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魔小说吸是什么

 倒霉杀手冬x美国队长盾
本系列每个故事可单独观看
  上班杀人,下班睡人,作为一名职业杀手,巴基&巴恩斯一直以为他的生活就会这样如流水般平平淡淡下去,顶多以一颗队友走火的子弹宣告结束(或者是一个过期的鱼罐头)。他从来没有想到,他的人生会像一辆蹩脚赛车手操控的赛车,明明飚在康庄大道上,忽然就360度打滑转了个急转弯,落入暗无天日的深渊。
  ——事后仔细想来,一切都缘于那天早晨他没及时起来吃早饭。
  “我没在餐厅看见你,就给你带了点儿吃的,”娜塔莎踏着她那双足以踩死人的恨天高款款而来,右手拎着巴基的早餐,左手拎着一个hello ketty的双肩背包,一屁圌股坐在刚起床还有些发愣的同事旁边,“听说你今天的点子有点硬,不补充营养可不行。”
  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娜塔莎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好不容易轮休轮到我,我可得好好休息一下。”
  “休息,”巴基一边咬着嘴里的三明治,一边面无表情地咕哝着,“泡吧,做圌爱,摆脱炮圌友的纠缠,我看不出这三样里有哪样不比工作更费心——毕竟上班的时候还只需要杀几个人。”
  “不,”娜塔莎连忙否认,“你说的那些我早就受够了,这次我要来点不一样的——野餐,音乐会,一场浪漫的性圌爱,然后趁情人睡着飘然离去,我想足以慰藉我因长期加班濒临扭曲的心灵。”
  “你扭曲的性格和加班没有关系娜塔,”侧身躲过红发女士的怒拳,巴基挑眉一笑,“那么祝你约会愉快?”
  娜塔莎哼了一声,随手就拿了双肩包背在背上,临走不忘恶狠狠地叮嘱一句:“也祝你活着回来,巴恩斯,小心别被雷圌管捅烂了屁圌股。”
  “喔喔喔,不要说得这么色情,我可没有你那些古怪的小癖好——区区雷圌管可满足不了我。”巴基随口胡侃,低头继续去吃他那块即将冷掉的三明治,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娜塔莎离开时背的包和她进来时背的不一样。
  吃完早饭,巴基把背包一背就站了起来,准备召集手下。虽然起的晚了点儿,但巴基是一个非常谨慎的杀手,这就意味着早在昨天晚上他就已经把所有的装备都放在了背包里,把背包放在了椅子上,吃完饭就可以直接把背包的肩带挂上两只胳膊,头也不回地前往大厅。
  作为一个从不回头看爆炸的真男人,他真的一点儿也没有回头。
  简单地讲了一下今天任务的注意事项之后,巴基象征性地问了手下一句:“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以往这句问话之后大家应该齐说“没有!”然后沉默地跟在巴基后面走,但今天事情似乎有些许不同。三名手下互相看了一眼,两眼,三眼,最后汤姆坚强地举手,微弱地出声:“老大,你的背包……”
  巴基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非常别致,让我回想起了自己充满童趣的童年生活,”汤姆干笑一声,突然福至心灵,“喵~”
  巴基的眼神已经变成了漠然。
  汤姆锲而不舍:“喵喵?喵喵喵?”老大你快看回头你的背包啊!hello ketty 和杀手的气质真的不合啊!
  巴基默默地想了想,继而恍然。
  “猫和老鼠是部好片子,汤姆,”他缓缓道,“不过如果你再这么叫下去的话,我不保证下一秒不送你去见杰瑞。”
  面对老大的淫圌威,三名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杀手、彪形大汉、办公室霸凌的受害者乖乖地跟在(毫不知情的)冷酷的巴基后面,对着老大背包上软萌的小白猫傻笑。走斑马线过马路时被一个红裙子的小女孩儿看到这副诡异的情景,吓得尖叫起来。
  “妈妈!”小女孩儿指着巴基惊恐地说,“那个叔叔好可怕!”
  “别这样说,丽萨,”母亲慈爱地教育自己年幼的女儿,“热爱小动物的人都不可怕,那位壮士也一定有一颗柔软的心灵。”
  巴基等人顺利地潜入了史蒂夫&罗杰斯的公寓。
  没错,这就是他们今天的目标,史蒂夫&罗杰斯,美国队长,复仇者联盟的首领,金发甜心,行走的荷尔蒙……可谁在乎?巴基只是一个杀手,平常考虑应该怎么杀人压力就已经很大了,根本没精力去管要杀的这个人是谁——那是警圌察该做的工作。
  毕竟,各司其职,各安其位,社会才能变得更加和谐美好。
  “你躲进衣柜,你躲进电视柜,你躲进橱柜,”巴基交待着手下们早已制定好的方案,“我躲到床下。等目标进房听见关门声之后我们就一起出来,把他干掉,跳窗离开这个地方。”
  “老大,”兰波提出异圌议,“我们为什么不拿着枪站在门道,等目标一露头就突突突突死他?这样比较快速、高效。”
  其实这个问题巴基也曾经问过,当时他的上司皮尔斯是这样回答他的。
  “我们是杀手,詹姆斯,”皮尔斯自以为优雅地抹着他油腻的头发,慢慢地说道,“这也就注定了我们不能和大路上的劫匪那样逮住谁就一通乱射,不不不,那实在是太失体面了。我们要像幽灵一样,无所预测,无所捕捉,在目标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把他送进地狱。这就是杀手的职业道德,优雅、冰冷、美丽。”
  ——而从感人的回忆中回过神来的巴基是这样回复兰波的。
  “闭嘴。”
  “哦。”
  根据调查,Steve此时还未回家,于是四人用高科技撬开了Steve家的门(“别把我们跟贼相提并论,我们是杀手,当然用的是高科技!”),轻手轻脚地进去,正准备实施他们完美的计划,不料却在一开始就遇上了突发事件:
  “你……你们是谁?”一个金发碧眼的裸男正躺在房间里的床上玩手机,看见四人杀气冲天地进来,顿时吓得松手,手机掉在胯部被阴圌茎弹到地上。
  弹圌性不错。四名杀手的心中同时冒出这个念头,然后就一拥而上将裸男打昏捆住扔进了衣柜。
  “想不到美国队长竟然有这个癖好,”泰迪啧啧感叹,“我一直以为他跟佩姬是一对。”
  汤姆对自己同伴的品味嗤之以鼻:“当然是莎伦,莎伦的胸更大,老兄。”
  “胡说八道!”兰波奋起争辩,“你们的眼睛瞎了吗?难道美国队长在你们眼中就是那种只喜欢金发大胸美人的俗人吗?难道山姆&威尔森那性圌感的黑皮肤就一文不值吗?你们到底有没有理解到我们美国多元文化的意……”
  巴基一脚把他踹进了衣柜。
  “去看着裸男的屁圌股思考多元文化的意义吧,一定会让你受益匪浅的,兰波。”
  解决掉这个小插曲后,四人飞快地藏进了预定的地点,然后就像躲在暗处的猫咪一样,静待目标的来临。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逐渐靠近,紧接着是钥匙开圌锁的声音——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回来了。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他进门了。
  四名杀手的小心脏顿时扑通扑通跳起来,沉着蓄势,时刻准备着窜出去!
  快关门啊!兰波心想。
  快关门啊!汤姆心想。
  快……
  “滴滴滴……”手机铃圌声突然响起,史蒂夫正要关门的手收了回来,掏出手机送到耳边,“喂?”
  ——操!
  由于身上还穿着制圌服,多次尝试脱鞋未果的史蒂夫改变了主意,决定先喝上两杯托尼前几天送的红酒。
  于是他向厨房走去,准备拿个酒杯出来。
  他记得酒杯被放进了橱柜里。
  他来了,他来了……汤姆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从来没有那么快过,整个人激动到手上端着的机圌枪都有些发抖,
  只要他一低头我就开圌枪。汤姆冷酷地想着,同时又感到难以置信——闻名世界的美国队长,今天就要死在自己手里!
  而对自己的生命已危在旦夕这件事毫不知情的史蒂夫正边走边忙着和自己的老板通话。
  “什么事,托尼,”他取下自己的手套,决定先洗个手,“如非工作时间,我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听见你的声音。”
  “别这样,老冰棍儿,”复仇者大厦的拥有者正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对着周围的同伴们使了个眼色,“作为你事实上的老板,我时不时地也想慰问一下员工的生活状况。”
  “我更愿意我们的关系就停留在名义上。”
  “随你怎么说,大度如我不介意原谅你偶尔的失礼,以及——听说今天是你一百岁生日?”
