼神冷得很。&&&&他阴测测地盯视着我,隐隐透出一丝狂躁,“听着,你最好告诉我你是谁?姓,还有名。”&&&&春寒料峭的夜,我哆嗦了一下,识时务为俊杰地穿上美男的西装,瞥到衣领上那代表奢侈的logo时,心里叹息了一下,好东西到我方亮亮手里,糟蹋了。&&&&穿上西装的我,心情明显好转,朝蹙着眉的美男莹莹一笑,“我姓胡。名字叫优妮,优秀的优,妮就是尼姑的尼多个女字旁。大家都爱叫我优妮。”&&&&胡优妮,忽悠你。&&&&我风情地拨了拨假发,“先生贵姓。”&&&&他面无表情,“康。康子弦。”&&&&“康,”我自顾自回味着这男人的名字,“康先生幸会啊,不过我能问你个问题吗?”&&&&他不耐烦地看着我,倒维持着绅士风度,“胡小姐,请说。”&&&&“是这样的……你家人给你取了什么小名呢?康康还是康子?哦不不,是小康康还是小康子呢?哦不不不,如果你被叫做小康子就太可怜了,那是太监的名字。”&&&&胡言乱语一通完,这个叫做康子弦的英俊男人几乎是绞着眉瞪着我,像是在酝酿一场疾风暴雨,想必他又把我当成了潘多拉星球人。&&&&好可怜的男人,他一定十分想把我送回我的星球。&&&&我听见心底有个仁慈的声音说:放过这个可怜男人吧,你也该回飞船歇一歇了,今天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我毕竟是仁慈的,谁叫我跟mothermary同名来着,于是我就放过他了,我掏了掏他的西装袋,空的,于是说,“先借我穿一晚,你放心,肯定还你。你要不信的话……”&&&&我没有多想,豁得摘下头上那顶的假发,近乎蛮横地硬塞到他手中,看着他目瞪口呆,理直气壮说道,“拿着这个,做抵押,免得你说我欺负你,明天这个时间在这里见,凭这个来交换,不见不散。嗯,就这样。”&&&&帅哥哭笑不得地拿着我的假发,做雕塑状,只是冷冷目视我,而走之前,我还是语重心长拍着他的肩膀说,“小伙子,以后没事不要长那么美,出门不安全。”&&&&然后我拍着自己的胸脯,打了酒嗝,浓重的酒气让他眉蹙得更深,“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我,胡……优妮一样,既不劫财又不劫色的。”&&&&“我记住你了。”康子弦目如深海,看着我扔出这么句狠话。&&&&**裸的恐吓啊。&&&&不过他一定不知道,我方亮亮才是这句话的“最佳代言人”,因为我爱对每个我想揍的人频繁使用这句话,哪怕大多数人我还是没揍,恫吓也好,屡试不爽,看来不乏同道中人。&&&&只不过姑娘我不是被吓大的,就像歌里那个小姑娘唱的,不怕不怕啦。&&&&我笑得没心没肺,“我也会记住你这个……尤物的。”&&&&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大概恨得牙痒痒,我满足地与他擦肩而过,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嘱咐道,“哦,麻烦帮我洗一下假发,臭死了,早知道不买便宜货了。”&&&&他脸都黑了,黑得怪渗人的。&&&&我潇洒地走了,假装没有听到身后那一阵咬牙切齿声。&&&&我必须承认,我糟糕透顶的心情,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奇迹般的好转了。&&&&竟然想吹口哨了。
&&&&我是真的有点扛不住了,今天一天没吃什么东西,又灌了一大瓶红酒,只想找张床挺尸躺着,可是还没到下班时间,我只好裹着强抢来的西装在休息室里趴着,结果妈妈桑又气势汹汹地踢门进来,见我成了一滩烂泥,还满身酒味,只好骂骂咧咧地走了。&&&&“没用的东西,老娘花钱请你来睡觉的吗?早就跟你说过,没这本事就不要想吃这碗饭,做小姐是赚,可这钱是谁都能赚的吗?告诉你,这里的客人都不是吃素的,今晚的沈总还算是客气的了,要换了别人,能是一瓶酒解决问题的吗?早把你剥光吃个干净了。嘴巴还死硬,你刚烈啊,呸,不识好歹的东西,下回休想老娘再替你收烂摊子。”&&&&妈妈桑走了,我的耳根子也清静了,捂着肚子继续睡我的,暂时不想忧虑明天该怎么办怎么过。&&&&我倒是不担心妈妈桑会辞了我,艾东那家伙来这晃了一圈以后就来拍我马屁了,说就凭我这张骗死人不偿命的娃娃脸,这“回眸一笑百媚生”的魅力,怎么的也能混上个“最美小姐”前三甲,临到最后马屁拍过了头,说,“师姐,要是你不打架的话,我敢打包票,你这姿色,这身材,在古代就是花魁的料。”&&&&而我用我的铮铮铁拳向他证明,我在古代不但是花魁的料,还是武状元的料。&&&&但是现在想来,脸蛋拳头都没有用,这回,我怕是要翻船了。&&&&事实上,接到这任务以后,我已经猜到老谭那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罕有地把各部门的精英都调度过来了,这个案子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这个案子已经引起了上头最高层的关注,要我们在最短时间找出隐藏在幕后的那个人,可偌大的城市,零星的线索,想要从里面揪出一个隐藏得极深的人来,谈何容易。&&&&我感觉到,就连身经百战的老谭也有点摸不着方向了。&&&&可是他的仕途不容许他出这一点岔子,他只能,也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而现在我所处的这个夜夜笙歌的地方,就是一个关键突破口。&&&&两个礼拜前,一直秘密追踪东南亚最大黑社会组织——海神会的国际刑警联系上本市警察局,告诉我们“海神会”和本市一个叫“龙哥”的人有不法交易,他们重金购买龙哥手里的假币水印,据内线消息说,这个龙哥手里的水印拥有目前为止最先进的仿造技术,假币的仿真效果超过以往任何假币,就是最先进的鉴别技术也难以探测出来,更别说人的肉眼了。&&&&可想而知,一旦这种高仿真假币流入境内,进入流通市场,将对社会流通和安定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海神会那帮见钱眼开的犯罪分子已经跃跃欲试,一定要龙哥手里的水印弄到手赚大钱。&&&&龙哥手里似乎还有好几套水印版本要测试,他们约定了一个月以后在本市交易,由于这已成为海神会最核心的机密,就连内线也不知道具体时间和地点,唯一确切的消息是,龙哥这个关键人物,正躲在A市某个角落,伺机而动,等待掀起一阵惊涛骇浪。&&&&上级领导只给了我们三个字的命令:揪出他。&&&&何其难。&&&&但是老谭还是在稀疏的信息中找到了重点,本市有三个赫赫有名的“龙哥”,且或多或少有一些黑道背景,为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防范于未然,派人去探听监视在他们身边成了必然,而我要接近的男人就是三个嫌疑人之一——邓垅。&&&&邓垅父亲八十年代是有名的堂口老大,后来在一次街头血拼中被人砍了右肩,萌生退意,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开始脱离黑道,做起了不黑不也算太白的夜总会生意,现在子承父业的邓垅,风光得意,人称“垅少”,享受着父辈打拼下的江山,A市一半的娱乐场所,几乎都与邓家有关。&&&&虽然表面上邓家娱乐业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但是老谭还是怀疑邓垅暗地做着黑生意,毕竟海神会与“龙哥”的交易达到上亿。&&&&而有钱人是永远不嫌钱多的。&&&&于是邓泷成了目标人物之一。&&&&我明白老谭是孤注一掷了,现在处于领导换届时期,他急切的需要一个立功的机会,要不然,他是死也不会派我来接近邓垅的。&&&&在外人看来,虽然我惹的祸也不少,但是凭着我的脸蛋、机敏度、经验,我能成为这次卧底任务最合适的人选,是情理之中的事。&&&&其实不然,老谭心里明镜似的,他知道我是最不合适的那个人。&&&&因为我跟邓垅有私仇。&&&&说起来邓垅也挺冤,我跟他平生素昧相识,前二十四年几乎没有什么交集,按理说除了他有点钱有点貌容易让人心理不平衡以外,我犯不着恨他。&&&&可谁叫他有个叫邓兴光的父亲。&&&&他父亲,邓兴光,这个手上沾着鲜血的流氓头子,在二十五年率先打架滋事,最后一场20人的街头打架事件上升到双方200人的街头流血案,而我父亲,方恺,作为前去紧急支援的年轻警察,被乱刀捅中颈动脉,鲜血四溅,还没来得及上手术台就停止了心跳。&&&&那一天,轰动全城的“13”街头斗殴案以三人死亡数百人受伤告终,警方牺牲一人,那个人就是我爸。&&&&那一年他容光焕发地从警校毕业,年轻富有理想,和我妈结婚组成了小家,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笑得傻乎乎,只是天意弄人,他的一生,永远停留在25岁那个青涩的笑容里,教人怀念。&&&&至于我,作为一个小小的胚胎,那一天躲在我妈的子宫里汲取营养,安静长大,而我爸在闭上眼的那一刻都还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妈说,她那天本来已经点好蜡烛做好饭菜,等我爸回家就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可她最后等来的却是一道刺耳的铃声,以及一具盖着白布没有灵魂的**。&&&&而这具**的主人七个小时前还亲吻我妈的额头,笑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以后每年的8月17号,我妈都会拔掉电话线,拒绝接听一切来电。