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2bug杀超级大菠萝里的大菠萝跟水果店里的大菠萝是什么关系?

餐厅里卖的那么贵的菠萝饭,自己在家轻松做起来,太简单了!菠萝饭的做法简单做法 - 盐城资讯站
餐厅里卖的那么贵的菠萝饭,自己在家轻松做起来,太简单了!
现在水果店里菠萝卖的特别好,每次去附近的水果店买水果,都会看到有人排大队等着削菠萝。女儿说她想吃菠萝饭,因为以前我给她做过,第一次做的时候我还故意把外形伪装成一个整个的菠萝摆在盘子里,那时候大女儿才四岁,看着桌上的一个没削皮的菠萝,用很奇怪的语气问我:妈妈,你就给我吃这个啊,没削皮,啃不动…
现在水果店里菠萝卖的特别好,每次去附近的水果店买水果,都会看到有人排大队等着削菠萝。女儿说她想吃菠萝饭,因为以前我给她做过,第一次做的时候我还故意把外形伪装成一个整个的菠萝摆在盘子里,那时候大女儿才四岁,看着桌上的一个没削皮的菠萝,用很奇怪的语气问我:妈妈,你就给我吃这个啊,没削皮,啃不动啊!然后我让她去拿,她才发现是热的,后来发现原来里面有米饭,当时小姑娘的表情很好玩的。但是这种游戏只能玩一次,孩子已经知道这里面另有乾坤了,就不好玩了!不过这次做好了菠萝饭,大女儿开始逗妹妹玩了,故意跟妹妹说这是个整个的菠萝,刚满一岁的妹妹不明所以,看上面有很多的刺,还不敢伸手拿,等明年还可以跟妹妹再玩一次菠萝变成饭的小游戏。菠萝饭在有些餐厅里卖的还挺贵,我带孩子出去玩的时候点过,一份好几十块钱,其实做起来是很简单的,会做蛋炒饭的人就会做这个菠萝饭了,炒饭用的食材也是可以随自己的喜好进行调整的,并不是固定不变的。具体的做法请往下看吧!原料:剩米饭一大碗、菠萝1个、香肠2根、鸡蛋2个、黄瓜半根、盐、食用油;做法:1、蒸熟的米饭,一般我家都是用隔夜的剩饭,米饭最好是东北米蒸出来的,不要太软,炒出来是松散的状态,隔夜的剩米饭会有些结块,可以用手捏散或者用锅铲压散;2、准备两个鸡蛋、两根火腿肠、一根黄瓜,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大菠萝;除了菠萝是最重要的,其它的食材都是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进行调换的,我用这些是因为当天我家冰箱里能做炒饭的就这些食材了。像胡萝卜、虾仁、甜玉米粒、豌豆、青笋也都是很好的炒饭搭配;3、先来处理菠萝。把菠萝上层切掉一小块,这样就可以露出里面的果肉,方便挖取菠萝果肉;4、用勺子或者挖球器把里面的菠萝肉都挖出来,注意不要挖的太薄,以免把菠萝皮挖破;实践证明,挖球器比较方便;5、挖好的菠萝,把果肉放在一个盘子里备用;6、再把鸡蛋打在碗里搅拌均匀,火腿肠去皮切小块,黄瓜去皮切小块;7、炒锅上火烧热,放少许食用油,倒入打散的鸡蛋液;8、鸡蛋炒成小块;9、加入火腿肠炒散;10、把米饭放进去翻炒;11、加入黄瓜丁翻炒均匀,加盐调味,最后放两勺菠萝果肉进去翻炒。喜欢菠萝味道的可以多放一点,记得把菠萝汁撇去,否则饭会太湿;12、翻炒均匀就可以出锅了。13、把炒好的饭装到之前挖好的菠萝里;这样的饭也是炒好了的,如果不想继续后面的步骤,就这样上桌吃也是很好吃的,因为炒饭里加了菠萝果肉,多炒一会儿也能让菠萝味道和米饭融合在一起。14、放进烤箱,150度烤15分钟左右。烘烤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让菠萝的味道更好的渗透到每一颗米饭中,这样饭才会更好吃;如果没有烤箱,也可以用蒸锅蒸15分钟,但个人觉得蒸出来的因为有湿度,不如烤出来的口感好,当然,这个也要根据自己的口味来决定,也有人是喜欢吃蒸出来的;16、菠萝饭做好了,可以上桌开吃了!17、把之切切掉的菠萝再装回去,看起来还挺完整的呢,配上一杯玉米豆浆,美美的吃起来吧!当然,这个份量很大的,够三个人吃的呢!每一粒米饭都透着菠萝的果香味,再加上黄瓜的清脆和火腿肠的咸香,这风味不同于一般的蛋炒饭哦。现在是菠萝大量上市的季节,喜欢吃菠萝的小伙伴一定不能错过这道美味!菠萝内含维生素A、B、C,钙、磷、钾等矿物质,脂肪,蛋白质等。其中一种叫“菠萝脘酶”的物质能分解蛋白质,溶解阻塞于组织中的纤维蛋白和血凝块。同时菠萝中所含的糖、盐类和酶有利尿作用,所以肾炎和高血压病患者宜食用。女性常吃菠萝可以使皮肤光滑滋润。但有的人会对菠萝过敏,食用后15~60分钟内会出现腹痛、呕吐、腹泻、头晕、皮肤潮红、全身发痒、四肢及口舌发麻,严重的还可能出现呼吸困难甚至休克的症状。这就是“菠萝病”。是因为菠萝中含有的生物甙和菠萝蛋白酶引起的人体过敏,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食用前最好将其切成片用盐水或苏打水浸泡20分钟。米饭的主要成分是碳水化合物,米饭中的蛋白质主要是米精蛋白,氨基酸的组成比较完全,人体容易消化吸收;大米可提供丰富B族维生素;大米具有有补中益气、健脾养胃、益精强志、和五脏、通血脉、聪耳明目、止烦、止渴、止泻的功效。|||||||||||||
作者:韩寒 &上传: &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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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慢慢停下。这又是一个全新的地方。
  地方不似商品全新总是不好。虽然中国每地各有不同但是火车站是一样的乱。火车再往前缓缓穿过一片棚户区。透过绿色玻璃时间如同往回走。头上一架飞机飞过硕大的国航标志在我眼前划过。国航还没有坠过机呢我想这真是信心保障。其实也不一定坠机是一定会有的事情未来已经安排好只是还没有生所以每一批坐国航飞机的人只
  是在无限期地逼近这个时刻而已。
  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组织。必须打一个公用电话。我绕火车站一圈现所有的公用电话亭都被摧毁。情况最好的也仅仅是亭在电话已不存还不如把玻璃漆黑了改成公用厕所。迫不得已只好在路边找了一家杂货铺铺里的电话旁边写着:
  Ip电话长途电话三角一分钟。
  我上去说:“我不打长途我打这城里的电话号码。”
  老板利索地掏出一部移动电话说:“用这个这个是好灵通。”
  我问:“好使不好使?”
  老板说:“没问题只要你站着别动信号绝对好。”
  我立定拨打电话。
  拨半天没动静。
  老板说:“你站的朝向不对。你看这城里的射站在那头你要面对那座塔站。”
  我说:“这信号又不是靠我的脸接收的天线不还是朝着老地方嘛!”
  老板说:“不定的不定的。”
  于是我转过脸朝向远处最高的一栋建筑。老板过来把我的头按下去说:“低点低点天线冲那儿。”
  电话终于接通我问:“健叔你在哪里?”
  电话里说:“你从火车站看有没有看见最高的一座塔?”
  我说:“看见了我脑袋正冲着。”
  电话里说:“好看看塔左边有一栋高楼是这里最好的宾馆叫‘世贸新天地国际帝景豪庭花园酒店.”
  我扭头一看电话顿时断了。
  我说:“老板这又断了。”
  老板说:“年轻人打电话就是定不下心东看看西看看。这信号能好吗?”
  我问:“多少钱?”
  老板说:“四十。”
  我马上把掏出来的两张一块钱收进钱包说:“不至于吧长途都三毛一分钟我没打长途也没说过一分钟啊。”
  老板说:“是啊你打长途就是这个价钱。用手机打一个电话十元没通的也算。我这成本高还得充电。”
  我说:“你这也太黑了。”
  老板一指右手边说:“没看见这是火车站吗?快掏钱。”
  这时屋里出来两个人同时叫道:“爹怎么回事?”
  我想完了还是掏钱吧这一定是个道上世家当时想好了以后要干这个所以打手都一生生下了两个。
  结完钱我叫上一辆小面去往城里最繁华的酒店。小面是我在车站附近芸芸众面之中挑选的翻新情况比较良好的一辆。因在来到这里前我也做了一阵子倒车生意对眼前一字排开的面的之新旧程度有着很深的理解。我知道我选的这辆很可能车况还不如边上没翻新且在言语间还不断掉漆的那辆不过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外表美丽的。男人啊男人都是这样!罢了反正只要能到目的地就行了。上车前我问好司机谈好十元车费颠颠簸簸地终于到了那个地方下车顺手给了司机十块钱。
  司机说:“老板怎么才十块啊?”
  我问:“那要多少?”
  司机说:“老板这么远怎么也要三十啊!”
  我说:“这不是说好的吗?”
  司机说:“先把你骗上车再说嘛我在敲诈你懂不?”
  我愣了一下回想数十年光阴没碰到过那么直接而坦诚的人。我说:“我服了你不给怎么样?”
  司机说:“不给我削你。”
  我一听是东北来的马上掏出三十说:“我服了我服了。”
  定下脚步环顾四周。他***这是哪里?!我叹了一口气。周围的建筑是那样中国、那样随意高的高低的低新的新老的老自顾自。我定在原地忽然无限悲伤。
  在生活的所有事中我最讨厌的就是到陌生地方和吃陌生东西。这让我感觉自己像一个无知的知识青年假装四处漂泊。而这两样东西比较起来我更讨厌到陌生地方因为这必然要让你吃陌生东西。
  我到了酒店的大堂用酒店的公用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我问:“健叔你在几零几房间?”电话里的声音随即把我训斥了一顿说我怎么没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你当我们来度假
  啊哪有闲钱能住几零几!我住在旁边的长江旅馆。“
  我说:“你住几号啊?”
  那头说:“你进来就知道了一共两间房。”
  我出了大堂看见健叔说的长江旅馆。这旅馆一看就知道是原来的民房改造的还是一所老民房。旁边已经被花花绿绿的夜总会包围了很明显是全县拆迁工作中的最大钉子户。
  我进了门看见一个大妈正在登记。最让我吃惊的是在简陋无比的前台上居然挂了一个世界时钟这钟比刚才那酒店里的还大能显示的地区更多光光是中国就有拉萨、重庆、北京和台北四个城市到了世界范围甚至还有毛里求斯时间。
  我开玩笑说:“这钟够气派。”
  老太太说:“旁边的要拆我房子我不让。我不光不让拆我还开酒店要和他们竞争要抢他们生意。你看看我这钟比他们的要气派多了。”
  我脑子里栩栩如生地浮现出以前健叔被群殴的时候只揪着对方一个人拼命打的情形。
  我冲老太太竖了下大拇指径直上楼。健叔已经开门在等我。门口豁然两个镀金的大字:一号。
  我进门说:“你可以啊住长江一号。”
  健叔苦笑道:“没办法这便宜。这破地方那个慢啊前台、总机、打扫、结账全是一人。”
  我问:“多少钱一天?”