  哄笑声从电话对面传来,史蒂夫收回了伸往橱柜的手。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告诉我你没有对我的公寓做些什么。”
  “不是我,是我们,”托尼连忙澄清,“为了你这位百岁老人能够更加适应现代的生活,我们每人都往你的公寓里送上了一份小礼物。”
  托尼发誓他听见美国队长低声骂了一句脏话。
  “说吧,你们到底干了什么,”史蒂夫决定自暴自弃,更想喝酒了——于是他再次把手伸向橱柜的门把手,“趁我现在情绪还比较稳定。”
  托尼哈哈大笑。
  “首先是山姆,作为美国队长最忠诚的朋友,他可是时刻关心着你的安全,”托尼话题一转,“所以他在你的橱柜里安装了一个压力爆炸系统。”
  “在我的橱柜里安装压力爆炸系统?”史蒂夫忍不住喊了出来,饶是他对自己队友的不靠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个也实在太过了,“为什么?”
  手指僵硬在扳机处的汤姆同样在心中狂吼:为什么!
  “以及我没听错,山姆的确是在关心我的安全,而不是要把我的房子炸翻天,”忽然失去胃口的史蒂夫决定离开厨房,过一阵再去解决这个麻烦,“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
  他决定去泡一壶咖啡,而热水壶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正放在电视柜上面。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总有些愚蠢的杀手会偷偷藏在橱柜里,趁你低头拿酒杯的时候一枪将你突突掉,”托尼随口说道,“有了压力爆炸系统,只要杀手的体重超过五十公斤,他坐上去后只要敢动哪怕一下,整个屁圌股都会被炸飞。”
  “同时被炸飞的还有我的厨房,”史蒂夫忍不住吐槽,“那万一杀手是个瘦子,体重没有超过五十公斤呢?”
  ——汤姆的体重正好五十一公斤。
  “那你就只能自认倒霉了。”托尼遗憾道。
  史蒂夫嗤了一声,提起热水壶准备准备往马克杯里倒水;而与此同时,为汤姆默哀三秒钟的泰迪则缓缓地举起了枪——
  “不过克林特送的礼物你一定会感兴趣的,”托尼接着说道,“他觉得你一个孤寡老人的生活实在是太寂寞了,所以自作主张送了你一个可爱的宠物。”
  “宠物?”史蒂夫下意识往周围看了看,“我怎么没看见?”
  “——一条可爱的眼镜王蛇,暂时放在了你的衣柜里。”
  “眼镜王蛇?”
  史蒂夫右手一抖,开水瞬间从壶嘴洒了出来,好巧不巧倒在了电视铜皮开裂的电线上,沿着台面的洞口流进了电视柜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夹杂着蓝色的电光和火花,电视因为短路烧坏了电路板而正式报废。
  同时报废的还有泰迪——在突如其来的电击下,杀手还没来得及吭声就被电晕了过去。
  史蒂夫发出一声哀嚎:“我的电视!”
  “发生了什么,你的电视坏了吗?”托尼惊喜万分,“很好,我早就看那玩意儿不顺眼了,我待会儿就叫人给你换上一套斯塔克工业的最新款家庭影院。”
  “……不;以及不要转移话题,告诉我眼镜王蛇是怎么回事——你终于忍不住想谋杀我了?”
  汤姆一直以为皮肤上冰凉的触感是自己太紧张忽冷忽热的缘故,现在看来不是。他缓缓地垂下眼,与两只黄色的明显不属于人类的眼睛对视,眼镜王蛇就盘在他的脖子上。
  “你放心,这条蛇经过专门处理,凡是身上带有你气息的人都不会咬;但是陌生人要是闯进你家,只要他敢动一下,绝对一咬一个准。”
  “谁会躲在我的衣柜里?九头蛇的杀手吗?”
  “谁知道呢——好了,现在不要再管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让我们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我保证,你在刚看到他时或许会有些恼怒,但你之后一定会对我感激不尽。”
  史蒂夫走向卧室。他本想去衣柜拿睡衣,但现在他决定不去招惹自己狂野的宠物。
  他只想安静地在床上睡一觉。
  “说出来你也许不相信,但我现在就有点恼怒了,”史蒂夫顿了一下,“以及我没听错吧,你是不是说了’他’?”
  “你没听错,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神仙岛最受欢迎的’小王子’,身体健康,技术娴熟,绝对能带给你摆脱处圌男头衔的最好体验。”
  史蒂夫沉默半晌,然后不出意料地炸了。
  “你给我找了个男妓?”猛地想到“礼物”可能就在屋里,史蒂夫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中的怒火依旧不减,“你知道我最恨用金钱买卖圌身体的人吧斯塔克?我告诉你,这就是为什么我有时候看不惯你们现代人,你们的脑子只有钱、钱、钱,你们觉得钱能够买到一……”
  “没有钱。”
  “……什么?你没钱?那我算什么,乞丐吗?”
  “嘿,冷静点,伙计,我是说那个礼物可不是我用钱给你买来的。我只是到神仙岛上去随便逛了逛,告诉他们美国队长今天要过生日,需要一个特别的礼物,那小子就开开心心地跟着我屁圌股后头来了,什么钱都不要,还自带工具。”
  “……操圌你的,斯塔克。”
  “不不不,你还是留着去圌操圌你的小粉丝吧,我想他现在应该正脱圌光了衣服躺在你的床上等你呢,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要浪费,队长。”
  史蒂夫往卧室里瞟了一眼,有些意外地,没有见到。
  他挑了挑眉。
  “没有。你失算了。”
  “柜子里,床底下,都找找,我们的小朋友花样可多着呢,谁知道他藏在了哪里。话说他可是个金发碧眼的小圌美人儿,我想你会喜欢的。”
  “谁告诉你我喜欢金发碧眼?”
  “没人告诉我,我自己猜的;鉴于这一个世纪以来你可怜的性圌生圌活很可能只有自圌慰一种,所以我揣测你大概喜欢跟你自己差不多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自恋,斯塔克。”
  “我实在想不出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还有哪个有资格让我爱上。OK,我不打扰你了,放开了玩,队长,神仙岛表示愿意提供充足的时间。希望下一次看见你时你不再是一个金光闪闪的处圌男。”
  “滚。”
  而就在史蒂夫和托尼打着嘴仗时,床下的巴基终于下定决心,不能再这样等待下去了。
  虽然他现在头皮还有些发麻。
  这个史蒂夫&罗杰斯。巴基咬着牙,觉得寒气沿着脊椎直冒。看着好像没什么心机的样子,但从进门开始就不断地打破了他的计划,让汤姆等人一一失去战斗力,把他逼到了这个地步。奸诈,狡猾,扮猪吃虎——不愧是活了一百年的老滑头,老混圌蛋!
  不知道他现在发现自己没有,不管了,无论如何,他现在都必须行动,一梭子子弹打过去,不是美国队长恶有恶报,就是他冬日战士因公殉职!
  热血沸腾、英勇非凡的冬日战士将手伸进自己的背包,准备掏出他那把九头蛇最新研制的半自动手圌枪——其实他更喜欢用刀,但现在这个状况,自然是速战速决比较合适。拿到枪就扣下扳机突突突突突死他,巴基这样想着,调整枪管正要瞄准史蒂夫的膝盖,琢磨着他吃痛一跪下就打他的头……
  巴基低头看着自己拿在手中的“枪”,通体红色,两头被金属圈箍圌住,手圌感十分柔软,分明是一支……
  火,腿,肠?!
  啊啊啊啊啊?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巴基疯狂地把手伸进背包里掏了起来:果冻,面包,奶酪,三明治,苹果酱,李子,葡萄……还有桌布。
  ——这他圌妈分明是野餐时才会用到的东西啊!
  ——该死的,他错拿了娜塔莎的背包!还他圌妈圌的是hello ketty!
  无数的图片在巴基的脑海中闪过,宇宙爆炸,人类诞生,载人航天飞船第一次进入太空,最后停留在娜塔莎准备食物时从背包里掏出一把AK47时惊愕的脸上——
  床罩被猛地掀开,光线照进床底,巴基下意识闭上眼,再睁开时看见的是一张英俊得闪闪发光的男人的脸。
  巴基与那双比天空还明朗的蔚蓝色眼睛对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看见那双蓝眼睛的瞳孔微微张大了一圈。
  两人对峙良久,直到史蒂夫缓缓地拿起了手机。
  他打给了托尼。
  “你刚才说他可以在我这里待多久?”