&&&&8月17的铃声,于我妈来说,宛如梦魇。&&&&我,方亮亮,一个生来就没有父亲的遗腹女,在无数人的扼腕叹息中出生长大,曾经幻想过如果我爸活着,我跟他会说些什么,是痛哭流涕,还是抱膝凝望。可是每每假想,我的脑海里永远只有他倒在血泊里,衣衫被鲜血浸湿的凄离场景,想起生命从他年轻的身体一点点抽离,我就会心痛,愤怒,还有无力。&&&&我爸是无辜的,但他死了,而那些有罪的人,却依然活着,活的好好的,每当我想到这一点,就会觉得生活是如此不公平。&&&&但是我相信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正因为相信,我最后走上了我爸当初选择的人生道路,我们父女俩的人生也许走上了某种循环,但我希望我的命比我爸长点,我以自己是烈士子女光荣,但打心眼里希望自己不会成为烈士。&&&&我是穿着那件西装回家的,艾东偷偷摸摸送我回来的,我刚见到床,下一秒就扑上去挺尸了。等到第二天醒时,已经日上三竿,中午阳光正酣,又是个爽朗晴天。&&&&宿醉后的头痛接踵而至,我蓬头垢面起床,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压根就没卸妆,我被镜中女人脸上的调色盘吓了一跳,惊叫了一声,手忙脚乱卸掉残妆。&&&&做面膜的时候我打了个电话给艾东,他接了起来,“师姐,你起床啦?”&&&&“恩,东子,下回送我回家的时候,别急着走,顺便给我把妆卸了。”&&&&“卸妆?唉哟我的好师姐,这不等于在老虎嘴巴里拔牙吗?危险系数也太大了,我还想多活两年呢。”&&&&“哦,你在暗示我是母老虎了?”&&&&“嘿嘿,好在师姐你有小白兔的外表。”&&&&我沉默。&&&&“师姐?”&&&&继续沉默。&&&&“师姐你在听吗?”&&&&“嗯,在想一件事情。”&&&&“啊?什么?”&&&&“把你蒸了吃还是烤了吃。”&&&&“啊?师姐果然是食肉动物哈,要我说还是烤好,小火烤,香!”&&&&我叹了口气,这家伙嘴贫得很,自诩长得人模人样,平日比我还不正经,爱逛街爱名牌,是个典型的现代月光族。&&&&我觉得比起艾东来,我比较适合当男人。&&&&我也懒得跟他继续贫下去,正色道,“东子,事情不妙了。”&&&&东子在那边也收起了不正经的口气,说,“师姐我猜你要说什么,我也刚知道,那姓邓的不近女色。这简直是噩耗啊。你说要不要告诉老大?”&&&&我迟疑了一下,“先别说,再想想办法。”换了个舒坦点的姿势,“没听老家伙说吗?没有办法也要想办法,要不然提人头回来。”&&&&东子在那厢噤声,噎住了。&&&&我也皱着眉沉默。&&&&东子大概为了缓解我俩之间愁闷的气氛,嘴又欠扁地绕上了,“嘿嘿,师姐什么人啊,我相信姓邓的一定能穿透师姐花姑娘一般的外表看到你男人一般的内心,师姐你还是能圆满完成任务的。”&&&&我啐一口他,我怎么不知道他拐个弯儿在骂我呢,我也不生气,我说,“东子,别指望师姐,师姐只是个传说。邓垅是不近女色了,但是好在你东子可以近男色啊,师姐倒下了,这不你东子还站着吗?”&&&&那头聒噪的声音消失了,这家伙被吓住了,“……不会吧师姐,你大人有大量,你……”&&&&“别别,东子,师姐就一小人。”&&&&“师姐,我错了还不行吗?”&&&&“知错了?”&&&&“知错了。”&&&&“错在哪了?”&&&&“不尊老。”&&&&“嗯?”&&&&“哦不不,是不爱幼。”&&&&“这还差不多。”&&&&今天我休息,终于不用去那个**和金钱堆砌起来的**窟,我打算好好休息一下,养养我被酒精摧垮的胃。&&&&收拾房间瞄到沙发上那件黑色西装,我皱了皱眉,鬼使神差地拿起来凑到鼻子边闻了闻。&&&&没有异味,反而一股淡淡的无名香水飘了进来,萦绕在鼻尖竟有些好闻。&&&&喷香水的男人。&&&&好骚。&&&&想到此,我避瘟神似的一把扔了这件西装,瘪了瘪嘴拍拍手,开始大喝三声打扫房间。&&&&但是我来回进出好几次,每次视线都会不小心地落在沙发上那碍眼的黑色上,心里竟罕见地浮躁起来,痛骂自己昨晚的撒泼,真是没事找事,遂打电话给东子。&&&&“东子,晚上上班前来我家一趟,帮我个小忙。”&&&&东子把西装拿走了,我嘱咐他看到姓康的就交给他,要是姓康的问起来,就说一个陌生女客人匆匆交给他的,还给了小费,他只是替人办事。&&&&另外这两天邓垅一直在他专属包厢里会客,神神秘秘的,就连妈妈桑也进不去,我让东子找机会进去探探,摸清他见的是何方神圣,也方便我们抽丝剥茧,找个突破口入手。&&&&下午继续睡觉,晚饭照常吃外卖,点了鱼香肉丝饭,合着紫菜泡菜饭,凑合填饱肚子。&&&&我不会做饭,青春时代为了得到傅辰,曾经想洗手做羹汤,力证自己也是可以做贤良淑德的居家女人的。&&&&可事实是,我做出来的东西只能拿来毒死人,菲哥曾经说过,绕是猪这样拥有强大胃动力消化系统的动物,也必须闭着眼才能吞下我做的饭菜,睁开眼的时候猪的脸颊必定布满泪水,以为人们喂它吃了敌敌畏。&&&&这个比喻十分狠毒,而等菲哥话毕,有人举手反应说,吃了方亮亮饭菜的猪怕是受了污染,这猪肉万万不得流入大众的菜篮,还是赶紧就地掩埋吧。&&&&我曾经想狡辩过,可事实胜于一切狡辩,事实是我还是那个我行我素吊儿郎当的方亮亮,而好男人傅辰已经另觅新欢,新欢都已经是新的了,谁还会记得我这个悲催的过去时。&&&&我的小厨房已荒芜长草了,是真的长草了,碗柜厨门的裂口夹缝因为湿润,长出了一个样貌丑陋的白色蘑菇,每次我进出那积满灰尘的厨房,看着厨门上那长得欣欣向荣的小蘑菇,我就苦笑连连。&&&&我自嘲,再没有比方亮亮更不长进的女人了,家里都长蘑菇了。&&&&傅辰最恨我这点,因为我不听话,我行我素,他很失望。&&&&想到傅辰我就沮丧,这个单眼皮男人是我人生最大的骄傲和失败,不过分手都分手了,用脚趾都能猜出来,荏苒时光会将我在他心中一一抹去,若干年后,等他老年痴呆时,别人提起我,说不定他会以为我是当年扒过他钱包的小偷。&&&&他曾经确实称我是小偷,那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他在摩天轮下,笑我是偷心的女贼。&&&&时过境迁,我是好心的贼,我把他的心老老实实交还给他了,交由我亲爱的表妹去偷。&&&&往事如烟啊如烟。&&&&不过庆幸的是我跟菲哥的友谊会天长地久,菲哥是我最好的朋友,女人,全名姜葛菲,她从小到大都恨这个拗口无比的名字,菲哥是她的绰号,而我的绰号叫亮哥。&&&&我们俩就是传说中的男人婆二人组,不过菲哥比我可怜,好歹我有初恋,菲哥的初恋还未销售出去,没人要,滞销了。&&&&她是个小有名气的排球运动员,人高马大,无比羡慕我少女般的小脸以及也还算凹凸的女人身材。&&&&我跟她逛街的绝大多数时间都在疯狂地寻找适合她尺寸的衣服鞋子裤子,为此我特地在她生日时送了她一套上好的青花杯具,以表达我对她巨人身材的哀思。&&&&为此,她去淘宝疯狂寻找顶级毒药鹤顶红要赠与我,结果有店家很遗憾地告诉她,这东西的配方已经失踪千年,小姐你想杀人于无形,不妨购买三鹿奶粉,保管喝下去的是奶,长出来的是石头。&&&&菲哥还真的下单要买,我猜想她大概是这世上最后一个得知三鹿毒奶粉事件的中国人,倒也难怪,她长期封闭训练,除了比赛就是训练,也难怪她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晚上接到美国打来的越洋电话,我妈絮絮叨叨,中英文夹杂,脏口大开,让我少给她折腾,这辈子我只有给她收尸没有她给我收尸的命,我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做梦都怕我跟我爸一样挂了,所以唯唯诺诺地应了。&&&&接着uncleAlan用他蹩脚的中文简短的慰问了恋爱失败的我,我哈哈一笑,说没事,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注定一辈子在阴沟里当母蛤蟆,unclealan立时炸毛了,说,“sweetheart,我这只美国老蛤蟆都娶了你妈这只东方老天鹅,可见现在这个时代天鹅都爱找蛤蟆做对象,”&&&&虽然老头不明白情况,但我心里觉得窝心许多,放下电话到头就睡了,结果昏昏沉沉睡到不知几点,我卧底用的那个手机响天彻底地把我吵醒了。&&&&是个陌生号码,并且不屈不挠,我睡眼惺忪地接起来。&&&&“喂?”&&&&“方亮亮是吗?”&&&&“是啊,你哪位?”&&&&“衣服我收到了,我们后会有期。”&&&&我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什么衣服?你谁啊?”&&&&那头的男声似曾相识,听起来很有共鸣感。&&&&“被你忽悠的男人。”&&&&然后他啪的挂了电话。&&&&听着电话那头茫然的嘟嘟声,我抱着电话想了十秒,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兴许是女人的直觉作祟,我眨了眨困乏的眼,彷佛看见我的书桌上多了一套泛着光晕的杯具,杯具中有热气腾腾的苦水,等我自己乖乖饮下。