  健叔说:“二十。”
  我说:“便宜就行了至少在市区晚上可以随便逛困得不行回来睡一觉就可以。”
  健叔说:“逛屁这晚上九点就要锁门。老太说要省电晚上十点就拉闸了。”
  我说:“二十块钱一天住寝室是有点贵。”
  这话让我想起我纯真的和肮脏的住校年代不由得自己感动了自己。我又接着想到一句歌词:而现在就算时针都停摆就算生命像尘埃如何如何如何的。
  想起来我和健叔已经有半个月不见。半个月的时间里大家隐姓埋名东躲西藏艰苦生活艰难联系终于成功会合。我们决定要出去搓一顿。
  走出长江旅社就到了市中心。看见巨大的酒店下面新开了一家日本料理我们觉得很新鲜。我说:“这真像回到了上海。好像上海人最近很喜欢吃日本料理。”
  健叔说:“那我们也奢侈一下。”
  往前走了几步健叔停了下来说:“不行你看这是新开张的。”
  我说:“新开张的更好还有打折又干净。”
  健叔说:“不行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我们不能去有这么多政府工作人员的地方。”
  我说:“你别幽默了人家都是吃点菜的包间才不来尝鲜。我觉得风头已经过去了我们也不用那么紧张被抓到也算天数毕竟这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健叔说:“不行如果是这样还不如去自踏踏实实吃监狱送的盒饭。既然是逃犯就要有逃犯的风范。”
  我说:“你要相信我们的政府。你一要相信政府总有一天会还我们清白的;你二要相信政府是不吃无包间之饭的。走!”
  我拽着惊恐的健叔进了面前的日本料理店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隔过有茶色玻璃的落地窗看到外面的世界一片灰蓝。假装有格调的餐厅里响起了萎靡的日本妓音这一听就是军国主义时期日本男人侵略海外以后慰安无方的日本苦闷女人在樱花树下弹奏低吟的乐曲真是让人沉沦。
  这时候突然一个不甘沉沦的坐在我隔壁的国人一拍筷子操着东北普通话叫道:“娘的快给我放流行歌曲。”
  这话吓得柜台里的服务员忙四处找碟。
  末了还听见东北汉子嘀咕一句:“***最受不了这种高雅音乐。”
  不消一分钟从JVc音响里传出消失的日本组合“恰克与飞鸟”的《sayyes》看来开店的老板是彻头彻尾的汉奸。音乐大概响了半分钟东北汉子又忍不住了叫道:“服务员有没有不是粤语的?整点流行的快没有就出去买。”
  几个服务员又是一通找终于找到了陈百强的一张cd.陈百强就张口唱了一句东北汉子站起来戳着服务员骂道:“我只配听死人的歌吗?快给我出去买雪村的。”
  服务员说:“对不起老板买汉子说:“那快找其他的。”
  服务员找了半天找到一张陈年老碟放出一听是《让世界充满爱》。
  汉子说:“咋的你们耍我是不?我不是说流行歌曲吗信不信我打你?”
  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了两个更巨大的汉子当下两拳那哥们就晕了然后一个抱肩一个抱腿就把他抬了出去。服务员喊道:“扔远点扔长江旅馆那消费九十二。”
  一个大汉把那东北人放地上掏了掏东北人的内兜摸出一百块钱说:“找八块。”然后一个开门一个拖这三人就消失在门口。
  顿时这个世界就安静了。过了几秒《让世界充满爱》又徐徐响起。对面的健叔不禁掩面痛苦。我替他点上一支烟说:“你是不是想你女朋友了?”
  健叔看窗外没反应。
  我说:“就打个电话联系联系。”
  健叔说:“她现在一定是被警方控制了。”
  我说:“你凡事都不要想得那么悲观。我们的警察虽然厉害但是要在一定的条件下才体现得出比如你砍了他们兄弟或者案子惊动了公安部甚至惊动了党中央。我们这个事情没事的。”
  健叔说:“说不定我们已经惊动了党中央呢。”
  我说:“你看我们俩人其实也没犯事身边加起来也没两百块钱除了穷得惊动了党中央外没有别的可能了。你打个电话给你女朋友免得人家担心你。”
  健叔又开始沉思。而我想起了这件事情的经过。
  事情生在半个月前。
  当时我刚刚从学校肄业找了两个月工作结果没有成功看到周围同时毕业的漂亮女同学都很快找到了工作最厉害的一个已经跳了三次槽不由得着急。
  健叔是我很早认识的一个人比我只大一岁从学校肄业也比我早一年找了一年两个月的工作结果也没有成功。我和健叔的友谊建立在他免费修电脑上。当时寝室有一台电脑被轮番用于上黄色网站所以中了很多病毒但是系统一直没有瘫痪。我想是因为我们的电脑实在中毒太多甚至在内部进行了激烈的以毒攻毒但是不幸的是最终留下了毒王。我们把以前一些导致我们经常死机的病毒称之为“梅毒”而这次导致我们永远无法开机的病毒被形象地命名为“艾滋”。
  这次的中毒我们都很着急因为我们的论文都在里面。
  我们把电脑送到了维修中心维修中心的人告诉我们需要换硬盘和主板费用是两千。当时就有一处男室友惊呼:“操这么贵还不如去嫖娼。”
  接着有个思路清晰的同学给他做思想工作:“兄弟其实我们一直是免费在嫖而这次只是看病钱而已。你看要换器官的。”
  但是无论如何两千对我们实在太贵这台电脑当时才花了一千八买来的。健叔是我们学校有名的修电脑有一手的人比我们高一级长得很成熟所以大家都叫他“叔”。在他念初中的时候经常有不认识的同学向他鞠躬说老师好健叔早已习惯很自然地回句“同学好”就完事了。大家猜测他比较早熟所以上黄色网站也肯定早人一步自然中毒也是在人之前。大家怀疑他中电脑病毒的时候市场上都还没有开出杀毒软件呢所以只能自学成才。
  我们千辛万苦把电脑搬回去健叔已经在那里等候。我们觉得他是这台电脑的惟一的希望同时也期盼着看到健叔那独到的技术。
  健叔第一句话就是:“快开机让我安装杀毒软件。”
  我们说:“没有办法开机了。”
  健叔捣鼓半天喃喃说:“开不了机。这么厉害主板都烧了。好那我只能把你们的硬盘拆回去了。”
  健叔熟练地打开机器拆了东西带走。
  我们翘盼望。
  第二天健叔来了还没等我们开口就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昨天拆的是内存。不过我检查过了你们的内存很好。”
  正当我们目瞪口呆的时候寝室里最受学校女生瞩目、已经被老师推荐到某国际知名软件设计公司的学生会主席话了:“喂你丫修的小心点我的很多论文答辩都存在内存里呢。”
  很快地健叔把电脑修好了。后来大家和健叔渐渐熟悉商量着开了一家专门修电脑的公司。我们一共四人凑钱在大学城的一个角落里租了一间小店铺但是生意一直不好。后来我们想出一个办法就是利用那台死而复生的电脑不断上各个黄色网站争取找到病毒然后存在软盘里散播出去。
  虽然大家都觉得这想法很猥琐但是为了支撑租金只能这样。股东里惟一反对的是一个向来自恃清高的家伙但是自从有一天他现自己来自工人家庭的漂亮女朋友每个周末都被一辆奔驰车接走以后就奋图强在每个深夜和清晨从寝室到图书馆都留下了他孜孜不倦寻找病毒的身影。凡是他碰过的电脑浏览记录里从来都看不到一个穿衣服的人除了制服诱惑。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这家伙找到了最毒的病毒毒到都不能存到软盘里因为连软驱都瘫痪了。
  面对这么毒的病毒按照协议他获得了最多的分成——四成。
  病毒传播得很顺利。很快整个大学城没剩下一个能用的软驱了。而有远见的我们很早就得到了杀毒的软件。通过这件事情我们赚了三千多。而病毒之父分到了一千五。拿到这钱病毒之父失声痛哭说自己终于通过自己的努力赚到了钱。紧接着他就去大学城里的最高档的化妆品店买了一套最贵的送给女朋友。
  结果他女朋友说:“我不用美宝莲的。你难道不知道我的皮肤适合兰蔻和雅施兰黛吗?”那人很郁闷回来以后问大家:“什么是兰蔻和雅施兰黛?”大家说“不知道”要他去问问杂志看最多的旁边寝室的某某。结果某某也说不知道说要问问自己的女朋友。结果他女朋友是书呆子也不知道去请教了教授。哪知在传播的过程中问题产生了变种那教授亲自把那人叫过去跟他讲解了半天倭寇和亚历山大。
  一个月以后那家伙终于弄明白兰蔻的意思就是一只唇膏抵美宝莲一套护肤品虽然它们是一家公司的。从那以后在他女朋友天天以兰蔻洗面的同时他天天以泪洗面不吃不语。我们都很奇怪为了这样一个女朋友怎能将自己搞成这样?当然很多人的悲伤只是希望展示给大家看自己很悲伤但是展示的对象也要有的放矢如果你天天在你女朋友面前展示悲伤那自然可以但是在一堆大老爷们面前似乎没有效果而且我们天天忙于自己的生计又无暇替他传播这悲伤。
  整整一个星期那家伙没有说一句话。我们私下猜测他的第一句话将是什么并且下了注。结果他果然一鸣惊人去向学校反映了自己找病毒然后我们破坏电脑牟取暴利的事情还主动退还了一千三百元钱和一堆化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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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自然地我们受到了处分而且不能毕业。最要命的是从那天以后无论谁的电脑坏了都要怀疑我们放毒并责令我们免费修理。
  从那件事情我得到了教训不能和失恋的人共事。并且我明白其实这世上是没有人能够理解另外一个人的悲伤的。我无法理解他为了那样一个雌性生物如此悲伤他也无法理解我们另外三人被处分而无法毕业的悲伤。
  因为一直没有毕业证书我和健叔就一直找不到工作。期间健叔找到一个女朋友两人很快想到结婚无奈他一直没有经济来源而他的女朋友也没有收入两个无业人员结婚绝对是社会的一个隐患。健叔想工作都想秃顶了显得更老一去单位面试就像是去骗退休金的。而我在找工作方面一直没有什么进取心总觉得将有意外生在自己身上。我和健叔天天下象棋过日子甚至猥琐得像路边的老头在街上摆个木板就开始下风大时还要去路边捡几块石头压住棋盘。一个月来棋艺大长然后我们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报名参加业余组的象棋比赛企图赢得奖金。
  赛前我们盘算的是双双杀入决赛不料抽签结果是第一轮我对健叔。我们苦战三局居然下成平局皆大欢喜。不幸的是在小组赛中只有赢了棋的才够积分晋级我和健叔均被淘汰。从此以后日月无光生活黯淡。
  后来一天我们遇见原来小学时候的同学。这位同学混得不错做很多兼职从他的名片上就可以现比如走私车、套牌、替人报仇、私人侦探、迷*魂*药、**、帮人讨债等。
  这人以前很执著觉得自己这工作要靠手机短消息让别人知道于是就一个号码一个号码地短信而且每个号码都是自己将内容重新输入一次。几个月下来他成为了全中国短信最快的地痞流氓。健叔帮他成功地在电脑里把消息群了因此那人感激不尽说有生意一定叫上我们。不想他第二天就上门来说有生意一人一千问我们干不干。
  我问:“是什么?”