  “想待多久待多久,这是神仙岛老板的原话。怎么了,你终于改变主意了?”
  “……我只是想说,你可能有蓝绿色盲。”
  “什么?”
  史蒂夫一把挂断了电话,下一秒,巴基被一双健壮的手臂猛地扯到了床上,金发男人压在他身上低头看他,眼神中仿佛在酝酿着激烈的情绪。
  “……我其实是一个杀手,是来杀你的,我的三个手下就在这里,一个在厨房,一个在客厅,一个在衣柜,”巴基喉咙动了下,吞了口唾沫,“我不是男妓,我只是错拿了同事准备去春游的零食包……”
  他看见美国队长轻轻笑了一下,恍惚中,巴基觉得他的笑容就像他的眼睛一样好看。
  “托尼说的没错,你果然很会玩。”
春晚太无聊打开lof ,谢谢大家,好像千粉了。那就点梗吧,我大概会在某一天挑一个写~
一时兴起,求上天赐我一个狗子。
  樱吹如雪。
  酒吞靠在树下喝酒,茨木躺在树枝上打盹儿,大天狗站在树梢,黑色羽毛伴着樱花纷纷飘散,其中一枚柔柔落在浅眠人的脸上,茨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下意识把那枚调皮的小东西攥在手里,摊开手,三月的香风穿过花海将羽毛轻轻托起,送回到它的主人身边去。
  茨木微微仰头,正对上一双天青色的眸子。
  “……你回来了?”茨木愣了愣神,半晌问道。
  大天狗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方低声道:“我是来告别的。”
  树下的酒吞仿佛依旧沉醉,然而微微皱起的眉头则显示着鬼王对头顶发生的事并非一无所觉;茨木微微张开嘴,似是想要说些什么,然而终究只是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茨木缓缓阖上眼。
  “记得多回来看看啊,”他没有问他要去哪里,也不问他要离开多久,只是微侧了头,轻嗅着春光如晕,“酒吞的酒人少了可喝不完。”
  放屁。
  鬼王差点儿忍不住把酒葫芦砸了上去——老子一个人喝都还嫌不够!
  “嗯。”
  大天狗轻声答道,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着跳跃的光彩。
  茨木看着他清寒的身影,无端感觉有些冰冷。
  ——到底是什么时候起,那个曾经缩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妖怪,变成了这个样子?
  那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阎魔还没有接管地府,酒吞还没有遇见红叶,沧海也还没有变成桑田。
  他明明只是随随便便地在路上走,右脚一迈,竟然就踢到了一个小妖怪。
  “这妖怪可不是普通的小妖,”阎魔饶有兴致地摸了摸被茨木抱在怀里的小东西,金灿灿的小脑袋,黑亮亮的小翅膀,昏昏沉沉地把脸埋在茨木颈侧,一声不吭,“他由生者濒死的怨念化成,此时真身娇小,只是转化过程还未结束罢了,待他吸收到了足够的怨念,恐怕会成为一个了不得的妖怪呢。”
  “怨念?”茨木皱紧眉头,“那不就是鬼么?有什么稀奇的?”
  阎魔大有深意地笑笑:“普通人的怨念自然是化成鬼,可若是有天照大神的一丝神性,当然便不一样了。”
  天照大神?
  茨木忽然想起了人间最近的传言,不由得对这小妖怪多了些好奇,低头戳戳他肉乎乎的脸蛋儿,茨木不禁莞尔:“喂,小妖怪,听说你有神性?”
  小妖怪还有些头昏,没有回答,只是闷闷地转过半边脸,温热的鼻息软软地喷在茨木的皮肤上,搔得他心里痒痒的。
  “这小家伙……”茨木童子咧嘴一笑,决定养他了。
  茨木荣升老爸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江山的每一个角落。
  第一个来视察的当然是鬼王。这时候的酒吞还没有为情所困,还算是一个比较励精图治的鬼王,虽然很烦茨木天天在耳边念叨让他戒酒,但对于这个“挚友”(茨木自封)的生活,自然还是要关心一下的。
  “你有时间不去给我找酒,竟然蹲在家里养儿子?”酒吞瞪着坐在案几边乖乖用饭,俨然一个人类贵族少年的小妖怪,额角突突跳,“交给姑获鸟不行,非要亲手带?”
  茨木斜倚着山壁,看小妖怪小口小口吃饭的样子直想笑,侧头对酒吞解释道:“这小鬼不知道怎么的特别黏我,简直像刚出生的小鸭子把我认成他妈似的,离开他半步都不行。他也不哭,就是特凄惨地看你一眼,好像你不让他跟着就是罪大恶极。”
  “……你是妖,”酒吞无语地瞟他一眼,“罪大恶极怎么了?”
  茨木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还是给姑获鸟带吧,最近我要你帮我做点事儿……”酒吞有意无意地瞥了眼好像在专心吃饭的小妖怪,说道,“反正我看他也没什么用……”
  酒吞还未将他对小妖怪的评价完整说出,便听见那边传来“丁”的一声脆响——小妖怪满脸黑气地把筷子砸到案几上,狠狠地瞪了酒吞一眼,然后翅膀一扇,飞起来了!
  ——虽然仅仅飞了两三米就掉了下来,吃了一嘴泥。但他那骄傲得意的姿态显然是在告诉酒吞:我有用,我很厉害!
  你没有翅膀,你不会飞!
  他竟然是在对酒吞示威!
  “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酒吞自从统领大江山之后,还从未有妖怪敢如此待他过,一时兴致大起,觉得这气鼓鼓的小妖怪竟很有些志气,不由得对其另眼相看。
  “那你便好好留下来辅佐茨木吧,”酒吞往嘴里灌了几口酒,大笑道,“他既没有翅膀,右手还有点儿毛病,可比不上你!”
  小妖怪骄傲颔首。
  茨木和酒吞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茨木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着小妖怪的翅膀,觉得手掌下的羽毛柔顺得不像话,“没事儿怎么会趴在路边?”
  小妖怪舒服地动了动鼻子,奶声奶气道:“我叫大天狗。”
  看来传言果然是真的。
  茨木上下打量着大天狗,怎么都无法把这个小少年跟崇德天皇联系起来,就算只是怨念所化,这也差太多了吧?
  “你在看什么?”大天狗好奇地看着他,“我身上有什么好看的么?”一边说话,一边还抖了抖翅膀,几片羽毛飘到他的鼻子下,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茨木忽然就笑了。
  拉起大天狗的小手,茨木认真地盯着一脸茫然的小妖怪,严肃道:“可是你现在还是个小妖怪,怎么能叫大天狗呢?要叫大天狗,起码也要我这么大才行。”
  说着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大天狗的身高,又猛地拉开比划自己的,最后摊摊手,表示“你看,对不对?”
  小妖怪如遭雷击。
  茨木强忍住憋在喉咙里的狂笑,继续“谆谆教诲”:“我们打个商量,以后你就不要叫大天狗,叫小天狗好不好?妖怪的名字很重要,名实不相符的话是会遭天谴的!等你长大了再叫大天狗。”
  小妖怪歪着脑袋,觉得茨木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潜意识中又觉得“小”不是个好词,内心挣扎了半天,才扁扁嘴,勉强道:“……那好吧。”
  坏心眼儿的大妖怪欣慰的点点头,其实心里都快笑疯了。
  小天狗狐疑地盯了他几眼,皱皱眉,又补充道:“只能你一个人叫!”