&&&&我越想越窝火,这东子也太不会办事了,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别露我的底,怎么就让那康什么来着知道我真名,这可犯了卧底的大忌讳,老谭真是派了个菜鸟给我添乱,居然连我的电话号码都漏出去了。&&&&我一通电话飙了过去,过了好半天,东子才接了起来。&&&&“喂,东子你怎么办事的?你猪脑啊,让你还件衣服,你居然把老娘祖宗八代都交代出去了,你知不知道那康的王八蛋打电话来恐吓我!!!”&&&&我飙着嗓子,火冒三丈。&&&&“得得得~~~~~”&&&&东子在电话那头发出古怪的声音,好像是数九寒天牙齿打架的声音。&&&&“得什么得,好好说话。”我不耐烦。&&&&“……得得,师姐,我好像有麻烦了。”&&&&“啊?”东子那边有点吵,我还是听了一清二楚,嗓门就吊上去了。&&&&“邓垅……等我去吃宵夜。”&&&&“什么?!”我双眼圆瞪,惊得跌下床,“你,你们几个人?”&&&&东子听起来快哭了,“就我跟他,本来那个姓康的也在,结果接了个电话就跑了……师,师姐救我,他的车过来了。”&&&&我头皮发麻,咽了咽口水,“东子你TM给我镇定,给我拿出点警察的勇气来!!”&&&&“师姐,他喜欢男人啊!!!上学的时候我搏击术都是垫底的,你看他那块头,我打不过他的……”&&&&“要是他吃完宵夜嘴一抹,要我再陪他睡……睡觉怎么办?”&&&&东子在那头声音都颤抖了,我一头汗,从地上爬起来,软着膝盖吼道,“艾东你给我镇静!!别跟他翻脸,随时告诉我你的方位,”我抹了抹汗,“我现在过来,你记得随机应变,别给我半路掉链子。Understand?”&&&&“好,师姐……你一定要来,我菊花的安危就全在你手上了。”&&&&我呛了一口,对着天花板翻了翻白眼,这小子真是死到临头都不忘娱乐我。&&&&我火速穿好衣服,开着我那辆新买的polo杀到了“芳雅阁”,邓垅载着东子在那吃火锅。&&&&东子偷偷发短信说,邓垅点了个鸳鸯锅。&&&&鸳鸯?东子的菊花不保了,我脚踩油门,飙车闯了红灯。&&&&半夜三更的,芳雅阁的生意还是很红火,我远远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他俩,西装牛仔裤的邓垅背对着我,虎背熊腰的,相比而言,骨瘦如柴的东子简直就是一只没发育的小公鸡,一直在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应话。&&&&邓垅像是一直在问东子话,不时夹些菜进他碗里。&&&&不过总算心虚一场,他们吃完后邓垅载着东子去了南华路,东子在路口下了车,邓垅扬长而去。&&&&大略过了十来分钟,东子鬼鬼祟祟徘徊了一阵,在确认安全的情况下,猫一样悄无生气钻进我的车,刚坐下,瘫坐在车上动弹不了。&&&&他躺在深邃的阴影中,长舒口气,“呼,老子的贞操算是保住了。”&&&&我抚着额头,挑着眉嗤笑,“贞操?你小子我还不知道?你那贞操早八百年就没影了。”&&&&“师姐,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对女人的贞操是没了,可对男人的贞操还在啊。TM我哪知道有人想要啊。”&&&&紧张了大半夜,我额头胀痛,懒得跟这家伙扯嘴皮子,赶紧让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遍,不知怎么,我心里有些不安忐忑。&&&&东子说,今晚邓垅私人包厢大门紧闭,他在门口绕来绕去,连半个人影也没晃出来,结果他回到柜台,一向负责邓垅包厢的服务生老母晕倒在家,他请假赶回去了,值班经理见柜台就他一人,就指点他把邓垅点的酒端进去,嘱咐了两句就走开了。&&&&东子进去的时候把包厢也看了个清楚,三个男人,除了邓垅外,其他两个男人面生,但都气质雍容,应该都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叙述到这里,东子突然回过头对我说,“哦对了,师姐,那两人的其中一个就是你让我在洗手间等的帅哥,见到他我还激动了一阵,心想师姐果然是母鸡中的战斗机,这么快就打进邓垅的圈子了。”&&&&我敲了东子脑壳一下,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心说你知道什么,我这母鸡中的战斗机明天就要坠机了,那姓康的能给我好果子吃?&&&&“你说那个康……康什么……”我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他也在包厢里,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东子细细回想了一下,猛然间眼睛亮的像是挖到了宝藏,“听到了,其中一个胖子说,‘邓垅你野心不小啊,扎进钱堆了是不是’。师姐你猜邓垅怎么说的,他说‘那都是老头子的钱,我不能让他小看’。”&&&&我欣喜,看起来里面十足猫腻,邓垅迟早是瓮中之鳖。&&&&东子越往后说,就越愁眉苦脸,他刚走出来没过二十分钟,就被邓垅截在走廊上,态度有如春天般亲切温和,明明是一头吃肉的大灰狼,却装的像只吃草的小绵羊,口气比东子那九十高龄的太婆婆还软,搞得东子有种成为小红帽的可怕错觉。&&&&这之后就是我知道的,邓垅以一个热情老板的身份,热烈邀请东子吃夜宵,嘘寒问暖,还暗示说,“哥哥虽然有点空虚,还好肾不虚。”&&&&东子苦丧着脸说,“师姐,你知道他已经开始叫我什么了吗?”&&&&“什么?”&&&&“……小艾。”东子偏头做嗷嗷呕吐状。&&&&我白了他一眼,“没叫你**就不错了。”&&&&话毕,东子豁得推开车门,蹲在花坛边,真吐了。&&&&我冷哼,还真是一朵不堪一击的小菊花。&&&&我送东子回家的时候,还在气恼东子向姓康的暴露我身份的事,结果东子斥我天真,康子弦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他按照我交代的撒谎,结果康子弦冷冷揭穿道,“你不认识她?那昨晚是谁把她拖上牌照是TC363的计程车,还把她送到了羽花公寓。需要我说出你昨晚穿的是什么衣服吗?”&&&&我惊出一身冷汗了,天杀的姓康的是哪个星球杀过来的怪物,一夜之间居然把我姓谁名啥家庭手机号码都搞清楚了?&&&&东子一脸无辜地望着我,厚颜无耻说道,“师姐,他威胁我,我一紧张,就把咱们的老规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他手里还有你们的定情信物呢,嘿嘿,不过师姐!终于有人穿透师姐的假发看透了师姐的男儿柔情了!”&&&&我一脚把东子踹下了车。&&&&第二天晚上我去上班,兴许是心虚作祟,特地画了浓长的眼线,几乎绵延到太阳穴,再加上埃及艳后克娄佩特拉般的顺直假发,长长的流海盖住了大半张脸,任谁都认不出我。&&&&我刚合上化妆镜,妈妈桑进来催我们上工,我心里一阵厌恶,刚站起来,妈妈桑飘到我身边,瞟了我一眼,压低声音对我说,“你走狗屎运了,去垅少包厢伺候。”&&&&我愣了一下,窃喜,下一秒上下扫视自己身上的行头,有些不敢相信,“妈咪,这多伤我自尊心啊,我看起来像男人吗?”&&&&妈妈桑狠狠瞪我一眼,说出去的话够惊悚,“谁知道你有没有变性?”&&&&她走后,我正顾自惊喜时,一旁的莉莉莎捅了捅我,向我打了眼色,“啧啧啧,看不出来你这小姑娘这么好本事,垅少平时可不找我们陪。”&&&&我贼笑,“说不定我能把他掰直了。”&&&&“得了吧,女人在他眼里就是绿头苍蝇,茅坑里蹲着的那种。”&&&&“呵呵,恶心恶心他也好。”&&&&走在灯光明媚的走廊上,我冷静下来,开始怀疑另一种可能性——会不会是姓康的找上门来了。&&&&这个神秘男人看起来和邓垅走得很近,如果他今晚也在,那就连续出现在魅色三个晚上了,这也频繁了一些,或者他们在酝酿什么阴谋也不一定。&&&&反正他不会是守株待我这只小黑兔的。&&&&我一鼓作气推开那扇华贵的门时,心跳得有些快,也许是为了即将到来的胜利,也许是为了解脱,总之我有点紧张。&&&&结果我毫无预警地撞进一双幽黑的眼睛,我的心瞬间如过山车般提了起来。&&&&他在,而且正用老鹰般锐利的眼睛冷冷看着我,我下意识移开目光,娇笑着朝向坐他不远的邓垅。&&&&“垅哥~~~~”这一声娇滴滴的“垅哥“喊得我全身毛孔直颤抖,我一屁股坐到邓垅身边,上半身贴了上去,“今天怎么想起人家来了?”&&&&邓垅看起来很不耐烦,对于我的主动倒贴很不愉快,下意识沉着脸避了避,叼着烟指了指姓康的那边,喝令道,“什么眼色?还不快去伺候客人。”&&&&“讨厌。”我状似撒娇地拍了拍邓垅,不情愿地站起来,“这就去嘛。”&&&&如东子昨晚所说,这个包厢只有三个人,除了邓垅外,就是那姓康的和一个微胖的男人,三人各人手中一个玻璃杯,浅酌着,灯光掠出一丝暗涌。&&&&我得抓住这次机会。&&&&几乎是刻意的忽视那姓康的,我扭着腰闪到了胖子边上坐下,殷勤地贴了上去,给他倒酒,“老板贵姓?我叫玛丽。下次再来魅色消遣,记得点我哦。”&&&&那胖子面色和善,笑微微偏头看我,行为举止倒不令人方感,反倒一派儒雅随和,“鄙姓苏。苏锦维。哦,看起来玛丽小姐是假发收藏者,今晚的发型很有古埃及风格。玛丽小姐最近迷恋尼罗河文化?有没有人说过你美得像海底的水妖,但是为什么海水没有洗净你脸上的妆,你像戴了一张美丽的面具。不知谁有幸摘下玛丽小姐的面具呢?”&&&&我嘴角抽动一下,笑容僵住了。&&&&平生头一次碰到活的唐僧,我内心的激动难以描述,只想学大话西游里的小牛怪,口吐白沫表达尊敬。&&&&“够了,瑞德。”这次说话的是康美男,想必喊的是胖子的英文名。&&&&胖子狡黠地瞥了我一眼,然后转头看姓康的,不等我回答他就冲我眨眼笑,“我身边这位先生叫ken,或许mary小姐会和他比较有共同语言,他最近也有收集假发的习惯。”他摊了摊手,笑的像个恶作剧的小孩,“哦,不要害怕,他不是易装癖患者。只是春天到了,即使是绅士,也会有疯狂的时候,玛丽小姐幸运了,这种有趣的时候少到可怜,很让人期待。”