  那人说是帮人报仇人家花了一万元让他找十个人打群架。
  我说:“打架不能去。”
  那人说:“其实也不打十个人往那儿一站动都不用动就有直接又强烈的威慑力。我保证你们不用打只要去充数就可以。”
  稀里糊涂我们就过去了。要命的是我们还去迟到了。到了现场一看现我们十个人果然动也没动因为对方来了三十个。我和健叔往队伍里一站那头顿时喊道:“妈的你们搬救兵来哈。”
  然后我估计他们八成是想趁我们救兵没到先全灭了再说于是三十个人向我们齐扑过来。我和健叔头脑一片空白忙挥刀自卫。然后就是警笛大作。恍惚之中看见对方有一人倒在地上再环顾四周只有我俩带刀了。我估计其他八人也是那小学同学给忽悠过来的大家都是抱着走秀一场的目的来的惟独我和健叔是抱着演出一场的想法连刀也带了。因为警察很快到了我也顾不上多想立刻逃了。逃了大概几百米远我回头看了一眼一个警察正站在倒在地上的那个家伙面前直摇头。我想完了完了这下杀人了。
  我俩很快逃到了街上。我说:“完了人死了。”
  健叔直跺脚。
  我问:“是谁杀的?”
  健叔说:“当时情况那么乱谁也不知道啊。”
  我说:“肯定是要抓我们俩的因为只有我们俩带刀了。”
  健叔说:“那是谁捅的?”
  我说:“我怎么知道?”
  健叔说:“那只能当双剑合璧了。”
  我说:“很快就会封锁码头火车站机场和路口了。”
  健叔说:“我们分开避一避有机会再联系吧。如果我被抓到了我就说是我干的。”
  我热泪盈眶说:“放心抓不到的。如果判个正当防卫‘说不定只要关个几年就出来了。”
  健叔说:“本来是群架没什么自卫的。而且现场就我们两个带刀了很明显是谋杀一般都是‘立即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我惊慌失措说:“那只有去外地躲躲了。我们不要回家了很快家里就要被控制了。”
  健叔说:“我想和我老婆打个电话。”
  我说:“不能打。你女朋友肯定劝你自的。”
  于是我们兵分两路往外地赶。
  一路上我很担心被当场抓获然后被电视台做成专题片。回头想想这事情是多么不可想像自己的一生居然就这么完了。惟一的希望就是不让抓到然后等二十多年等到过了刑事诉讼期我就能回到家乡了。关键是我肯定那一刀不是我砍的但我不能说是健叔砍的。或者当时大家头脑都热了结果尸检报告说一共被砍了两刀我一刀健叔一刀那就彻底完了。我想起象棋比赛里的平局头皮麻。
  经过辗转我到了出市的检查站果然已有很多端着冲锋枪的武警在那里一部一部地检查车辆。我想这下肯定出人命了。我异常镇定决定自。我相信在事实不明的情况下我如果自很有可能会被宽大处理判个无期。
  我坚定地走上前对最前面的武警战士说:“你好……”
  话没说完我就被推到一边。战士说:“对不起我们不能接受采访。”
  我说:“我不是采访我是……”
  战士继续说:“我们正在执行任务请不要妨碍我们工作。”
  我自失败只好郁闷过境搭上去往陌生地方的长途客车。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而此时我和健叔都没有话说透过玻璃看到有三部消防车结伴开过。肯定是什么地方着火了。我看见地平线最远地方被烧得通红。我说:“难道是从火车上看到的那家炼油厂烧起来了?”
  健叔说:“笨蛋那是夕阳。”
  十一月要来了。
  在十一月要来的时候我亲眼看到了一场火灾生火灾的地方是一家化工厂。我和健叔匆忙结了吃饭的账就跑了出去。其实在很早的时候我就不是很喜欢看热闹我不喜欢在大家纷纷探出脑袋的地方再加上一只世俗的脑袋。后来现不是这样的。因为在一次骑车到学校的路上我现前方有一群人围着一摊东西。在这些脑袋里我现了班主任的、政治老师的和我一向敬仰的历史老师的脑袋。于是我也探头过去现是一摊血。我很诧异一摊血怎么有这么好看的时候我现我的后背已经有越来越大的压力而我的脑袋也已经无法抽回——在我的上空又猛然多出十个脑袋。我伏在自行车上差点被压得吐血。我想难道这一摊就是看热闹的先驱们所吐的血?
  今天的情况不一样是“重大安全事故”。我不明白为什么中国在形容生产过程中生的天灾人祸叫做安全事故。依照我的理解比如倒车轻触电线杆才能算做安全事故。
  可是事故生在什么地方呢?远方天空已经变了颜色将黑的天映得异常恐怖而且慢慢地一种骇人的绿色升上了天空瞬间整个四周都是环保色。人们变得异常激动买完菜的家庭妇女都像夸父追日一样朝事故方向跑去。眼前开过的消防车后面跟随了很多的群众车辆很多人打开车窗按着喇叭情绪激动公共汽车顶上也爬满了人。附近居民楼的窗户也纷纷打开一家老小看着外面指指点点。如果有个刚睡醒的打开窗肯定是以为中国连二o一二年的奥运会也拿下了。
  我和健叔没有交通工具而此时街上已经彻底没有出租车和公车了。突然间出现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两手推着两辆自行车说:“要不要二十元?”
  我说:“太贵了。”
  那人急了“十元一个还贵啊?”
  旁边健叔掏出二十说:“要了。”于是我们骑车快赶往现场。此时天空已经变成紫色远方重工业的巨大黑影在火势里指引我们前进。
  我们大概骑了有二十分钟等到天色渐蓝的时候我们实在是没有力气继续了。而黑漆漆的烟囱似乎离我们还很远。周围已经完全暗下城市却被烧得漏*点四射。往常这应该是端着碗边吃饭边看“新闻联播”的时间懒洋洋的城市昏昏欲睡。而如今在我身后就有不下两百辆自行车死命往前赶。我突然感觉自己是阿姆斯特朗我对健叔说:“快点骑。”
  很快我们骑车经过了工业大学门口看见里面忽然涌出不下五十辆自行车并且在出校门口的一号弯进行了激烈的争夺。还好这些是我回头看见的。我喘着气说:“疯了疯了这些人都疯了。”
  健叔在前面半米处骑得聚精会神屁股已然离开了坐垫。虽然我没弄明白我要去那火灾现场做什么但是我确认后面的几百号人都是神经病。一时间情景壮观难言。虽然说几百人骑车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几百人冲向火场肯定是一辈子只能看见这么一次了或者抽象点说看见几百只凤凰在骑车真是让人生充实不少。
  突然间一声巨大的爆炸传来一朵小小的迷你蘑菇云腾空而起。后面一片“爆炸了爆炸了”的叫声人群欢欣鼓舞想当年广岛被炸中国人民也没有这么高兴过。作为头车的我和健叔忽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因为后面的人明显加快了度。我感觉到后面那几百个人简直是机器但似乎更像野兽。大家的目标都是要骑到那不被炸到的无限近当然也不排除会有很多不能准确判断形势的冲动大学生会直接骑到被炸死为止甚至会有做起事来完全不考虑分析任何现实的诸如学生干部之类的人会直接骑进熊熊烈火中去。我感到有点害怕度慢了下来瞬间被几十部自行车过思维一片惨白。我只感觉自己是个玉米突然被一群蝗虫掠过然后只剩下一根芯子。
  还好在关键时刻我们的政府作出了最正确也是最拿手的决策:封路。大家一片惋惜。我缓过神来找到了另外一个玉米芯子——健叔。我说:“这走不过去了。”
  健叔说:“绕。”
  我说:“很难哪知道什么小路通到前面。”
  健叔说:“你看那里有条河。化工厂肯定是开在河旁边。”
  我觉得很有道理。我们决定顺着河流走上去。
  我和健叔把自行车推到河边刚要锁上走人现那锁已经被撬。这说明我们骑的是赃车。我说:“完了犯人骑赃车罪加一等。”
  健叔说:“谁来管我们现在?就算去自都没人理。像这样的事故肯定是几套班子都在现场指挥所有警力都在维护秩序。”
  我说:“这么看来我们的自行车肯定是要被偷了。”
  健叔摇头说:“不一定大家都要看火灾呢。而且大家都是骑车来的。”
  我们顺着人工河往前走了一段路看见一个姑娘坐在河堤上。
  我和健叔站到她面前问:“你怎么回事?”
  女孩头也没抬。
  我对健叔说:“不是有感情问题要自杀吧?”
  健叔说:“哪会这个时刻这么浪漫前面烟花还放那么大要分手也不能这时候的。”
  我说:“那人是不是抑郁?”
  健叔说:“这样的情景再抑郁的人都会觉得爽。”
  我说:“那我们走。”
  我们沿着河岸走了一公里前面已经难再下脚了。黑暗的建筑就呈现在眼前。很可惜我们走到了大厂的侧面而生火灾的地方是在厂区前方。不过这里还有一部消防车在不断地往建筑上浇东西。在不远处的熊熊大火的映衬下我眼前的厂区显得更加阴森。
  我突然奇怪富有想像力的人类为什么不将这样的一座吓人的东西建造得卡通可爱些?
  我眼前隔着两层的铁丝网。铁丝网上爬满了藤类植物。我和健叔呆呆地在原地看了半个小时。我想不能再看了因为火没有丝毫减小的意思。如果执意看下去很可能整个事故的伤亡只有两个人就是饿死的我和健叔。
  我说:“我们回长江吧健叔。”
  健叔怔了半天说:“什么回长江?”
  我说:“回长江旅社。”
  健叔缓过神来说:“哦我还以为你把自己当中华鲟了呢。回。”
  我们原路返回。我说:“这火八成要烧好几天。”
  健叔说:“是啊除非下雨。”
  话音刚落雨丝飘下。
  我说:“你这乌鸦嘴你等我们回酒店再说啊。”
  健叔说:“我好人我祈雨。”
  我说:“这么小的雨也没用啊。”
  健叔说:“是啊灭这火除非暴雨。”
  说完雷声大作暴雨倾盆。
  我拼命往前跑。天空给了一个闪电。周围世界在几秒里像白昼一般。看来人类的力量是渺小这么严重的火灾烧掉了这么多人类苦心交配出来的化学物质也只能照亮这天的一小块。
  我和健叔闷头往前跑差点踢死刚才那个坐在河边的姑娘。我俯身说:“这么大雨快走吧。”
  女孩还是没有反应。
  我没管她继续奔跑。在大雨里我和健叔艰难交流。
  我说:“那人一定是脑子有问题。”
  健叔说:“挺好看的姑娘会不会琼瑶书看多了?”
  我问:“你怎么知道?”