  “好好好,我绝对不让别人叫。”
  茨木把脸埋进手掌,全身颤个不停。
  妖的生活其实很无聊的,尤其是对酒吞茨木这种大妖怪来说。
  没有生存的忧虑,也没有敌人的威胁,整天无所事事待在窝里,喝酒,吃肉,睡觉,和陌生妖怪打架,时不时地出去勾引两个人类的少年少女,一晌欢好之后,也就相忘于江湖。
  毕竟在妖怪的眼里,人类的生命就如同那一季绚烂的夏花,只来得及匆匆看上一眼,便再也寻不到踪迹。
  因此大天狗的到来让茨木完全沉浸在了当爸爸的乐趣当中。
  茨木的住处基本上就是一个山洞,里面除了点桌椅什么都没有,更别说床铺了,他以前压根儿是躺哪儿睡哪儿,生活品质极为粗糙。
  但自从大天狗来了之后,他的山洞就变了个模样。小妖怪特别娇气,地板太硬了不喜欢,他又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抖开翅膀,垫在地上,翅膀被压疼了也只哼两声。茨木看得既好笑又心疼,连忙把小天狗从地上抱起来搁在自己肚子上,眼看小妖怪趴舒服了,才苦笑着闭上眼,第二天就去城里绸缎商的家里偷了些布料回来,给小妖怪铺了个软软的小窝。
  家里桌子太高了,小妖怪够不着,茨木便只好去树林里砍木材来重新做桌子,途中碰见巡山的山童,吓得他以为茨木要找他麻烦,锤子都扔了跑得飞快。
  没出息的家伙。
  这一通闹下来,等小妖怪完全满意,彻底安顿下来,茨木的山洞已然变得有模有样,让不时来串门儿的酒吞等人啧啧称奇。
  “你这个样子,简直让我回忆起当年刚刚捡到我家那个的时候了,”阎魔面上露出怀念的神色,“不过无名可不像他这么娇气。”
  小天狗扭头疑惑地看着茨木,茨木对他笑了笑,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眼睛被布蒙住的少年来。
  啊,现在应该是青年了吧。
  阎魔的身世谁都不清楚,有人说她的前身是堕天的神,有人说她是死者眷恋的化身,也有人说她就只是个普通的妖,只是力量强些。总而言之,那时的阎魔还很年轻,也不像现在似的深居简出,她喜欢和各种各样的妖怪们结伴出门,踏青野餐,高歌蹈舞。
  结果就在水边碰上了个形状凄惨的小妖怪。
  那个小妖怪和小天狗现在一般大,全身遍体鳞伤,紧闭的双眼还在不停地往外冒血。他面色苍白,浑身都因为痛苦而发抖,但发现自己不小心撞到了阎魔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弯腰向阎魔道歉。
  “对不起,在下唐突……”他明显是站都站不稳了,还挣扎着说道,“希望姑娘……”
  后来,后来他便被阎魔带了回去养伤,一养就是好多年,养到少年变成了青年,甚至在阎魔接管地府之后还成了地府的判官。
  “你带他回去干什么?”当时茨木曾经问过她,“我记得你可不像是这种爱管闲事的人。”
  阎魔其他还说了什么,茨木已经记不清楚了,但他现在唯一还记得的,便是阎魔万年的御姐脸上忽然弯了眉眼,檀口微张,叹道:
  “我在他身上,看见了一个最美丽的灵魂。”
  每月中月亮最圆的一天,茨木总会爬到大江山最老的那棵樱花树的顶上,美美地睡上一觉;而当他醒来的时候,低头往往会看到树下举起酒葫芦的酒吞。
  “醒了?”
  “醒了。”
  得到回复之后,鬼王就会点点头,缓缓地从树下站起来离开,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而当他不忙的时候,也会就这么在樱花树底下待一整天,朋友们知道他们这个习惯,也常常趁此前来访友。一群相熟的妖怪们聊聊最近的八卦,吃点最甜美的果子,喝上两口从哪个人类地窖里拿出来的烈酒,几乎算得上是大江山的节日。
  现在这个日子里多了一只小天狗。
  小天狗长得很快,现在看起来几乎像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了。少年天狗开始要面子,不愿意再那么明目张胆地粘着“老爸”,只有在打雷的夜里,才偷偷地钻进大妖怪的被窝里,把脸贴在他温热的胸膛。第二天天还没亮,小天狗就会趁茨木还没醒来偷偷溜掉,安安静静地睡在自己的窝里,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茨木当然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睡梦”中摸到那颗圆圆的小脑袋时,嘴角会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为什么每个月的这天酒吞童子都要来这里?”小天狗对茨木有床不睡非要躺树上没什么意见——但他对每次都要出现的鬼王很有意见,“来了也只是喝酒,没用。”
  ——至今还对当年酒吞说的那句话耿耿于怀。
  茨木觉得好笑,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想了想,朝小天狗伸出右手。
  “我的手曾经断过。”
  小天狗震惊了。
  他托起茨木的右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果然在靠近肩膀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浅浅的印记,不由得出声问道:“为什么?”
  “一百多年前了吧……”茨木回忆着,“当时有个叫源赖光的将领和酒吞有些交情,因为上面人有些猜忌他,所以希望酒吞能够假装被他打败,在民间搏些威名。结果没想到他没跟手下说清楚,那个叫渡边纲的一心斩妖除魔,真就砍掉了我的一只手。”
  茨木笑笑:“不过谁知道呢,或许不是他没跟手下讲清楚,而是他的确想趁机灭掉我们。人类嘛,总是讨厌和自己不同的事物。”
  小天狗默默地摸了摸手臂上的伤口,仿佛能看见当年茨木的错愕和痛苦。
  “后来这手臂是接回去了,但毕竟被砍过一回,灵性缺失,每个月都得到这棵树灵这里来补给一下;而每到这一天,就是我一月中最虚弱的时候,酒吞怕我被敌人占便宜,也就会过来看着我。”
  “转眼间,竟然这么多年了啊……”茨木感叹道。
  小天狗沉默半晌,忽然说话:“我恨人类。”
  “嗯?”茨木没想到他忽然冒出来这句话,有些惊讶,“恨?”
  “嗯,”小天狗点点头,“他们既不公正,也不正义,我恨他们。”
  他平淡地说出这句话,就像“恨”这个字早就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茨木这才想起来,大天狗原本便是崇德天皇生前的怨念所化,怨恨人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虽然觉得有些古怪,但茨木很快就释然了。
  恨就恨吧,茨木心想,反正我们是妖怪,恨人类也没什么。本想再说点儿什么来回应小天狗,却听少年认真地说:“再过一阵,就不要让酒吞来了。”
  茨木愣了。
  “等我长大成了大天狗,我来看着你。”
  玉藻前是一只绝美的狐狸,在中国的传说里,她是祸国殃民的妲己,而在日本,人们又说她迷惑了鸟羽天皇。
  但在茨木的眼中,她不过是一个喜爱做女红的唠叨女人罢了。
  她真是太唠叨了。
  “你这衣服也太破了吧?”每次见到她,她都要对茨木的衣衫品评一番,要不是顾忌着茨木脾气不好,估计她能跑过来抢,“快渡点妖气给我,我给你做件新的。”
  妖的衣服必须得到妖的承认,要不然就算做了也穿不上的。
  “不。”茨木拢紧了衣襟,警惕道。他可没忘了她把姑获鸟的衣服做成了什么模样,花里胡哨的,他才不喜欢。
  玉藻前料到了茨木会拒绝,但真的听见了,还是颇为失望。正欲扭头时忽然看见了被茨木攥着的小天狗,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只要你让我给你做,我就给这位小友也做一件,”玉藻前露出最亲切的笑容,冲着小天狗眨眼睛,“怎么样这位小友?想要新衣服么?”
  小天狗不吭声,但茨木当然没有错过他轻微抖动的翅膀。
  不就是件衣服嘛,看他激动的那样子,可不能太娇惯他了,要不然以后……
  “说话算话。”
  茨木的行动永远比他的想法更诚实。
  玉藻前做起女红来的速度和她的热情一样惊人,也就七天的工夫,两套一大一小的衣服就做好了。这七天里,小天狗虽然表现得不动声色,可茨木知道他一到半夜就偷偷跑出去找那只狐狸精视察衣服进度。
  这臭美的小子!
  面对青春期的到来,茨木爸爸表示很无奈。
  等到玉藻前真的送新衣服来,茨木倒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不似他想象中的那么花哨,甚至称得上庄重。而小天狗的新衣服也是这个风格——除了那个面具挺丑。
  “我本来说要更艳一点,显得更年轻嘛,可是你家小孩天天往我这儿跑,不合他意就不让我做……”玉藻前半骄傲半着恼地抱怨着。
  茨木扭头看向小天狗,缓缓点头,一时间,老怀大慰。
  ——不愧是我养出来的!
  茨木接过衣服欣赏了一阵,不得不承认玉藻前的手艺其实还不错,忽然看到衣服肩膀处那两撮格外华贵神秘的黑色羽毛,怎么看怎么眼熟,茨木沉吟半晌,蓦地瞪大眼睛,一手抓向小天狗。这小子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小翅膀扇得飞快要溜,但最终还是没快过茨木。茨木捉住他的翅膀一摸,果然发现屁股后头那块隐蔽处秃了,不禁气笑了——他倒聪明,专捡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扯!