&&&&而后这个聒噪到连给别人插嘴的缝都不留的男人,朝我礼貌笑笑,拿着酒杯站起来,坐到了对面去,和一直面无表情看好戏的邓垅观赏着我和康美男。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从头到尾一直被晾在边上插不上一句话的我,像是踩入了什么圈套,被人当猴似的关在动物园里等着被揍,可不就是动物园吗?邓垅和苏锦维坐在对面喜滋滋地等我被害呢。&&&&我坐着一动不动,边上是沉默不语的仇家,我很痛苦。&&&&“你们不是要吃夜宵吗?”身边的康美男突然发话了,变相的下逐客令,嗓音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严,&&&&“是啊,怎么忘了。”对面两人微带笑意,十分有默契地站起来走出去。&&&&这下可好,动物园要闭馆杀猴子了。&&&&我灵机一动,噌的站起来要跟着溜出去,可是身后那道声音再度响起,&&&&“我说你可以走了吗?”&&&&我笑呵呵转头冲他笑,希望尽量扭转自己的形象,“我也吃夜宵去。饿了。您坐着坐着,不要客气,不用送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姓康的好像微微眯了眯眼睛。&&&&“放肆!吃什么夜宵?下班时间到了吗?”不待我挪步开溜,已经站在门口的邓垅——我的老板厉声发话了,“给我该干什么干什么。”&&&&然后他嘭的关上了门。&&&&看着那扇门缓缓阖上,我恨得几乎把牙齿咬碎了,没接近邓垅,反倒跟一个阴阳怪气的冷面男人关在一个房间里,而且明显的是,他是来寻仇的。&&&&我决定速战速决。&&&&背对着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我深吸一口气,转身蓦地拿起茶几上仅剩半瓶的红酒,灌了一大口,然后腾地啪的重重放回去,一脚蹬在茶几上,叉腰装出一幅凶悍母夜叉的模样,中气十足地冲他发飙,“喂,姓康的,你什么意思?”&&&&而自始自终坐在原位的冷漠男人只是淡然地瞥一眼我的大腿,啜一口酒,说道,“你走光了。”&&&&顺着他的目光,我低头看了一眼,大惊失色,大腿春光露了大半截,还好今天英明无比,怕冷没穿超短裙。&&&&我有些尴尬地火速放下大腿,看他安之若素,心底越加懊恼,这下气势差好多。&&&&他依旧坐着,虽然还是那样英俊到令人心潮荡漾,可那寻仇的嘴脸却令我无端暴躁,他淡淡陈述这样一个事实,“我讨厌被戏弄的感觉,方小姐。我很不喜欢。”&&&&我破口大骂,“你以为你很高尚吗?偷偷跟踪我,还半夜三更打电话恐吓我……我不就喝醉酒撒酒疯吗?谁让你那天刚好站老娘面前了?你自己找上门的,我不找你我找谁?你自己运气不好怪谁!”&&&&他挑了挑好看的眉,“方小姐,醉酒没有错,你只是错在找错了撒酒疯的对象。”他蓦地站起来,缓步走到我面前,突然出手摘掉了我的妖娆假发,笑着把玩,“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我很小气。”&&&&我直觉黑云压顶,大叫不妙,这小鸡肚肠的男人要跟我玩持久战了。&&&&在我估计形势之际,他看着手中的假发,勾了抹玩味的笑,“你今晚的妆比那晚更厚更糟糕,假发也是,是想让我认不出来吗?可是你的眼睛骗不了我。”&&&&我噎住,平常办事最烦遇到高智商的,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他一把扔了手中的假发,几乎是挑衅地居高看我,“知道你的眼睛里写着什么吗?”&&&&“什么?”我倒是好奇了。&&&&“骗子。你的眼睛里写着骗子两个字。”&&&&那只能怪你笨,我心里嘟囔。&&&&我识相的收起刚才嚣张的气焰,楚楚可怜地抬头望他一眼,瘪瘪嘴,开始梨花带雨装起可怜来,“康先生,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是骗子,这明明就是诽谤嘛。我们风尘女子容易吗?不但要养家糊口,还要受你们这些男人的气。我们小姐也是人……”&&&&他不为所动,冷冷道,“收起你那一套吧。”&&&&我耸着肩膀假惺惺抽泣了一阵,抽的有点累,这男人冰雕似的杵着,根本不给我面子下台。我心里骂骂咧咧,索性也不装林黛玉了,凝着脸指着自己眼睛边那几滴强挤出来的泪怒吼道,“喂,姓康的,你还想怎么着?哭我也哭了,眼泪我也滴了几滴了,我方亮亮小时候被我老娘屁股都打烂了都没哭,姓康的,够对得起你了。”&&&&他蹙了蹙眉,“口口声声姓康的,方小姐道歉的诚意可见一般。”&&&&我撇了撇嘴角,不说话。&&&&“我想按照方小姐的为人,怕是连我的名字也忘了。”他一语中的。&&&&我十分无辜地望着他,很真诚地答道,“这个也确实,你挺有自知之明的,你还没有美到让我念念不忘。你叫康什么来着?”&&&&他绷着脸看我,深黑的眼睛似乎燃起了一把火。&&&&我笑嘻嘻豪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咧咧道,“不要泄气,我这人眼光挑剔,你算是不错了,好歹我还记得你姓什么。”&&&&他冷凝的眼瞥了他肩膀上的我的爪子,我没趣地放开,怏怏说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同样的我也看你不太顺眼,反正你也知道我的德性了,下次来魅色潇洒记得离我远点,免得我给你气受。那就这样吧,咱们互相忘了彼此,永远不见。拜拜。”&&&&我刚转身要溜,没想到肩膀被一双大手按住动弹不得,我怒火中烧,诧异转头瞪他,“你想干嘛?”&&&&“子弦。”他沉着脸动了动嘴巴,“康子弦。”&&&&我眨了眨眼睛,一头雾水。&&&&他盯住我,“别让我再说第三次。”&&&&这情形真够可怪诡异的,甚至有一丝讨人厌的暧昧,我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一句,“你可别看上我。”&&&&“你也别侮辱我的审美。”他倒回得干净利落,&&&&“彼此彼此。”我假惺惺朝他笑了笑,握紧拳头出去了。&&&&我气急败坏到极点,这日子真是越过越不舒爽,为了个案子,我得卖肉,我得嗲的跟发情的猫似的,我得接近同性恋,我还得隔三岔五应付不知从哪个墙角窜出来的怪胎,阴阳怪气的程度,真是一个赛过一个,我长得有那么像出气筒吗?&&&&越想越烦躁,我回到休息室生了会闷气,这时门边有丝动静,东子那贼兮兮的脑袋探了进来。&&&&“玛丽姐~~~~~”他见休息室没人,踮着脚尖滑了进来,手里还端着酒盘子。&&&&我紧张地东张西望了一点,眼风瞟了眼墙角,示意他注意上面的监视器。&&&&东子心领神会,却还是杵着,上班时间我们不准携带手机,东子出现在这里想必有什么十万火急的话要对我说,他蠕动着嘴巴,“昨日重现。保我菊花。”&&&&然后他凄苦地瞥了我一眼,小蛮腰一扭,含恨离去。
&&&&我瞧着东子那苗条风情的小身板,心里真是叫苦不迭,看起来这小身板十有**被邓垅给盯上了,我没完成任务,倒是老谭的无心之举,让深陷囫囵的我们找到一线生机,可是有所得必有所失,我现在是拿东子的菊花做赌注,而gay圈里有钱人仗着腰包鼓霸王硬上弓的事也不是没有,东子也不如我机灵,这条线是用还是不用?&&&&而另一方面,今晚我实在有失职业水准,按理说我拿不下邓垅,可以从那个康子弦那里曲线入手,说不定能套出点消息,可是我今晚看到他那张不可一世的冷脸,张嘴就成了炸毛的鸡,让我坐下来跟他**喝酒嗑瓜子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究其原因,我总结了一下:其一是这康子弦长得好,身材也好,身上还有股子好闻的骚味,而这全犯了我的忌讳。嗯,应该说是犯了菲哥的忌讳。&&&&拜杯具菲哥十年如一日仇富仇美女的影响,我方亮亮好歹一个中等美女,硬是为了配得上她摒弃了外在美,遇见帅哥就骂鸭,遇见美女就咒鸡,同她一起奔上了“追求内在美”的不归路。&&&&我自己猜想,菲哥打排球可真是大材小用了,她应该去做一个颠覆别人信仰的传教士。&&&&菲哥是一只吵人的乌鸦。&&&&她总是在我耳根经年累月的边念叨着,“亮亮,男人金玉其外必定败絮其中,一颗歪瓜裂枣却有一颗百合的心哪。什么?你不知道这是支持我活下去的信仰吗?……什么是百合?哦,俩女的搞一块就百合,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真的吗?可是这又关咱俩什么事呢……你怕别人说咱俩是百合?放屁,我们俩明明是歪瓜裂枣来着,我们只是有一颗纯洁的百合心而已嘛。”&&&&菲哥唠叨了十几年,我全身心地信她了,所以我决定骂那康子弦:拽什么,你不过是一只鸭。&&&&原因二就是他竟然半夜三更□裸地恫吓我,我方亮亮什么人?局里头出名的复仇女神!也就是传说中的小气鬼,为此我决定再骂康子弦一句:你这只鸭,我咒你全身长满鸭屁股。&&&&接下来几个小时我又陪了几次场,运气倒还好,没碰上什么顶级怪物,刁钻的客人也有,不过顶多罚我喝点酒,还算是怜香惜玉。&&&&快下班的时候我经过吧台,没看到东子,问了在吧台上留守的小伙子,说一个小时前就下班了,老板特许的。&&&&我一听不妙,赶忙撒丫子狂奔回休息室翻手机,果然东子有短信给我:我在半岛鲨鱼馆,他开始动手动脚了。&&&&我吓得冷汗涔涔,打了东子手机,居然关机了。&&&&局里一向有规定,我们必须24小时开机,这太反常了,我一颗心提到半空高,连衣服都没换,在女人们尖细的怪叫中,披上件薄外套就冲出门去,连带撞了刚要走进门耍威风的妈妈桑。