  健叔说:“琼瑶书看多的女人下雨天都喜欢跑出去。”
  我说:“说不定这人要自杀呢!”
  健叔说:“管不了那么多啊。”
  我说:“看着像有抑郁症。”
  健叔说:“放心抑郁症死不了的。张国荣抑郁成那样都没死。”
  我说:“不一样的。女人自杀起来很利索的。”
  健叔说:“我们也拦不住迟早的事情。”
  我说:“要不我们回头劝劝?”
  健叔说:“早说都跑出好几百米了。”
  然后我们停下转身现姑娘此时就在身后。我和健叔顿时浑身软差点双双瘫坠河中。
  我大概有一分钟没能说出话。倒是女孩说:“快跑啊没看见这么大雨啊。”
  我们又跑了一分钟终于跑到停自行车的地方。女孩自顾自走了。我和健叔都没敢上去搭话。但是我们的自行车已经都不见了。忽然间在不远处的雾气里走出一个巨大的身影我和健叔又是一身鸡皮疙瘩。
  身影走近我才现原来是一个人推着两辆自行车。那人走到我们跟前说:“五十块钱两部。”
  健叔说:“我身上没钱了只能抢了。”
  说完那哥们吓得大叫一声扔下自行车就跑。我们一人一辆骑得飞快。奇怪的是在这条惟一的路上居然没有再看见刚才那位姑娘。诡异的气氛笼罩着四周。骑到城郊结合的地方我决定调节一下气氛开一个玩笑。于是我对健叔说:“健叔你有没有觉得骑得很吃力。”
  健叔说:“有啊可能是逆风。”
  我说:“你带着个人当然吃力。”
  只听到健叔惨叫一声“啊——”连人带车栽进路沟里。
  健叔就这么骨折了。
  一个月以后的一天我推着健叔在工业大学的操场跑道上。健叔是一个爱好体育的人很小的时候他就梦想自己能够成为一名篮球运动员。后来根据自己的身高健叔积极把目标定为一个足球运动员。后来又根据自己的体魄健叔主动把目标定为一个桌球运动员。但是和所有人一样健叔没能成为运动员只成为了一名业余选手。
  健选手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医生说可以推出去走走。但是健叔的伤势比较奇怪不仅小腿腓骨骨折而且颈椎也受了伤。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健叔是不能够坐轮椅出去的。如果真要出去最好的交通工具就是床。倘若推着病床上街我想不出几十米肯定要被警察或者路政拦下的。作为四个轮子的交通工具一来没交养路费二来这样的视觉效果大家都会以为是推了具尸体上街——不用说肯定是上访。
  健叔郁郁不得欢躺了将近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健叔百般无聊。我觉得很内疚如果当初我没有吓唬他眼前将是多么鲜活的一个生物啊!健叔没有怪我在整整的十五天里他没有提任何一句这件事情的责任认定之类的话。我对健叔的人品从内心深处大为赞赏。一直到第十六天健叔说:“如果当时你不吓我那下就好了。”
  从那句以后健叔一不可收拾连说了两天。
  但是健叔始终觉得这是天意。如此缓慢地冲出马路摔在一个落差很小的地方却造成这样的后果是上天对他的惩罚。虽然到现在都不确定那个死了的家伙到底是不是被我们之中的某一个人砍死的但好歹我们还好好的活着呼吸空气思考问题。
  眼前生动的人群让健叔非常羡慕在都是土的球场上他们正进行着一场足球比赛。一个家伙开出角球球的高度很离谱在到达球门附近时至少还有三层楼那么高并且一直维持那样的高度出了边线。健叔冲着埋伏在禁区里的前锋大喊一声:“头球!”
  瞬间连同我在内的所有人都看着坐着说话不腰疼的健叔。
  我说:“健叔这前锋身高十米也够不着啊。”
  健叔一脸正经说:“怎么不可以用力跳。”
  我说:“健叔你这可能是观察的视角和正常人不一样。”
  健叔说:“有什么不一样的我坐着看出去的更权威。你看足球比赛的时候人家裁判不都是坐着的吗?”
  我说:“坐着的好像是教练。”
  健叔说:“哦。”
  然后默默看着比赛。
  同时大学的广播里响起Beyond的《光辉岁月》。其实我的理解这歌表达的是不要搞种族歧视。但是当“迎接光辉岁月”唱起的时候健叔不禁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泪流满面。
-------------------【第一部分.3】-------------------
  健叔保持这个姿势大概十秒钟。一阵秋风吹过第一片代表夏天已去的叶子徐徐落在健叔的腿上。如果把我换成女人这场景就太琼瑶了。我不由双手插兜迈前三步凝视远方。身后健叔叹了一口气哽咽道:“其实人生……”
  突然我感到身边有凉风刮过并且伴随“嗖”的一声紧接着就是“啪”的一声再听到健叔“啊”的一声操场上所有的人都不忍心张开眼睛始作俑者还咧着嘴半闭着眼睛龟缩着脖子最后寂静之中传来“咣当”一声。
  我回头一看健叔的轮椅已经翻了。
  这是件悲惨的事情但我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我忙上前去扶轮椅。健叔颤抖着说完了下半句:“……好无常啊。”
  踢出那脚球的家伙忙跑过来假装关切地问:“大哥有没事情?”
  健叔说:“手手手。”
  我这才现健叔倒下去的时候轮椅压到了自己的手。压到的地方已经肿得很大。
  周围的人纷纷围过来七嘴八舌问有没有事情。看手肿那么大以后队长话了:“王你把人送医院去。”
  人群慢慢散去。不时有人嘀咕:“什么脚法连残疾人都不放过。”
  去往医院的路上我说:“小伙子你国家队的?”
  王说:“你就别嘲我了。我也就校队的。”
  我说:“你力够大的你看这车底盘多稳重心多低都能给你一球踢翻。”
  王笑笑不说话掏出钱包数钱。健叔已经嘴唇白说道:“不用给我钱你负责给我看病就是。”
  王说:“是啊我点点有多少钱。”
  健叔说:“不用多少钱的拍个片子就行。我的手就是使不上劲。”
  我安慰道:“没事没事脱臼脱臼。”
  医院的检查结果是健叔的左手骨折。
  一周以后健叔打着石膏回到了长江旅社。自从上次摔伤后长江旅社的大妈就一直没要我们钱。大妈说赚钱不是她的目的她的目的是和旁边的花园大酒店竞争减少他们的生意。大妈说惟一遗憾的是本来有两间房和他们竞争的现在就只剩下一间了。我说:“真不好意思削弱了你们的竞争力。”
  大妈说:“没事救死扶伤应该的。”
  不光这样健叔的医药费都是大妈垫付的。对这件事情我们感激涕零。健叔说:“大妈等我们俩赚到钱了一定加倍还给你。”
  大妈说:“没事情现在的年轻人别说赚钱了别添乱子就行了。”
  我想万一哪天我和健叔被破门而入的警察抓走大妈将会多么的伤心。
  这场事故里王垫付了五千。这人后来成为我们在这个地方认识的第一个同性朋友。无奈的是健叔的两个朋友一个我一个他纷纷弄断了他一条腿和一只手。
  时间非常缓慢在我眼里时间就代表着健叔的腿和手的康复程度。我无所事事得厉害所以感觉到时间的拖泥带水。但是奇怪的是它虽然来得缓慢但去的飞快。当我回头看看的时候已经记不得昨天做的事情。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昨天没有做什么事情。
  健叔要过得比我轻松一点因为他的时间是有参考的。比如说前天他的腿只能抬一分米高今天就能抬两分米了。在他眼里时间已经和空间完美地统一了。
  王是中国千千万万混日子的大学生中的一个。他姓了毫无个性的“王”后面又是一个毫无个性的“”所以日子过得和名字差不多。
  王已经在大学里混了三年有时候他会假装感叹三年一转眼就过去了。这人在进大学之前充满了追求现在也是充满了追求只是两者稍微有点区别。在高中的时候他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飞机驾驶员后来考到工业大学的地质勘探专业传来传去他的高中同学都以为他将要去挖煤。这和理想绝对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别。在大学里经过了三年现在的追求要比原来多很多:宣传部的部长、文艺部的部花、模特队的队宝、垒球队的主力、新开快餐店的实习小妹、学校礼品店的服务员……都是他的追求对象。
  我问他:“哪个更好?”
  他说:“从身材的角度模特队的那个要好点但是宣传部那个画画很好而文艺部的唱歌很好垒球队的身体很结实快餐店小妹淳朴可爱服务员的服务态度比较好所以很难取舍。”
  我问:“那你究竟要哪个?”
  他说:“这取决于哪个先要了我。”
  我深深被他的恋爱态度折服。他说:“但是现在都有问题。”
  我问:“有什么大问题?”
  他说:“每一个都有男朋友了。”
  我“哦”了一声说这确实是个问题。
  他说:“但现在的女学生只要男朋友不在身边每个都是水性扬花的。”
  我问:“那他们的男朋友都是什么人?”
  他说:“模特队的那个男朋友是男模特队的这个真没有新意。你说这俩傻逼以为走出去别人会羡慕得不得了其实都是傻逼俩野模走一场秀只能拿三十块钱。这社会很现实的这女人要不了一年就不要那男的了。高有啥用?爹高妈高也不保证能生出个姚明。高又不能当饭吃……”
  一直在旁边养伤的健叔说:“小话也不能这么说。”
  王说:“可是这社会很现实啊。”
  健叔稍微移动了一下侧卧着身体屁股对着王说:“那你说说那朴实的礼品店小妹妹的男朋友是谁啊?”
  王说:“那女的也没追求她朋友是对面水果店的一个员工。”
  健叔开导说:“那不挺好。外地人有稳定的工作已经不错了。”
  王说:“这地方污染严重连鸡都活不过一年还不如人老家呢。真不知道来这里做什么是我就去上海。”
  我说:“我们不都从上海来这里的吗?”
  王说:“是啊我一直没弄明白你们来做什么。”
  健叔说:“上海太大了啊在里面感觉自己如若无物。”
  王一本正经说:“是啊是啊男人最怕这种感觉。”
  我问:“那你说说你那个文艺部的部花。”
  王说:“操那也是一骚货和一男的要好那男的爹开的是这里最大的kTV家里有四部奔驰。他儿子自己开一凌志天天来学校里***看门的也不拦着。我爹开一桑塔纳平时要给我送床被子死活进不来。”
  健叔说:“那男的怎么不开奔驰啊家里那么多开一日本车多没档次啊。”
  王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那女的脑子也坏了人家又不可能娶你顶多请你吃几顿饭而且还不是你一个人在吃八成还是那男的自己想吃呢反正怎么都要吃也不亏真不知道那女的图什么!坐凌志?神经病车又不是自己的傻逼似的以为全学校人都会羡慕操人家妓女还要钱呢那傻逼自己装丫挺到最后还是坐大巴的命撑死了空调巴士。”
  健叔说:“你也太狠了。人家高兴这样你也没办法。人家觉得有凌志坐就很满足也不是不可以。她坐她的凌志你骑你的永久这世界分工明确得很。”
  我追问:“那那个垒球队的呢?”
  王痛心疾说:“禽兽啊!”
  健叔诧异道:“人家只是身材健壮一点怎么能是禽兽呢?”