  “怎么回事?”茨木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小天狗的羽毛会自行脱落不假,但那都是失去灵性的羽毛,几分钟后就会自行消失在空气中。如果要把羽毛缝在衣服上,就必须用刚长出来不久的新羽毛,那可是要生生从翅膀上拔下来,能不疼嘛?
  玉藻前有些尴尬:“这个……”
  “是我让她缝上去的,”小天狗年纪虽小,却不愿意让别人为自己顶缸,非常干脆地低头认错,不过他一脸倔强,显然不觉得自己错了,“缝点羽毛上去暖和……”
  “暖和?”茨木声音提高了,“你就不能去捡点乌鸦毛,非要拔自己的?我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拔羽毛给我做衣服的么?啊?你真是翅膀长硬了,越来越不听……”
  “你手臂有旧伤,”小天狗突然打断了他,“我羽毛的灵性可以滋润它一点。”
  茨木愕然地看着小天狗的眼睛,他的神情是那样认真,里面还带着些闪躲的情绪。他扁着嘴,明明有些委屈,却又始终显示着坚决的姿态迎着茨木的目光。
  茨木忽然觉得,他的小天狗,大概是要长成大天狗了。
  这一年,酒吞遇上了红叶。
  这一年,大天狗十八岁;同年,红叶由人化鬼。
  酒吞颓废得简直比他那酒葫芦还破。
  所有人都劝酒吞,女人哪里没有,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伤心一阵也就算了,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是给谁看?
  对于这些话,酒吞根本理都不理,只是拼命地往自己的嘴巴里灌酒,往自己胸口灌酒,让酒泡湿全身。
  真要是被念烦了,就会两眼放空地轻声道:“她原来不是这样的……”
  “——他就只会念叨这些话,”茨木一看到酒吞这副颓废样就制不住地恼火,真恨不得把那个叫红叶的女鬼绑过来,“不就是去买酒的时候碰上的卖酒女,对他笑了那么几笑,他居然就迷成这样,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大天狗坐在茨木旁边的树枝上,听了茨木的描述,觉得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因此不由得对酒吞的反应感到奇怪起来。
  “唉……”茨木恼了一阵,见大天狗这副表情,于是耐心解释道,“酒吞以前还是人的时候,因为容貌的缘故被人倾羡谗害,此后他便对人类极为失望,认为他们只有对于皮相的偏见。而恰恰那天他去红叶处沽酒时忘了幻化成美少年,却是化成了一个丑陋的老翁,不料红叶竟也对他十分亲切。酒吞深觉诧异,从此用各种样貌借买酒故试探红叶,没想到这女人竟真是一视同仁,如此久了,也就喜欢上了她。”
  说到这里,茨木不禁冷笑:“结果她自己倒因为想要维持美貌变了女鬼,可见之前那副温柔面孔自是装出来的——这种女人,有什么可留恋的?”
  大天狗恍惚听见树下有谁打破了酒坛子,略微思量,觉得还是不要火上浇油。
  或许是老天爷都体会到了鬼王悲哀的心境,十月的天气,下起了绵绵的秋雨。雨势初时细如蛛丝,不时便淅淅沥沥地大起来,眼看就要演变成滂沱大雨。茨木不喜欢淋雨,寻思着是不是早点回去算了,一天不补灵估计也没太大事儿……结果忽然感到雨好像停了,睁眼一看,大天狗展开两只翅膀,把自己的头顶的一片天空遮得严严实实;实在遮不住的,他便用自己的脑袋堵住,一头浅金色的头发被雨水打湿成了暗金色,一缕缕贴在细白的脖颈上。
  茨木有些发怔,心里有个地方无端变得滚烫,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他吞咽了一下,才伸出左手,轻轻地按住大天狗的脑袋,压到自己颈侧。
  “脑袋进了水,可是要生病的。”
  大妖怪笑得很温柔。
  “……嗯。”大天狗乖乖地把脸伏在茨木肩膀上,脸发烫,后颈也发烫,至于背后的冷雨,早就感觉不到了。
  ——纵然是凄风苦雨,遇见的人不同,境遇也大不相同。
  酒吞往头顶瞟了两眼,酒顿时喝得更猛了;嘴唇动了动,看那口型,依稀是在骂娘。
  春花易逝,好景不长。
  大天狗终于完全成熟,于他而言,这便是离别的开端。
  “当初我流落在路边,除了刚出生怨念不足,其实也因为失去了前世的记忆,”大天狗自十八岁之后便越发沉默,身上虽然还残留着幼时胡闹的痕迹,但他的眼神却是一天比一天深沉,仿佛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在他的心上,催促着他必须去完成,“我犹记得当时好像有一口锅盛了碗汤给我,具体如何也记不大清了。”
  茨木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现在我的记忆正在逐渐恢复,我想我大概要去一个地方——我本应生于那处,却不小心出了差错。等我明白了我要做的究竟是什么,我就回来。”
  “我就回来找你。”
  已是深冬时节,远远看去,大雪如鹅毛飞扬,近看却是晶莹剔透、楚楚可怜,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便化成滴滴柔软的泪水,消失在人的指缝。
  美丽的事物,似乎都那么短暂。
  茨木抬头望着天上的飞雪,莫名就想到了自己刚捡到大天狗的那年春天,三月的樱花也是如它一般飘飘洒洒。
  “那就去吧。”
  茨木如此说到;除了这句话,他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这个男人说着他会回来,然而茨木知道,他的小天狗要离开了。
  生命的悦然和随之而来的苦痛,原来竟是这样的。
  大天狗来了,走了;回来,又走了。
  就如同一朵脆弱的樱花,不断在茨木的手心飘落。
  茨木的生活重归平静,只是偶尔会觉得家里过于安静,安静到待不下去。见到酒吞喝酒,除了斥责之外,他也能陪着喝两口。大江山的妖怪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这段时间老是故意避着他,连个打架的都找不到。唯有阎魔休假的时候,还能说上两句话。
  “他的名字找到了吗?”
  茨木问的是判官。作为一个妖怪,他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阎魔当初答应接管地府,也是希望能够让判官找到名字的缘故。
  “所有的魂魄都会经过地府,如果你曾经为人的话,说不定有人会记得你呢。”
  当年的阎魔这样对她的管家说道。
  “没有,”阎魔摇摇头,笑笑,“其实也没太大所谓……我最近听说京都出了些事情,可能与安倍晴明有关;以及一个小妖怪告诉我,她看到大天狗也牵涉其中。你要不要去看看?”
  茨木愣了一下:“我记得他以前和京都一个贵族子弟玩得挺好,大概是去访友了吧?”
  阎魔笑而不语。
  两人不禁同时望向京都的方向,人类肉眼看不见的高空中,黑云滚滚,电闪雷鸣。
  “不要自欺欺人,茨木,”阎魔告诫他,“你骗不了我,也骗不了你自己。”
  “……”茨木沉默半晌,方感叹道,“平静日子过久了,总还是有些贪恋的。”
  “如果……”
  “没有如果,阎魔。人间事,你管;妖的事,你别插手。”
  “我以为酒吞才是鬼王。”
  “他酗酒,已经半退休了。”
  中秋节,月上中天。
  茨木照例在樱花树上睡觉,酒吞照例倚在树下喝酒。
  不远处风声飒飒,枝叶摇动,惊起一群飞鸟,扑腾着翅膀尖鸣着消失在空中。
  酒吞忍不住笑笑:“也不知是哪只蠢鸟没站稳从树上掉下来,真是没用。”
  “反正不是你家的。”茨木闭着眼睛,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几枚乌羽在夜风中盘旋,迟迟不肯落地,月亮被羽翼负起。
谢谢你们陪我
真的好爱他们
本月应该还有一章。
新年快乐啦~
是你吗吧唧?
本系列每个故事可独立观看
  “你连匹马都没有,还怎么好意思自称为骑士?你知道骑士是需要’骑’的吧?”阿斯加德首富巴恩斯家的大儿子巴基&巴恩斯嫌弃地看了眼走在他马前面的落破骑士罗杰斯家的独子,史蒂夫&罗杰斯,嘲讽技能全开,“以及,劳驾,能别老走在我马前边儿吗,我会觉得我是唐僧。”
  史蒂夫挤了挤嘴角,放慢了脚步让骑着马的巴基先过去,自己则缀在马的后面,心想这样他总该没话说了。
  没想到巴基竟然还不满意,皱眉道:“你为什么要跟在马的后面?虽然我英俊、潇洒还多金,但也不喜欢别人拍我马屁。”
  史蒂夫:“……”
  “那我该怎么走?”史蒂夫表示很无奈,“前往恶龙巢穴的路途上就只有这一条道,我不走在你前面就只能走在你后面。”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
  巴基歪歪头,想了想,最后用一种壮士断腕的语气对史蒂夫说:“你可以上来跟我一起骑。我的马足够支撑我们两人的重量,还能加快前行的速度。”
  巴基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提议非常有道理:“你还愣着干什么,快上来!”