&&&&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听不到后面妈妈桑念起了三字经,我的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邓垅你要敢碰东子的小菊花,我方亮亮非剁了你的烂黄瓜!&&&&春天,万物苏醒,野兽四伏,而我慌了手脚。&&&&过了很久我才打到车,中间我一直催促司机超车,司机赏了我好几个白眼。等我跑到半岛鲨鱼馆找了一个来回,早就人走茶凉,根本没有东子和邓垅的人影。&&&&我额头上急出了汗,跑得气喘吁吁,还是不甘心,拉长脖子又望了一圈,却无意中见到了不想见的人——傅辰。&&&&三个月不见,眼镜下还是记忆中温润的笑,不用猜我也知道,那种笑是带着几分宠溺的,温暖进人心,让你恨不得上山烧香,谢苍天让你遇见了这世上最温柔最完美的男人。&&&&其实老天是淘宝上卖杯具的,他哪有可能那么善良。&&&&傅辰看起来什么都好,笑如晨曦,骨子里却是个苛刻的完美主义者,作为他的女朋友,不可以这样也不可以那样,所以朋友们说,傅辰这样挑剔的男人能忍受我这样不羁的女人,对他而言,简直是个奇迹。&&&&按造菲哥的话说,我和傅辰,都是脑子被驴踢了,而我们分手,则说明我们这两个被驴踢的脑袋终于康复了。&&&&所以一年以后我被傅辰蹬了实在是众望所归,除了我自己,所有人都在笑。&&&&笑得最欢的自然是我的表妹林唯一。&&&&而现在,唯一正一脸幸福地坐在傅辰对面,扮演完美情侣的角色,笑得像朵山茶花。&&&&坦白说我妹妹长得不如我,还瘦的跟块洗衣板似的,但好在她有个粗鲁无比的男人婆表姐方亮亮,在我这块朽木的反衬下,她更显得温柔如水、娴静可人。&&&&自从十五岁我决定当男人婆以后,我想最高兴的莫不过于唯一了。&&&&更让她高兴得是,半年前我跟傅辰崩了,习惯粗言粗语的傅辰傅医生突然发现身边竟然还有这么一位虽人比黄花瘦、性情却堪比绵羊的小女人,就好像吃惯了油条,突然有人送上了口感清新的清粥小菜,觉得这东西有利肠胃,渐渐离不开。&&&&唯一也确实努力,儿科不呆,千方百计搞关系把自己弄进傅辰所在的外科,古人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况且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唯一是以势在必得的心态和实力得到傅辰的。&&&&你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和傅辰分手以后,唯一特地上门来感谢过我,那时她和傅辰已经眉来眼去,他手术主刀,她给他擦汗,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唯一的开心我是看在眼里,虽然还是趾高气扬的样子,本来那天依我小时候不服输的个性,早忍不住喷她“你也就是捡了我不要的,得意什么劲,”但是那天我很安静地“哦”了一声,我说不出任何伤人的话,因为那是傅辰,他不是我和唯一小时候争的洋娃娃,他是我深爱却没有好好珍惜的男人。&&&&唯一多年的暗恋成真,自诩是台湾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角,就像守门员死守球门一样死守着那片处女膜,终于守到终场的胜利哨声,一时春光得意,走路也带风。&&&&而我,台言里瞎了狗眼的骄纵女配角,则成了亲戚口中的笑柄,好男人叼住了又让他自个跑了,还好唯一也是自家人,好男人终究没落进别人家口袋。&&&&我舅妈一向刻薄,曾经替她的乖女儿出头,夹枪带棒数落我,“不是我们家唯一撬墙角,你们看看唯一从小到大多乖巧,要怪怪亮亮命不好,你想啊,生下来就没爸,海仪也不管教,那脾气哪个男人受得了,小辰当初都不晓得怎么看上她的哦,她套得牢男人才怪。没福分嫁金龟婿的。”&&&&这番话不巧被在门外的我听到了,当时我实在做不到忍气吞声,径直推开门皮笑肉不笑道,“舅妈倒是越来越有能耐了,连我的命好不好都算的出来,说来说去其实舅妈命最好,要不是有我这个命不好的表姐,唯一也认识不了金龟婿是不是?我虽然命不好,不过舅妈也别忘了谢谢我啊。”&&&&一番话一出,再加上姐妹俩抢同一个男人的拙劣戏码,我跟舅妈的关系闹到很僵,已经快三个月没去她家串门子了。&&&&这些我妈都是知道的,她脾气比我还火爆,却硬生生忍了,我妈当年成了寡妇,我舅舅帮了不少,现在老了让他老人家夹在中间也说不过去,我也便作罢。&&&&这两人正你侬我侬地说着贴心话,我看在眼里只觉得刺眼。&&&&几乎是同时,他们也一前一后看到我,傅辰笑容僵住,怔怔看向我,唯一见他这般,又瞥了我一眼,面色不好看。&&&&我倒是无暇顾及尴尬,急的团团转,而不远处傅辰面色一变,我的经验告诉我自己,这个完美主义者又挑剔上了,每当他这样眼神凌厉微微皱眉时,他那雷达眼准是从我身上挑出什么毛病来了。&&&&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边走边拼命拨打东子电话,他还是没开机,我脑子转的飞快,头也不回跑出了餐馆。&&&&我站在空旷的购物广场抓乱头发,东子在这节骨眼上关机实在蹊跷,我脑子里出现东子被强暴咬着被角血淋淋地缩在角落的场景,一旁的邓垅吃干抹净点着香烟餍足的笑,而有个可怕的念头雷劈般在我脑子里滑现,姓邓的长年累月玩男人,身上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脏病?强暴的时候用套了吗?我可爱的艾东应该跟那不怎么可爱的艾滋没啥亲戚缘分吧?&&&&我的疑问找不到答案,而如果我再找不到他们,也许明天这些疑问就会成为可怕的现实。&&&&我再次烦躁地扒了扒头发,靠在广场上的栏杆上逼自己冷静下来,既然找不到东子,那就要通过邓垅找他,可是失败如我,根本没有搞到邓垅的私人号码。&&&&我霍地福至心灵,我是没有,但是有一个人有。&&&&康子弦有!&&&&心急火燎地翻出手机找到昨晚的通讯记录,幸好没删除,我拨了出去。&&&&我紧张的呼吸,电话通了,过了一会,一道很有共鸣感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喂?”他迟疑了一下,“是你?”&&&&我提醒自己现在是求这位大爷,千万不能恶言相向。&&&&“嘿嘿,康大哥,我是方亮亮啊,我有急事,找你帮个忙。”一声“康大哥”让我自己的汗毛哆嗦了一阵。&&&&“康大哥?”那头的他沉默了一下,语带戏谑,“看起来方小姐确实是有求于我了。”&&&&“大哥~~~~”我哆嗦着再接再厉。&&&&“省省吧,我还想多活两年。什么事?”
&&&&我霍霍磨了磨牙,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开口道,“你能帮我打听邓垅现在在哪里吗?”&&&&“Martin?”他微微诧异,声音低沉,“我可以问为什么吗?”&&&&我默了一下,也不想兜圈子,应道,“他把我男朋友带走了……”&&&&他沉默。&&&&我添油加醋加重悲情效果,假装抽泣,“邓垅把他带走了,我找不到他,大哥,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们风尘女子不容易,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个好男人做长期饭票,我不想他出任何意外的~~~”&&&&我夸张地吸了吸鼻子,估计在他那边听来,我这个为爱低声下气、解救男友于同性恋魔爪的风尘女子是多么的无助可怜。&&&&我装了好半天,他才悠闲出声,“我为什么要帮你?”&&&&我一听,差点想国骂,而他继续道,“方小姐,我没有义务帮你找男友,这听起来有点可笑,还是说你在找不入流的借口跟我搭讪?不好意思,这种可能不是没有。”&&&&我愣了愣,忽的排山倒海的怒意蹭的窜进脑子里,张口就想破口大骂,可是理智这时突然跳出来提醒我,当务之急我不是跟这个自作多情的男人吵架,他要翻脸了,东子的菊花很可能会血淋淋绽放。&&&&我不能让东子出事。&&&&还记得当初老谭领着笑容腼腆的东子站在我面前时,我一见一个大男孩那小媳妇样就乐,搭着他的肩膀豪迈说过,“放心吧,以后姐姐罩你。”&&&&我一直一直记得这个承诺。&&&&而遥远的从前有个老人曾经慈祥地望着我,语重心长教育我,“亮亮,做人要一诺千金,宁可他人负我,不可我负他人。”&&&&我痛苦的咬了咬牙,紧攥手机深呼吸咽下了这口恶气,之后用出奇冷静的声音道,“你放心,草鸡配不上金龟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要不这样吧,你就看在我身世可怜的份上,帮我打听到邓垅在哪里,以后我绝不来烦你。”&&&&那边安静了几秒,他才说道,“等我几分钟。”&&&&然后他挂了电话。&&&&我忿恨地瞥一眼手机里的那个号码,呸了一下,百无聊赖地转头扫了一眼亮如白昼的广场,而后视线定格在不远处鲨鱼馆的门口。&&&&傅辰跟根木头桩子似的站着,一瞬不瞬地看向我这边,唯一用手拉他,他不情愿地移开眼,面无表情被拉着走了。&&&&望着那一前一后的两个人,我直冷笑,看起来他真的找到真爱了,以前我们闹别扭时,他喜欢牵着我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训我一顿,以显示他的强势和主导,由不得我耍无赖。&&&&看着远处走在前面的唯一,手里牵着的那只手曾经在大冬天捂着我冰冷的手呵气,看似严厉实则心疼地训我,让我的心小鹿般砰动。&&&&原来我一不小心,他已经牵着别人了。