  王说:“那开凌志的男的是禽兽啊连一个运动员也不放过。”
  健叔说:“哦垒球那个也喜欢凌志?”
  王说:“接垒球那个是换奔驰这样不容易穿帮啊。有钱就是好啊俩女朋友住在一栋楼里都不会互相现啊。”
  健叔说:“你泡两个天天骑你的永久也没人注意的。”
  王说:“没事我还有一辆凤凰几个月前被偷了。前两天一傻逼在街上骑被我抓到把车要了回来。现在我也有俩车了一个晴天用一个雨天用。”
  我问:“那那个宣传委员呢?”
  王说:“有个男朋友高一就一起了。我只能等等。”
  健叔问:“等什么?”
  王说:“等他们七年之痒。”
  我笑笑。健叔翻了个身去想念他的女朋友。
  王说:“你也真怪也不给人打电话。算了算了想通点就是了不就一堆肉、若干血管再加几个内脏吗?有什么稀罕的咱自己也有。”
  时节到中秋。我和健叔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去了。我推着健叔到街上溜达。王一周会骑车过来几次但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他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一拐就到了旁边大酒店的停车场感觉在健叔不健的那些时间里暴富的人又增加了不少。健叔很郁闷想这儿也没什么煤矿啊怎么那么多有钱人!
  我一路沿着盲道推将健叔慢慢推出繁华地方。
  推到一家写着Ip电话的店面前健叔突然说:“停。”
  我吓了一跳慌忙停车。
  健叔问:“火车站在哪里?”
  我说:“很远。怎么你想去?”
  健叔松口气说:“好那就可以打电话了。我想打个电话给我女朋友。”
  我说:“好啊早该打了。”
  健叔迟疑道:“你不怕咱们被抓起来?”
  我说:“怕什么。我觉得自己没犯什么事不能老这么躲着。”
  健叔说:“我看过一部片子好像说打电话不过一分钟对方就不能追查到电话的详细地址。”
  我说:“你看的是美国片吧?”
  健叔说:“是。”
  我说:“那在我们中国大概需要三分钟。你就打吧。”
  健叔让我把他推上前但突然又转头说:“不过她那是手机能显示号码的。显示出区号不就完蛋了?”
  我说:“怕什么风头早过去了。你以为咱们警察真那么关心破案啊大部分案子都是顺便破的比如说抓住一个街上偷东西的结果审出来杀了人。一般杀人的案子都是这么破的。”
  健叔说:“我不信。”
  我上前说:“打啊。没事。”
  健叔拿起听筒又挂下。
  我问:“又怎么了?”
  健叔说:“我说什么啊?”
  我说:“我怎么知道。”
  健叔说:“要不我问个好?不行她一接到我电话肯定就哭。我们得好好想好。”
  我说:“人家肯定问你在哪里。”
  健叔说:“那我就说你不用管我在哪里。我很好你放心。”
  我说:“人家肯定说想死你了。”
  健叔说:“那我也想死你了。”
  我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健叔说:“我暂时不能回来。”
  我说:“我相信你你是清白的。一定是和你一起逃出去的那个小子干的。”
  健叔说:“不这事情会弄清楚的。他是我兄弟不能这么说。”
  我说:“那你要注意安全到腊月你的娃就生了。”
  健叔瞪我一眼说:“好的你放心我一定回来看你。你自己小心身体。”
  我说:“好的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来过电话的。快到三分钟了。再见。”
  健叔说:“好好好就这样就这样。我猜也是那几句话。打打打。”
  健叔拿起电话手微微抖激动得直流口水。拨到最后几位的时候健叔已经紧张得腮帮子乱跳了。郑重拨了最后一位后健叔润了润嗓子。同时小店的破音响里不失时机地传来齐秦的《大约在冬季》。但健叔已经顾不得情调了忙挥手致意老板娘音量小点。
  我从健叔拨第一个号码的时候已经开始憋气到此刻已经快活活憋死了。但是又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我躬身看着健叔。
  突然健叔脸色一变。
  我问:“怎么了?”
  健叔说:“空号。”
  我说:“怎么可能?”
  健叔说:“再打一遍可能是打错了。”
  这一次健叔按十一个键只花了一秒不到。
  但还是空号。
  我说:“可能是太长时间不打了你会不会记错号码了?”
  健叔说:“不可能不可能。如果我连号码都记错那都没有给那人打电话的必要了。”
  我说:“打最后一次吧。”
  健叔又试一次。失败告终。
  健叔呆坐一会儿说:“回屋吧。”
  我推着健叔返回长江一号。后面齐秦的声音已经渐行渐远。健叔脸上满是失望神情。失望是一种很抽象的东西它不似开心只要你咧开嘴笑大家都知道你开心。但是失望到整张脸都透露出主人很失望的信息那真的是很失望了。任何抽象的东西具体的时候都是异常强大的。健叔一路上没有说话。
  市中心的空地上挤着一万多人在买即开型彩票。我们穿过这些市井小民到了长江一号。健叔突然说:“我们还是要到外面去租一间房子。”
  然后大家陷入了沉思。
  说起房子我想到我早前的一个女朋友。那姑娘来自外地岁数比我大三岁总是充满危机感并且下定决心一定要在一年内出嫁其心情的急迫和对时间限制的严格让人感觉仿佛女人在二十五岁前万一不能成功出嫁就要爆炸掉一样。很难想像我是如何和这样一个人恋爱。她对房子的感情是我不能理解的。此人在自己的活动场所附近租了一套房子布置得异常繁琐让人看了就懒得这辈子再另买一套房子以免去搬动那么多东西。但是她对那租来的房子咬牙切齿如果不是隔壁住了另外一个她颇为欣赏的帅哥感觉她随时都要放火点燃这房子只因为不是她自己的。而她的父母必然时刻向她灌输一定要找一个上海的有房无贷的男人嫁出去。但是我们还是很奇怪地开始恋爱了。她说她觉得我们的未来肯定能开奔驰住别墅。虽然我尚不能开奥拓买经济适用房但是对她能如此肯定我的潜力非常开心。后来终于弄明白是一个算命的大仙告诉她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地能遇见可以托付的贵人。大仙还说那人可能当时没什么钱但是在十年以内肯定能飞黄腾达。
  不幸的是当年当月当天当时我出现在那个莫名其妙倒霉催的地方。
  在和她一起的几个月里我深刻感受到她的不安全感。我也能理解为什么她如此想要有自己的房子。但是有一天我突然对她说:“以后即使有了钱也不愿意买房子。有房子是多么没意义的一件事情。”
  “咻”一声她就跑了截止稿前我再也没有看见过她。
  世界上真是有很多人没有安全感我想而且想来人应该大抵上都是这样的。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人们都要把这些所谓的安全感托付在一些身外之物上比如房子或者在银行的存款。这地球是如此不可靠地悬在宇宙之中地震、战争、经济崩溃等等会随时把我们的身外之物夺走。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些随时要失去的东西能带给人安全感。
  但是我却一直不能想明白什么能带给我们安全感。我就这个问题咨询过学校里的朋友答案基本上是一样的——你这个傻逼当然是安全套能带给我们安全感啦。
  现在想来这个答案似乎是没错的。我们总是在找问题的答案且问题总是有很多正解可生物好像只想得到惟一的一个也就是说我们并不要这些那些的答案我们只是翘期盼一个问题的结果。
  上一个问题我没能得到结果。
  我觉得内心的安宁才是安全感的来源。而只有五十年产权的房子惟一的好处就是折算下来付的钱要比酒店少。但其实这只是一个五十年的酒店罢了。新中国也不过成立了五十多年。
  所有罗嗦的想法归根结底就是没钱。如果有钱我就天天住五星酒店而且要两间住一间空一间。空出那间的意义就是看到节假日很多人在前台那里因为没房间干着急我就高兴。
  看眼前慈祥的大妈已经让我和健叔免费住了不少日子。而且因为是钉子户大妈的旅店常常会不小心断水断电。大妈说每到用电高峰要限电的时候她这里总是第一个被停电的。大妈嘀咕说上头说了用电紧张各个工业单位和旅店娱乐场所都要轮流限期让电可是不管轮到工厂还是酒店还是娱乐场所大妈的长江旅社总是当其冲没电了。大妈那句经典的感叹让我和健叔迟迟不能忘怀——
  政府的政策我理解可是我这儿一天才耗一度电啊。
  当然最关键的是我们不能再白住了这让我们的良心很过意不去。况且长期几个月定在一个地方哪里有通缉犯的样子!我们应该狡猾地经常变换地点。
  健叔说:“租房子是怎么个租法?”
  我说:“押一付三吧。”
  健叔说:“那就是说至少要准备一千。在把大妈垫的那些给付了就至少要五千。”
  我说:“差不多。哪去弄?”
  健叔说:“难道只能去打劫?说不定抓起来审都不审就关监狱了那里最安全啊。”
  我说:“我们俩外地人天天晃悠也没工作你又伤成那样我怀疑这里早就有人怀疑我们了。”
  健叔说:“搬搬开始新生活我要找个女朋友。”
  我说:“那钱怎么办?”
  健叔掏出两块钱说:“去门口的即开型彩票那里买一张彩票说不定就有钱了。”
  我决定做个神经病拿起两块钱就走。空地上新搭出一个台子最上方停着一辆崭新的桑塔纳作为大奖。台子下面就是一排卖彩票的正中放着一个挂了红彩带的音响看来也是奖品之一。我满头大汗才挤到正中央买了一张打开一看里面图案是个菠萝。我问销售:“菠萝是什么?”销售说:“到那头的兑奖处自己看去。”
  我揣着菠萝又挤进人群。有人口中念念有词:樱桃、草莓、西瓜……还有人捧着一堆毛巾捏着一百块钱继续往销售点冲。我停下脚步看那人又买了五十张结果中了三张苹果。那人摇摇头挤往兑奖处。我跟在他后面只看见他垂头丧气又领了三条毛巾连同手里的已经有了至少十条。那家伙刚一转身就被一脸色通红、汗流浃背的小伙子拦住。那小伙子边掏钱边说:“太好了终于看见一个卖毛巾的了。”
  我把菠萝递给了工作人员还没缓过神来我已经被带上大红花拖到领奖台上了。四周锣鼓大作。只听到司仪说:“恭喜这个小伙子他得到了五万元的现金大奖。”
  我心花怒放。
  忽然间一个工作人员上去和司仪说了几句。司仪忙说:“对不起这位热心的彩迷得到的是五千元的大奖。我们的工作人员搞错了五万元应该是大菠萝但这个小伙子抽到的是小菠萝。”
  我领了五千块钱走回长江一号。我感叹人生真是无常。在我极其倒霉生活不顺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感叹我觉得这才是正常的。但这次终于回光返照春风得意了我又有了这样的唏嘘。当我把钱拿给健叔健叔也唏嘘了一下。而且我现无论你是一个多么崇高的人得到一笔横财总是比得到自己的劳动所得要高兴很多。
-------------------【第二部分.1】-------------------
  租房子的事就被摆上了日程。在不断的租房和看房过程中健叔无疑是一个累赘所以我本来想将他安排在旅社静候佳音。我对这小城市不甚熟悉所以不得不带上王。王最近也很高兴出门因为终于学车完毕得到驾照有一切可以开车上路的机会总是不愿意放弃。而且刚学会开车的人也显得很乐于助人倘若能被夸奖一句“真是看不出来你是个新手”那会产生将近五百公里的动力。因为有了王家里的老桑塔纳旅行车健叔也得以被顺便捎上而他的轮椅也能放在后厢中。
  我们来到一家房产中介接待我们的是一个刚毕业的漂亮姑娘。当然漂亮是相对的。比如你总能觉得这个服务员或者那个纺织工很漂亮而很少觉得那些漂亮的空姐很漂亮一样。这说明只要降低标准世界就变得多么美好。
  漂亮姑娘说:“你们要租什么地方什么价钱的房子多大?”