  于是在巴基的催促中,史蒂夫只好一边想着“他怎么突然这么好心”,一边翻身上了马——应巴基对自己男子气概的要求,坐到了巴基的前面。
  如此走了两步。
  “……你还是骑我后边吧,这样我看不见路。”巴基不得不承认史蒂夫还是比自己高那么一些,男子气概最终让位于现实情况,不情不愿地把自己挪到了史蒂夫身前;同时为了让两人都能骑得稳一些,唯一的缰绳便让史蒂夫拿在了手里,巴基自己则只好被困在缰绳和史蒂夫的身体之间,看起来像是被他环抱住。
  “希望路上不要被别人看见。”巴基小声嘟囔着,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奇怪了。他才认识史蒂夫半天不到,现在却必须和他骑一匹马。要知道,就算和他认识了好多年的朋友,巴基也不会和他骑一匹马,这是骑士的尊严。
  而他们之所以会聚到一起,则是因为阿斯加德的公主被恶龙掳走了。
  “非常可怕,”据目击者甲描述,“那条龙足有斯塔克大厦那么高、翅膀比不开心国王头上常年盘踞的乌云还大,它就那样’嗷呜’一声地飞过来,一把将公主叼走了!”
  “关于翅膀的大小我倒是同意你的观点,”目击者乙点点头,又摇摇头,“但就我看来,这条龙绝对比斯塔克大厦还要高那么三公分——它的主人已经矮成那样了,还能高到哪里去?而且什么叫’嗷呜’一声?你以为它是狗吗?应该是’喵呜’一声才对,我坚持。”
  于是阿斯加德的国王在全国招募骑士救回公主,按照传统,奖赏是公主和一大批金银。而经过长达三个月的宣传、广播、演讲、艺术人生和大型真人秀《公主去哪儿了》的重重选拔,终于,有两个年轻人成为了代表阿斯加德的骑士,即将前去打败恶龙,救出公主。
  全国第一水果商巴恩斯家英俊潇洒的大儿子巴基&巴恩斯,以及落魄骑士罗杰斯家的独子,史蒂夫&罗杰斯。
  “你们节目组这不是耍我吗?”巴恩斯少爷对着节目组负责人勃然大怒,“你们派了这么一个金光闪闪、英俊得像是太阳神下凡的落魄骑士来充当我的竞争者,那公主还会嫁给我?你们不知道童话里的公主最喜欢的就是落魄骑士吗?——不干了,我要回家吃李子去!”
  工作人员赶紧安抚他:“巴恩斯少爷,冷静,冷静。你想想,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那个是个骑士就能把公主救回家的历史已经去而不复返了——现在流行的可是双向选择,万一……万一史蒂夫不喜欢我们公主那种类型呢?毕竟听说二公主的脾气不是特别好。而且作为公主提供国,阿斯加德才能够破格派出两名骑士,以免公主被别国的骑士救走。巴恩斯少爷你一定要冷静……”
  巴基这才勉强同意和史蒂夫一起上路。可是没想到史蒂夫不愧是落魄骑士家的,连骑士最重要的马都没有,这才发生了故事开始时那一幕。
  “史蒂夫,你的胸为什么那么大?跟我说实话,你其实是女人吧?为了钱才跑来救公主?放弃吧,我打听得很清楚,公主喜欢男人。”
  “并非如此,我的确是个男人,如果不相信的话你可以亲手验证一下……巴恩斯先生,你的手在往哪儿摸!我是让你回头看看我的喉结!”
  “你没听说过喉结可以造假么?哦……不可能,你那地方怎么会这么大——你一定造假了。”
  “巴恩斯,你,你如果再这么摸下去,就会明白我确实不是在骗你了。”
  “……好的,我似乎能感受到它的软硬程度正在发生改变,我承认你是个真正的男人了,史蒂夫,顺便补充一句——你个死同性恋。”
  “讲道理巴恩斯,就算一只狗爪子使劲在那儿挠一会儿,它也会硬的。”
  “不,它不会,只是你会被送进医院。”
  两位英俊的骑士一边赶路,一边斗嘴,路途上倒也还不算枯燥。大概过了两个小时的样子,史蒂夫忽然发现巴基的声音逐渐减弱,低头一看,这位帅气的骑士歪在他的怀里,嘴角还流了点口水,竟然已经舒舒服服地睡着了。落魄骑士史蒂夫觉得好笑,只好圌紧了紧手中的缰绳,以免巴基从马上掉下去。
  他们遇见的第一个异国骑士是斯塔克的王子托尼&斯塔克,他的AI贾维斯正面朝下平行于地面悬浮在他的头顶。
  “冷兵器时代已经结束了,现在是智能时代,”托尼踩在电动滑板上,指着头上的贾维斯,得意道,“我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AI贾维斯。下雨的时候,贾维斯能够给我挡雨;烈日当空,贾维斯还能为我遮阳;当我饿了的时候,贾维斯还能够把甜甜圈喂到我的嘴里。”说着就张开嘴,就着贾维斯手里的甜甜圈咬了一口。
  托尼&斯塔克恶狠狠地看着巴基和史蒂夫,狂笑道:“我在技术上已经领先了你们足足三个时代,你们还是早早认输吧,来自阿斯加德的骑士!”
  与此同时,三人中间的空气中浮现出一行光字:比试领域——文明的对决。
  ——根据传统,当两国的骑士对决时,由异国骑士方的魔法精灵提出比试领域,而公主提供国的骑士则在领域内提出具体的比试项目。而魔法精灵因为有魔法,很神奇,自然能够提出最符合己方骑士利益的领域。
  巴基和史蒂夫耳语一番。
  “那可不一定,”巴基冷静地说道,“AI、技术,这些东西终归是人类创造的,而人类,则是大自然的造物。即便是再过几个时代,我想也没有几个人敢说自己的创造能够比大自然更加精妙:总有些事情,AI做不到,只有人类才能做到。要永远对大自然保持敬畏,斯塔克。”
  托尼嗤之以鼻:“说得好听,解决了天气和饱暖,我不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贾维斯不能解决的——只要你能说出一个,我就算你赢。”
  “你可不要后悔!”巴基咧嘴微笑,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那我们提出的比赛项目就是——
  “系鞋带!”
  刷刷刷!巴基话音刚落,只见史蒂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蹲下圌身子,两秒钟将巴基靴子上繁复的鞋带行云流水般系好,一气呵成地站起身来,表情庄严得就像是刚刚参加了元老会议。
  而贾维斯——
  它虽然是全世界最好的AI,既能够遮阳,也能够挡雨,还能够喂主人吃甜甜圈,但由于他被设置悬浮在空中,根本就够不着托尼的脚!
  “怎么会这样!”托尼&斯塔克肝肠寸断。
  第一关,阿斯加德队,胜利。
  “听说你们在文明的对决中作为冷兵器时代的代表打败了托尼&斯塔克,”肥啾国的骑士克林特&巴顿警惕地盯着史蒂夫和巴基,圆脸上的两只眼睛因为实在是太过警惕几乎眯成了一条缝,“而我,作为冷兵器时代最强弓箭手的代表,是绝对不会让你们顺利到达龙穴的!”
  光字应声浮现:比试领域——射。
  “射?”巴基舔圌了舔嘴唇,嘴角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两只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巴顿骑士,盯得他头皮发麻,“我想我有主意了。”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个主意可能不是特别正经。”落魄骑士史蒂夫&罗杰斯抬头望天。
  画面一转——
  “所以这就是你使出的杀手锏,巴恩斯?看谁能够把尿射圌进瓶子里?”巴顿看着被搁在一米外的草地上的小小玻璃瓶,目露不屑,“那我必须告诉你,你的打算要落空了。作为这个时代最出色的射手,这种项目都是我五岁时候玩烂的小把戏,我们不仅把尿撒进瓶子里,甚至在跟同学吵架的时候都必须注意将唾沫星子准确地飞在他的鼻尖,吃完水果吐个果核都必须打落一片树叶——你跟我比,输定了!”
  “比嘴皮子谁不会,”巴基丝毫不为神射手巴顿的语言威慑所动,“顺便警告你,你要是敢把唾沫星子溅在我的鼻尖,我保证马上就把你的鼻子削掉。”
  “你鼻子沾了口水为什么要削我的鼻子?”