&&&&偌大的广场,成双成对的人来往如织,我的心口微微发酸。&&&&我心酸了不到半分钟,手中的电话再度铃铃响起,是康子弦。&&&&他径直说道,“你在哪里?”&&&&我愣了愣,反问,“邓垅在哪里?”&&&&“他在的那个地方你进不去。所以你在哪里?”&&&&“我在哪里不重要,他到底在什么鬼地方?”&&&&“奔,私人会所,不是会员进不去。所以你在哪里?”&&&&“干嘛?”&&&&“方亮亮,你不想让我带你去的话尽可以现在挂了电话。”&&&&他微微动怒,我怔了怔,识相嗫嚅道,“东百广场。”&&&&晚风冷飕飕,我穿得风凉,胸口更是有大片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一阵风吹得我全身毛孔竖起,我“哈秋”一下,打了喷嚏,但是现在也管不了自己了,我恶狠狠撂下话,“你可别放我鸽子,要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十五分钟。”他啪的挂了电话。&&&&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等待了,我仍旧一遍遍拨打东子电话,盼望他开机保平安,可是一遍又一遍听到的都是提示关机的人工女声。&&&&刚对着阴沉夜空叹了口气,身边一辆车煞的停下,我转头一看,傅辰坐在车里冰冷地看着我,副驾驶座上的唯一脸臭的闭上眼睛几里外都能闻到臭味。&&&&小时候我寄住她家三年,算是尝尽了寄人篱下的滋味,舅舅又老出差,没少吃我那尖酸刻薄的舅妈的苦,唯一像她妈,见不得别人比她好、比她出色,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她只想当那唯一出色的人。&&&&她这样的性子,注定跟我水火不容,那三年,我吃尽那母女俩的苦头,却只能隐忍着,寻找其他发泄的出口。&&&&那三年光阴并不荏苒,它见证了我少女时期的脱轨和不羁,当所有人都以为我已无法被拯救时,却有一双慈祥的眼睛笑微微凝望我,说道,“顽石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亮亮,拂去你身上的沙尘吧,向所有人证明你是一颗金子。”&&&&那双信任的眼睛是我的救赎。&&&&而成年以后,当我以为傅辰也能拥有那样的信任,也能成为我的救赎时,却没想到他给我的,只是失望。&&&&傅辰目不转睛看着我,说话还是礼貌如常,却已形同路人,“去哪?要不要送你一程。”&&&&我懒得看那两人,目视前方冷冷道,“不用了。”&&&&傅辰沉默,这时唯一咯咯笑插嘴进来,“表姐,上车吧,大冷天的穿这样怪冷的呢。”&&&&从小到大,我就恨我这个表妹这点,话里藏刀,越显阴险嘴脸。&&&&你已经赢了,还想老娘怎样?给人条活路行不行?&&&&我不愉快,很不愉快,所以我转过头来,吊儿郎当对着二人翩然笑道,“最近转行**,不穿这样没生意啊。”&&&&傅辰的脸蓦地阴沉了下来,我则轻佻地吹起了口哨,冲着前面走过的一个年轻男人招招手吆喝,“嗨,帅哥!我漂亮吗?”&&&&年轻男人愣了一下,还算镇定,竖起了大拇指,然后一笑而过。&&&&我笑得越发灿烂如桃花,心里充斥着报复的快感。
&&&&不用猜也知道车里两个人的反应,果然车子仿佛沾染了主人的怒气,嗤的飞速滑行了离去,我瞄了眼远去的车子,敛笑将视线转向霓虹之上的广告牌。&&&&心口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无法排遣,我于是专注于广告牌上闪亮的字,却惶然发现自己已失去阅读的心情。&&&&又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奥迪车开出去十几米外又停了下来,车门霍的打开,一脸阴沉的傅辰步出车门,边走边扯气急败坏的扯掉领带,朝我大步走了过来。&&&&唯一紧接着也开门走出来,厉声尖叫着,“傅辰你给我回来!你听到没?回来!!”&&&&唯一要跟上来,傅辰转头呵斥她,“别跟过来。”&&&&唯一总归是小绵羊,只好在原地跺了跺脚,眼睛红通通地看向这边,委屈的跟小媳妇似的。&&&&我皱了皱眉头,瞅着傅辰满脸的阴霾,佯装没看到,倔强地别开眼不看他。&&&&傅辰说过,我就是那道不知安分的风,山火要来时,总是不识好歹地煽风点火,天不怕地不怕,简直要人命。&&&&也许我满不在乎的表情让傅辰的怒火更盛,他站定在我面,脸上温润的笑不见,除了愤怒还是愤怒。&&&&我诧异,稳重如他从没有这么生气过,像是换了个人。&&&&他双手扣住我肩膀,眼镜后的眼睛漆黑发亮,他朝我大吼,“方亮亮,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到底要怎样?我问你,你到底要怎样?你知不知道我生不如死,你知不知道?”&&&&我瞥了他的手一眼,扑哧一笑,“傅医生春风得意的,都快做我的亲亲好妹夫了,提什么死不死啊,多晦气。”&&&&他的眼中有些什么东西在闪动,如果我没眼花的话,那种东西叫痛苦。&&&&知道他也在痛,我笑得越发灿烂,身体却微微颤抖。&&&&他的手紧紧按在我肩膀上,力道大到吓人,可是他依旧不放手,他几乎是喃喃着,“为什么你是这样一个个性?为什么我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当初你为什么不解释?我只要你解释而已,有那么难吗?你为什么要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坏,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一向学识渊博的傅医生竟然破天荒地出口那么多个为什么?想来小时候没有好好读那本《十万个为什么》,我静静凝望他,心里默默说道,你笨到让我悲伤。&&&&绝望和无奈主宰了他的情绪,这个时候的傅辰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儒雅温厚的傅医生,而更像头草原上狂暴的雄狮。&&&&我无言凝望着他,任他猛烈摇晃着我,只是倔强地咬紧唇不张口。&&&&“那该死的工作真有那么重要吗?你为了别人不顾一切的时候你想过我吗?安分守己对你来说有那么难吗?只要你开口,下半生我来养你也没关系……方亮亮,看着我!我要你看着我!”&&&&尽管他在我耳边咆哮,可反骨如我,依旧顽固不化地移开眼。&&&&我怕看到他那双含着痛苦的眼睛,无声提示我,当初我多么狠心决绝地推开他,直到我们走到万劫不复的地步。&&&&菲哥说对了,踢开一个好男人是我咎由自取,我是受虐狂,不但害自己,也害别人,谁爱上我是他八辈子倒霉,注定要过一辈子鸡飞狗跳的生活。&&&&就连好男人傅辰都被我气走了,还会有谁爱上我呢?&&&&万念俱灰中,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在说话,冷静而悲伤,“不解释是以为你能理解,可是看起来我错了。上上个月老孙得胃癌走了,他干了一辈子线人,也被儿子老婆骂了一辈子的窝囊废,临走的时候他们才知道他干过那么多轰轰烈烈的事。”&&&&我缓缓转过头,忧伤地看着他的眼睛,“很多事情一旦开始,就再也没办法停止,哪怕我知道我要失去很多,可是我已经身不由己。对不起,傅辰,我一辈子都做不了你想要的女人。”&&&&傅辰眼睛里埋着的痛苦渗了出来,一滴一滴,浸湿了我的心。&&&&我自嘲一笑,眼眶有些热,“我跟你这样正好啊,你当医生已经够累了,要是再担心我,怕是会短命好几年呢,唯一比我乖多了,也许上天注定你只能做我妹夫。”&&&&傅辰颓丧地垂下了手,面带狰狞而悲伤,“方亮亮,你是我见过最狠心的女人。”&&&&我震了震,惨淡一笑,“你应该庆幸自己发现的早。”&&&&傅辰一脸颓然。&&&&远处有辆银色奔驰驶过来,停下,康子弦走了出来,若有所思地望向正僵持的我和傅辰。&&&&我微微垂头,“我等的人来了。再见。”&&&&我与他擦肩想走,这时手猛的被他拉住,傅辰瞥了一眼几米外的康子弦一眼,他动了动嘴巴,就像过去一年每一次离别时那样温柔嘱咐,声音没了刚才的狂躁,低低的,却拨动了我内心最深处的弦。&&&&“答应我,保护好你自己。”&&&&不等我回答,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载着唯一扬长而去,越走越远,那离去的弧线竟让我觉得残忍孤寂。&&&&天开始下起毛毛小雨,我的手缓缓上移,终于蒙住自己的脸,轻轻又无声地哭了出来。&&&&但是眼泪也只流下了两滴而已,现在这个时候,就连凭吊死去爱情的时间都显奢侈,燃眉之急是先把东子从姓邓的手中救出来,我调整了一下心情,毅然擦干眼泪,转身去找康子弦。&&&&只不过刚转身就不小心撞进一个**的胸膛,我吓了一跳抬头看,康子弦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黑眼睛漂亮的很,却带着几分揣摩,没什么温暖。&&&&脸上泪痕未干,我唯有退一步勉强漾笑,“别误会,你走得太近,我可没有投怀送抱的意思。”&&&&他缄默,却无形中给人沉重的压迫感。&&&&并不是好相处的男人。&&&&“我们走吧。”我超越他走向他的车子,边走边再打了一遍东子手机,还是关机。&&&&“方小姐看起来是很有故事的人。”他在我背后幽幽说道。