  王说:“三百左右豪华装修两室一厅。”
  姑娘很干脆说:“没有。”
  王说:“那四百。”
  姑娘翻看了一下登记的本子说:“有一家。”
  王说:“好那就那家。”
  整个过程中我和健叔还没来得及表意见。
  健叔说:“王你怎么干事情这么利索?”
  王说:“你们也就四百预算能租到的也就一个这条件就符合了。”
  我和健叔无奈接受。
  姑娘拿起电话通知房东。房东瞬间就到了这让我和健叔很放心这房子的地理位置肯定是在这不远处。房东看我们开车过来很是高兴说那地方还真得开车过去以前就是因为住得太远不方便才搬出来的那房子空着就为了出租没想到还真租出去了。
  驱车十公里来到城市的边上。还好这里尚算干净周围也有店铺就是显得有点凄凉尤其在这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
  房东说:“这里是政府规划的新城区以后会繁华的。”
  房子在一片低矮的建筑里呆滞地矗着显得异常奇怪。这是一栋普通的民房看样子也不算很老但是周围没有任何小区就仿佛开商财力有限只能开那么一栋而且还是在楼书上都说不明白的这样一个地方。让人诧异的是进门居然是密码锁只是年久失修只要往里推一下门就能打开。房东吩咐说:“千万不要输入任何数字那样门就上锁了。如果因为这样上锁了要推拉五十下才能打开。”
  我们跟着房东上楼房子的装修尚算用心在主卧和客厅里居然有一排窗通亮开着。整个房子显得十分明亮放眼望去是稀稀拉拉几棵小树和一条小河秋风吹过就出大自然的声音。
  看完房子我们下楼。王说不相信世上有这么神奇的密码锁就在门关上的时候按了几个数字。只听“啪”的一声门就上锁了。王摇了两下确实不能打开“啧啧”称奇就上了车。
  房东说:“这环境很好你可以绕到后面去看看。”
  王开车绕到房子后面我看见从客厅铺到卧室的那么大的阳台心旷神怡。最主要的是我很喜欢听风吹树木的声音这让我感到平静就像躺在某些挂历画里的地方:骑马牧羊背倚大山四周都是繁密的森林且(电脑小说网)房子前恰好有一潭湖水。我本身是没有这样的想法的是我那位招呼都没打就不见的女朋友在某天拿着一张挂历来到我面前对我说了上述的话。我当时说:“你这个笨蛋这样的房子电也没有自来水也没有煤气也没有电话线也没有到晚上吓死你。”
  但是每当我听到风和树木出的“沙沙”声我总是想起这情景。虽然我肯定我丝毫不喜欢那个人但是我肯定每个女人总能在别人心底留下一些东西。
  王开车离去。末了我最后看了一眼那让我喜欢的阳台现卧室的窗开了。我的记忆中似乎那是关着的而且刚才看的时候也没见打开。难道这房子里还有别人?我想得头皮麻。又一阵风出来我想是风吹的。
  开车经过前门的时候我们同时现一个中年男子在楼梯门前拼命摇门。
  晚上我们吃饭。吃完饭王积极驾驶带我们绕了这城市的每一个旮旯我们甚至知道了一些匪夷所思的机构的所在地比如专门研究一种灭绝动物的研究所专门实地测量房间面积以便精确地计算和推测你所购买的床肯定小过你的卧室的一个公司专门生产自行车脚踏板上面的荧光条和隔壁专门制作某特定大小显微镜的防尘套的工厂专门负责监督人口普查过程是不是准确并且自己还要再普查一遍的一个有将近三十人的政府办公室。逛完以后实在没有事情做我们只好再吃一顿宵夜。
  半夜时分健叔还不想回旅馆王似乎还没开够车我没有任何态度于是我们就将车停在一条僻静的街道上。
  我把我下午看房子看见的怪事告诉了王和健叔。
  健叔吓得说不能住那房子。王说:“你那是胡说我去看的时候明明那窗就是开着的
  我还朝窗外丢了一个烟头呢。“
  我说我在楼下看的时候肯定是全关着的我怕下雨还特意仔细看了一眼等最后一眼的时候才现开了。
  健叔是最感到害怕的一个人想来如果可怕的事情生最可怕的就是健叔不能跑还不能打标准不过的坐以待毙。王说:“我才不相信任何的鬼神。”
  我其实从来不相信鬼神。但是我从小就固执地认为空间是固定的而时间是抽象的。就是说在一个固定的空间里有不同的事物和我们分享着不同的时间。我们是不能彼此看见的在大部分的时间。而我们是不能和比我们更加未来的事物分享这时间就如同在另外一个时间里那批事物总是和过去的事物分享着这时间。
  而时间其实是一个静止不动的东西。只是我们误解了时间的意义让时间不断向前移动。空间的固定和时间的静止又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静态。好比我在某个时间看见了之前生的事情而其实在我们看来是因为那件事情留下了太多强烈的精神力量让它能够长时间的停留在空间和时间的某个交叉里。而与此同时在我们看见以前生的事情正感觉到恐惧的时候那件事情在那些事物的那个时间里正在真切地生着。无论是战争或是谋杀或是交通事故因为一个人或者很多人的精神在瞬间释放了也就是说他们死了但又不是正常死的所以留下了强烈的讯号。
  这些讯号有时候异常地强烈但是他不能做出任何事情。就是说他只能借助在他出现的那个无限个时间里的无限个事物中以自己的力量去完成某些事情。这取决于那讯号是否强烈到可以控制在同一个空间里而不同的时间里的另外一个生物。
  这样就很好解释很多恐怖的事情。那不是生在同一个时间的事情却在同一个空间里出现了。时间和空间的运作是那么复杂你总要允许在这复杂的平衡里出现一点失误就是你看到不同时间里生的一个正在生的事情。
  我表达完自己想法的时候王和健叔已经睡得不知道在哪个时间里了。而叙述过程中惟一的反馈就是王的一个“去你妈的”。
  我看着窗外这城市也已经休息了但周围却源源不断地开过警车。我想可能今天是宣称了很久的“扫黄日”警察都出动扫黄了。从我到这个城市开始我看见的第一个广告就是宣称今天为“扫黄日”这天不但要在各个社区宣传艾滋病和性病的防治还要在晚上十点开始进行大规模扫黄。为了这次扫黄公安部门一定作了很多准备当然kTV、桑拿和嫖客也作了很多准备。
  在警灯灯光摇晃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我们三个就在车里睡了一夜。醒来的时候城管已经在橱窗里贴上了新报纸。我满身臭味地下车看了一眼新的报纸惊奇地现“扫黄取得巨大成功”的头条消息。我觉得很奇怪因为这里的报纸效率都很低基本上死人已经火化了报纸上才出现让参加追悼会的讣告。而且我每次出门只要看几眼当日报纸基本上就能了解国家主席两天前在干什么。
  报纸上说城市的精神面貌生了巨大的改变市民在闲暇的时候都喜欢去市图书馆看书或者博物馆参观以前泛滥的嫖娼现象因为社会风气的好转而得到了根本的扭转。在昨天的扫黄日中公安系统调集了一千多警力对全市一百多家娱乐场所进行了突击的检查结果现无一色*情服务。为了纪念这让人欢欣鼓舞的日子市委市政府决定把每年的这个时候定为“扫黄日”并通过一系列的宣传争取做到每次扫黄都扫不出黄为祖国的生日献礼。
  这篇报道很有前瞻性因为市图书馆和博物馆还没落成。当然也能理解为市民们按捺不住期盼的心情纷纷自带书籍在图书馆工地上阅读或者在博物馆工地上参观施工过程中挖到的一些文物。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从此以后这里又多了一个统一的节日那便是“妓休节”——妓女们在这一天统一休息。按照北京话来理解就是说那天大家都歇逼了。
  这也是劳动法的一个胜利。
  王懒洋洋地从车里出来看得出来他腰酸背痛。王说本来没想那么早睡的还想趁
  路上没车开开快车不想被我一阵催眠不幸睡去。王边揉眼睛边看报纸一看昨天是“扫黄日”一下精神了马上跑去打公用电话。过了三分钟他又回来了。我问:“你给谁打电话呢这么紧张?”
  王说:“给我爸我问问他抓进去没。”
  我说:“报纸上不是说成果喜人一个也没抓到吗?”