  “因为你的脸太圆了,我在帮助你将它设计得更加扁平化——好了,别啰嗦了,让我们来比赛吧!”
  说着,三位英俊的、潇洒的、玉树临风的、威风凛凛的骑士就面对着草地上的小瓶子站成了一排,以相当训练有素的身手拉下了裤子拉链,扶鸟,瞄准,聚精会神,然后——飚!
  “哈哈,你输啦!”巴顿果然不愧是冷兵器时代的神射手,快、狠、准,0.1秒钟的工夫都不到,便在空气中飚出了一条完美的抛物线,终点直指瓶口。
  然而就在他的抛物线即将入洞的那一刻!
  另一条反比函数竟然当空砸了下来,将二次函数截在了半空!
  “不!”
  巴顿惨叫着,眼睁睁地看着巴基趁史蒂夫截住了自己,将他的余弦函数飚进了瓶子。
  “怎么会这样!”巴顿悲痛欲绝,右手指着史蒂夫,大声控诉,“你的反比函数为什么这么冲击力这么强!”
  史蒂夫嘴角抽了抽,觉得不论是这个比试还是巴顿的问题都让他感到有些羞耻:“大概是我今天水喝得比较多……”
  “承认吧圆圆脸,你的’射’艺不精,”巴基穿好裤子,拍了拍巴顿的肩膀以示友好(擦手),同时笑着对史蒂夫说,“我不得不说,跟你合作还是很愉快的,罗杰斯骑士。顺便问一句,你有女朋友么?我不由得她的性圌生圌活而担忧——我很怀疑她第二天早上还能不能起床。”
  “我很荣幸,”史蒂夫苦笑道,摸了摸鼻子,“至于女朋友,不好意思,你还记得我们正在前往解救公主的路上吗?”
  第二关,阿斯加德骑士队,胜利。
  他们遇见的第三个异国骑士是绿巨人国的骑士布鲁斯&班纳,绿巨人国,顾名思义,国民都是巨人,而且皮肤是绿的。
  “那我们就比比谁更绿吧。”班纳骑士提出了比试领域,并且得到了魔法精灵的认可。在听说了阿斯加德队如何打圌倒了托尼&斯塔克和克林特&巴顿后,他显得格外谨慎。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关于绿这件事,落破骑士史蒂夫&罗杰斯似乎有话要说。
  “我的九任女友,没有一名不是在交往后的三个月内出轨的,”史蒂夫缓缓说道,语气有些沉痛,“我……”
  最终似乎是不知道再说什么好,轻轻叹了口气。
  全场经历了五秒钟的沉默,然后只见一个大大的光字出现在史蒂夫的头顶——
  第三关,阿斯加德骑士队,胜利。
  巴基用一种像看到了什么神奇物种的目光注视着史蒂夫:“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的女朋友都只会缠着我不放,我劝她们给我一点个人空间都不干——你怎么做到让她们放着你这样金光闪闪的人形荷尔蒙不要、自觉自愿甘心出轨的?”
  史蒂夫的回答非常简短。
  “我反对婚前性圌行圌为。”
  巴基的脸绿了,要是现在再跟班纳骑士比一场,就算是真的比皮肤颜色,也绝对还是阿斯加德队胜利。
  他们第四个遇见的是猎鹰国的骑士,山姆&威尔森,背后背了两只翅膀。
  “我们就比……”山姆本来想说“飞”,没想到他的魔法精灵动作比他更快,他话还没说完,一行光字就浮现出来:比试领域——歌曲。
  “嘿,你到底什么意思!”山姆出离的愤怒了,“因为我是黑人就必须是饶舌歌手吗?啊?并不是每一个黑皮肤的人都必须有音乐天赋!”
  说完就开始抖腿:“嘿女孩,我今天过得很不错,我展开了翅膀,翅膀,飞上了天——哟,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然而阿斯加德队也不甘示弱。
  巴基:“@##¥%*&*@!@¥¥%#@”
  山姆&威尔森感到有点懵:“这他圌妈是什么?你唱的这都是些什么?是我幻听了吗,我怎么觉得你是在用八种不同国家的语言变着花样骂我?”
  “你不懂,这是乐坛的新流派,”巴基一本正经,“叫丹母亦特法克油布谢特流派,它的出现解构了现代乐坛的符号性质,让歌手能够以更强烈、直接的方式自圌由地表达情绪……”
  最后,光字判定阿斯加德队取得胜利,理由是巴基开辟了一个新领域,成为了一个新流派的开山祖师,虽然在质量上还有待,但在地位上毋庸置疑。
  不过,史蒂夫拒绝了念出这个音乐新流派名字的要求。
  第四关,阿斯加德骑士队,胜利。
  他们第五个遇见的是总攻国的女骑士,娜塔莎&罗曼诺夫,非常美丽,非常性圌感。
  “这次的比试领域是性圌感,”娜塔莎傲然笑道,“我站在这里,就是性圌感的代名词,我不信你们还有什么办法能取得胜利,阿斯加德队。”
  不过史蒂夫此刻的注意力倒不在比赛上。
  “可是女士,你不是……女士吗?”他感到非常疑惑,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为什么还要来解救公主?”
  低声对巴基道:“你不是说公主喜欢男人吗?”
  巴基也低声回答他:“她是总攻国的,总攻国无论男女。”
  娜塔莎本来以为阿斯加德队会很快投降认输,灰溜溜地回国、潜逃、亡命天涯,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
  “你配合一下,”史蒂夫只听见巴基在他耳边悄悄说了这么一句话,刚刚转过脸来便发现自己的嘴唇上还像有什么异物,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是被人吻住了;不光吻住了,这个人的舌头还挤了进来,不停地在他的口腔中搅动;一只手还扯出了他压在裤子里的衣摆,沿着脊线摸了上去,不断地在他的背后游走,直摸得他发热发晕。
  “你在干什么!”他在接吻的间隙瞪大了眼睛问巴基,“你说过你不是同性恋!”
  “闭嘴好好亲,你个处圌男!”巴基理直气壮,“我们还在比赛!”
  “……闭嘴我还怎么亲!”
  这两名骑士便这样热火朝天地亲热着,直到娜塔莎觉得他们再这么弄下去她大概就能观赏一出精彩的大型丛林圌野圌战动作片,一行光字才从空气中浮现出来。
  ——阿斯加德队,胜利!、
  “这不公平!”总攻国骑士表示很受伤。
  “论单人的话,我们当然比不过你,”巴基穿上上衣,笑得像一只刚吃了鸡的狐狸,“但是两个人的化学反应却可以打圌倒你——一只筷子没什么用,两只筷子就可以用来吃饭了,这,就是团结的力量。”
  “你还是先把你的裤链拉起来再说吧。”娜塔莎一针见血。
  第五关,阿斯加德队,胜利。
  “你怎么了?”巴基好奇地看着倚在树上,像是在沉思的同伴,“顿悟了?感受到了人生的虚妄、不想再跟我竞争公主了?”
  史蒂夫抬起他那双比天空还明朗的蓝眼睛,情绪复杂地注视着巴基:“你总是这么随便吗?”
  巴基眨眨眼,开始装傻:“随便?我是文明人,从来不随地大小圌便。”
  “……”史蒂夫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摇头,轻轻笑了笑,活动着身体,迈开步子,“走吧,我们去对付那条九头蛇。”
  没错,现在他们正面对着解救公主的倒数第二关,恶龙的守门人,九头蛇。
  九头蛇非常庞大,每一个头都有最大型号的澡盆那么大,身躯更是堪比千年老树,碗口大的黄眼睛死死地盯着巴基和史蒂夫,尖细的舌头嘶嘶作响:“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阿斯加德的骑士!”
  只见史蒂夫向前一步,抬起头,毫无畏惧地看着它:“你的名字不应该叫九头蛇。”
  九头蛇:“???”
  史蒂夫:“头指的是颈子以上的器官,因此如果你真的是九头蛇的话,那就应该是一个颈子上长了九个头。但是你看现在,你不光有九个头,你居然还有九条躯体,就算要叫,也应该叫九身蛇,而不是九头蛇。”
  “而且就像你号称的,砍掉一个头就再长出一个头,那么被当你重新长出了九个头之后,被砍掉的那个头还算不算你的头?如果算,那你就不是九头蛇,而应该是十头蛇;如果不算,那那个被砍掉的头又是从哪里来的?”