&&&&我一团无名火燃起,转过身睁大眼冷冷瞪他,“你想说什么?”&&&&康子弦手插裤兜走近一步,低头直视我的挑衅,像只高傲自大的孔雀,令人心生厌恶,“我只是很好奇,今晚你要救的是你的男友之一吗?”&&&&面对这样一张看似英俊实则刻薄的脸,薄唇吐出的言语无不透着诽谤和不怀好意的揣测,我本能地想唾弃一口,却硬生生忍住了。&&&&即使愤怒到身体像秋叶般打颤,我却没有发作,而是上前一步,踮起脚跟,冰凉的手环住他的脖子,挑着眉轻佻说道,“怎么样?你有兴趣当其中之一吗?”&&&&反其道而行之的效果就是他的薄唇紧抿,双眼微眯,双眼释放出危险的信号。&&&&我下意识察觉到撩拨过火了,刚想放手,他已经掰开我不安分的手,严肃说道,“很抱歉,没有兴趣”&&&&我松了口气,耸耸肩,转过身走了几步朝他笑笑挤眉弄眼,“所以我就不祸害你了。”&&&&他仍旧站在原地意味不明地望着我,我急了,站在他车边朝他招招手,“快点啊,迟了我的小男友就要成男人的男友了。”&&&&坐在康子弦车上的时候,我注意到他打开了暖气,暖洋洋的热气喷在□在外的肌肤上,让人只觉得满足舒服,就像沉浸在山涧温泉之中。&&&&遗憾的是,身边的男人还是冷冰冰的,我焦急的望着车外的灯红酒绿,忍不住问他,“还要多久才到?”&&&&“一个小时,那家会所在山边。”他回答,不带一丝情绪起伏。&&&&我心里一声国骂,隐隐觉得头痛,有些不舒服,懊恼地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觉得这一个小时与一座冰山呆在一起,就好比我高中时上最头痛的英语课一样,十分难捱。&&&&康子弦看起来也没有与我攀谈的兴趣,我本来也厌恶与他说话,可是转念一想,这个男人和邓垅交情匪浅,这个时候不妨探一探他,说不定会有意外发现。&&&&我清了清嗓子,“那个好像有点无聊,我们聊聊天吧。”&&&&他专心开车不吭声,明摆着要给我钉子吃。&&&&我怒从心起,按捺不住报复的情绪,笑嘻嘻恶心他道,“我说,你……是邓垅的男朋友吗?”&&&&“啊!”一个急转弯,我的头结结实实撞在车窗上,痛的我眼冒金星。&&&&康子弦缓缓把车停了下来,我揉着额头吃惊瞪他,想不到他居然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一时猜测是不是猜对了,他也是个gay哥。&&&&毕竟物以类聚,我这么告诉自己。&&&&康子弦浓黑的眉揪在一起,侧头瞪着我,暗淡的车灯光线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透着雕塑般的美感,只是那身霸气仍提醒人,他是个很不能小视的男人。&&&&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很在意,那么我决定不让他好过。&&&&我了然于心,开始主动出击。&&&&“其实你也不用那么激动,我不歧视你们这个群体的。当然艾滋比较歧视你们哈,听说感染率高,恩,平时你要注意点,多买那个啥啥用哈。当然节制一点总是没错的。”&&&&康子弦不说话,双眼出奇铮亮,怒视我一会后,他咬着牙道,“三天。我只认识你三天,但是我想掐你的念头出现了几乎三百遍,方亮亮,你给我记着。”&&&&“开个玩笑还不行吗?一点幽默感也没有。”我撇撇嘴坐好,此时天生一道闪电神鞭般抽打夜空,紧接着春雷一声闷哼,雨越下越大,哗哗声不绝于耳。&&&&为了扭转尴尬的气氛,我假装双手搓手臂,担忧地瞅了一眼茫茫夜色,咕哝着,“真冷啊。”&&&&其实是我自己给自己找台下。&&&&而下一秒身旁的康子弦有所动作,原来他脱下身上的西装,在我的目瞪口呆中,把西装扔给了我后,之后默不作声地启动车子。&&&&他突如其来的示好让我哭笑不得,我犹豫地打量他一眼,见他抿唇不高兴,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况且现在我确实很需要这样一件厚实的外套。&&&&盛情难却,我就大大方方的穿上了。&&&&外面雨越下越大,道路上只有零星几辆车,使得春夜沾染了几分空旷和萧索。&&&&我安安静静坐着,望着漆黑的窗外,怔怔地想起傅辰黑色的眼睛,那双眼睛里蕴着的爱恋刺痛了我的眼,他明明曾经是只属于我的,而我却执意把它弄丢了,我鼻子一酸,望着窗外如梭的夜景,越发的安静。&&&&昏然间有了几分睡意,身边的康子弦却不期然开口了,“我们是大学同学。认识很多年。”&&&&“哦。”我瞌睡虫跑了一半,收敛自己的伤心,耳朵竖了起来,听他接下来怎么说。&&&&“凭我对他的了解,你的……男朋友,”他将“男朋友”三个字咬的有点重,“……很安全。Martin是个绅士,尽管他给人的错觉不是。”&&&&我半信半疑,“既然你那么相信,怎么会答应带我去,可见你心里也是不确定的。”&&&&“按理说我该拒绝你的。”他偏头富有深意地瞥我一眼,竟带了丝轻漫,“好在方小姐今晚的好故事让我觉得不虚此行。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你……”我一口恶气差点没顺上来,就这么活生生吞了下去,绞得我心肝脾肺都移了位。&&&&我本来头就痛,现在被这姓康的一激,头变得越加胀痛昏沉,而天上的雷鸣不眠不休地敲击天地,轰隆隆,轰隆隆,不得安宁。&&&&纵使我平日再不消停,但疲劳了一天后,我还是决定让我紧绷的神经先放松下,待会我还得留出精力把东子从邓垅那龙牙里拉出来,我得分清轻重,这姓康的不值得我斗气动嘴皮。&&&&我闭上眼睛瘫靠在椅子上,无力挥手,“我知道你怎么想我的,是,我是小三,狐狸精,脚踏很多只船,所有坏女人干过的坏事我一件不拉全干过,我是坏女人中的战斗机行了吧?”&&&&我半眯眼睛,有气无力,突然觉得自己说得一点都不离谱,对于傅辰,对于唯一,我都有欠厚道,甚至是东子,我也待他不好,明知邓垅对他有邪念,还让他继续来上班盯梢,要是今晚酿出什么血剧来,我还真的难辞其咎。&&&&只不过一念之间,拜这康子弦所赐,我否定自己否定一切,颓丧起来。&&&&他玩味一笑,“我看你倒像是潜水艇。”&&&&我怔了怔,苍天啊,这男人到底什么智商?为什么会有人既拥有美丽又拥有可怕的智慧,还让不让我这凡夫俗子活了?&&&&我简直无所遁形。&&&&我别扭转过头不看他,讪讪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上次喝醉招惹你是我不对,你放心,我还有点良知,以后你走左边,我就走右边,你休想再来笑话我。”&&&&不知怎的,我扒着窗小指头划拉着窗口的姿势竟让自己像是十八岁闹脾气的小姑娘,说不过人家就躺下来撒泼耍无赖,说起来,这事我还算擅长。&&&&“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康子弦斟酌着,忽然我听到他爽朗一笑,然后他似乎心情很好地说道,“可万一我们走的是圆形花坛呢。”&&&&我彻底被他打败,跳起来凶巴巴嚷道,“那就把花坛拆掉!不不,炸掉炸掉!!!”&&&&见我暴跳如雷,他转过头笑得高深莫测,笑容绽放那一霎那,我以为我看到了这个黑夜所有的明媚与光芒全聚敛在他脸上。&&&&这个美男子是不是金城武在外头偷生的啊?&&&&我这个“坏女人”终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等我们到达邓垅坐落在青山秀水边上的名为“奔”的私人会所时,已接近凌晨两点,我昏昏沉沉成了只病鸡,身上微微发烫,不过我向来乐观主义,抖索了下精神后,就跳下了车。&&&&当然我把康子弦的西装脱下来了,穿着男人衣服去找男人挑事,气势上弱了几分,并且绊手绊脚。&&&&这会所是座欧式建筑风格的小楼,春藤乱爬,外面看起来平淡无奇,甚至称得上破败,没想到进了门,确实别有风味到极致。&&&&按理说“魅色”已经是穷奢极侈了,不过跟这“奔”比起来,简直就是个牛棚,层次上太不一样。&&&&康子弦往来无阻,见他进门,一个领班经理模样的人上来客气迎接,康子弦也不跟他多废话,问了邓垅所在,领着我大步上楼。&&&&我在后头跟着他,心里啧啧称奇,这男人真TM有老板派头,心里顿时酸得跟什么似的。&&&&突然想起来,为了接济菲哥买房过上小康生活,我已经负资产了。&&&&两分钟后,我杵在门口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我很生气。&&&&艾东同志好好的,菊花也好好的,而在他关机我为他提心吊胆的那几个小时里,这家伙斜叼烟嘴,在云雾缭绕中打牌打到忘了自己还是个曾经宣誓要为大众服务终身的人民警察。&&&&但是生气归生气,这里是群魔乱舞的蛇窟,由不得我发脾气。&&&&为今之计我得先把东子这家伙弄出这个鬼地方,要不然等他输到只剩条三叉内裤,别说做卧底了,别反过被人扔进夜店做鸭还债就不错了。&&&&房内四个赌鬼赌得正酣,我一声做作的惊呼,“你这死鬼,居然跑这来了,吃药时间到了,你还想不想活了你?”&&&&东子见我出现,惊得半张嘴,大到能塞下一个鸡蛋,我则扭着屁股气急败坏走了进去,泼妇一般抓住他的耳朵,死命一拧,听他“哎哟”杀猪般叫唤,心里这才舒坦很多。&&&&我冲着坐东子对面的邓垅眨眨眼娇媚一笑,他面沉如水,我倒也不害怕,理直气壮却又尖着声音做作道,“老板,我家这口子有毛病,不能熬夜,每天还得定时吃药吊着他这条小命。”我横眉竖目指着东子卖力演戏,“你看看,这死鬼,有病还老忘吃药,还得我大老远送过来。”&&&&我的横空出现显然让邓垅大为不悦,他扔了手中的牌,盯着我低沉问,“谁带你进来的?”&&&&“我。”康子弦斜靠在门口应了一声,姿态风流,他下巴指了指我,“我是被有情人千里送药感动了。”&&&&精神紧绷之下,我还是禁不住被他的说辞恶心了一下,不过这人还算靠谱,我向他投去感激的眼神。