  王后悔道:“那你不早说。我一看成果喜人以为抓了好几千人。再说我想想我爸那么有办法的人也不能被抓进去啊。”
  与此同时健叔喊道:“把我弄出去把我弄回去我得上厕所。”
  我们一身臭气往回赶。
  这年的秋天我和健叔在与世隔绝中。健叔的女朋友他再也没有能够联系上。健叔说等他回去八成*人家已经结婚了。能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一个男人已经真正成熟屁孩们通常会屁颠屁颠以为自己喜欢的姑娘在失去联系以后还能痴心地等在原地。若干年后重新遇见对方还是单身的惟一理由就是又失恋了很多次恰好那段时间没找到合适的。
  时间慢慢过去健叔也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因为这毕竟是个现实不接受又能怎样?但是健叔还是很内疚。这是健叔的第一次恋爱健叔觉得自己没有伤心到自杀或者假装自杀似乎很对不起这段感情。健叔说当时他觉得如果失去这姑娘那活着已经没有意义了。但是现在觉得虽然活得也没有意义但这似乎不是由女性造成的而且活着没有意义好像并不能构成自己终结自己生命的理由因为放眼望去大家都活得没有意义。
  关于自杀我以前有一个学法律的同学这样认为他觉得自杀的惟一意义就是这是惟一一个又可以杀人又可以不被法院判死刑的活动。而以健叔这样的性格就算有自杀的心也八成不能成功地将自己杀死。而且从他现在虽然手脚一起骨折但是每天听从医嘱坚持在床上做一些难看的防止肌肉萎缩的运动可以看出他还是有很强的求生欲望的。
  但是健叔还是很沮丧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居然是那样的容易被推翻。我说这很正常因为既然被称为想法说明这肯定是相对于现在来说在以前已经成型的念头既然是以前的想法那就太不能当一回事情了好比大部分的穷人都觉得人生有一辆桑塔纳足矣但如果他们突然暴富那肯定不会再这样想了。
  健叔觉得世界上总有那样执著的人从生到死对万物抱有一成不变的想法。可惜他自己已经不是了。
  我们的房子交接得很顺利。我们搬出去的时候和长江旅社的大妈吃了一顿饭。大妈说这样热情帮助我们是因为她觉得健叔长得很像她的儿子而刚入住没几天就断胳膊断腿的自然让人怜爱。我们希望大妈生意兴隆。大妈说:“兴隆什么呀又没想赚钱如果真要赚钱早把小旅馆开到大学旁边去了。听说那里的顾客要求低什么房间大小朝向、有没有电视机都无所谓只要有床就行了。”
  王这时候插嘴说:“没床都行只要有门就行了。”
  在有凉意的时候我们终于能搬到冷清的大荣公寓。而我们也知道了这个名字的由来。在大荣公寓的旁边一公里左右的地方原来有一个大荣液化气站这个公寓是为给领导员工分房子而建造的。房子刚落成大荣液化气站就爆炸了而且爆炸到不能修复所以只剩了这幢楼。这场爆炸引起了这个城市的治安瘫痪。因为爆炸以后大部分城里的人都跑来看爆炸了等回去现很多店铺和家里被洗劫一空。大家都很奇怪究竟是谁这么有定力?!这么好看的爆炸居然能不去看闲着没事来偷东西而且还能偷了这么多东西。
  我们的房间没有任何的布置。这主要是因为没有姑娘的原因。姑娘总喜欢把一样东西搞成不是它原来的面貌。王也搬了进来。我们很欢迎因为王说他家里经济情况比较富裕所以承担两百元一个月。因为他付得最多我们把最大的房间给了他那就是客厅。对于我们来说不存在两室一厅一卫的格局只有三间卧室和一个厕所。如果另外有人愿意掏出五十元我也很乐意把厨房租给他。如果这样我和健叔就一百五一个月能睡两个卧室而他们两个二百五则睡客厅和厨房。
  我们搬了三台二十一寸的电视机过来。这三台电视机分别是以两百元一台在城北市场买来的都是鬼子技术中国制造。我们说还需要一台冰箱我们愿意出三百元但是店主以冰箱太大不容易搬出来为由拒绝了我们我们三个这才肯定这是赃物。但是生活的困难让我们购买了赃物。
  这三台电视机几乎是全新的偷来的居然还有遥控器和说明书。我们三人正要往外搬
  老板说可以免费送货。我们满心欢喜留下地址。很快电视机就送到了我们的房子中。在回来的途中我们已经抽签决定了谁看哪台电视机。
  安置好电视以后我们早早洗漱完毕开始过有电视的生活。我现情绪是能互相带动的因为王也看得心花怒放。我说:“你这个神经病你在家不是天天看电视吗?”王笑呵呵地说:“不一样的不一样的自己买的看上去不一样的。”我们津津有味地看了三个小时电视。睡前能稍微走动的健叔去厨房倒了三杯啤酒端出来说:“来干杯。”
  王抚摸着电视说:“现在想想科学真是先进真是奇特通过一根天线和电就能把电视节目传送到电视机里真不容易真不容易。”
  说罢一饮而尽。
  健叔又倒一杯说:“来接下来该创业了安居乐业。”
  我们端起酒杯充满感情地附和道:“安居乐业。”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我们的三百元的门被踹飞了。冲进来三十多个警察把我们都看傻了。惶恐之中我听见对讲机里正叫“三个都在三个都在”。我们三个怔在原地警察把我们团团包围还不断有警察往房子里涌来晚的人指责道:“挤什么挤没看屋里的兄弟已经满了吗?”
  等安静下来周围已经密密麻麻全是警察了。队长指挥道:“犯人已经被控制。第一分队到一号房间;第二分队到二号房间;第三分队到三号房间。”
  瞬间从门口又进来十五个人五人一个分队分别去了各个房间。
  不一会儿对讲机里传来行动代码:“报告队长恶虎已被捉捕。”
  我和健叔绝望地低下头。王则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问健叔怎么回事。健叔摇摇头。旁边警察喝道:“不许说话!”
  我们被反剪着手默然看着周围。看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而且那个被我们刺中的家伙是一定死了要不然不会有这么多的警察。我心里感叹真多啊我已经看不到周围的墙壁了且在我们被押送出去的过程中转身都非常困难。我们被擒着下楼现楼道旁边还站了不少警察到了下面又现来了两部指挥车、两部公安车、一部11o警车、一辆便衣车和三辆武警的面包车。我想看来是惊动公安部了。
  上了警车我现我们的窗下还有三个警察看来是防止我们跳楼的。我想这下彻底完了肯定是惊动国务院了。
  在去公安局的路上我们又现有两台防暴警察的车增援到队伍里。我想完了肯定是惊动国家领导人了。
  在混沌懵懂中我们到了公安局。登记完后我们三个被分开审问。
  我前面的警官表情严肃威武高大散着正义的力量似乎是中央派来的因为当地的警察不会这么有气势。而且记笔录的那个看上去倒像是这里的局长。洪亮的声音传来:“你自己坦白吧。”
  我下意识地说:“我不知道怎么了?”
  洪钟说道:“你应该很清楚你犯了什么事。”
  我想我再抵抗最后一下然后就招了。
  我说:“师傅我真的不知道。”
  长达二十秒的寂静。
  那边说:“那你交代一下你的电视机是怎么来的?”
  我的头一下就大了。
  我说:“是我买的。”
  警官问:“在哪里买的?”
  我说:“在城北市场。”
  警官问:“哪个摊位?”
  我说:“我忘了。”
  警官说:“想想。”
  我想想说:“是进门左手边第三家。”
  警官在记笔录的本子上指点了几下。
  警官说:“你知道不知道你买的是赃货?”
  我说:“我不知道。”
  警官说:“怎么可能不知道多少钱买的?”
  我说:“两百。”
  警官说:“多大的电视机?”
  我说:“二十一寸。”
  警官说:“什么牌子?”
  我说:“索尼、日立和东芝。”
  警官说:“我给你六百你去给我买三台回来。”
  我说:“行啊那里就能买。”
  警官说:“行什么那里已经被我们控制了人也都抓来了。你们购买赃物虽然罪不大但也有罪。如果全世界的人坚决不购买赃物那偷东西抢东西的人就没办法销赃如果他们没办法销赃就不会偷不会抢整个社会就安定了老百姓的生活也就更加有保障了。”
  我说:“警官说的是。但我真的不知道是赃物。”
  警官说:“这个价钱只要有社会阅历的都知道是赃物。”
  我说:“我们都是大学生没钱刚从学校毕业。”
  警官沉思片刻嘀咕道:“哦大学生刚毕业没脑子也是正常的。”
  我说:“警官我们退还。”
  警官加大嗓门说:“你以为公安部门是商店啊退还退还你的认识就不够。两百元一台电视机你们买了就是购赃。”
  我说:“警官我们真的不知道。如果那店原价卖我们我们就更不知情了。我们真的只想买电视机。”
  警官说:“你这是强盗逻辑销赃的特点就是低价销售。根据我们的观察都是以比世面价低百分之五十的价钱销售以尽早把罪证脱手得到现金。社会上往往很多贪小便宜的人就会去买明知道赃物还要买。你们购买赃物虽然罪不大但也有罪。如果全世界的人坚决不购买赃物那偷东西抢东西的人就没办法销赃如果他们没办法销赃就不会偷不会抢整个社会就安定了老百姓的生活也就更加有保障了。”
  我说:“那怎么办?”
  警官说:“拘留或罚款。”
  我说:“那电视机呢?”
  警官说:“你还想看电视啊没收。”
  我问:“三台全没收?”
  警官说:“你态度不端正小心让你又拘留又罚款。”
  我说:“是是应该给失主应该给失主。”
  警官说:“那不用你说我们警方会处理的。”
  我问:“那到底是拘留还是罚款?”
  警官说:“那就看你怎么选了。”
  我问:“这两个都有什么区别呢能给我介绍一下吗?”
  警官说:“拘留呢就是处以刑事拘留大概十五天左右。”
  我嘀咕道:“哦十五天。那罚款呢?”
  警官说:“根据规定这要处以五千元的罚款。”
  我大吃一惊:“五千能买两台三十四寸电视机了。”
  警官说:“对但是最近因为要迎接国庆我们这里在搞一些活动能有优惠。”
  我问:“都有什么优惠?”
  警官说:“可以打八折并返还一千元的现金代用券。你下次如果再进来了还能抵用但此券不能折成现金。”
  我问:“那你们这个活动的优惠幅度还不是很大作为消费者我可能会选择拘留。”
  警官急了说:“拘留也可以。但是拘留不是免费的拘留期间要交纳很多的费用比如食宿费、管理费和教育费。”
  我说:“那大概是多少钱?”
  警官说:“按照你的表现你估计要拘留十五天食宿费按照每天两百来算就是三千然后管理费是两百教育费是一千总共四千二左右。”
  我惊讶道:“这么贵怎么比罚款还贵!”
  警官说:“这没有办法我们这里就是这么规定的。”
  我说:“那拘留有没有什么优惠?”
  警官说:“这我要打个电话问一下领导。”
  警官说着就打了一个电话几句后挂了对我说:“这个活动的优惠不是很多因为毕竟是你要吃住十五天这些都是成本按照前台价格可以给你八折管理费我们可以不收但是教育费不能便宜。”
  我问:“为什么教育费不能便宜?”
  警官不耐烦地说:“废话你见过学费能打折的吗?”
  我说:“没有那你们这教育费也太贵了。”
  警官说:“废话你见过哪儿的学费有便宜的吗?你别嫌贵如果你在里面得了什么病看病可比学费贵多了。”
  我说:“那也没那么贵啊而且不是说有那什么义务教育吗?”
  警官说:“哦那是九年制义务教育这不属于九年制义务教育的范畴里。而且你以为义务教育是免费给你教育的啊不是是你必须接受教育当然也得交钱。我们这个教育之所以贵是因为我们的教育都是点对点的而且教官的水平都很高全部都是教授级别甚至还有外教。”
  我说:“我琢磨着我还是选择罚款我可以问我朋友借他有几千。”
  警官说:“那你罚了你朋友怎么办啊?”
  我说:“难道每个人都要罚款啊不是总共罚那些啊?”
  警官说:“那当然。”
  我说:“那我们凑不了那么多钱啊。”
  警官说:“凑不了只能拘留。”
  我说:“这拘留也要交钱没钱也能拘留吗?”
  警官说:“没钱肯定不能拘留你这是钻法律的空子加重政府负担。”
  我说:“那没钱怎么办?”
  警官说:“这种情况只能被流放了。”
  我说:“那是不是就是原地放了?”
  警官说:“那当然不是原地放了不是便宜了你们你们这是钻法律的空子。我们要把你们遣送回原籍。”
  我说:“那车票算谁的?”
  警官说:“你们在遣送前要挖煤挖一个月煤以后就赚了车票钱了。”
  我说:“不行吧这到上海的车票也就百来块钱要挖一个月煤吗?”
  警官说:“你以为挖煤很挣钱啊挣钱的是煤矿老板你挖一个月能挣这点已经不错了。”
  我说:“那我自己掏车票钱你们把我遣送了行吗?”
  警官坚决说:“不行。”
  我问:“为什么这不是有矛盾吗?”