  “名不正,则言不顺,你根本不是九头蛇,你所成为的那个东西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名字,因此从逻辑上,你是不存在的;你既然根本不存在,那么也就无论输赢……”
  随着史蒂夫的话一股脑地这么倒出来,九头蛇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子越变越小,变成正常水蛇那种大小之后居然还在变小,眼看就要消失。
  “啊啊啊啊啊!我要宰了你!!!”
  九头蛇大叫着,便向史蒂夫冲了过来。史蒂夫拿盾一挡,没想到这蛇居然虚晃一枪,身体像弹簧一样跳起来,直直冲向巴基的脖子。
  “小心!”
  史蒂夫心急如焚,连盾也不管了,直接跨上去用身体挡在巴基身前,被九头蛇一口咬住了大圌腿,而九头蛇在咬了这一口之后,也就逐渐消失在了空气中。
  “你怎么样?”巴基赶紧扑过来,脸都白了,该死的,九头蛇的涎液可是有剧毒!
  “还好。”史蒂夫缓缓地坐在地上,抿着嘴,从脸色到语气,都不像“还好”的样子。
  巴基二话不说掏出一把小刀,将史蒂夫被咬处周围的布料划开,然后凑过头去,张开嘴为他吸出被毒液入侵的毒血。
  “这样你也会中毒的!”史蒂夫握住巴基的后颈轻喝道,想要把他的头抓起来,可是巴基趁他中毒没有力气,嘴巴像是水蛭一样吸在他的皮肤上,一点也没有动弹的意思。
  不知过了有多久,直到史蒂夫开始思考会不会巴基其实根本不是骑士,而是一个渴了一百年的吸血鬼、想要把他的血吸干,巴基才抬起头来,“呸”地一声吐出毒血,再看了看伤口,发现流出来的血都是鲜红色的之后,才满意咧开嘴给了史蒂夫一个笑容:“没问题,死不了。”
  史蒂夫定定地看着这个神采飞扬的年轻骑士,最终伸出手在他唇角上抹了一把。
  “沾上了点儿。”他低声说道,嗓子有些哑。
  当天晚上,由于史蒂夫受伤的缘故,两名骑士决定先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去打恶龙,救公主。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想娶公主,”对着篝火,巴基靠在身后的石壁上,轻轻说道,“我父亲从前是107骑士团的骑士,但却因为长官的误判而被迫退役,没有得到应得的荣誉。我想着娶公主或许能够为他恢复名誉——但仔细一想,父亲这辈子过得也挺开心的,名不名誉的其实也不太要紧;况且恢复名誉又不止这一种法子。”
  “你呢?”他扭头问史蒂夫,“你又是为什么要娶公主?”
  史蒂夫沉默半晌,解释道:“……其实你猜得不错,我的目的不单纯。我的确是为了钱才参加了这次救援公主的行动——我母亲重病在家,家里的钱不够支付她的医药费。”
  他叹了一口气:“或许我根本没资格被叫做骑士。”
  “别这么说,”巴基拍拍他的肩膀,“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早点睡吧,明天还得应付恶龙,总归先把公主救出来再说。”
  说完,他竟然就直接闭上了眼睛,不过两分钟,便好像真的睡着了。
  “……还真是说到做到。”史蒂夫忍不住笑笑。发现巴基的头枕在石壁上,怕石头硌着他不舒服,想了想,轻轻环住他的背,把他的头搁在了自己肩膀上。
  “晚安。”
  史蒂夫缓缓闭上眼,觉得巴基的头发软软的,挠在自己脖子的皮肤上有点儿痒。
  第二天,骑士们见到了恶龙。不过与他们的想象中相反,恶龙并非以真身出现,而是化成了人形:一个身材魁梧,满头金发,威严得如同天神的男人。
  而这个威严的男人正颓然地坐在金山顶上的王座……旁边的蒲圌团上,手中拿着酒瓶,闷闷地喝着酒。抬头一看史蒂夫和巴基进门,双眼一亮,顿时像老乡见到红军一样飞奔过来,口中还不住地问道:“你们是骑士吗?是骑士吗?快把公主带走吧我求你们了!”
  “你是……?”史蒂夫有些疑惑。
  男人瞪大了眼睛:“我是恶龙啊!你们可以叫我索尔……上帝你们可算是来了,我等了好久了!求你们了快把公主领走吧我真的受不了……”
  “索尔,”冷冷的声音传来,骑士们望过去,发现一个穿着绿色华服的男子正端坐在王座之上,手里还拿了个魔杖,“你在外人面前瞎说些什么。来的人是阿斯加德的骑士吧,你们好,我就是公主。”
  所以我们是外人了。
  这是出现在史蒂夫和巴基脑中的第一个念头。第二个念头是:公主是男的???
  “最近几年各国的公主份额都不够,无法满足骑士的需求,所以阿斯加德就让我充个数,”公主像是猜到了他们在想些什么,屈尊解释道,“其实我是阿斯加德的二王子,洛基。”
  史蒂夫和巴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们回去以后告诉我父王,我在恶龙这里生活得挺好的,索尔也很听话,让他不要再让骑士来救我了,我不需要——阿斯加德严酷的教育我已经受够了,现在我只想要自圌由。”
  洛基抬了抬下巴,示意骑士们看脚下的金币山:“作为报信的酬劳,你们可以从里面选一枚金币,注意,面额不要超过一块。”
  “……”
  “……”
  “我想我们还是走吧,”史蒂夫拍了拍巴基的背,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荒谬了,“我想我母亲在家等着有些着急了。”
  “你说的对,我突然想起来我桌子上还有两个李子忘了吃。”巴基点点头,表示赞同。
  恶龙索尔的惨叫声还在大厅中回响:“他枪了我的魔杖,还抢了我的王座,甚至还抢了我最喜欢的洋娃娃!呜啊,妈咪呀,爹地呀,我不活啦~~~”
  出来之后,两人只觉阳光大好。
  “你这就回去了吗?”史蒂夫听见巴基问他。
  “恩,”史蒂夫点点头,“出来前我让邻居帮我照顾母亲,总不能老麻烦别人;况且没有营救到公主,我得想点别的法子凑齐医疗费。”
  “哦……”巴基缓缓地点头,目光游移着,看天,看地,看树林,终于移到了史蒂夫的脸上,“呃,那个,我想问,你有没有考虑过到担任全国第一水果商总负责人的专属骑士?听说薪水挺丰厚的,肯定足够支付你母亲的医疗费。”
  史蒂夫思考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巴基是在邀请他做自己的骑士。
  “日常做什么工作?”史蒂夫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严肃一点,“需要对付什么对手么?比如全国第二水果商?我打仗打惯了,有点担心不能胜任。”
  “唔,也没什么太特别的,”巴基嘟囔着,低着头,脸有点儿红,“每天做做饭,把门口的报纸领回来,喂喂猫,送我出门什么的……碗我会洗,打扫房间也可以我来做,恩……其实工作量不算太大,你可以考虑一下。”
  “原来如此,”史蒂夫轻轻咳嗽了一声,“包食宿吗?我晚上住在哪儿?”
  “这个,咳,我家挺大的,房间很多,你可以随便挑一间——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把你母亲接过来,”巴基咬着嘴唇,眼神飘忽,“我们是全国模范企业,员工福利很好的。”
  “我可以挑你那间吗?现在阿斯加德的房源很紧张,能节约点是一点。”
  “当然可……”巴基忽然意识到史蒂夫说了什么,短脸涨红的同时恼羞成怒,“你在耍我!”
  “哈哈哈……”史蒂夫大笑起来——自从他母亲生病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像这样开怀大笑过了。
  只见他大步走过来,不顾骑士的挣扎,一把将巴基拦腰抱起。
  “我猜我终究还是找到了我的公主。”
  史蒂夫低下头,在“公主”的嘴唇上深深地印下一个吻。
  而我们的巴基骑士——
  “我没有什么别的要求,除了一个,”巴基倔强地躺在史蒂夫的臂弯里,目光如电,“尽快结婚,我坚持。”
  “尽快是多快?”
  “今晚夜幕降临之前。”
  “你对婚前性圌行圌为这件事真的很在意是不是?”
  “绝对的。”
这章有些不一样,我必须说明一下。就算打了“”,也不代表那就真的是人物说出来的话,这整个一章都是人物独白、对话、心理活动、人物潜意识甚至作者意志的混合体,界限其实不分明。而之所以它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这章是我听着歌写出来的,就是链接里的那首……
另,感恩节快乐,虽然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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