&&&&邓垅见康子弦出现,面色稍稍和缓了一些,冷着脸嘲讽他,“你TM什么时候这么有人情味了?”&&&&康子弦勾唇一笑,而边上的胖子苏锦维轻插话进来,“最近你们俩都变得很有人情味了。这值得我们好好分析,这是为什么呢?是WilliamShakespear口中的那种叫**情的东西吗?”&&&&“瑞德!”&&&&“闭嘴!”&&&&两个男人几乎是同时喝止了胖子的胡说八道,胖子举起手做投降状,“ok,ok,不要激动,当我没说,当我没说。”他啜一口酒,闷闷道,“最近很困惑,读了点他的诗而已。”&&&&康子弦扯了扯领带,淡淡道,“我很怀疑他是否能帮助你。”&&&&邓垅冷哼,“你这家伙在法庭上精明的恨,怎么平时老犯傻,莎老头写这堆东西的时候说不定TM自己还没开窍呢。”&&&&我和东子对视一眼,听懵了,现在是什么情况?莎翁诗歌研讨会?现在我们不是应该命悬一线吗?不是应该僵持不下吗?可是看起来我和东子这对“苦命鸳鸯”已经被彻底无视透明化了。&&&&我刚想拉着东子离开,那边康子弦锐利的眼风一扫,盯着我状似无意地说,“我开车一个小时不是请你来听莎士比亚的。”&&&&我弯腰朝邓垅笑笑,说道,“嘿嘿老板,我先去喂我那口子吃药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谢谢老板款待哈,那老,老板我吃药去了。咱们……明天见。”东子还算机灵,也站了起来一起赔笑。&&&&邓垅巍然不动,皱着眉目送我和东子手牵手离开,那架势阴森森的,有点可怕。&&&&走到门边与康子弦擦肩时,我轻声说道,“谢谢。”为了报复他刚才恶心我,我又不死心的添一句,“你不光外表美,心灵更美。”&&&&然后我拽着东子,飞一般大步离开。&&&&走到楼梯转角无人处时,我终于怒不可遏,一把把战战兢兢的东子推到墙壁上,通亮的镜子映出我布满血丝的眼,那愤怒根本掩不住,而东子也狼狈,小身板颤了颤,双手合十求饶着,“师姐……”&&&&我瞪了他一眼,倾近他悄声警告道,“你今天脑子带出门没有?分清楚地方再喊人!记住,我现在是你女朋友。”&&&&东子大概从赌局里醒转过来,点头不迭,连连应道,“师……哦,我知道了。”&&&&“你吃了豹子胆了,居然关机?”&&&&“不是不是,我可以解释的,姓邓的不爽我老是拿出手机,强迫我关掉的。”&&&&“你猪脑啊?他说不用就不用,你不会找个借口去厕所给我打电话吗?”&&&&“我也想啊,可是手机被他没收了,我很无辜的。”&&&&“什么?!那手机呢?还在他那儿?”&&&&“好……好像是。”&&&&我忍不住猛地拍了这蠢货的脑壳一下,真想在他脑门上镶“蠢货”两个字,我气得头顶都快冒青烟了。&&&&“哎哟,姐……姐……疼。”&&&&“疼疼疼,菊花没疼算你走运了。”我拉了他一下,“去,进去把手机拿回来。”&&&&东子不依,“师姐我怕……”&&&&我忍不住又拍了他一下,凶巴巴道,“现在怕了,你刚才叼着咽赌牌的时候我怎么没见你怕啊?欠揍!”&&&&我轻声训斥东子,这时角落里意外传来清脆的打火机啪嗒声,鬼魅一般,我吓了一跳,循声转头一看,不知何时,康子弦已经靠在一米外的墙边,低着头玩弄手里的打火机。&&&&啪嗒啪嗒,一张一合,配合着他冷峻的脸,让我的心跳快了几拍。&&&&我大脑处于暂时的空白状态,但随即反应过来,推了推身边也受惊不小的东子,示意他进去拿手机,康子弦这边我来对付。&&&&东子瞥了一眼康子弦,小兔子一样地跑了,我绷着脸迈着步子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质问道,“姓康的你什么意思?偷偷摸摸听人家讲话,亏我刚才还夸你心灵美。”&&&&他抬起头来,“是你一厢情愿认为的。”他指了指前方,“你们堵住了路。”&&&&他又在玩打火机,“所以你们说悄悄话,选择这个地方实在不太明智。”&&&&自己草率在先,我也无话可说,冷哼一声不看他。&&&&“不过师弟师姐感情要好,急着聊聊感情,我也倒可以理解。”他云淡风轻地脱口这么一句。&&&&前面东子已经顺利拿着手机出来了,我气呼呼瞪了康子弦一眼,扬扬手,“后会无期。”&&&&还是不解气,我又回头补了一句,“我收回刚才的话,你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不美,一点都不!”&&&&身后传来低沉愉悦的轻笑,在静默的深夜竟有些性感诱人,我憋了股闷气下了楼。
&&&&两分钟后,我跟东子两个可怜人杵在会所楼下,两双眼睛惆怅地望着漫天雨水以及一辆辆潇洒离去的豪华车,我们十分有默契地陷入安静中。&&&&这年头有钱人要的是绝对的**,方便偷鸡摸狗男盗女娼,所以这会所附近根本没有老百姓熟悉的的士车。&&&&我跟东子大眼瞪小眼,一阵凉风吹来,灵魂都禁不住抖了三抖。&&&&东子颤着小身板,嬉皮笑脸道,“师姐,要不咱们劫车吧。”&&&&我搓着肩膀,唇微微哆嗦,“也好啊,劫完让他们直接送咱们回局里。老谭不是说了吗,常回家看看。”&&&&东子目视前方驰骋而去的保时捷跑车,故作玄虚道,“悬,万一这些车配着什么导弹系统,直接把咱们轰平了送局里怎么办?”&&&&我瞪了他一眼,“你小子007看多了。”&&&&东子挠了挠头,胡说八道起来,“也对,咱们是和谐的发展中国家,到处都是良民,没有海盗恐怖分子,邦德要移民到咱这了,嘿,他不得失业卖烤番薯去?啧啧,他要卖烤番薯那生意得多好啊。”&&&&“艾东,你TM再不闭嘴,我马上从良民变成杀人犯你信不信?”&&&&“信信,能死在美艳师姐刀下,我做鬼也风流了。”&&&&“闭嘴闭嘴,我头痛死了。”&&&&成千上万的雨点直线落下,这场春雨不休不止,时不时伴随着雷鸣闪电,我和东子继续迷惘站了半分钟,等待几乎不可能出现的的士车。&&&&“怎么办?回不了市区。”东子不冷静了。&&&&我冷得直哆嗦,不舒服到极点,咬紧牙关道,“再等等,说不定有车,实在不行堵辆车直接强上了。”&&&&东子小心翼翼瞄了我一眼,支支吾吾道,“师姐,那姓康的看上去不坏,要不让他载……载我们?”&&&&他不提康子弦倒好,一提我心里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我怒道,“蠢货,蛇鼠一窝这道理你不懂?我今晚为了找你这蠢货,受了他多少气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气炸了,你还跟我提他?”&&&&“可,可是他看起来好像对你有意思?”&&&&“你TM娘们啊,你以为演麻雀变凤凰呢,那种斯文败类能看上一夜总会小姐?得了吧,他别来残害老娘我就阿弥陀佛了。”&&&&“女人做到像你这样粗鲁也不容易了。”身后那恶魔般具有共鸣感的男声戏谑响起。&&&&又是他。&&&&我背对着他咧了咧牙,回过头来冷冷看他,“康先生,你看不惯我大可以当没看见我,这样你好我也好,我谢谢你了。”&&&&康子弦在我们一米外,淡淡一笑,“恐怕很难,方小姐是很有趣的存在。难道你自己没有察觉吗?”&&&&变着戏法骂我是小丑呢,我下意识扭过脸不想理他,这时东子悄悄靠了过来,贴着我的耳朵悄声说,“师姐我说的不错吧,他看上你了。”&&&&“呸呸呸!你少咒我。”&&&&此刻我心情糟糕到没有任何心情谈论风月,再说我喜欢的是像傅辰这样温柔儒雅的男人,只消看了一眼他的笑,再不踏实的心情也能安静沉淀,给人无比的安全感。&&&&傅辰才不会像眼前这个男人一样讨人厌,十句话中有九句能把我气得想撞墙。&&&&这两天我急火攻心,脾气火爆到像个炸药桶,这男人手里拿着火柴,明摆着是来点燃我让我**的,我才没那么傻,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夜晚的山色荒芜,鬼影耸动,雨声淅淅沥沥,下得人心烦,康子弦走到我身边瞄了眼苍茫的雨夜,顾自说道,“走吧,我送你们回去。”&&&&东子大喜,忙说,“谢谢啊康先生。”&&&&那边门童已经把康子弦的车开过来,鞠躬将钥匙交给他,东子拉了拉我,示意我“好汉不吃眼前亏”,人家心怀仁慈,都放低姿态给咱们台子下了,这是多么皆大欢喜的结局呀。&&&&但是东子总归不了解我的倔脾气,我最见不得别人面露施舍,我不稀罕,要是真惹毛我了,我方亮亮就是个泼妇,哪怕我现在身体极其不舒服,但是比起精神不舒服来,这根本算不得什么,我今天若不撒泼一回,我辜负“泼妇”这一伟大而历久弥新的称号。&&&&今晚这康子弦一次又一次挑战我的精神高压线,之前为了东子,我按捺火爆的脾气,嬉皮笑脸强忍了,但是现在东子人没事了,我终于可以选择和他分道扬镳了。&&&&康子弦从容地坐进车中,东子拉扯我,当着康子弦的面别扭说道,“亲……亲爱的,我们走吧。”&&&&我靠在圆形柱子上,脸一偏,下巴昂着,“要走你走,我自己回去。”&&&&东子急了,瞥了一眼车里面无表情的康子弦,“走吧,难不成你要靠11路公交车回去?亲……亲爱的你这么漂亮,半夜三更很容易被劫色的,我担心。我们快走吧。”&&&&“怕什么,待会我大腿一撩,还愁搭不到回去的车吗?”&&&&东子急的跳脚,凑到我耳边轻轻央求,“师姐,别啊,咱回去再说。”&&&&我瞟了他一眼,朝东子娇媚一笑,软着腔调轻声道,“亲爱的,士可杀不可辱,你不知道呀,我今晚为了你被人笑话好多回了呢,咱们穷归穷,总是要有骨气些的嘛,可别让那些伪君子笑话了去。”&&&&说完,我抬高眼角不无挑衅地望着车里的康子弦,心里总算有了些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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