  警官说:“规章上说不行就是不行。在劳动的过程中其实对你也是一次洗礼是思想的升华。看着广大的老百姓为了国家的繁荣富强而劳动你呢你却是社会的渣滓是不稳定的因素你的思想就会得到教育。”
  我一听教育吓了一跳问:“这个收不收教育费?”
  警官说:“教育费已经代扣了。你其实一个月有五百但是交了三金、保险和教育费以后正好是车票钱。”
  我说:“警官我就工作一个月怎么还要交养老金啊。”
  警官说:“那没办法是制度就是这么规定的。养老金也不一定光给你养老啊有可能是你交了养别的老这没办法。”
  我说:“那我罚款吧你们还是不要遣送我了。”
  警官说:“对嘛这就对了。我们的遣送规定是直接挖煤立即遣送的大部分遣送对象还要再跑回来一次劳民伤财啊。”
  我问:“那那些被判直接挖煤立即遣送的为什么还要再回来呢?”
  警官说:“废话你行李不要啦?还要回来一趟收拾行李的嘛。你看这样就给社会造成了不稳定给交通运输部门造成了负担浪费了交通的效率导致了运力的下降。”
  我连连点头说:“我不能回上海我在那里好像还杀了人回去就要被抓起来。”
  警官说:“这就对了。所以说罚款是最好的办法。你看你现在有案子在身上又在逃我们公安机关正在全力地追捕所以如果遣送回去你肯定要被逮捕。你选择的是惟一正确快解决问题的方法。”
  我说:“那能不能让我去银行取钱有没有aTm机?”
  警官说:“没事我们这里可以刷卡。”
  说着从抽屉里掏出pose机说:“你的是什么银行的卡?”
  我说:“中国银行。”
  警官说:“没问题来卡给我。”
  我把卡递上去。
  警官刷过以后要求我输入密码。
  我输入了密码。
  警官说:“消费是四千元但是我刷了四千零四十因为信用卡消费要交纳百分之一的手续费但公安部门不是商店是非盈利的所以这手续费要由你们消费者自己来出。看没问题就签字。”
  我签完了字。
  警官看了看笑笑突然变脸说:“你是通缉犯法律赋予了我当场击毙你的权力我必须执行。”说着掏出枪。
  我喊道:“你他妈究竟是公安局还是黑社会啊。”
  一声枪响我惊醒了。我满头大汗环顾四周现王和健叔都还睡着。健叔更是抱着电视机面带微笑。王则抱着酒瓶子但也面带微笑。我想究竟是什么让这两个孙子这么开心。
-------------------【第二部分.2】-------------------
  窗外太阳巨大秋天不舍离去。我站在同样巨大巨长的阳台上看着外面繁忙的景象不停回忆刚才的梦境以免自己忘记不能复述给健叔和王听。
  王已经醒来走到阳台上一拍我的肩膀说:“干吗呢?”
  我说:“这房子真不错阳台这么长。”
  王说:“那有什么好乐的你没看见又不是我们一家阳台这么长是这幢楼里所有的住户阳台都这么长吗?”
  我说:“那至少我自己住的那阳台很长啊。”
  王哈了口气自己闻了闻漫不经心地说:“我跟你想法不一样。我得自己家阳台很大别人家都没阳台才高兴。”
  那天的下午王要考试他邀请我们去他的学校参观漂亮姑娘。参观自然是随机参观但是我和健叔觉得参观了也没有很大的意义。健叔虽然平时很生龙活虎但其实很沉闷连向陌生人问路都成问题再加上现阶段和残疾人没什么两样除非碰到母爱特别强烈的姑娘否则去看了只能干着急。王的意思是这没有关系只要说“走姑娘我开车带你兜风”基本上就能兜走了。但是王对现实的认识也很深刻说因为自己开的是桑塔纳所以理论上只能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吃吃饭展好了最多牵手如果是帕萨特或者是雅格就可以有更深的展如果是奔驰或者宝马那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健叔问道:“什么叫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王瞪了健叔一眼说:“你把‘什么两字去掉再理解就成了。”
  健叔愤然道:“真不明白那些姑娘是跟人谈恋爱还是跟车谈恋爱。”
  王又白了他一眼说:“那能叫谈恋爱吗?”
  健叔又感叹:“难道就没好姑娘了吗?”
  王说:“你如果有钱了就不那么想了。况且说姑娘们想改善饮食条件提高生活质量也没错。你不也想改善饮食条件吗?”
  健叔不说话了。
  我漠然看窗外不经意地说了一句:“这个很漂亮。”
  王停下车倒回去看一眼说:“这个你别想了。”
  我说:“我没想健叔喜欢不喜欢?”
  健叔看了看忙说:“喜欢喜欢。”
  王说:“人家已经由这里最大的私人煤矿老板包了你没戏了。”
  健叔说:“那不就是二奶?”
  王说:“就是二奶怎么了?”
  健叔说:“大学里怎么会有学生要当二奶?”
  王说:“你这么想当然想不通了你就当人家二奶有上进心来上大学就行了。”
  健叔点点头又问:“那人家已经不愁吃穿了还念什么大学啊。”
  王说:“女大学生价码高啊所以说知识就是财富。女大学生听着就性感啊。”
  我问:“那男大学生怎么办?”
  王叹气说:“没办法了只能吃剩饭了。”
  我说:“还是这个城市市场经济得厉害我原来上大学那会儿姑娘好像都比这里的单纯。”
  王说:“这里周围都是开厂的开矿的有钱人多。再说你们那地方也不一定能怎么着的那儿的姑娘就像地下的煤矿一样其实都是有市场的只是没人来开采罢了。”
  王总结道:“谁都想用兰蔻啊。”
  健叔说:“我就不想用。”
  王说:“是啊所以你那么穷。”
  王将车停在自行车位里就去考试了。我和健叔本来想在车里坐着但是因为没有办法忍受周围要停自行车的学生们的悲愤的眼光而下车走动。健叔虽然走得很难看但还算是可以移动。
  这所工业大学和全国所有的以工业命名的大学一样的脏乱。所有的建筑都没有经过工业设计就诞生了所有的新楼和老楼交错在一起当中再夹杂几个永不喷水的喷水池经过大风雨水它们的功能只是蓄水了。教学楼当中夹杂的树木也难以说成是人工栽培的更像是野树。在学院的操场旁边有一片野树林每个夏天来临的时候据说这里就要变成学生们寻欢的场所而操场在晚上七点天黑以后就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操”场。
  我和健叔茫然地在这个陌生的学院里穿行。这真是个封闭的地方。女生一个个穿着体面、笑容满面而男生则蓬头垢面、愁眉苦脸。很多男学生穿着假货招摇过市胸前还印有巨大的商标有ReBook、pume、nLke、adIdIs、BQss等真是不明白那些人的真实想法。学校里的dJ永不停歇不停放歌。不幸中的万幸是那dJ似乎不是很摇滚劣质的广播里居然传来邓丽君的声音——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
  別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也有爱情甜如蜜
  周围一片嘘声还听见有人说:“放死人的歌。”
  这歌是我在上学时候我们音乐老师特别喜欢的一歌并且被他私自指定为考试歌曲。至于此人为什么喜欢此歌自然是没人知道。但是这歌却给了我们巨大的帮助因为我们现它前面的格式和古诗是一样的如果把古诗自己填进去反复歌唱记忆的效果自然要比硬生生地背要好很多。于是我们的“日照香炉生紫烟”和“不及汪伦赠我情”等都被我们唱得滚瓜烂熟。这样做惟一的缺点就是在当堂背诵的时候会忍不住唱起来。
  我往前走几步现一个电话亭。我突然想起一个姑娘而且突然间想得很强烈。我已经想好我要说的内容。
  我说:“喂。”
  她说:“你找哪位?”
  我说:“我找你我想约你出来后天下午在和平饭店。”
  然后结果是不可预测的。
  健叔问我:“你怎么可能回去怎么可能定了一个后天在上海的约?”
  我说:“万一她答应了她至少要为这准备两天到时候我再推脱掉就可以。”
  我平静地拿起听筒现没有拨号提示音。我心中感觉什么东西退了下去。断定电话是坏的以后我并不甘心就这样结束。我假装电话已通说:“哎是我我这个地方很远你能不能坐火车过来看我?”
  健叔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我说:“我在这里等你。你买明天的票吧。”
  健叔张大嘴巴。
  我说:“哦今天也可以。我等你。”
  说完我挂了电话。
  健叔结结巴巴地说:“这怎么可能?”
  我摇了摇电话电话线在电话下面摇晃。我说:“当然不可能了连电话线都断了。”
  健叔长舒一口气说:“是啊我想呢。”
  我把电话听筒往旁边草地上一扔说:“大学生素质就是高这要在外面这听筒早就给人拿了。”
  健叔笑笑说:“你说咱们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我说:“待得不好吗?”
  健叔说:“好挺好就是那事情始终没弄明白。我这几天天天晚上想我觉得我好像没动刀子。当然当然没说你动了可能我们俩谁都没动刀子是那小子在地上装死呢!我觉得得回去看看。”
  我说:“我觉得挺好就继续待着吧。”
  这时候从我和健叔的眼前走过一个姑娘这个姑娘的背影很漂亮。我和健叔情不自禁地要去看看她的正面。这是男人最大的弱点其实有时候你看见一个漂亮的背影并且心旷神怡就很可以了。
  但是我们看她正脸的计划显得那么困难。那女子走得虎虎生风而健叔的度实在让人心寒。虽然健叔已经走得很卖力但无奈性能上还没有恢复所以只能看见背影越来越远。健叔走得满头大汗说:“你快快截住她。”
  我说:“健叔不好吧漂亮姑娘我们看见很多了也不用对这个那么较真啊。”
  健叔说:“不要截住。她故意走那么快太没礼貌了。”
  我说:“我怎么好意思这种烂糟事。”
  健叔说:“我们都是什么样的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杀人都会打劫不会啊。”
  我说:“行行行我去截。”
  跨了几大步就到那个女的跟前。
  姑娘停住脚步对我上下打量我也对她上下打量我们互相打量了一阵子。她很礼貌地说:“同学有什么事吗?”
  我本来想像应该说“小妞我们老大有点事找你”结果被她一“同学”我就颤颤巍巍地说:“同学我的同学有点事找你。”
  姑娘一笑说:“你同学为什么不亲自过来?”
  我说:“对不起他正在过来的途中。”
  姑娘说:“哦那什么时候到?我赶着上课。”
  我说:“马上就到他怕追不上你让我过来跟你说一下你看后面。”
  姑娘转头一看看见身后几十米处的健叔。姑娘问:“他腿怎么了?”
  我说:“哦被一个学生弄伤了。马上就会好的医生说不会留下后遗症的你放心你放心。”
  姑娘说:“哦。”
  过程中健叔又接近了一米。我怕姑娘觉得无聊决定跟她说几句话。我问:“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说:“哦下次有机会再告诉你名字吧。”
  我问:“哦同学那你学什么专业?”
  姑娘说:“这个很重要吗?”
  我说:“不重要不重要那同学你是哪儿的人?”
  姑娘有点不耐烦了说:“这个也很重要吗?”
  我说:“不重要不重要。”
  我顺便探头一看健叔现他还在五米开外一步一步瘸来此中精神真是让人感动。我决定冒着被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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